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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曲 南国玫瑰,第2小节欣梦娜幻想曲(第一人称男变女独立短篇故事系列)

小说:欣梦娜幻想曲(第一人称男变女独立短篇故事系列) 2025-10-27 21:11 5hhhhh 3080 ℃

这全新的、属于女性的性兴奋是如此的完整而深刻,它从阴蒂的一点星火开始,蔓延至整个阴道,最终在子宫深处引发回响,让我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滩春水。

我当然无法站立着小便,自然而然地蹲了下来。温热的液体终于从那个无比熟悉的位置流出,带着细微的声响,浇灌在身下的草叶上。

一切结束后,我依然蹲在那里,带着一丝慵懒。我随手抓过几片宽大的树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熟练,轻轻擦拭着我的下体。我的手指再次感受着那里的每一处细节:大阴唇的丰厚,小阴唇的娇嫩,阴蒂的敏锐,以及阴道口那湿润而温顺的触感。

那阵阵的酥麻与慵懒感渐渐退去,被林间渐凉的晚风所取代。是时候该回去了,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中。我扶着身旁的树干,缓缓站起身,重新整理好我的亚麻长裙。

随着身体的直立,一种全新的平衡感传遍全身。我的重心似乎更低、更稳了,力量从一个更宽阔的骨盆结构传递到大腿,那是一种充满柔韧而非爆发力的感觉。我能感觉到,大腿内侧的肌肉变得柔软而紧实,曾经硬朗的线条被一层恰到好处的脂肪所包裹,勾勒出圆润而流畅的曲线。小腿也不再是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块,而是拉伸成了修长的形状,脚踝随之变得纤细,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天生的轻盈与韵律。

我低头看去,那双曾属于另一个灵魂的、沉重破烂的靴子,正以一种不协调的方式包裹着我崭新的双脚。但就在我注视的瞬间,那坚硬的皮革仿佛化作了干燥的泥土,从我的脚上剥落、碎裂,最终消散在草丛里。露出的,是一双小巧、白皙的脚,脚趾圆润,足弓优美。几乎在同时,柔韧的草绳自动缠绕上我的脚背与脚踝,编织成了一双无比合脚又透气的凉鞋。

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趾,凉鞋舒适地贴合着。我不禁心想:“还好穿的是这双鞋,走回村里应该不会累。”

晚风带来了玫瑰丛深处最馥郁的甜香,混杂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让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可我真是一点也不想离开这里。

再多待一会儿吧,就一会儿。我,罗莎,好像天生就属于这样被花朵环绕的黄昏。

最终,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我转身踏上了那条蜿蜒的、铺着碎石的小路。那旋律,就是刚才在花园中心感受到的旋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从我唇边溢出。我没有唱出歌词,只是用最轻柔的“啦啦”声哼唱着。它时而像藤蔓一样盘旋上升,时而又像花瓣一样轻盈地跳跃、回落,充满了生命与喜悦。我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合着这三拍子的韵律,草编凉鞋在碎石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我伴奏。

“Signorina, per favore!” (小姐,请留步!)

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彬彬有礼的探寻。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在这乡间小路上,尤其是在这个时辰,很少会遇到陌生人。我有些警惕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正巧勾勒出他的轮廓。那是一位绅士,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色旅行西装,领口系着一条随意的丝质领巾。他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却丝毫不减其优雅。他手里拄着一根手杖,但真正让我目光凝固的,是他脸上的那两撇标志性的、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八字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在报纸的插画上、在那些从维也纳传来的乐谱封面上,见过这张脸无数次。那双眼睛,此刻正带着惊奇与欣赏,温和地注视着我——一个乡下姑娘。

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我的呼吸停滞了,血液仿佛瞬间涌向了心脏,然后又骤然退去,让我的指尖冰凉。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沉重得像是要敲碎我的肋骨。

天啊,是小约翰·施特劳斯!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血液在耳边轰鸣作响。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我的裙边。

他见我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那两撇标志性的胡子也随之生动起来。他向前走了两步,放缓了语速,用一种带着明显德语口音的、有些生涩的意大利语说道:“Scusi, signorina. 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你的音乐……”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的旋律,太美了。我从未听过。”

他的声音像他笔下那些悠扬的华尔兹一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脸颊烫得厉害,几乎能感觉到热气蒸腾。

“Maestro Strauss…真的是您吗?”我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优雅地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正是在下。不过在这里,我只是一个迷路的旅人,约翰。”他顿了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还未请教小姐的芳名?”

“罗莎。”我低声回答,羞赧地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心脏却因为他刚刚那句“约翰”而狂跳不止。这感觉太不真实了,仿佛我闯入了一个只存在于乐谱扉页上的梦境。

“罗莎,”他轻声重复着我的名字,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音节,“一个和你的歌声一样美丽的名字。罗莎,你刚才哼唱的曲子,是这里的民歌吗?它充满了……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生命力。”

“不,先生,”我摇了摇头,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我只是在花园里待得久了,它自己……自己就冒出来了。是我胡乱哼的。”

“胡乱哼的?”他的眼睛蓦地一亮,那里面充满了纯粹的、属于音乐家的狂喜与好奇,“不,不,亲爱的小姐,那绝不是胡乱哼的!那是一个完整、优美、充满了天才火花的主题!”

他的赞美来得如此直接而热烈,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稍微收敛了情绪,但那份兴奋依然清晰可见。他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通往村庄的小路,一个念头显然在他脑中形成。

“你看,天色已晚,而我因为你的音乐,感觉灵感和口渴一并涌了上来。”他露出一个极具魅力的、略带请求的笑容,“我听说村口有一家小酒馆,你愿意赏光,允许我为你点一杯柠檬水,然后……我们再多聊聊你的音乐吗?”

我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嘴巴已经替我做出了回答:“我……我愿意,先生。”

酒馆里温暖而嘈杂,昏黄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烤面包和奶酪的混合香气。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他果然为我点了一杯带着薄荷叶的冰凉柠檬水,而他自己则要了一杯本地的红酒。

起初,我紧张得只会用“是”和“不是”来回答。他非常有耐心地引导着话题,从花园里的玫瑰品种,聊到意大利乡村的生活,再到维也纳的音乐会。他会说的意大利语确实不多,常常需要比划,或者夹杂着德语和法语单词,而我则连蒙带猜地努力理解。这种略显笨拙的交流方式,反而奇妙地化解了我的局促。我发现,这位大名鼎鼎的“华尔兹之王”,私下里竟是如此一个温和、风趣、毫无架子的人。

当聊到尽兴时,他突然对我眨了眨眼,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然后将他一直放在身旁的、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小提琴盒打开了。

“罗莎,”他拿起那把闪烁着光泽的小提琴,“言语有时是贫乏的。为了感谢你赐予我如此美妙的旋律,请允许我用我的方式来回报。”

他甚至没有用乐谱,只是将小提琴夹在颈间,闭上眼睛,弓弦交错,一段无比华丽而又深情的旋律便在小小的酒馆里流淌开来。是《蓝色多瑙河》!

酒馆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籁之音所吸引。而我,作为这音乐的“接收者”,更是激动得浑身战栗。

一曲终了,他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现在,轮到你了,唱起你在花园里的歌。”

在他的注视和琴声的鼓励下,我所有的害羞都消失了。我清了清嗓子,再次唱起了那段玫瑰园赐予我的旋律。而他,这位伟大的作曲家,竟然用他的小提琴,即兴地、完美地为我这个乡下姑娘伴奏。我们的音乐天衣无缝地交织在一起。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弓弦一转,节奏瞬间变得轻快而优雅,是一段华尔兹。他用眼神邀请我。我几乎没有犹豫,提起裙摆,就在桌椅间的空地上,随着他的琴声独自旋转起来。我的身体从未如此轻盈,我的灵魂从未如此自由。裙摆飞扬,每一步都精确地踩在三拍子的韵点上。

华尔兹的最后一个音符刚刚落下,他又无缝衔接上了一段活泼、热烈的波尔卡!我的脚尖立刻跟着跳跃起来,快速的、充满喜悦的舞步让我的脸颊因为兴奋和运动而绯红。我能看到他拉琴时专注而又充满笑意的脸,能看到酒馆里其他客人为我们打着拍子。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我们俩——他的琴声,和我的歌声与舞蹈。

波尔卡那欢快激昂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扶着桌子边缘,大口地喘着气,脸颊绯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施特劳斯先生放下他的小提琴和琴弓,微笑着为我鼓掌,眼中闪烁着真诚的赞许。“太棒了!太棒了,罗莎小姐!你的舞步就像是维也纳森林里的精灵,充满了生命力!”

我笑着,一边试图平复呼吸,一边说道:“是您的音乐太有魔力了,先生。无论是刚才那首《蓝色多瑙河》,还是即兴串起的《闲聊波尔卡》,甚至是中间那一小段《维也纳森林的故事》的旋律……听到您的音乐,任何人都无法安坐不动。”

我的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混杂着惊讶与感动的神情。“你……你都知道?”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不自觉地切换回了更流利的德语,又马上意识到,用意大利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仅认得这些旋律,还知道它们的名字?”

“当然了,”我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我父亲……他生前最崇拜您了。我们家有您所有公开发行的乐谱。可以说,您的华尔兹和波尔卡,是我童年的摇篮曲,也是我少女时代最美的梦。”

“摇篮曲……最美的梦……”他轻声重复着我的话,眼神变得异常柔和。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个信息,然后他端起酒杯,向我遥遥一敬,一饮而尽。

“罗莎,”他放下酒杯,郑重地看着我,“你不知道,你今晚给了我多大的感动。一个作曲家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远离故乡的异国,在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找到一个真正听懂他灵魂的知音。”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热切。“你知道吗?我这次来意大利度假,其实也是为了逃避一个创作上的难题。我正在构思一部新的轻歌剧,叫做《女王的花边手帕》。”

“《女王的花边手帕》?”我轻声念道,这个名字本身就充满了浪漫的想象。

“是的,”他点点头,“故事已经有了,但里面最重要的一首圆舞曲,一首需要代表着‘初遇’与‘心动’的圆舞曲,却迟迟没有灵感。我需要它既有玫瑰的娇艳与芬芳,又带着一丝乡野的纯真与不羁……我为此苦恼了很久。”

他忽然向前倾过身,双眼亮得惊人,那里面燃烧着创作的火焰。

“直到今晚,在那个玫瑰园外,我听到了你的歌声。”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有些沙哑,“罗莎,你哼唱的那段旋律……就是它!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灵魂!它像一颗完美的钻石,浑然天成!”

我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允许我,将你今晚赐予我的这段旋律,作为我新圆舞曲的主题。我将以它为基础,为《女王的花边手帕》创作一首崭新的,独一无二的圆舞曲。它将从你的歌声开始,最终响彻整个维也纳,整个欧洲。可以吗?”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几乎将我淹没的幸福感。我拼命点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划过因舞蹈和激动而通红的脸颊。

于是,我们约定,每晚会面,来创作这首圆舞曲。

每当酒馆的喧嚣散尽,最后的客人也带着醉意离去,店主为我们点亮角落里那盏孤零零的油灯后,我们的“工作”便开始了。那架被安置在楼梯下、琴键已微微泛黄的旧钢琴,成了我们专属的圣殿。

“准备好了吗,我的玫瑰小姐(我的名字就是意大利语的玫瑰)?”他总是这样微笑着问我,手中握着削好的铅笔和几张空白的五线谱纸。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我努力不去想眼前坐着的是一位多么伟大的作曲家,而是将思绪完全沉浸到那个傍晚的玫瑰园里。我想象着夕阳的温度,花瓣的触感,晚风中馥郁的香气……然后,那段旋律便自然而然地,如泉水般从我心底涌出,通过我的唇齿,化作最纯粹的哼唱。

他从不打断我。他只是专注地聆听,头微微歪着,手中的铅笔在谱纸上飞速地划过,像一只正在捕捉花蜜的蜜蜂。那些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蝌蚪状符号,在他的笔下仿佛获得了生命。

“好了,第一段主题非常完美,”他会停下来,用指尖在钢琴上轻轻敲出那段旋律,琴声虽有些陈旧,却依旧动听。“现在,罗莎,你再唱一遍,试着想象你正从花园的一角,走向另一片颜色完全不同的玫瑰丛,你的心情会有什么变化?”

在他的引导下,我的哼唱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些新的情绪,时而高昂,时而婉转。

“就是这样!”他会立刻捕捉到那细微的变化,兴奋地在钢琴上探索着,“你看,如果我们在这里,从明亮的C大调,稍微转向它温柔的亲属,a小调,是不是就有了你刚才那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他一边说,一边用左手为那段旋律配上了丰满而华丽的和声。我的旋律,那段诞生于乡野间的、质朴的哼唱,在他的手中瞬间穿上了绫罗绸缎,变得高贵、深情而又层次丰富。我听得入了迷,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音乐带到了一个从未企及的高度。

在第二个夜晚,他看着我在一旁着迷又困惑的样子,忽然停了下来。

“罗莎,你想不想知道这些小蝌蚪的秘密?”他指着谱纸上的音符,温和地问。

我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

于是,在那几个夜晚里,除了记录和创作,他还成了我的第一位音乐老师。他告诉我,那五条平行的线叫做五线谱,那个漂亮的符号是高音谱号。他拉着我的手,教我用铅笔画出一个个圆润的符头和笔直的符干。

“你看,这个音符,就是你哼唱的第一个音,我们叫它‘Do’。它住在这条线下面,有一个自己的小房间。”他的讲解总是充满了这样可爱的比喻,让我丝毫感觉不到枯燥。

从认识音符,到理解节拍,再到明白升降号的意义……我的进步飞快。终于,在第四个夜晚,他哼出了一小段新的过渡旋律,然后把铅笔递给了我。

“来,我的学生,把它写下来。”

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握着铅笔,在谱纸上画下了一个高音谱号,然后,迟疑地,一个接一个地,将他哼出的音符安放在它们各自的位置上。

当我写完最后一个音符,抬起头时,他正用一种无比欣慰和骄傲的目光看着我。我再低头看向那张谱纸——那不再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符号,而是一句我能“听”懂的音乐语言。

一股巨大的感动瞬间攫住了我,我的眼眶一热。我明白了。他不仅仅是在用我的旋律创作,他还在赠予我一把钥匙。

从今以后,那些在清晨、在田野、在玫瑰园里突然闯入我脑海的旋律,它们再也不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随风飘散,无处可寻了。我拥有了留住它们的力量。我可以自己,为它们建造一个家了。

我的目光从那张写满了音符的谱纸上移开,心中那股巨大的感动还未平息。我抬起头,眼眶温热地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抖:

“先生……我明白了。”

约翰·施特劳斯先生正准备说些什么,听到我这句话,他停了下来,专注地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这把钥匙……”我指着他刚刚教我写下的那些音符,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您送给了我一把钥匙。我……我现在拥有留住它们的力量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取笑我,而是露出了一个无比欣慰且温柔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理解和骄傲,仿佛一位老师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是的,罗莎,”他柔声说,“你当然拥有。那力量本就属于你,我只是恰好有幸,为你指明了锁孔的位置。”

他拿起那几张谱纸,轻轻整理好。“而我们用这把钥匙,打开的第一扇门,就是这首圆舞曲。”他将乐谱转向我,脸上重新洋溢起创作完成后的喜悦,“现在,它完整了。一座由你的灵感奠基,由我们共同建造的,华丽的音乐宫殿。”

我看着乐谱,又看看他,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他凝视着我,眼中的笑意渐渐变得深邃。“你知道吗,罗莎?”他忽然说,“我现在闭上眼睛,听这首曲子,看到的不再是维也纳的宫殿,也不是多瑙河的波浪。”

“那……您看到了什么?”我仰头望着他,心脏怦怦直跳。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看到了一座意大利的玫瑰园,在夕阳下闪着金光。我看到一朵玫瑰,在晚风中骄傲地舒展着花瓣,它美丽、热情,还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野性与天真。”

他微微俯身,凝视着我的眼睛,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罗莎,你真是一朵美丽的南国玫瑰。”

我的脸颊瞬间滚烫,比之前任何一次跳舞时都要红。我低下头,只能看到自己交织在一起的手指。“先生,您……您又在取笑我了。”

“我从不拿美和灵感开玩笑。”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那份喜悦似乎也随之沉淀了下去,“也正因为如此,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我心中一紧,抬起头。“什么事?”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能读懂的、属于成年人的无奈和歉意。“我的假期结束了。罗莎,我明天一早,就要搭火车回维也纳了。”

“明天?”这个词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刚刚还满是音乐的湖心,瞬间激起冰冷的涟漪。“这么快?”

“是的,这么快。”他叹了口气,“维也纳的剧院还在等着这部轻歌剧,等着这首……属于我们的圆舞曲。我必须回去,把它交给乐队,让整个世界都能听到它。”

“当然……当然……”我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您是一位伟大的作曲家,世界在等着您。我只是……我只是以为,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消失在喉咙里。

“我也会想念这里的,”他真诚地说,“想念这架老钢琴,想念你哼唱的歌声,想念我的……灵感缪斯。”

离别的伤感笼罩了我们。他从外套的内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乐谱手稿,又从桌上拿起那支铅笔,在手稿的空白处写下了几行字,最后是一个潇洒的签名。

“这是什么?”我含着泪问。

“一个承诺。”他将乐谱递给我,“这是我们这首圆舞曲的初稿,上面有我的亲笔签名。从今以后,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只要有我的音乐会或者歌剧演出,你都可以凭借它,免费入场。这是你应得的,罗莎。你必须来维也纳,亲耳听一次,由一百人的交响乐团奏响它时的辉煌!”

我颤抖着接过那份无比珍贵的礼物,泪水终于滑落下来。“谢谢您……谢谢……”

“别哭,我的玫瑰小姐。”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精致的、雕刻成玫瑰形状的黄金胸针。

“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连连后退。

“听我说完,”他制止了我,眼神有些复杂,“我是在佛罗伦萨买下它的。原本……我是打算把它当作纪念品,带回去送给我的太太。”

听到这话,我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的失落,立刻说道:“那您更应该把它交给夫人,她会很高兴的。”

“不。”他摇了摇头,目光从胸针移到我的脸上,仿佛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我改变主意了。当我买下它时,它只是一件漂亮的饰品。可是在经历了这几个夜晚之后,它对我而言,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它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纪念品,它是一个故事,一段旋律的化身。它应该属于这个故事真正的主角。”

他上前一步,拿起那枚胸针,小心翼翼地别在我的衣襟上。冰凉的金属触碰到我的皮肤,我却感觉像被火焰灼烧了一下。

“它属于你,罗莎。”他后退一步,端详着,满意地点点头。“让它提醒你,在意大利的某个小镇,有一段关于玫瑰与华尔兹的奇遇。也让它提醒你,有一位作曲家,永远感念你所赐予的灵感。”

他将那枚冰凉的黄金胸针别在我的衣襟上,后退一步,用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欣赏与告别的复杂眼神看着我。“让它提醒你,”他说,“有一位作曲家,永远感念你所赐予的灵感。”

我的心因为这句话而高高飞起,却又因为他下一句话而重重落下。

“我明天一早,就要搭火车回维也纳了。”

我们就这样站在月光下,谁也没有再说话。离别,这个我从未想过的词,就这样突然横在了我们中间。我有太多的话想说,想问他维也纳是什么样子,想问他那首曲子到了乐队手里会变成怎样,想问他……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可我什么也问不出口,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第二天清晨,我还是忍不住去了小镇的火车站。他看到我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笑了笑,把手里的行李箱放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送我。”他轻声说。

“先生,”我鼓起勇气,仰头看着他,“您还会来意大利吗?”

他沉默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无奈。“维也纳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我,罗莎。但我们有一个承诺,不是吗?”他指了指我贴身放好的那份乐谱手稿,“你要来维也纳,听它的首演。”

“路太远了。”我小声说,心里满是失落。

“那就等待一个机会。”他看着我,目光灼灼,“当我的音乐离你最近的时候,你一定要来。”

蒸汽火车的汽笛声尖锐地响起,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提起箱子,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我来不及分辨的情绪。然后,他转身上了车。我站在站台上,看着那钢铁巨兽缓缓开动,越来越快,直到最后,连同我心里的那一点光,都一同消失在了远方的晨雾里。

他离开后,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双手不再是触摸琴键,而是重新沾满了翻弄土地的泥土。我每天在田里干活,跟着日出日落,日子过得和村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风吹过橄榄树林的声音,在我听来是弦乐的前奏;镰刀挥舞的节奏,也好像能踩在三拍子的舞步上。我的世界,从此有了别人听不见的背景音乐。

那枚玫瑰胸针,我用手帕包了好几层,藏在最贴身的衣袋里。田间的劳作会磨损它,我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借着月光看一看它,感受它冰凉的金属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一天,我去村口的小铺,用家里的鸡蛋换一包盐。老板娘随手从一沓旧报纸里撕下一张,把盐包了起来。我拎着它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经意间,一个熟悉的名字闯进了我的眼睛——“约翰·施特劳斯”。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谁用鞭子抽了一下。我赶紧把盐倒进口袋,小心地展开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上面说,施特劳斯先生即将在罗马的歌剧院,上演他崭新的轻歌剧,还有几首他最新创作的舞曲。报道里还特别提到,其中有一首压轴的圆舞曲,美得能让人惊叹不已。

罗马!

这个词像一颗石子,在我平静的心湖里砸出了滔天巨浪。我不需要去猜,我就是知道,那首“能让人惊叹不已的圆舞曲”,一定就是我们的那一首!他曾经说过,当他的音乐离我最近的时候,我一定要来。现在,机会来了!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生了根,并且立刻长成了参天大树:我必须去!

我一年为自己省下的积蓄,又厚着脸皮向村里最富裕的农场主开口,用我们家下一季的葡萄收成做抵押,才勉强凑够了去罗马的路费。村里人都觉得我疯了,但我知道,我只是要去赴一个约。

当我终于站在罗马那座比我们村里所有房子加起来还要华丽的歌剧院门口时,我紧张得腿肚子都在发软。

我没有立刻走上前去,而是下意识地退到剧院侧面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玻璃清晰地映出了我的样子——一个风尘仆仆的乡下姑娘。那条我最好的亚麻裙子,在周围那些丝绸和天鹅绒的光泽对比下,显得如此苍白朴素。我深吸一口气,用手把被风吹乱的卷发拢到耳后,又努力抚平裙子上的褶皱,仿佛抚平这些褶皱,就能抚平我内心的不安。我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衣襟下那枚坚硬的玫瑰胸针。是它给了我勇气。我看着玻璃里的自己——那双眼睛,虽然带着怯意,但深处却有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我挺直了腰背,最后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然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门口的侍者拦住了我,他的眼神从我浆洗得发白的裙子,一路看到我沾着风尘的鞋子,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乡下姑娘,到别处去。”

“我有凭证!”我被他的眼神刺得脸颊发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

“凭证?”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我不再跟他废话。我那双粗糙的、干惯了农活的手,有些发抖地从怀里掏出那份用布包着的手稿。我展开它,将那页写着赠言和签名的扉页,举到他面前。

侍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凑过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反复确认着那个签名。几秒钟后,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和刚才判若两人。

“万分抱歉,小姐!请进,请进!您是施特劳斯先生最尊贵的客人!”

我挺直了腰板,感觉胸前那枚被衣服遮住的玫瑰胸针,正变得滚烫。我昂着头,走进了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身后,是我的田野和村庄,而门里,是我梦寐以求的音乐。

穿过那扇厚重的大门,我仿佛一脚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用黄金和水晶建成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大吊灯,像一串串结了冰的瀑布,把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光线照在墙壁的金色浮雕和天鹅绒的帷幕上,反射出温暖又奢侈的光芒。空气里飘着一股我从未闻过的味道,混合着蜜蜡、香水和一种淡淡的、属于上等人的气息。

人们聚在一起,男人们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女人们则穿着丝绸和蕾丝做成的裙子,裙摆像花朵一样绽放。她们的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闪闪发光的珠宝,在灯光下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穿着我那身最好的、却依然显得格格不入的乡村裙子,手里紧紧攥着那份乐谱,像一只不小心闯进天鹅湖的灰雁,缩在角落里,努力不让任何人注意到我。

大厅的一头,一个铺着红毯的高台上,坐着一整支乐队。乐手们穿着统一的制服,他们面前的乐谱架和黄铜乐器,在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光是拉小提琴的,就比我们整个村子的人还要多。

就在这时,大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我看到,他从乐队旁边的侧门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华丽的燕尾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指挥棒。他不再是那个在小旅馆里,穿着便服、和我一起在旧钢琴上寻找音符的男人了。此刻的他,是属于这个舞台的,是属于所有人的欢呼和目光的。他站在灯光下,像一位君王。

他微笑着向人群鞠躬致意,然后举起了手,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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