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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第2小节

小说: 2025-10-27 21:11 5hhhhh 7590 ℃

“真是无聊的狩猎。”他晃动着杯中的金色液体,用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大利腔说道,“狮心会那群肌肉棒子,除了蛮干之外什么都不会。”

他身旁一位穿着女式西装的干练女孩,正向他汇报着各区域的战况,但凯撒的注意力很快就不在那些节节胜利的报告上了。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块屏幕上突然闯入的那个身影吸引。

屏幕上,我正不紧不慢地更换着弹匣,而我的周围,躺着七八个属于他学生会的“阵亡”成员。

凯撒脸上的慵懒笑容慢慢收敛了。他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军用望远镜,走到帐篷门口,亲自望向那个方向。

他看到了我躲过三方交叉火力的那非人的一幕,也看到了我反手一枪,精准命中五十米外一个移动中对手的后颈。

“他是谁?”凯撒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再有丝毫的玩笑意味。

“报告主席,查无此人。不是学生会成员,也不是狮心会的核心成员。应该是……一个新生。”他身边的副手连忙回答,声音有些颤抖。

“新生?”凯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一个新生,把我的军团搅得天翻地覆?有意思。”

他放下了望远-镜,拿起一旁的对讲机,调到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却很少有人敢于使用的公共频道。

“楚子航。”

凯撒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遍了整个战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王者气派,“你的狩猎场,出现了一头不请自来的猛兽。看来,他并不把我们这两位‘国王’放在眼里。”

对讲机里一片沉默,只有电流的嘶嘶声。

几秒后,一个冷冽如冰的声音响起,只有一个字。

“谁。”

“一个拿着SCAR步枪的新人。”凯撒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棋逢对手的兴奋,“我想,是时候让新来的朋友明白,这座学院的规矩了。暂时休战如何?让我们一起,先去会会这位‘屠龙者’。”

对讲机再次陷入沉默。

但在战场另一端的阴影中,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身影停下了脚步。楚子航抬起头,灿金色的瞳孔望向我所在的方向,手中的村雨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他没有回答,但他的行动,已经表明了一切。

#17:凯撒在公共频道里那番带有浓厚戏剧腔调的宣告,如同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改变了整个战场的流向。

原本还在相互倾泻火力的学生会与狮心会成员,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攻击。短暂的寂静之后,混乱的战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默契。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探照灯一样将我牢牢锁定。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各自为战的狂热,而是一种联合狩猎的、冰冷而专注的压迫感。

他们高估了我的射击技术,或者说,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所处的层面。在他们眼中,我或许是一个枪法奇准、身手敏捷的顶尖士兵。但在我看来,他们的动作、弹道、战术意图,都像是慢镜头播放的电影,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中,每一个漏洞都显而易见。

“他在G区!喷泉广场中央!”

“包围他!火力压制!别让他跑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嘈杂的呼喊。下一秒,暴雨般的彩色弹丸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教学楼的窗户、图书馆的屋顶、花坛的后面、雕塑的阴影里……至少有三十个火力点同时向我这个中心开火。无数道明亮的轨迹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地面被瞬间溅射的各色颜料染成了一块凌乱的调色盘。

换做任何一个人类,哪怕是受过最严苛训练的特种兵,在这种饱和式攻击下,唯一的下场就是被瞬间打成一具五彩斑斓的“尸体”。

但我只是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寻找掩体的打算。

我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超越人类动态视力极限的方式微微晃动。我的肩膀向左侧偏转了一个微小的角度,一枚绿色的子弹就擦着我的手臂飞过。我的腰向后弯曲,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一整排橙色的弹幕便贴着我的胸膛扫向空处。我抬起脚,又落下,仿佛只是一个随意的舞步,却刚好躲过了三枚从不同角度袭来的蓝色颜料弹。

我的身体就像风中的一片落叶,在弹雨的狂风中飘摇,却始终不被沾湿分毫。

而在这种极限的规避动作中,我手中的SCAR步枪甚至没有丝毫的晃动。我的视线冷静地扫过每一个火力点,全息瞄准镜的准星在我眼中早已成了多余的东西。

我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短促,却像死神的镰刀。第一发子弹精准地飞入一座教学楼三楼最右侧的窗口,那里,一名狮心会的成员刚刚探出半个身体,他眉心正中爆开一团红色的颜料,身体向后倒去。

“砰。”

第二发子弹。街角的路灯后,一个试图侧翼包抄的学生会成员胸口中弹,他惊愕地看着自己身上迅速晕开的红色,颓然坐倒。

“砰。砰。砰。”

我开始了不间断的移动和点射。我的脚步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但每一步的落点都恰好是弹幕覆盖的唯一死角。而我手中的步枪,则在每一次抬手间,就精准地宣告一名对手的出局。他们甚至无法锁定我的身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阵营的成员一个个头盔亮起红灯,却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就在这时,两股截然不同的、但同样强大的气息锁定了我的位置。

“砰!砰!”

两声巨大而沉闷的枪响,盖过了周围所有的杂音。两发远超普通 paintball 规格的、足有拇指粗的银色弹丸,带着尖锐的呼啸,一左一右朝我袭来,封死了一切闪避路线。

我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一座钟楼阳台上,那个金发灿烂如同太阳神般的青年——凯撒·加图索,正双手持着两把巨大的银色沙漠之鹰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硝烟。他脸上挂着自信而张扬的微笑,仿佛他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君王的旨意。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黑色的残影,悄无声息地自我侧后方的阴影中窜出。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远超常人的动态视力极限。一道森冷的寒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直刺我的后心。

是楚子航。他竟然在这种枪林弹雨中,选择了他最擅长,也是最致命的近身突击。他那张俊美而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灿金色的瞳孔里只有纯粹的杀意。手中的村雨,已经近在咫尺。

他们两人,一个远程压制,一个近身绝杀,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他们身为学院顶点强者的骄傲,他们相信,在这种联手攻击下,没有人能够幸免。

可惜,他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也彻底低估了我。

在他们的子弹与刀锋即将触及我身体的前一刹那,我的身体以一个反物理的姿态猛地向后下腰,整个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

凯撒射出的两枚银色弹丸,擦着我的鼻尖,带着强大的风压飞向了楚子航。而楚子航那致命的一刺,则贴着我的胸膛,刺了个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楚子航因为前冲的惯性,不得不面对那两枚原本射向我的弹丸。他眼神一凛,手中村雨瞬间回防,刀光一闪,“叮叮”两声脆响,竟将来袭的颜料弹在半空中精准地劈成了两半,银色的颜料向两侧爆开。

而我,就在这后仰的极限姿态中,手中的步枪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调转了枪口。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楚子航握刀的右手手腕,爆开一团红色的颜料。村雨的刀锋偏离了轨道,他那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一丝错愕。

紧接着,我的腰部发力,整个身体如同弹簧般直起,没有丝毫停顿,枪口已经瞄向了远处的钟楼。

“砰。”

第二声枪响。

钟楼阳台上,凯撒那张自信张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团鲜艳的红色,在他洁白的衬衫胸口处,缓缓地晕染开来。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我,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19:当最后一发红色的颜料在凯撒·加图索的胸前盛开时,整个卡塞尔学院的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持续了数个小时的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在这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所有还在奔跑、射击、寻找掩护的学生,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僵硬地停在了原地。他们的目光,越过硝烟与狼藉,汇聚到那两个站在广场中央的身影上——一个是被宣告“阵亡”的、不败的学生会主席;另一个,是手腕上沾着红色,脸上写满错愕的、孤高的狮心会王牌。

以及,站在他们对面的我。

我平静地放下手中的SCAR步枪,枪口还冒着一丝淡淡的热气。风吹过广场,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和彩弹的空壳,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份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凯撒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致命伤”,那张总是挂着张扬自信笑容的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他并没有“自由一日”阵亡者常有的恼怒或不甘,反而是一种混杂着震惊、不解和浓厚兴趣的眼神。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双如同地中海般湛蓝的眸子里,映着我的倒影。

楚子航则站在原地,握着村雨的手腕上,那团红色颜料格外刺眼。他那张冷峻如冰山的面庞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他没有看凯撒,也没有看周围,那双灿金色的瞳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每一个动作都镌刻在脑海里。

“自由一日,结束。”

学院的广播系统里,传来了诺玛那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天神宣判般的声音。

“胜利者……新生,陆君。”

“哗——”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冲天而起的、山呼海啸般的喧哗。所有人都像是刚从梦中惊醒,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震惊、崇拜、畏惧、狂热……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股风暴,而我,就是风暴的中心。

“S级!他绝对是传说中的S级!”

“一个人……单挑了整个狮心会和学生会……”

“凯撒主席和楚子航联手都被他……天哪,这是什么怪物?”

议论声此起彼伏。我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目光,只是将那把陪我“征战”的步枪随手扔在了地上,转身走向来时的站台。路明非正像一只受惊的仓鼠,从石柱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眼神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硝烟与杀气。

我走到他面前,他立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芬格尔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厢里爬了出来,他脸上那副“万事通”的江湖骗子表情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狂热。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就差直接跪下来抱我的大腿了。

“老大!您就是我的老大!从今天起,您就是我芬格尔·冯·弗林斯唯一指定的老大!”他激动地语无伦次,“我就知道,我第一眼看到您,就知道您绝非池中之物!那王霸之气,简直……简直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绕过他,朝宿舍区的方向走去。

“老大您等等我啊!”芬格尔连忙跟上,顺手还把依旧躲在柱子后面的路明非给拽了出来,“还有你,我们老大的小弟,还不快跟上!”

路明非被他拖着,踉踉跄跄地跟在我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这样,在全校学生敬畏的注目礼中,我以一种堪称传奇的方式,完成了我的入学仪式。

我的宿舍被分配在冰窖A栋,一间以脏乱差而闻名全校的三人间。据说这里是新闻部不成文的“总部”,也是全学院最没有纪律的地方。

当我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股由泡面、臭袜子和不知名垃圾混合而成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半人高的旧杂志和报纸,桌上是东倒西歪的空可乐罐,地板上散落着几件皱巴巴的T恤。

芬格尔跟在我身后,看到这副景象,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尴尬。他干笑着搓了搓手:“哈……哈哈,老大,我们新闻部……比较崇尚不拘小节的创作氛围。您放心,我马上收拾!马上给您收拾出一张全学院最舒服的床!”

说着,他便像打了鸡血一样,手脚并用地开始清理靠窗那张看起来最干净的床铺,把上面的杂物一股脑地扫到自己的床上。

路明非则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他抱着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行李包,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看着屋内的狼藉,又悄悄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我怎么会和这种神仙以及那个邋遢鬼分到一间宿舍”的痛苦。

我没有在意房间的环境,只是随意地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唯一一张空着的书桌上。然后,我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像个木桩子一样的路明非。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立刻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一颤,低下头,视线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鞋尖,紧张得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的床。”我指了指芬格尔收拾出来的那张床旁边,剩下的最后一个空位。

“啊?哦……好,好的,学长……”路明非如同得到特赦令,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抱着他的行李挪到了那张床边,开始以一种极度轻微、生怕弄出一点声响的动作,整理自己的东西。

芬格尔那边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清理出了一片“净土”,他殷勤地拍了拍床垫,对着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老大,您的龙榻已经备好!请!”

我没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整个宿舍里,只有芬格尔一个人忙碌而亢奋的声音,以及路明非压抑到几乎听不见的、整理衣物的窸窣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被远处的钟楼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洒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21:宿舍里的空气因为我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凝滞。芬格尔依旧保持着那种近乎狂热的崇拜表情,忙前忙后地试图将这个猪窝整理得能配得上我的“老大”身份。路明非则像个受惊的影子,安静地缩在自己的床铺角落,除了必要的呼吸,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在芬格尔将一堆散发着可疑气味的漫画杂志塞进床底时,宿舍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被“叩、叩、叩”地敲响了。

敲门声不急不缓,富有节奏,带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意味,与这栋楼里常见的踹门和吼叫格格不入。

芬格尔立刻停下了动作,和我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八卦的火焰。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从猫眼里向外看了一眼,随即猛地转过头,表情夸张地用口型对我无声说道:“学生会!”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皱巴巴的T恤,然后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的青年,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的领口打着一丝不苟的温莎结,胸前的口袋里露出一角银色的丝质方巾。最醒目的是他胸口别着的那枚精致的银色鸢尾花徽章——学生会的标志。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同样穿着制服的成员,手中捧着一个狭长的丝绒盒子。

他们的出现,让这间脏乱的宿舍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场上流酒会中误入的贫民窟。

“请问,陆君在吗?”为首的青年开口,声音温和而有礼,目光越过芬格尔,直接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我。

我没有起身,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青年脸上露出公式化的完美笑容,侧身让开一步,让他身后的成员将那个丝绒盒子呈了上来。他自己则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厚实的、用火漆封口的信封,双手递向我。

“陆君,你好。我是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我代表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正式邀请你加入学生会。”他的言辞和姿态都无可挑剔,充满了贵族式的礼节,“凯撒主席说,你的力量应该用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学生会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芬格尔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老大,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路明非更是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自己能钻进床垫里。

我没有去接那个信封,只是看着他。

就在这时,宿舍里另一部一直很安静的手机,突兀地“嗡”地震动了一下。那是路明非的手机,他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屏幕,随即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苍白,他抬起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我,声音干涩地念道:

“学……学长……有、有一条发给你的短信……”

“念。”我的声音很平静。

路明非吞了口唾沫,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读着屏幕上的文字:“我是楚子航。来狮心会。”

短信的内容,就这么几个字。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生硬,一如他本人。

学生会那位宣传部长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僵硬。他显然也听到了路明非念出的短信内容。

宿舍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一边是凯撒·加图索送上门来的、仪式感十足的隆重邀请,另一边是楚子航那条言简意赅、堪称命令的短信。卡塞尔学院最强大的两个社团,在此刻,于这间破旧的宿舍里,同时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芬格尔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看看门口西装笔挺的学生会代表,又看看我,眼神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抱歉,能请你让一下吗?你挡着门了。”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女声,忽然从门口传来。

学生会的两位代表闻声一愣,下意识地向旁边让开。

门口,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正斜斜地倚在门框上。诺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紧身的牛仔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笔直、如同象牙般光洁的大腿。她双手抱在胸前,酒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内的情景。

她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对峙。学生会那位部长看到她,脸上露出了尊敬而又有些头疼的神情,微微躬身:“陈师姐。”

诺诺没有理他,只是将目光完全投向了我,她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促狭。

“看来我们的小学弟现在很抢手嘛。”她迈开长腿,走进宿舍,毫不介意地一屁股坐到我身旁那张堆满杂物的书桌上,晃荡着两条白皙的小腿。

她无视了屋内所有人,只是歪着头看着我,问道:

“所以呢,凯撒的 gilded cage,还是楚子航的 execution ground?”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依旧平静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想加入哪个?”

#23:我没有去看门口那个西装革履、笑容标准的学生会部长,也没有理会那封看起来分量不轻的邀请信。我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个随意地坐在书桌上,晃荡着两条光洁小腿的红发女孩身上。

她那句带着促狭笑意的问题还在空气中回荡,像投下的鱼饵,等待着猎物的咬钩。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芬格尔的眼睛在我、诺诺和门口的学生会代表之间来回扫射,兴奋得脸颊泛红。路明非则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点,彻底从这个高压的社交空间里消失。

我迎着诺诺玩味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希望我加入哪个?”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门口的学生会部长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

诺诺听到我的反问,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明快,像夏日里碰响的风铃,瞬间冲淡了屋内的紧张气氛。

“当然是来学生会了,小学弟。”她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亲昵,从那张堆满杂物的书桌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红色的猫。

她身上那件纯白色的棉质T恤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上收束,露出一小截平坦紧致、毫无赘肉的小腹,肌肤在宿舍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牛奶般温润的光泽。下身那条水洗蓝的牛仔短裤,边缘有着精心处理过的毛边,紧紧包裹着她圆润挺翘的臀部曲线,两条修长笔直的大腿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皮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她没有穿鞋,赤着一双秀气的脚,十根脚趾圆润可爱,指甲上涂着和她发色一样张扬的酒红色蔻丹,踩在积着灰尘的地板上,却像是走在皇宫的红毯上一样优雅。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少女独特的体香也随之弥漫开来,盖过了房间里那股陈腐的、混杂着泡面与旧书的味道。

她在我的椅子前停下,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纤长睫毛的每一次颤动。她弯下腰,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将我圈在了她和椅背之间。酒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几缕发丝甚至轻轻拂过了我的脸颊,带起一阵微痒。

“狮心会那边都是些什么人?一群只知道遵守规则、把纪律看得比命还重的木头脑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畔,“主席(楚子航)是个万年冰山,副主席是个只会傻笑的热血笨蛋,跟着他们,除了训练就是任务,无聊透顶了。”

她微微抬起上身,用那双明亮得仿佛盛着星光的眼睛注视着我。

“但学生会就不一样了。”她伸出一根食指,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那抹鲜红的指甲显得格外夺目。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了我的胸口,隔着薄薄的T-shirt,我能感觉到那一点微凉的、带着弹性的触感,“我们有最好的资源,最自由的氛围,当然,还有最有趣的人。”

她的手指顺着我的胸膛缓缓向下滑动,像是在描摹着什么有趣的图案,最后停在了我的心脏位置。

“凯撒欣赏你,他是个慷慨的君王,只要你展示出足够的价值,他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她嘴角的笑意加深,身体又向前倾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耳语,“而且……我也在这里。”

她说完,没有立刻退开。那双映着我影子的明亮眼眸就这么近在咫尺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带着一丝狡黠和不容置疑的自信,等待着我的答案。门口的学生会部长已经彻底被晾在了一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开口打扰这幅画面。

#25:诺诺那双明亮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平静无波的脸。她身上那股少女独特的体香,混合着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洗发水气味,形成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包围感。

门口的学生会部长,额角已经渗出了一抹细密的汗珠。芬格尔的眼神在我与诺诺之间疯狂跳跃,兴奋得像一只即将开席的土拨鼠。

我迎着她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打破了这短暂的对峙。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屋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就学生会吧。”

我的话音刚落,诺诺圈着我的姿态瞬间放松了下来。她直起身,脸上绽开一个如同玫瑰般绚烂夺目的笑容,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混合着欣喜与得意的笑。她伸出纤长的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动作亲昵而自然。

“聪明的选择,小学弟。”

她转过身,对那个已经石化在门口的学生会部长抬了抬下巴。对方如梦初醒,连忙快步上前,脸上的职业化笑容重新浮现,只是这次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恭敬。他将手中那个用火漆封口的厚重信封,以及他身后同伴捧着的丝绒盒子,一并呈到了我的面前。

“陆君,欢迎你加入学生会。这是你的身份卡,以及,这也是三天后学生会迎新舞会的正式请柬。”他恭敬地说道,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狭长的丝绒盒子。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纯黑色的金属卡片,卡片中央是学生会那标志性的、由无数精细线条构成的鸢尾花徽记,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银色光泽。

“老大威武!老大万岁!”一旁的芬格尔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振臂高呼,仿佛加入学生会的是他自己,“我就知道!跟着老大混,绝对是咱们卡塞尔最光明的康庄大道!凯撒主席真是慧眼识珠!”

他的吼声让本就局促的路明非吓得浑身一颤,更加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着存在感。

我伸出手,将那张冰凉而沉重的黑色卡片拈在指间。

“太好了。”诺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回过头,倚着门框对我眨了眨眼,那双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舞会那天可不准迟到,小学弟。我会亲自检查你的舞步的。”

说完,她转身,火红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外走廊昏黄的灯光里。学生会的两名成员也对我微微鞠躬,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地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落下的声音,将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

宿舍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老大!快让我看看!传说中学生会核心成员的黑卡!”芬格尔像只看到了坚果的松鼠,一下子蹿到我身边,双眼放光地盯着我手中的卡片,脸上写满了羡慕与崇拜,“有了这个,以后在学院里横着走都没问题了!食堂打饭都能插队!”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张卡片所代表的特权与荣耀,而另一边角落里的路明非,只是默默地抬起头,看了那张黑色的卡片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畏惧,又像是一种与自己无关的遥远。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几颗疏星挂在天鹅绒般的夜幕上,冰窖宿舍区的灯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照进来,将芬格尔手舞足蹈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27:三天后的夜晚,学生会的迎新舞会如期在学院的诺顿馆举行。

这里被布置得如同一个流光溢彩的梦境。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将万千道柔和的光线投射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悠扬的华尔兹舞曲由一支现场演奏的弦乐四重奏乐队奏响,音符在挂着厚重天鹅绒帷幕的高大窗户间回荡。空气中混合着香槟的清冽、女士们身上高级香水的芬芳以及新鲜花束的甜香。

穿着笔挺礼服的男士与身着华美晚裙的女士们三两成群,端着高脚杯低声交谈,银质的餐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凯撒·加图索无疑是全场的中心,他身穿一套手工定制的白色西装,金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被一群学生会的成员和面容姣好的女孩簇拥着,脸上挂着君王般自信从容的微笑。

我穿过人群,对周围投来的好奇、敬畏或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我的目的地很明确。

在舞池边缘的落地窗前,诺诺正斜倚着窗台,独自一人端着一杯血红色的鸡尾酒。

她今晚无疑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她穿了一件火焰般热烈的红色露背长裙,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纯粹的正红色。裙子的面料是顶级的真丝,像流动的熔岩般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勾勒出紧实挺翘的臀部和纤细柔韧的腰肢。裙摆从她的大腿一侧高高开衩,随着她细微的动作,一双象牙般白皙修长的大腿在裙摆的开合间若隐隐现,引人遐想。她光洁无瑕的美背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从优美的肩胛骨到挺翘的腰窝,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酒红色的长发被精心打理成柔媚的大波浪卷,随意地披散在一侧的肩头,另一侧则露出她戴着的一枚精致的红宝石耳坠,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她化了淡妆,却更突显出五官的明艳,鲜红的唇膏与她的裙色交相辉映。

我走到她面前,空气中那股属于她的独特体香,比任何香水都更加醉人。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伸出手,做出了标准的邀请姿势。

诺诺的视线从杯中猩红的酒液上移开,落在我脸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旁边的窗台上,然后把她那只温软柔滑、指甲上涂着与唇色相同蔻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我的掌心。

我牵着她滑入舞池,在她转身的瞬间,另一只手顺势扶上了她裸露的后腰。入手处是一片惊人的细腻与温热,仿佛触碰到了最上等的丝绸。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紧实柔韧的腰部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将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身体自然地向我贴近。华尔兹的节奏响起,我带着她,开始在舞池中旋转、滑步。

我们的舞步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次。我每一次的引导,她都能毫不费力地跟上,每一次的旋转,她那火红色的裙摆都会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般绽放,划出绚烂的弧光。周围的人群不自觉地为我们让开了一片空间,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们身上,我们成了舞池唯一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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