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我出門去做個委託，別擔心，過幾天我就回家

別擔心？過幾天？

昭彌兇惡的瞪著訊息介面看，好像那樣的話訊息內容就會改變似的，她不過是工作了一個早上沒出工作室，出來看到的就只剩一個空蕩蕩的家，還有一份已經涼掉了的午餐

『午餐如果冷掉了記得加熱再吃，別工作到太晚，冰箱裡有我幫妳買好的點心，這幾天記得吃』

一則訊息、一杯手沖咖啡就放在午餐旁，然而V的貼心舉措卻沒能讓昭彌的怒火平息，反而越看越煩躁

昭彌試圖聯繫V，想問她為什麼這麼突然？為什麼一去就要幾天？委託內容是什麼？但昭彌卻發現自己聯繫不到V，連企圖定位她都沒辦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屏蔽了她的訊號

每次發生這種鳥事肯定都是因為那個男人⋯⋯！昭彌立刻怒氣沖沖的聯繫了藍眼先生，而藍眼先生似乎已經對昭彌的怒火習以為常了

「這次的委託是竊取原型商品，而且絕對不能讓對方抓到任何把柄，所以我給了能讓她完全屏蔽自身信號、通訊的東西」

「那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她那樣連求救都做不到」

「那就只有死路一條」藍眼先生平靜的回答，像是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一旦求救，行動就會暴露，這是不被允許的，V也清楚這點」

「你竟然給V這麼危險的委託⋯⋯！」

「這是她所期望的，妳應該比誰都清楚，否則IfDream試驗的酬勞她也不會跟我要最先進的電擊螳螂刀」

昭彌氣憤的咬著牙，因為她知道藍眼先生說的是事實

「刀藏著不出鞘只會從裡到外全都腐朽，狼如果不狩獵就只能等著變成狗，而牙如果沒用⋯⋯不如全部拔掉⋯⋯妳懂得吧？」

「你在威脅我⋯⋯！？」

「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敘述事實而已，倒是妳，昭彌，過度保護可不是什麼好事」

「起碼我要知道她人在哪裡！而不是消失好幾天我卻毫無頭緒，連想幫助她都做不到！」

「妳怎麼不想想⋯⋯也許她就是不希望妳幫她呢？」

昭彌被這一句話堵的回不了嘴，這的確一直是自己跟V的衝突點，昭彌希望V安全，卻又不希望V因此被自己束縛，在渴望圈養與讓伴侶自由之間⋯⋯昭彌最後還是選擇了尊重伴侶的意志，但這並不代表自己不會擔心啊！還是失聯這麼多天！

結束通訊後，昭彌有些頹然的坐在沙發上，連餐桌上的午餐都沒有心情吃，自己究竟該怎麼在放任與束縛之間拿捏的恰到好處？

V是從惡地誕生的狂風，自由、奔放，是在夜城成長的獨狼，勇猛、堅強，而今自己卻打算將這樣的人關進名為『擔心』的牢籠之中嗎？昭彌其實很想這麼做，但仍很清楚這樣只會扼殺V的本性，如果真的將V綁死在自己身邊，V只會變得不再是她⋯⋯

昭彌嘆了口長氣，強行按下內心的不安，試圖度過孤單的這幾天

說來奇怪⋯⋯昭彌感覺自己應該要很習慣這種日子才對，在FIA的那段日子，足足十二年，昭彌一直很孤單，但如今僅僅是自己單獨待在家十二小時就讓昭彌快瘋掉

V不在的這幾天，昭彌還是有試圖聯繫、定位她，但無論何種方法都只是徒勞，藍眼先生給的干擾模組阻絕了所有的可能性，昭彌能夠駭進任何一座資料堡壘，現在卻連自己伴侶的下落都找不到

起初，昭彌在夜裡只是睡不好，以前自己總嫌棄V抱著自己睡太熱了，但現在⋯⋯昭彌只覺得再怎麼蓋厚被子、開暖氣，都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空虛與冷意

再接下來，是惡夢的回歸，那些昭彌以為已經甩掉的糟糕回憶又開始在孤獨的夜裡糾纏自己

昭彌夢見自己又回到了FIA，還被套上層層鎖鏈，只要一妄想逃跑，脖子上的鎖鏈就會緊緊勒住，周圍同事的冷嘲熱諷、邁爾斯面帶微笑卻殘忍無情的視線⋯⋯沒有一樣不讓昭彌感到恐懼、窒息的

就在昭彌終於快發瘋時，V出現了，就如同她每次都是那麼猝不及防卻又及時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樣，臉上是那副總讓人又無奈又愛的痞氣笑容，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走吧，昭彌，我來帶妳回家了」

但當昭彌伸出手試圖握住V的手時，黑牆的數據洪流突然出現，將自己跟V都給淹沒，黑牆後那些AI的囈語像是在嘲笑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的無能

昭彌驚醒時，床單都被冷汗打濕，她呼吸急促、喉嚨發緊、心尖疼痛，而當昭彌本能伸手想去抓那個人時⋯⋯卻撈了個空

枕邊沒有人，空蕩蕩一片，連熟悉的體溫都沒有留存

昭彌愣了好久，眼淚無聲的從眼眶裡滑落，直到枕頭也被眼淚浸濕了一大片，昭彌才狼狽的起身

昭彌走到衣櫃前，拉開門，裡頭整齊掛著V的衣服、背心、外套，還有那件明明只是複製品但V仍寶貝的要死的武士夾克

昭彌將那些衣物全拿了出來，堆在床上，自己則縮進了那堆衣物裡，那不是一個適合睡覺的姿勢，成堆的衣物也絕對沒有軟硬適中的床墊舒服，但那裡有V的氣味，雪松是她的挺立、守護，檀香是她的溫熱、撫慰，那些是V張狂調皮外表下藏著的一顆歷經磨練但溫柔的心

可是⋯⋯

氣味終究會淡去，現實依然冷的刺骨，揮之不去的惡夢與孤獨很快就再次趁虛而入，即使緊抓著V送給自己的手環也沒辦法驅散那些東西

在迷迷糊糊之間，昭彌傳送了一則訊息給V，想當然沒有成功，結果只是顯示了傳送失敗的錯誤告知而已

昭彌的視線再次被眼淚模糊「Val，妳答應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周圍的寂靜既是回應也是對她的嘲弄

任務完成的那一刻，V總算能喘口氣了，當她走出客戶所在的那棟大樓後就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這幾天她氣都不敢喘，只為了完成客戶要求的單人完全隱密行動，沒有幫手、沒有後援、沒有退路，好幾次V都覺得自己差點就要命喪軌道站了

V真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將那個在太空軌道站祕密開發的機密原型產品給帶回到第谷，好在自己之前IfDream的委託酬勞是跟藍眼先生要求一副最好的電擊螳螂刀，多少讓V覺得在執行這種高危險委託時更踏實

新的螳螂刀採用能打造硬刃心的高硬度粉末鋼，具有韌性的低碳鋼中層，外層則是用鈦合金包覆，這讓刀刃鋒利且硬而不脆，刀身整體抗腐蝕、斷裂，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旦暴力硬幹就會把螳螂刀搞斷，而刀背嵌入的導電模組、定向導熱模組能夠提供更穩定而強力的電流輸出與增加刀刃鋒利度的加熱效果，同時刀脊的特殊阻絕隔層也能避免螳螂刀的能量在超量輸出時反過來波及到使用者

再搭配微型電驅動裝置讓螳螂刀彈出與收回速度更快，還有極其稀有的自適應引力模組，能夠因應不同環境的重力狀況來調整整個螳螂刀的零件運作狀況，讓螳螂刀不管在何處都能維持在穩定的狀態中

不得不說，這副螳螂刀真的是除了昭彌，另一個讓V覺得有來月球真是太好了的東西

V感覺自己好像正在一點一點回歸以前那個叱詫夜城的頂尖傭兵

而且⋯⋯這幾天讓V有時間去想、去思考，關於自己、關於昭彌、關於她們

IfDream那次讓V意識到自己有多麼不成熟，無論是因為一個夢境就精神失常，還是因為沒有昭彌的安撫就無法正視自己

那天事後的激情中，V不是沒發覺，昭彌雖然一直是安慰自己的角色，但她其實也相當不安，害怕自己就這樣被一個夢境影響，最後發展出無法修補的裂縫

V知道昭彌多麼在乎自己這個伴侶，也知道昭彌從不輕易流露恐懼，但當昭彌終於擁住自己的那刻，V感覺得到昭彌在發抖

都是因為我⋯⋯

所以V才會接受這個任務，需要花上幾天特地跑去軌道站，而且過程中還得音訊全無

V想要獨自思考的時間，不能依靠昭彌，自己得想辦法成長，打從自己跟昭彌在一起後就一直讓昭彌幫自己擦屁股，V想找回以前那個凡事都能一個人解決的自己

V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搞清楚該怎麼讓那個總是冷靜、堅強的女人能放心依靠自己

只是這段時間，V覺得比起自我成長，空虛成長的還比較多一點，任務中V不只一次想回家抱抱昭彌，哪怕是一通電話也好⋯⋯但最終都還是只能強忍下來

「昭彌應該氣壞了，得好好哄她才行」畢竟V這次的行為是先斬後奏，打算先打個電話跟昭彌報平安，然後順便在回家路上買些好吃的當作賠罪

只是當V解除信號屏蔽後，馬上就跳出了一則訊息，而且是來自昭彌，發送時間是前天

似乎是因為通訊恢復正常，原本未正常接收的訊息自動重新發送了

V的心跳莫名加快，點開前還在想會不會是那種冷冰冰的訊息，什麼『妳還要在外頭浪多久』、『回來就等著跪主機板』之類的話，畢竟V知道昭彌不會輕易表露真心話，都會用迂迴的方式表達

但當V將訊息點開，裡面就只有簡單的幾個字

『我需要妳，快回來』

V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氣喘吁吁的站在家門前了

那則訊息太不正常了，昭彌從來不會輕易說『需要』，那個女人總是冷靜、理性、堅強到讓人心疼，很多事情她寧可獨自撐著也不願求助

V一直以為自己離開幾天能給彼此空間，能讓自己成長成為更可靠的伴侶，但昭彌這一則短短的訊息讓V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昭彌？」隨著氣動門的開啟，V輕聲的朝著屋內呼喊

V原以為自己會看到昭彌氣呼呼冷臉坐在沙發上的樣子，但沒想到家裡一片死寂，燈都沒開半盞，只能依靠窗外的環境光勉強看清屋內的情況

V找了家裡的每個角落，昭彌的工作室、廚房、浴室⋯⋯但都沒有看到人，有些地方甚至整齊過了頭，感覺東西擺放的位置跟自己出門前一樣，分毫不差，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

最後V打開了臥室的門，只見自己的衣物全被翻了出來堆在床上，要不是家裡其他地方都很整齊，V還真以為家裡遭小偷了

這時，V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哭泣

V趕緊靠近床上的衣物堆，只見昭彌正縮在裡頭，當V將最上層的幾件衣物撥開後才更清楚的看到，昭彌頭髮凌亂，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見，而且像是被困在惡夢中似的，身體微微發抖、啜泣不止，手中緊緊抓著V的睡衣不放

V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住了，趕緊伸手將昭彌從衣服堆裡撈了出來，抱在懷裡哄「嘿⋯⋯小東西，昭彌⋯⋯我回來了」

昭彌掙扎了一下，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醒，望著V的眼神還有些茫然

V湊近到了昭彌眼前，讓她能夠好好看清楚「是我，妳的Val回家了，回到妳身邊了」

聽到V的聲音，昭彌終於清醒，視線逐漸聚焦，當V的臉終於清楚映在眼裡，淚水幾乎是立刻從昭彌眼眶裡湧出

昭彌在V懷裡無聲的哭泣著，也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緊緊抱住V，力道大的讓V都有些難受了，像是怕她再消失

V順著昭彌的背一遍又一遍的撫著，溫柔的親親她的頭頂，重複低聲、呢喃著一句話「對不起，我回來了」

那晚，V沒睡，只是專心的哄著睡了又會馬上驚醒的昭彌，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告訴她『我在這，妳不用怕了』

V覺得自己真是愚蠢，什麼自我成長啊⋯⋯結果只是又把昭彌再傷了一遍，明明承諾了要陪著她，結果轉頭就想著別的事而忘了

V忽然明白，那些她自以為的『成長』不過是一場自我安慰的逃避，真正的成熟不是遠離風暴也不是獨自去承擔，而是學會讓兩個人一起撐過去，那才是真正的陪伴與信任

V輕輕將臉埋進昭彌的髮絲之間，感受她冷冽卻又吸引人的氣息淨化自己的每一寸靈魂「真的，不走了」

早晨的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進臥室，空氣中似乎有V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質香氣，讓人安心⋯⋯

除了光線跟氣味，昭彌接下來感覺到的，是有人在輕輕撫著她的髮，動作極輕，像是怕驚醒一隻受傷的小貓，她睜開眼，花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被V抱著，那個幾天都聯絡不到、生死不明的傢伙此刻就將她抱在懷裡，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V見昭彌醒了，手中的動作愣了愣，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歉意

「嘿⋯⋯妳醒了」

V沒有說什麼我去幫妳泡個咖啡、做個早餐之類的話，而是靜靜等待昭彌的訓誡，甚至是怒罵

不過昭彌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幾秒後才伸手撫摸著V的臉龐，溫柔又清澈的雙眼、靈敏又挺立的鼻子、柔軟又炙熱的嘴唇，昭彌一點一點的撫摸著，像是在確認什麼，最後是輕聲的一句「妳回來了」

這不禁讓V鼻酸，因為對昭彌來說，責罵什麼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V回來了

「我不會限制妳去哪，但至少讓我知道妳的安危⋯⋯一聲不吭就出門，我還沒辦法知道妳的狀況，Val，妳連讓我幫妳的機會都不給我」昭彌的聲音意外的平靜，但撫摸著V臉龐的手卻在抖，比起生氣，更多的是還未緩和的恐懼

「對不起，我原本以為我們分開獨處一段時間能讓我思考自身的成長，能讓我學著不再依賴妳，但我知道我搞砸了⋯⋯」

「Val，如果我不再依賴妳了，妳覺得如何？」

V猛然一愣，瞭解了昭彌的意思

「妳會因此而難過、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夠好，那我又何嘗不是這樣覺得呢？Val，妳不需要什麼事都自己扛著，我們不是誰依附於誰，而是共同努力、前進」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成長到不需要讓昭彌擔心，但結果卻用了讓她最擔心的方法，而且還沒成果，V感嘆自己真的是很沒出息

看著昭彌眼下還未完全褪去的黑眼圈，V止不住的心疼，像隻拉聳著耳朵的大狗狗一樣低著頭，想要賠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怕自己等會又把事情變得更糟

看著眼前的V一臉『我知道錯了』的表情，昭彌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妳想去哪裡都行，甚至是⋯⋯做那些危險的委託，但別讓我不知道妳何時才能回家、只能被動的等待著，知道了嗎？」

V連忙點頭如搗蒜，然後討好似的將臉靠上前，當昭彌主動親了親她的嘴角表示原諒後，V簡直樂開了花，將昭彌緊緊抱在懷裡猛親，直到被昭彌嫌棄的推開臉後才終於肯停下來

幾天後，V正打算出門去賭場看老先生玩幾場撲克牌，自己也順便下去玩幾場，前陣子都沒去賭場總覺得有點生疏了

不過就在V換好衣服打算出門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昭彌突然把自己喊了過去

「跪著」昭彌用下巴比了比自己的前方，示意V跪在自己面前

欸？跪著？V的腦子開始瘋狂運轉，想著自己難道又做了什麼事惹昭彌生氣了嗎？「呃⋯⋯我、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跪著」

昭彌語氣平和卻不容質疑，所以V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跪在了昭彌面前

隨後昭彌突然將手上的東西往V的脖子一扣，隨著喀嚓一聲，V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麼觸感冰涼的東西給圈住了

「這、這是什麼！？」V看不到脖子上到底被套了什麼東西，只能靠觸摸來試圖搞清楚「金屬環？」

「是項圈」昭彌糾正了V的說法

「項圈！？」V忍不住驚呼

昭彌垂眼，指尖在項圈邊緣滑過「妳不在的那幾天，我試圖靠做這個東西讓自己冷靜一點、轉移注意力⋯⋯結果沒用，那種孤獨、害怕妳再也回不來的感覺，一直都不肯放過我」

V愣愣的看著她，昭彌很少談關於她的情緒，尤其是這種脆弱的情緒

那一瞬間，V幾乎想伸手去擁抱她，但昭彌立刻接著說

「但妳回來之後我就有心神把它完成了」

「完成⋯⋯？這不就只是個項圈而已嗎？」V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圈東西

「如果只是要一個單純的項圈，我去寵物店買現成的就好了，何必自己費功夫做一個」昭彌的指尖用力推了推V脖子上那個黑色的金屬項圈

「那⋯⋯這個特別在⋯⋯？」

昭彌微微一笑，卻讓V不禁打了個寒顫「裡面有我特製的定位裝置，哪怕妳跑到太陽系的角落我都能找得到妳」

「⋯⋯蛤⋯⋯？」

那不是普通的定位器，昭彌親手打造，一套幾乎能夠忽視距離、屏蔽的跨時代定位系統，表面上只是嵌入在項圈內的小型模組，但其背後的運算規模與加密深度足以媲美一座資料堡壘，而且能依靠V身上其他改造裝置的電流或是活動產生的動能維持無需外部電源的不間斷運作

項圈的內部構造精密的幾乎無法想像，主晶片以微型多層量子電路構成，整個系統由兩層架構組成

第一層的分散跳頻層負責訊號傳遞，當V所在的區域通訊受阻或被屏蔽時，項圈會自動『徵用』她與昭彌之間的衛星、通訊中繼點、甚至任意電子裝置作為訊號的跳板節點，而且昭彌設計的協定只會臨時借用頻寬通道進行加密跳頻傳輸，所以不需要用到高算力的駭入行為，多次的訊號轉介也能避免被反向追蹤

第二層的碎片加密層會將V的定位訊號切割成數個，分別通過不同節點傳遞，最後再匯集到昭彌的腦機面板以專屬的對應演算法重組，這套演算法是基於V的神經特徵數據組成，唯有昭彌能夠正確運算並破解，換句話說，就算真的有人能夠拿到全部訊號，也解不出任何有用的資訊

堪稱是有史以來最強最外掛的定位系統，企業甚至會願意以超乎想像的重金收購，而這樣的神級裝備現在就在V的脖子上

「等等⋯⋯難道這是為了⋯⋯！」

「為了避免我以後又找不到妳在哪，所以我才設計了這套定位系統」

「我真的以後不會再搞失蹤了啦！」

「我知道妳不會主動搞失蹤了，但無法保證意外或是有別人干涉」昭彌皺起眉頭

「那、那也不用做成這個樣子吧？」V拉了拉脖子上的項圈「把定位系統塞在我身體裡就好了，為什麼要⋯⋯」

「誰說那個項圈裡面只有定位功能了？當然是還有別的功用我才做成那個樣子的」

「還、還有什麼功能？」V有種不祥的預感

昭彌的微笑讓V腳底發涼「祕密，等用到的時候妳自然就會知道了」

V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妳給了我手環，我卻給妳套上了項圈」昭彌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可惜我就是這麼糟糕的女人」

「嘿，寶貝，我可不允許任何人說妳糟糕，哪怕是妳自己說的」V湊上前去，用鼻子蹭了蹭昭彌的「妳給我的我都會接受，只是⋯⋯呃⋯⋯這東西沒有光學迷彩嗎？或、或是日常出門能讓我拆下來之類的⋯⋯」

戴著項圈出門也太羞恥了⋯⋯V覺得自己都要沒臉見人了

「沒有光學迷彩，妳也別想著自己動手拆，這東西用了最堅固的材料製成，鎖是我親自編碼的電子鎖，只有我有辦法把項圈從妳脖子上取下來」昭彌眼裡的愧疚消失的不見蹤影，只剩狡詐的勝利

「⋯⋯欸？」

「當然，如果妳抱著砍頭也要把項圈拿下來的決心，那我就認了，否則，沒有我的允許，妳就只能戴著」

「欸──！！！？」

從這天起，V這下是確確實實的變成了昭彌的『狗』，只差出門時沒被戴上牽繩了

不像V害羞到每次出門都得穿高領、拉外套，每當看到那個黑色項圈的金屬冷光在V的脖子上閃耀時，昭彌就會勾起得意的嘴角，然後在V看過來時悄無聲息的隱藏起那份佔有慾帶來的愉悅

藍眼先生嘲笑狼如果不狩獵就會變成狗，昭彌倒是要讓所有人見識，最兇猛的狼只會在她面前變成呆頭呆腦的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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