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義勇帶著一股冰冷的海洋古龍水氣息衝進了鱗瀧的辦公室。那份焦躁，在他身上是罕見的失控。

他直接向鱗瀧提起了自己對《永生》的疑惑。

「《永生》不僅是炎柱組在掌握，還有月彥組也持有了一部分。」鱗瀧那柏松木般沉穩的氣味在室內緩慢流動，淡定地向眼前這個看起來焦躁不安、瀕臨爆發的男人，提起了《永生》的機密資訊。

「義勇，你要暫時放下你個人的問題。」鱗瀧那沒有表情的面具下，語氣卻像看透了義勇所有的掙扎。

「⋯⋯」 義勇沉默地閉上眼，那股壓抑的古龍水氣息瞬間收縮，但他緊緊握住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風暴。

他知道鱗瀧指的是炭治郎與錆兔之間的失控，以及他對炭治郎所有權的偏執。

鱗瀧並沒有給他時間平復，直接給出了殘酷的任務指令：「炭治郎會被我暫時安排去炎柱組，從宇髓天元那裡竊取沒上交的情報。你說的沒錯，宇髄天元這個頂級 Alpha，一定會被炭治郎吸引，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鱗瀧那柏松木的氣味變得更加冰冷無情：「但為大局，你得忍。即便…」鱗瀧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那份停頓帶著命令的最終重量：「即便炭治郎被暫時標記了，也一樣。」

「暫時標記？！」義勇的理性防線有點潰散。他不可置信地睜開眼，那深邃的藍色眼瞳中充滿了震驚、痛苦與無法壓抑的憤怒。他那海洋古龍水信息素在此刻猛烈地爆發，像海嘯般撞向了鱗瀧那沉穩的柏松木氣息。

「您知道那對他意味著什麼嗎？！」

「暫時標記就要看炭治郎到時候能不能擋住對方的攻勢了。」鱗瀧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他伸出手，將一份標註著炎柱組結構和核心成員的資料推向義勇：「你看一下。」

義勇的海洋古龍水信息素依然處於強烈的翻騰狀態，但他還是極力克制住，拿起那些紙張，重重地坐到了鱗瀧對面。

「宇髓天元有標記的 Omega⋯」義勇的目光掃到資料上關於宇髓的家庭資訊，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這個 Omega 應該會極力制止才對⋯⋯」

他的潛意識試圖用Alpha 世界的常規來尋找道德與紀律的界線，他希望宇髓的 Omega 能成為阻止炭治郎被玷污的阻力。

「不一定，誰也說不準。」鱗瀧戴著面具的臉緩緩轉向義勇：「搞不好，是煉獄杏壽郎會標記了他。」

鱗瀧的這句話，如同兩記重錘。

先否定了宇髓 Omega 的阻力，宇髓的 Omega 可能與他同樣瘋狂，或者只是被他完全支配。

如果是另一個 Enigma 杏壽郎，在不受信息素蠱惑的情況下，出於佔有慾或戰略考量標記了炭治郎，那對義勇將是雙重的羞辱。

「我不能理解⋯」義勇低聲說道，嗓音沙啞。

他不是不能理解戰術，他不能理解的是這種犧牲的殘酷。他不能理解鱗瀧的無情，更不能理解自己那份不斷湧出、卻被紀律強行壓制的佔有慾。

在 Enigma 的理智與本能之間，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立足之地。

「炭治郎會被我以合作推翻月彥組的理由，由總部親自替我們送到炎柱組去。」鱗瀧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清晰地交代了這次任務的高規格和不可逆轉性。

這是利用產屋敷總部的名義，將炭治郎作為一個「籌碼」，光明正大的送入敵營。

鱗瀧頓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面具，看向義勇那痛苦掙扎的臉龐，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殘酷的「恩賜」：

「在此之前，你還能多陪陪他。」

這句話無疑是對義勇那份被壓抑的感情最精準的打擊。

「多陪陪他」，暗示了炭治郎一旦進入炎柱組，義勇將失去對他的所有權與接觸權。

義勇閉上了眼，冰冷古龍水的氣息瞬間消沉。

鱗瀧允許他「陪陪他」，不是出於體恤，而是因為鱗瀧知道，只有他這位 Enigma 的存在，才能在炭治郎出發前，將那份 LO 的力量和情緒，壓制到一個「可控的、高效的」狀態。

這份被允許的溫情，成了即將到來的巨大犧牲面前，最諷刺的告別。

炭治郎百無聊賴地趴在柔軟的沙發上，隨意地翻著手中的書，目光卻沒有聚焦。

他那精緻的後頸上，全新的抑制貼像一個白色的封印，將他甜美的桃子釀氣息死死地鎖在體內。

剛剛義勇離開前，給了他「禁足」的指令，房間的隔離系統再次被鎖死。

現在，他誰也見不到。

炭治郎那豔麗的紅瞳裡充滿了委屈和不解。

他只是想稍微滾個床單，滿足一下那份被 LO 體質喚醒、卻又永遠得不到安撫的空虛。

他不明白，那個冰塊臉到底在氣什麼。

——難道只是因為他破壞了「紀律」？

他知道義勇不是氣他與 Alpha 結合，因為任務中這種事是允許且必須的。

義勇氣的是他「主動、非任務性的」勾引。

炭治郎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沙發的靠墊裡。他心底泛起一絲惱火，他討厭義勇用那種「為他好」的冰冷理性來掩飾一切。

「你又不會碰我。」 那句話再次在腦海裡迴響。

他懲罰錆兔，卻又無法滿足自己。

義勇的這份扭曲的禁錮，讓炭治郎感到極度不甘。

房間門口傳來按密碼的沉穩聲音，隔離門沉重地發出開啟的機械聲。

炭治郎根本不想爬起來，他依然賭氣地趴著，將自己那被壓抑的桃子釀氣息封鎖在沙發的柔軟深處，拒絕接觸外界。

義勇就這樣提著一袋點心和飲料走了進來。他的海洋古龍水氣息已經恢復了平靜，但比平時多了一絲微妙的柔軟。

炭治郎聽到了塑膠袋窸窣的聲響，那份對甜食本能的渴望讓他不得不微微回頭，用紅瞳瞥向義勇。

「⋯⋯⋯別以為用吃的可以讓我消氣。」

Luna Omega 特有的柔軟嗓音，雖然是在表達不滿，但聽起來卻半點威脅性都沒有，反而帶著一種撒嬌的委屈。

義勇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了一點。

他 Enigma 的理智被這份微弱的賭氣戳中了一絲柔軟，只覺得有點可愛。

他將袋子放在桌上，動作沒有多餘：「是你最喜歡的醬油糰子，還有冰鎮的汽水。」他沒有提剛才的爭執，只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一種無聲的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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