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其实想要知道我的喜好吧，”那个自己最记挂的人，此时正好在左耳边低语着，可向那儿扭过头，却在空阔里听见在另一边的声音，“那么，现在你的心里有答案了吗？”

她想要否认：“其，其实，”但脑袋空空的她只能在一番挣扎苦痛后，“抱歉，还没有……”

“这样啊——总之，或许可以换换思路什么的？”他的回答很平静，就像知道她会回答些什么。

“毕竟了解他人的喜好，某种意义上就是有些坏心的窥探，所以小伊薇特没有为此道歉的必要，”伊薇特的臂膀纤细得足够他用右手完全捂住，于是步伐稍显笨拙的她理所当然地被挤进了他的臂弯，“而且，善良又不善于交际的小伊薇特会为这种事情困扰也是很正常的嘛~”

“那么，再不好意思地麻烦引航者一次……你，觉得伊薇特该怎么做才……？”

或许引航者心中已有自己所困扰的问题的答案，又或许只是他那沉稳心态致回答依旧清晰而温柔：“其实，只要伊薇特像第一次新生日那时从容地，忽然地给我一个小惊喜就可以了不是嘛？至于我会不会喜欢……嗯，那是收到礼物后才有必要去想的事。”

“但…那一次也是看引航者说那家店的奶茶味道很不错才……”

“那么伊薇特就算用一些坏心的方法，我也不会有意见？比如……”瞧着怀里这只小可爱的引航者沉思了一会，对着她的侧颜露出了一抹捉弄人的笑容，“像以前伊薇特会在分别前偷偷拍我一张侧脸照一样？”

“唔唔？虽然坏坏的方法也不是没有想过…还有引航者为什么要再说一次这种坏心眼的…唔？”一股明明很熟悉，却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贴了上来，此时自己与引航者的距离与昨晚…不，甚至比昨晚还要近一些。她并非没有幻想过与引航者到这一天的情景，可她的心脏此时“砰砰”跳动得比任何时刻都要急促些，被落在两旁的手却只微微抖动，像是放松而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她没有任何反抗，软弱而软糯的双壁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迟疑的时间就被拍上了引航者的波涛。于是她反应过来，那原本紧张得发僵的入口也被沾湿，变得粉润而鲜甜——

伊薇特即便曾常年待在冰冷实验室里，双唇也并没有砂砾般的粗糙触感，这一点此时正试着挑开它们的引航者可以由心地印证……引航者往前抿了抿嘴唇，伊薇特的配合很自然地就使他撬开了这场舞会高潮的阀门，舌尖如一条细腻滑润的小鱼贪婪地从双唇上游走一圈，嬉戏过后就在自己的美妙世界中向猎物飞涌而去。

窗外，大概是街边不远的地方，那里传来的晚日轰鸣作了这条小鱼的背景音，不过正因眼前有比这黄昏更温柔而令人沉醉的东西，这才能让小鱼在她微微扩开的小嘴里遨游。从刚才我就感觉到了，比她的温暖先来的，是她身上令人百闻不厌的巧克力味——她小小的身体里，呼出的鼻息不止温热，似乎还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弥漫在私人的空间里，而在为负的距离里，这股白巧克力的味道更浓郁了些，我不禁感叹女孩子的美好，让我在这窗外与窗内融为一体的空阔无聊世界里看，尝到了午后沉醉于甜味的美妙。

伊薇特在不讲情理的情况下，依旧像一位母亲般慈爱地用全身心的放松照顾着引航者的这条小鱼——不，在上颚滑溜溜的样子，或许是泥鳅也说不定，但如果这条侵犯女孩的下三滥泥鳅是引航者，那么女孩就不得不表现出鼓励对方，乃至承受对方的小倔强，因为她愿意为此展现出自己最有生命力的部分。

但伊薇特或许从未像引航者印象中的那么乖巧，或许是记忆抚平了某些人格的皱褶，或许是停滞已久、情至深处的她已然暴露出自己的调皮与放肆。他的舌尖在她的黑暗中探索，在轻触对方软软的舌头时便被躲开，像新婚同房的妻子坐在忽幽忽明的床沿，在第一夜若有似无，羞羞答答地拉上裙摆遮掩，一旁被脱下的女款三角内裤倒是显得工整而孤独，与伊薇特早早微张准备的嘴唇异曲同工。

而这一切大概就只会有一个作用，让新郎官最后“唰”地一下掀开裙裤，或者让新郎官慢条斯理地撩起裙裤，比如此时摊在那儿一动不动，只能被引航者的小鱼反复搜刮，随后被带着混含在一起的唾沫而滑溜溜的泥鳅吃干抹净——浅浅挑过她的舌尖，“吸溜”一下划过她的舌苔，又“咕噜”一下把整根往嘴里吸，让她的喉咙连绵而婉约地反复抽动。就像社戏，人们总是在尽兴后稀稀散散地消失在夜里，声音的潮水渐渐散去，舌尖的动作渐渐放缓，最后留下空落落的舞台——在唇与唇之间留下一根垂下而透明的银丝，而人们总会记得，社戏曾在这淡漠得发朽的地方存在过。

“我做了这样坏心眼的事，那么伊薇特就可以没有负担地做坏坏的事了吧？”

“不，伊薇特还是觉得……”她的脸颊泛红，不知是在夕阳底下太久，还是我的气息太温柔。

我则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至于坏坏的事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就交由伊薇特来把控喽？”——引航者逃一般地离开，或许做完坏坏的强吻，再坏坏地把人丢在原地凌乱，也是坏坏的事的一部分？

伊薇特再次望向窗外，却发觉夕阳已然在接吻的时间里落山，只留下天际的湿润与嘴唇的余韵：“但是伊薇特……好像没有其它办法了。”

“只能这么做了，而且引航者不也让伊薇特……”她这回拉开门的动作比上回更小心，窗外的亮色比昨日的还少些，如果说那次是临时起意，那么这回就是蓄谋足足有七小时之久，乃至晚餐都没有什么心情吃的……“咕噜”，紧张的她被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明白这样的声音根本不会吵醒那个在沙发上的身影，但还是有一种心理暗示使自己在靠近时更加地蹑手蹑脚，即便只是脚尖触碰凉凉的地板发出的闷声，也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提心吊胆。

悄悄地，悄悄地……

所以拿到了引航者的手机以后……是在原地直接看里面的内容，还是悄悄地走回房间？

如果是在这儿，那手机的亮光和急促的呼吸会不会被直接发现？

如果要悄悄回去，那步子一旦迈得大了，恐怕会直接吵醒他？

所以……

这样矛盾的念头只在她的脑中周转了一瞬，而她迅速回房的原因并非能够快速做出选择，

而是——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这样下去迟早会吵醒他——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愈发燥热，眼眶似乎也在微微发颤，于是在短暂的慌忙之中习惯性地逃回能令自己最安心的地方。

依旧是自己的生日……嗯？引航者的手机密码怎么会是我的生日？罢了，先不管那样的事。

躲在房间里的墙角，但不知道在躲什么的伊薇特俏脸一红，摇了摇脑袋便着急地投入到“正事”中去。

伊薇特的手指上上下下地在屏幕上滑动，条条框框飞一般地在眼前闪过。她紧张得靠在墙角反复喘气，屏幕上刚刚褪下去的水雾又因再一次的呼气而涌上，这不仅是因为她认为即将得知答案的原因，硬要说的话——偷窥他人隐私这种背叛道德，背叛自己日常形象的事，她所感受到的宛如好成绩的榜样三好学生，第一次决定拿手机抄作业的罪恶，与内心那份对于未知体验小小的期待，想要挤出眼泪，想要偷笑，想要有人来大骂自己一通，想要见到依旧全是红勾勾的作业本——而我们的伊薇特已然站在舞台中央，成为了这样并不纯粹的三好学生，成为偷尝禁果的亚当与夏娃，即将打开历史的新篇章——

当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出现在购物车里，且作为商品封面时，伊薇特自然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引航者也喜欢毛茸茸的事物嘛…想到这儿，她就不禁想要为这份找到同好，且这位同好是引航者的意外之喜感到开心，于是终于舒了一口气，安心地将目光右移——

“诶！好…好贵！”怀疑是自己看错的她眨了眨眼，再眯起眼难以置信地指着屏幕，“个…十、百、千……啊？”

所以，引航者其实是那种会买超豪华毛绒小熊给自己的隐藏发烧友？

她想起那句“我很喜欢，就这件吧”的坚决，又联系起他穿上之后先是一言不发的样子……其实是在压抑自己的激动吧？嘛…说不定引航者在某些方面比伊薇特还要腼腆些？

而且每一次看到我穿现在身上这件毛绒睡衣就无法将直溜溜的目光移开，但明明很喜欢却没有做其它的事……啊，今天下午倒是…所以这就是被我发现喜好而冲动做出的吗，在心理医生那里倒是也听见过这样的行为动机。但引航者如果可以更坦率些…

不，硬要说的话如果不是被强制性休假也不会…看来，伊薇特自己似乎也并不坦率呢。

抛开这些，如今出现在电子购物车里的【毛绒小熊 大款……】寥寥几字，已然揭示了伊薇特接下来几日该做什么——

虽然这对于一个会及时把工资存到定期账户里，只给自己留下宽裕的生活费的乖孩子很难办就是……嘛，其实真的很难办吗？

“做了一次这种事，下一次依旧会做，即便自己的道德从头至尾批判着”的论调不知从何时而起，或许是卡丘世界建成前的旧世界里便存在——但伊薇特明白，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的萨比娜热衷于背叛道德，也并非像这句话里所描述恶性循环般的无可救药。

毕竟……如果迎来了一次彻底的背叛，所谓背叛之背叛，那么今后便无须背叛便是“背叛”。

但说到底，对于第二次把手指停留在搜索键上的“三好学生”，对于第二次打算刻意地疏忽掉孩子的父母，对于此时略显烦躁地把手指放在桌面上来回“咚咚”敲击的伊薇特来说，一切只不过是一种无奈的选择罢了——但无奈，与不得不，还是有着模糊的界限。

而就因为她愿意为引航者做任何事，所以能够为此把持着从未有过的大胆成为“午夜幽灵熊”，来开辟与引航者之间的更宽广的未来。

就像闭上眼挣扎许久的她，还是咬咬牙干脆利落地按下了回车。明明想要摆脱过去，但还是登录了那个对于自己来说既是不堪过去的仓促结尾，也是对如今代表正义一方的自己的灰色地带的骇客账号——午夜幽灵熊，就像父母离去的阴霾一样，在她人生的长路上留下了并不光彩却洗刷不掉的一笔。

而想要摆脱过去，不，准确地说是释怀，那么就必须要对过往作出诠释，点上一个适当的注脚——伊薇特打卡上班的日子已经很久，也许她被心夏骗来见面的事已和母亲曾说的话那样模糊，但似乎从未忘记过去的那份“操守”。这是伊薇特悄悄拉开门，在深邃黑暗里探出头来的第三个晚上，只不过，不知这一回深邃的是身前的黑暗还是身后的灰暗了——“嗯，引航者睡着了，那么……今天的工作，要开始了。”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过往的坚毅，与那个跪坐在地，决定制造“菲”的那个夜晚如出一辙，只是……关上门，回过身去，看着那在灰暗中忽明忽暗的屏幕，又生出一丝未曾有过的迷惘，但隐隐照出枕头旁摆放着的几只毛绒小熊玩偶后就不得不地叹出一口气，把目光对准了可以达成任何愿望的禁忌。

就如方才所言，她似乎从未忘记过去的那份“操守”。

就像心夏得知她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骇客时的惊讶，熟练而严谨的术语与这位戴着兜帽睡衣的可爱少女丝毫不沾，半小时内疯狂起伏的键盘让聒噪成了房间里的常态。她活像一个机械，没有任何感情地将精密而简约的代码编出或撰写冷酷的社交辞令发送给过去的老主顾们，即便她的心中仍存迷惘，但房间里满是键盘敲击声的同时，自己的才能能够几乎毫无保留地如炫技般发挥出来，且不用担心遭受他人冷眼，不用担心被坏心肠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舒畅感，就像有什么因永久失修而堵住内心的阀门被一股强劲的水流“嗡”地推动。能够心无旁骛地用出一切学识与力量的释放，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原本腼腆的她尽兴地想要在所有的社交平台上宣布——

“午夜幽灵熊，回来了。”——嗯，她需要做到极致，以午夜幽灵熊的方式，来为引航者送出礼物。

…某非法网站上的账号“午夜幽灵熊”的再次登录还是在一定范围内掀起了舆论的浪潮，此先的冒充者、无所事事而寻求刺激者、以及它的老主顾们的目光已齐刷刷投向了活着的都市传说——午夜幽灵熊。

同时，谣言已在少女的不知不觉中扩散开来。无论是“锒铛入狱的午夜幽灵熊刑满释放”，或是“午夜幽灵熊出售暗网账号”、“欧泊组织钓鱼执法的最新手段”等说法都已流传开来……

而没有人会想得到，“午夜幽灵熊”重出江湖只是为了区区一只小熊玩偶。

更不会有人想得到，“午夜幽灵熊”的背后只是一个喜欢待在家里且不敢随意与人搭话的少女。

但就是这样，房间里的键盘敲击声才会响彻整夜。这一切直至她感到炽热的电脑屏幕不再刺眼，反而黯淡得柔和，但双眼依旧滞涩时才停止。而在实现终极目标的渴望与释放激情的热望的双重作用下，身后的床与毛绒小熊已孤零零地被冷落了一晚，窗子的光已然发白在手背，它从窗沿缓慢推进，最终映射在眼前——卡丘宝已到账，九千元。

说实话，我并没有在每个早上都被伊薇特从身后环抱住的幻想，虽然这并不坏，但没有她的早晨还是略显无聊了。不，每天早早地就去工作的她，会想要在假期里补觉也是正常的。爱宅在家的她果然这么快就发觉假期的美妙了啊~

白云已在窗外漫无目的地飘荡了一阵子，而闲得发慌的引航者再次掏出手机……“嗯…昨天忘记删后台了吗？”他看到昨日的购物软件记录依旧停留在购物车那一块，右边显眼的价格与左边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偶对比起来格格不入，于是在看到的那一刻不由地重新思索，“还是有些贵啊，而且之前还想着要慢慢来……但如果伊薇特很喜欢，甚至在收到礼物的那一刻潸然泪下，那么…就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毕竟已经几年过去。”

引航者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如果真的要变成那样，貌似也没有必要拖得太久了。”只不过这一回除了一如既往的温情，已经在视线中夹杂了许多未曾表露出的东西，

“现在还是先让伊薇特好好休息吧。”

……现在是中午，引航者的目光中那些其余的情感竟猝然消逝，他变心了？

“不对…伊薇特会睡到这么晚吗？”他莫名想到过去她每个早上都会给自己发【早安】的习惯，或许是没有这份“早安”的原因，今日的反常令他感受到了一种……异样？不安？她…该不会是低血糖昏倒了吧？他又回忆起昨晚她几乎没怎么动筷的事，担忧的心情顿时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应该不会真的是这样？不，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在一边静默的菲其实什么都知道，它再熟悉不过昨晚门后那微弱却持久的声音。但它对于引航者略显焦急的问询也只能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因为它只是希望此时熟睡的少女能够称心如意罢了。

于是随着“咔哒”一声的门把手转动，引航者随之看到了在床头倒得七仰八叉的毛绒小熊，被子被踢开了半边，只留下盖住脊背的一小部分，让少女白花花的臀腿裸露在外，微微翘起的臀瓣被纯白色三角内裤勾勒出细腻的条纹……

压在底下的那一面，会有蝴蝶结吗？引航者不禁把目光凝在内裤与床单交接那私密的部分……话说，床头的这些小熊，就像簇拥着伊薇特这位睡美人一样？…不对，我在想什么呢，还是快点把伊薇特叫醒比较妥当吧？

于是伊薇特实现了自己的又一个愿望，虽然起因、经过、结果，都不太妙就是。

……“只，只是昨晚没有睡好…请引航者不要担心！”

但事实如何，少女心知肚明：“今天的工作，开始了。”，依旧是熟悉的深夜，熟悉而冷淡的“开场白”与只愿一心伏在电脑桌前的她。门后，键盘按下再回弹的清脆声音依旧连绵不断地回荡，窗外的淡淡月光依旧没有明亮到能够被少女注意到的地步。嗯，看来今晚的床铺依旧要遭受刻薄的冷落，午夜幽灵熊的传说将再一步被少女的实际行动宣扬，支付软件卡丘宝里无情的钞票还是会几乎呈倍数增长——这样下去，或许不用多久就能够…伊薇特，要努力！

她怀揣着这般的想法敲下了不知第多少个字母，然后…欸？

“嗯，伊薇特在做什么？”引航者瞧着电脑屏幕发出疑问。

伊薇特没有惊讶的时间了，虽然她根本没有摸鱼被上司抓住的经验，但还是眼疾手快地按下了Alt+f4：“只是…有点睡不着？”…嗯…刚才电脑里的内容，引航者他应该还不知道是什么吧。

“所以，伊薇特介意告诉我在做什么吗？在外面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伊薇特一直敲键盘的声音，所以就…，”引航者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抱歉啦，又一次没有经过允许就进来了。”

“其实只是……嗯，在打着玩，睡不着就这么做，这是菲的建议……”伊薇特几乎从未说过谎的经历在此时反而给自己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即使她自己在撒完谎之后就又立马反了悔……因为即便再迟钝的人也可以察觉到她有所隐瞒的事实。

而温柔的引航者依旧没有选择戳破，只是把温暖的手掌再次押上她的肩头：“嗯，伊薇特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这样。”这算是鼓励？或是一种温柔的提醒？还是说一份给予伊薇特的宽容？

“所以，真的要辜负引航者的信任吗？是不是该把实情……”

“但是这样不就相当于把意图全数告知了吗？”

“对引航者坦诚一些也并没有错…吧？”

“但是引航者真的希望伊薇特做这种事吗？”

“但…但是……”

“如果引航者对自己失望了怎么办？虽然说了可以做一些坏坏的事情……”

“但这样的事，真的在这个范畴里面吗？”

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

“昨晚也是这样，今天的精神才不太好的吧？所以，伊薇特是睡不着吗？”

她诚实的直觉与习惯让她还是想要否认，但最后也只能对着空气咬咬嘴唇，在话语中掺入生硬的停顿来妥协：“是…睡不太着呢。”

虽然这听起来或许与她害羞时的语调难以分辨。

“那么…这样可以吗？”

伊薇特感受到自己正在变高，但是腰间有一股奇怪的…不，是自己正在被引航者从椅子上拔起：“引航者，这是要……？”她的脸再次“咻”地一下红润起来，深夜猝不及防的身体接触让她想到了某些大胆的展开——

而事实或许就是如此，当伊薇特发觉自己彻底悬在半空，心慌地一低头才发觉自己正在向后退去……但是身后，不就是自己的那张小床吗？！

“嗯哼……和我一起睡的话，会好一些吗？”

“不，不要……”

“唔，是这样吗，”引航者利落地放下她，“那么，我就先走了？”

伊薇特在看到他的背影那一刻终于吞吞吐吐出来：“但……和引航者一起…只是睡觉的话，也不讨厌。”

当然，以上的反应全部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只不过嘛……我还是要在搂过伊薇特后说一番挑逗人的话才舒服：“嗯嗯，诶？话说伊薇特说了‘只是睡觉’，啊…伊薇特觉得在睡觉之外还有什么是可以做的吗？”我顺势坐在了床沿，期待地瞧着在原地发愣的她。

“没有…只是口误…罢了？”

“伊薇特也坐过来吧？”

“这…这么快吗？但如果引航者希望的话……”她慢吞吞地坐在了我的右手边，垂下的发丝遮住了脸，右手抵着胸口便说不出接下来的语言。

至于左手…还是像那天一样紧紧攥着我的衣边。现在，只差一声令下，男男女女就会一齐陷落在床的温暖里？

没有言语，我伸出手感受到了她呼吸的那份急促，接着轻轻发力，激动且含有热望的我就和极为配合的她一齐倒下。

……我大概明白早上的那些毛绒小熊为什么会是“簇拥”在她身边了。在一起倒下时，我会触摸到少女身体香香软软的部分；现在贴在她的身旁，我能吮吸到她发梢间每一缕味道——仿佛清爽的樱花味洗发露、甜甜的冰淇淋、醇厚的巧克力、会让她感到羞耻的淡淡汗味，全部混杂在了一起，化作云朵在我的鼻腔里自由地流淌……啊，最后一个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吧，我不希望她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害羞得马上飞奔向浴室，而痛失了美好的深夜时光。

……引航者的鼻息…热热的，而且痒痒的，唔…好想转过身去，但是那样就会和引航者面对面了叭？虽然那样…不讨厌，甚至会喜欢，但，但是……

床单向外微微蠕动了一下，被拉在外面的部分更加的皱，发丝从上面微微垂下，少女的后脑勺留给了有着褶皱的床单——“嗯…额…唔唔，不管了，”少女认命般地慢慢闭上了眼，“晚安，引航者。”

我的额头被留下了一道湿润的印记，可在黑暗里也并不清冷。还有，她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可爱——看来，我对她的喜欢，大概是热烈且毋庸置疑的了吧…那么，如果要送她那样的礼物，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依然沉沦在温暖的黑暗中的少女，只是安心地把小脑袋倚在枕头上，一吐一吸——嗯，今天虽然没有做多少，但是…嘿嘿，某种意义上也赚到了吧？

今晚，无事发生，只是毛绒小熊们要簇拥的人儿多了一位。

“今晚做完，就能够……”又一个深夜，坐在电脑桌前的伊薇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全身倚在靠背上，顺手伸出一个懒腰的动作，可见她相比前几日轻松了不少。

……所以，为什么她不像那样自我矛盾着了？

不，她内心对自己这种行为的谴责从未停止，或许每在键盘上敲出一个字，精神就不得不被名为“伊薇特的善良”的海浪冲荡。或许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虽然“做了一次这种事，下一次依旧会做，即便自己的道德从头至尾批判着”的论调不讲情面且没有道理，但自己的确是一次又一次地做了——当然，用“午夜幽灵熊”的方式，也是不得不的。

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过了今晚，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引航者会收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会更加喜欢自己，假期结束后自己依旧是蒙在实验室里辛勤工作的伊薇特，“午夜幽灵熊”将再次止步于都市传说的范畴，自己的人生将再一次向前迈进……这没有任何纰漏，不是吗？

如果今晚的速度足够快的话，或许根本不用熬太久——她怀抱着这般的侥幸，扭头瞧了瞧空落落的床。

“那么，伊薇特今天的工作，开始了？”

当伊薇特把视线重新投在屏幕上，一位老主顾的消息便恰巧地弹出……嗯，今晚完成它，功成身退后不就可以不再做这种事了吗？为什么…伊薇特的目光只是凝重地停留在那条消息上，本该飞速回复的消息始终被自己拦截在输入框里。她，迟疑了？

【幽灵熊先生，鉴于我们已经和您合作许久，虽然说这回的要求会触及您的底线，但是这一回的事务有不得不当面洽谈的必要，您看？】

“不得不当面洽谈……嘶。”她想起上个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的人——心夏前辈。

但并非每次都会那么好运不是吗？

没有人会知道潜藏在互联网的深处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就像没有人会相信“午夜幽灵熊”的背后是人畜无害的伊薇特，伊薇特也不会猜到上次要求见面的人是代表政府机关欧泊来招安的心夏前辈……难免会遇到危险，要拒绝吗？

【当然，地点可以由您来定。至于报酬，会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多，】对方的消息此时又在屏幕上弹出，伊薇特本就不稳固的决心再次动摇。是啊，如果今晚回绝，那么或许就要再等待一个晚上，作为午夜幽灵熊的日子便要再延长一天，想与不堪过去分隔开的愿望便再渺茫一分——即便她明白罪魁祸首是自己。

于是“做了一次这种事，下一次依旧会做。”的屡教不改的错误定律再次在伊薇特身上得到应验，她把地点选在了家附近的一个公园，接下来要想的……就是如何不惊醒引航者，和菲一起悄悄溜出去了？

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沉重而缓慢地将“午夜幽灵熊”注销——这个名字，这个账号，它代表的过去将与“伊薇特”再无瓜葛，只要今晚的事不会……

她感受到炽热的心脏在胸腔里反复跃动，夜晚的寂静让这份告别过去的激动，最后一舞的感叹，以及对未知危险的紧张变得鲜明起来…而且，自己的惊喜就要在今晚实现，不是吗？

额，但如果引航者像之前一样推门进来的话？

于是被子下莫名其妙出现了一道鼓起的长条状印记，伊薇特脱下的睡衣包裹住了每一个原本在床头的小熊，再轻轻地翻个面…“嗯，完美。”她对着自己的杰作微微颔首，远远地看过去就像自己拉上兜帽在床上睡死过去——话说，自己睡着时原来是这样的吗？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伊薇特，快去快回！”于是她再一次扒着门缝，从前方深邃的黑暗里探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刚才轻轻地“啪嗒一下”关上家门，却能让声音响彻空阔的楼道，而现在走在稍有阴冷的街道上，反而觉得外面也是安静非常。唔，相反，家里或许也并不时刻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了。她感受到一种惬意，与独处无关。昏暗的世界里街灯一列列地在前头亮着，除了皮靴在水泥地上磕碰出的沉闷声响再无其它可听见，宽阔而宁静的世界此时全然属于自己，但这绝非平常的自己所能拥有。

——不过，宁静的环境同样也会让人有耐心去思考接下来的事，就像伊薇特虽然在凉爽的午夜吮吸着独属于自己的每一口氧气，但沉重的步伐不会停止，步伐的主人更不会知道等在那里的是什么人……

“嗯…换一种思路来想的话，这不也是‘自由’的一种…开幕式？”她试图安慰自己，“毕竟和引航者在一起的日子，肯定会和以前不一样了嘛，会有一点小插曲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东西会不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把最后铤而走险的行为视为一种开始——不，自己为什么非铤而走险不可？

不，只有她的内心深处明白，铤而走险，只是一种形式罢了。她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毫无疑问的是，伊薇特与过去的“午夜幽灵熊”仍然藕断丝连，而与引航者的确认关系成为了一个迈向未来的导火索，需要许多钱来送出礼物只是一个契机，她完全可以从银行账户里取出存款不是吗？

所以，现在她只是需要一个激烈而大胆的结尾来彻底告别这个名字罢了，于是可以不顾危险，做到“午夜幽灵熊”的极致，即便自己不想再做也要让这一切结束，就像新生日时说的那样——“成为崭新的伊薇特”。

“终于到了……”伊薇特在心中默念，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另一边，藏在怀中，抚着冲锋枪的小手微微发颤。前方的公园里没有灯光，只有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伫立在那里，而当伊薇特打算再靠近一些看清对方的面目时……

那人影中的一个忽地惊呼一声，接着一颗带着火药味的子弹便从伊薇特的发梢间划过……

约莫二十分钟前，引航者从睡梦中苏醒，当然，这不是因为伊薇特临走时的那些悉索声，而是他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弹出了几条紧急信息，于是不情愿地睡眼蒙眬的状况下摸索出手机，准备关闭那几条不会看人脸色的广告推送，却在看到消息时困意全无——【引航者，打扰了。剪刀手这回要招募一位在暗网上合作已久的新成员，接头地点就在你的附近，本来无论远近都可以让剪刀手自己解决，但是我了解欧泊做事的风格…罢了。所以说，你愿不愿意来一下？】

【是啊是啊，如果引航者能够指挥，那么即使是遇到欧泊也可以轻松脱身了，而且……香奈美也想要见引航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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