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的場合。

　　酒吧的駐唱是他炮友。

　　但虎杖心裡明白他對自己的孿生兄弟存有什麼心思。

　　那傢伙從小就勾引自己上床，說是餓，說著說著就張開小穴吞下他的陰莖，那感受無與倫比，就算長大了找過幾任女友，也都沒有奪去他童貞的那穴美好。

　　虎杖認為他大概是將宿儺當作飛機杯，反正他的弟弟也確實需以體液為食。

　　他們的父母一人一半魔，生出的孿生子卻非兩個半魔。虎杖繼承了父母身為人類的部分；而宿儺則成為了半魅魔。作為混血半魅魔的好處是可以透過人類的食物進食，壞處是宿儺仍然必須補充魅魔的營養，如攝取人類的體液。因此宿儺離了母乳以後，就經常本能性地索取最容易取得的唾液，自孩提時期開始，虎杖就沒少被宿儺親得暈頭轉向。

　　虎杖一直是被作為宿儺的食糧存在的。

　　自記事起，宿儺餓了，就會少見地被魅魔的血統控制，攀附在虎杖身上，像撒嬌的貓一樣向虎杖討親親。

　　食糧的情緒也會影響體液分泌的美味程度，所以宿儺並不介意為了入口的美食，而低聲下氣地索取。

　　那樣蠻橫的宿儺向自己撒嬌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啊！

　　虎杖也特別喜歡宿儺向自己撒嬌的模樣，就算宿儺多次解釋那是為了保持食材的美味程度，虎杖仍然把這個行為當作一種馴服的勳章。久而久之，虎杖就沒少釋放強烈的佔有慾，將宿儺作為自己的所有物，當然之中夾雜了多少對小穴的眷戀，甚至是心靈上的滿足也不得而知。

　　宿儺的第一次逃跑是國中，對象是浦見東的學生。

　　那是宿儺又因體液的缺失，而發起情的高熱，跌跌撞撞地進急診室打了緩解針，可半魅魔血統所需的體液營養仍然未足，所以時常復發。

　　恰巧當時虎杖對他的佔有慾越來越猖狂，宿儺也賭氣不願意向虎杖繼續索取。畢竟虎杖仗著只有自己才能餵飽宿儺，待宿儺願意低頭，攀在他的肩頭，穿著根本稱不上衣服的布料，靠在虎杖勃起的褲子上磨蹭，滿足他的佔有慾才會向宿儺提供食物。

　　可宿儺是那樣驕矜的人，哪會每次都讓食欲逼著自己低聲下氣。

　　因此轉捩點發生的那天，宿儺在醫院廁所裡高熱未退，隨手就抓個男子，軟綿綿地依偎，半魅魔血統中、一半屬於魅魔的本性曝露一覽無遺，連頭上的角、翅膀和尾巴都燙得那學生一震。

　　然後半魅魔向下，唇張開、隔著褲子含著還沒完全勃起的東西，眼神混沌得只能依靠本能行動，連學生的推搡和拒絕都聽不到，宿儺只記得那天的味道先是苦澀，再漸入佳境地回甘。

　　等到下次宿儺又在醫院打針，那學生就堵在診間外，宿儺才正式認識了那天給予他食物的好心人，伏黑惠。

　　浦見東在其他區，伏黑來這區的目的是為了探望住院的姐姐，沒想到上次來就被餓壞的魅魔取食。宿儺聽伏黑的說詞似乎對魅魔這個族群習性有些認識，伏黑則靦腆地低頭，聲音小小的：

　　「你看起來需要幫助。」

　　「為了我查的？」

　　「嗯。」

　　「你看起來不像接受開放性關係的那種人。」

　　「我不是，可是我知道你的親暱撒嬌都只是飢餓的本能。」

　　「你想當我的食糧，為什麼？上次很爽？」

　　「我也不虧，不是嗎？這樣是兩全其美。」

　　「我不想被你誤會是你的所有物。」

　　「……我不會的。」

　　「那好吧。」

　　餓壞的魅魔在尚未失控化形前，抓住少年的衣領，教少年領會他的吻技。

　　「魅魔也能攝取唾液，不過接吻是為了能讓食糧的味道變得更美味的處理。」

　　「你是廚師？我以為你只是一般的美食家。」

　　「你比我想像得還要浪漫，伏黑惠。」

　　他們多半在醫院裡苟合，後來伏黑食髓知味，想念那個魅魔時，就會前來。

　　高中後，伏黑和虎杖成了同學，宿儺則是在偏差值高的男校並住校，餓壞了就回家，倒是沒怎麼對同學們出過手。

　　那天宿儺在家裡看到伏黑，佯裝不認識，卻在虎杖出門採買時詢問：

　　「你故意接近他？」

　　「嗯，想看看你生活的家庭。」

　　於是那天虎杖回家則看到自家弟弟攀在同學身上索取唾液，親得他陰莖跟拳頭都癢了。

　　當然，宿儺那天第一次嚐到何謂真正暴力的性事，腰肢被壓著無法動彈，穴被粗暴地進進出出，可笑的是人類性慾被拉到頂峰的食糧味道、對宿儺而言是極好的。

　　受食慾被滿足的效果，宿儺不只一次舔著上唇一臉饜足的神情。可對人類而言認知層面並不相同，因此那也是虎杖第一次看見宿儺最色情的樣子──他以為宿儺喜歡被這樣對待──也大大地滿足他的佔有慾，而不自覺地給予宿儺更多。

　　那幾天伏黑便沒再在虎杖家裡看見宿儺，虎杖的說詞則是他吃飽就走了，伏黑便懂了：虎杖也是宿儺的食糧之一。

　　而且，這句話可能連虎杖都不清楚有一種食糧間的挑釁。

　　幸虧伏黑不是自曝的人，除了那次接吻，他沒正面暴露過同為宿儺食糧的身份，但彼此心裡清楚存在，伏黑比較意外是虎杖的佔有慾有些溢出，不然以虎杖的細膩，萬萬是不會這麼失態地破壞朋友間的氛圍，也許那句話也有怒火導致失態的狀況。

　　可只有宿儺知道，高中以後，他找食糧的時間少之又少＞

　　虎杖和伏黑甚至會在心裡互相猜忌：難道又去找他了？

-

　　「半魅魔？那你吃自己的體液有辦法吸收營養嗎？」

　　「……你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你應該也可以群P吧。」

　　「……沒那麼喜歡被人當作任人騎的妓，雖然不否認純性慾的體液味道很不錯。」

　　「你不喜歡當魅魔？」

　　「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要幫忙嗎？」

　　「哈、怎麼，你也要我幫你含？」

　　「呀！你怎麼在想這個！我的意思是，我幫你修改營養的……嗯，不知道你是器官還是吸收的問題。」

　　「這醫生都做不到的事……」

　　「對啊，這是生物科技公司會做的事。幸好你是半魅魔，進食也能攝取營養。」

　　「需要研究多久？」

　　「不確定，我對魅魔這個族群沒有太多研究，我先去查查資料……

　　　唔、你你你！幹嘛親我？」

　　「我抓你就是想要體液，很難懂嗎？現在，閉嘴。」

　　「喂、下面不行！」

　　「為何？」

　　「我們都還沒成年耶……」

　　「你不是都硬了？」

　　「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給喜歡的人。」

　　「簡單，你喜歡我。」

　　「……可以，我考慮。」

　　「宵牧言，你、放手！」

　　「很餓嗎？宿儺平常講究等價交換的。」

　　「現在不會餓到發情才攝食，所以你當作春夢一場吧。」

　　「好吧，那我多親一點，所以你放過我的小小宵好嗎？」

　　宿儺當下並不太明白宵是怎麼拒絕自己的。

　　但在接吻的過程中，他都嫌棄自己意猶未盡、身體在對方懷裡癱軟，以往被吻得勾起情慾的人不會是自己，或者說，宿儺通常都是食慾高於情慾，現在相反的狀況令他陌生──那雙清明的藍色眼睛裡，宿儺那些齷齪的心思被看得透徹──被對方扣住雙手禁止碰觸，宿儺身子難耐地掙扎，卻在宵對他全身的愛撫下，被滿足了食欲的躁動。

　　宿儺的身體對前戲十分陌生，過往他只是勾著虎杖或伏黑的脖子就直接進入狀況。

　　為了進食，下面的小嘴就做好萬全的準備，魅魔的身體為了獲取精液，根本不需要什麼愛撫！可如今、直到現在，宿儺都十五歲了，才發現需要和喜歡是兩回事。

　　宿儺得說自己是喜歡的，宵的按摩、愛撫、挑逗都讓他舒爽得彷彿要融化，在好幾個自己都不曉得是敏感帶的地方，他被宵揉得腰都塌下，軟綿綿地依偎在宵的懷裡，與過往宿儺演出攀在虎杖身上的依偎完全不同，現在的舒適讓他體驗到：他是自願的、他是自由的、他不被任何人束縛、他不被食欲操控。

　　「你是餓壞了嗎？但也沒有發情或是發燒。」

　　「……沒有，就是很舒服，你很擅長按摩。」

　　「是嗎，不枉費我記得皮膚的感覺神經分佈。現在還餓嗎？」

　　「還好，還是有點饞，但唾液的效果並不長。」

　　「什麼意思，還親？」

　　「嗯，還親──每天。」

　　「咦？每天都要親嗎？太多了吧、不太好吧……我是說，我們在學校耶，而且你住宿舍吧。」

　　「是又怎樣。」

　　「嗯──我替你準備個隱密的住處吧。」

　　「哦？你不方便透露與我有染是吧，宵家繼承人。」

　　「是，我需要做點準備才能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樂意？」

　　「我又沒有拒絕你。」

　　「你真的喜歡我？」

　　「我前面說過了，我會考慮──我是指，對你負責的。」

-

　　宿儺在酒吧台上仍散發著強烈的距離感，明明不過幾公尺的距離，卻令人感到遙不可及。那穿透而來的嗓音十分性感，手持麥克風的姿態慵懶，他的眼神掃過全場，也沒定位在哪，Lead me on的咬字似乎失了目標，卻能讓有意人自行代入。

　　這個酒吧似乎有些心照不宣的規定，虎杖發現沒有人去搭訕宿儺，也沒有人送宿儺酒，具備魅魔的魅力擺在那裡，虎杖不信誰都沒被撩起，於是向bartender提出想送一杯酒給主唱。

　　「主唱不收酒，他如果青睞你，會為你點單。」

　　「這是什麼規定？」

　　「老闆的規定。」

　　「誰是老闆？」

　　「你想碰宿儺？他可是名花有主了。」

　　「別對宿儺有妄想，宿儺身後那位不是你能惹的。」

　　「金主？」

　　「不算是。」

　　「伏黑？你怎麼也在這？」

　　「你知道的原因。」

　　「那……是第三個食糧？」

　　「……也不算，是正主。」

　　「……你見過？」

　　「知道是誰，是以我個人的身份認識的。」

　　「宿儺的男朋友……嗎？但他和我們應該……」

　　「他的定位不一樣。」

　　「……不一樣？什麼意思？」

　　「你見過宿儺真心的笑容嗎？」

　　「你是說惡作劇得逞的那種嗎？」

　　「不，更純粹、更為孩子氣，純粹表示開心的樣子。」

　　「……沒有。」

　　「但宿儺在正主面前，是那個模樣。」

　　「你不會不甘心嗎？」

　　「……那是一回事，自知差距是另一回事。如果看過他們的相處，你可能會明白——虎杖，你看起來不對勁。」

　　「……抱歉。」

　　台上的宿儺接收到來自攣生兄弟投射的不友善、充滿佔有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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