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红龙”酒馆那扇沉重油腻的木门，一股混杂着劣质麦酒酸腐气、汗臭、烟草味以及廉价脂粉的浑浊热浪立刻扑面而来。喧闹声震耳欲聋——男人们粗野的笑骂、骰子撞击木桌的脆响、角落里不知谁在拉着走了调的风琴。烛光昏暗摇曳，将一张张因为酒精和欲望而涨红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但这污浊混乱的环境，于我而言，却如同鱼儿回到了水里。我微微一笑，无视那些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目光，像最优雅的猫一样，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我的红色裙摆擦过油腻的桌角和肮脏的裤腿，腰肢款摆，长发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扫过空气，留下我身上那股精心调制的、甜腻又带着一丝野性的香气。

我看到吧台边那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了——就是之前在街上被我的微笑勾得失魂落魄的那个。他正举着一个大陶杯，眼睛却还时不时地往门口瞟，显然是在等我。呵，男人。总是这么沉不住气。

我款款走过去，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灼热的视线。我慵懒地靠在吧台上，故意让身体的重心微微前倾，那紧身衣立刻将我胸前的丰盈勾勒得更加惊心动魄。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起来。我转过头，长发滑落肩头，用那双我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的、既天真又妩媚的眼睛看向他，指尖无意识地、或者说，是故意地，在光滑的吧台上轻轻划过。

“晚上好啊，先生。”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甜糯的、仿佛能渗入骨髓的黏腻，“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今晚……有空陪我上楼坐坐吗？”

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饿狼看到了猎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放下酒杯，杯底在木头吧台上砸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凑近了些，带着满嘴酒气，声音粗嘎地说道：“你……你可真是……湖里来的仙女！妈的，老子今晚豁出去了！双倍！我出双倍的价钱！”

“仙女”吗？我心里轻笑一声，嘴上却笑得更甜了：“那……仙女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冲他眨了眨眼，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然后转过身，扭动着腰肢，率先朝着那通往楼上房间的、吱吱呀呀作响的木楼梯走去。我能听到他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紧跟在身后，像一头迫不及待的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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