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沙灘上浪花輕拍，海風中帶著鹹味撲面而來。

蘭坐在海之家露台的木椅上，穿著連帽外套，底下穿著泳裝，目光望向遠處的沙灘。

巴、鶇和緋瑪麗正圍著一群小孩，熱鬧地堆著沙堡。

巴揮著塑膠鏟，誇張地喊：「好啦，這可是我精心製作的沙堡喔！」

小孩們咯咯笑著，爭著往沙堡上插小旗子。鶇跟緋瑪麗則在一旁拿著水桶，笑著潑水，惹來小孩們的尖叫與歡笑。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像是為這片歡樂的畫面鍍上一層金光。

蘭的目光柔和，嘴角不自覺上揚。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冰涼啤酒罐，罐身的水珠滑落，滴在木桌上。

「蘭~妳怎麼不去跟小孩玩~」

蘭的身旁傳來腳步聲。摩卡端著兩碗草莓刨冰走來，歪頭看著蘭，笑得像個調皮的孩子。她穿著巴買來的夏威夷襯衫，銀灰色的頭髮被海風吹得有些凌亂。

摩卡把一碗刨冰放在桌上，紅色的冰屑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散發著清甜的果香。

蘭聳了聳肩，有些洩氣地說：「小孩子看到我就嚇跑了。」

她的語氣帶著自嘲，指了指自己冷峻的臉龐。

摩卡哈哈一笑，坐到她對面，雙手撐著下巴：「那是因為蘭妳都不笑。笑一個，保證小孩搶著跟妳玩！」

摩卡誇張地比了個笑臉，露出潔白的牙齒，讓蘭忍不住微微一笑。

「喂，蘭，餵我一口嘛！」摩卡推了推刨冰，撒嬌道。

蘭無奈地搖頭，嘴角卻揚起一抹笑意。

「妳不是有拿嗎？，真是……好吧。」

蘭拿起湯匙，挖了一勺刨冰。

「來，啊~」

當蘭把乘著刨冰的湯匙伸過去時，卻發現摩卡不見了。

「咦……」

蘭愣住，手中的湯匙懸在半空，刨冰融化的水滴落在桌上。

「摩卡？」

蘭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安，像是怕驚動什麼。下一秒，眼前的沙灘、海之家、小孩的笑聲，全都像被風吹倒的沙堡一樣，瞬間崩解。

※

蘭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宿舍的床上，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她的額頭滲出冷汗，胸口微微起伏，夢境的溫暖與現實的冰冷在她心中交錯，讓她一時難以回神。

她緩緩坐起身，目光落在床頭的桌上，那裡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是她、巴、鶇、緋瑪麗和摩卡的合照。

照片中的五人穿著高中制服，站在校園的櫻花樹下，笑容燦爛，像是永遠不會分開。摩卡站在中間，手臂搭在蘭的肩上，笑得最燦爛。

蘭的手指輕觸照片，摩卡的笑臉在她眼中模糊。

「摩卡……」

※

蘭刷牙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推開，巴走了進來，滿臉宿醉的疲憊。

她穿著鬆垮的運動背心，頭髮也亂糟糟的，抱怨道：「可惡，頭好痛！」

巴拿起自己的牙刷，擠了一坨牙膏，開始刷牙。泡沫從嘴角溢出，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

蘭站在洗手台前，緩慢地洗臉，水珠順著她的臉龐滑下。

「我……夢到摩卡了。」蘭說。

巴的手一頓，牙刷停在嘴裡，泡沫滴到洗手台上。她轉頭看向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勉強擠出一個笑。

「是嗎？那傢伙肯定又在鬧妳了吧？」

巴的聲音故作輕鬆，卻掩不住一絲顫抖。

蘭沒注意到巴的神情，繼續說：「有空回去找摩卡和緋瑪麗吧。」

巴的笑容僵住，低頭繼續刷牙，含糊地說：「好啊，當然好！」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手指握緊牙刷，指節微微泛白。蘭擦乾臉，走出浴室，留下巴一個人站在洗手台前。

「可惡……為什麼會這樣……」

水聲掩蓋了巴的低語，一滴淚水滑過她的臉頰，滴進水槽，與水流混在一起，無聲無息。

※

「蛋沒有了，牛奶也快見底……還得買點青菜。肉也買，盡量買便宜一點的。」

今天是採買日，米歇爾蹲在冰箱前面，口中念叨要買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睦點頭，拿著筆在便條紙上認真寫下清單。

「吃的大概就是這樣。睦，有記下來嗎？」

「有，都寫下來了。」

「那就先這樣，日用品還夠用，下次再買。今天就麻煩妳跟蘭了。」

「好。」

「米歇爾！記得買米歇爾麵包！」

客廳傳來心的聲音。她躺在沙發上，抱著抱枕，語氣像個撒嬌的孩子。

「心，那裡不順路，下次再買。」

心立刻坐起來，生氣地抗議：「可是人家很久沒吃了嘛！」

「不行。」米歇爾說。

「噗噗！」心嘟著嘴。

「沒關係吧，順便帶睦去麵包店看看，她還沒去過。」站在廚房門口的蘭說。

睦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心一聽，高興地跑過來，跳到蘭背上。

「謝謝妳！蘭！」

「妳好重。」

蘭抓起心，把她丟回沙發上，逗得她哈哈大笑。米歇爾看著這一幕，無奈地笑著搖頭。

宿舍內的氣氛輕鬆，彷彿戰鬥的陰影暫時被日常的溫暖驅散。

然而，宿舍的樓梯間卻依舊瀰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氛。

巴和鶇坐在台階上，兩人低聲交談，語氣壓抑。

鶇抱著膝蓋，眉頭緊鎖。對於巴說的事情，感到無力又難過。

「她一直這樣……是不是該告訴她真相？」鶇的手指無意識地緊抓著長褲，眼中滿是擔憂。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每次看到她那樣，我……」巴的聲音哽住，停頓了一下，「我怕她知道了，會崩潰。她們兩個關係那麼好……」

「噓。」

話說到一半時，樓梯上方傳來腳步聲。是海鈴從房間走出來，身上還穿著外出服。

她經過巴和鶇時，停下腳步，平淡地說：「有什麼想說的，最好盡快講出來。我們這些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

巴和鶇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隊長，你這話也太嚇人了吧！」巴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海鈴沒回應，只是繼續走下樓梯。

「隊長說得對……也許我們也該面對了……」鶇低聲嘆氣道。

巴低頭，握緊拳頭，腦海中閃過摩卡燦爛的笑臉，心底一陣刺痛。

「我知道……」

※

地藏通商店街的午後熱鬧非凡，陽光穿過兩旁的招牌，灑在石板路上，攤販的叫賣聲與行人的笑聲交織成一片。

蘭和睦提著購物袋，走在人群中。

商店街的店家對蘭早已熟稔，看到她走來，紛紛熱情地打招呼。

「蘭！好久沒見，今天又來幫米歇爾跑腿？」

「呦！蘭，要不要來點新鮮的竹筴魚啊？」

「小蘭小蘭，來顆蕃茄吧！今天早上剛採收送來的。」

「哎呀，這位小姑娘是新面孔呢？長得真可愛！」

店家們紛紛上前跟蘭聊天，熱情地送上小禮物。不一會兒，購物袋除了要買的東西外，還有著每個店家送的東西。有蘋果、番茄、白蘿蔔、糖果跟各種乾貨等等。

睦低頭看著袋子，感到一絲溫暖，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蘭看著睦，也跟著露出微笑。

買完米歇爾交代的東西後，蘭帶著睦來到山吹麵包店。

「妳看，」

山吹麵包店的玻璃窗上畫著一座山的圖案，從店內飄出麵包剛烤好的香氣。

兩人進到店裡，在架子旁挑選麵包。除了心要的米歇爾麵包外，還拿了巧克力螺旋卷跟吐司。蘭站在睦的身旁，目光不經意掃向對街的肉店，招牌上寫著「北澤精肉店」。

或許會有……蘭心想。

「妳先排隊，我去對面的肉店買點東西。妳借完帳直接過去。」

「好。」

睦點點頭，拿著麵包去排隊。

蘭走麵包店，來到對面的肉店，。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呢？」橘色短髮的女店員笑容滿面地問。

「嗯，兩個可樂餅……」

「不要意思，請給我們兩個可樂餅。」

蘭話說到一半，兩個女學生也走了進來買可麗餅。這兩人一個有著粉紅色長髮，笑容明媚。另一個棕色長髮，氣質溫婉。

「很抱歉，可樂餅只剩三個了。」女店員一臉抱歉地說。

「啊……怎麼辦？Soyorin。」粉髮女學生一臉不知所措。

「什麼怎麼辦，人家是先來的，當然是給人家。」棕髮女學生理所當然地說

蘭看了一眼兩個女學生，毫不猶豫地說：「不，兩個給她們，我拿一個就行。」

「唉？這怎麼好意思……」

「真的沒關係，我一個就好了，兩個就給妳們。」

蘭從店員手中接過一個可樂餅。

「謝謝大姐姐！真的很感謝！」

「真不好意思，謝謝您。」

「嗯，拜囉。」

蘭向兩人道別。在走回麵包店的路上，她聽到兩人在鬥嘴。

「Soyorin，給我吃一口嘛！」

「妳自己不是有嗎……算了。」

蘭回頭一看，看到棕髮女學生把可樂餅遞到粉髮女學生嘴邊。她的語氣雖然充滿無奈，但臉上卻帶著微笑。

「好吃！Soyorin，妳也吃一個。」

粉髮女學生把自己的可樂餅遞給棕髮女學生。

「真是的，幹嘛這樣呢？」

說歸說，棕髮女學生還是咬了一口可樂餅。

「Soyorin，好吃嗎？」

「好了，集合要遲到了。」

「唉～不要不理我嘛～」

棕髮女學生自顧自地走著，從側臉上隱約可以看到她在笑。

蘭站在麵包店門口，看著她們的互動，腦海中浮現高中時的畫面。

她、巴、鶇、緋瑪麗和摩卡常常在放學後，到肉店買可樂餅吃。那時候，摩卡也常常要她喂可樂餅。

「蘭，久等了」

睦抱著紙袋從麵包店走出來，看到蘭站在店門口，手裡拿著一個可樂餅。

「蘭？」

「啊……沒事。給妳，剛炸好的。」

蘭回過神，把可樂餅遞給睦。

「謝謝。」

睦接過，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和熱騰騰的內餡讓她眼睛一亮

「好好吃……謝謝，蘭。」

「嗯，回去吧。」

蘭拍了拍睦的頭。眼前的光景，就跟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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