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提供任何照片，但那句话本身，就足以勾勒出强烈的对比。苏晴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现在的样子，是我造成的。" 校长抛出了第一颗炸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

苏晴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校长？他造成了钱莉现在的状态？这怎么可能？

校长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开始了他那场惊世骇俗的坦白。他从学校面临的教育困境、教育局的压力开始，讲到他如何基于数据提出了"羞耻感干预"的理论雏形。他走到那堆卷起的数据长卷旁，解开其中一卷，将其铺在苏晴面前的地毯上——那是钱莉L5惩罚的生理信号曲线。

"这是基于我们一套特殊的……矫正手段，记录下来的生理数据。" 他指着那条陡峭的曲线，"我们通过精确的、可量化的方式，对行为问题严重的学生进行干预，以换取成绩和行为规范上的显著提升。我们学校在全市联考中的第一，就是建立在这些数据之上。"

苏晴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她看着那如同心电图般剧烈跳动的曲线，又看了看校长那张写满了"科学"与"理性"的脸，大脑开始有些处理不过来。她知道学校有严格的体罚制度，但从未想过其背后竟有如此精密、如此冷酷的理论支撑。

"但是，这套方法有代价。" 校长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他指着曲线的后续部分，那条漫长而痛苦的"阴跌"轨迹。"这是心理创伤的代价。像钱莉这样的孩子，她们的内心被创伤所占据。我们实现了99分的教育，但缺失了最关键的1分。"

他接着，用最简洁、最不含感情色彩的语言，向她解释了他最近的发现——那诡异的"Z"形曲线，那个关键的"噪点区"，以及陈博士带给他的启示。他摊开更多的图表，指着张琪那条在顶峰后发生"闪崩"的剧烈振荡曲线。

"我们发现，一种特定的、标志性的生理振荡模式，与低创伤结果存在强烈的统计相关性。它能起到一种……保护性的系统重置作用。" 他没有直接使用"高潮"这个词，而是用了一个更科学、更冰冷的描述，"但钱莉，在我的……一次干预中，我为了避免某种意外，刻意抑制了这种模式的出现，导致她陷入了最深的创伤。"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校长冷静的叙述声。苏晴呆呆地坐在那里，信息量之大、冲击力之强，像一场持续不断的海啸，拍打着她那建立在对师长、对学校、对世界常规认知之上的精神堤坝。她看着校长，这个一直被她视为权威和榜样的"教育之星"，此刻却像一个最疯狂的科学家，在她面前解剖着自己最黑暗的秘密。她看着那些曲线，那些数据和理论，它们逻辑自洽，甚至带着一种冷酷的完美，但其内核却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我需要帮她，苏晴。" 校长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他走回到苏晴面前，深深地地看着她的眼睛，"我需要引导她完成一次这样的……生理重置。但，我不能做。在她眼中，我就是创伤的来源，她会抵抗一切来自我的刺激。而且，这……这绝不可能获得任何官方许可。"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沉重。"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她不完全抗拒的人，一个具备足够的生理卫生知识去理解这一切，一个有足够的勇气和同理心去帮助她的人……最重要的是，一个我必须完全信任的人。"

"我找了你，苏晴。"

最后一句话，像最后的审判，落在了苏晴的头顶。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苏晴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校服的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她的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充满了各种混乱的、冲突的画面：钱莉那张苍白的脸，校长平静的叙述，那些冰冷的、跳跃的曲线，以及那个惊世骇俗的、模糊不清的"请求"。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自己被抛入了一个由逻辑、数据、罪恶感和一种扭曲的善意所构成的、荒诞的漩涡之中。

她无法回答。是愤怒？是恐惧？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弦，随时都会崩断。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尝试，声音干涩而沙哑，"……我……我需要回去想想。"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说出口的话。她需要逃离这个房间，逃离这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真相和秘密。

"好。" 校长没有追问，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等你答复。"

苏晴猛地站起身，甚至忘记了礼貌地道别，像一只受惊的鹿，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办公室，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尽头。

校长独自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缓缓地坐回沙发上。他看着那扇被用力关上的门，知道自己已经将所有的命运，都押在了一个刚刚经历了信息风暴的十几岁女孩的身上。他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但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第五十章：善良的重量

几天过去了。这几天里，校长办公室的灯依旧在深夜亮着，但不再有那种疯狂分析的紧绷感。它更像是一座灯塔，在等待一艘可能永远不会归航的船。窗外的校园寂静无声，寒风吹过光秃的树梢，发出萧瑟的回响，仿佛在为校长那份巨大的不确定性伴奏。他不知道苏晴的决定是什么，每一分钟的等待，都像是在缓慢地煎熬着他的神经。

当那阵熟悉的、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校长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是她。他走过去打开门，苏晴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整洁的校服，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几天前的震惊与空白。她的眼神沉静而深邃，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疲惫，仿佛这几天里，她独自一人进行了一场无比艰苦的内心跋涉。

"请进，苏晴同学。" 校长的声音带着些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得近乎脆弱的温和。

苏晴走进办公室，这次她没有坐在校长的对面，而是选择了一张单独的沙发，与校长保持着些许距离，但也不显得过分疏离。她没有看校长，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里依旧放着钱莉的照片和那几份关键的生理曲线图。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您说的话。"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和稳定，"我没有去查证，因为我没有渠道，也……我不敢。我只是在想您说的那些逻辑。"

校长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您说，您想帮钱莉。" 苏晴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直视校长，那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深潭，"这是整个事情的起点，也是我愿意坐在这里，听您说完所有……那些可怕事情的原因。如果您的目的是别的，我那天就会立刻离开，并且……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校长点了点头，心中涌起暖流。他赌对了苏晴的品格。

"您说，她的现状，是因为上一次……干预中，她本该有的某种‘重置’被您阻止了。" 她的目光移向那条代表着钱莉L5惩罚的"阴跌"曲线，"您用了一个词，‘抑制’。如果您的数据和理论是真的，那么这个‘重置’，就是唯一的、能让她从那种……那种持续的心理煎熬里走出来的办法。"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以前在生物竞赛里学到过，细胞在受到外界刺激后，会产生应激反应。如果刺激过强或过久，细胞就会凋亡。但有些情况下，触发一种特定的凋亡程序，反而能清除受损部分，让整个组织得以修复。您描述的那个‘振荡模式’，听起来……听起来就像是某种……系统层面的、保护性的‘程序化凋亡’。"

校长震惊地看着她。他从未想过，一个高中生能如此迅速地、如此精准地用她自己学到的知识，去理解并重构他那套惊世骇俗的理论。她不仅理解了，还用一种更具象、更生物学的语言赋予了它合理性。

"所以，" 苏晴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说出最关键的结论，"从纯粹的逻辑上讲，为了治好一个病人，使用一种有控制风险、但理论上是唯一有效的疗法，是……是合理的。尽管这个疗法本身……听起来无比荒谬和残忍。"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苏晴已经用她善良而理性的内心，艰难地接受了校长那套理论框架的"无懈可击"。她跨越了最大的障碍——对方法合理性的认知。

"但是……"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那份镇定出现了裂痕，显露出属于一个十几岁少女的困惑与挣扎，"逻辑只是其中一面。校长，您说的那个‘引导’，那个‘重置’……需要……需要什么样的具体操作？"

校长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到了。他必须用最直白、也最残酷的语言，击碎她刚刚建立起来的逻辑堡垒。

"它需要精准的、持续的、对她身体最敏感部位进行物理刺激。" 校长的声音低沉而艰涩，"这必须是一个……私密到极致的过程。而且，这必须在她……自愿，或者至少不激烈反抗的前提下进行，否则只会加剧她的恐惧和创伤。"

"我……我知道这听起来……" 校长无法说完，他只能看着苏晴，将自己的无助与恳求全部暴露在她的目光下。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那超乎年龄的理性和冷静，在这一刻，被这赤裸裸的、关于具体操作的现实击得粉碎。她可以接受抽象的理论，但当这个理论被还原成两个女生之间可能发生的、具体到每一个细节的行为时，她感到一阵从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和巨大的恐惧。

"我……我明白了……"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为什么……是我？"

"我不能做。" 校长的回答充满了痛苦，"在她眼中，我就是恶魔。我的任何靠近，都只会被解读为新一轮的折磨。我需要一个她不完全抗拒的人，一个……一个能让她感觉到安全和被关怀，而不是被惩罚的人。我需要一个……朋友。"

"朋友"这个词，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晴紧绷的神经。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她看到了钱莉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到了她蜷缩在角落里的单薄身影，也看到了自己……如果自己答应了，要去面对的那种超乎想象的尴尬、羞耻，以及与钱莉之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扭曲的关系。

"我……"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她的善良，她的乐于助人，都在此刻被这具体到令人发指的执行方案挡在了门外。她想救火，但灭火器本身，却是滚烫的、会灼伤自己的铁块。

办公室里陷入了比上次更沉重的寂静。校长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自己已经将最真实、最残酷的底牌全部摊开，他能做的，只有信任。

"我……" 苏晴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挣扎，"我……我还需要想想。"

这句话与几天前的那句一模一样，但其中的意味已经完全不同。那一次是因信息过载的逃离，而这一次，是充分理解了所有恐怖细节后，一场天人交战的暂时休战。她缓缓地站起身，没有再看校长，也没有看桌上的任何东西，只是用一种近乎虚脱的步伐，慢慢地走向门口。

"等等。" 校长叫住了她。

苏晴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苏晴，" 校长的声音充满了真诚，"我都感谢你。感谢你愿意听我说完，感谢你……愿意去思考这件事。你给了我……一个我不配拥有的机会。"

苏晴没有回答，只是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校长独自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看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门。他知道，苏晴已经走到了她个人意志所能承受的极限。她还没有拒绝，这本身，就是一缕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希望之光。但那光，能最终穿透这深不见底的黑暗吗？他不知道，只能继续等待。

第五十一章：意外的答案

开学的第一天，校园里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沉寂了一个寒假的喧嚣如潮水般涌回。走廊里充满了学生们的笑闹声、奔跑的脚步声和久别重逢的寒暄声，窗外的树枝似乎也在这暖阳的微光中，抽出了些许若有若无的绿意。然而，这一切的生机与活力，都似乎与校长办公室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室内，那盏台灯依旧亮着，但光线却显得有些犹豫，它在精心整理过的办公桌上投下昏黄的光斑，桌上那枚"教育之星"的水晶奖杯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却似乎失去了所有光泽。校长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热闹的景象，像一座被遗忘在孤岛上的、等待审判的雕像。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迎接身败名裂，甚至是更糟的结局。苏晴的沉默，对他而言，就是最响亮的宣判。

当那阵不轻不重、带着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时，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知道是她。他缓缓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苏晴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清爽的马尾扎得些许不苟。但她的神情，与几天前那个震惊、混乱、充满了挣扎的女孩判若两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紧张，也不恐惧，眼神沉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倒映着校长苍白的面容。她平静地走了进来，仿佛只是来参加一次普通的班委会议。

"苏晴同学……" 校长的声音干涩沙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校长。"苏晴开口了，声音平稳得没有些许波澜。她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了那张被泪水濡湿过的、钱莉入学时的照片上。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她说，"我翻阅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关于人体应激和心理创伤的资料。我甚至……我甚至匿名咨询了一些网上的医学论坛，用假设性的病例去提问。"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些查询结果，"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一个结论：在极度创伤后，一次剧烈的、彻底的生理释放，确实有可能起到某种心理上的‘重置’作用。这与您描述的‘振荡模式’理论，在逻辑上是吻合的。"

校长静静地听着，心脏一点点下沉。他知道这还不是重点。

"所以，我信了。"苏晴终于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校长，"我相信了您的理论，也相信了您救钱莉的动机。"

然后，她说出了那句让校长灵魂都为之冻结的话。

"但是，我不能把一个建立在冰冷理论和惨痛数据之上的、未经证实的方法，用在钱莉身上。我无法接受，用我的一个‘善意’，去赌另一个人的全部未来。如果这个理论是错的呢？如果这个‘重置’过程，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解读呢？那对钱莉来说，将是比现在更深、更彻底的地狱。"

她的语气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入校长的心脏。

"所以，"苏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决定，"您在我身上做实验吧。"

"什么？！" 校长失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后退了半步，撞在了身后的书柜上。

"您需要验证这个理论，需要确认那个‘振荡模式’的全过程，需要了解引导它的具体细节和风险。而我，"苏晴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些许近乎惨淡的微笑，"是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与其让我带着这份怀疑和恐惧去尝试‘帮助’钱莉，不如让我先成为您的实验样本。让我亲自去感受，去确认，去体验这一切。只有这样，当我和钱莉站在一起时，我才知道自己带去的，究竟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不！绝对不行！" 校长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苏晴，你疯了吗？！那不是……那不是实验！那是……"

"那是什么？"苏晴打断了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那和您对钱莉、对张琪、对所有女孩做过的事情，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只是目的不同，不是吗？她们是为了‘矫正’，而我，是为了‘验证’。如果这个理论成立，我经历一次，就能更好地帮助她。如果不成立……那我也只是和她们一样，成为您这套残忍方法论下一个新的、‘无效’的样本。"

她的话语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校长所有"科学"和"必要"的伪装，露出了其下最赤裸、最残酷的内核。

校长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苏晴，这个他一直认为理智、善良、沉稳的女孩，此刻却展现出了一种最极端、最决绝的疯狂。他设想过一万种结局，被揭发、被控诉、被憎恨……但他从未想过，会有人自愿走进他的实验室，用自己纯洁的身体和灵魂，去为一个魔鬼的理论，做最后的献祭。

"我做不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本质，"苏晴，你是我……你是我仅存的、最后一点……干净的希望。我不能……我不能把你，也变成数据的一部分。"

"那么钱莉呢？"苏晴反问，目光灼灼，"您看着她的照片，您说您要帮她。难道您的决心，就只能停留在流泪和自我谴责上吗？校长，您教会了我一件事——逻辑和数据，是冰冷的，但它们指向的结果，却关系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您现在用您的情感来阻止我，和您当初用您的‘理性’去伤害她们，又有什么本质区别？都是在用自己的标准，去决定别人的命运。"

校长无言以对。他被苏晴那套无懈可击的、用他自己逻辑构建起来的理论，逼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死角。他可以面对惩罚，面对毁灭，但他无法面对一个女孩，用最纯粹的自我牺牲精神，来拷问他那颗已经开始悔悟的灵魂。

苏晴看着他痛苦的、挣扎的脸，语气终于放缓了一些，但那份坚定却丝毫未减。

"那一周，对校长而言，比之前任何一个不眠之夜都要漫长。他像被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幽灵，在堆积如山的数据和奖杯之间游荡，却感觉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取消了所有的会议，对教育局的催促电话也只用"方案深化中"来敷衍。他无法再直视电脑屏幕上那些曲线图，因为每一道波动的背后，都是一张他无法再忽视的、年轻的脸。苏晴那句"和您当初用您的‘理性’去伤害她们，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灵魂，反复释放着让他无地自容的毒素。他意识到，如果他拒绝苏晴，他依然是在扮演一个独裁者，用自己的道德观去单方面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哪怕这个决定的出发点是"保护"。他被苏晴的善良与逻辑，逼入了一个无法胜出的死角。

当一周后，那阵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校长只是疲惫地、近乎麻木地打开门。苏晴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蓝白校服，清爽的马尾，沉静的眼神。她的平静，与校长的颓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校长，您考虑好了吗？"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询问一个既定的日程安排。

校长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他想说"不"，想说"算了吧"，想说"我们都是疯子"。但这些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深长的、充满了绝望的叹息。

"我同意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已经没有什么更多可以失去的了。"

苏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这只是预料之中的结果。"那么，我们需要开始准备工作。" 她的语气冷静得像是在主持一次生物竞赛的赛前会议，"我要求，对我进行的实验，必须和您对钱莉进行过的、最关键的那两次，完全一致。一次是L2，一次是L5。"

校长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们需要一起观看那两次实验的全程录像。"苏晴继续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我需要知道每一个细节。您说了什么，您的语气，您做了什么，每一个动作的间隔和力度。我需要总结出一份……一份‘操作手册’。"

这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是如此的冷静和专业，以至于显得无比的扭曲和荒诞。校长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意志的傀儡，默默地走到电脑前，调出了那份加密的、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被再次审视的影像资料。

他调出了钱莉的第一次L2惩罚录像。画面中，那个瘦小、苍白的女孩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校长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冷静而权威。苏晴坐在他身边，目光紧紧锁定着屏幕，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和笔，像一名最专注的医学生在观摩一台复杂的手术。

"语言：‘……如果你再走神，下次会更惨。’" 校长的声音在重播，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陌生而刺耳。

"确认。"苏晴在笔记本上写道，"语言压力等级：中度。触发点：注意力不集中。"

画面中，钱莉因为传感器意外摩擦而达到了高潮，身体剧烈颤抖，发出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某种欢愉的呜咽。校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不敢去看苏晴的表情。

但苏晴只是平静地写着："生理反应：意外触发特定振荡模式（高频、快速回落）。创伤评估（事后）：中等偏高，出现封闭倾向。"

接着，校长播放了第二次，L5惩罚的录像。画面中，白医生进行着冷静而专业的"充分润滑与扩张"，那冰冷的医疗器械在特写镜头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苏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她依旧强迫自己看着，目光专注。

"操作记录：使用1号、2号扩张器，持续时间约三分钟。置入双传感器。"她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

然后是惩罚过程。校长的声音，钱莉压抑的哭泣，以及那条在屏幕一角同步跳动的、代表着缓慢而痛苦的"阴跌"的心率曲线。

"节奏：前期密集，后期刻意放缓。力道：控制在中高强度。" 校长看着自己当时冷酷的操作，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确认。"苏晴在笔记本上写道，"操作记录：L5标准流程（上身暴露+L4下身暴露+报数），无A2陈述错误。关键干预点：执行者主动抑制生理振荡模式形成。生理反应：无特定振荡，持续高强度应激。创伤评估（事后）：极重，出现严重社交回避及情感表达抑制。"

当录像播放完毕，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黑色的屏幕上，倒映出两人疲惫而扭曲的面容。苏晴合上笔记本，表情依旧沉静，但眼眶却微微泛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

"所以，"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校长，"我的实验，将严格按照这个流程。首先是L2，模拟意外。我没有钱莉那么敏感，所以我可能需要额外的震动刺激。然后，在确认‘振荡模式’可以被观测和引导后，进行L5。但我的L5要实现两次，一个和钱莉一致，您不能让我到达高潮。第二次，和钱莉的完全相反。我需要您……在保证安全和受控的前提下，引导我，完成那个‘振荡模式’。"

"我……" 校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决定要用自己的身体去验证他那套疯狂理论的女孩，看着她清澈眼睛里那份令人心碎的坚定与决绝，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亲手毁灭圣物的、最亵渎的罪人。

"您只需要操作。"苏晴打断了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执行者的权威，"我来负责记录和分析。我需要知道，那关键的一步，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才能把钱莉从那个无底洞里，拉出来。"

第五十二章：实验的代价

开学的第一周，在寒假的寂静之后，显得格外喧嚣而浮躁。但这份喧嚣，却与校长办公室无关。那扇厚重的门紧闭着，隔绝了走廊里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也隔绝了阳光。室内，百叶窗被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台灯那片孤零零的、病态的光晕。空气不再是单纯的旧书与咖啡味，而是混合了医用消毒水和一种极度紧张的、近乎金属锈蚀的气息。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在书柜的角落里，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冷酷的眼睛，安静地闪烁着，记录着即将发生的一切。这不再是校长的私人审讯室，而是一个被他亲手创建的、即将上演最荒诞戏剧的实验室。

校长站在办公桌旁，双手空空地垂在身侧，指尖却在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而不是手握权力的执行者。苏晴则比他平静得多。她已经按照L2的标准流程，褪下了裙子和内裤，只穿着上身那件单薄的校服衬衫，俯身趴在了那张冰冷的、记录了无数屈辱的红木办公桌上。她的姿态是标准的，动作是顺从的，但她的眼神，却透过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冷静地观察着校长，像一位外科医生在审视一个紧张的、技术不娴熟的助手。

"我们开始吧。" 苏晴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即将开始手术的专注。

校长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按照记忆中的流程，掀起了苏晴的裙摆，露出了她那因为坚持体育锻炼而显得紧实、线条优美的臀部，以及包裹在纯棉内裤下的、充满青春活力的曲线。他的动作机械而僵硬，每一个步骤都像是在执行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程序。

"置入传感器。" 苏晴提醒道。

校长从旁边的无菌盒里拿起传感器，他的手在接触到苏晴温热的肌肤时，猛地一颤，差点失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按照流程，将那个冰冷的异物置入。苏晴的身体只是微微绷紧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以了。" 她说。

校长退后一步，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了那台显示着实时生理数据的平板电脑上。心率平稳，呼吸均匀。苏晴的身体，像一个准备就绪的、精密的仪器。

"现在，是模拟‘意外’的部分。" 苏晴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挥意味，"根据录像，钱莉当时的意外，是由于传感器位置不当，在惩罚过程中产生了持续的摩擦。我的情况和她不同。校长，我需要您……用手，稍微调整一下传感器的位置，让它……接触到特定的神经末梢。然后，在惩罚开始后，保持那个姿势，不要松开。"

校长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看着苏晴，看着她那双清澈得能映出自己恐惧的眼睛。她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下达一个清晰的、执行细节无比明确的指令。

"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

"请按照我的指示操作。"苏晴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属于实验者的权威，"这是我们共同验证理论的第一步。如果您做不到，我们随时可以停止。"

这句话像一鞭子，抽打在校长最后的尊严上。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被逼入绝境的死寂。他缓缓地、像是走向绞刑架一样，重新走回到桌旁。

他的手颤抖着，伸向了那个刚刚才被他置入的、位于苏晴身体最隐秘之处的传感器。当他温热的指腹触碰到那片娇嫩的肌肤，以及传感器冰冷的外壳时，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压抑的吸气声。校长的手指也像是被电流击中般，猛地缩了回来。

"继续。"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极力克制的颤抖。

校长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行为的本质，而是将其视为一个纯粹的、技术性的操作。他按照苏晴的指示，用手指以一种极其缓慢而轻柔的方式，调整着传感器的位置，直到它尖端轻轻地压迫在了一个特定的、布满神经的凸起之上。

"就是这里。" 苏晴的声音急促了一些，她的呼吸也开始变得不稳。

"现在，开始惩罚。" 校长的声音听起来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举起手，第一下巴掌落下，没有丝毫力道，只是轻柔地覆盖在苏晴的臀瓣上。但就是这轻柔的接触，通过他那只依旧保持着姿势的手，传递给了传感器，引发了一阵剧烈的、无法抑制的战栗。苏晴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某种奇异快感的、被压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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