¶|艾因雷拉的幸福：聖善日的故事

１

　　「雷拉想要怎樣的聖誕蛋糕呢？」

　　他順著他的問話，仔細看了櫥窗內店家精心製作以聖誕象徵的馴鹿、雪花、聖誕老人裝飾的蛋糕。

　　再問了那句話後，父親沒有再發言，他想，父親在等他回答，於是，他手指輕輕地停在雪人造型蛋糕的玻璃窗外。

　　「這個。」他說，同時，毫不意外見到父親開心的樣貌。

　　「我也覺得雷拉會選這個呢。」父親伸手招來店員，交代了些，又買了熱奶茶給他，說天很冷，他要喝點熱的暖身。

　　從父親手裡接過熱飲，艾因雷拉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待會，他們還要去商場一趟。

　　聖誕節前的週末，父親帶著他上街去採買聖誕夜需要的品項。

　　家裡的聖誕樹差不多要裝飾完成，這一次在擺放時發現，他從小一直使用的裝飾品有些已經破損，得買些新的補。

　　不太記得小時候了，但應該是很高興。

　　把新買的燈飾掛好，艾因雷拉凝視一閃一爍的樹木想，今年也請多指教。

２

　　他沒想過他的孩子會在神聖的日子誕生——即使是遭受苦難。

　　遙遠的過去那日，東方三賢士在曠野遙望到了那明亮，循著線索，給他們的指引之星塗上香膏，是至高無上之禮。

　　雷爾哈爾尼牽著艾因雷拉的小手在商場尋覓聖誕燈飾，聖誕樹已經買了擺放，但少了點什麼。

　　「爸爸，這個。」

　　艾因雷拉從許許多多的燈飾找出有一串馴鹿、星星吊牌的掛飾，他拉拉雷爾哈爾尼的外套，也正在挑選的人停下動作。

　　「很可愛呢，雷拉是想要這個嗎？」

　　「嗯。想要這個。」

　　艾因雷拉很少會主動要求希望什麼，於是雷爾哈爾尼十分意外地見到自己兒子堅定的目光。

　　「好喔，」他摸摸艾因雷拉的頭，同時彎身把他抱起，「爸爸給你買這個。」

　　艾因雷拉高興地笑了。

　　新的燈飾也是跟馴鹿有關。

　　艾因雷拉把新買的燈飾放到樹上，環繞著聖誕樹奔跑，明滅著的是冬日裡的一縷溫柔。

３

　　五歲的艾因雷拉小身軀靠著桌旁，一雙大眼盯著他許久，爾後，有樣學樣的學著他動作，將金色的絲帶綁成蝴蝶結造型，並用小手把兩側拉緊。

　　「爸爸，」臉色紅潤的艾因雷拉欣喜的捧著做好的裝飾，「我可以放在樹上嗎？」

　　「嗯，」雷爾哈爾尼微笑點頭，「雷拉要不要也放一些星星跟鈴鐺呢？」

　　「那我要放這個。」

　　把蝴蝶結擺上松樹一側，艾因雷拉便從裝了許多有金粉銀粉飾品的盒子翻出喜歡的星星、鈴鐺與球掛在木臺上的小樹上。

　　他們正在做諾貝松聖誕樹，小小的松樹散發出的松香擴散在整個空間。

　　凝視著孩子專注的擺放飾品，雷爾哈爾尼深感欣慰，上週艾因雷拉突然發起高燒，躺在床上病懨懨邊哭邊咳，那種與死亡接近的顫慄，這會想來仍然讓他十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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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低蠟燭排列在木臺上後，艾因雷拉又挑了個馴鹿的白色蠟燭擺上點燃。

　　「馴鹿會把光帶給爸爸的。」

　　他說。

４

　　艾因雷拉眨眨眼。

　　他很少有傻眼的情緒，不過，這時候多少可以感受到旁人說的那股心情究竟是何滋味了。

　　可是，湧上更多的仍然是，十分愉快的甜。

　　與睡前相較，此刻他身體無比輕鬆。

　　昨日一直處於迷迷糊糊，久違的高燒讓他渾身很熱，骨頭又疼的很難呼吸，他隱約記得自己不舒服的咳到哭，他沒有感到悲傷，但生理的不舒服讓他淚水自然流出。

　　是那樣緣故嗎？

　　艾因雷拉又眨了眨眼，身體自然地靠近散發溫暖的位置——父親的懷裡。

　　實際上，熟睡的雷爾哈爾尼雙臂也環著他，沁入鼻腔的是讓他心神安定的氣味以及舒服的觸感，很久以前，艾因雷拉想自己是遺忘了，然而他的身體記得一模一樣的場景——幾乎是一種銘印或無意識，他毫無猶疑地窩在一處，自然的如同長年習慣。

　　晚安，爸爸。

聖誕夜的歇息時刻，艾因雷拉覺得今年的聖誕禮物很好——雷爾哈爾尼依然抱著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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