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时间

拧上寝室锁钮的我仍无法放松下来。

明知已经听到上锁成功的声音，可我依旧焦虑地反复按了按门把，再第五次试验上锁效果后，我才算是安抚住了自己的内心，长叹一口气重重地落在双人床上。

“唉—— 虽说也不太算第一次在家里做这样的事了......”我看向床前调试设备的女性自语道。

“听起来你还有点紧张啊，那开拍前我就多陪你坐会，”穿着浴袍的黍温柔地回复，“但稍微等我一下哦...摄影机快调好了......”

话音刚落，黍便雀跃地一合手掌，以“万事大吉”的轻松神色快步走到我身侧坐下。空气中顿时多了黍身上的清香，是沐浴露的茉莉味混调着年轻女性的淡淡体香。或许是因为这香味我总在黍温暖的怀抱里闻到，因而只是再次感受到这香味，安心感就让放松很多。

黍注视了我片刻便噗嗤笑出声来：“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幼儿园晚会上快登台的小男孩哦。哈哈，简直一模一样，真是太可爱了~”

“哪会有让男生穿情趣内裤登台的幼儿园啊......”我无奈地拉紧自己的浴袍下摆。

“那要是我也穿着一样色情的内衣陪你登台，你还会这么紧张吗❤~”黍一面偷偷搂住我的腰，一面用修长的食指掀开上身的衣襟，白嫩的肌肤还蒸腾着出浴后的水汽，香槟色的薄纱和丝带交织的内衣在镂空处显露青涩的乳型，那是一手可握的小巧，整体观感使得自胸前开口挺立的小巧乳头也带有难以言说的精致。

才放松不久的神经再次绷紧，人类刻在基因中的联想让我不由自主地预设了，如同礼物般包扎的乳房亦会分泌浓香的乳汁。

“好啦好啦，别光看着了，把脸埋进闷湿的胸部这边来吧❤”

黍搂在我腰部的手掌也在向内施力，加快我向她身上倾倒的速度，这也具有一层隐藏作用——让有些矜持的我可以为自己的欲望找上一个“并非本意”的自欺理由。

咕啾❤

双唇含住那奶香的硬核，令人遗憾的是并没有幻想中的甜蜜乳汁，对口欲的满足是不完整的。但无论是此刻近似拥抱的体位，还是此时闷湿的衣襟内充斥的雌性费洛蒙，都令我能跳脱出“婴儿欲望”的局限，去更多地享受到“妻子关怀”的情绪满足，和“两性互动”的情感满足。

黍低声对沉浸于吮吸的我开口道：“虽然今天就一定要完成拍摄，但在这段还算宽裕的时间里，我都愿意多等等你，所以你慢慢振作起来也没关系。啊❤稍微吸轻点嘛❤”

我不舍地再多轻咬数下柔嫩的“小果核”，就算是与这甜蜜的享受暂时告别了。而至于原因，自然是不想体谅着我的黍真的需要等待那么久，所以只需要心里的焦虑缓解个十之七八，足以支撑我坚持完成拍摄任务就好。

不过说起这个拍摄任务啊......

我拉上黍的衣领缓缓起身：“都怪片方没法把我们原本拍摄的新作发布出去，导致我们刚加完班就还要额外拍摄粉丝问答来维持热度。”

“我理解你，但对我来说能以另一种方式与粉丝互动，倒也算是件有趣的事，”黍边微笑着整理浴袍边回答我，“话说我其实不太清楚，为什么反而是更为简单的来信问答，你会这么紧张？”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为难地解释：“毕竟床戏是按着剧本演的嘛，要是问答的话就必须我自己思考如何回复了，所以要是讲点太...隐私的问题......会难以启齿。”

“我还以为和‘第一次让你穿情趣内裤’也有关系呢。”

“可能也有吧，不过我们真的要一直露着...拍录像吗？”

“不用了啦，你都已经这么焦虑，那浴袍就先不脱下来了，对接人员那边我会说明情况的。而且我突然才想到......”

黍的食指叩在下唇上作思考状，发散的瞳孔在答案浮现的瞬间变得锐利，嘴角弧度上扬，笑容神秘且自信。黍刻意用指尖划过领口，半掩的锁骨显露一丝女性妩媚，而由于我更深知衣领之下的性感服饰，想象力，使得这番勾引更令我肾上腺素飙升。

“要是我脱掉浴袍的话，大家的注意力不就全在我身上了吗。”

我强按人中羞涩地回应：“确...确实，要我是观众的话也听不见什么问答了。”

“重点才不在那里啦~”黍眼神切回随性的日常状态，手腕一转，用食指点在我的鼻尖，“是会把你的风头都抢光了，那我还怎么展现你啊。”

“展现我？一直以来大家都是为了看你才来的吧，把戏份分给我收视率会降低的哦。”我说罢摇了摇头。

“既然你也知道这不是最划算的决定，那你认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偏心吗？”

“是啊，就是偏心。”

寝室灯光明亮，可正因明亮也使得空间过于清冷，光线打在黍的脸上亦是照出些冷峻感。可她的眼神是能化开的，如同烧红的赤碳抛入雪地，融出雪水流淌，漫进我心。

“我已经决定好了，就算你不理解，我也会这样做。”

虽语气依旧平和，黍却是单方面宣布决策般竖起单指说道。视线叠交，我们彼此注视，目光中的严肃霎时间消散得全无，转而一同“噗嗤”地笑出声来，微笑中黍再度温柔地补充道：“而且你也对自己自信点吧，我不是因为迁就才嫁给你的，等会得拿出男子汉的自信哦。”

“好！”被激励的我一拍大腿坐直身子，“那就马上开始吧。啊，后面灯打开补光应该效果会更好点，我去调，你想想开场白就好了。”

辅助的柔光对着背景打开，如我所料，黍三色交染的秀发能有更强的边缘感，肩膀的轮廓照得明显，使得一会录像时我的女主角才能更好与背景分离，从画面突出。

幸好以前有在剧组多看多问。继续微调亮度的我自感些许骄傲。

与此同时黍对着镜头热情地摇动双手，笑容灿烂，自然平稳地开口表演：“小朋友们大家好呀，这里是你们的黍姐姐~ 今天我们要给大家带来一回不一样的节目，由我和我丈夫来回答大家那些令人害羞提问来信，评论和私信我们都有认真在看的哦。”

是因为有任教经历吗？黍在主持这方面还真是熟练。

“怎么样？”黍得意地转向我摇手，“其实很简单的对吧。”

“是很棒啦，不过为什么要叫观众......小朋友？我们拍摄的不是成人向内容吗？”我感到诡异地询问。

“欸？大家平时都叫我姐姐，我叫他们小朋友应该也很正常吧。”

“但‘小朋友’这个词一出来，就有种在拍早教节目的既视感......”

黍轻哼一声后狐媚地斜视我：“可刚才有人还是个爱吃奶的小宝宝哦❤结果自己刚断奶就认为别人不能幼稚了，看来你需要被黍姐姐第一个管教咯❤”

“唔。”被捏着把柄的我脸红地低下头。

“既然你不反驳，那我就这么开场了，你负责念第一个问题就好。至于‘管教’的事嘛~ 晚点再处罚你❤”

黍洋洋自得地按下遥控按钮，在摄像机三闪提示灯后，对着镜头流畅地复现刚才的开场白。但在我的视角，床前这台矗立着的冰冷机器依旧在对我施加无形的压力，明明机器甚至都不会嘲笑我，为什么我又会这么紧张呢？

呼——

先解决眼前的任务再说。拿起提问卡片的我做最后深呼吸。

黍向我平摊手掌：“那么接下来就请念出今晚第一个问题吧。”

我冷静地逐字念出卡片上的内容：“冒犯地问下二位介意收狗吗？如果不好回答的话可以直接无视我。”

 ¿欸？

明明我焦虑半天，结果要面对的实际这样离谱至极的提问，生活的荒诞感令我自己都感到好笑。甚至更荒诞的是我完全没法归类眼前这个问题，说冒犯吧，那确实挺冒犯的，但不冒犯吧，这人又说话还怪礼貌地留一线。

身旁的黍显然没有我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而是歪头思考片刻，摇摆不定地询问我：“如果是我们这档节目的话，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小狗吧。”

“已经默认我们是什么不正经节目了吗.......”

“不过无论是哪种小狗我们家里都已经有一只了，而且我接受不了陌生小狗哦，所以答案是不收。”

“嗯？我们家里哪来的狗？”

黍感到费解地看向我，像是我问什么“理所应当”的常识，掰着指头数道：“配种狗、工作狗、学术狗还有芒狗。”

“所以这个‘都有’唯独没包括宠物狗吗......”我无奈地捂头，“算了我还是念下一个问题吧。‘很喜欢腋下和足交play，请问以后可以拍更多吗？’和上一个对比以后我居然觉得这个问题好清口。”

“拍肯定是会拍啦，但一直都吃一个口吻的菜也会腻吧？所以答案是酌情增加比重。”

“第三个问题。‘会和隔壁片场联动吗？有点好奇你们两对夫妻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比如交流一下彼此的性爱经验什么的。’隔壁片场？你说的是特蕾西娅他们吗？他们最近好像要去生小孩了。”

“而且我们和他们的确不太熟啊.....之后提两箱牛奶拜访一下吧，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那可以试试看。不过！没有大乱交！我不会把我丈夫交给别人的！”

“什—— 明明这回没人在提这件事啊。”

黍突然的严肃警告连我也吓了大跳，不过...还挺像小狗护食的......有点可爱啊......

黍察觉到我在一旁傻笑，机敏的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缘由，方才还在抱在胸口的双臂不自觉地缓慢塌落，脸颊晕成桃腮，侧发难藏烧红的耳根，久违地有了过去的扭捏，低声喃喃道：“又没什么错......”

本就喜欢她这幅样子的我又增添了一份怜爱，既然她现在都如同个小女孩般，我也就想着就像个同样的存在逗逗她：“好啦好啦，会对你忠贞不渝一辈子的，我们拉钩钩。”

“那答应好了哦，”眼眶泛红的黍对我伸出小指，“拉钩—— 毒，毒誓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长长久久地...一辈子恩恩爱爱就好......”

“不止是一辈子啦~ ”

小指与小指相勾连在一起，身为大人的我们依旧还是如此幼稚的许诺，该说是我们活得有点复古，还是心依旧赤诚呢？想必两者都有吧。

哄开心了黍，见她心满意足地对我还之以笑，幸福感也便涌上心头，这额外的小插曲也就算圆满结束了。

“那么，第四个问题，”喜上眉梢的我继续念着卡片上的文字，“两位有对其他异性产生......性欲吗？嘶......”

“性欲算不上吧，但和大家一样，看见漂亮的异性觉得养眼肯定是会有的。我觉得这算正常的社交范畴吧，你说—— 欸，你怎么表情那么难看？”

脸部肌肉紧绷的我甚至不敢直视黍困惑的眼睛。

困惑？不对她反应那么快怎么会困惑。

那是难以置信？可就算再信任我都终究会想明白吧。

那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失望？愤怒？还是......

内疚万分的我听见了黍冰冷的声音：“那......你对谁有过性欲？”

脊背发凉，我僵硬地回复黍：“夕...有过一次......”

“还有吗？”

“年也...她帮我搬文件时看到了...所以就......”

“那应该还有吧？”

“令...令有天喝醉...我扛她回屋...就...就...碰到了就......”

“所以你和她们做爱了吗？”

“很惊险地忍住了......”内心的声音促使我无力地辩解道，“即使心有邪念...但我也是努力走在正道上的人啊......真的......真的......”

“那就没必要愧疚啊，骄傲地抬起头给我看吧。”

幻听吗？即便难以置信，我依旧心存侥幸地抬起头。

仅是瞄到黍的下巴，我便心起恐惧，瞥向别处。可不知是什么心理让血液重回我冰冷的十指，握紧拳头，我猛地抬起头。

重新直面的视野里，黍令我意外地若无其事，眉间平顺，眼神温和，仅仅沉心静气地开口说：“我想了想，自然界中的雄性都是要尽可能留下自己的血脉的，这是动物的本能，所以你会起性欲也只是顺应自然本能罢了。”

“可我又不真是狗，哪能——”

“哎呀你别说话！”眉头蹙紧的黍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眼神飘忽地解释，“对不起...只是你这样拆台，我就没法帮你开脱了......”

“为什么你，反而想帮我开脱？”

“因为...”

平静、困惑、忧郁、释然 依次交替

红唇拉平，瞳孔涣散，眼角垂落，最后，三相皆散。

黍摇头叹息一声，再次与我对视，无奈和温柔在其眼眸中相融，那一汪蓝灰色的盐湖还是泛起了银光，简短地回答我：“偏心。”

“偏心......偏心？用在这里吗？”

“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呀，要是学生和我说她男友这样，我肯定就劝她快些分了。但我对你就是恨不下这心来，因为总感觉你的回答概括不了，你那时为了克制欲望所付出的全部努力。那两声‘真的’，才感觉...像是说明白了......我......”

没有任何前兆，黍抓紧住我的右手，又缓缓泄了些力，轻握着，柔抚着，慢摇着。

“在我看来，你还是那个总把我挂心里的你，你是因为怕我伤心才做到的对不对？......我没感觉错吧？...对不对？......”

“虽然很多事我不敢确信，”我将左手盖在黍的手背上，“但至少这次我敢和你说，我爱你。真的......真的......我始终如一......”

“我也真的一直爱着你啊。”

“呵呵，所以你才一直耐心等到我说完吗？”

“给你一个机会，就是给我一个机会，幸好。”

幸好，二字足表她的惊魂，方才的黍其实也和曾经的我一样在压制着心里汹涌的情绪。

但也一切也好在这个“幸好”，我们谁也没有踏错那一步，她明白了我的为人，我也明白了她的偏爱，矛盾变为了真心的交换，故事也走向了最好的结局。

对着眼眶还有些泛红的黍再夸上几句好话，用“最好女人”、“最棒妻子”的褒奖讨讨她开心，甜腻可人的桃花笑靥便再次出现。

咕啾

我捧着她柔软的小手，在白哲的手背忠诚地献吻：“怎么世界上会有我妻子这样温柔美丽的女人啊~ ”

过去我曾质疑这样的夸奖是否太过俗套。但真正结婚后才发现被另一半这样直白地赞扬，反倒比优雅含蓄的语句，更能分泌足量的多巴胺。我终究还是变成年轻时讨厌的肉麻大人，可至少这样值得，表情飘飘然的黍背后那根空游舞荡的尾巴就是证明。

“哎呀，这样才配嫁给一个对等的好男人嘛~ ”开心到眼神迷离的黍惬意地问道，“说起来，你明明平时遇上大事都很能隐藏情绪，怎么这次全写脸上了？”

“因为我纠结。”

“纠结告诉我吗？”

“纠结告诉你。”

“即便对你不会有好下场？”

“即便对我不会有好下场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怎么世界上会有我丈夫这样温柔帅气的男人啊~ ”

“哎你说这扯不扯~ ”

天哪，好肉麻俩公婆，要不是我自己，怕莫是衰了。

沉溺在氛围中漫不经心的黍冷不丁地开口又说：“而且现在想想，如果是自己亲姐妹的话嘛...好像也能勉强......”

“不用勉强！就让我亲自来结束罪恶的始端！”

“欸？欸欸欸？！那根我好歹也要用啊！”

——————————————————————————————————

——“啊西八！这俩公婆又在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干啥？剪片呢。卧槽！这真放R18区吗？别没给过审把咱ban了吧。”

——“所以只能剪掉了啊，现在的问题是剪完以后我不知道咋接这个后续了。”

——“欸这简单，你把这个加上去大家自然就懂了。”

——“感觉以后看见这东西我都会幻痛起来......”

——————————————————————————————————

[uploadedimage:22233973]

[uploadedimage:22233980]

心有余悸的我木讷地仰倒在床上。

“荔枝......荔枝痛......”

“荔枝还在下面呢，不痛了，哈。不过你能干出这事确实得失去理智了。”

“你是想亲自来？！”

“别用谐音曲解我的意思啊......”

为我理好下摆后黍无奈地坐回床边，刚才意外事故让我们都重归理...冷静。不过灾难的是，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几乎都被黍用来再三强调“鸡巴属于夫妻共有资产”，听着她一本正经地反复念及“鸡巴”二字，我的下体居然真回应了呼唤立正起来。可一立又会幻痛，幻痛过后又会再次立正，煎熬之下我只能连连认同她的观点，催促她快些续拍节目。

强撑身体，拍脸提神，我尽可能收拾起复杂的心情，在提示灯三闪之前，对着摄影机维持自然的表情。

“小朋友们，后半段节目要开始了哦，”黍温柔亲和地向镜头招手，“后半段的提问就由黍姐姐来念了，那么紧接着的第五问。‘好奇怪，男主角的名字是不是从来都没出现过？我应该没看漏吧。’这个啊，其实他的名字很好听哦。但和多以第一视角一样，片方说这样观众更有代入感。”

“如果真的需要一个名字的话，大家私下叫我‘布德奇冥’就好。”

“感觉没有你真正的名字好听...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咳，下个问题。‘最喜欢对方的哪一部分？’精炼而有趣的问题呢，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呜啊—— 不用尾巴挠我也会好好思考的啦。”

被我说穿背后小动作的黍连忙收回龙尾，掩着手上的卡片半遮羞红脸蛋，螓首微颔，藏于前发下瞪人的双眼漫出着幽怨。既有成熟淑女的矜持，又带着豆蔻少女的率真，可爱一词不足以描述，但好像就只有可爱一词可以描述。

不得不说黍的性格也是让人喜爱的点呀。我环抱着胸口感慨道。

虽说黍确实是长得美丽，平日时而是热情和善的邻家姐姐，时而是出尘脱俗的落凡仙女，但无论哪种美丽对男性来说都感觉少点......性感？算是很可惜的一点。

这么想来，我真正会喜欢上黍，还是因为精神层面的原因更多吧。除开温柔、浪漫、真诚、冷静这些我常挂在嘴边的，我会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黍的勤劳。仔细想来人类的所有美好几乎都建立于“勤劳”二字之上，若黍不是以身体力行的方去实现她的那些品格，那泛浮口中的美好，与虚伪就无二了。

我已经发掘出藏于心底的答案，抬头的刹那黍与我四目相对，只是眼神交汇，我们便明白彼此都做好了准备，同时喊出自己确信的答案：

“灵魂。” “屁眼。”

“嗯？” “欸？”

 ¿这婆娘在说什么啊？

我心如死灰地垂头捂面：“为什么会是屁眼......”

手足无措的黍慌张地辩解：“我，我也没想到可以往灵魂的方向想嘛，抱抱你啊，不难过不难过哈，你的灵魂也是我真正最喜欢的地方，不难过不难过，抱抱抱抱......”

这分明就是哄小孩那套嘛？！虽然我确实挺吃这套的......

“但重点也不在这里啊！”我泪流满面地对黍哭诉道，“为什么肉体方面的会是...会是......屁眼啊！”

“这个问题我有很认真想过啦......”

方才紧拥的双臂渐渐放松，黍难为情地嘟着小嘴，肩膀落下，暗处的小手由于发散的思考而不断用指尖搓揉我的浴袍，略有呆滞地细细道来：“我第一念头是想到了手，工作啊，做饭啊，帮我洗头发啊等等都是用手做到的。但是毕竟我们是档不正经的节目嘛，所以就在想问的是不是性方面的东西。所以接着想了很久，感觉，鸡巴或者是乳头这些，都不如屁眼来得有意思啊。”

“我的鸡巴居然不如屁眼......”

“哎呀，鸡巴是很好啦，是我的快乐源泉嘛。但是屁眼真的很有意思啊，虽然我没有你那根，但把假的捅进去你就会哭得梨花带雨叫妈妈了，啊❤ 真的很可爱嘛，叫妈妈很可爱❤哭哭很可爱❤把这么可爱的你像雌性一样侵犯就感觉...啊❤啊哈哈哈哈❤”

呼❤—— 哈❤————

喘息淫荡，我却毫无性欲，肛门本能地夹紧，即使坐着也依旧恐惧异物进入。

而在不知不觉间，黍对我的怀抱如巨蟒般将我勒紧，待等发觉，自己已全无挣扎的余地。龙尾更是又加一道枷锁，自手肘到手腕，将我的双臂死死缠住。我只能一边承受她骚痒的鼻息，一边抵挡口中吐出的热浪，纵使我再喜欢黍这番强欲的姿态，我现在满脑子只担忧屁眼的安危啊！

说“不要”她会听吗？会吗？不会吗？我说不准啊。

不对，绝境之中还有最后一道生机。

我奋力扯嗓大喊：“司岁台！司岁台！司岁台！！！”

——咚咚咚！

震声拍打房门的来者急切地隔门回应：“博士！左乐来——”

“我靠怎么把你喊出来了？你们司岁台的人不会整天扒我家房门偷听吧？”

“欸？不是在叫......”

我无语地打发这意外来客：“只是我们的安全词而已，偷听我房门的事我之后和你小姨告状哈。”

待驱赶完左乐，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施加在身上的力道消失了，转头看去，黍正郁闷地前后晃动小腿，双手撑床的她，锁骨渐渐压低于肩膀下，小嘴上嘟，桃腮鼓起，安安分分地感慨：“这还是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用这个安全词呢，原来，你这么讨厌这件事啊......”

“我是不太喜欢但，我是不喜欢这件事啊，我不会因此讨厌你的，最喜欢的就是你。”我拉拢黍手臂安慰道。

“谢谢，你这样说确实让我舒坦些，”阴霾减轻的黍扭捏地看向我，“因为很久以前那次你没有说安全词，我才...不过也对，如果喜欢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久了你都没提第二次......”

“等等，按你这么来说，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你也没主动提第二次呢？”

“这个嘛......”

无声地，黍偷偷把我的手臂拥入怀中。

“可能是正常的卿卿我我，就足够幸福，所以我才总会没想起这件事吧。就像刚才，如果不发散去思考的话，最先想到的就是真正最能满足生活的。那...你呢？你想到灵魂是不是也......？”

“额，和你的结论一样，但过程是颠倒过来的。所以我想，我的思维可能和我人生经历一样，是得走过蜿蜒曲折的漫漫长途才能，得到心之所向的答案。”

“因为我就是这样才得到你的。”我抚着黍的俏脸告白，红晕之上的动人眼眸似水柔情，或许我已经陷入了那蓝灰色的湖中，她的瞳孔才能倒映出我自己。

黍娇羞地轻笑：“你这么会说，难怪我的姐妹们会那么喜欢你......”

“这些话我可从未对她们说过。”

“哈哈...那也是当然，毕竟你爱的是我......”

“而且她们也不如你千分之一爱我。”

“真是的......”

眉睫垂落，眼生百媚，那是彻底沦陷的眼神。我能从她的表情中看见相同的需求，黍阖闭红唇，缓慢贴近，撒娇似地想要向我索吻。

我使坏地调侃：“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拍的是一档问答节目？”

“那又怎么样，他们最喜欢看这个，更该给他们看了❤”

骤然缩短的距离暴露出二人一致的欲求。

甜蜜的吻由情绪主导，比起绽放激情，更看重爱意的流动，是得柔是得缓，是得如蝴蝶对待花蕊般，护着那薄樱唇瓣的娇嫩，慢慢品着丝丝香甜。

闭上双眼，放大剩余的感官，去倾听黑暗世界中的轻吸唇瓣声，双唇摩挲声和平缓呼吸声。人就是有这样的本能，凭借声音便可增强正经历着的触感，触感又反哺想象力，在脑中因妻子的体香而联想出唯有二人的秘密花海。

分了唇，睁开眼，花海又不在了，孤独地落在了数秒前的幻想。但最生动可爱的妻子就在身前，只是瞥一眼，再浪漫的幻想瞬间也不如这永恒的真实来得幸福。

纵使吻结束了，黍的眼睛仍蒙上一层水汽氤氲的迷情，意犹未尽地开口说：“也就是才刚解渴的程度......”

“这已经算是预支奖励了，至于更能满足你的，就留到拍摄结束后吧。”我揉了揉黍柔顺的头顶。

“哎呀—— 好吧好吧，”黍翘着嘴拿起提问卡片：“那么第七个问是...‘两位晚上好，很喜欢四月二十六号那期作品，戴着装精避孕套耳坠的黍姐姐真的太色气了。所以很好奇，两位觉得最能营造出色情氛围的道具是什么？我的话肯定就是所有种类的避孕套装饰了。’这位小朋友看得出来很激动啊。”

“色情氛围吗？啧，一时间不太能想到啊，感觉就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硬要选出一个‘最’的话，可能是被体液玷污的工作证、礼服这样。黍你呢？”

“小绩。”

¿啊？

我被惊得呛到口水：“咳咳！不儿，怎么有姐姐把自家弟弟当套使的？

“可你自己明明也很喜欢嘛，我每次和你聊到小绩发的那些他自认为情商超高，实际一眼就能看出咸湿欲望的‘骚扰短信’，你都在我里面兴奋得一跳一跳的。”

“只，只是刚好快要射了而已吧......”我自欺欺人地瞥向别处。

黍凑到我耳边一次一顿的低语：“承 认 吧 ❤ 你就是超享受这种优越感时刻的变态姐夫，和会给你这种变态服务的我早就是一类人了哦。”

“对不起绩...我是个不合格的姐夫...至少下次再这样玩之前我一定会先感恩一下你的......”

“哈哈，也没有下次啦，我们结婚后他就没再给我发过了。真好呢，人之正道天亦有道，他能安耐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就没法再这样出丑了。”

黍表情轻松地对我双手一摊，仿佛是在说对绩的处理只是顺应因果报应，是件不用往心里去的事。我不知这算是黍的优点还是缺点，面对生活琐事，她总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评判和处理标准。好处在于她对自己的生活有超出常人的掌控力，而坏处则是......

切出下一张卡片，霎时间黍的瞳孔有了细微的闪动，同样是念出卡面墨染的文字，她此时的语气却尤其冷静：“第八封来信。‘两位晚上好，不知这算不算是打扰你们，在此先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话。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让自己坚持完成事情的？我曾经被一首钢琴独奏救赎过，可当我真正开始学琴，练习的过程却是一次又一次反复犯错，甚至是总在几个简单的小节。我开始觉得自己可能并不适合钢琴了，但我真的不想放弃，所以想要你们的建议。’是所有心怀愿望的人都会面临的事啊......”

我低声叹息：“感同身受，无论是学什么，就算是去玩，只要想要精进自己就会感受到这样的痛苦。说起来，结婚以前我都想不到黍你也会这样。”

“那是当然嘛，毕竟我也算人，也就会有自感无能为力的时候。更何况改良育种、传道受业乃至仅仅学会如何去做一个好妻子，都不是光凭权能就可以办到的事。”黍苦笑着回答。

“不过说到这个‘做好妻子’，我感觉新婚的头几个月你尤其会对此焦虑，即使我反复和你强调‘你已经做得很棒了’，但依旧缓解不了你的情况，导致我跟着十分心乱。”

“因为我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嘛，所以总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好，应该做得更好。但如今发现曾经的自己完全看不清，那个所谓的‘更好’究竟最终是该好到什么程度......”

以现在的视角去嘲笑过去的自己，这是一种不公平。黍知道这点，因而嘴上才保持着平静，但一个人就算再明事理，也不可能丝毫不受情绪的波动。

镜头下的黍保持着平日的端庄，眼神却是显得无力，于她而言，灵魂仿佛回溯到了昔日的情景，链接到了那个因不断苛责自己，而疲于生活的女孩。

温柔的人往往也是最残忍的人，不去苛责别人，而是总在苛责自己，由于那被自己撕得血淋淋的内心只能被他们自己看见，所以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才难以发现这一本质。

“你看上去有什么话想说？”黍拉住了我的臂膀，语气中的温柔因为方才的思考，不免得令我感到不安。

我摇手搪塞：“什么都没有。”

即便对她的温柔感到不安，可当黍真的再次对我温柔微笑，我还是被她的笑容所治愈。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等到她此番开口，我似乎清楚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如果你说得真的会让我伤心，我也会喊你止住。”

有限度的温柔才多少让我有了实感，这样我才不会担心自己一时口快实则会伤害到她。平复心情，我决定说出口：“结婚以前，我会觉得得到对方的爱，单纯是件礼物。可当新婚时你陷入那种焦虑，我才明白，不断被单方面赠予不需要的爱，是多么的痛苦。”

“就像是不断溺爱孩子的父母？”

“是啊，你说溺爱对方的人，是不是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不管不顾对方的需求，只是一味自我满足，承受溺爱的人简直在变成对方的摆布的人偶。面对溺爱，人要么变得自私，把对方的付出当作义务，让自己好受点，要么就......”

“只有离开了......”黍哀婉地回答道，“原来你当时说害怕我，是因为这样，我今天才完全明白。”

我揉搓着黍的手掌安慰道：“这次拍摄真的是我们的一次机遇，让我们能回顾是怎样和对方跌跌撞撞走过来的，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像今天这样幸福地和你在一起，对我来说真的是个奇迹。”

“谢谢你后来还是耐心地陪伴我，若不是你陪着我慢慢改变，我肯定不会这样幸福。”

“不不不，功臣是你，如果你没有跨出改变的那一步，我总有天也就——”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许说了！我们以前就能一起克服那么多问题，今天能，明天也能。是得一辈子在一起的，你也答应过我的......”

死拽住我的胳膊，语气也是从慌不择言到饮泣吞声，灰蓝色的眼眸既混杂了恼怨，也掺入了委屈，贝齿咬唇，泪眼婆娑地不愿与我有半点分离。

黍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是我完全没预料到的，本想着刚才锐评过去的她，黍都不曾有过强烈的情绪起伏，摆出客观预测也应该会差不多。是因为我提到了“自己”和“分别”吗？一不小心触碰到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啊，真有负罪感。

不...不过嘛......

看见黍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我忍不住地嘿嘿傻笑。

妻子把自己排在内心第一位，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高兴的吧？而且只是因为已经跨过的困难，她就难自控地担忧起来，撒娇的模样还是这样可爱.......

想起来古人云“故将别语恼佳人，要看梨花枝上雨”，老祖宗的品位果真不赖啊.......

糟糕糟糕 笑太久惹得她生气了！

我急忙对黍亲亲摸摸，可黍却来犟地撒了蛮，几次三番将讨好她的我推开。这时可千万不能真不搭理，她那推人的手可是用的欲拒还迎的柔劲的，迎难而上才显得心诚，若是半途而废可就得迎接真正的怒意了。

被我抹去眼泪的黍娇滴滴地埋怨着：“再多夸我些啦，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哭的......”

“嘿嘿...咳！”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我赶忙回应，“我们的黍姐姐真棒，生气了还会教我怎么哄她，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妻子了。当年还为了家庭幸福主动改变自己，真的好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啊，好姐姐和我讲讲嘛。”

黍抽抽通红的鼻子盯着我：“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豆大的冷汗滑过额头。“我应该知道......吗？”

“哼，我又没生气，你只管说实话就是了。”

“我只知道大概是哪天啦，应该是...你带我开垦新田那几天吧？”

“还能更具体吗......”

“额，我们站在田垄上看夕阳那时？虽然不明显，但感觉那时候你就变得亲和了点，至于更多...只有默默发生变化的你才知道啦哈哈......”

“这还差不多......”黍鼓着桃腮回正脑袋，“那是你第一次耕田，我怕你在崎岖的泥地踩着石子崴到脚，怕你被粗糙的锄头磨伤手，怕你在烈日下晒得皮破。我每次想指挥你去做轻松些的工作，你都不肯听我的，虽然你干起活来从没抬头看我，可我却常常往你那徘徊。因为我真的担心你呀......”

“有一点你倒是说错了，”我不好意思地拿指尖挠脸，“我其实也有偷偷看你的哦，不过就结果来看，应该是每次都刚好错过时间，所以我们才都以为对方没有回头。”

“欸？可我已经干活很多年了啊，而且你也知道我不算凡人，为什么还要......”

“肯定不是担心你出事啦，我就只是，怎么说呢，虽然那个时候感情确实出现了裂隙......但，我还是时不时想要看看你，莫名地，就是想要看看。”

啾~

偷亲我一口的黍不愿正眼看我，梦回初恋时的腼腆，和那时一样的，她假装无事发生，小脸微红地继续说道：“咳咳，反正到了黄昏，看着从未没下过地的你满身是泥，我就想着至少怎么都要好好夸奖你，这样你才不会白受整日的累。”

“具体什么样我说不清，但我依稀记得你当时大概说的都是，什么耕了多大一片田啊，受了多少多少苦之类的。”

“而你回我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皱眉回想：“我自己说的话好像反而想不起来了，应该是随口说的话吧。”

“你说‘吃多少苦，开多少田有什么用？我希望的是过冬时大家都能吃得更饱一些’。对啊，种田是为了收获粮食吃饱饭啊，我瞬间就想明白了，过程从来都不是目的。那我的目的是什么？是娇惯丈夫吗？是做好妻子吗？都不对，我想要的是付出爱后得到爱，想要的是幸福。倘若我已经足以得到幸福，我又何必一直追求于做更好的妻子呢？唉，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做出舍本逐末的事。”

并非预料中的沉重，黍只是叹息一声后便闷怀顿释，眼中的光泽又同往日一般动人。

不过我记得，那封来信好像不是在问我们的感情史来着？

怀中的她显然也反应过来，赸笑以掩饰尴尬，眨着眼组织语言：“哈哈，好像讲了很多与来信不相干的话，不过好像刚好能佐证我的回答，‘比起实现目标，更需要看清楚自己想要实现的是什么’。如果是想表达的是自己的心声，那又何必执着于琴技的高低，乃至又何必是钢琴？通往目的地的路往往都不止一条啊。”

“没想到这还能给你绕回来，难道你是一开始就想好了？”

“才没有呢，好啦，你要不也补充点什么？不然我就念下一封来信咯。”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吗......”我撑着下巴，思考黍的回答还有什么不完整的地方，然而数秒过去依旧没有答案。那就跳过这个问题？但又觉得确实少了点什么。

黍调皮在我眼前摇晃手掌，试探我是否走神，她眼眶的红印虽没完全消退，但看这活泼可爱的神态，我的精神也被带动得欢快。对哦，缺的就是这个 ———— 应该是像菜肴里的香辛料一样，能振奋人心的东西。

如果我是一个在追求理想道路上陷入自我怀疑的人，我会想听到什么？抱着这样的同理心，我隐约寻得了答案。

我看向镜头，摄影机还是于前方冰冷地注视一切，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存在居然是其他的另一只眼睛。不去在意它的金属外表，而是去感受，感受使用这只眼睛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情绪与期待。

就此，我抬起右手，对着看不见的那位观众比出大拇指：“你真的很努力，真的很了不起，我由衷地祝愿，你能在自己的目的地找到独属于自己幸福。”

但这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了？羞耻心让我突然在意起身旁人的看法。

“不用看我这啦，你这不是说得很好嘛~ 黍姐姐也一样祝福小朋友们都能得偿所愿。”黍还以微笑并温柔地抚摸我的头顶，“那么就是第九封提问来信啦，这封...也写得很认真呢，而且看起来......”

看起来怎么了？她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瞳孔对着卡面左右来回扫描，黍露齿而笑，颇为神秘地回视我一眼后，徐徐念出来信：“两位好，我是看完你们一系列作品的一名普通观众，你们的关系真是令我羡慕。虽然这种羡慕很多时候都会令我感到自卑，但我每当自卑过后我都会不自主地感慨‘原来男女之间不一定只有欲望和算计啊’，这真的让我有莫名的幸福感，即便我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处男有什么好幸福的哈哈。虽然没什么希望，但我还是想问问，该怎么样做才能...拥有一段类似于你们的关系？”

“真开心......”黍半合眼颊地欣慰补充道。

她这种含糊的表述让我不免得担忧：“我觉得...你最好先交代清楚你在开心什么，不然大家可能会误解为你在嘲笑......”

“嘲笑？可我从来就没嘲笑过谁啊？”

“就...男生会对处男这回事......比较敏感。”

若有所思，黍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节奏轻轻颤动。黍的情感感知能力很优秀，所以她所思考的困惑，应该是不明白男生为什么要对此自卑。

她似懂非懂看向我的眼睛，眉间那道浅纹道出了目的，黍谨慎地尽可能礼貌的询问：“可处男不就代表这个男生能很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吗？我觉得这是很优秀的品质啊。你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会感觉自己是处男就不如别人吧？”我回忆自己的青春期回答道，“类似一种竞争心理，如果自己的肌肉或者生殖器没有别人大，就挺容易认为是一种缺陷。”

“肌肉我还能理解，为什么生殖器也要比啊？”

“可能和黄色产品有关？感觉这些年大家更容易觉得越大越舒服了。”

“真是的，哈哈哈，”黍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如果真的越大越好，谁的生殖器都没手臂粗啊。再说了，婴儿的头比手臂还粗，也没见谁认为生孩子是种快乐呀。”

“也是环境就这样嘛，毕竟没有性生活的话性知识就只能通过黄色产品了解了......”

“所以我刚刚才那么开心。”

笑得自信而骄傲，黍嘴角的笑意愈深，苹果肌便拱得愈高，泛起卧蚕，修长睫毛下的眼尾绽出向外放射的光彩。右倾俏脸，黍比出单根手指对我解释道：“这第九份来信，不就证明了我们所拍摄的作品，的确给了他人正向的影响吗~ ”

“话是这样说啦，但我一直都是按着剧本演戏，也没有什么是我自己造成的影响吧？”

“不谈过去，现在呢？你现在说出口的话可都是源自真心啊，而未来当观众看到我们的录像，就会因为你的发言而受到影响的。”

“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

黍微笑地摇了摇头：“不，就算只看到你存在，他们也能感受到很多。因为你是个不会辜负他人温柔的人，是个总在观察他人的人，是对感情忠诚且负责的人，是不泛浮眼缘的人，是勤劳自立的人，是富有同理心并能温柔他人的人。而你所展现的自己证明了，这样的人既不会输给生活，也不会得不到自己幸福。即使你离他们很远很远。”

我不太自信地询问：“你的意思是，我在他们眼中是个象征？”

“当然啦，因为他们也想活成这样的人啊。曾经的我们，不也是因为遇上某个人，才逐渐成为如今的自己吗？”

“是啊...的确是啊......”

我感触极深地机械点头，有些人我甚至都没能知道他们的名字，巧合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他们，可能只是和我诚信交易，可能是与我归还失物，可能是对我善意提醒。然后消失，再也不见，却用萍水相逢的短短数秒活成了我脑中的一种印象。

所以生活中的挑战比镜头下的更为繁多且严峻，我也能始终......

“而且，”黍向我灵巧地晃动手上卡片，“你还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我？”

“他人费心才能捕捉到的蝴蝶，却会被绽放的花儿主动吸引......”

闭目的黍将双手轻轻叠放在胸前，掌心贴合胸腔，指尖抵着锁骨，仿佛捧着她那颗细腻的心。

“在你自己都没有留心的日常瞬间，你的善良、成熟就在一个个行为中流露，这真的很迷人。当我发觉自己的心意时，对你积累的好感几乎都要溢出。可以说，你的告白只是加速了我们在一起的速度，已经被吸引的蝴蝶，又怎么会允许自己错过那朵最美丽的花呢？”

当结束她全神贯注的虔诚告白，我能从她低敛的眉间看出一种笃定，并非单纯笃定我和她的命运，而笃信着这一规律，相信所有美好的感情推进都是就此产生。

该说这是不需要提到爱的爱情呢？还是不止爱情是这样产生的呢？虽并不明晰答案，但我莫名觉得只要和黍在一起，我终会找到答案，就像她所笃信的那种“必然”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啊......

灵光一闪的我为难地挠着后脑勺说：“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啦，但......黍，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没遇上我，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接着一个人生活啦，如果不是和你这样的，能让我感到幸福的人结婚，那只会比独居痛苦吧？”

“所以问题就来了啊，你是等了多少年才碰上我的？”

黍顿时微张小嘴，从喉管发出一个“啊？”的拖长单音，茫然与尴尬的情绪漫上眼底。无处安放的眼睛，自她下意识地用指尖掠过碎发的瞬间起，不断下垂，直至盯着交叉搓动的双脚。

在我的注视下，她终于不好意思地搪塞道：“也不能算我实际的岁数嘛，毕竟我严格上来说也不算是人，既然我一直长得像十八岁，那就当我是十八岁遇上你的就好了嘛......”

“先不提你那灵活的人类标准，你看起来也没有十八岁那么小好吧。”

“欸对了，你不就——”

我果断伸掌打断：“你是要算我哪个岁数呢？”

“那......”

“......那？”

放弃思考的黍沮丧地垂下了头：“那抱歉啊小朋友们...黍姐姐忘考虑这点了......”

既感荒诞又感搞笑，我无奈地轻拍黍的后背安慰她，没想到一向严谨的她居然在这种问题上疏忽了。不过这也是她可爱的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缺陷，反而让我感到她不单纯是一个女性，一个妻子，一个让人温暖的存在，而是一个和我类似、有着自己独特生命的鲜活存在。

正在看着我的你们也是一样吧......

我看向那台摄像的机器，不仅像是在和某群人，乃至像是在和某个独特而可爱的人对视。虽不能真正相见，但此时此刻，我愿意抱着某种浪漫的幻想，去猜测对岸那人的所思所想。

你应该不会对不能给出答案的我们失望吧？

因为你知道，这就是我们智慧的局限。

谢谢你，愿意用和我们一样的善意包容我们。

那么...想必你还有一项和我们一样的品质......

我重新看向心情低落的黍，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老实说，在解惑的位置上坐久了，我都差点忘了他们自己也有找到答案的能力。既然我们没法回答所有问题，那不就把这个答案，交由他们来告诉我们吧？”

黍盯着我的眼睛沉吟，或许我的眼睛真的传达了什么力量，她俏皮地嘟起嘴调侃道：“也是呢，毕竟某个小宝宝只要吸吸奶，自己就站起来了~ ”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说你很棒的意思啦~ ”

眉飞色舞，镜片倒映出来的黍热情地摇动着手掌，用着刚开拍时的早教语气鼓励道：“小朋友也一样棒哦，黍姐姐知道，你们远要比你们自己认为的强大得多。想想看，你们能在这里看见我们，不就代表过去所有你们认为熬不过的困难，都成功跨过了吗？”

只是活着，就能证明奇迹的存在 ———— 这个道理本身也是一项奇迹啊。

我欣慰地暗想，抱着肯定的信念，接过黍的话茬：“所以啊，即使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也能解答自己困惑，这个必然的事实，就让大家一起来见证吧。”

镜片上倒映出的我们，是不是就是你眼中会看见的样子？

瞥到床边卡片的我，最后一次想象对岸的存在，毕竟看那叠卡片的厚度，解决了这个问题后，还有不知数的问题等待着我们啊。

拾起提问卡片，卡面上的油墨味竟使我兴奋，与黍对视一眼，我心领神会她的信心，因而发出邀请：

“那么黍，我们你准备好——————”

——————同我解决下一个问题了吗？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