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德丽莎终于开口了，她撇过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舰长呵呵一笑，“不稀罕就好，被你打屁股，我挺没面子的。”

德丽莎咬了咬牙，细细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但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显得分外有趣。她转过头来，气鼓鼓地说道：“你也知道没面子啊？那我就不要面子的吗？！”

“你是小孩子嘛，我是大人，我们不能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

“你才是小孩子！我比你还大呢！按年龄来算，你都得管我叫一声大姨妈，这都不过分！”德丽莎不服气地伸出小手，使劲地掐着舰长的脸，把他捏成狐狸，又搓成猪，直到自己觉得玩腻了，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手。

“好好好，大姨妈，现在不生气了吧？”舰长腆着脸，又凑了过去，“要是还生气的话，我再让你揉一会儿。”

“哼……”

舰长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把自己的脸贴上了她那圆嘟嘟的、吹弹可破的脸蛋上。

磨了磨，蹭了蹭，最后还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mua~”

德丽莎嫌弃地伸出小手，捂着他的嘴就往外推，厌恶地皱着眉，不耐烦地撇嘴道：“好臭啊你！走开！离我远点！”

尽管她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小手上的力道，却没几分。

作为一名身体被崩坏能深度强化过的前s级女武神兼现文明融合战士改造人，她的力气远比普通人要大得多。如果她真的有心想要拒绝，一拳把人轰到几米开外，那完全不是问题。

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类型。

“德丽莎乖乖，只要你不生气，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什么事情都答应你的那种哦。”舰长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真的？”德丽莎的眼睛瞬间一亮，终于肯正眼看他了。

舰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普通的、合理的要求，自然是无条件答应。但如果说，是让他离姬子远一点，或者是和姬子断绝关系什么的……那对不起，还是选择再揍一顿你的小屁屁吧！

“那……那你要答应我！”德丽莎的眼中，星光点点，写满了期许，“无论是现在，你和姬子在一起，还是以后，你和她结婚了，我们……我们都要像现在这样，好不好？”

舰长本以为，德丽莎会借机提一些小小的、腹黑的要求，比如让她当休伯利安的副舰长，或者把她所有的苦瓜都吃掉之类的。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近乎真情流露的话来。

他怔了怔，那只原本在德丽莎背后，悄悄扬起来，准备再拍一下她屁股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去，落在了少女单薄的衣料上。

入手可察的，是她那纤细的肩胛和脊骨。

他轻轻地、安抚性地拍了拍德丽莎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在她的头顶上，胡乱地搓揉着，把她那柔顺的马尾都弄得有些凌乱。

舰长笑得无比安心，也无比温柔。

“我答应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郑重的承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好的。等你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就天天推着轮椅带你去晒太阳。等以后我和姬子结婚，有了孩子，你就来做我们孩子的教母，好不好？”

“教母”……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德丽莎记忆的闸门。

一瞬间，时空仿佛发生了错乱。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在那个开满了塞西莉亚花的庭院里。曾经的挚友，也是这样温柔地抱着她，用同样似曾相识的语气，在她耳边轻轻地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

那一刻，德丽莎几乎以为，那个人，又活过来了。

她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从眼角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舰长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德丽莎似哭，又似笑。她把脸深深地埋在舰长的怀里，用尽了浑身的勇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带着浓重鼻音的、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好！”

舰长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怀里这个小小的、却承载了太多沉重过往的身体。这一刻，他心无杂念，只想用自己的拥抱，给她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和慰藉。

良久，怀里的抽噎声渐渐平息。德丽莎不再哭了，只是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她就那样安静地赖在舰长怀里，直到被舰长那专注的、带着一丝心疼的目光盯得有些害羞了，才扭扭捏捏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小脸哭得跟花猫一样，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舰长很体贴地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哭。德丽莎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急需整理一下仪容。

她准备去卫生间好好洗洗脸。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用那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恶狠狠地警告了舰长一句：“说好了啊！不许耍赖！你要是敢耍赖，我就……我就……”

“知道了，知道了，我绝对不耍赖。”舰长笑着打断了她那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你再不去洗脸，等会儿琪亚娜那个笨蛋下来，就要看见你哭鼻子的样子了。”

自诩为琪亚娜的教母，虽然没有成年人的高大身材，但好歹在平日里，还维持着一点点成年人的气质和威严。但是这一哭，仅剩的那一点点大人气质，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她十分担心，在琪亚娜面前失去自己本就不多的威严。让学生看到自己严肃正经的学园长，居然偷偷哭鼻子，这终究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德丽莎连忙急急慌慌地，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没等德丽莎从卫生间里出来，舰长也站起身，上了楼，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从楼道里走过去的时候，宿舍里其他人的房门，大多都是关着的。

圣芙蕾雅的这栋女武神宿舍楼，实际上空间很大，最起码能住下十几个女武神。如果是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这种双子住在一起的，那能容纳的人数还能再翻个倍。

也就是因为伊甸、梅比乌斯、渡鸦这些女武神，平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不常住在这里，所以宿舍才显得没有那么拥挤。

舰长路过琪亚娜和芽衣的房间时，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芽衣像是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教导声，以及琪亚娜一边“嗯嗯嗯”地敷衍，一边“咔嚓咔嚓”啃薯片的清脆声音。

他推开布洛妮娅的门，看到布洛妮娅正躺在属于她的那张双人床上，盖着吼姆图案的薄被，睡得正香。

床头的橱柜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种游戏光碟和漫画书，还有好几个吼姆造型的大头娃娃。那些，都是她的珍贵收藏。

隔壁，姬子的房门半掩着，从门缝里，只能看到一个身材好得不像话的人影，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整理着什么东西。

舰长很想进去看看，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先前又是流鼻血，又是被德丽莎抱着哭，身上黏糊糊的，还没来得及洗澡。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准备换洗的衣服，已经被人捡了起来，并且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卧室里的椅子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舰长拿上干净的衣服和毛巾，下了楼，在卫生间的门口站定。

卫生间里，明亮的灯光正透过磨砂的玻璃门渗透出来，里面还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德丽莎，还没洗好脸吗？”舰长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的水声停了一下，随即传来德丽莎闷闷的声音：“还没呢，你要干嘛？”

“我准备洗个澡，身上淌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好难受。”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变小了很多，似乎有些犹豫：“……那你，进来吧。门，没锁。”

舰长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夹杂着沐浴露香气的、温热的蒸腾热气，立刻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他用手掌在眼前扇了扇风，驱散了一些雾气，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顿时有些怒了：“德丽莎！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只见浴室的门半开着，所有的热气和水声，都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你快进来帮我一下！”德丽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有些痛苦，“我的眼睛……好像进泡泡了……呜呜呜……”

“你在洗澡？”

“嗯……眼睛好疼……火辣辣的……”

“……你傻吗？眼睛进东西了，你不会用水冲一下啊？你在洗澡，我不方便进去。”

“我……我闭着眼睛，摸不到花洒的开关了……呜呜……你快点进来啦！”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舰长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他回过身，先是“咔嗒”一声，将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反锁好，然后才脱掉了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衬衫，赤着脚，走进了那片雾气朦胧的浴室。

浴室里，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光着身子的大龄萝莉，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小小的塑料板凳上，闭着眼睛，伸着两只白嫩的手臂，在空中胡乱地摸索着。

花洒的开关，明明就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墙壁上方，可她却因为看不见，死活都够不着。那副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别乱动了，我来帮你。”

舰长走到她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她那被热气蒸得通红的小耳朵，无奈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呢，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隐私啊？就这么随随便便让我一个大男人看光了，合适吗？”

德丽莎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地嘟囔道：“啰嗦……快点，帮我洗。”

舰长不再多说，他伸手，先是将热水的开关往下拨小了一些，然后伸出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头发已经洗好了？”

德丽莎“嗯”了一声。

“那我帮你把头发上的泡沫冲干净。等会儿要泡澡吗？”

“要。”

舰长将花洒从支架上拿在手里，按下开关。温度刚好的热水，淅淅沥沥地从莲蓬头中洒下。他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德丽莎那如纯白丝绸般顺滑的长发。可爱的大萝莉，则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安静地坐着，任由舰长摆弄。

“眼睛闭好了……现在还疼吗？”

“……好一点了。”

于是，浴室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潺潺的水声。

舰长的手指，在德丽莎的头皮上，细细地、温柔地搓揉着，生怕还有残留的泡沫没有被冲洗干净。大萝莉被他这轻柔的动作弄得很是舒服，喉咙里甚至发出了“呼噜呼噜”的、满足的声响。

被浴室里的热气蒸得一身是汗，飞溅的水花也打湿了他的短裤。本就有些长的黑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他的额头上。舰长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轻轻地叹了口气。

“累不累？”一直安静着的德丽莎，突然扭过头来，仰着小脸问道。

舰长笑了笑，说道：“还好。”

“那……等会儿，我们一起泡澡？”德丽莎突然提议道，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明亮。

“欸？不了吧。”

舰长先是一愣，随即想也不想地，果断拒绝了。

和可爱的白毛幼女一起泡澡什么的……虽然他一次都没试过，但光是听起来，就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但是，他果然还是不敢。这要是被姬子、观星、月下她们知道了，自己估计真的会被混合双打一顿。

“噫，假正经。”德丽莎不满地噘起了嘴。

“你这家伙，好歹也注意一点吧。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好好好，我不管你。好了，已经冲洗干净了。我出去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泡澡吧。”

舰长说着，便站起身，将花洒挂回到支架上，然后又拍了拍大萝莉的头，就准备转身出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身前的大萝莉却突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她毫无征兆地飞起一脚，带着破风声，斜斜地踢了过来。

在蒙蒙的热气中，她身上那条本就系得松松垮垮的浴巾，瞬间飞扬起来，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我靠！”

舰长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她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肋骨上。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进了旁边那个已经放满了热水的大浴缸里。

还好，浴缸够大，里面的水也够多，他并没有磕到或者碰到哪里。

肋骨处隐隐作痛，但其实并没有多疼。德丽莎也跟着跳了进来，溅起更大的水花。她跨坐在舰长的身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一脸的得意。

“别装了，我没用多大的力气，我知道没多疼。”

好像……真是这样。不过，被莫名其妙地踹了一脚，依然让人感到非常火大。舰长扶着浴缸的边缘，就准备起身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没想到，德丽莎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直接调整姿势，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舒服地靠坐下来。带着泡沫的热水，哗啦啦地从浴缸的边缘溢出，流了一地。

“不许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让我……就这么躺一下。”

如此说着，德丽莎还用自己的小脑袋，在舰长的下巴上，像小猫一样，亲昵地顶了顶。

感受到身上那具小小的、柔软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似乎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她给推开。想了想，舰长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他能看得出来，今天的德丽莎，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刚才在客厅的时候，自己不自觉地说出了想让她当孩子教母的话，结果她就哭了。

她是……想起塞西莉亚了吧……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并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啊！

在心里这样想着，舰长感觉有些愧疚。他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德丽莎。

感觉到舰长的动作，德丽莎只是轻轻地“哼哼”了两声，并没有说什么，默认了他这个亲密的举动，任由他那一双大手，搭在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肚子上。

…………

许久之后，一直安静了很长时间的德丽莎，终于忍不住了。她拽着舰长搭在她肚子上的手，就想往自己的下面拖。

“喂喂喂！你干什么！”舰长瞬间慌了，连忙想要把手抽回来。

德丽莎回过头，神情显得有些阴郁和不耐烦，“你身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到我了……弄得我很难受……你自己，动一下。”

“……你看，我早说了，我不想和你一起泡澡的。”舰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变态。”

德丽莎·福尔摩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副并不存在的眼镜，湛蓝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以前抱着你睡觉的时候，你也没有过这样的反应啊。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所以，就起反应了？”

她得出了结论，并且用一种“真相只有一个”的笃定语气，宣布道：“果然，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思想龌龊的变态萝莉控！”

舰长的表情，瞬间扭曲了起来。

妈蛋！居然被你给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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