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活你是为了造福世人的，但你真的很可怕，知道吗？我明白你想要去外面看看，但我担心你会祸乱一切。所以抱歉，我必须给你降下禁锢……”

　　天空阴沉，如山峦压顶。

　　小悟走在宽阔的街上。行人们来去匆匆，时不时会撞上他，同时飙上几句很难听的话。

　　但他本来就无所谓，毕竟已经麻木了。

　　一切都笼罩在单色调的压抑里，只有些许阳光透过乌云，还染上了路面的灰色。通黑的轿车驶过，咳嗽出阵阵尾气。不远的写字楼顶和更远的暗绿山林，都隐藏在高处云雾的晦暗之中。

　　小悟低着头，躲着其他人的影子。心脏仍旧在隐隐作痛，泪痕干涸在脸上，手指也麻麻的。他想去找个地方一了百了，但一番内心挣扎下，最后还是作罢。

　　没有必要这样做，他安慰自己。

　　他被父亲打骂，又一次。为何自己的人生过得如此操蛋？他不理解。于是他离家散心，或者应该说是出走。

　　这是第一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不考虑去哪，只是任由双脚带着自己前行。过了十几分钟，或者几十分钟，当树林的阴影盖在眼前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座山坡上；而城市在他身后，像是抛弃了他。小悟吸上一口冰凉的空气，这里他并不熟悉，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所以他继续前进。

　　周围安静下来。冰凉的薄雾让他感到十分惬意，比在家里、在学校要愉悦得多。雾气渐浓，这很正常。路边行驶的车辆也消失不见，这也很正常，毕竟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无聊。虽然曾经这里有过猫妖杀人的传闻，但那也没能让那些探险者产生兴趣。

　　嘛，无聊就无聊吧，也算符合心境了。

　　他一边放空大脑，一边漫无目的地前行。直到一抹不正常的红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小悟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鸟居在雾气中若影若现，有些年头的石梯通向上方的浓雾中，看不到终点。

　　这里原来有神社吗？

　　他不知道，决定去看看。

　　拾级而上，小悟身体并不好，每爬一段阶梯都要原地坐下歇一会。如此休息几个回合后，哮喘让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不该来这，但他还是继续攀登。最终，阶梯被一条参道取代，而两个石灯笼立在一旁。

　　可算是到了。

　　他扶着石灯笼，喘着粗气。像是在欢迎他一样，雾气渐渐散开，神社骤然出现在眼前。他之前并没去过这种地方，出于好奇，小悟走了进去。

　　神社很安静，静到仿佛连时间都是凝固的。心脏砰砰直跳，脚步在石路上发出的声音回响在周围。他左顾右盼，不住地打量着周围。这些奇妙的神殿，让他想起了佛教的寺庙。但佛寺可没这么静，也没这么……诡异。

　　小悟不敢说话，走路都蹑手蹑脚，生怕发出丁点响动。忽然，他的后背提醒他有人在看着自己，弄得他后背痒痒的。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但它不减反增，又引得他浑身发毛。他不敢回头去看，生怕真遇上鬼怪。而当它达到顶峰，以至于他觉得盯着他的那玩意，几乎就在他身后，他不得不回头时——

　　他猛地转身！

　　但是，只有空气……

　　吗？

　　不，还有其他的。

　　一阵乐声传来，很轻盈，但不至于错过。被注视的感觉立马消失，小悟吞下口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他开始犹豫，想着自己要不要去看看，或者应该直接离开。他不清楚神道的礼仪，所以刚刚被注视的感觉，他猜应该是因为自己的亵渎行为，而遭受的惩罚；或者只是自己在瞎想。

　　而……人总归还是有好奇心的。

　　他摸过去，只见一个神殿正灯火通明，而一位身着白衣红裙的娇俏女子正跪坐在殿前。小悟猜测她就是神社的巫女。神奇的是，周围并没有其他人，而那些乐器却在演奏，就好像有人在操控它们。

　　这是魔法吗？看来这个巫女不一般啊。他思忖着。毕竟，他只见过两个人会魔法，一个是他的青梅凯斯莉，而另一个就是他眼前的这位。但他并没有见凯斯莉用过它，所以这次是他第一次实打实看到魔法。

　　那女子开始动作——小悟立即屏息凝神。她张开双臂，带着机械般的优雅，像在为神明扇风一样，缓慢挥舞着手中的扇子。女子收回双臂，将扇子举在胸前；她半跪在席上，慢慢起身，随后半蹲着，让扇子再度起舞。小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立马明白这是在进行仪式，或者是在跳舞。

　　真的好美……

　　小悟在心里感慨道。即使动作并不复杂，但她那曼妙的身材，和她那极其认真、浑然天成的舞姿，也让她有种铅华洗尽，珠玑不御的纯净气质。即使神殿的灯光喧闹非凡，可在小悟看来，都不如正在跳舞的她更加动人。

　　而这时，女子抬起脚跟，小悟恰好瞟到了那只裹着足袋的玉足，这让他一下就挪不开眼睛。

　　没错，小悟是个足控，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牛牛一下就勃起，把裤裆顶成了小山丘。这下就算偷窥不是亵渎，这个也肯定是了。但都做到了这份上……小悟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裤裆。

　　但却未曾想，那女子却忽地一转身，吓得小悟的小小悟直接软成了虫子。而更要命的是，在转圈时，那女子正好瞟过小悟所在的地方。她脸上的表情立马从庄重转变为了惊讶——嘴巴微张，眉头挑起。

　　心中警铃大作，小悟随即连滚带爬地逃离神社。跑的时候由于太过急躁，脚步不稳，一个趔趄从阶梯上直溜溜地摔下去，就像一个圆木从山顶滚下来。好在他除了头晕眼花并无大碍，他顷刻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冲。等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住后，他两眼发黑，猛吸一口气雾剂，双腿一软，瘫在了房门上。

　　“我靠…她该不会来找我吧？”

　　稍缓过气，这念头便一下就钻进了脑袋。他往被窝里一钻，双手双脚死死压住被子的四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直到他父亲打完牌回来，小悟才把大汗淋漓的脑袋从被窝里伸了出去。看见什么也没发生，他才放下心来。

　　自那以后，那座小山在他心中就与无聊挂不上钩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好奇。前者是献给神社的，后者是因为那个女子。语文老师念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时候，他就把这句诗和她联系起来，并忍不住开始乱想。他思考那个女子的来历，为何神社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还有那被足袋包裹着的修长玉足。这让他到了半夜三更都无法睡着，只好自嘲自己就是诗中的那个君子——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出于好奇，他会时不时溜达到那座神社周围；而出于敬畏，他只敢远远看上一眼，并不敢再次踏足。但渐渐地，心中的好奇压过了敬畏。他再一次踏上石阶，像小窃贼一样，轻手轻脚，尽力缩小自己的身形。他不敢迈进神社，但让脑袋从石阶后面探出，看看那个女子的身形——当然还有那双脚——还是敢的。

　　很巧，女子正扫着地上的落叶，她依旧身着巫女服，还是那样的纯净无暇。那双被白色足袋呵护的可人玉足藏在裙摆下，时不时会露出来，让趴在石阶上的“小偷”大饱眼福。仅这点，就足够让肉棒再次秀出自己的存在感。小悟明白自己该走了。他收回目光，像来时一样悄悄离开。

　　回到家中的小悟，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他闭上眼睛，想象着那双玉足踏在他身上，或者是肉棒上的感觉。他脱掉裤子，把勃起的肉棒握在手中。他不断在脑海里品味那双脚，伴随着好得惊人的想象力，他只用自己视觉留下的记忆，大脑里就演变出了那双玉足的气味、触感、味道，甚至能够听到她的双足踩在耳朵上的摩擦声。

　　小悟开始撸动肉棒，这是他的首次自慰，力度小心而谨慎。在他的脑海中，女子正脱掉那双木屐，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她带着魅惑挑逗的笑容，缓缓靠近他，脚步如舞步般轻盈。他正躺在地上，闭着眼等待着她，就像等待着神的恩赐。沙沙声传进小悟的耳朵，他开始喘气，紧张又期待。而当她的足底落在他脸上时——

　　唔，足袋是什么感觉来着？应该是丝绸吧。

　　于是，他感到一条像带有重力的丝绸落在他的脸上。女子稍稍发力，将他的侧脸踩得扁扁的。她发出轻笑，就像是在笑话他的变态。些许酸臭从足袋里溢出，飘进他的鼻子。他贪婪地吸取着这股气味，对他来说，这股气味用天香来形容最合适不过。女子自然能察觉出他的动作，于是她抬起脚，移到小悟的鼻前。

　　“好好吸吧，这都是你应得的～”声音甜美动人，当然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小悟兴奋地惊叫，鼻子呼哧呼哧，变态和贪得无厌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对此他却依旧不满足，他抬起头——现实中的他也一起抬起头——让鼻尖贴在女子的脚底，猛吸一大口。

　　浓厚的气味让他一飞冲天，他甚至都没听清那声“变态”。在气味俘获他的那一瞬间，他的头陷进地里，鼻子被埋进足袋中。

　　“呜呜…好舒服…”

　　小悟抚慰着下体，湿湿黏黏的先走汁随着动作流到手上，滑滑的。

　　该如何形容那气味呢？毕竟除了女子玉足的酸臭，她的足袋上也还覆着落叶的涩香。这两者结合起来，让小悟心跳不已，口水横流。

　　“太棒了……”他的幻想控制住他，令他在被窝里喃喃自语。

　　脸上的玉足忽然加力，他的脑袋便又往地里埋深了几分，随后弹回原位。他感到肚子被另一只玉足踩住，就像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一样。即使是在自己的脑子里，他也不知道女子要干什么；但他知道，此刻只需要享受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肉棒在他手中抽搐着，先走汁流到大腿上。他连忙用被子擦掉，生怕汁水的滑腻会破坏掉此刻的花晨月夕。

　　脸上的足袋渐渐下移，同时改变着方位。柔顺的感觉从额头划至脸颊，分趾的部分搭在小悟鼻子的两边。他丝毫不敢动，只是望着女子的小腿，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忽然，他的呼吸被人完全夺走，喉咙里几乎立马挤出了尖叫。女子夹住了小悟的鼻孔，同时脚底下压，让他的嘴巴也无法张开。他没有任何办法吸入新鲜空气。并且，就像是在现实中也发生了一样，他屏住气息，憋得脸上的汗掉了一枕头。

　　他拍打女子的脚背，但她并未松开一丝一毫，脚趾仿佛固定在他的鼻子两侧。而女子接下来的话，让他毛骨悚然：

　　“你说……我要不要就这样让你窒息，直到死掉，更好呢？”

　　肉棒激烈一颤，幻想中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同时发出求饶的呜呜声。小悟握着女子的脚踝，拼了命往上拔。但手臂要脱臼了都无济于事。直到他真的快要窒息，憋得两眼翻白时——

　　“呃……哈啊……”

　　呼吸却忽然畅通无阻。他喘着气，现实和幻想的动作惊人地保持一致。双手无力地松开，滑落在身体两侧。

　　“好了吗？我要开始下一轮了哦？”她丝毫不给他缓过气的机会，眨眼间，她的足趾便开始试探起小悟的嘴唇。

　　小悟点点头，下一秒，女子的玉足便刺进他嘴中。嘴唇立马将其含住，舌头也一并舔舐上她的足底。

　　脚趾按住了不安分的舌头根部，随后无视嘴唇的含吮，径直朝深处进发。直到抵住喉咙，引得小悟生理性干呕时才停住。那只脚稍稍施力，后跟抵上牙齿的同时，脚掌将舌头踩住，将它的活动范围禁锢在脚下。

　　小悟的舌头在她的脚底前后乱蹭，左右滑动。口水沾满足袋，又被其吸收。足袋对他唾液的贪婪，比他对足袋的贪婪还要来得更甚。只是几个来回，他的口中便不存任何液体。

　　“这点润滑可不够，再多点！”玉足蹭蹭舌面，催促着小悟分泌更多的唾液。

　　他很顺从，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幻境里，他想分泌多少唾液就分泌多少。每流出来一些唾液，他都会通过舔舐的方式，将它们送上女子的脚底。他沉迷在这场游戏中，直到女子再次命令道：

　　“好啦，这样就行了，停下吧。”

　　小悟无比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浑身激颤、汗流不停。他听到一声响指，浑身上下的衣物便一齐消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那不再被束缚的肉棒高高顶起，龟头硬得生疼。随后，女子将脚拔出，多余的唾液从她足尖流下，再次滴回小悟的口中。

　　“你这表情……我的脚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女子问道。

　　小悟看不到自己脸上是什么样，只能点头如啄米。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轻巧转身，小悟的肚子被她踩出一个坑，但并不难受。他是个抖 m，幻想中的一切自然都是美好的。女子足底踏在他小腹下方，湿腻腻，又软绵绵；脚趾轻轻夹住小悟的勃起，脚趾一上一下，小幅度按摩着根部。

　　“咕……好棒。”小悟娇喘，引得身上的女子又一阵轻笑。

　　很快，那湿漉漉的丝绸便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戏弄。脚趾按摩的部分从根部，一点点往上移；同时，脚底的其他地方也靠上肉棒。先是硬硬的跖趾关节，然后是前脚掌——此时脚趾按摩起了肉棒的上半部分；如棉花一般软的足弓也贴上肉棒，而足跟紧随其后。脚趾贴上龟头，虽然女子并没有马上就开始刺激，但敏感的前端，光被触动一下，都会引起小悟的轻颤。肉棒泵出先走汁，再次润滑起了女子的足底。

　　快感不断从想象流进现实，小悟在被子里喘着气，减缓了撸动的速度。他不想这么快就射，这是他的第一次自慰，他想要多多感受一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

　　正当他准备再次回到女子足底时，家门口却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声音。他立即懊恼地意识到父亲回来了，只能叹口气，向女子挥手告别；并在父亲打开房门的前一秒，穿好了裤子。

　　“老师说你这次成绩又在班级二十几名，怎么回事？”父亲的质问回荡在房间里，但小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唉……”他在内心叹气，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他爹不管他，小悟就会前去神社偷窥巫女。连游戏他都不想玩了，脑子里想的尽是巫女的风姿，她的进止闲华，她的瞻视眄睐。似乎父亲的斥责、学校的压力、对未来的焦虑等诸多问题，只要能看见巫女，这些就不算什么了。

　　他靠她来麻痹自己。游戏有时会让人恼怒，但巫女小姐不会，光看着她就很愉悦，就很幸福。即使她的日常活动不算多，无外乎祭神，品茶，以及洒扫神社。但她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镇定和闲适。而这种情绪也会感染到小悟身上，让他也静下心来。

　　有时，她会在不经意间往小悟那看。而他则会警铃大作，并往家里狂奔；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事，让小悟得以大饱眼福，之后再慢慢离开。

　　小悟有时会心想，她其实没有发现过自己；就算是发现了，那肯定也已经把他忘掉了。所以他其实是在瞎担心。这念头在他脑海里越来越强，于是，他决定下次被“发现”时，不会再像以往那般惊慌，而是要再多看看情况；万一她真没发现他，他就能多看看她了。

　　说干就干。周六下午刚放学，小悟就冲向神社。猛吸上几口气雾剂，然后趴在台阶上。要是有人前来参拜的话，肯定以为他有精神病，好在并没人来参拜。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小悟心中染上了一点忧伤。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再次观察——欣赏起巫女的身姿。

　　她正坐在正殿前，双手持着一个陶瓷茶杯，视线凝固在那袅袅升起的蒸汽上。巫女轻吹上一口气，将茶杯在手中转上两圈，小口啜饮起来；随后闭上眼，脸上的表情透露出她此刻的状态：冥想。

　　看来巫女今日的活动是品茶和放松，这意味着她可能不会注意到神社门口这来。小悟松了口气，将身体又往神社门口移了移。可惜的是巫女的玉足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展示在外，不过这也无所谓，能看到她就很好了。

　　小悟看着她，眉头微微收拢；巫女的每次动作，都会让他的视线也跟着一块抖动。一阵风吹过，巫女睁开了眼。

　　小悟连忙把身子再次藏在台阶后，只露出个脑袋。好在巫女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盯着茶杯，随后又续上一杯水。

　　正当小悟以为她一下午都不会往他这看一眼的时候，奇迹——或者说是事故发生了。巫女喝茶时，目光往神社门口一扫。小悟心中又一次警铃大作，但这次他忍住惊慌，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说还没被发现。

　　但真的没被发现吗？他其实也不敢确定。

　　巫女把茶杯放下，正当小悟以为她是要再续水的时候，她却看向小悟这里。

　　然后，她朝小悟勾勾手，带着微笑。

　　他又一次从台阶上滚下去，像颗因为地震而滚下山的圆石。回到路面上后，他不顾身上的疼痛，立即站起身，拔起腿屁滚尿流地逃回到家中。

　　这下不用猜她有没有发现过自己了，就凭她的动作和表情来看，她不光发现过自己，还记得很牢。

　　惊魂未定的小悟心想，并决定之后再也不去看她，只把她当做一段美好的回忆藏在心里。

　　小悟行走在雨幕中。

　　身上的淤青仍旧在隐隐作痛，右臂上的那一块很是显眼，像是一道车辙——那是他试图用右臂挡住皮带而得到的。

　　一次期末考试失利，又一次毒打。

　　街上没有行人，人们都躲进了柔软安全的港湾，享受着灯光的温柔。这也正好，符合他现在自暴自弃的心态。

　　他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港湾，但被那个恶魔赶出去了。

　　除了房间与商户透出的光亮外，一切都隐藏在灰色的烟雾中，可见度不过几米。水从小悟的脸上滑下，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水。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或者自己应该就做上次还没做的事——找个水流湍急的地方，静静走进去，一了百了。

　　他想到自己度过的十七年糟糕人生，想到从没见过一面的母亲，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孤独。

　　大脑一团乱麻，他干脆任凭双脚把自己带向它们想去的地方。

　　他不在意景色，反正周围也黑成一片，没什么可看的。直到那抹红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才意识到，自己又来这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想。又或者自己只是习惯来这，但这也应该算命运的安排？

　　他不知道，也对冥冥之中天注定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反正自己无路可去了，干脆上去看看，问问神能帮他什么忙。

　　拾级而上，这次他没有爬一段就休息一下，而是直到到达神社门前才开始喘息，哮喘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他顶着雨，按照自己在网上了解到的参拜礼仪，清洗了双手与嘴巴；随后前往拜殿。

　　小悟没见到巫女，但他反而很庆幸，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样。他站在赛钱箱前，摸出五块钱纸币——他身上最后的财产，随后塞进去。

　　接着是摇铃，小悟伸出手，迟疑了一下。但随后，他还是拉住铃绳，轻轻摇动。

　　铃声与雨点碰撞，轻轻回响在神社内，为大雨的独奏曲加了点料。

　　他努力回忆在网上看到的参拜礼仪，并笨拙地照做，无论是鞠躬还是拍手都带着迟疑，卡顿得像个机器人；同时，他屏蔽了心中的所有杂乱的念头，无比认真而又真诚地许下愿望：

　　“我想过得开心点，想要一个爱自己的人；想要无所顾忌地幸福，不用担心考试、家人、还有同学。”

　　小悟又想到了死，但他决定不向神许下自己希望无痛死去的那个愿望。他决定相信神明一次——因为他还是想活着，一如既往。

　　许完愿望后，他再次鞠躬。但他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

　　他意识到自己依旧无地可去，家是不可能回的，他不想再次面对那恶魔的嘴脸；也不可能去凯斯莉那，她绝对会拉他当祭品，最后可能活得还不如死了。

　　小悟望着赛钱箱，任由雨水砸在自己身上。一阵大风吹过，他立即感到了刺心的寒，无可抑制地颤抖着。他没有离开，像在等待着神明降下恩赐。风渐渐停息，他闭上双眼，准备好让雨彻底冲刷自己。

　　但，并没有雨点掉在自己身上。

　　“这样可是会感冒的哦？”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悟心跳骤然加快，在胸腔内剧烈跳动起来。

　　他又开始喘气，但这次并不是因为运动过量。他转过身，那道美妙的身姿映入眼帘。

　　是那个巫女。

　　她比小悟高出来一大截，以至于小悟只能仰着脑袋看她。此刻她正撑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给小悟制造出了一个暂时的庇护所。

　　他看着她的脸，如此近的距离，这是第一次。当他看见那双美到惊魄的蓝眼时，眼前忽然被模糊柔和的黑暗笼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之前，他听到了巫女的惊呼，还有如恩赐降临一般嗡鸣回响的铃声。

　　大脑昏沉，四肢瘫软。

　　小悟浑身无力，连睁开眼都做不到。即使睁开了眼，他能看到的也只有一道曼妙的身姿，如同梦里的幻影一般，朦胧而美丽。

　　大脑一片浆糊。除了疾病，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一种关怀。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人在为他真心实意地付出。那人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关心着他。额头上有冰袋降温，苦口的药物或香喷喷的饭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喂进他的嘴里。除此之外，小悟还感受到了细致地清理自己身体的毛巾、感受到了拥抱、感受到了温柔。这让他觉得，或许他没有体验过的母爱就是这种样子的。

　　又一次被拥抱，他也抱住了身前人，像一个婴儿一样依偎在她怀中。

　　“妈妈……我好难受，好累……”他无意识地呢喃道。

　　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声音轻柔：“那就好好休息吧，妈妈在这呢，不会离开你的。”

　　小悟的后背被轻轻抚摸着。在幸福的怀抱中，欣悦布满全身。以至于他下体抽动，一股液体不受控制地冲出。在此之后，他又一次沉睡过去。

　　他的症状渐渐好转，虽然仍旧在低烧，但他至少有意识了。

　　巫女仍旧在照顾他，不过没有了拥抱——他自己不要的，因为觉得很难为情。

　　“可你还叫我妈妈呢～”巫女打趣道，那双比海洋之心还要美的蓝眼闪着笑意。

　　“别、别说了，羞死了快。”小悟把脑袋扭了过去，试图掩盖自己脸颊的绯红。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作为你的救命恩人，至少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巫女揉揉小悟的脑袋。

　　“我叫……小悟。”小悟回答道，低着脑袋，“你的呢？”

　　“我叫御灵。很高兴见到你什么的就不多说了，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见面。”小悟的脑袋又被揉了揉，“不是吗？”

　　他没回答，只是钻进被褥，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或许这就是回答。

　　“噗嗤～好好疗养吧那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脚步声远去，他才把脑袋放出来。

　　望着她的背影，小悟的内心挣扎许久，最后在心中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御灵捏着小悟的手，他没有拒绝。

　　“真棒，已经完全恢复了！”御灵微笑道，“那么，还想在我这多待几天吗？”

　　小悟摇摇头。

　　“那小悟……想要回家吗？”

　　“不。”小悟打断了她，“我只是觉得……或许我没有家了。所以我想问问，我可以就先住在这吗？以后我找到工作和住处了就搬出去，不会太久的。”

　　他看向御灵，表情紧张。

　　御灵一副深思的样子，双目紧闭，手戳下巴。这似乎对她而言是个艰难的决定，小悟耐心等待着。

　　“感觉很难选呢，虽然只有两个选项。”御灵睁开眼。

　　“哪两个？”小悟问道，但他心里明白，无非就是愿意和不愿意。

　　“一是接受。也就是让你暂住，直到你有能力独自生存。”

　　“那第二个呢？”小悟心跳到了嗓子眼。

　　“另外那个对我来说更容易一点……只不过嘛……”御灵停顿了一下，站起身，望向门外。“小悟可能没法接受哦？”

　　“没事的，你说就行了。”看来果然没那么容易啊。小悟叹了口气，开始另做打算。

　　然而御灵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当场把自己的打算丢进了垃圾桶。

　　“第二个选择。小悟就住在神社，帮我管好它。而我负责提供食宿，如何？”她转过身来，眨了眨左眼。

　　“没有拒绝的选项吗？”小悟压住心中的喜悦，问道。

　　“对我来说没有哦，不过小悟要是想要离开的话，我也不会阻拦。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如果你同意我选第二个选项，你以后就只能和我待在神社，不能离开它半步。但不用担心没事干，虽然没有手机电脑之类的，但我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可以分享，足够让我们俩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无聊了。”

　　“没事没事，反正手机什么的对我来说不算啥。再者，我也没什么东西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小悟双手一撑站起来，“我同意御灵选第二个选项。”

　　“先别急，我想知道小悟为什么说自己没有家。”御灵坐在小悟身前，问道。

　　“我……你知道家暴对吧？”他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脑袋埋得低低的。

　　“当然……”御灵摸了摸他的脑袋，“抱歉听到这样的回答。那我先教小悟一些基本的东西，随后再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这样小悟就是神社的人啦。”

　　小悟被御灵牵着手，拉出了房间。御灵边走边向小悟说明要干的工作有哪些——基本是神社的日常维护——并向小悟展示了一番。

　　御灵只是一招手，一把长扫帚便飞进了她的手中，看起来像个女巫。

　　“诶，你能骑着这个扫把起飞吗？”小悟忽然问道，接着就被御灵敲了敲脑袋。

　　“想啥呢你。”

　　介绍完工作之后，御灵带着小悟又在神社逛了一圈，浏览了神社的每个地方，甚至包括神社后面的一个小菜园。当御灵介绍完毕的时候，太阳已经躲在山后了。她打了个响指，神社内的灯笼便一齐亮起，温暖的橙光瞬间包围住了她们两人。

　　御灵扭头看向小悟：“现在只剩下仪式没有完成了，要不我们先完成仪式再吃饭吧？”

　　小悟点点头：“好。”

　　“那小悟先去鸟居等着吧，我去拿仪式必要的物件。小悟可以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到时候可能有点难受。”

　　“是要用魔法吗？”小悟问，御灵摇了摇头。

　　“不，是要让你排出体内不干净的东西。”

　　小悟靠在鸟居上，望着圆滚滚的月亮出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梦幻，让他有点目眩神迷。直到御灵的木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传来，他才收回思绪，深吸一口气，看向她。

　　御灵抱着一个大大的橡木箱，似乎是实心的；两个看起来很软的枕头垫在上面，御灵身旁还有个御币漂浮着。

　　“准备好了吗？”御灵问道，箱子放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应该准备好了……会有多难受？”小悟喉结动了动，捏着自己的衣摆，抿着嘴一脸紧张地看着御灵。

　　“这个嘛，我觉得要小悟体验了才知道，毕竟我也是听说的。”御灵把御币拿在手里，轻轻敲了敲小悟的脑袋。

　　“把衣服全脱掉，然后整齐地叠放在一边。”御灵命令道。小悟张着嘴看着她，一边眉毛挑起；随后耸耸肩，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很好。”御灵看着叠放成豆腐块的衣物，赞赏地点点头。她望向脸上被红云笼罩、双手遮掩着自己隐私部位的小悟。嘴角漾起笑容，用御币挑开了遮住下体的手。

　　“喔～好可爱～”看见小悟那可爱的肉虫，御灵脸上也升起一片和小悟一样的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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