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神经上，将我从混沌黏稠的睡梦中惊醒。我还没来得及从身体散架般的酸痛和下体火辣辣的刺痛中回过神，“吱呀”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了。

“起床啦，小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在睡？”凌影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传了进来，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到我的床边。

我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是凌影，心里猛地一紧，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我急忙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试图遮掩身体上那些屈辱的痕迹和床单上那抹刺眼的暗红。

“我、我才不是懒猪！”我强装镇定地反驳，声音却干涩沙哑得厉害，“我只是……有点累。”

看着眼前元气满满、笑容灿烂的凌影，她就像另一个世界的光，照得我无所遁形。我的眼眶一热，视线瞬间模糊了，但我死死咬住嘴唇，将那股涌上来的酸涩硬生生咽了回去。我的计划，我的身体...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里哭。

“哎？怎么了怎么了？”凌影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她凑过来，急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谁欺负我的小灵溪了？快告诉我，别哭啊！”

“没什么……”我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把脸埋进带着陌生男人气味的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就是昨晚没睡好，做了个噩梦……谢谢你的关心，凌影。”

我必须把这个秘密死死地藏在心里。我为勇者大人精心准备了十几年，将自己塑造成最完美的祭品，如今这个祭品被玷污了，我怎么还有脸面出现在他的面前？我不想被他厌恶，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真相。

“哦？你没睡好吗？”凌影将信将疑地眨了眨眼，“那我帮你检查一下魔力吧，是不是消耗太大了？”

她说着，便拉起我的手腕，一股温和的魔力探入我的体内。片刻后，她松开手，有些困惑地说：“魔力很平稳啊，没什么异常。灵溪，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的。”

她关切地望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像镜子一样，映出我此刻的狼狈和肮脏，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这时，圣骑士崔莉也从门外探进头来。“怎么了？还没把她叫起来啊？”她爽朗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小灵溪，你这要是在我们骑士团，可是要被罚绕着上城区跑五圈的！”

崔莉阳光般的声音让我又是一惊。还没等我回应，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猛地凑近，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我的脸颊，轻轻向两边拉扯。

“怎么啦？一晚上不见，怎么这么疲惫？是不是想姐姐我了，嗯？”

我被崔莉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吓得心头一紧。昨晚我实在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收拾床单！一个凌影还好应付，现在两个人都在这里……

我赶紧往后缩了一下，身体蜷得更紧，不动声色地用身体和被子遮盖住床单上那抹淡淡的殷红。

“崔莉姐姐，你别开玩笑啦……”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就是有点累，真的没睡好而已……我马上就起来了。”

我拼命地想敷衍过去，只希望她们能快点离开，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崔莉松开手，爽朗地笑着，但随即又认真地打量着我，“不过你看起来确实很疲惫。要不要我们带你出去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或许会感觉好一些。”

“也、也是……”我连忙点头，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那，那我收拾一下，你们先出去等我吧，我要换衣服了。”

说着，我撑起身体，在起身的瞬间，不着痕迹地将被子整个拉了过来，完全盖住了床上的痕迹。

“好的，那你慢慢收拾，我们等你出来。”凌影笑着点点头，拉着崔莉一起出了房门，她俩都没有注意到我那过于迅速的动作。

“那我先去大厅集合等你，你好了就来找我。”崔莉在门口对我温柔一笑，然后先行离去。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我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看着床单上那朵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的“花”，心中充满后怕。还好，还好没有被她们发现。

我看着那片血迹，心中五味杂陈。这是我纯洁逝去的证明，是我为了勇者大人守护了十几年珍宝被毁掉的证据，是我最珍贵的、也是最耻辱的印记。我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没有用净化术将其抹去。我把它从床上拆下来，走进浴室，用冷水一遍遍地清洗，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魔法烘干，叠好，藏进了储物空间的最深处。

“我真是个傻瓜……明明有机会销毁它的……”我靠在门边，无声地自言自语。我明白，留下这样东西绝对对我有害无益，可我实在无法割舍那份心中那莫名的执着。这就像是……为我那已经死去的、纯洁的过去，立下的一块墓碑。

“灵溪，你还好吗？我们要出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崔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提醒着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好啦好啦，来了！”我应了一声，皱起眉头，强忍着下体传来的隐隐痛楚，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到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好脸上的表情，然后打开门，微笑着迎向崔莉。

“崔莉姐姐，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来到大厅，勇者大人正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吃早餐。当他看到我，便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松饼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笑容。他的笑容，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太阳，但此刻，却灼烧着我的皮肤，让我感到无边的刺痛。

“灵溪，你怎么不吃啊？这些零食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他体贴地叉起一小块松饼，递到我的嘴边。

我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急忙摆手拒绝。我仿佛能闻到自己身上那股无法洗净的肮脏气味，生怕被他发现，我怎么敢去享受他亲手递来的食物？

“勇者大人，我……我昨天没睡好，现在没什么胃口。”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尖锐，“您吃吧，我一会儿再说。”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反常，只能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我知道勇者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珍视的、如同珍宝般呵护的少女，已经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被弄得一塌糊涂……他一定会厌恶我的吧。至少，前一世的自己都无法忍受，可...我……我还想再贪恋一会儿这份温柔，哪怕多一秒也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勇者立刻理解地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他关切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难以抗拒，“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宠溺地笑道：“要是饿了就告诉我，我这里还有很多零食呢！”

“嗯！”听到他的安慰，我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但随即，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心底蔓延开来。我背叛了他对我的信任，却还敢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关爱。强烈的罪恶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让我几乎窒息。

我默默地低下头，试图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是被迫的……”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为自己开脱，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去。这句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因为我的身体，那个我精心雕琢的身体，背叛了我。

因为下体的疼痛，我走得很慢，不知不觉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勇者大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不佳，他走过来，放慢了脚步，陪在我身边。

“灵溪，你看上去真的很累，我们今天不去危险的地方了，就去附近的圣光湖游览一番吧。”他微笑着提议。

一路上，昂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逗我开心。他学着吟游诗人跳起夸张的滑稽舞蹈，讲着自己刚出道时把史莱姆当成果冻吃的黑历史，故意做出可爱的鬼脸。

大家都被他的举动逗得捧腹大笑，连一向严肃的崔莉都忍俊不禁。唯独我，笑不出来。看着他为了取悦我而做出的种种努力，我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他对我的好是那么珍贵，可我却用一身的污秽回报了他。

不行，我不能再辜负他的期望了——至少现在不能。我努力牵起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的笑容虽然勉强，但勇者大人却好像很高兴。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引着我来到一处美丽的湖畔。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美得像一幅画。

“看，这里真美。”勇者凝望着眼前的美景，轻声说道。然后，他突然转过头，那双清澈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我，“和你一样美。”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灵溪，你愿意……一直陪伴着我，走完这一生吗？”

霎时间，我的眼泪决堤了。他真挚的告白，本应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此刻却变成了最残忍的审判。它瞬间击垮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线，我再也控制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只能反复地说着：“谢、谢谢……谢谢你……”可为什么，不能早一点点，就早一天也好...那样的话，我肯定会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可现在的我，一时间竟不敢说哪怕一句，我愿意......只剩下了哭泣的胆量。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哭累了，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丢人。“谢谢你，勇者大...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

“别哭了。”他轻轻抚摸着我的长发，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最近一定很累。不过别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他的话语中满是宠溺与疼惜。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放松一下心情。”他拉起我的手，领着我朝湖边走去。我仰起头，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可靠。

我擦干眼角的泪水，用力点了点头。“好的，勇者大人，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我微笑着站起身，与他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湖畔，紧紧地依偎在他身旁，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所有的阴霾。"我答应你!"还不等勇者扭头，我便缩回了脑袋。

“乖，跟着我就行了。”他牵着我的手，温柔的话语如同阳光，照进了我的心底，“一切有我。”

当然，不远处的两位少女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我似乎还偶尔能听到一些什么“偷跑”，“别拦着...”,“沉湖”之类的奇怪的话，无视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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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关上房门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勇者大人身上清爽的气息，我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脸颊埋在枕头里，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他向我告白了……”我忍不住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今天的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他那双总是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在说出“我喜欢你”时，染上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牵起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直暖到了我的心底。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幸福的一夜！

然而，这份甜蜜还未在心中完全化开，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打破了静谧。

我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只通体灰黑的老鼠使魔正蹲在我的床头柜上，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它的嘴里，叼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黑色纸条。

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幸福的暖意被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驱散，我僵直地坐起身，死死地盯着那只老鼠。

“不……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而颤抖。

老鼠使魔歪了歪头，将纸条丢在我的被子上，随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只剩下那张轻飘飘的纸条，此刻却重如山岳。我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纸条的瞬间，猛地缩了回来，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

最终，我还是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将它捡起，展开。

熟悉的、带着戏谑笔迹的字眼映入眼帘。

“我亲爱的小牧师，今天玩得挺开心嘛，我也祝贺祝贺你，给你带来个好消息。说来很巧，明天你和凌影小姐好像有一个双人任务吧。完成任务后，想必一定需要好好补补。我这里有一种特别美味的香料，把它放到饭菜里，我想凌影小姐一定会很爱吃的。”

我的呼吸一滞，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我立刻冲到床边，弯下腰，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不……他想让我做什么……”我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冷汗从额角滑落。

纸条的下半部分，是更加恶毒的威胁。

“如果她挑食的话——那我只能‘一不小心’，让那块留影石出现在勇者大人的房间里了。我这个人有时候很粗心，你说是吧？”

“留影石……”我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双手抱住头，“不，不行！绝对不能让勇者大人看到那个！”

脑海里，老板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充满了恶意的挑拨。

“你先别着急说什么羁绊啊什么的，”那声音在我脑中回响，“我提醒你一下，你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深陷泥潭，而她们却能幸福地待在勇者身边吗？”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

“你只能看着，看着她们和勇者一起战斗，一起旅行，甚至幸福地结婚！”

“结婚……”这两个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凌影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地挽着勇者大人的手臂，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而崔莉，或许会成为他最信赖的伙伴，与他并肩站在世界的顶端。

“而你呢？”老板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只能带着背叛的污点，被她们踩在脚下，被你心爱的勇者抛弃哦！”

“不！我不要！”我猛地摇头，试图甩开那可怕的幻象，“我不要被抛弃！”

“哦，差点忘了，”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勇者今天似乎还给你告白了来着，看你回来时那样子，啧啧啧，说不定勇者就喜欢用过的呢？不用担心，万一呢~”

“闭嘴！闭嘴！”我捂住耳朵，发出低低的嘶吼。我痛恨自己的嫉妒，更痛恨自己的无力。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背负着这一切，而她们却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勇者大人的温柔和荣光？我不甘心！

我抬起头，看着手中那张决定我命运的纸条，两种选择清晰地摆在面前。

如果我照做，凌影就会被玷污，勇者大人会伤心，但我可以保住秘密，继续留在他身边。

如果我拒绝，留影石就会出现。我将身败名裂，成为整个团队的耻辱。勇者大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是厌恶？是鄙夷？一想到他可能会因此离开我，我的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收缩感，呼吸瞬间停滞。

“我……我只是不想离开他……”泪水终于决堤，沿着脸颊无声地滑落，“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失去他！

我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壁，我大口地喘着气，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似乎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泪水已经流干了，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泪痕。我不再嘶吼，也不再颤抖。一种可怕的平静笼罩了我。

“离开他……”我低声重复着，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我浑身发冷。不，我做不到。我的人生，我的希望，我的一切，全都是他给予的。失去了他，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只会变回那个在泥潭里挣扎，连呼吸都觉得奢侈的行尸走肉。

我不甘心。

这份不甘心，这份嫉妒，像毒藤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但比这更强烈的，是失去他的恐惧。一想到他会用厌恶、鄙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去，我的世界就会瞬间崩塌。

“为了昂……”我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只要不被他抛弃……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做什么都可以。

我的目光穿过窗户，投向夜幕下旅馆的另一扇窗，那里住着凌影。她此刻大概正安然入睡，期待着明天的任务，期待着和同伴一起的旅程。她什么都不知道。

明天，我就要亲手毁掉她的一些东西。

“对不起……凌影……”我靠在窗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

一丝微弱的歉意在我心中升起，但很快，就被更加汹涌的嫉妒和决绝所吞噬。对不起，但我别无选择。如果必须有人要坠入地狱，为什么不能是你呢？至少，你还拥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拥有强大的实力，拥有……那么多我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而我，我只有昂。

我不能失去他。为了守护我唯一的光，我愿意牺牲一切，包括良知，也包括你。

我将那张写满恶毒话语的纸条仔细地叠好，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藏进贴身的口袋里。这是我与恶魔的契约，也是我通往未来的唯一凭证。

我走到房间里的那面小镜子前。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头发凌乱，一副被彻底击垮的狼狈模样。

不行，不能是这个样子。

我伸出手，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我对着镜子，努力地牵动僵硬的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和白天一样，天真又甜蜜的微笑。一开始，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充满了扭曲和痛苦。

但我没有放弃。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直到镜中的自己，终于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瑕的、温柔而幸福的笑容。

昂喜欢我笑的样子，我，要笑，要笑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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