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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谷 血胎试炼第二章,第1小节

小说:杀生谷 血胎试炼 2025-11-20 18:13 5hhhhh 7430 ℃

蚀心幻境的余波尚未完全从砺心殿中散去,空气中依旧残留着一丝精神能量灼烧后的焦糊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绝望气息。那些未能及时醒转或心神崩溃的少女已被无声拖走,如同被抹去的污迹。剩余通过者,虽站立原地,但大多脸色苍白,眼神惊悸未定,仿佛魂魄仍有一部分被困在那可怕的幻境之中,身体微微颤抖,需要极力压抑才能维持站姿。

凌夜静立其中,宛如一尊冰雕。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因幻境挣扎而渗出的细微冷汗已被体内运转的内息悄然蒸干,只留下冰雪初霁般的清冷光洁。

高台上,鸠婆婆那干枯如同老树皮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她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幸存者们,将每个人的状态尽收眼底,尤其是在那几个最早醒来的身影上多停留了一瞬。

“第一场,蚀心幻境,终了。”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冰冷,打破大殿的死寂,“能立于此处者,暂获喘息之机。”

没有嘉许,没有安慰,只有冰冷的陈述。

“然,杀生之刃,非独意志坚韧便可称锋。”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更加残酷的意味,“真正的锋芒,需以血与火淬炼,需在生死搏杀间印证。下一场试炼,‘生死擂台’。”

“生死擂台”四字一出,大殿内本就稀薄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少女们瞳孔收缩,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就连凌夜那长而密的睫羽也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规则简明。”鸠婆婆毫无感情地继续说道,“抽签决定对手,一对一决胜。擂台之上,不论手段,只论生死胜败。胜者晋级,败者……”她嘴角那抹冷酷的弧度再次浮现,“轻则重伤残废,重则当场殒命。即便侥幸留得一命,亦视其表现决定最终去留,或贬入杂役坊,或……另作他用。”

她的话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没有人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杀生谷的规则,从来都是用鲜血书写。

“擂台战于明日辰时,于‘血戮台’进行。今日,尔等可自行调息恢复。”鸠婆婆说完,袍袖一拂,不再多看台下众人一眼,转身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高台之后。

执事弟子们上前,抬来一个漆黑的、刻满符文的签筒。少女们沉默着,依次上前抽取决定自己命运的数字签。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每一次竹签碰撞的轻响,都仿佛敲击在心脏上。

凌夜上前,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随意抽取了一支。竹签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诡异的符文,代表着某个数字。她看也未看,便将签拢入袖中,面色平静无波,仿佛抽中的并非关乎生死的对手,而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

* * *

翌日,辰时。

所谓的“血戮台”,并非寻常擂台,而是一处位于巨大天然石窟中央的、高出地面丈许的圆形黑石平台。石台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与早已浸入石质、变成暗褐色的斑驳血迹,无声诉说着曾经的惨烈。石窟顶部有数处孔洞,投下几束苍白的光柱,勉强照亮擂台中心,更衬得四周阴影幢幢,如同无数窥视的鬼影。

看台并非为观众设立,而是环绕擂台、逐级抬升的几圈石阶,此刻已稀稀落落地坐了些许身影,大多是谷中地位较低的女侍或部分无需当值的教习弟子。她们的目光冷漠而麻木,仿佛即将上演的并非生死搏杀,而是一场与己无关的枯燥戏码。

参与试炼的少女们已陆续来到台下指定区域等候。凌夜静立一隅,身姿挺拔如孤松映雪。她依旧是一身玄色黯鲛绡练功服,将她完美的身段勾勒得惊心动魄。

一名身着灰袍的裁判弟子立于台边,手中拿着一份名册,声音平板地开始唱名。

一场场血腥而快速的搏斗开始又结束。兵刃碰撞声、肉体撞击声、临死前的惨嚎与闷哼、以及裁判弟子冷漠的“胜、负、下一场”宣告声,在石窟内单调地回响。不断有人被抬下,或死或残。空气中新鲜的血腥味逐渐压过了原本的石腥与陈旧血垢味。

看客们依旧麻木,唯有在某些特别凌厉狠辣或香艳诡异的招式出现时,才会引起几声低低的、毫无温度的议论。

“下一场,凌夜,对,蜜儿。”

裁判弟子平板的声音响起。

凌夜眼眸微抬,那冰封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她轻盈一跃,身姿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墨羽,悄无声息地落于擂台中心,点尘不惊。

几乎同时,另一侧传来一个银铃般清脆欢快的声音:“来啦来啦!”

只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蹿上了擂台。那便是蜜儿。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张小脸粉雕玉琢,圆溜溜的大眼睛如同浸在水银里的黑琉璃,扑闪扑闪,充满了天真与好奇。嘴角天然上扬,带着甜甜的笑意,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显得无比娇憨可爱。她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粉白色劲装,更衬得她身形娇小,仿佛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童。

“凌夜姐姐,”蜜儿站定,甜甜地叫着,声音又软又糯,大眼睛眨巴着,满是崇拜与怯意,“还请姐姐手下留情呀,蜜儿…蜜儿有点害怕呢。”她微微低下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人生出保护欲。

凌夜静立原地,墨玉般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块石头,一株枯草,没有丝毫波澜。她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无需作态,开始吧。”

蜜儿脸上的甜笑微微一僵,随即又绽开更加灿烂无辜的笑容,仿佛有些委屈:“姐姐好冷淡哦,蜜儿是真心……”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她那双原本不安绞动着衣角的小手猛地一扬,数点几乎肉眼难以捕捉的寒星如同毒蜂出巢,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直射凌夜面门、咽喉、胸腹要害!那寒星速度极快,且轨迹飘忽,显然淬有剧毒!

这一下偷袭阴险毒辣到了极点,与她那纯真无邪的外表形成了魔鬼般的反差!

台下甚至响起几声低低的惊呼。

然而,凌夜仿佛早有预料。就在蜜儿手腕微动的瞬间,她的身体已然做出了反应。那不是大幅度的闪避,而是极致精准、恰到好处的微动。臻首微侧,纤腰轻扭,身形如同水中的墨色浮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与流畅,于间不容发之际,让那数点淬毒寒星贴着她的脸颊、颈侧、腰腹肌肤险之又险地擦过!

最近的一枚,几乎擦着她高耸胸脯的顶端掠过,衣料被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露出底下更白皙的肌肤,却未能伤及分毫。

凌夜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冰冷如初,甚至连睫毛都未曾多颤动一下。蜜儿那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毙命的偷袭,在她眼中仿佛只是孩童拙劣的把戏。

一击落空,蜜儿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凝固,眼底深处那抹残忍与狡黠再也无法掩饰,如同毒蛇吐信。

但凌夜没有给她第二次机会。

在避开暗器的同时,凌夜足尖猛地一点黑石地面,身形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骤然爆发!玄色身影快如鬼魅,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便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蜜儿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杀意已然临身!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施展她最擅长的游斗与暗器手法。

但凌夜的速度太快了!一只纤长如玉、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已然探出,并非直击,而是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叼向了蜜儿的手腕——她发射暗器的那只手腕!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蜜儿发出一声短促的、扭曲的痛呼,那张甜美的娃娃脸瞬间因剧痛而扭曲,冷汗涔涔而下。

凌夜的动作毫不停滞,一只手并指如刀,闪电般切向蜜儿的颈侧!这一击若是击实,足以瞬间切断她的生机。

生死关头,蜜儿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她不顾剧痛,身体拼命向后一仰,同时另一只完好的手胡乱地洒出一把五彩斑斓的粉末,试图阻挡凌夜的视线和追击。

然而凌夜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招,切向颈侧的手刀中途变向,化为掌风,猛地一拍!

呼!

一股凌厉的掌风将那蓬一看就知剧毒无比的粉末倒卷而回,劈头盖脸地反向蜜儿自己罩去!

蜜儿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形象,一个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堪堪避开了自己撒出的毒粉,却也因此失去了所有平衡,如同一个滚地葫芦般,一路惊叫着,骨碌碌直接滚下了高高的擂台!

噗通!

她重重摔在擂台下的黑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痛苦的呻吟。浑身沾满了灰尘,头发散乱,那身粉白劲装也变得脏污不堪,模样凄惨无比,再也看不出丝毫之前的甜美可爱。

擂台之上,凌夜早已收势静立。

裁判弟子似乎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场看似实力悬殊的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而且是以这种方式。他顿了顿,才面无表情地高声宣布:“胜者,凌夜。”

台下一片寂静。那些原本麻木的看客们,此刻看向凌夜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与凝重。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交锋,凌夜所展现出的冷静、速度、精准以及对时机的把握,远超她们之前的预料。

凌夜并未在意那些目光。她轻盈地跃下擂台,如同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径直向休息区走去。

经过蜜儿身边时,那个娇小的身影正被两名面无表情的执事弟子粗暴地架起来。蜜儿猛地抬起头,那张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的娃娃脸上,所有的天真甜美都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彻骨的怨毒与冰冷,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死死盯住凌夜。

凌夜脚步未停,目光甚至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半秒,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摊污渍,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只留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血戮台上的血腥气并未因一场比试的结束而散去,反而如同被新洒的鲜血激活,更加浓烈地弥漫在石窟阴冷的空气里,与石壁的湿气、看客们冰冷的呼吸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基调。裁判弟子平板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出又一对决定生死的名字,将残酷的轮回继续下去。

凌夜静立于指定区域阴影的边缘,身姿如冷玉雕琢的修竹,仿佛刚才那场电光火石间便决出胜负的战斗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热身。她玄色衣料下的胸脯随着悠长的内息调运微微起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方才运动带来的微热已迅速褪去,只余下冰雪般的清冷。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此刻正冷静地观察着擂台上正在进行的、以及即将上演的搏杀。收集情报,分析对手,这是杀生谷刻入本能的训诫。

台上,两名少女正缠斗在一起。其中一人使一对短刃,招式狠辣刁钻,另一人则以长鞭应对,鞭影呼啸,试图拉开距离。战斗不算特别出彩,却足够血腥。最终,使短刃的少女卖了个破绽,诱敌深入,随即以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悍勇,拼着肩头被长鞭撕扯掉一大块皮肉,将一柄短刃狠狠刺入了对手的心窝。

惨叫声与濒死的嗬嗬声在石窟内短暂回荡,随即被裁判弟子冷漠的“胜者,编号七十九”所取代。尸体被拖下,新的血迹覆盖旧痕。

凌夜的目光并未在那胜者身上过多停留,她的视线落在了下一对即将登台的身影上。当裁判弟子念出“赤蝶,对,岩罡”时,凌夜那长而密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名为岩罡的少女率先跃上擂台。她身材高大健硕,肩宽臂粗,肌肉线条分明而结实,呈现出一种女性中罕见的力量感。皮肤是常年在户外锻炼的古铜色,面容硬朗。使用的兵器是一对沉重的浑铁八角锤,锤头甚至比她自己的拳头还要大上一圈。她上台后,将双锤重重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目光沉凝地看向她的对手。

紧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陨星,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轰然砸落在擂台中心!

是赤蝶。

她同样身材高挑,身段健美匀称,充满了野性而动感的力与美。与凌夜冰肌玉骨的冷白不同,她的肌肤是健康的蜜合色,在顶孔投下的光柱中闪烁着如同绸缎般的光泽,又仿佛蕴藏着阳光的温度。火红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束成高马尾,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如同跳跃的火焰般舞动。

她穿着一身紧致的暗红色练功服,那衣料仿佛第二层皮肤,无比清晰地勾勒出她全身优美而充满爆发力的线条。肩颈开阔平直,锁骨清晰利落。向下,是饱满挺翘的胸脯,规模或许不及凌夜那般惊耸,却形状完美,圆润坚挺,随着她的呼吸和战意微微起伏,充满弹性与活力。腰腹处并非孱弱无物,而是紧实流畅,隐约可见锻炼得宜的马甲线痕迹,两侧腰线骤然收束,却又蕴含着强大的核心力量。她的双腿笔直修长,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弹性,并非夸张的粗壮,而是充满了猎豹般的爆发力与柔韧感,紧紧包裹在暗红色布料下,每一步踏出都带着沉稳的力量。

她脸上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躁动暴戾的神情,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实质的战意与狂野。与凌夜那种内敛到极致的冰冷不同,赤蝶的美是外放的、极具攻击性的,如同正午的烈日,灼灼逼人,充满了原始的、几乎要溢出的生命力。

她甚至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

“嘁,架势倒是不小。”赤蝶瞥了一眼对手那对沉重的铁锤,嘴角扯出一个充满野性不屑的弧度,声音沙哑而带着火药味,“希望不是空架子!”

岩罡被她的轻视激怒,低喝一声,步伐沉稳地冲来,抡起浑铁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砸赤蝶面门!这一锤势大力沉,极具压迫感。

台下有些看客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赤蝶不退反进!

她火红的身影如同扑向猎物的雌豹,竟直接迎着那巨大的铁锤冲去!在锤头即将及体的瞬间,她身体猛地一个极其敏捷迅疾的侧滑步,柔韧的腰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带动全身险之又险地避开锤风,同时左腿如同钢鞭般猛然扫出,目标并非岩罡的身体,而是她握着锤柄的手腕!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岩罡一声闷哼。她手腕剧痛,险些拿捏不住铁锤。

但赤蝶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毫不停歇!一击得手,她身体借力旋转,饱满的胸脯因这剧烈的动作划出充满力量感的波动,另一条修长有力的腿已然带着更猛烈的力道,狠狠踹向岩罡的胸腹!

岩罡仓促间用另一只铁锤格挡。

“铛!”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膜发麻!赤蝶这看似血肉之躯的一脚,竟爆发出不逊于铁锤的力量,踹得岩罡踉跄后退,手臂发麻。

“就只有这点力气吗?”赤蝶狂笑一声,攻势更疾!她根本不给岩罡喘息的机会,双拳、双肘、双膝、双腿……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化为了最致命的凶器,攻击如同疾风骤雨,刚猛暴烈,却又带着一种野兽般的精准与直觉!她紧实的小腹与强劲的腰肢不断发力,带动着每一次重击。

她根本不与那对沉重的铁锤硬碰硬,而是利用远超对手的速度与敏捷,不断贴近,攻击其手腕、关节、以及防御的空档。她的战斗风格狂野到了极致,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每一次出击都伴随着短促的呼气发力声,肌肤下肌肉微微贲张,汗珠随着她充满弹性的身体动作飞溅,在光线下如同炸开的金屑。

岩罡空有一身力量,却被赤蝶这种贴身短打、狂暴无比的攻势完全压制,只能狼狈地挥舞双锤格挡,步步后退,怒吼连连,却毫无办法。

终于,赤蝶找到一个破绽,猛地一个低扫腿,精准地扫在岩罡支撑腿的脚踝上。那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腿爆发出的力道令人心惊。

岩罡下盘失衡,惊叫着向前扑倒。

赤蝶眼中凶光毕露,如同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火红的身影猛地腾空而起,腰腹核心收紧,右膝弯曲,如同重锤,狠狠撞向岩罡的后心!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岩罡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口中喷出鲜血,扑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那对沉重的浑铁锤哐当一声掉落在黑石地面上。

赤蝶稳稳落地,火红的长发飞扬,蜜合色的脸颊上溅了几点殷红的血珠,更添几分凶悍妖异。她胸口剧烈起伏,饱满的胸脯随之波动,呵出团团白气,显然刚才一番狂攻消耗不小,但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却更加明亮骇人。她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只是不耐地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迹,仿佛刚刚拍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裁判弟子沉默了一下,才高声宣布:“胜者,赤蝶。”

台下寂静片刻。赤蝶所展现出的那种纯粹、野蛮、悍不畏死的狂暴力量,以及那力量之下充满野性魅力的躯体,带给人的是另一种层面的震撼,与凌夜的精准冷酷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

凌夜静静地看着赤蝶跃下擂台,那火红的身影带着未散的戾气,如同移动的火山。凌夜墨玉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分析光芒。赤蝶,力量与爆发力的极致,战斗风格狂野直接,弱点或在于易怒与缺乏变通。

下一场比试很快开始又结束。

直到裁判弟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场,幽兰,对,影蛛。”

凌夜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擂台。

名为影蛛的少女悄无声息地滑上擂台,她身形瘦小,动作如同真正的蜘蛛般诡秘,使用的是一对带倒刺的短叉,眼神阴冷。

而她的对手,幽兰,上台的方式则截然不同。她并非跃上,而是如同被一阵清风托送,飘飘然落于台上,点尘不惊。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衣裙,身形纤细修长,线条流畅如画笔勾勒。与赤蝶那充满力量感的健美不同,幽兰的美是空灵的、脆弱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随时会乘风归去。她容貌清丽脱俗,眉眼间似乎总笼着一层淡淡的、如同远山薄雾般的忧郁,让人见之生怜。她怀中抱着一架样式古朴的七弦琴,琴身光洁,仿佛常被主人温柔抚摸。

她站在那儿,与周围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一滴清露误入了修罗杀场。

影蛛显然也被这种气质所惑,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狠色,身形一矮,如同贴地游走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疾扑而上,双叉直取幽兰那双抚琴的纤手!意图很明显,要先废掉她的武器。

然而,就在影蛛动身的瞬间,幽兰那如同玉雕般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

“铮——”

一声清越空灵的琴音响起,并不响亮,却异常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中,甚至压过了石窟内的杂音。那琴音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能瞬间抚平躁动,引人侧耳。

疾扑中的影蛛身形猛地一滞,动作似乎出现了瞬间的迟缓和僵硬,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仿佛被那突如其来的琴音摄去了心神。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迟滞!

幽兰动了。她的动作并非快如闪电,而是极致的轻盈与飘逸,如同随风舞动的兰叶。裙袂飘飘,身姿摇曳,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影蛛那变得缓慢而失去准头的双叉。她的足尖在黑石地面上轻轻一点,身体便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一侧滑开,同时,她的手指再次拂过琴弦。

“叮……咚……”

这一次不再是单音,而是一段极其简短却诡异的旋律,如同某种来自幽冥的低语,直钻脑髓!

影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仿佛正在与无形的声音作斗争,动作彻底变形。

幽兰的眼神依旧空灵忧郁,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她利用这创造出的空隙,身形如同鬼魅般贴近影蛛,一只纤纤玉手看似轻柔地在那持叉的手腕上一拂。

影蛛如遭雷击,短叉当啷落地。她惊恐地想要后退,但幽兰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按在了她的颈侧。

没有剧烈的碰撞,没有狂暴的呼喝。幽兰的动作优美得如同舞蹈,只是指尖微微发力。

影蛛的眼睛猛地瞪大,随即瞳孔涣散,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致死,她甚至没能在对方淡雅的衣裙上留下一丝褶皱。

幽兰缓缓收手,怀抱古琴,微微蹙眉,仿佛有些不适应这血腥之气,又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哀伤。她那副纤细脆弱、我见犹怜的模样,与方才那于无声无息间夺人性命的手段,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裁判弟子顿了顿,才宣布:“胜者,幽兰。”

台下依旧寂静。如果说赤蝶的战斗是狂暴的烈焰,那幽兰的杀戮便是无声的冰泉,于优美宁静中蕴藏着彻骨杀机。

凌夜的目光追随着幽兰那如同幽兰般飘然远去的背影,墨玉般的眼眸中,分析的光芒再次闪过。幽兰,音律惑心,身法轻灵,杀人于无形。弱点或在于近身防御与情绪波动。

她收回目光,垂眸静立。血戮台的石壁之上,又多了几抹新鲜的暗红。刚与柔,力与巧,暴烈与幽静……杀生谷淬炼出的锋芒,果然各有千秋,皆不容小觑。

血戮台上的生死轮转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有片刻停歇。空气愈发粘稠,血腥与死亡的气息几乎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淡红色薄雾,萦绕在石窟顶部投下的惨白光柱之间,又被新的惨叫与碰撞声搅动。凌夜依旧静立阴影边缘,如同一尊吸收着所有光线与声音的墨玉雕像,唯有那双深邃眼眸偶尔流转的微光,显示着她正在冷静地记录、分析着每一场战斗,将对手的招式、习惯、弱点一一刻入脑海。

又一场搏杀结束,胜者喘息着退下,败者被拖走。裁判弟子面无表情地再次上前,目光扫过名册,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却念出了一个让台下些许骚动的名字:

“下一场,苏涟,对,荆棘。”

窃窃私语声低低响起。苏涟,这个名字在淬刃期弟子中代表着某种截然不同的存在。她并非以绝对的力量或诡秘的暗杀术闻名,而是以其奢靡做派与难以言喻的、能令同性都为之侧目的魅惑力著称。

凌夜的目光亦随之微凝,投向擂台入口。

先上台的是名为荆棘的少女。她人如其名,身形瘦削,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紧身衣,上面仿佛点缀着无数细小的、锐利的金属刺,双手各反握着一柄窄细如毒牙的短剑,眼神警惕而阴冷,如同某种随时准备弹起伤人的危险植物。她上台后便迅速移动起来,步伐轻盈诡异,试图用不断变换的位置来干扰对手的判断。

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擂台另一侧吸引。

先是一阵极其馥郁、甜媚入骨的异香随风飘来,那香气复杂而昂贵,仿佛揉碎了无数珍稀花卉与龙涎香、麝香,带着一种慵懒的、能软化骨头的诱惑力,与这血腥的擂台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压过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随即,一道窈窕曼妙到令人呼吸一窒的身影,款款步上擂台。

是苏涟。

她并未像其他人那般跃上或冲上擂台,而是如同赴一场极尽奢华的宴会,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她穿着一身绝非练功服的衣裳——那是一件用金线掺着暗红丝线绣满繁复牡丹与凤凰图案的宽袖长裙,衣料是某种流光溢彩的昂贵绸缎,在光线下泛着柔和而奢华的光泽。裙摆逶迤,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露出裙下偶尔一闪而过的、缀着细小珍珠的软缎鞋尖。

她的体态丰腴曼妙,堪称人间极品。酥胸高耸饱满,几乎要挣脱那看似保守的立领,将华服前襟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傲人弧度,颤巍巍引人遐思。腰肢却收得极紧,被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宽腰带紧紧束住,更显得那不盈一握,仿佛轻轻用力便能折断,却又奇异地支撑起上半身的丰腴与下半身的圆润。她的臀股浑圆挺翘,在华丽长裙的包裹下,随着她的猫步划出诱人犯罪的饱满曲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韵律之上,风情万种。

她的面容亦是艳丽绝伦,杏眼桃腮,眼波流转间仿佛含着氤氲春水,媚意天成。唇瓣丰润,涂着鲜艳的胭脂,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慵懒与睥睨。长发梳成繁复华丽的飞仙髻,插着金步摇与珍珠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她这身打扮,与其说是来生死搏杀,不如说是要去倾倒众生的君王。然而,她身上却并无丝毫弱气,反而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甚至是一种……将奢华与杀戮完美融合的诡异气场。

“唉呀,这地方可真是……粗鄙得让人不适呢。”苏涟抬起一只保养得极好的纤纤玉手,用宽大的袖口半掩着鼻唇,声音娇慵磁性,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抱怨,仿佛只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还有这不懂怜香惜玉的对手,真是扫兴。”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严阵以待、眼神更加警惕的荆棘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不太合心意的摆件。

荆棘显然被苏涟这种全然无视的态度激怒了,亦或是感到了某种莫名的威胁。她不再犹豫,身形猛地一动,如同贴地疾行的毒蛇,墨绿色的身影带起一道残影,双剑如同毒蛇吐信,直刺苏涟那看似毫无防备的、被华服包裹的腰腹与心口!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台下有人甚至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似乎预见到那华美衣裳被撕裂、鲜血迸溅的场景。

然而,苏涟依旧那副慵懒模样,甚至还有闲暇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一下鬓角晃动的金步摇。

就在双剑即将及体的瞬间,她动了。

并非闪避,也不是格挡。

她只是……轻轻地、曼妙地旋转了一下身体。

那宽大的、绣满金红牡丹的袖袍随着她的旋转猛然荡开,如同瞬间绽放的奢华花朵!袖袍之中,竟飘散出更多浓郁到化不开的甜香,同时,无数细碎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粉末从袖中飞扬而出,如同被惊扰的金粉蝶群,瞬间弥漫在她身体周围!

荆棘的剑尖刺入那片七彩粉末区域,速度竟肉眼可见地迟滞了一下,她凌厉的眼神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与恍惚,仿佛被那异香和光芒迷惑了心神,动作不由得一慢。

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迟滞!

苏涟那旋转的身形已然完成,她顺势向前微微一倾,那饱满高耸的胸脯几乎要触碰到荆棘的剑尖,却又妙到毫巅地避开。同时,她那只一直掩着口鼻的宽大袖口之中,滑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纯金打造、尾端镶嵌着硕大珍珠的华丽发簪,簪头被磨得极其尖锐,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金芒!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近乎温柔的利刃入肉声。

那支金簪精准无比地、深深地刺入了荆棘的咽喉!

荆棘的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迷茫瞬间被巨大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所取代。她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墨绿色的身影晃了晃,手中的短剑当啷落地。

苏涟微微蹙起精心描画的黛眉,仿佛嫌弃血污会弄脏她的华服般,轻盈地后退一步,同时手腕一拧,拔出了那支金簪。一股细小的血箭从荆棘咽喉的创口处飙出,但她巧妙地用宽大袖袍一拂,竟未让一滴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荆棘重重倒地,眼睛瞪得极大,似乎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败得如此轻易、如此……荒谬。

苏涟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只是拿起那支沾血的金簪,用一方洁白的、绣着并蒂莲的丝帕,仔细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动作优雅得如同在妆台前梳妆。那鲜艳的血色在纯白丝帕上晕开,触目惊心。

擦净金簪,她随手将染血的丝帕丢在荆棘的尸体上,仿佛那只是一件无用的垃圾。然后,她将那支金簪重新簪回发髻,调整了一下位置,确保它依旧华丽完美。

整个过程,她甚至呼吸都未曾紊乱,脸上那抹慵懒魅惑的笑容都未曾消失,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裁判弟子似乎也顿了顿,才高声宣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胜者,苏涟。”

台下寂静无声。所有人看着台上那华丽妖娆、仿佛刚从盛宴中走出的身影,又看看她脚下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种将极致奢靡与瞬间致命融合在一起的杀戮方式,带来的震撼与诡异感,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赤蝶与幽兰。

苏涟款款走下擂台,所过之处,那甜媚的异香久久不散,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加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气息。她经过凌夜所在区域时,眼波似乎无意间流转,那氤氲着媚意的目光在凌夜那冷玉般的脸庞和挺拔的身姿上停留了一瞬,红唇边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与……兴趣?

凌夜面无表情地迎上她的目光,墨玉般的眼眸冰冷剔透,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与魅惑。两人视线短暂交汇,一者媚意入骨,一者冷冽如冰,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溅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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