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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却在云端中·夏洛蒂的悲歌,第3小节提瓦特的悲剧

小说:提瓦特的悲剧 2025-10-30 20:37 5hhhhh 9540 ℃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子尽头,我那强撑着的傲慢气场才轰然崩塌。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阵阵发软。我这才感觉到,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那件昂贵的衬衫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

幸好……幸好当年跟那个混蛋舍友学了这些。要不然,今晚就真的完蛋了。

后背的冷汗还未干透,那件昂贵的西装下,我的心脏依旧在为刚才的死里逃生而剧烈地跳动。我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那条阴暗的小道,重新回到了枫丹廷灯火通明的大道上。温暖的光线和熙攘的人群让我那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另一重更为巨大的压力随之而来——给未来的岳父岳母买礼物。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不能再犹豫。最终,我还是赌了一把,将身上仅剩的摩拉全部押了上去。我先是在一家高级酒庄,忍痛买下了一瓶年份不错的赤霞酒,然后又凭着记忆,在枫丹廷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家由须弥人开设的特产店。我在里面精心挑选了一些在枫丹绝对见不到的、只有老乡才能搞到的须弥特色香料和蜜饯。林林总总加起来,我那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半个月工资,就这么彻底蒸发了。

“心在滴血啊……” 我提着分量不轻的礼品袋,心中一阵肉痛。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为了去见未来的老丈人,这笔钱,花得值,必须值!

我找了个公共休息区的长椅坐下,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千织小姐挑选的西装依旧笔挺,刚才的惊魂一刻并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我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将巷子里那段不快的遭遇彻底抛到脑后,努力调整出一副沉稳而自信的姿态。一切准备就绪,我在傍晚时分,怀着一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来到了夏洛蒂家的门前。

这是一栋典型的枫丹廷中产阶级住宅,门口种着盛开的虹彩蔷薇。我整理了一下领带,抬手,敲响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温婉贤淑的妇人,想必就是夏洛蒂的母亲。她看到我这个陌生的、穿着考究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而她身后,一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士也走了过来,他审视的目光让我感觉压力倍增。

他们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震惊与……一丝难以掩饰的高兴?

就在我准备开口自我介绍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身后窜了出来。“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找的对象!”夏洛蒂今天换下了一贯的记者行头,穿着一身淡雅的居家连衣裙,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飒爽,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俏。她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向着她那目瞪口呆的父母宣布。

她的父母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一瞬间读出了惊讶、审视、好奇以及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

“……快,快请进。” 还是夏洛蒂的母亲先反应过来,连忙将我们迎进了屋里。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将礼物放下,夏洛蒂的父亲便指了指餐桌:“小伙子,来得正好,帮我们把那边的餐具摆一下。”

“这是……下马威?还是考验?” 我心中一凛,但脸上没有丝毫表露。我将礼品袋稳稳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对他们笑了笑,便从容地走过去,熟练地将刀叉和餐盘一一摆放整齐。看到我这副毫无怨言、手脚麻利的模样,两位长辈眼中的满意之色又浓了几分,尤其是看到我带来的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我们便进入了那预料之中的、最经典的环节——“审问”。我被安排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夏洛蒂的父亲,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了审判席。

“听夏洛蒂说,你是须弥人?”

“是的,伯父。”

“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稳了稳心神,抛出了我唯一的、也是最有分量的筹码:“家父家母,都是教令院的学者。”我顿了顿,又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家里在须弥也薄有田产,算是在学术界和地方上,都还有些地位。”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夏洛蒂的父母眼中瞬间迸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光彩,那是一种混杂着惊喜、赞许和彻底放心的光芒。他们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真诚和热情,刚才那点若有若无的审视和客套,顷刻间烟消云散。

当我的家庭背景被揭示后,餐桌上的气氛发生了质的变化。那层看不见的、隔阂着主与客、本地人与外来者的薄冰,在“教令院”和“家有薄产”这两个词的温度下,彻底融化了。夏洛蒂的母亲立刻热情地开始布菜,晚饭很快便正式开始。这是一顿非常经典的、属于枫丹中产阶级的晚餐: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汁水丰盈的牛肉,几篮切得厚厚的、外壳酥脆内里绵软的面包,以及一锅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奶油浓汤。菜品并不复杂,但每一口都能品尝出那种属于家庭的、温暖而用心的味道,非常好吃。

我抓住这个时机,将下午那瓶让我“大出血”的赤霞酒拿了出来,用侍者的标准姿态优雅地开启。我先给夏洛蒂的父亲,这位一家之主倒了半杯。他显然对酒有些研究,端起来轻轻晃了晃,闻了闻香气,才满意地抿了一口。我趁机说了几句关于酒庄历史和葡萄年份的奉承话,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对他培养出夏洛蒂这样优秀女儿的敬佩。几杯酒下肚,他那张严肃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真诚的笑容,连连夸我“有眼光,会说话”。

紧接着,我又为夏洛蒂的母亲倒了一小杯,真诚地赞美了她那足以媲美高级餐厅的厨艺。妇人被我哄得心花怒放,看我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自己未来的女婿。看样子,他们是发自内心地认可我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这样融洽的氛围下,我们开始了更深一步的聊天。话题很自然地,就被夏洛蒂的父亲引向了那个如今在枫丹廷闹得沸沸扬扬的政策方案。他蹙着眉头,神情里带着一丝普通市民的困惑与担忧:“……说起来,瑞德,你是须弥人,你对最近进来的那些外国人怎么看?尤其是报纸上说的那些……呃,沙漠来的人,他们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来了。我心中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我放下刀叉,整理了一下思绪,用一种尽可能客观、符合我“学者家庭”背景的口吻,向他们解释起来:“伯父,这件事说来话长。自从智慧之神纳西妲大人重新执掌须弥之后,一直致力于弥合雨林与沙漠之间的裂痕,推行整合政策。但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积怨已久的沙漠部族就在这段时间爆发了内战。这导致大量的沙漠民流离失所,成了无处可去的难民。”我顿了顿,话锋一转,“然后,不知为何,枫丹廷就突然推出了这个几乎没有门槛的签证,对他们来说,这无异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很多人都涌了过来。”

为了增加说服力,我决定将今天下午那段惊魂一刻作为例证。“事实上,”我苦笑了一下,“就在今天下午,我为了赶时间走了一条小路,就亲身‘体会’了一下。”我将巷子里遭遇抢劫,以及如何靠着当年在教令院学来的那套贵族做派吓退对方的经历,轻描淡写地复述了一遍。

我的话音刚落,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夏洛蒂的父母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后怕。夏洛蒂的母亲甚至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胸口,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枫丹廷的市中心,竟然发生这种事!”夏洛蒂的父亲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那张因酒精而微醺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不是因为酒意,而是因为愤怒与担忧。他猛地转过头,用一种不容置喙的、严厉的目光瞪着自己的女儿。

“夏洛蒂!”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父亲的威严,“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天天往外跑,追求的那些所谓‘新闻’背后正在发生的事情!我警告你,这段时间不许再一个人出去乱晃了!听见没有!”

在父亲那不容置喙的严厉警告下,夏洛蒂那股王牌记者的飒爽劲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好闷声不响地点头应下。但紧接着,她便飞快地向我投来一个恶狠狠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你这个叛徒,瞎说什么玩意儿!”我只能举起酒杯,对着她无奈地摆了摆手,用口型说了句“没办法”。

一旁的未来岳父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的小动作,他脸上的忧虑之色更浓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转向我,用一种试探性的、近乎是在托付后事的沉重语气问道:“瑞德,听你这么说,枫丹廷现在是真的很不安全了。那……如果情况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把夏洛蒂交给你,你带她去须弥那边,会安全吗?”

我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们家,可能已经在考虑举家搬迁,或者至少是为夏洛蒂准备一条退路了。酒精已经开始让我的大脑有些迟钝,但也赋予了我一种平日里没有的豪气。我拍了拍胸脯,大着舌头说道:“伯父您放心!须弥那边,虽然沙漠地区是挺混乱,但雨林地带,教令院的控制力还是有的!尤其是在须弥城,绝对安全!”

其实我这也是喝多了在吹牛,教令院真正的掌控范围也就须弥城那一亩三分地,真要说绝对安全,还得是往隔壁固若金汤的璃月跑。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又故作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家和教令院的风纪官那一系,也还算有些交情。真要过去了,打个招呼,没人敢找夏洛蒂的麻烦。”

这句话显然说到了他心坎里。他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从“女儿的男朋友”到“未来家族避难所的关键人物”的转变。他立刻热情地再次举起酒瓶,开始给我框框灌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孩子,有担当”。我本来就已经有些晕乎,在他这轮番的攻势下,更是招架不住,很快就醉得七荤八素,视线都开始出现重影。

就在我半醉半醒,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耳边隐约飘来了夏洛蒂父母在那边的私聊声。他们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水底传来的回音,断断续续,却有几个词无比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看这孩子不错,家世也好……要不,就让他俩赶紧……生米煮成熟饭……”

“……对,拿个证明……结婚了就是一家人……赶紧跑得了……”

“……这日子实在太危险了,那些外地人……太恐怖了……”

“生米煮成熟饭?结婚?跑?”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代表的惊天含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便彻底吞噬了我的理智。我眼前一黑,就直接醉倒在了餐桌上。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我似乎听到夏洛蒂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唉,这孩子……夏洛蒂,你先把他背到你房间里头去,安排一晚上吧。”

“爸!”我似乎听到了她那又羞又恼的抗议。

“快去!”

再然后,我感觉到一具温软而馨香的身体靠近了我。一双纤细却很有力的臂膀将我从椅子上架了起来。我的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鼻尖瞬间被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虹彩蔷薇与少女体香的气息所包裹。她似乎很不情愿,动作有些笨拙,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知道,她最终还是无奈地答应了,吃力地将我这个醉鬼,一步步地,背向了她那间充满了未知与暧昧的闺房。

我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在了她将我背进房间的那阵柔软而馨香的触感之中。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都沉浸在醉酒的黑暗里,一无所知。

夏洛蒂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我这一具沉重、滚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雄性躯体,从自己的背上“卸”下来,扔到了她那张铺着蕾丝花边、充满了少女气息的床上。她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以及我身上那件被蹭得有些褶皱的、由千织小姐亲手挑选的昂贵西装,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边小声地嘟囔着“便宜你了”,一边手脚笨拙地开始帮我脱掉那身湿透的外套和衬衫。当那结实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她扭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才从卫生间打来一盆温水,拧干毛巾,开始仔細地帮我擦拭身体。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最后,她又细心地将我的头侧向一边,垫上枕头,防止我因为醉酒呕吐而导致的窒息。

等她做完这一切,累得香汗淋漓时,看着我那张睡得毫无防备的脸,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指,狠狠地捏了一把我那因为醉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我连我爸都没这么伺候过,兴师动众的……”她愤愤不平地小声抱怨,“倒便宜你这个醉鬼了!”

抱怨归抱怨,她却没有离开。她搬了张椅子,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打量着我。刚才在饭桌上那番“跟我回家”的豪言壮语,此刻在静谧的夜里,与父母那句“生米煮成熟饭”的私语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如果……如果真的跟他跑去须弥……日子该怎么过?” 她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这个疯狂的念头。”以他的家世,生活上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我的新闻事业怎么办?须弥……须弥那边又会有什么好新闻呢?是教令院内部复杂的学术派系斗争?还是沙漠部族那些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又或者……有机会能采访到那位传说中的智慧之神?” 她是个记者,哪怕是在思考人生大事时,也本能地将一切都与“新闻”联系在一起。

她就这么托着香腮,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一整天的震惊、恐慌、羞涩与疲惫便如同潮水般袭来。不知不觉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绪也渐渐模糊。最后,她再也撑不住,脑袋一歪,就那么靠在我躺着的床沿边,也沉沉地睡着了。

就在这时,卧室的房门被悄悄地推开了一条缝。夏洛蒂的父母不放心地探进头来,想看看女儿是怎么安置这个“未来女婿”的。然而,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他们的女儿,依偎在那个须弥青年的身旁,两人头挨着头,呼吸平稳,已然一同进入了梦乡。

看到这一幕,两位长辈对视了一眼,脸上所有的担忧和疑虑,瞬间化作了然的微笑和彻底的安心。他们轻轻地带上房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吃下了定心丸。

“看来,这俩孩子是真心的。”回到客厅,夏洛蒂的母亲欣慰地说道。

“嗯,”她的父亲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很快又变得凝重起来,“既然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得加快了。”他开始在客厅里踱步,“我俩都是枫丹本地人,要跑路倒还好说。但这两个孩子……尤其是记者这个身份,太惹眼,要是乱跑,迟早得出事。那个签证……枫丹的办事效率,你也是知道的,众所周知的慢。”

他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决心:“不行,等不了了。明天我就去联系一下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托托关系,把他们的手续催一催。”

宿醉的头痛如同精准的鼓点,在我颅内有节奏地、固执地敲击着,将我从沉沉的黑甜乡中硬生生拽醒。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下意识地伸手去揉发胀的太阳穴。“操……枫丹这破酒,后劲也太大了……”我迷迷糊糊地吐槽道,“还是须弥的枣椰蜜酒好,喝完第二天绝对不会头疼。”

抱怨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到身旁传来一阵轻微而温暖的鼻息。我僵住了,那阵醉酒后的迟钝立刻被一阵激灵的清醒所取代。我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转过头去——一张放大的、睡颜恬静的俏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映入我的眼帘。

是夏洛蒂。她就侧躺在我身旁,一头标志性的鲑红色秀发如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她那光洁的香腮上。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睡梦中的她,褪去了平日里那股锋芒毕露的飒爽,显得格外柔婉与宁静。

“我……我操……这是……” 我的大脑瞬间进入了超负荷运转状态。我避免惊醒她,用最轻的动作缓缓坐起身,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蕾丝花边的窗帘,摆满书籍和相机镜头的书架,墙上挂着几张她自己拍摄的、获得过“真理奖”的优秀新闻照片……这里毫无疑问,是她的闺房。而我,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性,不仅睡在了她的床上,甚至……我低头一看,自己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西裤。

昨晚那些混乱的、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中拼接:饭桌上的酒精、未来岳父的托付、那句“生米煮成熟饭”的私语……我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意外,这是被“安排”了!我没想到她家的行动力会这么快,简直比枫丹最快的巡轨船还要迅猛!

“得赶紧走!” 我立刻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准备开溜去上班,以此躲避这尴尬到极点的局面。然而,当我拿起桌上的报纸想确认日期时,才发现赫然写着——星期六。

哦,周末,那没事了。

就在我为自己不必立刻面对报社同事的调侃而松了口气时,我的动作终究还是惊醒了床上的她。夏洛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她看清床边那个衣衫不整、正准备“畏罪潜逃”的我时,先是愣了两秒,随即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但立刻就被她那标志性的、攻击性十足的吐槽所掩盖。

“醒了啊,醉鬼?”她坐起身,双手抱胸,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可真行,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打得震天响,还一身的酒气!我警告你,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你得负责把我们家……不,是这间屋子,从里到外给我打扫干净!”

听到她这熟悉的吐槽,我那颗因尴尬而悬着的心,反倒落回了肚子里。我也立刻进入了状态,笑着回敬她:“那也得有工具才行啊,大小姐。你总不能指望我用手给你擦地板吧?”

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打闹拌嘴,将昨夜那层暧昧的窗户纸,暂时用嬉笑给糊了起来。吐槽告一段落后,我们来到餐厅,她的父母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然而,早餐桌上的氛围,远没有昨晚那么轻松。夏洛蒂的父母看起来非常着急,几乎是开门见山地,就开始和我们讨论起具体的“跑路”计划。

“……婚礼可以从简,但结婚证明必须尽快拿到。我已经托了沫芒宫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把手续加急。” 夏洛蒂的父亲一边切着面包,一边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至于离开的时间,越快越好。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看着他们那副恨不得今天就把我俩打包送去须弥的急切模样,再看看身旁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皱着眉头的夏洛蒂,心中最后的那点侥幸也彻底消失了。我明白,我们已经被绑上了一辆失控的马车,眼下的情况是何等的复杂与身不由己。

面对夏洛蒂父亲那不容置喙的安排,我只能点头应下,表示会立刻联系须弥的家人,让他们提前准备好接应我们的房间和一切所需。他那张严肃的脸上这才稍稍缓和,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越快越好。”

然而,我们谁也没想到,“快”这个字的含义,即将被眼前的现实重新定义。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喧哗与玻璃破碎的噼里啪啦声,如同尖锐的警报,毫无预兆地从窗外炸响。那声音充满了暴戾与混乱,瞬间撕碎了我们餐桌上这层脆弱的、关于未来的规划。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放下餐具,霍然起身,快步冲到客厅的窗前。

窗外的景象,让我瞳孔猛地一缩:

曾经优雅宁静的街道,此刻已然沦为一片混乱的法外之地。一群我再熟悉不过的、来自须弥的沙漠人,混杂着一些面目狰狞、一看便知是从各国流窜而来的亡命之徒,正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着一场疯狂的“0元购”。他们用石块和棍棒砸碎了街边精品店的橱窗,如同蝗虫过境般冲进去,将昂贵的商品胡乱地塞进怀里。有人因为争抢一块怀表而大打出手,拳脚相加,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而本该维护秩序的执律庭成员,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他们手持着长枪,组成人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我看到一名年轻的警卫愤怒地冲上前,试图制服一个正在砸车的暴徒,却被对方用一种嘲弄的、有恃无恐的眼神逼退。因为枫丹廷那固有的、近乎愚蠢的对外国人的优待法律,他们对这些暴徒根本无计可施——抓起来,审判,然后呢?驱逐出境。可拜那该死的“人才快速签证”所赐,这些人不出两天,就能大摇大摆地再次踏上枫丹的土地。这简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畜生!

我身旁,夏洛蒂的父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那张平日里还算温和的脸,此刻已经铁青到了极点。他看着窗外那副末日般的景象,看着那些执律庭成员敢怒不敢言的屈辱表情,一双拳头在窗台上捏得骨节发白。他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情况……是真的一天都不能再呆了!”

没有人说话。我们默默地退回餐桌,刚才还觉得美味的早餐,此刻却如同嚼蜡。餐具碰撞的声音在死寂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将那份夹杂着恐惧与愤怒的食物,机械地塞进嘴里。

终于,这顿漫长而压抑的早餐结束了。夏洛蒂的父亲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对我用不容置喙的眼神示意了一下:“瑞德,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他走进了他家的书房。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将夏洛蒂母女二人的担忧隔绝在外。他没有坐下,而是在书房里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猛地停在我面前,用一种近乎命令的、斩钉截铁的语气,对我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你俩,赶紧,生米煮成熟饭。”“什么?”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没时间再拖了!”他看着我震惊的表情,语速快得像连发的子弹,“就这两天,去沫芒宫把结婚证明给我拿了!然后,立刻去柔灯港,看一下最近的一班船,不管去哪,先跑了再说!”

未来岳父那句石破天惊的“生米煮成熟饭”,像一颗炸弹在我混乱的脑海里引爆,炸得我耳中嗡嗡作响。我缓了好几秒,才从字面意思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真正明白了他那份藏在粗暴言辞下的、一个父亲最深沉的绝望与决断。他不是在逼婚,他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为我们争取一张活下去的船票。

“……我知道了,伯父。” 我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料到的冷静。在目睹了窗外那场疯狂的暴乱之后,任何看似疯狂的计划,都显得无比合理。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他那张厚重的橡木书桌前:“我能借用一下您的笔和纸吗?”得到他默许的颔首后,我迅速地铺开信纸,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带着混乱气息的天光,开始奋笔疾书。一封信,简洁明了,是写给我大哥的,核心内容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打钱过来。

另一封则写得温情脉脉,是给父母的,信中我没有全说明白,只说我和一位枫丹的姑娘情投意合,准备闪婚,过段时间会一起回须弥探亲,让他们提前准备好房间和须弥的特产。我将两封信迅速地塞进信封,贴好邮票,整齐地放在桌角,准备等邮递员上门时第一时间寄走。

做完这一切,书房里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未来岳父默默地抽着烟,辛辣的烟雾在压抑的空气里弥漫开来。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该死,这气氛太尴尬了。

或许是他也察觉到了这份尴尬,他掐灭了烟头,用下巴朝着门外努了努,声音沙哑地说道:“行了,这里没事了。你……去安慰安慰她们母女俩吧。年轻人,多说说话,正好……加深一下感情。”

我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走出了书房。客厅里,夏洛蒂的母亲正抱着双臂,忧心忡忡地来回踱步。我没有打扰她,而是径直走向了夏洛蒂的房间。

我找到她时,她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怀里抱着她那台宝贝相机“真相先生”,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来。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开门见山,现在不是拐弯抹角的时候。她似乎早已思考过这个问题,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手续办好就走。至于工作……我们可以向报社申请‘驻外记者’的职位,去须弥或者璃月都行。这个职位申请起来并不麻烦,主编会同意的。”

她的冷静和专业让我心中一动,也稍稍安定了下来。有个清晰的未来规划,总比两眼一抹黑地逃亡要好。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就在这时,她父亲那句“加深一下感情”的话,如同魔咒般在我脑海中回响:

“加深感情……怎么加深?”

一个疯狂的被酒精和肾上腺素共同催生的念头,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只是遵从了身体最原始的冲动。我上前一步,在她那错愕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将她和她怀里的相机,一同紧紧地、笨拙地,拥入了怀中。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我能感觉到她怀里那冰冷坚硬的相机外壳,也能感觉到相机之下,她那柔软而温热的、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一股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虹彩蔷薇香气与淡淡墨水味的气息,瞬间将我包围。

她没有推开我,只是,她那张俏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红了起来。下一秒,一连串又急又快的如同连珠炮般的吐槽,就在我耳边炸响:

“你你你……你干什么!突然就抱过来算怎么回事!耍流氓吗你!谁让你抱的!我还没同意呢!你这个……你这个混蛋!大醉鬼!趁人之危的家伙……”

她嘴上虽然凶巴巴地骂着,但那绯红的颜色,却早已从她俏丽的脸颊,一直烧到了她那小巧可爱的耳根。

耳边是她那如同连珠炮般、又羞又恼的密集吐槽,怀里是她那具因紧张而微微僵硬、却又无比温软馨香的娇躯。我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用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听过的、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哄着:“好了,好了,别骂了……我这不是……这不是情不自禁嘛。”

我的温言软语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她那连绵不绝的吐槽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几声不成调的、带着鼻音的呜咽。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温存了一段时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暧昧,我的理智在那股沁人心脾的少女馨香中,逐渐缴械投降。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动手动脚。起初只是在她那纤细的背脊上轻轻抚摸,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曲线,但很快,那份触感便不再能满足我。我的手掌缓缓下滑,越过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最终停留在了她那浑圆紧绷、曲线惊人的臀瓣上,隔着那层薄薄的连衣裙,轻轻地揉捏了一下。

“呀!”她发出一声惊呼,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从我怀里挣脱出去。下一秒,她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头扎进了她那张柔软的大床里,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只在床上留下一个微微起伏的小山包。

看着她这副鸵鸟般的可爱模样,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没有再逼她,只是走到床边,替她将被角掖好,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了暧昧气息的闺房。我得回我们的合租屋一趟,把我的重要物品收拾一下。

然而,当我再次走上枫丹廷的街道时,那份旖旎的心情便被冰冷的现实迅速冲刷干净。清晨的骚乱现场,依旧是一片狼藉。破碎的橱窗如同怪物张开的黑洞洞的大嘴,被砸坏的墙壁上涂满了不堪入目的涂鸦,地上散落着各种垃圾和被抢空的包装盒,竟然还没有人前来收拾。而更让我心惊的是,在某些阴暗的小巷深处,我瞥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些外国人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鬼鬼祟祟地在服用着某些一看便知是违禁的药物,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麻木与不加掩饰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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