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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第1小节

小说: 2025-10-27 21:11 5hhhhh 9810 ℃

角色卡:未知

时间:2025/10/6 11:16:01

=== 数据库文件 ===

=== 世界书 ===

=== 聊天记录 ===

#1:体育馆内的山呼海啸已经随着人潮的退去而渐渐平息,只剩下空旷场馆里回荡的余音。我脱下沾着汗水的武术服,换上自己的便装,背起简单的行囊,从选手通道走向出口。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身影斜倚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那是一个女孩。

一头惹眼的酒红色长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像是燃烧的火焰。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款皮夹克,剪裁利落,勾勒出紧致的腰身。下身是一条紧身的深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脚上踩着一双鞋跟不低的黑色马丁靴,靴子的金属扣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

她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却无法掩盖那份与生俱来的明艳。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瞳孔呈现出一种熔金般的色泽,锐利而明亮,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我。

她看到我走近,并没有立刻站直身体,只是将夹在指间的女士香烟送到唇边,红润的嘴唇含住烟嘴,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缭绕,让她本就鲜明的面容多了几分朦胧。

“打得不错。”她的声音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磁性,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扬还是随口的评价。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有事?”我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很清晰。

她将烟从唇边移开,烟头的红光在她白皙的指间明灭。“我叫陈墨瞳,你也可以叫我诺诺。”她自我介绍,但眼神依旧没有从我身上离开,“刚刚的比赛我看了,你的每一招,每一个动作,都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她说着,终于站直了身体,将烟头在墙边的垃圾桶上按灭。她向我走近了两步,一股混杂着烟草和某种清冽香水的气味飘入我的鼻腔。

“那种力量,那种速度,还有那种对身体近乎完美的控制力……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个小小的冠军头衔。”诺诺的目光像是手术刀,精准而锋利,“你应该去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卡塞尔学院。”她吐出这个名字,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身影,“一个专门为我们这样的人准备的地方。”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诺诺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她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了然和笃定。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扬了扬下巴,动作带着一种随性的帅气,“因为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我们的世界,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

说完,她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上只有一个烫金的世界树徽记。她没有把卡片递给我,而是屈指一弹,卡片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直线,稳稳地落入我胸前的口袋里。

“想明白了,就来找我们。”

诺诺转身,不再多说一句话。她那头酒红色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马丁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空气里,只剩下那一抹若有若无的香气和烟草味。

#3:黑色的卡片没有地址,只有一个网站链接和一个邀请码。整个过程比想象中简单,输入邀请码后,网站弹出一个简洁的界面,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今天下午三点。

我准时到达了酒店楼下。

玻璃旋转门倒映着城市流光溢彩的街景,穿着制服的门童拉开门,彬彬有셔地向我问好。我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和新鲜花卉混合的气息。乘着高速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无声地滑开,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站在套房的门前,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正是诺诺。

她今天换了一身装束。那头标志性的酒红色长发被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脸颊和白皙的脖颈边。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羊绒衫,柔软的布料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下身是一条浅色的紧身牛仔裤,赤着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脚趾圆润可爱,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

她没有化妆,素净的脸上,那双熔金般的眸子依旧明亮得惊人。看到我,她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侧身让我进去。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点。”她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点刚睡醒的鼻音。

我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套房,几乎占据了半个楼层。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房间里的陈设简约而奢华,处处都透着不菲的价格。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叠文件。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透过镜片打量了我一眼,眼神平静而锐利,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古德里安教授,他就是陆君。”诺诺随口介绍道,然后径直走向一旁的吧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要喝点什么吗?”

她问我,但没等我回答,就给自己拉开了拉环。

“不用了。”我回答。

那位被称为古德里安的教授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你好,陆君。我是曼施坦因·古德里安,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专员。”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握手很有力,一触即分。

“你好。”我平静地回应。

“请坐。”古德里安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

我坐了下来,身体很自然地放松,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诺诺拿着可乐罐,没有坐下,而是赤着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车水马龙。阳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体轮廓,羊绒衫的下摆微微上提,露出了一小截平坦紧致的腰腹,皮肤白得像牛奶。

“诺诺已经把你的情况简单地跟我说明了。”古德-里安教授开口,他的语气很正式,带着一种德国人特有的严谨,“你在全国武术大赛上的表现,我们通过一些渠道拿到了完整的录像。坦白说,那非常……惊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你所展现出的力量、速度和反应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生理学的范畴。我们对你的血统进行了初步评估,”他推了推眼镜,“结果显示,你拥有极高的龙族血统浓度,是一个非常罕见的优秀混血种。”

他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古德里安说,“我们诚挚地邀请你入学,成为我们的一员。在这里,你将学习如何掌控自己的力量,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并为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龙族——而战斗。”

我没有去看那份文件,目光越过他,看向窗边的诺诺。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回过头来,举起手中的可乐罐朝我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看吧,我就说我们是同一类人。”她的声音穿过宽敞的客厅,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边,“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现在大门已经向你敞开了。怎么样,要进来吗?”

阳光洒在她酒红色的发丝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晕,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5: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身体向后靠,更深地陷入柔软的沙发里。这是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似乎并没有将面前这位来自卡塞尔学院的教授和他的郑重邀请放在心上。

“为什么要入学呢?”我开口问道,声音平和,带着笑意,“就算不去上什么大学,我想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我的话让古德里安教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卡在了喉咙里。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眉毛不明显地动了一下,显然对我这种轻描淡写的拒绝感到意外。他张了张嘴,似乎正要从学院的悠久历史、雄厚实力以及混血种的社会责任等方面对我展开一番详尽的论述。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站在窗边的诺诺转过身来。

午后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那头酒红色的长发仿佛燃烧的星云。她赤着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手中那罐冰可乐的罐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顺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滑落。

她的动作很随意,只是一个简单的转身,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锁定了我。那双熔金般的眸子里没有嘲讽,也没有劝说的急切,只有一种看透了什么的平静。

她打断了古德里安教授正要出口的长篇大论。

“孤独吗?”

诺诺问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带任何多余的语气词,就这样清晰地飘荡在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套房里。

古德里安教授的话语彻底停住了,他看向诺诺,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所准备的那些关于力量、责任和未来的宏大叙事,在这个简单直接的问题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阳光静静地流淌,在地毯上投下的光斑缓慢移动。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我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但我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诺诺也没有追问,她仿佛已经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举起手中的可乐罐,凑到唇边,鲜红的指甲和银色的罐身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仰起线条优美的脖颈,喝了一口冰镇的饮料,喉咙处有细微的吞咽动作。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那双眼睛里映着我的身影,也映着窗外无垠的蓝天。

#7:诺诺将冰凉的可乐罐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那双熔金般的眸子在阳光下愈发明亮,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沉默发酵成一个确切的答案。

古德里安教授清了清喉咙,似乎想重新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将话题拉回到学院、责任和龙族这些宏大的框架上来。

但诺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拿着可乐罐,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步向我走来。她的步态像猫一样轻盈无声,宽松的米色羊绒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露出线条紧致的腰线和一小片白皙的皮肤。她没有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下,而是随意地坐在了我身旁沙发的扶手上,这个位置让她能够稍微俯视着我,一种亲近又不失压迫感的距离。

冷饮罐上的寒气和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某种清冽香水的气味一同向我侵袭而来。

“因为我们和他们不一样。”诺诺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们身体里流淌着的东西,决定了我们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他们。那种力量,那种偶尔会失控的冲动,那种看待世界的方式……你真的以为,凭一个武术冠军的头衔就能将它掩盖,然后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吗?”

她没有等我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目光锐利得像能刺穿我的伪装。

“他们会畏惧你,疏远你,甚至会在某个时刻背叛你。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对他们适用,对我们也一样。”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我们天生就站在世界之巅,俯视着芸芸众生,但也注定要承受这份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她将手中的可乐罐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罐底和玻璃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我们身上流淌着龙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火焰,“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身份。所以,陆君,我们才是同类。”

她向我伸出手,手掌白皙,手指修长,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在阳光下闪着光泽。但她的手并没有要触碰我的意思,只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收了回去。

“这个世界很大,但属于我们的地方很小。我们就像一群在寒夜里迷路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彼此,然后抱团取暖。”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决定。

古德里安教授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他推了推眼镜,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这位严谨的德国学者所准备的所有理论和数据,在诺诺这种直击人心的交流方式面前,都显得那么多余。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在那双熔金般的眸子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深植于骨髓的孤独。她说的没错,那个冠军头衔,那些世俗的成就,都只是表面的伪装。

我笑了笑,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好。”我开口,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我伸手拿起了茶几上那份薄薄的录取通知书。

“我答应入学。”

我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决定晚餐吃什么一样简单。

古德里安教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脸上的严肃线条都柔和了许多,伸手就要去拿文件夹,准备为我讲解接下来的流程。

诺诺却抢先一步笑了起来。那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玩味和审视的笑容,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明媚而张扬的笑。她从沙发扶手上跳下来,赤着脚走到吧台,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扔给我。

“欢迎来到疯人院,学弟。”

她拉开自己手中可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阳光照在她优美的脖颈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羽衣。

#9:与诺诺和古德里安教授分别后,我按照指示,在指定的时间来到了一个老旧的火车站台。这并不是常规的客运站,站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薄暮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没过多久,一列通体漆黑的列车悄无声息地滑入站台,车身线条流畅,没有任何班次和标志,只有车窗里透出的温暖光芒,证明它并非一座钢铁的坟墓。

车门自动打开,我走了上去。

车厢内部与它冷硬的外壳截然不同,充满了复古而奢华的气息。地面铺着厚重的暗红色织花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墙壁由抛光的桃花心木镶嵌,黄铜的行李架和壁灯反射着柔和的光。我找了一个靠窗的独立隔间坐下,座椅是柔软的深绿色天鹅绒,坐垫深陷,将人温柔地包裹。

列车缓缓开动,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震动。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渐远去,被连绵的黑暗与飞速后退的树影取代。

就在我看着窗外景色出神时,隔间的门被“哗啦”一声拉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挤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年轻人,一头乱糟糟的金发看起来好几天没洗了,几根呆毛固执地翘着。他穿着一件印着“For the Horde!”的旧T恤,外面套着一件同样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脸上挂着一副过于热情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嘿!兄弟,新来的?不介意我们搭个座吧?”他自来熟地开口,不等我回答,就一屁股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顺手将一个半旧不新的帆布包扔在旁边。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黑发的东方男孩,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他的长相很清秀,但神情却显得有些畏缩和局促。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休闲装,像是第一次来到这种豪华场合,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的眼神飘忽,始终不敢与我对视,只是在金发青年的催促下,小心翼翼地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身体绷得笔直,仿佛座位上有针。

“你好。”黑发男孩小声地对我打了个招呼,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我叫芬格尔·冯·弗林斯,新闻部的荣誉主席,卡塞尔学院的活地图,你未来的大学生涯里不可或不可的指路明灯。”金发青年热情地伸出手,手上还沾着一点可疑的油渍,“旁边这位是我的小弟,路明非,跟你一样,也是个新生菜鸟。”

我伸出手,和他象征性地握了一下。“陆君。”

“陆君?好名字!”芬格尔收回手,毫不客气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发出“刺啦”一声脆响。他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狠角色。‘A’级?还是传说中的‘S’级?”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像是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旁边的路明非则显得更加紧张了,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想离我这个“狠角色”远一点。

我没有回答芬格尔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的沉默似乎并没有让芬格尔感到尴尬,他反而更加来劲了。他把薯片袋子往我和路明非中间一推:“别客气,吃点。这可是我珍藏的最后一包墨西哥辣味鸡翅薯片。跟你们说,这趟车可不提供零食,等会儿到了学院,想吃都吃不着了。”

路明非连忙摆手,小声说:“不……不用了,学长。”

我也没有动。

芬格尔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又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吃得咔嚓作响。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学弟,看你也是个实在人,我给你透露点内部消息。咱们卡塞尔学院,表面上是个贵族大学,实际上就是个龙潭虎穴,里面全是怪物。你这样的新生进去,要是没个靠谱的学长罩着,保管你第一周就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眉弄眼,那意思不言自明。

路明非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身体绷得更紧了。

我看着芬格尔夸张的表演,依旧只是微笑。这节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行驶的轻微声响和他嚼薯片的噪音。窗外的夜色浓郁得像墨,偶尔有几点星光闪过,又迅速被黑暗吞没。列车正载着我们,驶向一个未知的、被重重迷雾包裹的世界。

#11:芬格尔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因为塞满了薯片而暂时停歇,他正用一种期待的、仿佛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慌或凝重。他身边的路明非则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彻底从这个危险的话题中消失。

车厢里只剩下薯片被咀嚼的“咔嚓”声和列车碾过铁轨的、富有节奏的“哐当”声。

我依旧保持着那个靠在天鹅绒座椅里的放松姿态,脸上挂着不变的微笑。我看着芬格尔那张因夸张表情而显得有些滑稽的脸,然后轻轻地开了口。

“那太好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却格外清晰,清晰到让芬格尔嚼薯片的动作都瞬间停滞了。

他那只正要从薯片袋里再抓一把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嘴巴还保持着咀嚼的姿势,几点金黄色的碎屑沾在他的嘴角。他那双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纯粹的、毫不掩饰的错愕。

我无视他僵硬的表情,继续用那种平和的语气说道:“不是龙潭虎穴,我还不去呢。”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小小的隔间里掀起了无声的巨浪。

“咔……”

芬格尔嘴里那半片薯片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然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整个人都凝固了。那副“我是万事通学长,快来抱我大腿”的江湖骗子派头,在我这句话面前,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缓缓地、机械地收回了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直勾勾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比他口中所有“怪物”加起来还要离谱的存在。

坐在我身边的路明非的反应则更加直接。他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向旁边猛地缩了一下,身体瞬间绷成了一块僵硬的木板,后背紧紧地贴在了车厢的木质墙壁上。他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拘谨和好奇,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惊恐。如果说芬格尔口中的卡塞尔学院对他而言是龙潭虎穴,那么此刻,我这个说出“不是龙潭虎穴还不去”的人,在他眼里大概就是那头最凶恶的史前巨龙。

隔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刚才还口若悬河的芬格尔彻底哑火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似乎在重新计算和评估我的危险等级。而路明非则恨不得自己能学会穿墙术,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过了好几秒,芬格尔才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他干笑了几声,那笑声听起来比哭还干涩:“哈……哈哈……学弟你……真会开玩笑。有个性,我喜欢!”

他试图用夸张的大笑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但那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回荡,显得格外空洞和勉强。他将那袋薯片往我面前又推了推,态度比之前殷勤了不止十倍。

“来,来,兄弟,吃点,吃点压压惊……哦不,是助助兴!像你这样的猛人,未来在学院里一定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啊!以后还要请学弟你多多关照我们新闻部的小本生意啊!”

他的话锋转得又快又急,刚才那个试图罩着新生的“学长”,此刻已经开始给自己未来的“大腿”预留位置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窗外的黑暗一成不变,列车依旧在高速飞驰。路明非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鞋尖,仿佛那里有什么宇宙的奥秘,让他连抬头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13:列车平稳的行驶在不知名的终点戛然而止,发出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车厢内柔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随即一道电子合成的女声用优雅的英伦腔宣布:“卡塞尔学院站到了,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芬格尔刚想松一口气,从座位上跳起来,车门便“嘶”的一声向两侧滑开。

涌入车厢的并非清新的空气和欢迎新生的笑脸,而是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硝烟与某种化学颜料的刺鼻气味。紧接着,是密集的、如同爆豆般的枪声,以及远处传来的沉闷爆炸声。

“卧倒!”芬格尔的反应快得惊人,他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整个人已经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般扑倒在地毯上,双手抱头。

路明非则完全呆住了,他刚刚站起一半的身体僵在原地,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他的眼睛茫然地看着车门外那副宛如战争电影片场的景象——哥特式的古老建筑在黄昏中投下巨大的阴影,而在建筑之间,无数穿着各色战术装备的身影在奔跑、射击、寻找掩护。明亮的彩色弹丸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疏而不漏的网,不时在墙壁、树干和人体上爆开一团团刺眼的荧光颜料。

一道流弹“嗖”地一声擦着车门边缘飞入,击中了我们隔间对面的桃花心木墙壁,爆开一团橙色的油彩,如同瞬间绽放的死亡之花。

“该死!今天是自由一日!”芬格尔在地毯上哀嚎,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怎么偏偏赶上这个时候到!这是谋杀!这是对新生赤裸裸的谋杀!”

我没有理会他的鬼哭狼嚎,平静地迈步走出了车厢,站在这片混乱的站台上。

风吹起我的衣角,将战场的喧嚣更清晰地灌入我的耳朵。一个金发女孩猫着腰从一尊狮子雕塑后闪出,举着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手枪,朝着对面教学楼的窗户连开数枪,枪口喷出夺目的火光。子弹击碎了玻璃,窗户后立刻哑火。她得意地吹了声口哨,但下一秒,一枚从天而降的、形似飞盘的物体在她脚边爆炸,腾起一大团无害的粉红色烟雾,她哀嚎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头盔上的指示灯变成了红色。

这就是他们的战场,激烈,但似乎并无性命之忧。一场盛大的、全员参与的战争游戏。

我的嘴角不明显地上扬。

我转过身,回到车厢门口。路明非还像个木偶一样傻站着,芬格尔则依旧死死地趴在地上。我没有废话,直接伸手抓住了路明非的后衣领,像是拎一只不知所措的幼猫,将他从车厢里提了出来。

他的身体僵硬,毫无反抗,任由我将他拖到站台一根巨大的承重石柱后面。这里是射击的死角,足够安全。

“待在这里,别动。”我松开手,对他下达了简单的指令。

路明非背靠着冰冷的石柱,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发抖,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安顿好这个累赘,我转过身,重新面向这片令人愉悦的混乱之地。不远处,一个刚刚“阵亡”的学生旁边,遗落了一把黑色的突击步枪,看起来是SCAR的某个型号,枪身上还挂着全息瞄准镜和战术握把,看起来改装得不错。

我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穿过那些呼啸来去的彩色弹道,走向那把无人问津的武器。那些足以让普通人肝胆俱裂的枪声,于我而言,不过是悦耳的背景音乐。

芬格尔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脑袋,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眼睁睁地看着我闲庭信步般走进战场,看着我弯腰捡起那把步枪,熟练地卸下弹匣看了一眼,然后重新装上,拉动枪栓,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

他的嘴巴慢慢张大,大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纯粹的、见鬼般的震撼。

#15:冰冷的SCAR步枪在我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枪身的重量、护木的触感、扳机的行程,一切都显得无比熟悉,如同我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我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搭着,目光扫过这片被黄昏笼罩的战场。

芬格尔那张写满震惊的脸在车厢门口一闪而过,随即像受惊的地鼠一样缩了回去。

我的身体微微下沉,以一个标准的战术姿势半蹲在石柱后。全息瞄准镜的红色十字准星亮起,透过镜片,整个世界被数据化,距离、风速、目标的移动轨迹都在瞬间完成了计算。

第一个目标,钟楼顶部,一个趴在射击口的狙击手。他刚刚用一枚蓝色的颜料弹“干掉”了学生会的一名小队长,正在拉动枪栓,寻找下一个猎物。

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的身体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准星稳定地套住了他暴露出的头盔。我扣下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连绵不绝的密集射击声中并不起眼。但数百米之外,那个狙击手的头盔上精准地爆开一团明亮的红色颜料,他整个人向后一仰,从射击口消失了。

一枪,干净利落。

解决了制高点的威胁,我没有停留。我的身体像一道脱弦的箭矢,从石柱后猛地冲出。并非毫无章法的莽撞,而是在无数彩色弹道交织的缝隙中,以一种非人的预判和协调性高速穿行。一枚绿色的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带起的风压让我的头发向后扬起;另一枚黄色的子弹则在我刚刚离开的原地爆开,溅起的颜料如同盛开的毒花。

我仿佛在暴雨中漫步,却能躲过每一滴雨点。

在移动中,我手中的步枪开始了短促而致命的点射。

“砰!”一名躲在喷泉后的学生会成员应声倒下,他正要探头射击,眉心处已经多了一朵红花。

“砰!砰!”侧翼一栋教学楼二楼窗户后,两个试图包抄我的狮心会成员身体一震,胸口的白色T恤上同时晕开两团鲜红,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缓缓滑落在窗台下。

我的脚步不停,每一次射击都在移动中完成,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意味着一个对手的“阵亡”。我像一个幽灵,一个高效的战场收割机,所过之处,原本激烈交火的区域会陷入诡异的寂静,只留下一地“尸体”和他们头盔上闪烁的红灯。

这场原本势均力敌、混乱无序的“自由一日”,因为我这个变数,平衡被彻底打破了。我的存在,比任何战术、任何团队配合都更具决定性。

**狮心会作战指挥室。**

一个面容冷峻、黑发如墨的东方青年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场。他没有穿戴任何战术装备,只是一身笔挺的黑色风衣,双手插在衣袋里,渊渟岳峙。他那双灿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战场上的每一处火焰与硝烟。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但此刻,这尊雕塑的目光,被一道在战场上急速穿行的身影牢牢吸引。

他的视线跟随着我,看着我以匪夷所思的动作规避弹雨,看着我用精准到恐怖的枪法逐个点名。他的眉头不明显地皱了一下,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凝重。

他拿起身边的村雨,那把狭长的日本刀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森冷的光。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学生会指挥帐篷。**

与狮心会的肃杀不同,这里更像一个奢华的移动宫殿。地毯、真皮沙发、挂在墙上的古典油画,以及摆在桌上的银质冰桶和香槟。

一个金发灿烂、如同太阳神阿波罗般的英俊青年正端着一杯香槟,通过面前巨大的监视器屏幕墙,以君王般的姿态审视着他的“领土”。他便是卡塞尔学院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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