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欢欢乐乐亚亚甜点”门顶的铃铛声欢快地摇动起来。正在费力擦着桌子的学徒成早朝日头也不抬地说道：“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咦？成早？”

　　听到叫出自己名字的熟悉的声音，成早诧异地回过头。洁世一摘下头顶系着绿色丝带的高礼帽，拍拍黑色斗篷的灰尘，向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了声招呼。

　　洁和成早在高中时期曾经参加过BLUE LOCK训练计划，旨在培养出世界第一的动物前锋，从足球方面战胜统治世界的人类。人类是地球的霸主，使用转基因食物、过度开采、环境污染等层出不穷的手段掠夺动物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普通的动物进化几万年都赶不上人类的智慧，但习性和外表介于人类和动物之间的物种有这一潜力。长着耳朵、尾巴、鳞片等易于辨认的动物特征的物种被称为“亚人”，统一生活在位于太平洋西北部的“亚亚洲亚亚岛亚亚国”上。

　　由于人类作梗，亚亚国的本土科技并不发达，依然有70%以上的国民用着上世纪80年代水平的电器。成早加入BLUE LOCK计划的缘故，就是因为人类政策所迫，想要改善家庭严重的经济拮据状况。

　　BLUE LOCK代表队在前年赢下了冠军，但人类根本就不对体育运动那小小的胜负买账，政治家和资本家依然我行我素。于是，球队在种族主义的压力下解散后，洁选择了一条其他的道路。

　　“啊，真是好久不见了。洁。”

　　认识赢下过世界杯的洁的脸并不困难，成早却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个名字说出来。

　　两人虽然是当过一段时间队友的关系，但成早的人生显然不能称之为一帆风顺。对于早就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的人来说，那些浅薄的缘分恐怕只能存在于记忆不愿意回想起的深处了。

　　望着成早复杂的表情，洁咽下了想要继续寒暄的话语。

　　“话说，吉良呢？他上星期邀请我来试吃熟蛋黄南瓜乳酪金鍔烧。”

　　熟蛋黄南瓜乳酪金鍔烧刚推出就成了爆火新品，每天都是一抢而空的程度。成早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店长让你来的啊。”

　　“嗯，凭我自己完全抢不到新品，后厨也每天都很忙碌吧。”

　　“是啊，我才在这里工作一个月，其实光是分辨蛋糕裱花嘴的名字就够焦头烂额的了。”

　　“真是辛苦。”

　　“弟弟妹妹都开始上学了，必须打更多工才行。话说回来，你和吉良居然一直在联系吗？”

　　洁点点头：“我经常帮忙试吃。”

　　洁是绝对的甜食爱好者。虽然成早只看过洁吃纳豆拌米饭的模样。

　　点心店的店长吉良也曾经参加过BLUE LOCK计划，但在开始前就被筛了下来。虽然后续也有重新回队的机会，但那时吉良就遇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前途。

　　如今，“欢欢乐乐亚亚甜点”已经成了亚亚国小有名气的店铺。吉良奔波于分店和工厂之间，忙得不亦乐乎。了解到曾是世界冠军的洁对甜品的喜好后，两人恢复了联系，洁试吃之余还经常替吉良出谋划策。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也很亲密，我还以为只有凪那家伙会光顾呢，看。”

　　成早指指墙上挂着的海报。簇拥在一系列照片中间，“令和头号推理武士，奇迹小子凪诚士郎”，夸张的大字下是凪装模作样拿着烟斗的半身照。如今的凪是享誉亚亚国的名侦探，只不过拍摄海报时，眼里还是有股显而易见的懈怠。

　　洁点点头：“凪已经成了大名人，想必出行都是保密的吧。”

　　“是啊，究竟是怎样才侦破那么多悬案的呢，天才果然干什么都很有天赋。”

　　成早的语气似乎有些忧伤。

　　“别这么想，努力可是比才能更可靠的天赋。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吧？构图非常协调，真了不起。”

　　话虽如此，比起凪那巨大的个人海报，四周的照片显得还是相当微不足道。兼职摄影师之余，成早攒了一些胶卷，为“欢欢乐乐亚亚甜点”的各类点心拍摄了漂亮的写真，来到这里的顾客也可以花钱购买。

　　回想着自己打工的经历，成早不禁感慨：“和你一起踢球仿佛是上世纪的事了啊。洁现在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钻研全新的技能。”

　　说着，洁的脸色突然惨白起来。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洁倒退几步，用左手仓促地锤着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眼见这一幕，成早顿时慌了神，但下一刻，洁“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从口中流出的不是呕吐物，而是瀑布般的纸牌。

　　“呜呕——”

　　洁发出夸张的呕吐声，双手不断地向下拨弄着源源不断的扑克牌。突如其来的魔术表演，以及洁大幅度的肢体动作，不禁逗得成早大笑起来。

　　“什么啊洁！你是从哪学的，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哈哈，只是基础魔术，多练练就能学会。球队解散后我就没有谋生的方式了，学一点魔术也不至于饿死。”

　　从善如流地将散落一地的扑克牌收好，洁将软绵绵的牌塞进衣袖。成早还在不住感叹。

　　“魔术真是神奇啊，能不能教给我？我想回家之后表演给弟弟妹妹们。”

　　“好啊，下次见面保证让你学会。”

　　“对了，你是客人，我还没说欢迎光临呢，快过来坐。”

　　成早把洁带到靠里的桌椅，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半敞式的厨房工作的模样。厨房由两部分组成，首先是里侧转动着烤箱等巨大机器的烘焙间，外侧则和客人们堂食的区域相连，咖啡机、蛋糕柜、冰激凌和糖水冰柜等一系列装置被成早擦得灿然一新。

　　成早是浣熊种亚人，浣熊在互联网上流传最广的视频是把棉花糖放在河水里洗，结果棉花糖融化消失了。就连洁在看到干净敞亮的点心店时，也不由得加深了浣熊擅长擦洗东西的刻板印象。

　　“想喝什么茶？有‘三口让鼻子皱起来’紫苏叶苦瓜茶，或者‘用金属球棒暴击味蕾’酸橙铁罗汉。”

　　“呃……话说不是有甜一点的吗？招牌是‘欢欢乐乐安乐’蜂蜜柑橘柠檬茶吧。”

　　成早敲了敲手边见底的玻璃容器，里面残留的蜂蜜还不如一张纸厚。

　　“快卖完了，要喝的话只能拿新的来。不介意的话，你要陪我去后厨一起搬。”

　　“没问题，千万拜托请给我喝那个。”

　　洁和成早协力搬来巨大的蜂蜜罐子。成早拿来开罐器，“砰咚”一声启开，四溢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闻着蜂蜜香腻的气味，洁不由自主地咋嘛咋嘛嘴。

　　“好好，别心急。”在洁期待的视线下，成早熟练地从不同的罐子里拿出新鲜的橘子、金桔泥、柠檬片和方糖块。首先剥好橘子后，放进锅中加入清水，开始熬煮起来。

　　洁在其他分店见过“欢欢乐乐安乐”蜂蜜柑橘柠檬茶的制作步骤。在茶壶底部放上煮好的橘子，就算茶饮冷掉，也可以取出美味多汁的橘子食用。亚亚国不是水果产地，成早一口气在锅中放进两个橘子烧一壶茶，可谓耗费血本。

　　像是读到了洁感激的视线，成早笑道：“别感谢我，橘子是凪送来的。数量还有很多，放心吃吧。”

　　“咦？那家伙真的经常光顾吗？”

　　“是啊，因为东西很好吃，而且凪喜欢喝柠檬茶。他说当侦探的时候，经常遇到贫穷的亚人无法用金钱支付的情况，所以用等值的物品作为委托费用也可以。他也和我说过，这已经是他的招牌之一了。”

　　亚亚国不是任何水果的产地，这是事实。洁猜测，这些橘子大概是凪完成了人类的委托后，被对待亚人不屑一顾的态度随手用橘子打发了吧。“反正你平时也收这些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委托人把橘子交给凪时那副轻蔑的嘴脸，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洁的眼前。

　　洁坐回成早给自己拉开的椅子上，翘起腿：“那家伙的委托还真是络绎不绝。”

　　“是啊，而且外面有很棘手的怪盗出没。人类虽然有监控等高科技，对神出鬼没的怪盗也毫无办法，只能靠亚人侦探的嗅觉解决了。”

　　成早翻动着锅里的橘子。洁望着天花板想了想：“不会是最近那些医疗研究所药品失踪案的罪犯吧。”

　　“嗯，许多大学的重要研究成果不翼而飞，电视还说这是生化武器失窃级别的恐慌。不过，亚亚国很多家庭连电视都没有，我也是听凪说的。”

　　“凪经常来和你聊天吗？”

　　“不，他和吉良的关系更好，或许因为都是白毛吧。而且凪是犬科亚人，吉良是狐狸种亚人，习性更合得来。凪不仅带来了橘子，还和吉良讲了好多办案经历呢。”

　　锅里的橘子终于煮好了，成早把橘子捞出来放进茶壶里，加入蜂蜜、方糖块和金桔泥。

　　“在橘子之前的来访里，凪说有一种能够代替镇痛药和麻醉药的药物失窃了，这是人类觉得最严重的事故。这种药品叫做河豚毒素，是自然界最强的神经毒素。唉，要是有河豚种的亚人就好了，绝对可以反抗人类吧。”

　　洁点点头。河豚毒素可以用作理想的止疼剂，甚至可以用于戒毒，但毒性大约是氰化物毒性的1200倍。成早把烧好的热水倒进茶壶，搅拌起来。

　　“我说……不觉得很奇怪吗？”

　　洁突然说。

　　成早愣了一下：“什么？”

　　洁取下脸上的单边眼镜，就像硬币一样在几根手指里转动起来：“凪虽然是名侦探，对于那个不知名怪盗的案子，却一次都没侦破过不是吗？”

　　“……”

　　的确是这样。凪是连人类都不得不聘请的亚人侦探，却唯独对怪盗的案子束手无策。如果说那位怪盗和凪是宿命的对手，至少也是有来有回的对决才行。

　　啪嗒，洁指尖玩转的单边眼镜撞到了桌上的花瓶，咕噜咕噜，滚落到地上。

　　气氛陷入了僵硬。

　　“好了好了，别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怪盗呢。”

　　“嗯，是啊……”

　　从怀疑中缓过神的成早停止搅拌，取出两个茶杯。洁蹲下身，捡回单边眼镜放进胸前的口袋。成早把茶杯和茶壶放在托盘里，刚端到出餐口上，叮咚叮咚，“欢欢乐乐亚亚甜点”门顶的铃铛声就欢快地摇动起来。

　　赶回店铺的吉良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深深呼吸了一口店里的空气：“嗯，新鲜开封的蜂蜜真是香啊！”

　　“哟，吉良！”洁打了个招呼，为了朋友也为了熟蛋黄南瓜乳酪金鍔烧。

　　“欢迎欢迎，好久不见了！亚亚国只能用有线电话真是不方便啊，我刚从工厂回来，喏，这是说好的新品哦！”

　　吉良炫耀似的举起手里崭新的纸袋，洁身后的尾巴高兴地竖起，三两步跑过去接过纸袋，里面有两盒装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金鍔烧。

　　“喵哇……”

　　“喂喂，注意形象，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吉良戳戳两眼放光的洁，脱掉风衣，打量了一圈干净整洁的店铺，“干的真棒，成早！”

　　“这都是份内工作。”成早替吉良拉开洁座位对面的椅子，帅气的店长随手把风衣搭在椅背上，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胶囊，掏出一粒捏在手里。

　　“怎样？凪给我的。”就在洁抱着纸袋坐回来时，吉良把那胶囊在他眼前晃了晃。平平无奇的棕色小胶囊，看起来就像市面上常见的减肥药一样不起眼。

　　“这里面不会是什么纳豆瘦身素吧。”

　　“不不，这是凪给我的药物，可以改善犬科亚人的兽毛光泽。”

　　那不还是美容减肥那一套，不过吉良居然会用凪推荐的东西，真是让洁觉得有点倒反天罡了。说到外在形象，狐狸耳朵和尾巴都闪着光泽的吉良，无论怎么看都比懒得梳毛、常年出差奔波、生物钟颠倒的凪更精通毛发护理的秘诀。

　　不过，成早却是意外赞成：“效果应该很好吧，凪的尾巴毛最近真的状态不错。”

　　“呵呵，等下次拜托凪从人类那里多带两盒回来。”说着，吉良朝还没端上来的茶壶努了努嘴。

　　成早正准备端上托盘，洁却抢先一步拿起茶壶，将“欢欢乐乐安乐”蜂蜜柑橘柠檬茶斟满两个茶杯。随后，放下茶壶，将其中一个茶杯端到吉良面前。

　　“这是我表示的敬意。”

　　“太客气了，洁。都是朋友。”

　　吉良脸上挂着笑容，和重新拿起茶杯的洁愉快碰杯，就着热蜂蜜茶吞下了胶囊。洁把蜂蜜茶一饮而尽，顿时，蜂蜜甜美的口感在唇齿间绽放开来，幸福得让人忍不住灵魂飞起，直接去往天堂。

　　招呼打了，杯子碰了，接下来，洁一副大快朵颐的表情把手伸向金鍔烧：“我开动了！”

　　“嗯，快尝尝吧。”吉良舔了舔残留着蜂蜜香味的嘴角，“甜茶和咸口点心非常相配，我期待你的意见。”

　　洁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金鍔烧，入口一层薄薄的外皮微甜韧软，内馅混合着南瓜的黏稠、乳酪的浓醇、蛋黄的咸香，仿佛有金光闪闪的炸弹在味蕾上纷纷爆开。第一口之后，嘴巴里奶香和蛋黄的余韵依然黏在口腔里，咸咸软软，口感丰富到根本停不下来。

　　“好吃！！！！”

　　洁毫不犹豫地给这道点心打出了满分十分打一百分的超级好评。边吃边说的模样让吉良忍俊不禁，狐狸尾巴骄傲地来回扫动：“就知道你会和其他人一样喜欢。”

　　“完全想不出任何反对的声音，是我有史以来吃过最美味的点心，能想出这份配方的人真是天才啊！”

　　洁满足地夸赞着世界上最好吃的金鍔烧，吉良虽然在笑，眼睛下面的肌肉却没有发自内心地随着笑容扬起。料理台前低头擦洗煮锅的成早，则在听到这番话后身体微微颤了颤。　　

　　“对了，今天不止是试吃，约你来还有另一件事。”

　　眼见洁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三块金鍔烧，吉良转移了话题，表情严肃起来。

　　“你还记得凪吧？”

　　“嗯，怎么了？刚刚还在聊他的事呢。”

　　“他不是在追一个怪盗吗？就是从人类身边偷了好多药的那个。其实我听说，他一直抓不住怪盗的原因，是他本身就和那家伙是一伙的，两个人会一起销赃，然后分赃。”

　　成早感兴趣地竖起耳朵。洁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我和凪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话说，既然你在和凪联系，就应该至少告诉我啊。”

　　“哈哈，抱歉抱歉。”吉良将杯中的蜂蜜茶一饮而尽，“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掌握了关键证据。上星期凪来的时候，我们聊了河豚毒素的事。”

　　“然后呢？”

　　“他给我看了。”

　　洁一时间没听懂：“看了什么？”

　　“提纯的河豚毒素。人类刚丢了那么多河豚毒素，凪却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点——这件事告诉你也无所谓。”破折号后面的话是对成早说的。

　　洁皱起眉头：“抱歉，我不是很懂化学……”

　　“无所谓，那个时候凪避开成早，对我说：要不要加入进来？我当时吓了一跳，拒绝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洁，你的智慧水平是我觉得可以帮上忙的，所以我才会和你约这一天。”

　　像是说到了理想般的东西，吉良的脸色急促地红润起来。

　　“别故作神秘的了，到底要我做什么？”看在金鍔烧的份上，洁希望吉良能尽快进入正题。

　　“和我一起看穿凪的……”

　　话语卡住了。吉良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未说完句子的嘴唇宛如打点计时器般颤抖。

　　“看穿什么？怎么了？”

　　没能回答洁的话，吉良用力抓着桌布，就像呼吸被夺走了一样从椅子上滑落，带着托盘、茶壶、茶杯和花瓶噼里啪啦地摔落在地。洁吃了一惊，此时吉良已经完全倒在了地上，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吉良？！””

　　洁和成早的叫声同时响起，吉良用尽全力把身体翻过来，死死抠着胸口，全身肌肉都不正常地抽搐，同时开始口吐白沫。

　　就像十几分钟前洁变魔术那样，吉良“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呜呕——”

　　一股滚烫的半消化的食物糊状物猛地从喉咙里涌出，黄褐色和红色不均匀分布的呕吐物顿时弄脏了地面。里面混杂着油脂、菜叶末、嚼碎的香肠、以及“欢欢乐乐安乐”蜂蜜柑橘柠檬茶。蜂蜜被胃液消化后发酸发腐的气味冲天而起，粘稠的液体部分飘着油花向四周蔓延，而固体的块状物则零散地分布其中，散发着混合了胃酸与食物发酵后的刺鼻酸气。

　　在自己的呕吐物里抽搐了两下后，吉良的脸不动了。呕吐物的水平线漫过了嘴巴和鼻子，吉良死在了自己的呕吐物里。

　　“……怎么回事？”

　　成早早已吓得脸色发白。

　　这不是魔术。

　　呕吐物那令人感同身受想要吐出来的视觉和嗅觉冲击，都不由得让洁皱起了眉头。

　　呼吸困难，剧烈呕吐，这是急性中毒的症状。

　　要报警吗？来不及多想了，洁转身朝成早吼道：“快叫警察！”

　　“不、那个……这到底是……”

　　成早瘫坐在地上，双手害怕地抱着头，一时间看起来是无法行动了。点心店没有固定电话，洁咬了咬牙，准备去最近的警察局报案。

　　就在他动身时，叮咚叮咚，“欢欢乐乐亚亚甜点”门顶的铃铛声欢快地摇动起来。

　　“打扰了……”

　　慵懒的声音拦住了洁的去路。凪关上店门，先是在一阵酸味里厌恶地捂住鼻子，随后看向抖如筛糠的成早。

　　“这不是成早吗？”

　　随后，凪看向地上泡在一滩呕吐物里，几十秒前还活蹦乱跳，但现在已经手脚蜷缩在一起死去了的吉良。

　　“诶……这不是尸体吗？”

　　最后，视线移到刚跑出两步就定在原地的洁身上。凪放在鼻子上的手移了下去，那原本想要嫌弃推出点心店的半个身体，也随着这一瞥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话说，这不就是……药剂怪盗吗？”

　　TBC

杂谈

10月太忙了，kinktober就先更到这里，年底之前尽量慢慢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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