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早晨的辦公室，與上週五並無二致。

中央空調循環著冰冷的、帶有金屬氣味的空氣，鍵盤的敲擊聲像細密的雨點，咖啡機在遠處發出沉悶的嘶吼。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如往常。

除了李欣怡。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混入了正常人群的異類，皮膚下流淌著骯髒的秘密。她面前螢幕上的數據，那些熟悉的盈利預測模型，此刻看來卻像一堆無意義的亂碼。她的感官被調到了前所未有的、病態的敏銳度。指尖觸碰到鍵盤時，竟能清晰地感受到每個鍵帽下微弱的彈力回饋，彷彿在觸摸活物。

下午一點四十五分，即時通訊軟體彈出直屬經理的訊息：「Emma, 2pm, Conference Room 3. Vivian wants to go over the Q4 forecast model again. Be prepared.」

Vivian。程見微的英文名。

看到這個名字，李欣怡的心臟就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縮。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隻無形的手指甲陷入心臟肌肉的觸感，冰冷而精准。

她深呼吸，試圖將腦海中那些褻瀆的影像壓下去，點開了那個複雜的財務模型，做最後的檢查。數字在螢幕上跳動，卻無法形成任何有意義的邏輯鏈條，它們扭曲變形，彷彿變成了橡膠面具上的編號。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雪松冷冽淡香，先於腳步聲，幽靈般地籠罩了她小小的工位。這香氣像實體般纏繞上她的脖頸，鑽入她的鼻腔。 周遭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連鍵盤的敲擊聲都稀疏了幾分，同事們的低語戛然而止，彷彿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李欣怡的脊椎瞬間僵直。她甚至不用抬頭，就知道誰來了。

一雙黑色的Salvatore Ferragamo高跟鞋，無聲地停在了她的辦公桌旁，鞋尖精準地指向她，像某種儀式的開始。

「把FX波動率的壓力測試數據調出來。」

程見微的聲音，從她的頭頂正上方傳來，平靜、清冷，不帶一絲情緒切開空氣。「Right now. 我要在進會議室前看到原始數據。」

李欣怡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她完全沒料到程見微會直接出現在這裡。她能感覺到周圍同事投來的、混合著驚訝與同情的目光，那些目光像針一樣刺在她的皮膚上。

「是…是的，副總。」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顫，慌亂地移動滑鼠。指尖冰涼而遲鈍，彷彿不是自己的。

程見微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但那沉默的壓迫感，比任何斥責都更令人窒息。李欣怡的手指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點錯了好幾個文件夾。螢幕上的游標像個無頭蒼蠅，四處亂撞。

「別緊張。」

程見微的聲音再次響起，音調沒有絲毫變化，卻像鞭子輕輕抽打在皮膚上。

她向前一步，微微俯下身，一隻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伸向螢幕，修剪整齊的指甲輕輕點在螢幕的一角。那指甲圓潤光滑，透著健康的粉色，卻讓李欣怡莫名聯想起某種精心打磨過的武器。

「模型庫，第三層，子文件夾『Stress Test』。」

距離瞬間被拉近。李欣怡能聞到她髮絲間傳來的、更濃郁的香氣，那香氣鑽入大腦，攪動著記憶深處那些不堪的畫面。 她能感覺到她套裝上傳來的、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一種恆定的、不帶感情的微熱。 她甚至能看到程見微的側臉，皮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瓷器，下頜線條緊緻而優美，脖頸的曲線在職業裝的領口處收束，顯得既脆弱又強勢。

在她的指揮下，李欣怡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數據。

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在跳動。程見微的目光專注地掃視著，眼神銳利，捕捉著每一個微小的偏差。 而李欣怡的整個世界，卻被那張近在咫尺的、精緻的側臉徹底佔據。

她腦子裡像裝了兩個並行的螢幕：一個是現實中專業嚴謹的財務數據，另一個則是罪惡的、閃著噪點的地下影像。 她看著程見微臉頰的輪廓，那緊緻的線條，在腦中與橡膠頭套下若隱若現的頭顱大小進行著恐怖的疊加，嚴絲合縫； 她看著她那抿成一條線的、厚薄適中的嘴唇，無法抑制地想像著它被那個圓形的開口所取代，被迫張開，發出含混的呻吟，吞吐著另一具身體的濕潤……

一股緩慢的、黏膩的罪惡熱流， 毫無預兆地從她的私處升起，如同地下湧出的暗泉，迅速浸透了底褲。那濕熱的觸感讓她猛地夾緊雙腿。

程見微的權威，她的專業，她此刻展現出的、對工作細節的絕對掌控力……所有這些讓李欣怡崇拜的特質，此刻都像燃料一樣，被投入了她內心那團名為「慾望」的黑暗火焰中，燃燒得更加熾烈而扭曲。

那股熱流，開始不受控制地向下蔓延。李欣怡感覺到，她絲襪包裹下的大腿內側，變得濕熱而黏膩，每一下輕微的摩擦都帶來一陣令人暈眩的羞恥快感。 她必須死死併攏雙腿，甚至用指甲狠狠掐住掌心，利用尖銳的痛感， 才能勉強抑制住那股從腿心深處傳來的、幾欲讓她呻吟出聲的痙攣。

「做得不錯。」

程見微直起身，似乎對數據很滿意。她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回李欣怡身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裡，似乎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類似讚許的光，快得像是錯覺。

「壓力之下，反應很快。」

她的語氣平淡無波，彷彿只是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說完，她轉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規律，帶著一種完成任務後的從容與絕對的控制， 走向會議室。

李欣怡僵在座位上，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了。

那句話……

「壓力之下，反應很快。」

這句在職場中再正常不過的褒獎，此刻聽在她的耳中，卻像一句充滿戲劇性的雙關語。

她想起了影片中，104號在男人的暴虐衝撞下，身體從抗拒的痙攣，到屈服於快感，吐出那些妓女般下流話語，開始迎合的過程。

那不也是一種……「壓力之下，反應很快」嗎？

李欣怡看著程見微離去的、優雅而孤高的背影，感覺到自己辛苦建立的「AI理論」保護殼，正被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腐蝕出一個巨大的、無法修補的洞。

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卻又帶著致命誘惑的念頭，在她那瀕臨崩潰的理智廢墟之上，破土而出。

她開始想：

萬一……

萬一那不是AI呢？

萬一……她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發出某種信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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