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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三娘子。娘子

小说:娘子。娘子 2025-10-30 20:38 5hhhhh 4720 ℃

很快,千早新宅便掛起了白布,門前也換上素帛挽聯,外頭看來一片肅然。宅內除了幾位心腹婢女與貼身小廝,其餘下人皆被告知主家「少主不幸病重,急發惡疾,尚未蘇醒」,真正的消息,並未外洩半分。

素世則在當日下午回了一趟長崎宅邸,將當前局勢與假死計畫悉數告知母親。

長崎氏聽完,神色未有太大起伏,只挑了挑眉,淡淡道:「哦……想嫁禍我們長崎家?也不掂掂斤兩。」

她行走商場多年,最懂利益驅動下的黑手,也最明白何時該還擊。聽說愛音為查案幾乎送命,還能從容設局反制,頗為欣賞。

又讀到愛音託自家女兒送來的那封信,末尾還特別寫了一句「請岳母放心」,她輕笑了一聲:「這女婿,膽子不小。」

說罷,她將茶杯放下,目光似笑非笑地瞥了素世一眼,語氣一轉:

「所以你們倆……這是和好了?」

素世一愣,耳根微紅,還沒來得及答話,長崎氏又補上一句:「我說嘛,妳氣她也氣這麼多天了,還願意哭著護著人家……果然是真心的。」

愛音出事那晚,素世曾遣人通知母親鏢局調用的情況,那婢女原是從長崎家帶去的心腹,也順勢將素世當時的情況一併稟報了回來。

她語氣裡沒什麼多餘情緒,只是淡淡點破,像是單純把帳翻到一頁,就順手揭開來。素世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長崎氏看著她這模樣,終於笑了笑,也沒再追問,只道:「既然真心,可就別再錯過第二次了。」

另一邊,愛音母親收到書信時,正值午後用膳,本想慢條斯理看完,結果才讀幾句,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什麼?要辦喪事?」

她氣得把信重重一放,回頭就衝著自家丈夫開罵:「你是怎麼好意思帶頭,給自己女兒發訃聞的?!」

千早允恭坐在一旁捧茶噴了一口,忙解釋:「那是假死,是計策、計策啊!」

千早夫人卻根本不聽,只氣呼呼地說:「你們男人啊,腦子只想著抓人破案,真不怕嚇壞我們做娘的!」

說完又嘆口氣,眼圈微紅:「還好還好……人沒事就好……」

──

喪事佈置妥當的第二日清晨,一名人影悄悄停在千早新宅對面街角。

那人頭戴毯帽,面容被圍巾掩住,望著門前高懸的白布與門口燃著的長明燈,眼底掠過一絲精光。

他站了片刻,見進出的人個個神色凝重,似乎真有「白事」之憾,這才露出一個得意的冷笑,轉身隱入巷口,隨即消失在人群中。

房中,素世接獲下人通報,轉身對千早允恭道:「對方已經信了。」

千早允恭點點頭,神色仍嚴肅:「但不能等太久。」

素世道:「我明白。陸祿這人最是狡滑,將自己與廣興行、胡姓及幾位小吏切割得乾乾淨淨,若繼續循官道查辦,只怕又是查無實據,空費時日。」

她頓了頓,接著話鋒一轉:「不過……長崎商號旗下有鏢局一間,平日走貨送信,但也接些特殊委託。若以重金聘請,便能派人潛入陸家內宅,查探他所隱藏的帳冊與往來憑據。」

千早允恭皺眉擺了擺手:「此舉……不合官例。」

「鏢局為我商號私產,這筆銀子,長崎家不會向官府索回一文。」素世一語道破,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這是官務,卻也是家事、私怨,我既為他家妻,自當出一分力。」

千早允恭沉吟片刻,眉頭仍微微蹙著,終於緩緩開口:「這件事……我得再想想。」

他語氣一如既往冷靜,卻明顯帶著一絲猶豫。

愛音聽得出來父親的遲疑,望了素世一眼,便低聲開口:「爹……素世她說得沒錯。這案子若走尋常路線,只能像先前那樣,我們已經繞了好幾個彎……若不是她這次相救,我……」

話未說完,便被一道女聲打斷。

「行了,人家要出錢出力,你還在那邊猶豫什麼?」

屋內幾人齊齊望去,只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婦人,眉頭微挑,神色不善。她一身素衣,面容卻不顯哀戚,眼角細紋隱隱藏著銳氣,正是愛音之母。

門外雖有下人守著,但見來人是千早夫人,早識得她在宅中地位,自不敢阻攔,僅稍一遲疑便恭敬退下,也未及通報。

「我早就說你不頂事,如今還學人搖擺不定,真是……」她撇了撇嘴,冷哼一聲,「我看啊,這媳婦倒比你還像一家之主。」

她走進屋內,目光掃了素世一眼,竟點了點頭:「腦子清醒、手段也不差,我看妳比咱家這些當官的還有用!」

千早允恭乾咳一聲,顯然對妻子突然現身與當面數落頗為尷尬。愛音在旁乾笑了兩聲,不敢接話。

素世也不太確定自己該不該說話,卻只見愛音母親擺了擺手:「你別拘謹。我這人不愛拐彎抹角,誰好我就說誰好。」

她轉過頭來繼續數落丈夫:「人家媳婦一片心意,你倒還推三阻四,咱們女兒都躺棺材裡去了,你還拿架子!你以為那些做黑事的人會手軟?」

「這回不靠長崎家的鏢局,你憑幾張官文能抓誰?就你那點調查權,也只能拿來配茶!」

說得千早允恭滿臉苦笑,半晌才低聲回道:「唉……我知道了,這件事……依妳們的意思辦吧。」

素世輕輕一笑,向千早夫人欠身一禮:「多謝母親大人。」

千早夫人接過那一禮倒也不推辭,嘴角卻微微翹起來些。趁千早允恭還在喝茶,她湊近愛音,撞了她一下小聲問:「怎樣,娘做得不錯吧?」

愛音微怔,忍俊不禁,悄悄朝她豎起大拇指。

素世察覺兩人小動作,側目一笑,愛音則輕輕握住她的手,像是在說,我們的事,終於有人懂了。

屋內氣氛稍緩,茶香猶在,卻已不若先前那般凝重,倒像是有了什麼無聲的結盟與默契,悄悄在這席話之後落了地。

──

當晚,夜色沉沉。

一名黑影自無人注意的牆角翻入陸祿府邸,如幽魂般無聲落地。那是長崎商號所屬鏢局的探子,擅於潛行與斥候,善用陰影,避過守衛視線,不多時便將主宅與偏房大致方位摸了個七七八八。

除了查探整體格局,這名探子也特意留意,愛音所提及「右前臂有一道舊傷」的家僕動向。那人於鳴汀橋出手襲擊愛音,身手乾淨俐落,絕非常人。此人在宅中雖著僕服,行走路線與待命位置卻異於其他下人,顯見另有職掌。

戌時過後,那家僕卸下一日雜務,未隨眾僕退下歇息,而是獨自穿過曲折廊道,在月色下繞過三處院落,來到後宅一隅的舊倉庫。

探子屏息潛伏,見倉門微掩,屋內早已有一人候著——正是陸祿本人。

這場會面按常理不該存在。陸祿身為家主,理應不會與僕役私會,更不該選在夜深人靜之時,現身於倉庫這等下人用地。

探子不敢妄動,只等兩人低語片刻,各自離去後,方潛入倉內探查。

那間倉庫表面陳設簡陋,堆著些舊木箱與破舊器具,然角落一張窄小書案卻引人注目。桌面擺著筆硯與燈盞,燈油尚溫,燭芯微焦,更顯方才有人在此長談或書寫。更異常的是,案旁牆面上掛著一幅舊畫,看似裝飾,實則鬆動可移。

探子輕掀畫幅,果見後頭牆壁有一道暗縫,指尖沿縫搜尋,發現一格活動磚塊。他當下未作擅動,僅將形狀、位置與異常處詳記,便悄然離了府邸。

翌日,鏢局回報入夜所查情形。三人齊坐堂中,聽聞後皆露出異色。

千早允恭聽完沉聲道:「陸祿果然早有防備,那小倉恐怕是他平日私下藏物與議事之處。」

素世亦點頭:「尤其他會親自會見那名有傷的家僕,這層關係絕非表面主僕這麼單純。那書案……與其說是倉庫,不如說是另一間『無人書房』。」

愛音沉思片刻,開口道:「讓鏢局今晚再潛一回,帶上細針鐵具與拓墨工具,若那牆後藏有暗格,我們必得知曉。」

千早允恭頷首:「嗯,今夜就行。」

第二夜,鏢局探子再度潛入陸祿府邸。

這回目標明確,直指昨夜那間異常倉庫,以及牆後暗藏的隱格。

探子撫過舊畫,再次掀起畫角,細針撬開活動磚,果然發現磚後藏有一匣,大小方正,開啟後內藏帳冊三冊,封皮皆不標名,只以簡約筆劃編列頁次。帳面薄且扁,看似無甚特異,實則行文與排版皆縝密非常,不細細對照,難發現玄機。

探子翻開其中一冊,對照愛音先前所記的查帳筆記與樣本格式,赫然發現,頁頁對應金額筆數與銀票流向,竟與數筆廣興行帳面中「消失的資金」完全吻合。

帳目表面簡潔,實則藏了數筆金流,幾筆大額銀錢雖名義上流經廣興行,實則轉入多個同姓戶頭——如章、胡、周等姓——追查戶名,竟全是城中幾位小吏的親族名義,與官府文書毫無交疊紀錄,顯是刻意隔絕關聯。

正當探子準備關上匣蓋之際,忽見案上書桌抽屜微啟,內藏一只精緻書信盒,紙封未拆。

探子試探性開啟,裡頭信札整齊,筆劃秀勁,信中措辭頗具文雅,卻非尋常官信,而是「陸氏宗親 陸祿 敬白」致信於「安成縣 周氏宗族」的私函,內容提及:

「商務交誼」、「庶帳共護」、「望府中助一力以全兩便」——字句雖隱晦,意圖卻明顯。

探子放下信札,正欲闔上抽屜,卻發現信盒底下還有東西。

他小心掀起,果見底下還壓著一頁帳冊副本,頁角標註「東巷香鋪三月供貨」字樣。

帳目條列混亂,銀額虛高,且收貨方竟填寫為「長崎商號支鋪」,署名模糊,若細看筆跡能發現與倉庫某幾筆偽帳如出一轍。

探子眉頭微皺,雖不知真意,但依指示將其一一記錄、編號,隨即潛身離去。

這些關係,平日裡皆抹得乾乾淨淨。

帳冊不標名,錢路多重轉移,信件深藏於倉庫後牆,樣樣安排得天衣無縫。

唯獨——這份與周氏的通信與嫁禍長崎商號的假帳,顯然並未被視為「危險之物」,或許陸祿自信此事查無實據,又或是那份過度依仗門第的傲慢,讓他放下了警戒。

探子未驚動任何人,僅將帳冊編號、頁碼與信函抄錄下來,筆劃極簡,留無痕跡。待所有記錄完畢,便悄然潛回,將情報送至千早宅內,由愛音逐一核對。

千早新宅書房內燈火微明,愛音斜倚軟榻,手中攤著鏢局探子所抄來的頁碼與條目編號,一頁頁細細比對。

素世斟了熱茶放在一旁,也不催促,只靜靜看著她。

良久,愛音才低聲開口:「對得上!這三筆,是我那時查帳標記過的,但後來被補了張假帳蓋過,銀票號碼與收款戶不符……原來是轉到了這些人手上。」

她食指輕點其中一行銀票號碼,聲音沉穩:「這筆銀錢,本該是發往江南的繳稅銀……卻轉了一圈進了廣興行,再分到官吏家屬名下。」

素世皺眉:「也就是說,這些帳目,本該入庫的稅,被洗得一乾二淨?」

愛音點頭,目光落在最後一行落款的姓氏上,神色愈發冷靜:「而且是有人替他們撐著場面……」

她指了指信件中那一行落款:「……安成縣 周氏宗族。」

素世看著她,不再出聲。

燈光之下,帳目字跡在紙上蜿蜒盤繞,像一張編織良久的網,終於被揭開的一角。

愛音正欲闔上信頁,忽見探子所抄錄的條目旁另附一則註記,像是臨時補錄般貼在邊角。

她眉心一蹙,取來細看。

「……這是什麼?」

素世湊近,見那張抄錄紙邊寫著「三月東巷香鋪供貨帳」,收貨方竟填的是「長崎商號支鋪」。

「等等……這張讓我也看看。」

語氣中已無初見時的平靜,而是藏不住的警覺。

愛音立刻坐直身子:「我也剛注意到。」

素世目光一掃,迅速指出數筆異樣處:「這批香丸我們根本沒經手,數額不對,價格虛高,而且交貨數是兩百份?即使接下來的春季銷售翻倍,也不可能批這麼多,何況支鋪根本沒備過這批號段的紙樣。」

她越看越快,手指像在紙上飛點:「這筆寫『紅莓深雪』、這筆寫『杏雨清吟』……那幾樣香方明明還在試調,沒上市,更不會出貨。」

她語速漸急,語調也不再平穩:「這帳做得太粗糙,是拿我們家名字作筏,轉帳洗錢!」

愛音看著她神情,忽然一笑,語氣柔和下來:「娘子看起帳來,比我還厲害呢。」

素世沒理她,還在翻找筆跡比對:「這筆簽名潦草,但筆勢和倉庫那幾筆假帳幾乎一模一樣……他們是串帳。」

她抬頭望向愛音,眼神透著幾分怒:「這份若真入官府,就算後來能撕下,我們也得先去一趟公堂……我娘會氣瘋,我也不許他們這樣動我們家。」

愛音將她的手輕握住,似是安撫,語氣低緩卻堅定:「所以我們才先一步動手,相信我。」

兩人對望,片刻不語。

那封假訃聞下,藏的從來不只是狩獵與真相,還有一顆真心與不容許侵犯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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