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能的上司压榨到疲惫不堪的晴明回到公寓，钥匙刚转动门锁，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打开门，温暖的灯光和佐野柔软的金发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命，我回来了！”他夸张地扬起手臂，语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佐野上前自然地拥抱他：“欢迎回来，工作辛苦了。”

晴明将身体的重量稍稍交付过去，下巴抵在佐野的肩上，长长舒出一口气：“总算赶在七点前做完了……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你的晚饭啊。”

他们确定关系后不久，佐野就主动提出同居。晴明起初再三婉拒，担心会给对方添麻烦，却拗不过佐野的坚持，最终搬进了这间位于黄金地段、通勤便利的高级公寓。室内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简约却不失品味，远比他之前租住的那间老旧公寓舒适得多。

过去当家庭教师时，晴明常来这里，据说这间屋子是佐野的哥哥准备的，但晴明从未见过他，似乎并不住在一起。佐野不愿意谈起，晴明也就没有多问。

“晚饭吃的什么？”晴明一边松开领带一边问。

“咖喱。”佐野走向厨房，“今天试着加了点苹果泥。”

在做饭这件事上，晴明堪称灾难级选手。经历过两次厨房事故后，再也没做过饭，交往期间也一直是男友负责下厨，独居时三餐基本都靠便利店和外卖解决。相较之下，佐野的厨艺虽然普通，至少能端出像样的家常菜。

同居后，三餐也是由佐野负责。他发现晴明的食量比想象中要大。晴明看起来清瘦，平时准备的份量却完全不够。每次吃完，晴明都会下意识地朝空锅望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佐野试着增加份量，却总是掌握不好分寸。不是太咸就是没味，不是夹生就是焦糊。晴明每次都会把那些不尽人意的料理吃得干干净净，还会大声称赞美味。佐野转头就去报了个烹饪班。

“命做的咖喱真是太好吃了！”晴明满足地眯起眼睛。

“慢点吃，笨蛋。”看着晴明狼吞虎咽的样子，佐野嘴角微微上扬。

饭后，佐野坐在茶几前写着笔记。晴明洗完碗，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颈窝。他闭着眼，呼吸间都是佐野身上清爽的气息，白天在公司积压的疲惫与烦闷似乎正一点点被驱散。

“我还没洗澡，别靠这么近。”佐野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晴明。

“那要一起洗吗？”晴明非但没松开，反而撒娇似地蹭了蹭佐野的脖颈。

“……喂，晴明。”

听到呼唤，晴明下意识抬头，恰好迎上佐野转过来的脸庞。双唇自然而然地相贴。这个吻来得急切而粗暴，晴明隐约感受到对方莫名的怒气，任由那灵巧而有力的舌尖扫过口腔，掠夺着呼吸。分开时，两人都微微喘息着，唇间牵出暧昧的银丝。

“去洗澡吧。”佐野的语气冷淡，紧紧扣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牵着他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白色水雾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

佐野凝视着晴明的背，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留下的咬痕，但痕迹已经淡去许多。一种莫名的苦闷在他心头盘踞——他总是无法克制地觉得，这个温柔包容的人，随时可能被其他人夺走。他伸出手，从后面紧紧抱住那具瘦削的身体。

晴明覆上佐野环在他腰际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佐野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他的思绪飘回高中时代——那时晴明还是他的家庭教师。他曾目睹晴明从一个银发、戴着口罩的男人的车上下来，两人隔着车窗亲吻告别；也曾撞见晴明被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挽着手臂，走进廉价的情人旅馆。

所拥抱的这具身体，早已是熟透的的果实。

佐野不认为晴明是个轻浮的人，但每次想到这个人也曾与别人如此亲密，一种如同黑泥般的嫉妒便在他心底蔓延滋生。

“命，”晴明轻轻拍了拍佐野的手臂，轻轻转过身将青年揽入自己怀中，“我在这里。”

佐野抬起头，将晴明按在湿滑的瓷砖墙壁上，再次吻住了他。舌尖缠绕，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晴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回应了这份带着焦躁的占有，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佐野湿漉漉的金发。

水声淅淅沥沥，掩盖了急促的呼吸与偶尔溢出的低吟。过了好一会儿，佐野才稍稍退开，唇瓣分离时牵出银丝。他将额头抵在晴明的肩头，低声说：

“……别离开我。”

“我……咿呀——！”

佐野没等晴明说完，便低头含住了那已然挺立的乳尖，用舌尖挑弄、用牙齿轻轻啃咬，满意地听见晴明抑制不住的喘息。

“哈啊……嗯……命……等等……嗯啊！”敏感的乳头被如此对待，快感如电流般窜遍全身，晴明腿脚有些发软。

“不行吗？老师。”佐野低声呢喃，他抬头望向晴明，像一只楚楚可怜的猫。

“呜……”晴明瞪着露出恶作剧般笑容的佐野，清晰地感受到抵在自己大腿内侧的的灼热。他也是男人，被恋人这样挑弄，下半身早已有了反应。

但是——

“不行，在浴室里会晕倒的……至少到床上去吧？”

他曾有过在浴室被折磨得精疲力竭的经历，那人也跟现在的佐野一样，紧紧拥抱着他撒娇……说起来——他看着佐野被水打湿的英俊面孔，竟与记忆中的某个身影有些重叠……不过这话死也不能说出来，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恋人，嫉妒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佐野遗憾地耸了耸肩，随即，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晴明同样硬勃的性器。

“命？！”晴明惊慌地喊道，想要逃离，却被墙壁和对方困住。

“我不会做的，只是素股。”佐野一边说着，一边将性器挤进晴明柔软的双腿之间。

这个抖S……！晴明羞红了脸，刚想开口责备。佐野的腰肢就律动起来，粗硬的性器猛烈在晴明腿间摩擦，强烈而羞耻的快感袭击着晴明的理智，甜腻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唇间溢出。

“啊……啊嗯……哈……”

佐野轻笑着，再次低头含住晴明胸前另一侧备受冷落的乳尖，用舌尖灵活地舔舐、打转。同时，握住晴明性器的手也开始上下套弄，节奏时快时慢。而另一只扶着晴明腰侧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紧实的臀瓣。

“嗯啊……”晴明立刻察觉了那点小心思，他撑着发软的身体，抬手摁住了对方的肩膀，“不行……命……不行。”

啧。佐野眯了眯眼，腰部用的力道却更加重了，似乎有些不满。

每次都这样，乍看之下是他掌握着主动权。但不知不觉间被晴明牵引着，然后陷入对方的节奏里。初夜也是，他明明搜了很多资料，做了万全的准备，下定决心要主导一切。但，当晴明主动张开双腿，用湿润的眼睛望着他，甜腻的声音对着他说出“命，进来吧？”时，视觉和听觉刺激让他脑子一热，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回想起来真是丢人至极。

“呜呜……命……我……要去了……”

察觉到怀中身体的剧烈颤抖和压抑的呜咽，佐野的指尖在晴明性器的顶端轻轻一摁，堵住了铃口，阻止了释放。

他如同恶魔般在晴明耳边低语：“请忍一忍，老师……我们一起。”

晴明泪眼朦胧瞪着佐野，眼神里既有控诉又有难耐的欲望。他的双腿被蹭得通红，还隐隐刺痛，但这痛感又与快感交织在一起，令人发狂。为了尽快解脱，他只好主动夹紧腿根，配合着对方腰部的律动，寻求着最后的释放。

“晴明……晴明……”

几乎同时达到顶点，佐野松开了手。浓稠的白浊射在了晴明的大腿和腹部，而晴明的精液也溅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上，随后被温热的水流冲刷殆尽。

晴明脱力般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关掉了淋浴开关。

他对同样气息不稳的佐野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们去泡澡吧？身上黏糊糊的。”

“可恶……你这个色情教师！”

“唉？！”

他们进入了浴缸里，热水温柔地包裹着两人，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此融化。

浴缸虽然很大，但对两个成年男子来说还是有些勉强，更何况其中一个接近一米九。佐野伸手将晴明拉近些，让他能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晴明害羞地笑了笑——按体型来说，本该是他抱着佐野才对，但佐野的自尊心显然不会同意。

“晴明……”佐野看着浴室的天花板，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你到底交往过多少个恋人？”

晴明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真的要知道吗……我想想……”

他开始掰着手指，小声嘀咕着大概是前几任恋人的名字。佐野看到这一幕，更加烦躁，一把按住晴明的手，不让他继续回忆。

“够了！我不想知道！”

真是自讨苦吃，佐野自嘲道。

晴明感觉有些头晕发热，决定先出去。而佐野因为郁闷，还想再泡一会儿。晴明擦干身体穿好睡衣，嘱咐佐野别泡太久，随后推开了浴室门走了出去。

刚踏出浴室，晴明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咦？”

“哈？”

客厅中央站着一个他想见到的人——乌黑的三股辫，红色的眼瞳，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惠比寿夷三郎，他的第五任男友。他们那段关系结束得仓促且不愉快，晴明一直对此心怀愧疚，没想到命运竟在此刻给了他一个如此戏剧性且糟糕的“惊喜”。

湿发上的水珠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晴明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脚跟撞在浴室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佐野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晴明，发生了什么？”

“为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晴明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惠比寿也愕然地看着他，目光从他湿漉漉的发梢，滑到微敞的睡衣领口下露出的、还带着沐浴后淡粉色的肌肤。他皱起眉头，一把抓住晴明的双臂，力道大得让晴明微微吃痛：“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弟弟的家里？”

弟弟？他看着眼前这张与佐野隐隐有着几分相似，却又气质迥异的脸庞，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猛地袭来。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佐野焦急地喊道：“晴明，到底怎么了......”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佐野看着突然出现在客厅的人，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佐野不悦地问道，“快放开他！”

“正好在附近办事，就顺便来见见你呀，”惠比寿扬起笑容，松开了晴明，“不过这位……是客人？”

“不是客人，”佐野平静地说，伸手揽住晴明的腰，“他是我的恋人，我们正在同居。”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惠比寿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晴明苍白的脸上。

“是吗？”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真是……令人意外。”

晴明只觉得胃里翻搅得厉害。惠比寿那冰冷的目光令他几乎喘不过气，视野渐渐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惊慌失措的佐野，以及惠比寿悲伤又憎恶的表情。

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额头上敷着冰凉的毛巾。佐野坐在身旁，握着他的一只手，嘴唇紧抿，脸色阴沉得可怕。而惠比寿则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热茶，见晴明醒来，露出一个完美却虚假的微笑。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此刻态度疏离，仿佛深夜相拥、亲密低语的过往从未存在，“我叫惠比寿夷三郎——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

他最后几个字刻意放慢语速，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了晴明的心脏。

晴明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薄毯，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能感觉到佐野投来的担忧目光，却无法回应，只能僵硬地对着惠比寿点了点头。

啊，命运，你真是开了一个恶劣又可悲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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