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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台赴约,第1小节校花饲养手册

小说:校花饲养手册 2025-10-29 14:54 5hhhhh 7650 ℃

咚!

闷声响动,那根被笪光胡乱甩出的公用球杆,笨拙砸到了某位正咧嘴看热闹的江岸声小弟胸口,虽不致命,但也足以让对方龇牙吃痛地后退半步。

几乎同时,那块小小的蓝色巧粉盒,竟不偏不倚,啪地正中目标人物的高挺鼻梁,粉末瞬间炸开,给他整张俊脸染蓝了抹滑稽污迹。

时间仿佛盲从凝固住。

江岸声下意识抬手,摸掉鼻尖上沾染的滑腻粉末。

低头摩挲细看两指头顶那抹突兀的蓝色,面容种种错愕和难以置信,犹如冰层般迅速龟裂,胸膛内翻涌的暴怒化作实质岩浆喷薄而出。

五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得像要噬人。

“操!”

他从牙缝里挤出句脏话,猛然抬手指向还僵在原地打摆的笪光,对旁边同样有些发懵的跟班猴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低吼道:“猴子,去!带人把他给我抓过来!我要亲手废了这头肥猪!”

江岸声刻意加重那个抓字,令它裹带种要将到时捕获的猎物,残忍撕碎意味。

“喔…好…好!”猴子被老大那吃人般眼神给吓得战栗哆嗦好几下,立刻从短暂愣神中惊醒回来。

立刻堆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是要弥补刚才的愚昧迟钝,他对旁边两桌早已停下动作,正抽烟看戏的几名校外打手,努嘴命令道:“还他妈看什么,快上,抓住那死胖子!”

很快,连同猴子在内,有五人如同脱缰恶犬,气势汹汹直朝向目标狠厉扑去。

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引起成片惊呼和骂声。

“糟糕,那家伙没动。”心脏沉到谷底,笪光最担忧的情况发生了。

江岸声仅仅只派出手下缉拿他,自己则好整以暇稳坐钓鱼台,眼神阴鸷地紧盯住现场,像看某出结局早已注定的猫鼠游戏。

见对方压根没打算出手,笪光暗暗叫苦连天,真是大出预料,诱敌计划才刚开始就遭遇到这么大的阻碍。

“快,给老子抓住他,别让这头猪跑了!”

不耐烦地巴掌焦躁拍打在厚重台球桌的木质边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江岸声连连催促手下。

视线死死扫向往返几张台球桌之间,如没头苍蝇般乱窜,可动作却出乎意料灵活的那头蠢猪,嘴里狠毒叫骂道:“狗杂种,我看你等下被抓到后,要怎么死!”

对江岸声的种种叫骂听过无视,笪光将此刻所有精力全都用到逃命上。

肥胖的身体异常难受地在张张绿色台球桌之间穿梭,他呼吸渐渐急促,额头上布满热汗。

这和先前在校园里时,单纯拼命直线跑远不同。

现在,笪光必须运转起身为诱饵的作用。

既要确保自己能从江岸声手下躲开抓捕,又需想办法把目标这条大鱼引出台球厅。

大脑于恐惧中飞速运转,堪堪都快要冒出烟来。

砰!

“嗷——!”

后背传来阵阵剧痛强袭,有个江岸声小弟不知从哪儿抄到空的啤酒瓶,结结实实砸中笪光后心。

痛得他惨叫哀嚎出来,脚下踉跄难稳,差点就扑倒在地。

“嗤…”

旁边两名被江岸声粗暴推开且打扮妖艳的女生,在看见笪光那副狼狈吃痛的模样时,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眼中满是看好戏的兴奋。

远远观赏肥硕肉山在别人追打下,狼狈挣扎躲闪,对她们来说,这比服侍江岸声或去打台球有趣得多了。

“妈的,这头肥猪力气也忒大了吧!”

特意绕到笪光身后的俩个打手,在猴子指挥下,一左一右试图将人给叉住制服。

却没想到,他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会直接爆发出惊人力量,狂猛扭挣中,竟然将江岸声小弟挥甩出去,趔趄远远。

再次从杂乱的包围缝隙内勉强穿过逃生,继续环绕台球桌周旋。

“搞什么啊!”

“你们要打,就麻溜滚出去,别耽误老子开球!”

“就是,别在这里瞎折腾!”

邻近混乱的那几桌顾客,明显是被打扰到。

尤其有好多个看起来同样很不好惹的纹身青年,纷纷骂骂咧咧停手没再撞球,视线锁定住闹哄的中心,场面愈发嘈杂紧张。

而在听到这些叫骂声的笪光,混沌识海犹如受此启发,突然及时闪过某道破局电光。

他果断迅速抬头,扫看见依旧伫立原处,面色阴沉盯看自己的江岸声。

“江岸声,你有种,就亲自带小弟跟我出来打群架啊!”

遂福至心灵,让几句最能刺痛对方,也是特别极其有效的激将话术,脱口而出道:“嗬,老躲到后面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你他妈…”

没等江岸声骂完,笪光在又奋力推开了新扑上来的打手后,神色徒然转变,第一次罕见朝向那家伙方向,竭尽嘶喊,嘲讽打断道:“龟孙,别他妈再扯废话,你要是真没种,就继续呆在女人堆里肏玩过家家吧,哈哈!”

酣畅淋漓讥笑说出这几句,没有犹豫半分,他用尽平生最快速度,开始倏然调头,像极了颗出膛的炮弹,朝奔向台球厅大门的方向亡命狂奔!

那突然爆发的极致速度,让紧追在后的猴子等人都被出乎意料震惊到。

“笪光,我操你妈!!”

龟孙二字宛如最恶毒的蜂尾针,它狠狠刺扎进江岸声的耳膜。

所有理智与高冷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当着跟班手下、尤其是还有那两个招呼过来,仍留现场,打算满足自己性欲的女生面前,被某头仅视作蝼蚁的肥猪,如此辱骂嘲弄,简直比刚才被巧粉砸脸,还要更让江岸声无法忍受!

脸额青筋顿时前所未有的根根狰狞凸现,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

他目眦欲裂地粗暴推开试图劝解的两名妩媚女生,像极了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迈开长腿,亲自从后面穿越,锁定住提速猛追出去。

徒留下面面相觑的女生们,呆愣在原地,以及台球厅里成片狼藉和后续此起彼伏的谩骂。

你追我赶中,笪光的这场亡命奔逃,很快就要迎来高潮部分,肥胖身躯超像台过载负荷的机器,发出不堪重负喘息。

经略过靠近冷饮柜那张台球桌,眼看大门已在咫尺之际,他紧张吞咽下喉咙里根本没有的口水,然后,鬼使神差间,突兀回头。

岂料就仅是匆匆掠扫了眼,身后的景象却差点吓得笪光直接当下魂飞魄散掉。

江岸声竟不知从何时起爆发惊人速度,犹如化身成猎豹般朝向自己奔驰,而且都快追到离他身后不足十步远的距离了。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杀意,眼神死死锁定住目标。

“他…他该不会那么巧是体育生吧?!”笪光心里哀嚎叫苦,恐惧让他手脚冰凉。

在求生本能驱使下,眼角余光瞥见承重柱旁边倚放有几根备用的公共球杆。

来不及多想,笪光慌乱伸手抄起两根,也顾不得瞄准好对方,只用尽全身力气便朝向身后紧追不舍的江岸声,胡乱投掷过去。

咻!咻!

球杆裹挟风声呼啸而去。

江岸声追赶中,无疑是没料到这头濒死的肥猪还敢反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他只得咬牙迅速扭动过身体进行躲闪,步伐被迫短暂停滞。

而利用到这争取来的一两秒钟宝贵功夫,满头大汗又脸色煞白的笪光再次压榨出体内那点残存的力量,他像极了只受惊的野兔,仓皇加速冲向大门。

即便身后传来球杆砸落在地或撞击桌椅的乒乓乱响,笪光也不敢再回头浪费时间去查看,咬牙拖拽上已经形似灌满铅般沉重酸痛的双腿。

费劲巴拉踉跄冲锋到了台球厅入口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前,他方才弯腰抵膝,贪婪呼吸把肺里浑浊闷气与室外新鲜空气相互置换。

然则,喘息的机会转瞬即逝。

仅仅过去半分钟左右功夫,伴随阵阵嘈杂脚步和怒骂,江岸声已经携带过来众多手下,也如同嗜血狼群从台球厅里蜂拥闪出。

“江哥,你快看,那头猪往那边跑了!”猴子眼尖,立刻抬指向街道某处方向提醒叫喊。

昏暗路灯下,就看笪光踉跄奔跑的背影还依稀可辨。

“追!”江岸声从牙缝里冷冷吐出单字,目光扫视过身边的小弟凶狠示意。

那群跟班打手立马心领神会,犹如化身得到指令的猎犬,当即嗷嗷狂吠,再次朝奔往目标逃跑的方向奋力直追。

“呼…呼…嗬…”已经快顶不住消耗,笪光大口大口地哮喘粗气,肺部火辣辣烧疼,每次呼吸都宛如是在拉扯风箱。

他咬紧牙关,强忍住背部和左腿传来的阵阵剧痛——布质长裤破破烂烂,灰色休闲T恤上,也划拉出好几道破损缺口,整套行装近乎沾满污渍和被人差点抓住时,踢打与砸击留下的痕迹。

“我…我…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就快…”摇摇晃晃奔跑中,笪光不停在内心疯狂给自己鼓劲,目标直指和桑林茂约定好的那处埋伏点。

只可惜,他注定无法顺遂完成任务。

“啊——!”

某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板砖,旋转带上恶风,精准命中到笪光本就受伤的左腿腿弯。

强痛顷刻席卷至全身,令他本能发出声声凄厉惨叫,整个人剧烈趔趄失衡,差点就直接扑倒在地。

幸亏求生的欲望支撑住劳累浅薄的意识,笪光用手勉强撑抵好地面,这才没有彻底倒下,可奔跑的速度却已经大打折扣,步伐行进变得颤巍跌撞。

看到肥猪那副狼狈且呈现强弩之末的丑态,身后紧随追赶的江岸声等人,不由爆发出阵阵残忍大笑。

“唷,快跑,死肥猪,继续跑啊!”

“啧啧,等会儿抓到你,看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

“对,再把这头猪扒光了扔街上,给所有人观赏!”

种种污言秽语与狰狞嘲笑,它们恍若演化成跗骨绿蝇,死命振翅追赶,企图趴附侵占满笪光此刻全部的心神。

而正当他疲惫难熬,跑到位于这条街道尽头,某个光线极其昏暗,又堆放不少杂物遮挡的拐角时。

脚下终是耗尽身体那点余力,无法再继续平稳硬撑下来,被地面某样障碍物给彻底绊倒,噗通了声,笪光躯体重重摔倒在地,短时间内竟难以起复挣扎。

看到猎物总算力竭倒地,江岸声他们立马便放缓脚步,所有人此刻的神情,均带有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惬意,慢慢呈扇形围拢囚困。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嗯?”

猴子大口呼喘粗气,尖脸堆满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决定在江岸声面前好好表现操弄。

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某位小弟,那人立刻心领神会,跑到旁边的超大垃圾桶旁,翻找出几根被凑巧遗弃的细长荧光灯管。

很快,江岸声连同猴子等众多小弟在内,人手一根脆而易碎的长条灯管,犹如握紧好致命刑具般。

他们面部挂满暴虐假笑,步步缩小同目标之间的包围圈距离,不怀好意地环扫打量地上,仍想挣扎往后缩退的笪光。

“不…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了…”

扭身过来,他哭丧着张大脸,涕泪横流,早已没了在台球厅里时那股嚣张,徒剩下最原始的恐惧,语无伦次地求饶,说出的磕巴话,破碎又卑微。

“废话说完了吗?”江岸声居高临下俯视对方,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丝毫动摇。

“我…我…江哥…我错了…” 眼看他们渐渐逼近,呈现半圆扇形要将自己包围到旁边墙角,身体本能因极致恐惧而剧烈颤抖,笪光支支吾吾往后缩,却已是退无可退。

“大家上,给这头猪先松松骨!”猴子狞笑吆喝,第一个扬起手中长条灯管,对准笪光的头皮就准备狠狠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呼!

砰!

“哎哟——!!!”

某声凄厉惨叫划破寂静夜空,但却并非从笪光嘴里喊出来。

只见猴子扬起的灯管还没落下,他自己的后脑勺就不知被什么硬物狠狠砸中。

是他发出杀猪般嚎叫,手里东西哐当落地摔得粉碎,整个人痛苦地抱住脑袋,蜷缩蹲到地上,哀声连连。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岸声和其他小弟均都被怔愣住。

紧接着,仿佛信号被触发开,从笪光背后那片更深的黑暗里,接连有东西被汹涌甩投出来。

砰,砰砰!

“哎哟!”

“操,是谁!”

“嘶,我的背!”

有三名老早就已经绕到目标身后,准备堵住他去路的江岸声跟班,也接连后背吃痛,被不知名的投掷物砸中,发出痛苦的叫骂和惨嚎,阵型登时哄散成零星。

见此情景,笪光惊愕回头,就看那片阴影之中,几道模糊矫健的身影正缓缓迈出,犹如从炼狱被指派出来到人间似是准备收割。

“你怎么会在这出现?”

江岸声目光死死锁定那从阴影中迈步而出的熟悉诡影,瞳孔因为惊愕和某些忌惮而陡然收缩。

强压下心头震动,他厉声质问对方道:“桑林茂,你……”

“江岸声,你这杂碎,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呐。”声线冰冷,桑林茂带有毫不掩饰的嘲讽打断。

和自己几个校外朋友完全从阴影中显现出来,每人手里赫然正都拎动明晃晃的钢管。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掌中那根长长,泛透冷光的金属器械,一边收起已发送联络讯息的通讯器,用看垃圾神情,睥睨轻视江岸声。

“啧,有话就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江岸声被桑林茂没头没尾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并且,对方还在说完后,摆出了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这就更让他怒火中烧起来,“桑林茂,别以为家里的穹翼科技是市里龙头企业,你就能在这儿横行霸道!”

“喔,你说我横行霸道?”

好似听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冷笑话,桑林茂嘴角勾起冷酷弪度,“那我就霸道给你看!”

话音刚落,眼神顿时收缩变厉,身形蓦地闪动。

犹如饿虎扑食,速度快得只留下半道残影,目标非常明确,直指某个还苦蹲地上因后脑遭重击而痛苦嚎叫的跟班打手。

呼——!

器械划破空气,长管裹挟凛冽刺耳的风声,以无可阻挡之势,结结实实猛砸到那名跟班的后背上。

“啊——!!” 愈加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后,这小弟直接被砸趴在地,痛苦蜷缩身体。

“操你妈!” 江岸声目眦欲裂,眼睁睁看手下被他当面如此殴打,简直是把自己那张脸踩到地上摩擦羞辱。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伴随桑林茂动手,对方身边那些校外朋友也如同接收到指令般,齐齐立刻也默契抡起手中钢管,以虎入羊群气势,分别朝向各自选定的目标,强袭猛攻。

一时间,钢管撞击肉体的闷响与吃痛惨叫,以及愤怒的吼骂声,此起彼伏。

就连刚才叫嚣最凶的猴子,也没能幸免,他被某位身材格外粗壮的家伙,用钢管劈头盖脸地狠辣猛抽,被打得抱头鼠窜,身上添加好数道青紫伤痕。

“呸!”

桑林茂脸颊凹进,朝地面利吐出口浓痰,顺带还抬脚将被他砸趴下的跟班厌恶踢开到旁边,恍若抛甩什么垃圾那般。

随即,在转过视线后,恶狠狠盯看上脸色铁青的江岸声,语音犹如来自九幽寒冰,“你既然都敢去招惹曹曳燕,对她做出那种下三滥的龌龊事,那就要有胆子承担这相应的后果。”

“什么,你竟是为了曹曳燕,才冲我来的?!” 对方恍然大悟过来,桑林茂搞出这么大阵仗,就仅仅为了那个妞,江岸声下意识暗骂倒霉。

当下心里明白,知道自己这事无法转圜,果断也不再想废什么话。

眼中凶光疾闪,霍地挥舞起手中那根细长荧光灯管,朝向离他最近的桑林茂那朋友脑袋上狠狠砸去!

哗啦——!

灯管脆弱无比,在与对方下意识挥动右臂,格挡接触的刹那,便爆裂开来,化作无数闪烁的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呼!

不出意外,支离破碎的清脆声响,在笪光耳边异常清晰地回荡。

江岸声则趁机,抓准这有利的偷袭空隙,果断出手。

混战中,有个被桑林茂朋友打急眼且身上挂彩的江岸声跟班小弟,意外瞥见龟缩在角落,貌似被吓傻发呆的笪光。

某种莫名邪火窜涌上心间,立即就有了要把自己遭受到的所有怒气,统统转移发泄的冲动。

于是,在迅速接近后,鬼使神差间,抬脚直朝奔那头肥猪身躯薄弱处,狠狠踹去。

“啊!”

笪光猝不及防下,感受到腰间阵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肥躯都弓成了小龙虾。

附近桑林茂的帮手听到惨嚎,立刻虚晃几招,甩掉原本对手,快步过来这边支援。

“啧!”

用钢管架住那小弟后续的攻击,费劲将人逼退完,便扭头朝还捂住自己腰间,痛苦蹲下的同伴急吼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快,先退到旁边安全地方去!”

闻言,尽管都疼得龇牙咧嘴了,笪光却也不敢真因此瘫软坐下,消极怠慢等待挨打。

他强忍住这股钻心伤痛后,连滚带爬地战兢猫腰行走,努力从混乱的战团边缘撤离开,等勉强来到某个相对安全的垃圾桶后,笪光惶恐观望现场仍在持续的混战。

不多时,场面很快陷入到胶着状态。

江岸声这边虽然人少,但个个都好勇斗狠,从刚开始被占便宜偷袭的茫然无措,到后面反应过来的拼命对打。

他们竟也能和桑林茂那些校外朋友打得难解难分,而且似乎还有要愈发持久趋势。

正值两方都处于快停战僵持之际——

踏踏踏!

街道另外两边阴暗岔路口处,突然传来密集又急促的脚步声。

是有疑似大批人马,正以鬼魅行进速度在涌出,他们摆明打算要从侧翼包抄过来这现场。

众人耳听到动静后,纷纷倏地警觉收紧,不约而同暂时敛息手里兵器,没再继续对拼厮打。

江岸声等和自己杠上的桑林茂拉开点距离后,也惊疑不定扫视向这些渐渐要靠拢朦胧浮现出来的新人马。

“啧,究竟是哪来的人?”

心念电转时,他只能毫无头绪地快速检索大脑信息,徒劳判断两边过来的势力与己的敌友关系,是路过,抑或……

而和对手不同,龟缩垃圾桶后的笪光,以及暂停手对峙的桑林茂,却是在看清岔路出现的队伍后,他们眼中齐齐闪过了然与振奋。

“是冯河和铁锤!”有桑林茂朋友激动咧嘴叫嚷出来。

这动员过来近十五六人的新援帮众,正是之前按照计划分散埋伏的冯河与熊铁锤。

他们此刻收到舍友的讯息联络,及时携带上各自队伍,犹如神兵天降般,迅雷同步赶到,并立马就冲至这片混乱的战场,准备里应外合包围江岸声。

“该死的!”

注意到桑林茂在看见援兵后,重新欺身攻击,脸上那抹极速闪过的冷冽狞笑,分外熟悉,完全和刚刚他们针对笪光无二异样。

对方手腕力道和速度忽然加大,并死死紧贴缠住自己,江岸声心里有种不祥预感,开始宛如毒蛇般窜起,导致他内心冰凉战栗成片。

暗暗惊悸意识到,和小弟们今晚很可能要全栽这儿,“这班人……难道……”

六中的晚自习结束铃声敲响时,它像极二百斤大胖男孩被玩伴投入到湛蓝湖水面上,在教学楼里怦然激起层层喧哗涟漪。

曹曳燕跟随人流下来回到宿舍,内心却好似怀揣了只野兔,任由那小东西,用毛茸茸的尖爪刺搔自己。

出于联络需要,刚踏入寝室,她就先是与热情贴上来自己的周晓雯,虚与委蛇地闲聊几句,转而借口这会都履行完约定,应该要把东西物归原主了。

连连巧舌把舍友给说服,很快便将自己的手机,顺利从这位过度热情的好闺蜜手中解救回来。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那刻,曹曳燕心中稍稍安定。

只不过,那个尚还未曾回复的讯息,以及天台之约,它像团乱麻始终萦绕在她识海内,无法挥散。

“晓雯啊,我…我去浴室洗个澡。”曹曳燕一边整理需要换洗衣物,一边故作自然开口,将毛巾和沐浴露塞进塑料篮。

“欸,又这么晚去那边?”周晓雯放下手中的小说,关切地说道:“唔…我要不…”

“不用了。”她连忙拒绝舍友好意,清冷的声线远比平时急促,“我想单独静静,加上…这会儿有点头疼,想用热水冲一下缓解缓解。”

甫一说完,就意识到这样冗长解释怪异,为免对方多想,曹曳燕赶紧调整过来,放缓语速,寻找了个合理借口婉拒,“而且,你不是还要赶那篇英语作文么,就别耽误时间了。”

话里话外的坚持,甚至还隐含有些恳求意味,这让周晓雯到了嘴边的我陪你,又把那三个字给无奈吞咽回去。

她虽然神经大条,但也懂得朋友间同样需要边界感,过于黏人确实会招惹对方厌烦。

“好吧。”没再坚持,舍友妥协了,只是略带担忧地嘱咐,“燕燕,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记得早点回来哈,要是真不舒服就别洗太久。”

“嗯,我知道了,谢谢。”曹曳燕心中松了口气,对周晓雯轻轻点头,拎起装满衣物的塑料篮,恍若赶集似的快步离开寝室。

婀娜莲步在空旷的楼梯间淡淡回响,她的思绪也犹如这脚踏般纷乱。

曹曳燕下意识握紧了手心内刚拿回来的通讯器,白玉指尖几次划过屏幕,点亮,又熄灭。

那个没有署名的通讯号码对话框里,最后一条还是白天男友发来,蕴含满满赤裸渴望的讯息。

要不要先发消息告诉他,自己会过去?

还是,洗完澡就……

内心天人交战良久,理智与某种冲动激烈碰撞。

可最终,她还是狠下心来,用力按熄了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好似这样就能切断开那份扰人的犹豫。

来到女浴室入口时,值班人员正用手托腮,连打哈欠,睡眼惺忪。

“嗬,晚上这么早就过来了?”大妈有些意外地看向面前这女生。

曹曳燕闻听疑惑,挤出个礼貌而略显客套的微笑,抬眸回答道:“嗯,晚自习有点累,想早些洗洗休息。”

在又简单跟对方说了两句后,她便道别埋首,快步进入正沸腾氤氲水汽的女浴室区域内。

哗啦!

温热水流反复浇淋向曹曳燕那具完美胴体,尽管它能够洗涤玉肤上的粘腻热汗,可却冲不散她心头种种纷杂。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交替浮现出桑林茂那张温和关切的笑貌,笪光在潮湿隔间内笨拙又强势的侵占,以及白天那个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噩梦……

这般微怔神游下,曹曳燕洗得远比平时更持久些,宛如要借此冲刷掉所有的恐惴和犹豫。

等到她换装上跟昨夜差不多的性感清凉黑色运动服,用崭新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墨玉长发,从更衣区走出来时,被嵌入墙壁的大钟指针已经倾斜向了晚上十点半多快到四十左右。

“欸,我居然也会有不小心洗过头的时候……”曹曳燕懊恼地喃喃自语,顺带将某件同色系外套半穿在身,用它巧妙覆盖遮掩住,那被鸦青吊带诱裸出大半边皑皑硕乳的火辣上衣。

之后,再连忙拿出防水袋里的手机查看——屏幕漆黑干净,点亮后,没有任何新消息弹出,或是未接来电,指示灯全无闪现过。

有股莫名的失落和诧异,没来由攀涌上她心头。

“可能……他已经在那边等我了吧?”曹曳燕试图为男友的沉默失联,找到个合适解释。

因而,当任由这念头从识海内升起后,它犹如化成根系盘结住她心底作祟。于是,鬼使神差间,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回宿舍放东西,反倒是直接拎走臂弯装有换下校服的塑料篮,脚步不由自主转道向教学楼方位。

夜晚的校园里,寂静无人,路灯在地上投射出昏黄光晕,曹曳燕的倩影被拉得很长,看上去有些特别孤单。

直到十点四十九分,她抬起那双修长而此刻却颇为沉重的诱人玉腿,让柔嫩手掌掠滑过冰凉栏杆,步步踏完教学楼顶层最后几级台阶时。

姗姗站定在那扇通往天台的锈蚀铁门前,她适才错愕愣住。

尝试推动,发现铁门紧闭关合,锁孔于黑暗手机灯光照射下,透泛冷硬亮光。

边框贴墙紧密缝住,并没有任何被人打开通风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曹曳燕的心直坠半凉,好似被无形大手愚弄玩攥。

她原以为笪光会老早就等在这里,可能都已经很不耐烦了。

又或许依然非常克制,并执拗地继续守望期待自己登临。

种种都预设过,曹曳燕却独独没料想到,等她总算坚定出现时,面对的,竟仅是扇冰冷紧锁的重门。

那种被戏弄与忽视的羞恼感,顷刻就冲上自己温润玉颊,但随即,便又被更深层困惑与担忧所取代。

“笪光……莫非觉得我不会过来,所以就放弃没到天台这里等人了吧?”她愣对漆黑铁门喃喃自语,声息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内,显得格外微弱。

要直接离开么?

还是再等一会儿?

站在漆黑的楼梯口处,夜风从楼道边窗户缝隙钻进来,吹拂过曹曳燕半干的发丝,带来阵阵凉意。

适逢她内心万分纠结,玉指无意识绞揉大腿根部的短裤沿角时——

嗒…嗒…

楼下,仿佛传来了某声极其轻微,且若有似无的脚步动静。

音响虽轻,但荡进寂静楼道内却尤为清晰。

它不紧不慢地顺沿楼梯,向上而来。

曹曳燕浑身猛僵,所有的犹豫杂绪眨眼就被警惕给取代。

“谁?!”

连忙骤朝楼梯转角的空隙处低低娇喝了声,响音里挟带丝丝颤抖。

她本能屏住呼吸,探头向下方的黑暗望去——然而,盘旋到底的楼梯道口被深沉夜穹给吞噬得一干二净,曹曳燕看不清任何魅影浮动。

唯独那诡异的脚踏响动,仍持续声声敲击在寂静的楼道台阶内,让音频越来越近。

就当曹曳燕顺气平复好后,准备再次向幽暗楼梯间厉声质问时,那原本不紧不慢的登楼节奏,陡然发生新变化。

嗒嗒嗒——!

脚踏明显有加快许多,频率变得急促杂乱,完全没了先前那种裹带某种迟疑的律动,反而转透出要试图渴求靠近她这边的匆忙,甚至是…隐隐不稳的回音?

如此倏然莫名的变化,非但没有让站立在顶楼的曹曳燕安心,而且倒愈发让呼吸被无形大手给差点生生掐断入自己嫩喉咙里,无法吐露外泄。

“不好!”

有个可怕的念头演化成实质闪电划过她脑海,“难道…楼下又会是跟江岸声那种相类似的家伙,企图悄摸隐匿过来偷袭我?”

自从经历了上次大中午在空旷教学楼里,被江岸声尾随并险些用迷药抹布侵袭,几乎差点得手的恐怖事件后,曹曳燕识海神经就对此类雷同情况,长期处于高度敏感状态。

但凡是无人空间环境,或者身后出现不明脚步声隐晦靠近,她都可能会产生某种近似创伤后应激的过度夸张警觉。

所以此刻,曹曳燕宁愿用最大恶意去揣测来者目的,也绝不敢再抱有丝毫天真侥幸和松懈心理。

恐惧与果决复杂交缠心口间。

她迅速强迫自己先按捺下狂乱的心跳和已经慌乱的呼吸节奏,将手机飞快塞回进口袋深处。

随即无声使劲舞动起双臂,紧紧抓牢那个沉甸甸的塑料篮——这里面装有刚换下来未洗的校服、毛巾和尚未用完的沐浴用品,此刻倒成了曹曳燕唯一能想到的强力武器。

迅敏侧身,将自己纤细娇躯严实黏贴在楼梯道口,与通往顶部天台的拐弯墙壁上,这里是视觉死角地方。

屈膝深蹲完,曹曳燕尽可能缩小目标,明亮美眸在黑幕中锐如鹰隼,她死死盯住下方楼梯衔接处,全身肌肉绷紧,犹如蓄势待发的小母豹,静等猎物踏入进陷阱的那刻空隙。

恰值脚步响动,逐渐越来越清晰,并且伴随略显粗重的沉闷喘息,显然是快逼近到她拐角这里了。

就是现在!

眼中厉色疾闪而过,曹曳燕在心中估算好距离时机,忽地从藏身处跃起。

几近是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她不管不顾地将素手里沉甸甸的塑料篮夹死收拢,直朝向那刚从楼梯拐角冒头,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的黑影,狠狠又精准地猛砸过去。

砰!

“啊——!”

沉闷撞击怦然擂响,紧随而来的则是声声独属于男生,充满痛苦与惊愕的短促惨叫。

那黑影貌似毫无防备,被这迎面袭来的重击砸了个正着,头部遭受到不小重创,导致身体都失去平衡支撑,发出连连砰砰闷响。

恍若是顺沿从陡峭阶梯间,狼狈不堪地翻滚落地,最终瘫倒回去下层的地板面上,无法起身哀鸣。

与之齐齐脱离的,另外还有三俩哗啦水瓶作祟,它们好似敲捶中的欢乐小鼓,发出细微透明塑料独有的嘣咯怪叫。

“嗯?”

被这巨大反向力道,同样震得手臂发麻的曹曳燕,在蓦然听进,那声熟悉惨叫传入自己莹耳时,却让她突兀怔愣住。

这声音……?

为什么,她听起来如此耳熟啊?

某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变成盆冰水从曹曳燕头顶浇下,冻僵掉她此时所有思绪。

把塑料篮搁置在脚边楼梯倚靠,强压住心中那点点惊疑,人是依旧凝重,谨慎扶好墙壁,曹曳燕步步戒备往下探走。

借助楼道间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勉强能看到如今平台面前,正瘫倒了个模糊人影,似乎还蜷缩蠕动,没有任何要起来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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