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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flash:血,爱,恨写点想写的if

小说:写点想写的if 2025-10-30 20:38 5hhhhh 1480 ℃

二十年。

对于永生种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但对于曾经拥有过人性的存在而言,每一天都像是在玻璃渣上爬行。

灰雾镇在这二十年间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石板路上的青苔厚了些,街角那棵老枫树的树干又粗了一圈,酒馆门口的煤油灯换成了更亮的款式,仅此而已。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枫叶街的尽头传来踩踏石板的脚步声。

法拉茜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风衣,衣领竖起遮住了大半张脸。二十年的时光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依旧是那张稚嫩得不像话的脸,依旧是那双警惕的眼睛。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避开地上那些会发出声响的碎石。

右手插在口袋里,指尖摩挲着一枚生锈的戒指。

那是二十年前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东西,本该扔掉的,却鬼使神差地一直带在身边。

法拉茜娅在这二十年里换了七个城镇,做过十三份不同的"工作",杀过的人。。。。。。已经数不清了。她学会了更高效的狩猎方式,学会了如何在人类社会中隐藏得更深,也学会了如何让自己的心变得更冷。

但她始终没有学会如何忘记。

每次闭上眼睛,还是会看见那条沾满污浊的旧毯子消失在夜色中的画面。每次进食,舌尖触碰到血液的瞬间,还是会想起那个傻丫头把伤口送到自己面前时的笑容。

烦死了。

法拉茜娅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条街。

今天不该回来的,这个破镇子有什么好怀念的?不过是路过而已,顺便看看那栋房子是不是已经塌了。

结果房子还在,甚至窗户都没碎几块。

真碍眼。

就在法拉茜娅准备拐进小巷时,街道的另一端也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轻到普通人类绝对听不见,但法拉茜娅的听觉捕捉到了那个频率。

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不可能。

法拉茜娅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逐渐清晰的身影。

蓓塔披着一件深褐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下巴和嘴唇的轮廓。她的身材比二十年前高挑了些,但走路的姿态依然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像是还没完全适应吸血鬼的身体。

她手里提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在轻微晃动。

蓓塔的步伐同样不快,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夜间散步。但当她抬起头,目光与法拉茜娅对上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连风都停了。

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瞳孔同时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回到了那间堆满污浊的房间,回到了所有话都说尽、所有眼泪都流干的时刻。

蓓塔的手指攥紧了布袋的提手,指节泛白。

法拉茜娅的呼吸停滞了三秒,然后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的节奏。

两人就这样站在距离不到十米的街道两端,谁也没有先开口。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老枫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飘落,从两人中间的空地上滑过。

法拉茜娅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侧过身,装作在看街边橱窗里陈列的商品,实际上瞳孔里什么都没有焦距。心跳声在耳边轰鸣,比任何时候都要吵闹。

该死的,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这条街?

蓓塔也低下了头,兜帽的阴影完全遮住了她的表情。她调整了一下手里布袋的位置,然后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

很好,就这样。

假装没看见,假装不认识,假装这二十年的分离让彼此变成了陌生人。

这样最好。

法拉茜娅深吸一口气,同样迈开了步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一步步缩短。

九米。

八米。

七米。

法拉茜娅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听见蓓塔的脚步声,听见远处酒馆里传来的醉鬼笑声,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六米。

五米。

法拉茜娅的余光瞥见蓓塔的斗篷边缘,那里有一小块破损,用粗糙的针脚缝补过。补得很丑,线头还露在外面。

以前的她可不会这么马虎。

四米。

三米。

两人的肩膀几乎要擦过彼此。

法拉茜娅强迫自己目视前方,表情冷漠得像块石头。但她的手指在口袋里抠着那枚戒指,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蓓塔的步伐也变得僵硬,每一步都像是在对抗地心引力。她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要偏头去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二米。

一米。

交错的瞬间,法拉茜娅闻到了蓓塔身上的气味。

不是二十年前那种充满阳光和青草味道的人类气息,而是带着铁锈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感。吸血鬼的味道。

因为我。

法拉茜娅的脚步顿了一下,微乎其微,但她立刻调整了回来。

蓓塔同样顿了一下。

她闻到了法拉茜娅衣服上沾染的血腥味,新鲜的,还没过去多久。

还在杀人啊。

两人终于完全错开,背对着背,各自继续向前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收缩,像是被人用钝刀一寸寸割开。法拉茜娅张开嘴想要呼吸,却发现肺部根本不肯配合,只能发出细微的喘息。

疼。

比被银器刺穿心脏还要疼。

比被阳光灼烧皮肤还要疼。

四步。

五步。

蓓塔的视线开始模糊,她拼命眨眼想要驱散那些不该出现的水汽。吸血鬼是不会流泪的,生理结构不允许,但她就是感觉眼睛在发酸、发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六步。

七步。

法拉茜娅的脚步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要消耗巨大的意志力。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想要找个理由让自己回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但找不到。

什么理由都找不到。

八步。

九步。

蓓塔咬破了嘴唇,血液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她告诉自己继续走,不要停,不要回头,不要做任何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但脚步就是不肯听从指令。

十步。

法拉茜娅停住了。

她站在原地,背对着蓓塔离开的方向,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刺破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暗红色的花。

就这样?

就这样结束了?

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逃避,二十年的自我折磨,换来的就是一次擦肩而过?

蓓塔也停住了。

她低着头,兜帽下的表情扭曲得不成样子。布袋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是几本旧书,封面上沾满了灰尘。

那是二十年前从那栋房子里顺手拿走的,关于花卉的书。

她一直带着。

法拉茜娅的肩膀开始颤抖。

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

回头就输了。

回头就前功尽废。

回头就。。。。。。

她的身体违背了理智,缓缓转过身。

蓓塔也转过身。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上,这次没有人移开。

距离大概有十米,但在夜晚的视力加成下,她们能清楚地看见彼此眼中的情绪。

法拉茜娅的瞳孔在颤抖,像是随时会碎掉的玻璃珠。她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发现声带已经忘记了如何发声。

蓓塔的手指在颤抖,她想要伸手,想要呼唤,想要做任何能够打破这可笑沉默的事,但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个木偶。

一秒。

两秒。

三秒。

法拉茜娅迈出了一步。

蓓塔也迈出了一步。

然后是第二步。

第三步。

第四步。

两人同时加快速度,朝着彼此走去。

不是走,是几乎在奔跑。

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混乱。

法拉茜娅的风衣下摆在空气中掀起,蓓塔的斗篷滑落在地,露出那张二十年未见、却依然刻在骨髓里的脸。

距离在疯狂缩短。

九米。

七米。

五米。

三米。

法拉茜娅伸出手,蓓塔也伸出手。

一米。

就在两人即将相撞的瞬间,她们同时偏了一下头。

本该是拥抱。

本该是抓住对方的手。

但因为速度太快,因为距离判断失误,因为二十年的生疏。

她们的唇撞在了一起。

柔软的触感,熟悉又陌生的温度,以及那股从未改变过的、属于彼此的气息。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法拉茜娅的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剧烈收缩,大脑一片空白。蓓塔也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嘴唇相贴的触感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引发了一连串不可控制的生理反应。心跳加速,血液倒流,皮肤温度骤升。

这不是有意为之的亲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单纯的、物理意义上的碰撞。但恰恰是这种意外,让所有防备、所有伪装、所有二十年来建立起的高墙,在瞬间崩塌。

法拉茜娅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推开还是该抱紧。

蓓塔的身体在颤抖,像是触电一般无法动弹。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个荒谬的姿势,唇齿相依,呼吸交缠。

然后,法拉茜娅先动了。

她没有推开,而是更用力地贴了上去,双手抓住蓓塔的肩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吻粗暴而笨拙,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甚至不小心咬破了蓓塔的嘴唇。

血液的味道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蓓塔回应了。

她抱住法拉茜娅的腰,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道收紧手臂。她的吻同样毫无章法,只是本能地想要更多、更深、更近。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

久到周围的煤油灯又暗了一盏,久到远处酒馆的醉鬼散去,久到云层完全遮住了月亮,只剩下漆黑的夜色见证这场荒谬的重逢。

法拉茜娅率先松开了嘴唇,但她没有后退,而是将额头抵在蓓塔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剧烈起伏,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她的手指死死抓着蓓塔斗篷的布料,指关节泛白,青筋暴起。

蓓塔同样在喘息,呼吸紊乱得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她的双臂环住法拉茜娅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对方嵌进自己身体里。

寂静。

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夜色中回荡。

许久之后,法拉茜娅的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轻得像是耳语。

"蓓塔。。。。。。"

那个名字在唇齿间碾过,带着二十年的重量,带着无数个午夜梦回时的呼唤,带着所有被压抑的、被否认的、被撕碎的情感。

蓓塔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闭上眼睛,声音同样轻微,却字字清晰。

"法莉。。。。。。"

两个名字在黑暗中交织,像是某种咒语,打开了被封印二十年的潘多拉魔盒。

恨意、悲伤、委屈、愤怒、渴望、绝望,以及那个最不该存在、却从未消失过的东西——爱。

所有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淹没了理智,淹没了防备,淹没了二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冷漠。

法拉茜娅的手指收得更紧,指甲刺破布料陷进蓓塔的皮肤。她想说话,想解释,想质问,想咆哮,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你。。。。。。为什么。。。。。。"

话没说完就哽住了。

蓓塔猛地收紧手臂,将法拉茜娅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碎、融化、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把脸埋进法拉茜娅的颈窝,呼吸喷洒在对方的皮肤上。

"我也想问你。。。。。。"

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彼此,在深夜的街角,在这个见证了所有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谁都不肯松手。

谁都不敢松手。

因为她们都清楚,一旦松开,这次或许真的就是永别。

法拉茜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二十年前那个清晨的画面。

她躺在满地血污中,下半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蓓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那时她还以为蓓塔只是一时冲动,等冷静下来就会回来。

所以她咬着牙爬到墙边,靠着墙壁坐起来,开始漫长的等待。

伤势恢复得很慢,脊椎断裂这种程度的伤就算是吸血鬼也需要时间。她就那样靠着墙,盯着门口,数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天亮了。

阳光从窗户缝隙透进来,她只能缩在阴影里,继续等。

中午了。

下午了。

黄昏了。

蓓塔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凌晨,法拉茜娅终于能勉强站起来。她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到楼下,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看着那条不见了的旧毯子,看着地上干涸的血迹。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用钝器砸碎。

她明白了。

蓓塔不会回来了。

法拉茜娅在那栋房子里又待了半天,把所有房间都转了一遍,确认蓓塔真的把她的东西都带走了。衣柜里空了一半,书架上少了几本书,连厨房里那个破损的陶罐都不见了。

像是要彻底抹去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法拉茜娅站在书房里,看着那张被掀翻的椅子,看着洒落一地的书页,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她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生理上已经不可能流泪。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一个人。

那些陪伴,那些依赖,那些看似温暖的日常,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蓓塔从来都没有真正需要过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想要留下。

只是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才暂时停靠。

现在有能力离开了,自然不会多待一秒。

法拉茜娅关上了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栋房子,离开了这个镇子。

走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里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但蓓塔的记忆里,那天完全是另一个版本。

她抱着旧毯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脚踝的伤口还在渗血,内脏也因为冲击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停下,只是机械地向前跑,跑到气力耗尽,跑到再也迈不开步子。

最后她倒在镇子外围的枯树林里,蜷缩成一团。

旧毯子紧紧裹在身上,还残留着那个"家"的气味。木头、书页、煤油灯的烟熏味,以及那股淡淡的、属于法拉茜娅的冷香。

蓓塔把脸埋进毯子里,肩膀剧烈颤抖。

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没有眼泪流出来。

对了,她已经不是人类了,不会再有眼泪这种东西。

多讽刺啊。

连哭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蓓塔在枯树林里待了一整天,看着太阳从东边升起又落到西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她本能地躲开那些光斑,缩在阴影里。

这就是以后的生活了吧。

永远躲避阳光,永远在黑暗中游荡,永远无法回到过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

蓓塔咬紧牙关,指甲陷进手心。

都是因为那个自私的、懦弱的、只会逃避的吸血鬼。

如果她当初没有把自己带回去,如果她没有给自己虚假的希望,如果她能早点说清楚自己的目的,也许现在的自己还是个普通人,也许早就死在某个寒冬,也许。。。。。。

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天黑后,蓓塔站起身,决定回去。

不是因为原谅了,不是因为放不下,只是因为她发现自己除了那个地方,真的无处可去。

而且,她想当面质问法拉茜娅。

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问她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真心,想问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蓓塔裹着旧毯子回到镇上,一步步走向那栋熟悉的房子。

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空的。

窗户大开,风灌进来掀起地上的纸张。家具还在,但那种有人居住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蓓塔冲上二楼,推开书房的门。

法拉茜娅的东西都不见了。

衣柜空了,书架上只剩下一些不重要的旧书,连那个生锈的戒指都不在抽屉里。

她走了。

就这样走了。

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蓓塔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碎成了齑粉。

所以这就是答案吗?

连面对都不敢,连解释都不屑,就这样一走了之?

"胆小鬼。。。。。。"蓓塔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嘲讽,"果然是胆小鬼。。。。。。"

她在那栋房子里待了三天,幻想着也许法拉茜娅只是暂时离开,也许她会回来。

但没有。

第四天,蓓塔也离开了。

临走前,她把那条旧毯子叠好放在法拉茜娅的床上,然后关上了所有的窗户和门。

如果有一天你回来,至少还能看到一点过去的痕迹。

虽然你大概永远不会回来了。

回忆结束。

"你第二天就走了。"蓓塔的声音在法拉茜娅耳边响起,带着压抑的颤抖,"连等都不肯等。"

法拉茜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你第二天才回来。"她回应道,声音同样在发抖,"跑得倒是挺快。"

"我受伤了。"

"我也受伤了。"

"我以为你会等我。"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法拉茜娅的喉咙发紧,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堵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想推开蓓塔,想逃离这个拥抱,但手臂就是不肯听从指令。

"所以都是我的错?"蓓塔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明显的愤怒,"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外面躲了一整天,鼓起勇气回来,结果你他妈已经跑了?"

"你还有脸说?"法拉茜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是谁先跑的?是谁拿着我的东西说走就走的?"

"那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都没欠你!"

"你欠我一个解释!你欠我一个道歉!你欠我。。。。。。"蓓塔的声音突然哽住,"你欠我一个未来。。。。。。"

最后那句话轻得像是叹息,却重得像是千斤巨石,砸在法拉茜娅的心脏上。

"未来?"法拉茜娅冷笑,"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跟着我这个怪物到处躲藏?永远活在黑暗里?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而我们永远不变?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

"那也好过一个人!"蓓塔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什么吗?"

"我他妈也想知道你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法拉茜娅同样提高了音量,"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过得很好,好到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忘?"蓓塔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以为我能忘?"

她猛地抓住法拉茜娅的手腕,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听!你他妈听听这心跳!"蓓塔的声音近乎嘶吼,"二十年了,每次跳动都在喊你的名字!每一次!你让我怎么忘?"

法拉茜娅的手掌贴在蓓塔的胸口,透过衣料感受到那剧烈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像是重锤敲打在她自己的心脏上。

"我也。。。。。。"法拉茜娅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变得沙哑,"我也没有忘。。。。。。"

"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先走的。"

"我回来了!"

"太晚了。"

"所以你就不等了?"

"我等了一天一夜!"法拉茜娅的情绪再次爆发,"你知道那一天一夜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盯着门口,数着时间,等着你回来!"

"我也等了!"蓓塔回吼道,"我等了三天!三天!"

"可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你也什么都没留下!"

两人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惊起了远处树上栖息的乌鸦。

法拉茜娅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烧得她浑身发抖。她想挣脱蓓塔的怀抱,但对方抱得太紧,她根本动不了。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动。

"都是你的错。"法拉茜娅小声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如果你不那么固执,如果你能早点回来,如果你。。。。。。"

"如果你能多等一天呢?"蓓塔打断她,"就一天,法莉。你给我的时间就只有一天?"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不会回来?以为我恨你?以为我巴不得永远不见你?"蓓塔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你他妈到底有多看不起我?"

法拉茜娅哑口无言。

"我是蠢,我是傻,我是什么都不懂。"蓓塔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永远离开你。从来没有。哪怕我恨你,哪怕我想杀了你,我也。。。。。。我也没想过要一个人。"

"可你跑了。"法拉茜娅固执地重复,"你先跑的。"

"我吓坏了!"蓓塔突然大吼,"你不明白吗?我当时吓坏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像是要碎掉。

"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你会杀了我,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蓓塔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我跑了。我承认,我是胆小鬼,我是废物,我跑了。"

"但我回来了。"她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法拉茜娅,"我他妈回来了。可你呢?"

法拉茜娅被那双眼睛盯得无法呼吸。

"你说我跑得快?你跑得更快。"蓓塔一字一句地说,"我至少还回来了,你呢?你这二十年回来过哪怕一次吗?"

"我。。。。。。"

"没有。"蓓塔替她回答,"你一次都没有。"

"因为我以为你不在了!"法拉茜娅终于爆发,"我以为你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把这里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你就真的把这里忘了?"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你也没来找我!"

两人又陷入了僵持。

法拉茜娅的指甲深深嵌进蓓塔的皮肤,她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渗出来,沾湿了手指。但她不肯松开,就像蓓塔不肯松开她一样。

"我恨你。"法拉茜娅咬着牙说。

"我也恨你。"蓓塔回应。

"我恨你当时不肯留下。"

"我恨你不肯多等一天。"

"我恨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我恨你让我回去看到空房子。"

"我恨你。"

"我也恨你。"

但她们谁都没有松手。

反而抱得更紧了。

法拉茜娅把脸埋进蓓塔的颈窝,呼吸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二十年了,那股人类的温暖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她一样的冰冷。

都是她害的。

如果当初她能控制住自己,如果她没有那么自私,如果她能早点说清楚。。。。。。

"别想了。"蓓塔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法拉茜娅闷声说,"永远不会过去。"

"嗯。"蓓塔苦笑,"永远不会。"

两人又沉默了很久。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飘过她们身边。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沉闷而悠长,宣告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松手吧。"法拉茜娅小声说,"天快亮了。"

"不要。"蓓塔的回答很干脆。

"会被人看见。"

"那就看见。"

"蓓塔。。。。。。"

"我说了不要。"蓓塔收紧手臂,"松开了你又要跑。"

法拉茜娅沉默了几秒:"我不会跑。"

"我不信。"

"。。。。。。我真的不会。"

"你上次也这么说的。"蓓塔的声音里带着嘲讽,"结果呢?"

法拉茜娅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看。"蓓塔继续说,"我们谁都不相信谁了。二十年,足够毁掉所有信任。"

"那你还抱着我干什么?"法拉茜娅的声音里满是痛苦,"既然不信,为什么不松手?"

"因为我怕。"蓓塔诚实地回答,"我怕松开了,这次真的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也怕。"法拉茜娅小声说,"我也怕再也见不到你。"

"那就别松手。"

"可是。。。。。。"

"别松手。"蓓塔重复,声音里带着祈求,"求你了,法莉。就这一次,别松手。"

法拉茜娅闭上眼睛,眼眶发酸。

如果可以流泪该多好,至少能释放一些这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痛苦。但她不能,生理结构不允许,永恒的诅咒不允许。

"我会伤害你。"法拉茜娅哑着声音说,"我总是伤害你。"

"那就伤害吧。"蓓塔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到哪里去?"

"你会后悔的。"

"我早就后悔了。"蓓塔苦笑,"后悔当初没有早点回去,后悔当初那么固执,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说我爱你。"

法拉茜娅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

那三个字像是利刃,刺穿了她所有的防备,刺穿了她二十年来建立起的所有壁垒,直直扎进心脏最深处。

"别说了。"法拉茜娅的声音在发抖,"求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蓓塔反问,"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为。。。。。。"法拉茜娅咬紧嘴唇,"因为我也。。。。。。"

她说不下去了。

那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你也什么?"蓓塔追问,"说啊,法莉。你也什么?"

法拉茜娅拼命摇头,把脸埋得更深。

"说不出来对吧。"蓓塔的声音里满是自嘲,"因为你根本不。。。。。。"

"我爱你!"法拉茜娅突然吼出来,打断了蓓塔的话,"我他妈爱你!从二十年前就爱你!爱到发疯!爱到恨你!爱到想杀了你也想杀了我自己!"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撕心裂肺,像是要把灵魂都吐出来。

"满意了吗?"法拉茜娅颤抖着问,"这就是你想听的吗?"

蓓塔没有回答。

她只是把法拉茜娅抱得更紧,紧到几乎要把她揉碎、融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两个灵魂在这个深夜,在这个见证了所有悲剧的街角,终于坦诚相见。

没有谎言,没有伪装,没有逃避。

只有最赤裸的、最痛苦的、最真实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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