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女仆 绮玖

夜色如梦，月色温柔。

新月萌芽，星光闪烁。

朽旧的秋夜色灯光为无声的街道赠上喝采，无人的深夜静谧如墨，只剩下一人一猫走在街上。　

枫叶色的暖光，在少女的身后拉出影子，却映射不出少女肩上的黑猫。

黑猫，深红色的眼眸，如同红玉宝石，深暗如血。

纤细的毛皮替黑猫覆上一层衣饰，宛如与夜色相融，仅剩下手边那一小撮白毛与脖上的金色小铃铛格外显眼，铃铛上有个幽灵图案。

少女黑色的长髮捆成两束麻花辫，跨过肩膀停在少女未发育的胸前，她双手提着深蓝色的手提包，走路间能听见包中传来的器材碰状声响。

「小幽你真的没办法吗？我觉得你可以！」

「你太瞧得起本使魔了。」

黑猫抬起前爪舔了舔，用你为什么要为难一只猫的困扰表情开口：

「本喵⋯⋯呸！本使魔不是什么都能实现的童话生物，本使魔只负责提供谘询还有寻找回收恶梦结晶啊。」

被称为小幽的黑猫理了理毛髮，满意地开口：「本使魔不太能理解你们人类，可是就算在使魔界你的想法也很不可理喻啊。」

「我只是⋯⋯只是⋯⋯」少女的小脸垂下，胸前的麻花辫随之摇曳，宛如在彰显主人的怯懦，「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就只是一点点⋯⋯也好。」

小幽在她肩上翻滚一圈，一跃而上，悬浮在空中。　

「所以就想去别人家当女仆？」

小幽用鄙视的眼神瞧了少女一眼，在空中打了个滚才心满意足似的继续说：「就算在咱们喵⋯⋯呸，使魔界要当女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对方有钱没道理要聘用你啊。」

少女刹时停下脚步，无力地怒吼，「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办法嘛！」

霎时，乌群尖鸣，鸟兽飞散。　

周围几户人家亮起灯光，开门、穿衣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幽撇了眼失态的少女，抬起爪爪比着前方，「公园，不然你叫一户一户道歉？」

飘在少女身后的黑猫，满脸无奈低声喃喃自语：

「魔法少女的使魔怎么越来越难当⋯⋯以前只要负责合约就好，现在还要帮忙处理各种事情，要不要考虑转职⋯⋯可是转职了薪水又少又要从基层做起，有一餐饿一餐，还可能遇到职场霸凌⋯⋯」

只是小幽自言自语的声音有点大，宛如刻意说给某个人听。

「好啦好啦⋯⋯我不会再提⋯⋯呼⋯⋯呼⋯⋯」经历一段无声奔跑的少女，站在公园前喘气。

早在他们认识不久，自称魔法少女使魔的黑猫小幽，每当遇到不想处理的事情就会用自言自语的情勒来逼迫少女就范，对另外一名魔法少女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在她身上⋯⋯

效果完美。　

黑猫在空中转了个身，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才飘到少女身旁，抬起爪拍她肩膀：「别沮丧嘛，澜曦⋯⋯至少本使魔可以教你几个更加亲切她的方法⋯⋯」

澜曦抬手挥开爪子，面无表情道：「你之前递给了我一根奇怪的道具，跟我说只要把她压本地上⋯⋯然后⋯⋯我们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对啊，使魔友好教学手册是这么写的，在我们这边是象征缔结永远的合约。」

「上上次你给我一瓶奇怪的药水，要我含在嘴巴喂给她⋯⋯」

「那是心灵见证药水，可是要本使魔三个月薪水才能买的起的高档货。」小幽维持人形站立的后倾躺平姿势漂浮在空中，围绕澜曦旋转，「我们童⋯⋯使魔界的规则和人类界不同，文化习俗也不一样，你指望我能实现你的愿望就不对了喵。」

「你刚喵了。」澜曦冷眼道。

「本使魔没喵！那是⋯⋯」小幽停下旋转的动作，一爪子拍在身旁的空气，凭空打开一道小门，门缝流光彩现，在夜间如同彩虹引人注目。　

小幽的爪爪探进门缝，拿出件猫咪身材的黑白色服装，「拿去。」

「⋯⋯这尺寸你自己穿吧，我不该拜託你的，突然心好累。」

「别急喵，还有我没说喵知道吗喵？」小幽把爪子上的猫咪尺寸女仆装扔到澜曦头上，「这是童⋯⋯使魔界的小道具！先给我把衣服拿在手中喵！」

澜曦拿起衣服抱在手中，心中涌上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在公园寻找起时钟。

在中央的位置恰好有时钟，时钟的指针正指向十二。

「还是先回家吧？毕竟都十二点了⋯⋯女孩子夜晚在公园很危险的！还有⋯⋯对⋯⋯你喜欢的夜间猫咪审美大会要开始了，不回家会赶不上的！」

小幽双手叉在胸前，一脸想都别想拒绝我的表情，「遇到流浪汉或奇怪的人你直接变身一拳一个！谁家魔法少女会害怕袭击的！这道具的租借费用很贵，你给我快点！我的薪水在燃烧喵！」

「唔⋯⋯好⋯⋯好啦。」澜曦在薪水燃烧的压力下，迫于无奈只能听从小幽的要求找了张长椅，从手提包中拿出报纸垫在上面才理平裙子坐下。　

「开始前，你要先理解什么是女仆。」小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旁准备了个黑板，上面用简绘画了个屋子和主人还有穿着女仆装的女性们，女仆头上有箭头指向屋子主人。

「女仆不就是替主人打理生活的存在吗？」

「不对不对！」在小幽说话的同时，黑板上的屋子被抹去，只剩下女仆装女性和家主，「女仆的本质是侍奉，就如同你带着想要更靠近她才成为她的女仆就是邪念，你能接受为了考满分而作弊吗？就是这么一回事！」

「才不一样⋯⋯」澜曦小声反驳，因为她知道此时的小幽绝对不会理会她的意见。

「女仆最重要的是奉献之心喵喵喵喵！」

「你的喵太多了⋯⋯」疲倦感逐渐递增的澜曦，在按下不可碰触的开关后才意识到后悔，最初就不该拜託她这种事情。

魔法与梦想都是有代价的。　

「好，那么把衣服抱在手中，然后闭上眼睛——」小幽为了避免澜曦不愿就犯，还补了句追击：「想早点回家就听我的，不然本喵就⋯⋯」

「好啦好啦，不用你威胁我。」澜曦把衣服抱在胸口，静静阖上双眼，细长的睫毛无声抖动。

夜风晚徐，只余下寂静的心跳声。　

「在你心中想像完美的女仆是什么样子。」　

「完美的女仆⋯⋯」澜曦的唇口微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宛如想诉说的话语被打住，只能听见啵的一声。

完美的女仆⋯⋯是什么都能做到，完美无缺的意思吧。

是能够与主人心心相映，能理解主人的需求提前准备好一切。　

⋯⋯不由得，澜曦此时理解了奉献这两字，为了主人做到一切，不就是奉献吗？　

与自我、和内心交涉的澜曦，没有注意到她胸口的衣服正散发漆黑的光。

「想像好女仆的本质后，那么从外观做起吧。」

「嗯。」紧闭双眼的澜曦，把手探到裙子口袋握住了蓝紫色的宝石，在唇间绽放清脆的声响：「导引迷途的苍蓝之光，绽放吧！以真实的名义，断裁罪恶！」

自裙中的宝石开始，蓝紫色的光辉化为线条，以无数、无限的光线缠扰澜曦，光点附着在澜曦的头发，把漆黑的髮色染上蔚蓝。

附着在脖子间的光点化为明亮的堇青石项鍊，衣服、腰间、裙摆、大腿、鞋子。

换装完成的澜曦，身上换上了一件低胸的情趣女仆装。

只包覆下半胸没有丝毫拘束力且无法掩盖肚脐的超袖珍上衣，黑色的底色和白色的蕾丝，让少女纤细的身躯在夜色下更加明亮。

白色的围裙只能遮住内裤，在下腹位置有一块用白色蕾丝编织的白布渐层，纤细瘦弱的双腿被套了白色的过膝袜，脚下则是圆头的平底黑色小皮鞋。

「那么，当你外观变的像是女仆之后，」小幽挥动爪爪，操控澜曦手中不断散发黑光的衣物，黑光瞬间扩大，吞噬澜曦，「就用身体来记住女仆是什么吧。」

「最先是嗅觉。」小幽指挥着澜曦，用教导不成器学生的无奈语气命令：「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好香⋯⋯」

「这是属于女仆的味道，继续吸气⋯⋯把这味道吸进去，刻印在心中。」每当澜曦吸气时，就会有些许黑气被吸进体内。　

「好香⋯⋯吸⋯⋯」澜曦感受到的是比起花香还要浓郁的味道，比她所知道的那个人身上的味道还要浓郁，明明味道如此浓郁，却完全无法停止把味道吸入鼻腔的动作。

想要更多⋯⋯更多。

喜欢这个味道⋯⋯　

想要这个味道。

「对⋯⋯吸气⋯⋯」

小幽的声音渐渐飘远，就如同厌倦后懒散无力的语气，对小幽来说这是加班，使魔不能加班的。

「吐气⋯⋯每当你吐气再吸回来就会获得更多⋯⋯」　

呼⋯⋯呼⋯⋯　

黑气在澜曦体内流转，吐出，然后吸入。

分不清黑气是源自于外界还是源自于澜曦体内。

「接着是听觉⋯⋯」小幽探出爪子朝空气一拍，黑气分散成两道烟雾自澜曦耳中灌入。

涌入的不单是黑气，还有声音、还有意识。

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喜欢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请命令我吧～请命令我吧～请命令我吧～请命令我吧～

精神污染般的声音，在澜曦脑海乱撞。

把所有的意识都强制剥离，只留下声音，服从主人的声音。

「哈⋯⋯主人♥⋯⋯」渴求香气的澜曦，无意识倾漏美妙的叫声，从外而内，从内而外，逐渐染上爱慕主人的概念，「喜欢♥」

舔着爪、理着毛的小幽，不急不徐地拿出了鞭子，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拿鞭子朝澜曦的大腿一挥。

当。

应当出现的清脆声响没有出现，鞭子被魔法少女的自体护盾给抵御住，实属无奈的小幽只能飘到澜曦身旁，抬起自己的抓子打在她的大腿上。

猫猫攻击！

拍击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小幽又拍了一下，同样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看来只能明天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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