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张明难得没有应酬，在家吃晚饭。张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女士立领衬衫（款式中性，但细节处透出女装特有的柔美）和一条深色直筒牛仔裤走下楼梯。餐厅的灯光下，他刚刚洗过的头发柔软地贴在额前，脸上因为热气带着淡淡的红晕。

张明抬起头，看到儿子的瞬间，眼神明显地怔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张浩身上停留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从那张清秀的脸庞，到衬衫立领勾勒出的纤细脖颈，再到那件衬衫合身的剪裁所显现出的、属于少年人的单薄却柔和的肩线腰身。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审视，其中混杂着一丝困惑，一丝惊讶，以及……一丝被极力掩饰的、细微的波动。那是一种看到美好事物时本能的欣赏，但又因为对象的特殊性（这是他的儿子！）而变得极其复杂。

李婉将丈夫的反应尽收眼底，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夹菜，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一下。

张浩也敏感地捕捉到了父亲那不同寻常的目光，他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心跳微微加速，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躲闪或感到不安，而是尽量自然地坐到餐桌前，低声说了句：“爸，妈，吃饭。”

那一顿饭，气氛有些异样。张明比平时更加沉默，目光偶尔会飘向儿子，又迅速移开，仿佛被烫到一般。一种无声的、暗流涌动的张力，在父子之间悄然弥漫开来。

自那顿晚餐后，张明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地去观察儿子。

这种观察起初是带着困惑和不安的。他试图在自己熟悉的儿子身上，找到那个越来越清晰的、陌生的“她”的影子。他注意到张浩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握着筷子或翻动书页时，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别的男孩身上留意到的轻柔美感。他注意到张浩说话时，偶尔会有一个微微偏头的动作，颈项拉出优雅的弧线。他甚至注意到，张浩身上似乎总是带着一股极淡的、干净的香气，不同于李婉使用的香水，更像是一种混合了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但又隐约透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橙花或檀木的柔和气息（那是张浩开始使用的某款中性香氛沐浴露的味道）。

这些细节，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张明内心某个不设防的角落。他开始在忙碌的间隙，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儿子穿着那件米白色衬衫的样子，回想起灯光下他细腻的皮肤和沉静的眼神。

一种陌生的、危险的情感，正在他心底悄然滋生。那不仅仅是父亲对儿子的关爱，其中掺杂了更多复杂的东西——一种对那种模糊了性别界限的美的欣赏，一种对儿子身上日益增长的、与他自身压抑的渴望隐隐契合的特质的悸动，甚至……是一种被吸引。

他感到恐慌和深深的罪恶。这太荒谬了，太离经叛道了。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儿子产生这种……类似于对异性的情感？他试图将这些念头压制下去，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儿子长大了，气质发生了变化，作为一个父亲感到欣慰而已。

然而，理智的堤坝，往往难以阻挡情感的暗流。

有一次，张浩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他侧躺着，脸颊陷在柔软的靠垫里，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轻柔。他穿着那件常穿的浅灰色女士羊绒衫，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段白皙秀气的锁骨。

张明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站在沙发前，脚步像被钉住了一般，无法移开视线。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柔和地笼罩在儿子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那一刻，张浩看起来是如此的宁静、美好，甚至……脆弱而诱人。

张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热流涌上他的脸颊，又迅速褪去，留下一种冰冷的罪恶感。他几乎是狼狈地、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躲进了书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他为自己刚才那一刻心中涌起的、不仅仅是怜爱，更包含着一丝想要触碰、想要靠近的冲动而感到无地自容。

但他无法否认，那种吸引力是真实存在的。它源于张浩身上那种日益融合了男性少年感与女性柔美特质的中性魅力，也源于张明自身那被压抑已久的、对女性服饰及背后所代表的温柔世界的隐秘向往。儿子，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触手可及的，承载着他复杂欲望的客体。

内心的挣扎让张明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关注张浩。他开始找一些笨拙的借口与儿子接触。

比如，他会拿着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走到张浩房间门口，借口询问某个电脑操作问题（明明他自己更擅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儿子敲击键盘的纤细手指上，或者羊绒衫领口露出的一小片肌肤上。

又比如，他会“顺手”给张浩带回来一杯他常喝的奶茶口味，或者一本他觉得儿子可能会感兴趣的设计类杂志（这与张浩平时的兴趣爱好并不完全吻合，但隐约指向了他现在关注的领域）。当张浩有些惊讶地接过，并低声道谢时，张明会感到一种异常的满足和心跳加速。

他甚至开始留意自己的举止。和李婉一样，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他说话的语气不再总是那么强硬，有时会带上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他回家的时间变得稍微规律了一些，似乎对参与家庭日常琐事有了更多的耐心。他会默默观察李婉和张浩之间那种自然流露的、带着某种特殊默契的互动，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困惑，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李婉将这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明了。她没有点破，也没有阻止，反而在某些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创造一些机会。比如，她会借口要去超市，让张明帮忙看一下厨房里正在煲的汤，而那时张浩通常会在客厅看书。或者，她会提议周末一起去逛家居店，然后自然地让张浩和张明就某个装饰品的风格进行讨论。

在这些被迫的、短暂的独处中，张明起初会感到尴尬和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张浩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他似乎已经接受了父亲身上可能存在的另一面，也隐约感觉到了父亲近来那些异常举动背后复杂的情感。他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只是以一种平和自然的态度对待父亲，仿佛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正在缓慢地溶解。

一次，只有他们两人在家，张浩正在客厅的茶几上用笔记本电脑做设计作业（这是他新发展的兴趣，与他的服装探索似乎有着内在联系）。张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假装看报纸，目光却忍不住飘向儿子。

张浩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乳白色女士马海毛毛衣，柔软的绒毛衬得他的脸愈发清秀，下身是一条简单的浅蓝色牛仔裤。他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偶尔微微蹙眉思考。

“在做什么？”张明终于忍不住，放下报纸，用一种尽量随意的语气问道。

张浩抬起头，眼神清澈：“一个服装店的logo设计，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顿了顿，主动将屏幕转向张明，“爸，你觉得哪个草图好一点？”

张明有些受宠若惊地凑过去。屏幕上显示着几个简洁的线条草图，风格偏向极简和柔美。他其实不懂设计，但看着儿子近在咫尺的侧脸，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气息，心跳又开始不规则起来。

“这个……线条更流畅些。”他指了其中一个，声音有些干涩。

“嗯，我也觉得这个好。”张浩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笑容像春风一样，轻轻拂过张明的心田，带来一阵悸动的涟漪。他看着儿子转回去继续工作的背影，毛衣宽大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段白皙光滑的后颈。那一刻，一种强烈的、想要触碰的欲望再次涌上心头，伴随着几乎将他淹没的罪恶感和一种奇异的、近乎痛苦的甜蜜。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滑行，但脚步却似乎无法停止。那个穿着女装显得如此不同，甚至平日里也日益展现出独特中性魅力的儿子，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他内心深处那个一直被囚禁的、渴望柔软与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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