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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与虎谋皮,第1小节“璀璨”的牢笼

小说:“璀璨”的牢笼 2025-10-30 20:37 5hhhhh 9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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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医生那番话,冷静得像在宣读一份尸检报告。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用麻木和自欺欺人缝合起来的伤口,将里面血肉模糊的现实,赤裸裸地翻了出来。

不可逆。

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那股一直被我死死压在胸腔底部的什么东西,像是被这三个字引爆了。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顺着椅背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王医生……”

我开了口,声音却不是我自己的。那是一种被撕裂后又强行粘合起来的、沙哑的呜咽。

“那我……我该怎么办……”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裤子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甚至没有力气去擦。

“我每天……每天就像一个……一个工具……她醒了就需要……需要我……我真的……我快撑不住了……”

我语无伦次,像个溺水的人,抓住这根唯一的浮木,拼命地将心底的恐惧和绝望往外倾倒。

“我的身体……已经……已经不行了……我害怕……我怕有一天我真的不行了……那她怎么办……她是不是又要变回那个样子……”

“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她那个样子了……”

我说不下去了,只能把头埋进臂弯里,发出野兽一样压抑的、不成调的哭声。我三十五岁,从我妻子去世那天起,我几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我对着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医生,哭得像个彻底迷路的孩子。

电话那头,王医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的沉默,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敷衍,像一只温和的手,给了我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徒劳的抽噎时,他才再次开口。

“林先生。”

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很轻,却很清晰。

“我知道你很难。”

“这种事情……我做医生这么多年,也……闻所未闻。常规的医疗手段,恐怕已经很难介入了。”

他的话,再次将我打入谷底。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带着最后些微希望,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这一次,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犹豫,在权衡着什么。

“林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他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晓欣之前签约的那家演艺公司……你和他们还有联系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了……出事之后……就断了,但是我和晓欣的经纪人还有联系。”

“嗯。”他应了一声,“我还记得那个负责跟你们接洽的经纪人,好像是叫……赵蔓?”

“记得。”

“林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着就好,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声张。”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作为一个公立医院的医生,我的认知和能力,都局限在这个体系内。对于晓欣现在这种情况……体系内的办法,基本上是无解的。”

“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

“有些事情,常规的逻辑是行不通的。”

“那个叫赵蔓的女人……还有她背后的公司……他们既然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东西,就说明他们很可能有一些手段。或者说,他们所在的那个圈子,远远比你想象的要深。”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办法,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

“林先生,这个社会……有些地方,是阳光照不到的。既然问题是从那些黑暗的角落里来的,或许……答案也只能去那里找。”

他说完这番话,便不再言语。

我靠在地板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的话。

赵蔓。

星光璀璨。

那个我一直刻意回避,甚至不愿再去想起的名字,此刻却被王医生重新挖了出来,摆在了我的面前。

“王医生……”我的声音依旧沙哑,“我明白了。”

“谢谢您。”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治好了我的女儿身体的伤痛,又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为我指了一条布满荆棘、却有可能是唯一出路的小径。

“别谢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个医生。”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林先生,你多保重身体。还有……万事小心。”

电话挂断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死寂。我依旧坐在地上,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屏幕亮着,映出通讯录里“赵蔓”那两个字。

我看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然后,我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给这座城市里鳞次栉比的高楼,都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温暖的金色。

我找到了赵蔓的手机号,按下了拨通键。

我给赵蔓打去电话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听筒里先是几声规律的“嘟嘟”声,然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喂?林先生?”

她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意外。这两个月,我们虽然偶尔有联系,但都是她主动打来,询问晓欣的情况。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找她。

“是我。”我的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赵小姐。”

“嗯……是晓欣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立刻变得关切起来。

我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她可能正微微蹙着眉头的样子。这两个月里,她确实经常来医院看晓欣,每次都提着水果和鲜花,陪着我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帮我从公司那边争取一些额外的补偿。她做的这些,远远超出了一个前经纪人应尽的本分。

我知道,她不是个坏人。

“她……出院了。”我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但是情况,比在医院的时候更糟。”

我向她简单叙述了晓欣的情况。我没有说得太露骨,我只是说,晓欣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需要一种特殊的安抚,才能获得短暂的清醒。我说那种安抚之后,她会恢复几个小时的正常,然后陷入沉睡。我又告诉她,如果长时间得不到这种安抚,她就会崩溃。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听到她那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安静地听着。

当我把话说完,那种沉默还在持续。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先生……您是说……她需要……通过那种方式……才能……”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是。”我干脆地承认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王医生说,这是药物的后遗症,神经系统被……”

“我知道。”她打断了我,“她被注射兽用催情药的事情,公司这边调查过,有所耳闻。”

“所以这种事你们公司到底有没有遇见过?”

我逼问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难道真的只有我的女儿遭遇过这一切吗?”

卧室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是床垫被压动时发出的声音。我的心一紧,晓欣可能要醒了。

“林先生,我知道您的感受,但是这个事儿,电话里说不清。”

赵蔓的声音很快地响了起来,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这样吧,我过来找您。一个小时后,就在您家楼下的咖啡厅见。”

她说完,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在书房里站了很久。

一个小时后,我准时出现在楼下的咖啡厅。赵蔓已经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她今天没有穿职业套装,只是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了一些。

她面前放着一杯拿铁,白色的拉花还很完整,看得出没怎么动过。看到我走过去,她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

“喝点什么?”

“不用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我们之间隔着一张深褐色的小方桌。

用小勺轻轻搅动了一下杯子里的咖啡,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林先生,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我没有理由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然后她垂下眼睑,看着杯子里旋转的漩涡。

“她需要吞下精液。”我直截了当地说,“只有这样,她才能恢复几个小时的神志。否则,她就会变成一个只会喊‘要鸡巴’的……疯子。”

我说出“疯子”这个词的时候,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赵蔓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有疑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怜悯,还有些微……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但这就是事实。我试过了,没有别的方法。”

“我……我快撑不住了。”我看着她,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哀求,“每天三到四次,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赵小姐,我今天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们公司……或者说,你们那个圈子,到底有没有办法?”

“有没有办法……救救她?”

咖啡馆里正放着一首舒缓的爵士乐,萨克斯的声音慵懒而又忧伤,和我们之间凝重的气氛格格不入。

赵蔓没有立刻回答我。她端起咖啡杯,凑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林先生,你知道吗?”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我们这一行,服务的客户,有很多种。”

“有些客户,他们的需求,比较……特殊。”

她看着我,目光很平静。

“他们不喜欢没有灵魂的玩偶,他们喜欢的是……有反应,会迎合,甚至会主动索求的‘商品’。他们觉得那样才有征服感。”

“那种药物,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研发的。它可以摧毁一个人的原有意志,然后植入新的指令。让‘商品’的身体,对性产生最强烈的依赖。这样一来,‘商品’就不再是被动的,而是会主动地去迎合客户,满足客户一切的需求。”

“因为对她们来说,性,就等于生存。”

她的话很平静,就像在介绍一款普通的商品。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那……那些‘商品’……后来呢?”我艰难地问。

“要么被玩腻了,丢掉。要么……被更高层级的客户买走,进行更深度的‘开发’。”

“从来没有……被治好过吗?”

赵蔓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林先生,这不是病,所以没有‘治好’一说。这是一种……重塑。从出厂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定型了。”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所以……没救了,是吗?”

“常规的办法,没有。”赵蔓说,“但是,非正常的办法,也许有。”

我猛地抬起头。

“我们公司,‘星光璀璨’,您知道,只是一个前端。”她看着我,眼神变得深邃,“在我们背后,还有一个真正的母公司,叫‘梦幻工厂’。”

“所有那些……最顶级的‘商品’,最终都会被送到那里。”

“那里,有专门的研究团队,他们负责研发那些药物,自然也最清楚,该如何……‘控制’那些药物的效果。”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虽然不能‘治愈’,但他们或许有办法,稳定晓欣的状况。比如,用更温和、剂量更小的药物,来代替您……现在所扮演的角色。让她不需要那么频繁地……‘充电’。甚至,让她在大部分时间里,能维持一个接近正常人的状态。”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她说完,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然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我消化她刚刚抛出的信息。

窗外,有情侣笑着路过,他们的身影在咖啡馆温暖的灯光下一闪而过。

“林先生,我只能说这么多。那伙绑匪,别查了。”

赵蔓看出我眼中的神色。

“不如让晓欣快快乐乐的生活。‘梦幻工厂’的事,千万不要往外说。这也是只因为晓欣有可能成为‘商品’,我才告诉您的。”

我点了点头。仅仅是触及这个产业冰山的一角,便让我感到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力。我理解她的谨慎。她告诉我这一切,已经是仁至义尽。

“所以如果不找他们,晓欣就只能……”

“恐怕是这样的。”赵蔓低下了头。

“虽然说是母公司,但是我和他们也几乎没有交集,具体怎么操作我也不清楚。”

她说着,递给了我一张名片。纯黑的名片不是纸质的,质感像是细腻的木头。整张卡上只有两行烫金文字。

一行是“No._”。

另一行是个电话号码。

“如果您实在需要,就打这个电话号码吧。”

她说完这句话,便站起了身,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等我的回应。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穿在身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咖啡馆。玻璃门上的风铃,在她推门而出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随后又归于沉寂。

我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黑色的卡片。

卡片边缘锋利,硌得我指尖生疼。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询问我是否还需要点什么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摇了摇头,然后也站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外面的空气很冷,我没有穿外套,冷风灌进我的衣领,让我打了个哆嗦。我下意识地将那张名片揣进了裤子口袋里,那个口袋紧贴着我的大腿,我能隔着布料,感受到它坚硬的轮廓。

我没有立刻上楼回家。

我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找了一条长椅坐了下来。已经是深夜,周围很安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脚下一小片铺满落叶的地面。

我拿出那张名片,借着路灯的光,又看了一遍那串数字。

一个没有区号的号码。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却没有按下拨号键。

我在怕什么?

我怕这是一个陷阱。我怕电话的另一头,是比那些绑匪更可怕的魔鬼。我怕自己一旦踏出这一步,就会把晓欣,也把我,带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我现在不就在深渊里吗?

我靠在冰冷的长椅靠背上,仰起头,看着被城市光污染映成灰紫色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

楼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压抑的呜咽声。

是我家的方向。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几乎是立刻就分辨出来,那是晓欣的声音。她又开始焦躁了。

时间到了。

她需要“充电”了。

我站起身,不再有丝毫犹豫,快步冲进了单元楼的门洞。

回到家,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晓欣正跪在床上,双手抓挠着自己的头发,身体焦躁地前后摇晃着。她的嘴里,正含糊不清地重复着那些词语。

“鸡巴……要鸡巴……”

看到我进来,她的动作停住了。那双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就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小兽,看到了食物。

她朝我爬了过来。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脱掉衣服满足她。我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

我的口袋里,那张名片硌着我的大腿。

脑子里,赵蔓的话,王医生的话,晓欣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变成一团嗡嗡作响的噪音。

“爸爸……”

晓欣爬到我脚边,仰起头,用脸颊蹭着我的裤腿,声音里带着哭腔。

“要爸爸的鸡巴……求求你……”

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意志,可耻地起了反应。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由我和晓欣构筑的、封闭而又畸形的循环,必须被打破。无论代价是什么。

我俯下身,将晓欣从地上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我没有碰她,只是用被子将她小小的身体裹住。

“晓欣,等一下。”

我的声音很平静。

她愣住了,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拒绝她。嘴巴委屈地瘪了起来,眼看就要哭出声。

我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出了卧室,走进了书房,并且关上了门。我能听到门外,她的哭声和叫喊声再次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我靠在门板上,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和我的手机。

我没有再犹豫,按照那张名片上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了下去。

然后,我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里没有传来“嘟嘟”的等待音,而是一片死寂。就在我以为自己是不是拨错了号码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哪位。”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很年轻,也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我的喉咙发紧,“我找……‘梦幻工厂’。”

听着屋外晓欣凄厉的哭喊和那些不断重复的污言秽语,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每一次收缩都伴随着剧痛。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安静的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

“林先生会打来电话,真让人感到意外。对于前些日子令媛发生的事,我仅代表我个人,深感遗憾。”

“嗯?这件事儿是你们做的?!”

怒火在一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那一刻我真的想,如果电话线是实体,我会毫不犹豫地顺着它爬过去,揪住那个说话人的领子,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先生不要激动,我们公司可没有对令媛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他顿了顿,像是在给我时间平复呼吸。

“这种事也只有那帮‘猎幼人’能干出来。”

“‘猎幼人’?”

“顾名思义,这就是一帮疯子,喜欢像令媛这种的小女孩。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为了性。他们爽过了,就不管了,仅此而已。”

“疯子……”我喃喃自语。警察那句“很困难”和赵蔓那句“别查了”,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具体的注脚。不是找不到,而是对手根本不在常规的游戏规则里。

“是的,疯子。他们不属于任何组织,没有固定的据点,纯粹因为共同的扭曲癖好而聚集在一起。他们追求的是最原始的、不加修饰的暴力和发泄。所以他们会用最粗暴的方式,也会用动物,因为那能带给他们不同于人与人之间的刺激。对他们来说,令媛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能满足他们欲望的、有生命的玩具。”

他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冷静地切割着事实,每一下都割在我的心上。

“那……为什么?为什么是晓欣?”我的声音在发抖。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觉得我这个问题很可笑,“没有为什么。可能只是因为那天她在超市里,看起来很漂亮,很符合他们的审美。可能只是因为她落单了那么一会儿。对饿狼来说,捕猎一只落单的羊需要理由吗?林先生,您不该问为什么,您该庆幸,他们只是玩了三天就把人还回来了。”

庆幸?

我靠着冰冷的书房门板,几乎要笑出声来。

“他们玩腻了,所以还回来了?”

“可以这么理解。或者说,对他们而言,令媛这种未经任何‘调校’的‘原材料’,新鲜感一过,也就失去了价值。毕竟,一直哭闹反抗的玩具,玩久了也挺扫兴的,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我浑身发冷。

“所以,警察找不到他们,也是因为……这个?”

“当然。这群人就像水里的浮萍,碰巧聚在一起,风一吹就散了。他们甚至可能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您觉得,警察要去哪里找一群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疯子呢?更何况……”

他拖长了音调。

“就算抓到一两个,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圈子里的玩法,远比您想象的要复杂。能接触到令媛那种级别先行版写真的买家,您觉得会是普通人吗?警察真的敢深挖下去吗?挖出来的东西,他们兜得住吗?”

我沉默了。书房外,晓欣的哭喊声不知何时已经弱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我知道,她快要没力气了。

“林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回来,“纠结于那些疯子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您现在打电话给我,我想,不是为了追查凶手,而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对吗?”

“……是。”我艰难地承认。

“很好。我们是生意人,喜欢直奔主题。”他的语气里似乎透出一点满意,“令媛的情况,我们已经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那种催情剂,代号‘塞壬之歌’,是我们工厂早期的淘汰品,药效霸道,副作用极大,很不稳定。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除了那群追求原始刺激的‘猎幼人’。”

“淘汰品……”这三个字,又一次刺痛了我。我女儿所承受的地狱般的痛苦,在他们口中,仅仅来自于一件“淘汰品”。

“是的,淘汰品。我们现在有更成熟的产品,可以做到精准控制。可以让‘商品’在需要的时候进入状态,在不需要的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定制不同的‘性格’模块。天真、顺从、主动、高傲……都可以。”

我听着他像介绍商品一样介绍着那些能扭曲一个人的药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的意思是……你们有办法?”我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不能根治。”他直接否定了我的幻想,“被‘塞壬之歌’重塑过的神经系统,就像一块被打碎后又用劣质胶水胡乱粘起来的瓷器,不可能复原了。我们能做的,不是修复它,而是用一种更精密的、可控的方式,去‘管理’它。”

“用我们的药物,或许可以来中和掉‘塞壬之歌’的残余影响。为她建立一个新的、稳定的生理循环。我们可以让她的需求,从现在的一天数次,降低到一周一次,甚至一个月一次。并且在不发作的时候,她可以像一个正常的七岁孩子一样去上学,去生活。没有人会看出任何异常。当然了,这一切都要看‘塞壬之歌’中毒程度有多深。”

他的话,像魔鬼的低语,在我耳边描绘出一幅无比诱人的图景。

一个正常的晓欣。

一个可以去上学,去画画,会对我笑的晓欣。

虽然我知道这个不是百分百成功,但是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到我明知道电话那头是深渊,也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

“条件呢?你们的条件是什么?成功率又有多少?”我哑着嗓子问。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轻笑。

“林先生,您是个聪明人。‘梦幻工厂’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们为您提供解决方案,您自然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塞壬之歌’的结果是不可逆的,而且如果不加以控制,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她被性欲完全摧毁掉自己的生命。”

“令媛……是个很好的苗子。这一点,从‘星光璀璨’为她拍的那套写真就能看出来。我们公司也有看到,虽然调校得粗糙了些,但底子非常好。即便是经历了‘猎幼人’那样的摧残,她的核心价值也没有被破坏。”

“所以,我们的条件很简单。”

“我们需要令媛,成为‘梦幻工厂’的正式签约‘商品’。”

商品。

这个词,通过电流,钻进我的耳朵,像一根生了锈的钢针,扎进我的脑子里。

我靠着门板,书房外,晓欣的哭声和叫喊声还在继续,但那些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电话另一头那个男人平淡的声音,和“商品”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不断地回响、放大。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愤怒吗?屈辱吗?都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从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天灵盖。我以为我早已坠入了地狱,原来,地狱的下面,还有更深的一层。

“‘商品’……是什么意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电话那头又是一声轻笑,似乎对我的明知故问感到有些愉悦。

“字面意思,林先生。她将属于公司。公司会为她提供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培训’,以及最顶级的客户。她会成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件能为公司带来巨大利润的珍宝。”

“当然,作为她的监护人,也是这件商品的‘供应商’,您也会得到丰厚的回报。足以让您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远超您想象的财富和地位。我们从不亏待自己的合作伙伴。”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诱惑。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敲打在我最脆弱的软肋上。

钱。

这个我曾经不屑一顾,却又不得不为之奔波劳碌的东西。房贷,生活费,晓欣的未来……这些沉重的枷锁,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被砸碎的可能。

只要我点一下头。

只要我把我的女儿,卖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听着门外晓欣的哭声,那声音已经开始嘶哑,里面掺杂着绝望的哀求。我的心被那哭声揪得越来越紧。

“您当然可以不答应。我们从不强迫任何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轻松。

“您完全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活。每天三到四次,也许以后会是五次,六次。用您的身体,去填补那个无底的欲望黑洞。直到有一天,您的身体被彻底榨干。到那时候,令媛会怎么办呢?失去唯一的‘药物’来源,她会彻底崩溃。最后的结果,就像我刚才说的,被性欲活活烧死。这对她来说,想必会是一场漫长而又痛苦的折磨。”

“林先生,我们是在给您一个选择,一个能让她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像个人’的选择。同时,也给您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您好好想想,这真的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吗?”

他把话说完了。然后,电话那头就陷入了沉默。

他给了我思考的时间。他很自信,他知道我没得选。

就像溺水的人,面前飘过一艘船。我知道那是一艘幽灵船,上了船,灵魂就要出卖给魔鬼。可是不上船,我立刻就会被冰冷的海水淹死。

我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晓欣的哭声越来越弱,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和呜咽。

她快要撑不住了。

我也快要撑不住了。

我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样子。那个会抱着我的腿,奶声奶气地叫我“爸爸”的小女孩。我想起了我妻子临终前的嘱托,她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照顾好晓欣。

我想起了那套写真集。我想起了我在拍摄现场,看着镜头前自信的她,还有那周围为她而激动的男人们,内心那种拥有这样一个女儿的自豪和得意。

我想起了那个废旧的仓库,她像一件破损的玩偶一样被吊在那里。

所有的一切,罪恶的源头,是我。

是我把她推到了悬崖边。现在,有一个魔鬼告诉我,他可以拉她一把,让她不要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代价是,把她带到另一个,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但本质上同样黑暗的深渊里。

我还有资格,替她选择拒绝吗?

让她继续留在我身边,被我这个无能的父亲,用这种畸形的方式“喂养”着,直到我们一起被拖垮,一起毁灭。这难道就是对她好吗?

至少,“梦幻工厂”,能让她活下去。能让她在大部分时间里,像个正常的孩子。

尽管那正常,是用另一种毒药换来的。

“签约之后……我还能……见到她吗?”

我终于又开了口,声音里全是疲惫。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当然。林先生,我们不是人贩子。”对方的语气里透出明显的笑意,“您依旧是她的监护人,是她的父亲。她会像是在上课一样,平时在我们的专属培训基地学习,接受最专业的指导。她还会照常回家,您也可以来陪她一起来。甚至,在某些特殊的‘工作场合’,如果您想,也可以在场。”

“而且,请您放心。我们对‘商品’的保护,是业内最顶级的。像‘猎幼人’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也好,我们的客户也好,每一位能接触到她的人,都经过最严格的筛选,懂得如何欣赏‘艺术品’,而不是像野兽一样只会粗暴地破坏。”

他描绘的未来,听上去那么安全,那么有保障。像一个精心包装过的、镶着金边的牢笼。

“我需要……什么时候给你们答复?”

“随时可以。不过,林先生,我个人建议,越快越好。”他说,“令媛的身体,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消耗。而且,‘塞壬之歌’的侵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深。拖得越久,我们后续‘管理’的难度就越大。或许成功率,就不会这么高了。”

他在催促我,用晓欣的生命。

我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最后一点叫做“父亲的尊严”和“道德底线”的东西,在现实的重压下,喀嚓一声,碎了。

“好。”

我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一个字。

“我答应。”

“明智的选择,林先生。”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满意。

“那么,明天上午十点。在新海市国际金融中心A座顶楼的‘云顶会所’,会有人等您。带上令媛。我们在那里,把合同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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