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素世二十七岁的时候开始做梦。

起初是梦到一片连绵阵雨，然后是梦到斑马线和六本木的破碎街景，最后总是跌入一片混沌的灰里，要奋力挣扎着才能从床上猛然惊醒。

这几乎成了某种惯例。

梦的主人显然不是会遵循惯例的那种类型，但急速下降的睡眠质量随之带来的链式反应愈演愈烈，最后已经发展到第二天开会时会间歇性头痛的程度，冷面的业务部经理在会社并不常见，这幅微怒面孔倒是首先把部门助理吓了一跳，追问出实情之后硬是把长崎素世拉进了医院，兜兜转转拿着一份心因性检测报告坐到了心理咨询师面前。

对面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面对沉默的患者好像很有一套技巧，拿着转院过来的报告翻了翻，双手一拢，笑眯眯的问

“那么长崎小姐平时都会梦到什么呢？”

会梦到雨，斑马线、暴雨淋漓的漆黑夜色。

梦见从高楼一跃而下，整个东京在眼前颠倒，水彩一样的灯火搅作一团，混成了灰色的浊浪。

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长崎素世不愿承认，她也许，也许还梦见了一个女人。

病患致以微笑和沉默。在诊疗室的空调声里挑三拣四的开始运用社交辞令，试图在不过分暴露自己的情况下配合治疗。

人造的风拂过她的后颈，灰色的思绪被冷风冻得透彻，于是长崎素世迟钝的想，或许她的病症，真的与千早爱音有关。

这是千早爱音离开东京的第五年。

千早爱音走的时候是个春天，樱花将开未开的时节，比赏花季更早到的，是千早爱音发来的一对一邀约。

隔着一层屏幕，长崎素世没办法看到那双招摇闪亮的眼睛，但是微小的喜悦还是浮沫一样填满了整个胸腔，她站在穿衣镜前左思右想，挑了一套百褶裙，衬衫选了最爱的珍珠白，上面的浅灰色的玳瑁纽扣闪闪发光。

约会的地点选在镰仓，在车站见面的时候千早爱音已经在等，同行人今天穿了漏肩的纯色短上衣，窄细的灰色腰带下是同一个色系的长裙，粉色的家伙狡猾的站在逆光的位置，看到长崎素世来了之后就自顾自笑了起来，露出小小一颗虎牙。

啊啊。真是个会让人产生错觉的人。

“早上好，Soyorin！”长着虎牙的漂亮女孩迎上来，往长崎素世的手里塞了一个外带杯，“我顺路从我们都喜欢的那家店里买了红茶。”

“今天的一切行程都交给小爱音吧！”

如此的，值得信任的模样。

她记得自己叹了口气，然后一如既往的走在千早爱音右侧，海洋树林和民宅从眼前飞逝，千早爱音的嘴没停过，绘声绘色的讲艺能界的绯闻，她半走心的答复，然后继续盯着千早爱音的眼睛看。

有一种说法是，人其实会因为某个时机太过快乐而感到自我防御式的悲伤，在千早爱音身边的长崎素世偶尔会感到忧郁，但她不敢做由果导因的逆向推论，在大多数时候她意气的觉得千早爱音实在聒噪的像一只小鸟，但被剩下的少数时间里还藏着她不敢查明的缘由，包含快乐的定义和千早爱音这个名字的重量。

不知道会好一些吗，他同样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八岁的长崎素世想着这个问题或许为时尚早，在尘埃尚未落定的时刻等待也是一种解法。

于是她放任某种朦胧的情绪继续将她笼罩，和千早爱音像一对悠游的小鱼一样继续逛着镰仓，到了某个临海的街区千早爱音说要拍照，长崎素世说好，相机调到适合焦距，却后知后觉自己在取景框后面发呆，那双灰色的眼睛透过相机和她对视，天光烈烈，某种符号化的东西具像在眼前，长崎素世在那一刻觉得很渴，也或许是早已渴了太久。

然后千早爱音就这样轻飘飘的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下了车在东京街口的各赴西东如此日常，日常到满以为第二天还会再会的贝斯手在Ring等来了千早爱音已经飞抵伦敦的消息，吉他手这次逃跑的地点换成东京，删除了长崎素世的Line好友，换了Ins的账号，最后一条快拍是滑行的夜间航班，三天后就会自动销毁成废料数据，只会留下脑海里虚幻的印象。

长崎素世尝试私信留言，先是怀柔政策，然后开始指责，最后忍不住写尖酸刻薄的字句，从“小爱音可以解释一下吗”演变成你凭什么要抛下我只需要一个不眠不休的晚上，然后在接下来的很多个晚上无限进行循环。

账号的对面是沉默。

所有的信息石沉大海，但千早爱音也同样没有关闭这个账号，甚至简介还挂着Mygo官网的链接，Guitar和Japan统统大写，吉他手当时狡辩说英文大写可以带来Z时代高能量，堵住了椎名立希要讲话的嘴。

过了很多天的某个晚上，长崎素世在深夜例行公事的翻着账号，苦中作乐的想着或许这个Instagram是千早爱音最后留下的松脂蜜蜡，封存着她已经抛下的一切，但它至少还存在着，就像贝斯手的照片还存在着一样。属于长崎素世和千早爱音的过去注定纠缠到远方，千早爱音没有否定一切，她只是轻飘飘地扔下了。

就像扔下长崎素世这个人一样。

她后来放弃了单向对话，重新剪辑了那张在镰仓随拍的照片留在了硬盘的最深处，全当是对大洋彼岸某个女人的赛博放逐。然后暗自发誓不再想起千早爱音，以长崎而不是素世的名义奔向自己的未来。从业务专员到业务经理，年轻的领袖有了自己的团队跌跌撞撞的在商场打拼，她换了自己的账号，不再弹贝斯，偶尔在卧室拉旧的低音提琴，聚会时从不听少女乐队歌曲。对外宣称独身主义，一直如此，一直如此，直到得了偏头痛的这天。

二十七岁的患者向咨询师如实供述了镰仓的小小旅程，却狡辩说这仅仅只是梦的连锁反应，成年人的逃避是更高级的欲擒故纵与放弃的艺术，在她被迫对自己坦诚的这一刻，她不情愿的希望能够被挖掘到那一切真正的原因是一段错位的感情。

请揭露我吧。某个长崎素世这么希望着。眼睛突然干涩的厉害，心脏跳的生疼，千早爱音在她心里种下的毒草在几年后终于茁壮盛开，她放任和逃避的一切终究以另外一种形式归来。

“让我们谈谈'归来'，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次受访咨询师果真如她所愿，长崎素世从银座赶来，裹着风衣两手环抱，犹豫了片刻：

“我们先谈结束吧。”

其实是难以启齿的，因为她们曾经做过。

要谈到晚上的六本木吗？一场成年后的倾盆夜雨，一个被雨淋湿的乐队成员，还没敢定义成朋友的人被武断拉到了床上，长崎素世对那个触感至今记忆犹新，因为千早爱音的手臂在她手里颤抖，但刚洗过澡的女人奉还她异乎寻常的沉默。

她从回忆里把自己扯出来，想或许是那天的东京实在太黑了，她没看清面目，光顾着把自己压在千早爱音身上，焦灼的试图用唇舌去挑起一场情欲，心急得主导者从脖颈一路吻到左胸，碾过所有皮肉，留下名为Nagasaki的疤痕。

千早爱音喊痛的时候她正忙着舔咬左胸，唇舌的档期太满于是只能手指兼任外援，两颗乳粒被反复搓扁蹂躏，所有的动作来自本能和网络生理课知识，那些会被判定为猥亵少女的身体接触长崎素世全做了，会舒服吗，长崎素世在心里疑惑，一厢情愿的忽视了在彼时彼刻舒服与否是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直到千早爱音喊了一声Soyo，正在拼命的贝斯手才被迫停下，被迫盯着吉他手的眼睛。从不熟悉的称谓里恍然发现自己正在做的是一场未经同意的媾和，她顺理成章的说服自己不要面对那双眼睛，于是用旁边滑落的浴巾挡住了身下粉色的脑袋。

“请不要讲话。”她记得自己这么回复，语调端庄的像是赛马会上教训不知所谓的小年轻，千早爱音顺理成章归于沉默。隔着浴巾她摸到女孩的下颌微微下沉又上抬，又顺着浴巾摸到千早爱音潮热一片的乳面，已经放弃思考的大脑认为这是表示同意的信号，于是满意的继续，舌面下移到马甲线游荡，第一反应是千早爱音实在太瘦，第二反应是Mygo的第一套演出服实在过分，设计师竟然把这样的腰部公示于人。于是充满了占有欲的把自己的指痕留在肚脐周围。

她掐的实在太重，低音提琴和贝斯换得非凡的指力与弹韧的厚茧，被粗鲁袭击的人在她的身下开始反抗，但过了一阵又妥协式的接受了暴力行径，浴巾下传来意味不明的哼哼声，很可爱，是会让人产生破坏欲的那种可爱。

所以是可以继续的，前菜吃得太久了，舌根不自觉的在分泌唾液，一路咬过那些连着指痕的皮肤，始作俑者在窒息感里深深吸气，被迫接受自己真的是个善妒的女人，因为她连上一秒的自己都不能原谅。

千早爱音还在喘，已经青紫的小腹狠狠收缩了一下，努力的优等生好奇的把手覆上去，感受着皮肤与皮肤的起伏。她往下压了压，想象着她的手里，在鼓动的皮肤之下正握着千早爱音的子宫。那里是会流血的甬道，会快乐的终点，也许，也许也会分娩的地方。在这个小小的器官里喜乐与苦痛交汇，新的生命从母胎孕育，形成人类繁衍的莫比乌斯环。

但长崎素世是自私的，因为她同样无法接受千早爱音会成为某个人的妻子和母亲，在所有事情发生后拥有另外的排他性社会身份。所有子集的中心必须是长崎素世与千早爱音。既然已经是可以用“我们”指代的关系，那就绝没有放手的道理。

刚大学毕业的成年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占有欲对于她们现在的关系而言是多么的超前与阴暗，但这一刻她是饥饿的，于是牙齿回到千早爱音的脖颈上狠狠地磨，紫红色的印子淋漓的出现在表面，千早爱音的喉音变得痛苦起来，但仍然没有说话。

长崎素世在这时反倒希望千早爱音可以讲些什么。沉默的共犯还是共犯吗，怨怼和不满不自觉涌了上来，手指继续蛮横向下，沿着盆骨蜿蜒摸过下缘在大腿内侧收束，终于听到千早爱音说了话。

“等一下，请等一下。”千早爱音的脸在浴巾下颤抖着，手指在虚空抓握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呢。长崎素世在混沌里气的发笑。她可以仁慈的让千早爱音决定发生的速度，但这是绝不可能停下的关口，因为“等一下”就会带来清醒，她的理性就会重新占据高地，意识到此刻正发生着天崩地裂连暴雨都无法冲刷掉的事情。

头顶的利剑高悬，越来越重的恐惧感弥漫在胸腔，她只能寄希望于身下的女人，再说点什么吧，说你享受这个晚上和我的抚摸，舒服也好难受也罢，提交同流合污的证词，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面对。

凶手开始主动出击诱哄这具躯体，双手游弋到三角地轻缓的拨开粉色的毛发，指尖轻触最中心的软滑蚌肉，觉得千早爱音的这里长的也很好看，于是唇舌热烈的迎上去勾划挑动，在蚌肉上方的一点流连。尝到坚硬的触感就果断的分开左右阴唇，使了狠劲磨蹭勃发的阴蒂，千早爱音终于兜不住呻吟，浴巾之下模糊的出现婉转破碎的句子，但她没心再分辨，捧着后腰忙着吞咽所有的液体，热流在心底澎湃涌到下腹，收获了悄然变得湿滑的底裤。

那粒阴蒂还在她嘴里受刑，一颤一颤的，可爱，好可爱。于是长崎素世嚼的更狠了，好像冥冥中觉醒了新的口癖，大脑和心脏轰隆作响，已经没办法思考的人只是顺着惯性吸吮着变得通红的器官。直到阴蒂涨到极限，浴巾下的声音拔高了声调，手里的腰腹机械性的搏动，她知道千早爱音终究是受不住了，再绵延的高潮也只会带来逃不开的痛苦，而长崎素世衷心希望以后千早爱音的每一次高潮都会想起这个夜晚，想起长崎素世带给她的无上快乐。

天呐，原来如此。她在舌尖尝到了自己的眼泪混着千早爱音的水，如此黑暗的我的欲望，如此卑劣的我的野心。千早爱音是永远无法逃离的雌兽，唯有蜷缩在她的手心里这一条归宿。

“请让我驯服你。”

无休止口交的结果是差点要在千早爱音的腿心里缺氧，世界天旋地转，交缠的年轻肉体滚烫的厉害，脸更红的那个人向来坏心眼，或许因为头脑迷蒙而变得直率，来玩拼字游戏吧，Chihaya Anon，千早爱音。狐狸趴在千早爱音耳边盛情邀请，指尖拟制出罗马字母，突破了那层嫩红的软肉划到内里，湿软的一圈肉裹住了第三指节，她动的很辛苦，因为腔道收缩的越来越紧，写完Chihaya的时候千早爱音已经泄了一次，那双弹吉他纤长的手紧握凶手的肩膀，先是无助地摇晃，发觉抗争失败之后指甲狠戳进蝴蝶骨，千早爱音在她上方颤着声线说Soyorin，慢一点，太快了，求求你。

很痛但爽是什么体验，长崎素世只觉得眼泪和性欲都在痛感和千早爱音的声线里升华了，性爱是否就该是疼痛的交互，唯有疼痛可以消解她心中沉重的一切。心里的负担无耻的在指甲深抠的疼痛里蒸发融化。于是舌尖更卖力的舔着乳珠，滑按拨弦的手法换得千早爱音下腹一阵剧烈的弹动，长长的哀鸣沉陷在浴巾底下，没了声息。

千早爱音终于不说话了。整个人瘫软下去陷在她的拥抱里。舌尖的肉依旧柔软，勾着长崎素世再度挽起耳边的长发埋进谷底。千早爱音倒抽一口冷气，手指勉力缠一缕亚麻色的头发下了狠劲，凶手吃痛之下才后知后觉摸黑开了夜灯，故地重游欣赏着自己的犯罪成果。

唾液干涸的痕迹和青紫的掐痕还历历在目，现在是宝贵的复盘时间，哪里动了嘴哪里动了牙，摸哪里可以让千早爱音抖的最厉害。余兴未尽的人如饥似渴的汲取下三路知识，解读着千早爱音的每一个生理信号，千早爱音的身体密码只能有一个密码学家，这个密码学家现在掐着千早爱音的脖颈，近乎着迷的感受着血液正汩汩的脉动。

如此鲜活的肉体，她觉得自己又要落泪，在莫大的敬畏感里情不自禁地对着已经累到昏睡的千早爱音喜悦的哭泣，直到眼泪银线一样坠进浴巾的绒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覆在脸上的外物忘了拿开。

浴巾是湿的，捻过去似乎有温热的水汽蒸腾。

长崎素世缓慢的意识到千早爱音哭了并且哭了很久，没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在偷偷流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脏陡然锐痛，虚幻的痛感从脊椎劈进指尖，舌根酸胀发苦，双手抖得厉害。她连忙再度用手捂住千早爱音的眼睛，不敢细看那张总是开朗俊俏的脸。又鬼使神差的伏下身，舌面怜惜的舔舐还留着泪痕的眼尾，尝到一点咸涩的盐。

那点味觉在她嘴里炸开，一览无余罪证昭彰宣告着一场情事的结束。在六本木的上空，花洒淋漓的如同45层外的暴雨，千早爱音早已经睡过去，撑着眼皮做完清理的人拖着步子上床，一部分长崎素世被喂饱了欲望陷入沉睡，另外一部分长崎素世被自己的欲望吓得不轻，想着千早爱音能不能永远不要醒来，天可不可以晚一点亮，

她知道自己无法面对，更何谈坦白。要怎么解释这个夜晚，这注定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没捋明白的感情一团乱麻，只有明晰的占有欲霸占了千早爱音这个名字，至于更深层次纠缠的一切，似乎只有搁置这一条路可走，未来的事交给未来，包括现在的长崎素世无力承担的一切。

现在的长崎素世在心里希望千早爱音能一如既往地读懂她，就像以前那样读懂她外壳下的不安和怯弱，共犯就是要合力维持现状，只有千早爱音能做到。也只能是千早爱音，这个粉色的聪明女孩，她永远不会明说的所有物。在心里宣示主权的胆小鬼把自己埋进千早爱音温热的颈窝，抱着她的手臂坠入困倦的黑暗。

第二天清晨她先被生物钟叫醒，从交叠的臂弯悄悄溜走，等待着千早爱音醒转的瞬间煎熬得厉害，直到东京的天光照进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照彻出像是玻璃钢珠的颜色。

“……早安。”千早爱音说。

心怀鬼胎的人一瞬间似火焚身，从床上落荒而逃。在厨房假装自己只是一个马上要去给乐队同事做早饭的普通女大学生，截住千早爱音讷讷要开的话头，绝口不提前夜。只说今天做的贝果很好吃，厚蛋烧的软度也刚刚好，只是演技尚有缺陷，嘴角不自觉抿的很紧，怕走漏了一丝一毫真实情绪。

不要谈论，求你了。

长崎素世在摆盘的空隙瞥见那双灰色的眼睛轻微颤了颤，然后如她所愿的，千早爱音自然的转开了话题，谈起了昨天看到的喵梦桑直播录像，笑得露出虎牙。

太好了，她的共犯一切如常，太阳重新升起，日日高悬，二十二岁的长崎素世说服自己无视千早爱音似乎过分湿润的眼睛，天真的想如果这就是永远，那么永远也可以勉强接受，她向来擅长忍耐，用一生的蛰伏换取一生相守的密友，收支上多少算是划算的帐。

饥饿不是寂寞，她可以忍受欲望的摧折，但它不能接受千早爱音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只要设想一下就会变得痛苦不堪。所以长崎素世重新挂起不远不近朋友的面具，巧妙的扮演者一个偶尔会不耐烦的温柔朋友，这样一切都好，完全没有不好的道理。

但接下来，千早爱音用一场远行无声证明了自己从来没有忘记。

长崎素世的春天在泪水里崩解了。

那一年东京的夏浪格外绵长，此后年年亦然。

Q3的任务还没达标，长崎经理冒着汗带队登门拜访合作方，同事在酒场上说无尽夏的背后元凶是全球变暖。年轻的业务经理点点头，和客户打趣说连夜加班头痛得厉害，在这种情况下吹空调着实是一种酷刑，宾主尽欢里把酒水一干而尽，在醉意朦胧的夜晚第一次做梦。

铁灰色的河流在梦里倒悬，镰仓和六本木张开裂口把她吞没。

伦敦，伦敦。她梦见一只鸟坠落，一条小鱼孤独的淹死在海里。

这一年长崎素世二十七岁，年轻，憔悴，前途无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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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太热了于是诞生了经典词牌名 谢谢朋友的灵感和金匠寿司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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