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像潮水般退去。

Allen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坐在梳妝台前，卸妝棉停在半空。鏡中的臉已經褪去大半妝容，露出更接近男性的輪廓。他放下卸妝棉，深吸一口氣。

七年了。從那個在酒吧握著黑色名片的緊張大學生，到現在這個能自如掌控局面的Lily。他已經走了很遠。

但今晚...今晚不一樣。

他站起身，走向床邊。是時候完全回到Allen了。

他坐在床沿，手指滑向胸前的假體邊緣。這對特製假乳不便宜，但值得——不只外觀逼真，更能將觸感直接傳導到真實部位。

他從抽屜裡拿出溶膠劑，小心地塗抹在假體邊緣。液體帶著淡淡的化學氣味，冰涼的觸感讓他微微顫抖。他等待片刻，讓溶膠劑發揮作用，然後開始慢慢剝離。

假體一點點從皮膚上分離，露出底下微微發紅的肌膚。他的真實乳頭在空氣中顯得格外敏感，仍然帶著那份過度刺激後的腫脹。

他沒有多想，起身走向浴室。吊襪帶和長襪還穿在身上，底褲下的輪廓依然明顯。他解開吊襪帶，褪下絲襪，最後脫掉內褲。當布料離開時，他的分身彈跳而出，半勃的狀態顯示著身體還沒有完全平靜。

他打開蓮蓬頭，溫熱的水流沖刷在身上。水珠順著脊椎滑落，帶走一天的疲憊。他閉上眼，讓水聲充滿耳朵。

但只要一閉上眼，今晚的畫面就會湧來。不只是那些肢體接觸，更是那種精神上的連結——那種被完全看穿的感覺。莫天晴不像其他客人，她似乎能看穿他所有的心理防線，直視那些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想法。

Allen的呼吸變得不穩。水流沖刷著身體，但那些記憶比水溫更灼熱。那雙眼睛的審視，那低沉聲音中的命令，那種絕對掌控的氣場——這些都與他以往的經驗截然不同。

他的手不自覺地滑向自己的分身。溫熱的水混合著逐漸滲出的前液，讓觸感更加順滑。他握住自己，動作緩慢，但很快就加快了節奏。

他靠在冰涼的瓷磚牆上，手指繼續律動。腦海中全是莫天晴——不是具體的動作，而是她整個存在的壓迫感。「你的身體比你的話更誠實」，她的評價在他耳邊迴響，讓他同時感到被剖析的羞恥與被理解的興奮。

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繃緊。他回想起最後那句命令，那個聲音中既有權威又有溫柔的語調。她說的不只是字面意思，而是一種更深層的許可——許可他放下所有防備。

Allen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全身顫抖，白濁的液體噴濺而出，混入水流中消失。

他靠在牆上喘息，雙腿微微發軟，心臟劇烈跳動。高潮的餘韻慢慢褪去，留下一種空虛的滿足。

他睜開眼，看著水珠順著手臂滑落，身體雖得到滿足，心卻陷入一種陌生的空虛。只是一次約會，一個新客人。Lily是工作，是角色，而Allen的空間一直是隔絕的、私人的。

但今晚不同。莫天晴的眼神，她的提問，她專注的方式——這些都不只是針對Lily，而是直指更深處。那種被看穿的感覺既恐怖又令人著迷。

他關掉水，拿起浴巾擦乾身體。鏡中的自己完全是Allen了——沒有假髮，沒有化妝，沒有女性化的裝扮。只有一個27歲的男人，帶著剛釋放後的慵懶和某種說不清的困惑。

他裹上浴巾，走出浴室。臥室的燈光依然柔和，Lily的痕跡還散落在房間各處——脫下的衣服，卸妝台上的化妝品，床邊的假體和假髮。

他正準備收拾，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螢幕上顯示著一個名字：Dianne。

—---

Allen盯著震動的手機，螢幕上Dianne的名字閃爍著。他深吸一口氣，滑動接聽。

「喂？」

「還醒著？」Dianne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我以為你會累得倒頭就睡。」

Allen走到床邊坐下，浴巾鬆鬆地裹在腰間。「剛洗完澡。」

「嗯。」Dianne停頓一下，「今晚的客人想再約你。沒有指定時間，讓你決定。」

Allen的心跳突然加速。「週末可以嗎？」

「週末？」Dianne輕笑，「三年來我第一次收到你這麼快的回覆。自從你開始挑客人以來，通常都要讓他們等上幾個星期。」

Allen沉默，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明顯了。

「她留名片了？」Dianne直接問。

「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不會為了一次普通約會這麼失態，」Dianne說，語氣平靜卻犀利，「除非她給了你某種...承諾。」

Allen握緊手中的黑色名片。「只是一張名片。」

「名片就是承諾，」Dianne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在我們這一行，匿名是規則。她打破規則，就是在說——我想讓你知道我是誰。」

Allen沒有回應。Dianne說的每一個字都擊中他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

「莫天晴，」Dianne說出那個名字，「我知道她。幾個月前開始來俱樂部，一直很謹慎，只是觀察。這次是她第一次真正預約，而且一開口就指定要你。」

「你覺得...為什麼？」

「因為她做足功課了，」Dianne說，「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誰能給她。」停頓，「而你，剛好是那個人。」

Allen深吸一口氣。「她很特別。」

「我看得出來，」Dianne的語氣變得柔和，但依然保持著距離感，「她看穿你了，對吧？」

「對。」

「被看穿的感覺很危險，Allen。」Dianne說，「你會以為那是理解，以為那是連結。但有時候，那只是一種更高明的控制。」

Allen閉上眼。「你覺得她在控制我？」

「我覺得你想被她控制，」Dianne糾正，「這更危險。」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Allen能聽到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的音樂聲。

「我不是要阻止你，」Dianne終於說，「你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需要我保護的孩子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至少你以為你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提醒我？」

「因為這次不一樣，」Dianne說，「你不再是那個為學費拼命的學生了，你現在有自己的公司，有選擇的權利。我看過太多人在這行待久了，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但越是像你這樣能夠挑選客戶的人，越容易在真正遇到對的人時，徹底崩塌。」

Allen的喉嚨發緊。「你覺得她是對的人？」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Dianne說，「但你的反應告訴我，你以為她是。」

又是一陣沉默。

「週末，」Dianne說，「我會安排。但Allen——」

「嗯？」

「別忘了你是誰。」她的聲音變得認真，「不管是Allen還是Lily，別在她面前失去自己。」

「我不會的。」

「希望如此，」Dianne輕笑，「晚安，Allen。」

「晚安。」

電話掛斷，房間再次陷入寂靜。Allen坐在床沿，手中握著那張黑色名片。

「別在她面前失去自己。」

但問題是，他不確定在Sophia面前，他想成為誰——是保持距離的專業順從者，還是那個渴望被完全理解的自己？

他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思緒不自覺地飄向更早的記憶——那些Dianne教導他的日子，那些關於順從、關於選擇、關於在權力遊戲中保護自己的課程。

那時候的他，還相信自己可以永遠保持界限。

但今晚，那些界限開始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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