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卫生，奶奶牵着孩子的小手，带未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奶奶给未泯换了干净的内裤，从衣柜里找了一条只要扣子一扣就能穿上的裙子给未泯穿好，便让未泯上床趴着去了。

未泯趴在自己的小床上，脸死死埋在枕头里，放声大哭。

她的脑海里自动重映着她短暂的9年人生里发生过的所有伤心事，想到了未曾见面便撒手人寰离自己而去的爸爸，想到了妈妈的受伤的心，也想到了阳阳。

这是她九年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奶奶坐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未泯汗湿的头发，耐心地安慰，悉心照料着这颗受了重伤的可爱的小心灵。

过了十来分钟，未泯终于流干了眼泪，再也不哭出来了，变成了呜呜的呜咽。

她抬起哭红的眼睛，看到奶奶正对她微笑，赶忙又转过去，呜呜噜噜的说：“奶奶你别看我，我太丑了。。。”。

这时的未泯，满心的自卑、愧疚与羞耻，没有了一点点平日的自信。

“胡说！咱们家小泯可是奶奶见过的最好看最可爱的小姑娘！谁要是说咱家小泯丑，那才是他瞎了眼睛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我们家小泯是害羞了，对不对？”。奶奶看出了未泯的心思。

未泯点点头，还是不敢看奶奶。

“嗨呀，小娃娃尿个床有什么新鲜的呀！奶奶跟你说个秘密哈，你爸爸10岁那年还尿床来着呢！”。

未泯这才抬起头，转过脑袋，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奶奶，弱弱的问：“真的？”。

“当然了！还是我给他洗的被子呢！”。

奶奶拍了下腿：“过来，离奶奶近点儿，让奶奶搂搂！”

听到奶奶温柔的叫唤，未泯抽搭着鼻子，慢慢的扭动身子，向奶奶靠了过去，枕着奶奶的腿，跟奶奶撒着娇。

“来吧小泯，给奶奶讲讲，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奶奶轻抚着未泯的小脑瓜，温柔地问。

“妈妈没跟您说吗？”。

“没有，我问她，她也没说明白。”。

未泯泪汪汪的看着奶奶，想把这一天的委屈倾诉出来，但又害怕奶奶听了也会骂她。

“说吧，奶奶不会骂你。”，做了一辈子小学老师的奶奶，一眼就看出了孙女的心思。“不管犯了多大错，小屁股挨了打也就算是接受完了惩罚了。”

得到了奶奶的保证，未泯放下了戒备，带着轻轻的哭腔，慢条斯理打把今天中午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得讲给了奶奶听。

听完了未泯的解释，奶奶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只是继续抚摸着未泯的脑袋。

“奶奶？”，未泯仰着小脸，看着奶奶。“我。。。今天做了个坏孩子，对不对？”，她希望能听到博学智慧的奶奶对这件事的评价。

“嗨！奶奶从25岁开始，当了35年的老师直到退休，见过的问题儿童太多了，跟他们比你这算得了什么呢！”。

“我也是问题儿童吗？”，未泯眼角带着泪花，颤抖着问。

觉得自己用错了词，奶奶赶忙补充：“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他们，我们家小泯这么乖，怎么能是问题儿童呢？你要是问题儿童，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乖孩子了！”。

“嗯。。。但是如果你非要让奶奶说呢，奶奶会觉得妈妈今天对你的惩罚是正确的。”。奶奶依旧微笑着，轻轻的抚摸着未泯，慢慢的教育着。

与赵美伦歇斯底里的叫喊和训斥不同，奶奶全程保持微笑，不带一丝说教意味。

“你看啊小泯，你还记得奶奶跟你说的：‘小孩子可以做错事，但不能做坏事’这句话吗？”。

未泯点点头。

“你和阳阳在教室玩球，打翻了杯子，这是件错事。可你为了自保，把责任推给了阳阳，害得阳阳为了你闯的祸而受了罚，这就变成坏事了。”

“这样说吧，奶奶让你自己想想哈，如果你当时就勇敢地站了出来承认是自已闯的祸，会发生什么呢？”。

“会被牛老师带到教务处！”，未泯想了想回答道。

“嗯，然后呢？”

“嗯。。。也许会被牛老师打手心？”

“还有呢？”

“然后。。。他们一定会叫妈妈过来。。。”，说到这里，未泯落寞的低下了头。

“没错，妈妈会过来，然后会帮你赔偿电脑的损失。”。

“这就是我害怕的！妈妈这几天一直头疼，要是因为这事儿被叫了家长还要赔钱，妈妈一定会很难受，然后会生我的气吧！。。。”

“你是害怕妈妈会生气会头疼？”

“是呀！而且。。。妈妈要是生气了，一定会训我，说不定还会打我。。。”

“所以你究竟是更害怕妈妈生气，还是害怕妈妈生气了而惩罚你呢？”。

不愧做了一辈子老师，奶奶简单的几个问题就勾出了未泯的真心话。

这个问题，让未泯一时语塞。她也开始在内心里审视自己，究竟是什么更令她感到恐惧。

“好，先不说那些没发生的，咱们就说你最后你选择了把责任推卸给阳阳，又发生了什么呢？”，趁着未泯敞开心扉，奶奶趁热打铁，继续敲打着未泯的灵魂。

“奶奶来告诉你吧，阳阳被带回家，可能会被妈妈骂，但教室的监控总会还给她一个公道，最后人家打来电话告诉你妈妈其实是你闯的祸，妈妈知道你撒了谎还让别人背黑锅，勃然大怒，动手揍了你，又生气又心疼又难过，最后弄得还是头疼欲裂。再说阳阳那边呢，人家一定会想，在关键时刻居然就知道甩锅给我，我才不要和这种人做伙伴呢，这种朋友不要也罢！最后你让阳阳受了训、让妈妈上了火，也让自己挨了揍。哪样都没躲开。”

“而如果你直接承认了，按照我对你妈妈的了解，她一定会赶过去，赔了电脑钱，然后为你记住了上次的教训而感到欣慰，也为你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勇气而感到骄傲。”

未泯听了奶奶的话，也在心里思索着自己的问题。

见孩子这样的表情，奶奶知道她的话被未泯听进去了。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奶奶就再说几句吧。小泯啊，大家都说你是一个温顺善良的好孩子，挑不出什么毛病，这当然是对的，但是在奶奶眼中，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想知道是什么吗？”。

未泯看着奶奶，摇了摇头。

“奶奶觉得你这个孩子，胆子太小，小到缺乏某些事情的勇气。比如说你没有打蟑螂的勇气，没有自己一个人走夜路的勇气，没有被恶梦惊醒后继续安睡的勇气；同样的，也没有在遇到事情时承认错误、承担责任的勇气。你现在还小，有妈妈和奶奶保护你，替你挡在前面，问题还不大，可你总有一天会长大吧？等你大了，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承担了，到那个时候你在工作上遇到了问题或者犯了错，谁还会愿意替你承担呢？”。

奶奶给未泯讲了很多人生的道理。主旨虽然辛辣，却在奶奶慈祥的微笑和恰到好处的言语中显得格外可亲。

未泯枕着奶奶的腿，细细聆听、品味着，反思着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说了很多，确认未泯听了进去，奶奶满意的笑了。

“好啦小泯，奶奶就说到这里了，你自己在这儿休息一下，好好想想奶奶的话，我去帮你妈妈收拾一下，好不好？”。

未泯点点头，躺到了自己的枕头上。

“奶奶？”，奶奶刚走到门口，未泯小声叫住了奶奶。

“我。。。我知道错了。。。”，未泯红着脸，慢吞吞地说道。

看着孩子羞涩的可爱模样，奶奶欣慰地笑了笑，走出了未泯的房间。

另一边，赵美伦撤下被女儿尿湿的床单，拿出新的准备铺上。奶奶走了过来，帮着赵美伦拉着床单的四角。

“小泯怎么样了？”，赵美伦一边铺平床单的褶皱，一边假装冷酷的问。

“没事儿了，我给她讲了很多道理，现在正在屋里反省呢。”。

赵美伦皱着眉头，坐到了床边。奶奶也坐到了她身边。

“美伦啊。。。”。

“妈我知道你想说啥。。。”，还没等奶奶开口，赵美伦先打断。“您想埋怨我对未泯动手了，对吧！”。

“哈，怎么你也像个小孩儿似的呢？”，奶奶笑了，手搭着赵美伦的肩膀说道。“没有！你今天做的是对的，虽然下手确实重了点儿，但原则问题确实不可以容忍，确实应该让她长点记性了。”。

“这孩子太可恶了，您知道当时老师给我来电话说了这个事儿之后我头皮都发麻，还有我给阳阳妈妈打电话给她道歉的时候真是臊得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次她把那花瓶打碎然后赖你那次我就应该揍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

也和刚才一样，奶奶安静的听着赵美伦的吐槽，直到赵美伦没了话。

“吐槽够了？”，奶奶斜着眼睛，笑着问。

赵美伦看了看婆婆的脸，叹了口气。

“美伦啊，你打她，我没意见，但我觉得吧，你这顿打没把未泯打明白，你没让她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挨了这顿打。”。

“什么意思啊？”，赵美伦不解地问。

当了一辈子教育工作者，奶奶总结出了一整套完整而独到的教育理念。

多年来，这套理念为赵美伦对孩子的教育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今天遇到了这种事，奶奶更是要给赵美伦传输些经验了。

赵美伦听着婆婆的讲述，领会了她的意思。

“那我一会儿怎么去和未泯谈呢？”。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孩子解除对你的恐惧。很明显，你把未泯打怕了。你要让她明白你打她是因为爱她，让她先感受到你的关怀再说。在此之前，无论你说什么，孩子都只会在恐惧中听你的话，不会理解的。”。

赵美伦思考了一番，对接下来的教育有了想法。

晚上8点，未泯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盯着窗外天空中皎洁的月亮，思绪万千。

她也想去和妈妈认个错，但就像奶奶说的那样，她没有这份勇气。

突然，房门被打开，未泯猛地回头看，看到妈妈端着一块刚烤的草莓蛋糕走了进来。

“妈妈。。。”，未泯怯怯地看着妈妈一点点走近，身体不自觉地往墙角钻。

正如婆婆说的，赵美伦看出了女儿对她的恐惧。

“咋了，害怕妈妈了？”，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未泯的脸蛋，安慰着。“不怕，妈妈不打你了。”。

未泯看着妈妈的眼睛，虽然还是没什么笑意，但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凶神恶煞，未泯稍微放松了些警惕。

“晚上都没怎么正经吃饭，饿了吧？”。赵美伦说着，把蛋糕放在未泯面前。

未泯看看蛋糕，再看看妈妈，有些害怕又有些害羞，想吃却不敢动手。

见女儿不动窝，感受到了孩子的情绪，赵美伦拿过盘子，用叉子夹着一口蛋糕，喂到女儿嘴边。

未泯趴着，抿着小嘴巴，品尝着妈妈精心制作的蛋糕。甜蜜的滋味让她紧绷了一天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放松。

母女俩相顾无言，只是默默喂食着，直到最后一口下肚。

“还要不要？”，赵美伦问。

未泯看着妈妈，摇摇头。“吃饱了。”。

赵美伦放下盘子，伸出手，隔着未泯的裙子，抚摸着未泯重伤的臀部。

隔着裙子，赵美伦感受到了之前像豆腐一样软嫩的小屁股变成现在这样肿胀坚硬。

“去洗个澡吧，刚才出了那么多汗，头发都打柳儿了。”，赵美伦拨弄了一下女儿的头帘说道。“洗完出来，妈妈要你写一份检讨，发给老师和阳阳妈妈。”。

未泯点点头，未泯趔趄着爬了起来，赵美伦牵着女儿的手，走去了浴室。

“要妈妈帮你洗吗？”；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说完，未泯便进了浴室。

未泯洗澡时间比较长，她喜欢在淋浴房里思考事情，让热水如雨水一样浇在身上。

雾气腾腾的淋浴房里，未泯站在花洒下，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冲着热水，未泯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回味着奶奶的话，也想着阳阳的脸。

“唉。。。”，回想起这倒霉的一天，满是悲伤与痛苦，还有当下心中强烈的歉疚与负罪感，未泯耷拉着脑袋，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沐浴球打上沐浴露，搓出绵密的泡泡，未泯细细地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洗屁股的时候，她用力一擦，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敢蹲下去，手放在身后，蘸着泡沫轻轻擦拭。

洗完澡，未泯光着身子走出淋浴房，站在镜子前用浴巾擦身子。她侧着身子回过头，看着镜子里身后屁股蛋儿上的两片淤青，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嗨呀，都是自己作的呀！”，未泯轻轻抚摸着生疼的屁股，撇着嘴巴自言自语道。

吹干了头发，未泯站在洗脸池前，一边刷牙一边摆弄着一旁的小玻璃盒里五颜六色的发卡和皮筋。

翻了翻，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拿在手里摆弄着。

这是一个橙色金属发卡，一侧镶着两颗彩色人造水晶。

这是未泯最喜欢的一个发卡，因为它是黄铜材质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质感；更是因为这是阳阳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未泯又想起了阳阳，她害怕多年的朋友会因为今天愚蠢的谎言离她而去。

要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她想着，洗漱完穿上了奶奶准备好的内裤和睡裙，把发卡别在头发上，回了房间。

未泯在书桌抽屉里拿了几张信纸放在桌上，给钢笔灌上墨水，坐下准备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以此忏悔自己的错误。

屁股碰到椅子的一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嘶！”，她倒吸了口冷气，赶紧起身揉了揉屁股，做了老大的心理建设，一点点调整坐姿，最后才忍着疼，侧着身子把半个屁股放到了椅子边。

屁股胀的难受，她在椅子上不停地扭来扭去，时不时还得伸手揉揉。

未泯拖着腮帮子，一边想一边写着自己的忏悔信。

脑子里乱糟糟的，写的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写几句就用笔使劲划掉。

花了快一个小时，写废了三四张纸，她终于把要写的话整理了出来，再取一张新纸，按照草稿上的内容规整地写了起来。

想着上午阳阳惊恐的表情和下午妈妈失望的脸，未泯的手写着，几滴眼泪控制不住掉在纸上，晕染了未干的墨迹。

终于写完了，未泯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错别字了，便拿着两张检讨，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妈妈的房间。

站在妈妈的卧室门口，未泯看了看手里的检讨书，咬着牙鼓起勇气，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赵美伦正戴着耳机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做着表格。太过专注，都没发现小孩就站在身后。

未泯试探着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小声唤着“妈妈”。

“嗯？”，这一拉吓了赵美伦一跳，猛地回头，才看到女儿攥着小手，大眼睛望着她。

“啊，小泯呀！”，赵美伦取下耳朵里塞着的耳机，转过椅子，看着她说道。“怎么样，写完了吗？”。

未泯看着妈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嗯，妈妈，给你。”，说完像递上圣旨一样，双手呈给妈妈。

赵美伦刚要伸手去接，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婆婆跟她说的话：“惩罚的目的应该是让孩子记住教训，而不是让孩子感受痛苦。”。

她心生一计，没有接过孩子递来的检讨书。

见妈妈的反应，以为是妈妈不满意，未泯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妈妈你别生气，你先看一下，要是写得不好你就说，我回去重写就是了！”。

“小泯啊，今天妈妈要你亲口把这篇检讨书念出来。”。

以前犯错写检讨，都是妈妈接过去看看就收起来了，还从没遇到过这种要求呢。

“我。。。”，未泯没明白妈妈的意思的，呆呆地望着妈妈的脸。

“原来你做错事写检讨，都是家里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可是今天的事牵扯到了别人，难道你不应该有点态度，自己把检讨书念出来，我拍个视频发给老师和阳阳妈妈吗？”。

听到不止要把这篇羞耻的小作文念出来，还要发给别人，脸皮比纸还薄的未泯又羞又怕，撅着嘴巴哀求着妈妈。

知道女儿这是害羞了，赵美伦确信这样做是对的。她没有再苛责女儿不负责任，而是把椅子往前挪了一步，微笑着拨弄着女儿的刘海，耐心地引导。

“没事儿的小泯，不用怕，大胆的读出来，你自己心里也会舒服很多。”。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未泯终于点头答应了。

赵美伦很满意女儿的态度，帮孩子简单拨弄了一下翘起来的头发，便拿起了手机。

“准备好了吗小泯？”，赵美伦调整好了手机画面。

未泯点点头，赵美伦数了个三二一，按下了录像按钮。

听见提示音，未泯无助地看了看妈妈的手机，就开始低着头照着手里的稿念了起来。

念的磕磕巴巴，总是说两句就顿住，平时在班里当着全班老师同学面唱歌毫不怯场的未泯，面对这寥寥两百字竟然臊的连头不敢抬。

录了两次，都因为未泯的磕巴而失败。

“不怕，就照着稿子念，只要态度够诚恳就好！妈妈相信你！”，赵美伦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捏了捏未泯的脸蛋上的小婴儿肥，微笑着鼓励道。

得到了妈妈的鼓励，未泯恢复了一点自信。第三次强忍着尴尬与难堪，红着小脸，一字一句的把检讨书的内容念了下来，拍了一段两分多钟的视频。

录完了视频，赵美伦很满意女儿的表现。她牵起未泯的手，来到沙发前坐下，让未泯抱了起来，跨坐在腿上，一只手在未泯的身下，轻轻抚摸着未泯的屁股。

她拿着手机，回放着刚刚录好的视频。未泯看着手机里的自己的样子，害羞的直往妈妈身上贴。

确认没问题，赵美伦当着未泯的面，把视频发给了老师和阳阳妈妈。发出去才半分钟，就收到阳阳妈妈就回复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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