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路向南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们看过了江南的春暖花开也见过漠北的秋风萧瑟。你们在繁华的都市里停留也在偏僻的村落里驻足。

但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无法摆脱那份如影随形的哀伤。

林钺的话越来越少了。他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安静地坐在你的身边目光总是追随着天边的云彩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你用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无法让他真正地开心起来。

你甚至又带他去“劫富济贫”，但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你开始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你怕。你怕他会像一朵失去了阳光的花朵一样在你面前慢慢地枯萎凋零。

这天你们来到了一个临海的小渔村。

傍晚时分你们并肩坐在沙滩上看着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灿烂的金色。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故事。

“殿德，”林钺突然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嗯？”你偏过头看向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他低着头声音很轻。“明明答应过凌霄要好好活下去的……可是我……我做不到。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看到他为了救你而化作光点的样子……”

他的声音哽咽了肩膀也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你心中一痛伸出臂膀，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你不是没用。”你吻着他那冰凉的、覆盖着雪白毛发的脸颊声音坚定。“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坚强的兽人。是我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如果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永远都是我。”

你捧起他的脸强迫他与你对视。你看着他那双因为悲伤而失去了所有光彩的蓝色龙瞳一字一句地说道：“林钺你听好了。凌霄他不是死了他是跟我们融为一体了。他就在我的身体里也在你的心里。他一直都在看着我们。你难道想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也不想的。”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想他……”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你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这是他自从凌霄出事之后第一次在你面前哭得如此彻底。他把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自责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尽情地宣泄着。

你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打湿你的胸襟。

你任由他哭泣。

有时痛快地哭一场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用。

他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哭得精疲力尽才在你的怀里沉沉睡去。

你看着他那张挂着泪痕的、恬静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怜惜。

你将他打横抱起缓缓地向你们借住的那间小渔屋走去。海风吹乱了你的长发也吹乱了你心中的思绪。

林钺……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地好起来？

或许……真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一个你一直不敢去想也不愿去尝试的办法。

第二天清晨当林钺醒来时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你的气息也消失了。

他心中一慌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出了屋子。

沙滩上空无一兽只有海浪在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

你不见了。

“殿德——！”

他发疯似地在海边寻找着一遍又一地呼喊着你的名字声音嘶哑而又充满了恐慌。

但他找遍了整个渔村都没有找到你的踪影。

你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你写的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我的小白龙等我。等我找到能让你真正开心起来的方法我就会回来。照顾好自己。爱你的殿德。”

“……骗子。”

他看着那封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吻中，轻轻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然后他便将那封信仔细地叠好贴身收了起来。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

他只是走出了屋子牵过了你们的那两匹马然后翻身上马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缓缓地离去。

他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

但他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而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活着然后……等你回来。

你离开林钺之后便一路向西，昼夜兼程。

你的目标很明确——西域传说中佛陀涅槃的地方。

你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个传说。传说中在西域的圣地生长着一种名为“往生花”的神奇花朵。这种花能让兽人忘记最痛苦的记忆也能……让死去的兽人起死回生。

虽然这个传说听起来荒谬绝伦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却是唯一的希望。

你不确定往生花（如果有的话），是否能让凌霄复活。毕竟他不是普通的死亡而是魂飞魄散与你融为了一体。

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也愿意去尝试。

就算不能让他复活至少……也能求来一朵能让林钺忘记痛苦的往生花。

只要能让他重新开心起来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你来到了西域这个充满了异域风情和神秘传说的地方。

你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四处打探往生花的下落。

你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兽人听了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故事。你闯过魔兽横行的沙漠也翻越过终年积雪的神山。

你经历了很多危险也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你都凭借着你那强大的实力和顽强的意志挺了过来。

因为你心中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往生花一定要回到林钺的身边。

终于在半年之后，你在一个隐世的古老寺庙里从一个得道高僧的口中得到了关于往生花的线索。

“施主往生花乃天地灵物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它生长在极西之地的’遗忘之川’旁，由一头上古神兽‘幽冥兽’守护着。那幽冥兽实力滔天非凡兽所能敌。而且想要摘取往生花还必须以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施主……你可想好了？”那高僧捻着佛珠用一种悲天悯兽的眼神看着你。

“最重要之物？”你笑了，“我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让我爱兽重新开心起来。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得到了线索之后你便马不停蹄地向着那传说中的“遗忘之川”赶去。

遗忘之川是一条贯穿了整个阴阳两界的冥河。河水是漆黑色的里面翻涌着无数痛苦的灵魂。河的两岸开满了血红色的、妖艳的彼岸花。

你一眼就看到了在河的对岸那唯一一朵正在盛开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往生花。

而守护在花旁边的是一只……体型比山还要巨大的、浑身长满了黑色骨刺的、看起来狰狞无比的巨兽。

那就是幽冥兽。

你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你的战刀。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此爆发。

幽冥兽的实力确实如那高僧所说强大得超乎你的想象。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你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它面前简直就像是蚍蜉撼树。

你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很快就布满了伤痕。

但你没有放弃。

你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林钺那张带着泪痕的、哀伤的脸。

为了他你不能输！

“啊——！”

你发出一声怒吼体内的龙族之力和豺族之力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你那双紫色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你身后的龙鳞也片片倒竖！

你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手中的战刀之上然后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幽冥兽那巨大的头颅狠狠地劈了下去！

“轰——！”

一声巨响过后天地为之变色。

你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赢的。你只记得当你恢复意识的时候你正躺在遗忘之川的岸边浑身是血，几乎快要死掉。而那只不可一世的幽冥兽则已经倒在了你的脚下化作了漫天的黑气消散在了空气中。

你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着那朵往生花走去。

“凡兽你赢了。”一个空灵而又古老的声音突然在你的脑海中响起。“你可以摘走我但你必须用你最重要的东西来交换。”

“我最重要的东西……”你看着那朵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圣洁花朵苦笑了一声，“我已经没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了。我最重要的兽已经不在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不，你有的。你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你对他……那份永不磨灭的爱意与记忆。”

你愣住了。

用你对他的爱和记忆来交换？

“如果你选择用它来交换，”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将会忘记关于他的一切。你们之间所有的爱恨纠葛所有的甜蜜与痛苦都将化为乌有。你…还愿意吗？”

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忘记他？

忘记你们之间的一切？

你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与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雨夜的小巷里见到他时他那如谪仙般出尘的身影；

第一次在茶楼里重逢时他那副故作镇定的可爱模样；

第一次在床上“欺负”他时他那带着哭腔的甜腻呻吟；

以及……他在雁门关倒在你怀里时那双失去了所有光彩的蓝色眼眸……

那些记忆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深刻，早已融入了你的骨血成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让你忘记这一切……比杀了你还要痛苦。

但是如果你不这么做就算你拿到了往生花让他忘记了痛苦的记忆那份记忆依旧存在于你的脑海里。只要你还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会从你的言行举止中重新回忆起那份痛苦。

那样一来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除非……你也忘记。

你们两个都忘记那段痛苦的过往然后……重新开始。

“……我愿意。”

过了许久你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三个字。

只要能让他重新开心起来就算让我忘记你那又如何？

大不了……我再把你重新追回来就是了。

“如你所愿。”

那个声音话音刚落那朵往生花便缓缓地从枝头脱落然后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了你的体内。

一股冰凉的、却又无比舒适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你的全身。你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彻底地洗涤了一遍。

那些关于林钺的关于凌霄的，关于你们之间所有爱恨情仇的记忆都如同退潮的海水般从你的脑海中缓缓地褪去……褪去……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看着眼前这条漆黑的、翻涌着无数灵魂的冥河又看了看自己那双沾满了血迹、却生长着龙的爪子眼中充满了迷茫。

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要去做什么？

你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只记得你好像……要去找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兽人。

但是那个兽人是谁？他长什么样子？他又在哪里？

你一概不知。

你只剩下一个执念——找到他。

——正文完——

等等故事还没结束！接下来是番外篇！

番外一：重逢

五年后。

江南临安城。

一条繁华的街道上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背着一把巨大战刀、浑身散发着生兽勿近气息的、有着黑白相间毛发的豺兽人正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罕见的紫色眸子里也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迷茫。

他已经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了五年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他只是凭着心中那股执念走遍了大明朝的山山水水。

他就是你失去了所有记忆的殿德。

今天他来到了这座以风景秀美和才子佳兽闻名的临安城。

他找了一家临街的酒楼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最烈的烧刀子然后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但他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兽多的地方凑。因为他总觉得……他要找的那个兽人或许就在这茫茫兽海之中。

酒楼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一段评书。

“……话说那护国太师殿德与威武大将军林钺二人合力击退匈奴之后便功成身退，向圣上请辞。圣上感念其功绩虽有不舍，却也只能恩准。从此这二位战神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音讯。有兽说他们归隐山林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也有兽说他们化作了天上的星辰守护着我大明朝的万里河山。但无论如何他们的传说，都将永远地流传下去……”

周围的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你却对这些不感兴趣。你只是默默地喝着酒目光扫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兽群试图从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然而五年了，依旧是一无所获。

你自嘲地笑了一声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起一阵火烧般的灼热感。

或许……那个兽人根本就不存在吧。

或许那只是你因为太过孤单而臆想出来的一个幻影。

就在你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你身后响起。

“店家还有位置吗？”

那个声音……

你端着酒杯的爪子猛地一顿！

那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你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你猛地回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背着一把用布条包裹着长刀的、有着雪白毛发和冰蓝色龙角的雄性兽人正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美，气质清冷站在那里，就如同遗世独立的雪山之巅的白莲与这喧闹的酒楼格格不入。

当你看清他那张脸的瞬间你的大脑“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无数破碎的、模糊的画面如同潮水般向你涌来！

雨夜的小巷……

醉仙楼的重逢……

将军府的缠绵……

昆仑山的冰雪……

以及……雁门关的血与火……

那些画面是那么的杂乱无章你根本无法将它们串联起来。但你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因为这个兽人的出现而剧烈地疼痛着！就好像……你曾经为了他而丢失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林钺……

这个名字不受控制地从你的吻中溢出。

那个白龙兽人似乎也听到了你的声音他那双总是清冷的蓝眸缓缓地向你这边看了过来。

当他的目光与你那双充满着震惊与迷茫的紫色眼眸相对时他的身体，也猛地一颤！

他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那份不敢置信便被滔天的、如同海啸般的狂喜所取代！

他那总是紧抿着的吻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蓝眸里也迅速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等了五年。

他也找了五年。

他走遍了你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所有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你的踪影。他几乎快要觉得或许你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

因为他相信他的殿德，他的爱兽一定会回来。

而现在他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围的喧嚣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小二的吆喝声……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离他们远去。

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

“……殿德？”

他试探性地、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呼唤着你的名字。那声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与不敢置信的狂喜。

你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而蒙上了水雾的蓝眸心中那股熟悉的、揪心的疼痛感变得愈发强烈。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你只知道你不想看到他哭。

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你走到他的面前伸出那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长着龙鳞的爪子轻轻地、笨拙地为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我们认识吗？”

你看着他问出了这个连你自己都觉得无比愚蠢的问题。

听到你的话林钺眼中的狂喜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失望。

他不认识自己了。

他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陌生与迷茫就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路兽。

也是啊。

那可是往生花。

传说中能让兽人忘记一切爱恨情仇的神物。

他既然能用它来救你自然也能……让他把你彻底地忘记。

他早就该想到的。

只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无法接受。

一股冰冷的、彻骨的寒意瞬间淹没了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爪子给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被你忘记……比当初死在雁门关还要让他感到痛苦。

他看着你那双刚刚还闪烁着光彩的蓝眸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变得一片死寂。

“……不。”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们……不认识。”

说完他便不再看你。

他转过身像是想要逃离这个让他心碎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爪腕，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覆盖着黑白条纹与坚硬龙鳞的大爪子给紧紧地抓住了！

“既然不认识……”

你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低沉而又固执。“……那你为什么要哭？”

林钺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任由你抓着眼中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了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地滑落。

你看着他那微微耸动的、覆盖着雪白毛发的肩膀看着他那条因为悲伤而无力垂下白色的龙尾心中那股没来由的心疼与烦躁变得愈发强烈。

你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但你的直觉告诉你你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从你的面前离开！

“不许走！”

你霸道地将他转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这个怀抱……是那么的熟悉……

林钺靠在你那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闻着你身上那股熟悉的、让他 নেশ恋了五年的、混合着淡淡汗味和雄性豺兽人特有的气息崩溃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

他像个迷路了许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在你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你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打湿你的胸襟。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用你的爪子一遍又一遍地笨拙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哭了很久很久哭得撕心裂肺。酒楼里的所有兽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你们这对奇怪的“陌生兽”。

而你却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

你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直到他的哭声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细碎的抽噎。

“……哭够了？”你低下头看着他那张被泪水打湿的、梨花带雨般的俊脸声音是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在你的怀里不肯抬起来，像是在闹别扭。

你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出爪子强行抬起了他的下颌。

你用你那覆盖着粗糙毛发的拇指轻轻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看着他那双已经哭得红肿的蓝眸一字一句地，无比认真地说道：

“我不管我们以前认不认识。也不管你为什么哭。”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殿德的兽了。”

你的话是那么的霸道那么的不讲道理。但听在林钺的耳中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他感到安心。

他看着你看着你那双虽然充满了迷Máng，却依旧霸道而又深情的紫色眼眸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让整个喧闹的酒楼都仿佛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他笑着说道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他没有解释。

他只是凑上前主动地、轻轻地将他那微凉的、柔软的、覆盖着雪白毛发的吻部印在了你的吻上。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纯粹的、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感激的吻。

你愣住了。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你的身体却比你的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你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然后闭上眼睛笨拙而又热切地回应着他的这个吻。

在你们吻部相接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如同触电般的酥麻感瞬间传遍了你的全身！

无数模糊的、破碎的记忆碎片再次在你的脑海中炸开！

你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好像记起了…在同样的一间酒楼里你也曾这样…霸道地将他拥入怀中然后给了他一个…狂热的吻。

你也好像记起了…在一个被冰雪覆盖的山谷里你曾无数次地将他压在身下看他因为你的侵犯而哭泣求饶…

你还好像记起了…在一个烟火璀璨的河边你也曾这样…捧着他的脸然后对他说…

“我喜欢你。”

“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松开他看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闪烁着泪光的蓝色龙瞳喃喃自语道。

他看着你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盛满了温柔与期待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你。

“我想起来了……”

你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你伸出颤抖的爪子轻轻地抚摸着他那张让你魂牵梦绕了五年的脸。

“林钺……我的小白龙……”

你哽咽着叫出了那个早已刻在你灵魂深处的名字。

然后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孩子一样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放声大哭。

这一次换他来抱着你安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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