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人以一种奇妙而微妙的平衡来到了金鱼摊前。铺满彩纸的池子里，各色金鱼在清澈的水中游弋，纸网和木盆整齐地摆放在台面上。

"到了。"水月轻声提醒，却不敢贸然抽回手臂——蒙贝兰会生气，而埃莉诺可能会羞得当场逃跑。

埃莉诺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手，红着脸退开半步："我、我去买纸网！"她逃也似的冲向摊主，裙摆扬起一道慌乱的弧线。

蒙贝兰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触电般松开手，和服领口都因为方才的动作而微微凌乱。她强装镇定地整理衣襟，却掩饰不住泛红的耳尖："哼，总算到了......"

水月站在两人中间，低头看了看自己两边似乎还残留着温度的手臂，又抬头望向假装若无其事的两位少女，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水月站在金鱼池边，手中的纸网轻巧地沉入水中，像一片漂浮的落叶般优雅。他的动作精准而柔和，纸网边缘刚一触碰到水面就顺势滑入，没有惊动任何游动的金鱼。

"哇——！"埃莉诺睁大眼睛，看着水月轻松地捞起一条红白相间的金鱼，"好厉害！一下子就成功了！"

蒙贝兰也忍不住凑近，却被水月顺势拉到了身前。他从背后环抱住她，双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胸口贴着她的后背，说话时的吐息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廓："蒙贝兰姐姐，要像这样——轻一点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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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近，近得像是贴着耳骨震动的低喃。蒙贝兰的指尖一颤，纸网差点脱手，耳垂迅速烧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片粉色。她甚至能感觉到水月的喉结在她发丝间轻微滚动的声音，还有他胸口隔着一层和服传来的平稳心跳。

"我、我自己能捞……"她的抗议软绵绵的，完全没了平时的气势。

但水月没有松手，反而带着她的手轻轻移动纸网："金鱼游过来的时候，要稍微侧着兜住，不能直接往上抬。"

他的教导很认真，可吐息却不时地扫过她敏感的耳垂，让蒙贝兰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来。纸网一次次沉入水里，却总是破掉，一条鱼也没捞上来。

蒙贝兰咬着唇，感觉自己的背脊被他的体温熨得发烫——明明是在教她捞金鱼，可为什么连呼吸都要这么近！？

埃莉诺站在一旁看着，眼神微微闪烁，手指悄悄捏紧了裙角。

水月回头，对她笑了笑："埃莉诺姐姐也要试试吗？"

"我……"埃莉诺张了张嘴，视线落在他依然抱着蒙贝兰的手臂上，脸蛋微微发热，但还是鼓起勇气点点头，"嗯！"

水月这才松开蒙贝兰，转而站到埃莉诺身后。蒙贝兰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像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埃莉诺的背脊比蒙贝兰更加纤细，水月的手覆上她的指尖时，她甚至轻轻抖了一下。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埃莉诺姐姐的手很稳，一定可以捞到最大的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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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不行呢……"埃莉诺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红得像摊位上挂着的灯笼，可她还是乖乖地跟着水月的动作慢慢将纸网浸入水中。

纸网沉入水中，金色的鲤鱼朝这边游来，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

啪。

纸网破了。

"啊！"埃莉诺轻呼一声，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水月低笑，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安慰："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

蒙贝兰站在金鱼池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袖口。她看着水月耐心地指导埃莉诺的动作——他微微俯身，双手温柔地包裹着埃莉诺的指尖，说话时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埃莉诺的脸颊红得像枫叶，时不时偷偷抬眼看他，又快速低下头，眼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雀跃。

明明水月方才也是这样教自己的，明明水月刚刚也手把手教了她，甚至比教埃莉诺的时间还要久——可为什么现在看着他专注地站在埃莉诺身后，手臂环着那个后辈的肩膀耐心指导的模样，胸口会这么闷？

……为什么......现在心头却泛起一股酸涩的滋味？

蒙贝兰的指尖轻轻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她看着埃莉诺因为水月的一句夸奖而绽放的笑颜，看着两人贴近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窒息。

更让她羞耻的是——双腿间隐隐传来的湿热触感。

（竟然因为这种事就......）

她死死咬住下唇，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堂堂蒙贝兰，罗德岛最优秀的术师之一，竟然会为了一个小男孩的注意力而焦躁不安？甚至身体还产生了如此不堪的反应？

蒙贝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盯着池中游动的金鱼。水面倒映着她泛红的面容，眼神中闪烁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不过是刚认识的小鬼而已......）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水月从背后环抱她时的温度，他说话时拂过耳畔的吐息，还有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粉宝石般的眼睛。

"蒙贝兰学姐？"埃莉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蒙贝兰猛地抬头，发现不知何时两人已经站在她面前。水月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纸网，正歪着头看她，那眼神干净得让她心虚。

"不、不用了！"她几乎是慌乱地后退一步，"我去...我去买点喝的！"

没等两人回应，蒙贝兰就快步离开了金鱼摊，和服的袖摆因为急促的动作而翻飞。她需要距离——远离那个让她变得奇怪的小鬼，远离那个越来越无法忽视的灼热。

（真是......太难看了......）

转过一个拐角后，蒙贝兰靠在无人的灯笼架旁，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风拂过滚烫的脸颊，却无法带走那份挥之不去的燥热。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对水月产生的那种感觉，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照顾"或"保护"。

而是一种更加危险、更加私密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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