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八、九月的某次通話中，秋彥拐彎抹角了半天，才開口：

「欸……十月有空嗎？」

「嗯……可能就一般?那樣吧。」

「……」

「是想問十月底？」雨月其實從秋彥一提到十月行程就大概猜到了。

「……對啦！」雖然被戳破是意料之內，但秋彥還是覺得有點不甘心。

「先說吧，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時間……你的時間。」秋彥語氣很堅定，像是早就決定好一樣。

「那可是很貴的喔。」雨月笑了起來，忍不住調侃。

「那要多少？肉償嗎？」秋彥也還以顏色。

「看你要買我多久囉～」雨月語帶曖昧。

「一星期……不行的話五天……至少三天吧！」秋彥盯著他，有些緊張地等待答覆。

「那要在哪裡碰面？還得把飛行時間算進去呢。」

「哪裡都好！我飛去也可以！」

「嗯……那我想想，過幾天再告訴你。」雨月嘴角掛著壞笑，擺明是在吊秋彥胃口。

幾天過去了，雨月沒有回訊。

忍著不去追問的秋彥到了第四天，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是不是要求太多了？一星期對他來說會不會太難？

手機被拿起又放下，打好的訊息一再刪掉，糾結著到底要不要說些什麼。

就在他快按下「傳送」鍵的時候，門口傳來快遞的呼喊。

秋彥疑惑地拆著一個A4文件袋，裏頭有一個信封。當看到內容的瞬間，他呼吸都停住了一組來回機票，目的地是MLE，而停留時間正是整整七天。

手機同時震動了一下。

是雨月的訊息：怎麼樣，這禮物夠有誠意了吧？

秋彥盯著那組機票，愣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撥通了雨月的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語氣一如既往地懶散。

「喂？」

「你……！」秋彥的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激動。

「嗯？收到啦？」雨月像是早就等著聽反應。

「你這幾天都不回我訊息，就是為了吊我胃口吧！還大費周章寄實體票。」

「哈哈哈！這驚喜很不錯吧？」雨月大笑了起來，語氣裡帶著點得意。

出發的那天。

秋彥拎著隨身背包坐在登機口，盯著螢幕上的時間一秒一秒倒數，活像個等著遠足出發的小學生。

廣播響起，他低頭看了眼登機證——這次的登機順序竟然排得特別早。

走進機艙時，他愣住了。

「……這是，商務艙？」

寬敞的座位、能平放成床的腿托，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扶手，又再三確認機票資訊，深怕是自己走錯。

一屁股坐下後，終究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想拍一張照片留念。快門按下的瞬間，卻又心虛似的笑了笑，趕緊把手機收起來。

新鮮感讓他眼睛閃閃發亮，差點想把座位上的小設施全翻過一遍。

可頭一靠上椅背，腦袋就被另一件事填滿——

見到雨月的時候，自己該說什麼？

要不要先謝他？還是可以抱上去……？

行李轉盤前，秋彥拉著手提箱，手機訊號剛恢復，螢幕便跳出一則訊息。

【我到了。好無聊，快點來。】

秋彥忍不住笑出聲。「……倒是先告訴我要去哪找你吧。」秋彥想著，照雨月的習慣大概是窩在貴賓室裡等著。

才正要往貴賓室走，又收到了一張照片。

畫面裡是一張臨海的長椅。

「……這是走出機場了？」陌生的環境讓秋彥茫然，只能拉著行李往外走。就在他四下張望時，肩頭忽然被輕輕一拍。

一回頭，便看見雨月站在身後，笑得一臉惡作劇得逞的樣子。「很難找嗎？」

那一瞬，秋彥差點就衝動地想把人抱進懷裡。但又想起身邊人來人往......

可是明明他忍住收了手，雨月卻忽然伸手牽住他，理所當然地往前走：「接我們的人來了。」直到接送人員面前時，又鬆開。

快艇上。引擎轟鳴聲震得耳膜發麻，他們並肩坐下。秋彥還在想著方才的落差，餘光卻瞥見雨月的手隨意放在腿邊，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下一秒，那修長的手指就像不經意似的，悄悄勾住了他的。秋彥的心口一熱，忍不住也回勾了一下。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是望著前方疾馳的海面。

直到抵達海上屋，推開房門的瞬間，整片藍色海景毫無遮掩地映入眼簾。

落地窗外，碧藍的海水一路延伸到天際，陽光灑落在浪尖，閃得人眼睛發亮。

秋彥腳步幾乎要停下，指尖不自覺收緊拉著行李把手，眼神在屋內與窗外來回打轉。

「不錯嘛。」秋彥忍著滿滿的好奇跟興奮，像是若無其事地評論著。

雨月卻敏銳地察覺秋彥眼底那抑不住的亮光。像是不經意地，慢悠悠走到落地窗前，隨手推開一扇門，剎時海風湧了進來。

「怎樣？」他轉過身，背後是藍得刺眼的天空與海面。

雨月在陽光下轉了一圈，衣角被海風吹得微微揚起，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很美吧？」

秋彥愣了愣，喉頭一緊。明知道雨月是在說風景，但那一幕實在太奪目。讓他呼吸一滯，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從後環住雨月的腰。

「……你故意的吧。」秋彥低聲在雨月耳邊說，卻壓不住洩出來的笑意。

雨月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開心，扭著身體像是要掙脫。「我哪有故意什麼……」

秋彥把臉埋在他頸側：「別動啦，再一下就好。」

「......秋......」雨月安分了幾秒，又動了起來。

「怎麼了？」秋彥稍微鬆了手上的力氣。

雨月趁這個間隙，轉過身來也抱住秋彥，臉貼在他胸口向上望：「別只顧自己呀！」

秋彥扶著額頭捂著眼：「非得一直招惹我嗎？」隨即微微蹲下，攔腰抱起雨月，往床上放。

雨月：「天還沒黑耶。」

秋彥用鼻尖抵著雨月的，把雨月抵在他胸口的手抓到自己的肩上：「囉嗦，誰害的。我本來還想想和你去逛逛的。」

雨月被壓在床上，耳邊還能聽見外頭海浪一波接一波，他仰著頭看著眼前的臉，近得幾乎睫毛都要掃上來，呼吸裡全是對方的氣息。

「這是冤枉......是你等不及吧？」雨月故作無辜。

秋彥的吻像雨滴般，一點一點落下。

先是額角、睫毛邊，接著是鼻尖與唇角。

雨月被這樣細密的親吻逗得笑出聲來，眼尾彎著，唇角帶著淺淺笑意去迎接他。

兩人的唇一次又一次重疊，笑意很快就被秋彥急切的深吻吞沒。

舌尖最初只是試探般的碰觸，像遊戲一樣輕輕勾弄，卻很快便糾纏在一起，越纏越深，像是捨不得放開似的。

呼吸被攪亂，從輕輕的喘息變成斷續的顫聲

秋彥的指尖滑進雨月衣襟下，沿著腰線到臀部，掌心流連在柔軟的肌膚上，然後不自覺更深入。

悶哼從雨月唇縫溢出，卻故意咬了秋彥一口，像是挑釁。

秋彥低低笑出聲，呼吸卻已經急促，忍不住順勢扯下雨月的褲子。將雨月的腿抬起，別在自己腰際，指尖時輕時重地揉按後穴，感受到那裡逐漸柔軟。

雨月仰著頭，眼角因情欲而潮濕發亮，呼吸急促，卻偏偏還能帶著笑：「……笨蛋……」

「還敢笑……」秋彥額頭抵著雨月的額頭笑著，卻像帶著警告。

吻從唇到鎖骨，一路落下，當舌尖掃過胸前敏感處，雨月猛地一顫，指尖緊揪住床單，從唇縫裡漏出細碎的聲音。

「都怪你……」秋彥在他耳邊低聲，接著狠狠地咬住雨月的下唇。

「……秋……」聲音細碎，尾音顫抖，雨月咬著唇，試圖掩住聲音，卻因為秋彥的挺動而被逼得斷斷續續，再也掩不住。

釋放的那刻，雨月幾乎是整個人縮進秋彥懷裡，額頭抵著他的肩，顫抖著喘息。

秋彥一手撐在床邊，另一手扣緊他的腰，把他整個人緊緊壓在懷裡。

高潮的餘韻還未散去，房間裡仍充斥著急促的呼吸聲。

秋彥伏在雨月身上，胸膛因喘息而上下起伏。

而身下的人也還沒能回過神，半張著唇，眼尾潮紅。那副模樣讓秋彥的心口燙得難耐。

「只是這樣，再多一點，應該沒關係吧？」秋彥這麼想著俯下頭，唇舌從臉頰、脖頸一路往下到腿間，時而輕吮、時而用牙齒惡作劇般地留下一點痕跡。

每落下一處，雨月的肩膀就細細顫抖，喘息聲像要把秋彥的理智徹底撩散。

「嗯……」雨月的肩膀微微顫動，聲音像撒嬌般細碎。

還沒恢復的身體再度被挑起，他偏過頭，帶著笑意吐出氣息。

「……是想吃了我嗎？」話音未落，手卻已經順著大腿滑到私密處，指尖刻意停在秋彥眼前曖昧地滑動。

秋彥喉嚨一緊，忍不住低頭在他大腿內側狠狠咬下一口。

「……你這傢伙……」

紅痕迅速浮現，帶著懲罰意味，卻同時滿是佔有的熾熱。

下一瞬，他乾脆將雨月的雙腿扛上肩膀，順手抓枕頭墊在他腰下，把人擺成一個羞恥卻充滿誘惑的姿勢。

居高臨下的視線裡寫滿欲望，明明氣息粗重，嘴角卻偏偏勾起，像是在說——「你就是想要挑釁我吧？」

雨月被迫仰身迎著，姿態全然暴露。卻沒有半點窘迫，反而笑得得意。

秋彥被這表情一瞬間點燃，直接狠狠頂進深處。

「……啊——！」雨月的聲音立刻破碎，伴隨著顫抖與呻吟。他緊抓著枕頭，關節泛白，眼尾因快感而溢出水光。

秋彥盯著他因快感而迷亂的臉，想著這傢伙剛才還在挑釁自己，如今卻只能被迫張著唇斷斷續續地叫喊。那副模樣，比任何挑逗都更讓人失控。

「不是很從容嗎？嗯？」秋彥動作卻一次比一次更重，讓雨月的聲音一點點沙啞下去。

「……不行了……秋……秋彥……！」雨月聲音顫得像哭，整個人被做到完全失了防線，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呼喊。

在懷裡的喘息漸漸平復後，秋彥坐起身，聲音也顯得有些乾：「要洗澡了嗎？」

「動不了。」雨月連眼都懶得睜，軟軟地伸出手，在秋彥眼前晃了晃。

秋彥無奈地笑了一聲，俯身將雨月抱起。浴室裡霧氣漸起，燈光被水氣折成柔白的暈。

雨月靠在牆上，手順勢搭在秋彥肩上。任秋彥替他沖洗，手指劃過那一片片痕跡，肩膀、鎖骨、腰側……每一處都令人心跳加快。

當視線落到大腿內側時，秋彥的動作停了一下。那裡的紅痕明顯得幾乎帶著熱度。

「……」

雨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瞬的停頓，嘴角微勾：「欣賞自己的傑作嗎？」邊說邊抬了抬腿，水珠順著腿尖滑下，「兩、三天退不了吧。」

秋彥的耳尖一下紅了，低聲道：「……抱歉。」

雨月笑出聲，手臂一攬，湊近他耳邊，呼吸都帶著水氣：「不能出去的話，秋可要好好賠我呀……」

話音剛落，又低笑補上一句，「啊，不過這次是慶祝秋的生日嘛~~當作贈送服務好了。」

秋彥喉結一動，反手摟住他，嘴在他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氣，多要一點了。」

雨月的肩微微一顫，笑聲被水霧吞沒。

兩人在浴室的水聲與笑聲中糾纏了一陣，直到熱氣慢慢散去，才終於結束這場曖昧又溫柔的嬉鬧。

秋彥抱著他回到臥室，將人安放在沙發上。

雨月整個人幾乎陷在柔軟的坐墊裡，髮絲濕淋淋地貼在頸邊。

秋彥拿起吹風機，指尖一束一束地撥開他的頭髮，動作熟練又細緻。

雨月微微仰著頭，半闔著眼看他，唇角帶笑。

「還是挺熟練的嘛。」

「還不都是某人每次都給我頭濕濕的躺床。」秋彥笑著吐槽。

等秋彥收拾好一切，關了燈回到床上，雨月順勢靠了過去，兩人自然地相擁。

雨月的指尖在秋彥的背上緩慢地移動，描過肩胛骨的弧線。

「你在幹嘛呀？」秋彥的聲音有些困倦。

「聽說這是翅膀退化的痕跡。」

「那摸到什麼了沒有？」

「嗯……好像是蝴蝶的翅膀吧。」

秋彥愣了愣，接著輕笑出聲：「講得像真的勒。」

雨月也笑了下，沒再說話。指尖卻仍舊輕輕地滑著，若有若無。

過了好一會，雨月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像夢話：「那個家……很像繭吧。」

秋彥微微一愣，正要問，雨月已輕聲接著說：「那時候，大概算是在長翅膀……」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哀傷，可那笑意裡卻藏著明顯的苦澀，像是在回憶什麼早已被時間掩埋卻仍會隱隱作痛的東西。

秋彥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那現在呢？」

「嗯？」

「翅膀長出來了嗎？」

雨月沉默了幾秒，笑著回：「不確定欸，可能還沒學會飛吧。」

秋彥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他將人摟得更緊些，額頭抵在他髮間。

隔天，秋彥比雨月早醒。

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拿了早餐。

回來時，房間裡仍是一片靜，只聽得到床單的細微摩擦聲。

雨月眉頭微皺，似乎被光弄得不太舒服。下意識地往秋彥那一側伸手，撈了幾下沒撈到什麼，那副半夢半醒的模樣，讓秋彥不禁笑出聲。他走過去，坐到床邊。笑著問：「找什麼？」

雨月沒有回答，只是眯著眼往他懷裡一栽。

胸前傳來的呼吸緩慢又溫熱，秋彥低聲笑了笑，順手環住雨月的背，手指在那片光裸的肌膚上輕輕描了幾下。

餐桌上，雨月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秋彥乾脆拿起一片吐司塞到他手裡：「是等我餵你嗎？」

「真的越來越像我媽了。」雨月一邊咬一口，一邊笑著這麼說。

秋彥挑眉：「你媽也這樣餵你？」

「差不多吧。」雨月假裝思考。

隨後兩人一起笑了出來。

早餐後，雨月仍舊只是隨意披著一件襯衫，襯衣下擺隨風微微掀動，赤著腳走到露臺上，在椅子裡窩下。望著那片藍得幾乎不真實的海，讓風從髮梢穿過，像在發呆，又像在聽什麼。

秋彥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彎起。轉身拿了件薄毯，輕輕地替雨月蓋上。

那柔軟的觸感讓雨月微微一愣。回過頭，眼裡映出秋彥逆光的身影，睫毛間閃著一點光。

下一秒，他掀開毯子的一角，輕拍身旁的空位，語氣懶洋洋的：「坐這裡。」

秋彥沒說話，只笑著依言坐下，順勢伸手將雨月攬進懷裡。

海面閃著一層細碎的銀光，幾個遠方的白點在浪上起伏，像是有人正在玩水上摩托車。

秋彥順著視線看過去：「想去嗎？」

雨月懶懶地側過身，整個人更往他懷裡靠。

襯衫被風吹得微微敞開，雪白的肌膚隨動作滑出一截。

那幾處青紅的痕跡在晨光下若隱若現。

雨月唇角一勾，笑得曖昧：「怎麼？想帶我出去炫耀嗎？」

秋彥愣了一下，這才回想起.......瞬間耳尖紅透。

「……誰、有誰會炫耀啦。」他咳了一聲，想維持語氣平靜，卻不自覺避開雨月的眼。

「那......想去嗎？」雨月像是單純在問，又像故意。

秋彥的呼吸微頓，視線落在他鎖骨間那一抹痕跡。一邊伸手幫雨月把襯衫重新拉好：「穿好，會著涼。」

雨月笑出聲，低頭去親秋彥的嘴角：「可是不怎麼冷耶。」

「……」秋彥實在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只能順勢收緊手臂，把懷裡的人又攬近了一些。

海風吹過露臺，薄毯邊角微微掀起。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直到雨月慢悠悠開口：「你把小提琴帶來了呀。」

「嗯……總覺得帶著比較好。……你，也帶了吧？」

雨月「嗯」了一聲，聲音很輕，像在風裡被拂散：「……帶了呀。」

秋彥側過身，語氣溫柔得幾乎與海浪聲融在一起：「那下午……來練練？」

「要陪我嗎？」雨月抬眼看向秋彥，目光裡有一點笑意，又像是又些惆悵。

「嗯。」秋彥伸手輕摟過他。

雨月靠進他懷裡，額頭貼在他頸邊，輕輕地笑了一聲，什麼都沒再說。

午後秋彥打開琴盒時，雨月正坐在窗邊，低著頭調著琴，微調弦軸的手指一停。

秋彥伸出手，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小心：「讓我來吧？」

雨月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有多想，就那麼自然地把琴遞了過去。

然後在他身旁蹲下，雙手抱著膝，看著秋彥專注的側臉。

「秋真的很堅持某些細節啊。」雨月輕聲笑著說。

秋彥低頭檢查著音準，嘴角也跟著彎了一下：「有些習慣，不這麼做會覺得不舒服。」

「嗯……」

光線落在兩人之間，映著木質的琴身與秋彥的指尖，像被時間濾過的顏色顯得溫柔又安靜，讓人有種難以言說的懷念。

「好了。」他抬起頭，把琴還給雨月。

「試試看？」

雨月接過來，手指在指板上輕輕一滑，拉出一個短音。

秋彥聽著，隨即也拿起自己的琴，音色一前一後地響起。

一開始只是試音般的對話，一個音接一個音，互相確認。

可沒多久，旋律自然地交疊在一起。

沒有排練，沒有譜，只是直覺的流動。

雨月微微側頭，看著秋彥專注的神情。

直到最後一個音落下，房間裡只剩海浪的聲音和兩人交錯的呼吸。

秋彥生日的那個早上

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進來，空氣裡有海的味道。

秋彥一睜眼，就看見窩在他懷裡雨月正望向他，眼神還帶著一點睡意。

「今天特別早啊……」秋彥低聲笑著，嗓音有著剛睡醒的氣息。

雨月眨了眨眼，語氣懶洋洋的：「也不是特別早。只是有人連續幾天讓我起不來。」

「是喔，那還真是不好意思。」秋彥笑著說。

兩人對視了幾秒，忍不住笑了出來。

雨月抬手摟住秋彥，貼近些，在他胸口輕蹭：「生日快樂。」

「嗯，謝謝。」秋彥伸手回抱，用力地摟住雨月，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這趟旅行……我真的很開心。」

「嗯。」雨月低低地應了一聲，沒再多說，只是更用力地回抱了他。

過了好一會兒，雨月才從他懷裡動了動，整個人又往上攀了些，臉貼著秋彥的頸窩，含糊地說：「再睡五分鐘好了。」

秋彥失笑，輕拍著他的背：「只要五分鐘嗎？」

結果這一睡，兩人又一起睡到了太陽高掛。

吃完早餐後，秋彥收著桌上的杯盤，雨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房裡安靜得只剩海浪聲，風從落地窗縫裡鑽進來，帶著淡淡鹹味。

秋彥正要出陽臺找人，雨月才推門進來。

「你去哪了呀……」

雨月笑得神秘：「找蛋糕要用的蛋呀。」

秋彥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啦......」

「祕密。」雨月歪著頭，笑得神秘。

秋彥雖然覺得可疑，但雨月的眼神太輕鬆，最後也沒再追問。

夕陽快落下時，露臺的天色被金橘暈染，海風柔和得像被濾過。

兩人窩在懶骨頭椅上，看著海平線慢慢沉入夜色。

「要喝點什麼嗎？」雨月忽然坐起身。「我去拿。」

「嗯？那我一起去。」

「不用啦，那麼輕。」雨月語氣輕得像撒嬌，卻沒給拒絕的空間，「而且我想順便去廁所，別跟來。」

秋彥只好笑著點頭，看著他赤腳走過木地板，背影被夕陽勾出一圈淡金的光。

不久後，雨月推著一輛餐車回來，上層擺著兩套餐具與料理：前菜、主菜、沙拉、酒杯，整齊又講究。

「這是……？」

「特別外送。」雨月神情得意，像在炫耀什麼。

當晚餐差不多要吃完時，秋彥照慣例起身想幫忙收拾，手才剛伸出去，雨月卻搶先一步把他面前的餐具往旁邊推開，空出一個不大的位置。

接著，彎下身，從餐車下層端出一個蛋糕。

鏡面巧克力上頭只點綴些許金箔，造型優雅、極其「雨月風格」。

只是托盤邊緣......這是插著仙女棒吧？還不少。秋彥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雨月拿出打火機，一一點燃。火花在夜風裡綻開，映亮他半張臉。

他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哇，也太華麗了吧。」

一邊說，一邊看向有點愣住的秋彥。

「快點許願吧。」

「這是要全部都吹熄嗎？」

「蠟燭就好了啦，我只是跟他們說：想要有點『慶祝感』。」

秋彥也笑出聲：「你早上就是為了這個？確實，很有『慶祝感』。」

他閉上眼許願，吹熄蠟燭。

兩人手忙腳亂地把仙女棒拔起，插進一旁的空酒瓶裡。

仙女棒仍閃爍著，香檳在冰桶中發出細細的氣泡聲。

秋彥伸手把雨月拉進懷裡，兩人就那樣窩在一起，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蛋糕。

「剛剛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呀。」

「說不定有我幫忙祈禱會比較有效。」

「最好是啦。」

夜色靜靜地將海面染深。

秋彥微微收緊手臂，臉埋進雨月肩頭，聲音低得幾乎被浪聲吞沒「……如果時間能一直停在這裡，也挺好的。」

雨月望著遠方，笑了下，那笑意裡卻藏著無奈。「是挺好的……我會努力幫忙祈禱的。」

秋彥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那雙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他伸手，將雨月的肩轉過來，讓那雙眼徹底與自己對上。

「……等著吧。」

雨月愣了一下，隨即彎起嘴角，緩緩地又窩進秋彥懷裡。

胸口傳來的心跳穩而熱，他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在等著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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