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晴过了一个非常充实的周末。

除了和一家人演了个小剧场，她还拉着杨诚，拍了第十三个门槛哥的创意，又被女王姐姐调教了几次。

主动侍奉爱着的人、被爱着的人使用，让她极为安心和满足。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超级乖的小母狗，会永远这样被主人、妈妈、姐姐宠爱一辈子。

开心之余，她又一时兴起，想出了个点子，想下个星期和杨诚玩催眠。催眠装置就用车库门的遥控器。

只要杨诚对着她按一下遥控器，她就会立刻暂停手上正做的事情，翻起白眼，做出狂乱的痴女表情。

杨诚听后，立刻来了兴趣，为了奖励她出的主意，狠揍了一顿她那翘翘的小屁股。

事业上，她也没闲着。她又录了一首新歌，《童话镇》，发到了网上，瞬间热度爆炸。然后她还开了场直播，陪粉丝聊了好久的天，把粉丝彻底哄爽了，让她的专辑预购数字，大涨一波。

具体数字她还不清楚，但三个发行专辑的音乐平台，都在首页放上了她的横幅广告，庆祝她的个人专辑和女团专辑，预购数双双突破百万。

然而，就在宋心晴以为，幸福且充实的生活会永远这样继续下去时，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

新的一周，宋心晴开开心心地坐上杨诚的车，去风筝音乐工作。结果半路上，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数字，不以为意，觉得是诈骗或者推广，想让杨诚也听一听，于是开了免提。

结果没想到，打电话来的，竟然是南江市公安局的警察！

对方直接报出了她的名字，说掌握了她就是推特上小熊宝宝的证据，要求她两天内到市公安局交代情况，如果限期不去，就要强制传唤了！

一时间，宋心晴整个人都呆住了。她那么小心，每张照片，每部视频，都小心翼翼地打了码，怎么还是被警察抓到了？

难道是有卧底警察加了她的门槛群？可她回想当初一个个接受口令红包，再发邀请链接的过程，没觉得有特别可疑的人啊！

又或者，是娱乐圈里有人看她风头正盛，嫉恨眼红，往她身上泼脏水？觉得她和推特上的小熊宝宝身材、发型、肤色差不多，把两者联系起来，报假警，阻碍她的上升势头？

杨诚更知道目前的情况凶险，直接打电话给唐新茗，请她帮忙找几个可靠的律师。一边求援，他一边调头，返回家中。

等他开回小区，又接到了陶燃的电话：“刚刚省政府的人跟我说，让我不要帮晴晴逃跑，说她的事情很严重！你们做什么了？你们先不要轻易妄动，我马上到你那里去！”

等杨诚回到了家，唐新茗和宋芸也回来了。宋心晴被警察盯上了，大家都不可能再有心情工作。

宋芸知道女儿拍了好多和杨诚的视频，但只以为小孩子拍着玩，就没怎么管。没想到，女儿居然把那些东西都发到了网上，顿时又急又气。

宋芸连声埋怨：“那些东西怎么能发到网上呢！要不要脸啊！为了一点虚荣心，你居然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你也太不懂事了！”

宋心晴无言以对，默默垂泪。

“事情已经发生了，怪她也没用。先想办法解决吧。”杨诚打圆场道。

不多时，几个和唐家长期合作的大律师赶到了。还有陶燃，也带着几个律师过来了。

一群律师来自不同的事务所，专精的领域不一样，之前没怎么合作过。但他们寒暄过后，说了一下各自的毕业学校，从业经历，立刻摸清了对方的实力，自然而然地分出了主次。

资历最深、人脉最广的律师，姓钱，戴着金色圆框眼镜。钱律师开口道：“杨先生，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请你们一定要把实情说出来。只有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帮到你们。”

杨诚和宋心晴对视一眼，还是有些犹豫。这要怎么说呢！说不出口啊。

钱律师叹了口气，又道：“现在情况很严重。你们刚才提到，警方说不按时去的话，就要强制传唤。能用强制手段，说明警方那里已经刑事立案了！警方不可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举报立案，肯定已经掌握了很多过硬的证据！请你们一定要把做过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帮上忙。”

说着的同时，钱律师悄悄看了几眼宋心晴。只觉得这个小女孩乖乖巧巧，不像是能做出什么坏事的样子。她到底干了什么，让警方那么大做文章？

宋心晴捏紧小拳头，鼓足勇气，在陶燃还有一群陌生律师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之前在网上发了一些我的裸照，还有视频……”

“能让我们看一下，你究竟发了哪些东西吗？”钱律师道。

很多明星没成名之前，都会做各种尝试，包括发一些性感写真照。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话，可以试着以“研究艺术”的名义，进行无罪辩护。

一众律师都想到了这点，互相使着眼色，暗暗点头。

宋心晴是顶流明星，对艺术的理解自然也和常人不一样，就算过了线，也是无心之失。承认错误，以后改正，绝不再犯！

这样一套说辞，应该能说服法官，判宋心晴无罪。

然而，当宋心晴面红耳赤地打开电脑，登上推特后，律师们全傻眼了。

首先蹦出来的，是宋心晴昨天发的新视频。视频里，少女浑身一丝不挂，乌黑的长发扎着双马尾，双手撑地，双腿被一个赤裸的精壮男人扛在手里。

精壮男子就好像推着独轮车一样，推着少女不断往前走。

少女胸前双乳看起来非常柔软，自然地下垂着。每走一步，都会剧烈摇晃，非常诱人。

少女好像有些累了，爬行速度慢了下来。身后男子好像启动了腰上的马达，立刻开始飞速打桩，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声响。

“啊，主人，求你慢一点，这样我要爬不动了。”少女一边娇喘呻吟，一边求饶道。

男子却不管不顾，一味抽插。

少女只得用手撑着身体，往前爬行，让身后男子跟随自己，没法再玩命狠插。

就这样，少女用手在房间里爬行了整整十圈。只要慢下来，就会被身后男人一顿猛操。剧烈的体力消耗，让她浑身是汗，在灯光的照耀下，性感极了。

视频的最后，精壮男子坐到了沙发上，少女跳进他的怀里，和他接吻，亲得啧啧有声。一对小脚动个不停，脚趾时而紧缩，时而张开，显示少女被亲得有多爽。

还能看到，少女撅着屁股，小屁眼不断微微开合，缓缓地流出了一些油膏状的东西。她的淫穴被干爽了，肛穴又开始想要了。

视频到此结束。

律师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宋心晴看着清纯可爱，私底下玩得这么疯，还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这就是纯粹的淫秽色情，完全没法用艺术之类的借口开脱！

继续翻看推特。每一张照片，每一部视频，都是类似的大尺度色情内容，没有丁点艺术成分！

这还怎么做无罪辩护啊！

宋心晴握鼠标的手不断发抖。她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了！律师，陶燃，都看到了她的身体，知道她的胸部穿了乳环，阴部纹了“母狗”纹身，还被杨诚玩成了黑木耳！

她能感觉到，一众律师看她的目光，都变得异样了。有几分惊奇，有几分怜悯，也有几分不齿！

好在一众律师还算专业，没有太过分心。钱律师震惊过后，注意到宋心晴的每个推文，数据都超级高。

点赞、红心，全都超过一万。

“你的粉丝数量是多少？”钱律师连忙道。

宋心晴也不清楚确切数字，于是把页面拉到最上面，展示粉丝数。一百五十多万。

看到这个数字，钱律师倒吸冷气：“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一百五十多万的粉丝数量，情节必然会认定为特别严重。我们不仅没法做无罪辩护，甚至轻罪辩护都做不下来。”

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律师，插嘴道：“请问，你靠这个赚钱了吗？这很重要，请你一定要如实说明，哪怕赚了五块，十块钱，都要说清楚。”

“赚了，赚了五十万。”宋心晴道，把门槛费的事情说了出来。

唐新茗心一沉。她想起之前和宋心晴拌嘴，口不择言地提到宋芸的工作，之后宋心晴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四十万，要还给她。原来那四十万是这样来的！

如果我不跟她吵架，她就不会开第二次门槛，或许事情就不会这么严重……唐新茗内疚地想着。

几个律师低声讨论了一会，钱律师道：“情况不太好。情节特别严重，加上存在牟利，检察院肯定要按照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起诉，刑期三年起步。不管我们怎么努力，刑期都不可能低于三年。”

三年！

宋心晴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脑袋里发出“嗡”地一声响，随后竟然没有产生任何情绪，只是回想起曾经刷手机时，看到有关福利姬的报道时，所看到的一段话。

“正是这种对法律缺乏敬畏的心态，让她们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最后锒铛入狱……”

杨诚急得一跃而起，大声道：“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她又没有害人，拍点视频放网上而已，怎么可能要坐三年牢！我前几天看新闻，说有人开车撞死好几个人，也才坐三年牢！她的罪过哪有那么大！”

“杨先生，你冷静一点，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们也没办法！你可以去找别的律师，但绝对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钱律师道。

就在钱律师安抚杨诚的时候，之前询问是否牟利的那个年轻律师，向宋心晴索要电脑的鼠标。

宋心晴木然地站起身，不仅让出了鼠标，还让对方坐下仔细观看。无所谓了，看就看吧。

年轻律师认真地翻看宋心晴的视频，许久之后，突然开口道：“各位老师，你们来看一下。我注意到，她在门槛群里更新的视频，有一些之后也在推特上更新了。我们辩护的时候，能不能说，那两百多个付费粉丝，不是花钱买她的淫秽视频，而是抢先观看？拿掉她牟利的要素？”

“可她还是收钱了啊！”一个精通刑法的律师道：“只要钱到她的手上，就构成牟利了。”

年轻律师泄气地放开鼠标，还以为找到轻罪辩护的方法呢，没想到只是一条死胡同。

他看了眼木然的宋心晴。女孩儿的模样又乖又可爱，此时看起来还有一股破碎感，更是惹人心疼。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女神级大美女，居然会做出那种荒唐的事情来。

宋芸哀求道：“各位律师，我家晴晴是个品质很好的女孩子，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做了错事。现在不是还没起诉么，有没有办法，让警察放过她？”

陶燃也道：“你们能不能帮我把南江公安局的领导约出来，我们见个面，请他们高抬贵手？只要不走漏消息，影响她的前途，我多少钱都愿意给！”

钱律师苦笑道：“陶总，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大概是因为粉丝数量特别大，影响非常不好，被网警盯上，层层上报，最后由非常高级别的机构经手，这才用技术手段，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个级别的警察，是没法用钱搞定的。”

之前陶燃一直想解除杨诚的封杀，找了好多人，却反复碰壁，知道那些大人物有多难搞，不由泄了气。

她越想越郁闷，捶胸顿足，对宋心晴道：“你好糊涂啊！你缺钱的话，跟我说啊，怎么为了区区五十万，拿你的大好前途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上传的《童话镇》，一天时间，全网点击超过一千万！好几个网站的负责人都联系我，想独家发布《童话镇》的MV！那是多少个五十万啊！你糊涂啊！真糊涂！”

宋心晴回过神来，羞愧难当：“我……那个时候我还没成名，觉得你已经帮我们好多了，怕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添麻烦！你们两个的潜力有多大，你们自己不知道吗！我不管在你们身上投多少钱，都能成倍地赚回来！你可太糊涂了！”陶燃真的差点气疯了。

宋心晴无地自容，不知如何回答。

杨诚这时候道：“可不可以这样，我去公安局自首，说那些东西，是我为了好玩，追求刺激，发到网上的？”

“主……哥哥！”宋心晴大惊，宋芸、唐新茗也惊愕地看着杨诚。

一众律师低声商量过后，钱律师首肯道：“这或许是个办法。如果东西是男方发的，就没有牟利要素了，罪能轻一些。但粉丝量摆在这里，性质还是很恶劣，怎么都要坐一年的牢，但我们可以争取缓刑。不过，女方这边，只要想个合适的借口，惩罚大概率是训诫，外加罚没五十万的非法所得。”

“主人，是我犯的错！我不能让你为我坐牢！”宋心晴焦急道，口不择言之下，当着外人的面，喊出了“主人”两字。

陶燃也道：“杨诚，你要考虑清楚！真被判坐牢了，你就永远不可能解除封杀了！”

“没关系，这样至少能保一个。”杨诚认真地看着陶燃，道：“我保证，每年给艾迪斯写十首英文歌，质量绝不低于《你如此美丽》。国内封杀就封杀吧。”

接着，他握住宋心晴的小手，柔声道：“其实不能怪你，说到底，还是我不好。是我存了坏心思，想要挟你，拍了你一堆照片和视频。也是我想要炫耀，挑了一些照片发到了网上。你是被我带坏了，才觉得做那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现在我肯定要负起责任来。”

眼见宋心晴依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杨诚笑道：“放心，坐一年牢也没什么。而且就算在国内被彻底封杀了，我还能出国表演，到时候我们隔三差五来个出国旅行，不好么？”

宋心晴轻轻点了点头。

杨诚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看向众人道：“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去公安局自首。你们帮我想办法，把罪过定轻些，还有别让晴宝宝受到惩罚。”

陶燃无奈，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至少能保住一个宋心晴。但她依然觉得痛心，悔恨道：“是我不好。我前几年要是再努点力，想办法解除对你的封杀，让你们早点有事可做，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了。”

等陶燃和律师们都走了，宋芸抱住女儿，失声痛哭道：“乖女儿，对不起，妈妈没有好好管你，没有认真教你，一直放任你，让你做了这样的错事。”

唐新茗也拉住了宋心晴的手，小声道：“妹妹，我也要向你道歉。那时我不应该和你吵架的。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不知道怎么照顾别人的感受，请你原谅我。”

宋心晴无比愧疚。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可杨诚、妈妈、姐姐，都没有怪她，反而在向她道歉。

杨诚这时兴致大发地道：“今天大家都别上班了，陪我再好好玩一天！我要干死你们！”

宋芸捶了他一下，道：“正事还没说完呢。要不要我找一下那个人，请他帮忙？”

“他能帮什么忙啊，我去自首，和他又扯不上关系。”杨诚摇头，突然抓住宋芸的一只柔软巨乳，用力揉搓，酸溜溜地道：“你还能联系到他？怎么联系？老实交代！”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但孩子的爷爷奶奶，知道我的手机号，总给我发一些消息。以前他们还只是逢年过节才会问个好，这几年越来越频繁了，但我都没回复他们。那个人当上杭城公安局长，也是他们告诉我的。”宋芸道。

“那就别找他们了。”杨诚道：“我现在争取缓刑，到时候天天呆在家，做做游戏，录录歌，还有你们陪着，又爽又自在，用不着拉下脸求人帮忙。”

说着，杨诚张臂抱住三女，就往卧室里走。

宋心晴却挣脱了他，低头不敢看他，轻声道：“我想静一静，等下我再进去找你。”

杨诚也不强求，想着等下把动静搞大一些，晴宝宝听到叫床声，应该就会情动，压下心事，跑过来求欢了。

然而，宋心晴见杨诚和妈妈、姐姐进了卧室，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暗暗下定了决心，悄悄拿上手机，打了辆车，前去公安局。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她犯的错，就要自己负起责任来。让杨诚顶罪，就算能降低惩罚，也过不了她心里的自己这关！

她很清楚此行的后果，坐牢三年。

三年时光，杨诚大概不会等她出来，再继续那个“谁先怀孕就娶谁”的游戏了。

甚至于，到时候杨诚还会不会要她，都不好说了。

她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心痛。半路上，她好几次都想叫司机师傅停车，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让杨诚为她顶罪，她更做不到。

就这样，出租车开到了南江市公安局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

与此同时，蜀城。

李彬也接到了蜀城公安局的传唤电话。由于他在工地工作，环境嘈杂，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铃声，后来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就没有回拨。

于是蜀城公安局的领导，直接派了两个警察，开着警车，到他工作的地方，把他带走了。

讯问室里。

李彬强压着心底的慌乱，故作镇静道：“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为什么你们要带我来这里？”

“所以我们也没给你上手铐啊。”负责问话的中年警察道：“就是有些情况，想找你了解。去年九月份，你给一个人发了两千块钱的红包，为什么？”

李彬只给一个人发了红包，就是推特上的福利姬小熊宝宝。难道小熊宝宝被抓了？警察想从他这里，要到给小熊宝宝定罪的证据？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昨天的一件小事。

昨天他照例翘首以待地等熊宝的更新，等的时候刷刷推特，结果看到一个博主的推文：“不要再给我发屌照了！一睁眼全是奇形怪状的金针菇！楠的关注我死全家！”

那博主白白嫩嫩的，胸也很大，虽然平时经常发疯，但看在大雷的份上，李彬都忍了。但昨天那博主开的AOE太过分了，让他恶心的跟吃了苍蝇一样，赶紧取关。

好在很快，熊宝如约发了更新，让他重新有了一个好心情。

少女又元气又活泼，和她的主人玩着奇特的游戏。最后汗唧唧的少女，坐在她主人怀里，两人热吻的场面，淫靡而温馨，让他忍不住跟着露出了姨母笑。

熊宝真的不一样！那样的女孩子，世界上太稀少了。必须好好保护！

哪怕那种等级的大美女，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有关系，连接盘都轮不到他。

李彬深吸一口气，不敢和警察对视，看着墙壁道：“那个红包是赠与，我一时兴起，想送她一笔钱，让她开心一下，就送了。请问有什么问题？”

中年警察老练地道：“我们能找到你，问你这些话，就是已经掌握了你们的情况。只要你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一遍，就能回去。很多人都看到你坐上警车了，你现在回去，还有的解释。要是我们留你在这一两天，你有嘴都说不清了。”

“那就是赠与，我想送她钱，就送了。”李彬依然不松口。

这时一个年轻些的警察，拿着一份文件，推门走进讯问室，把文件递给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看了看文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彬道：“刚才技术科解锁了你的手机。非法使用vpn软件，存储淫秽色情文件，光这两样，就够行政拘留的标准了。你要想清楚，不配合的后果！”

“我……”李彬慌了神。他在手机里确实收藏了一些文件，用来在出差时看的。这种情况一般没人管，但的确是违法行为！

中年警察看出了李彬的动摇，循循善诱道：“想一想，我们要是拘留你个五天，你的工作还能保住吗？现在经济情况你也知道，丢了国企的稳定工作，可不可惜？还能不能找到类似的新工作？”

李彬张口结舌。现在经济确实不景气，他经常能看到以前的同学，发朋友圈说，开始送快递、开网约车了。他要是丢了现在的工作，大概也只能步他们的后尘。

中年警察乘胜追击：“实话告诉你。这次是全国行动，被警方找去问话的也不止你一个，至少有十几个人。任何一个人交代了情况，证据链就完整了。你硬扛着，别人各个都硬抗吗？你硬抗着也无所谓，但你想想，划算吗？交代情况，回去上班，大家都省事，不好么？”

李彬低着头，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纠结许久，艰难开了口：“我小的时候，想做个英雄。但后来，我认清了现实，我只是个普通人。可在这一刻，我想做个英雄。我不能说。”

“呵呵……”中年警察还已经已经说动李彬了，却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复，干笑着缓解尴尬。

确实如他所说，全国各地的警察，都找了李彬这样的人问话，李彬答与不答，都于事无补。但问题是，局领导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要是拿不到结果，他无法向顶头上司交代啊！

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掏出手机，当着李彬的面，给李彬的父母打电话，一同向李彬施压！

父母一听李彬被带到了公安局，顿时焦急万分。

父亲连声追问：“他到底做什么了？是不是嫖娼了？要罚多少钱？”

“他做了什么事，你自己问他。”中年警察把手机放到李彬面前。

“我没有嫖娼……”李彬实在不知道怎么和父母解释这件事，但面对轮番质问，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在网上看了一些视频，可能触犯了法律……”

中年警察听李彬绕来绕去，始终不说明存在金钱交易，插嘴道：“正常人会把两千块钱，平白无故给别人吗？我不是让你骗人，做伪证，我只要你把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一遍就行了。为一个网上不认识的女人，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值得吗？”

然而正这句话，反而坚定了李彬的决心。熊宝，绝不是什么网上不认识的女人！

熊宝给他的东西，从来没有别人给过他！以后也不会有人给他！

所以，他要保护熊宝。哪怕他的保护毫无意义，至少要无愧于心！

中年警察连恐带吓，向李彬父母介绍了一下目前情况，道：“如果拘留的话，要通知单位，他肯定丢工作。档案里也会有违法记录，以后会很难再找新工作了。你们帮忙劝劝他，他在单位里好不容易做到小中层，再这样犟下去，将来肯定要后悔的。”

“不，我不会后悔。我想过了，大不了以后我送外卖，打零工，我绝不会出卖她。爸妈，对不起，我没出息，让你们失望了。”李彬道，心中坚定的同时，又饱含痛苦。

父亲这时候反而开明了起来：“行了，你要是丢了工作，就回老家来，到你舅舅的饭馆当学徒，等学会手艺，我们就把店盘下来，他正好也想退休。我和你妈给你攒了点老婆本，足够盘店了。”

母亲也道：“是啊，你那个工作，干一年变一个样子。前几年晒得和非洲人一样，去年胖得要死，今年又瘦了好多。别和那谁一样，拼命工作结果三十出头就猝死了。不干就不干了。”

李彬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如释重负，连声道谢，感谢父母的理解。

中年警察悻悻地挂了电话，也不再尝试了，直接让年轻警察写行政拘留决定书。不是他存心要整人，而是上面交代给他的任务，他没完成就算了，还把人放了，他没法交代。

等决定书写好，中年警察拿到李彬面前道：“在这里签字，拘留五天。你可真是倔，宁愿丢工作也要护着那女人。那女的也离谱，一个大明星，居然在网上做那种事情。”

大明星？李彬一愣，脱口而出地问：“难道她真是宋心晴？”

中年警察想了想，觉得没有保密的必要，就道：“你那两千块钱，转到了宋心晴的支付宝账户里。”

还真是她！李彬早就有所猜测，但证实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晕乎。因为实在难以用常理去理解这件事。

我这样帮了她，她会知道吗？她会记得我吗？

李彬暗暗摇了摇头。他做这件事，不是为了什么回报，而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只要少女能平安度过这一劫，能和她的主人幸福过一辈子，李彬就心满意足了。

李彬拿起笔，在拘留决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另一边，南江公安局的讯问室。

副局长赶开一堆凑过来瞧热闹的年轻警察，推门走了进去。宋心晴是大明星，他怕手下办事不利，所以亲自前来问话。

不愧是大明星啊。副局长打量了一番讯问室里的少女，内心感叹，又觉得可惜。这姑娘有钱有名气，为什么要干那种荒唐的事情！把自己的裸照发到网上，给一堆人看，到底图什么？

“刚才你男朋友带着律师来了，说东西都是他发的，还让我们不要打你。我让他不要捣乱，把他打发走了。”副局长坐到少女的对面，递上去一份文件。

副局长道：“这是认罪认罚书，你签了以后，可以算作自首，降低惩罚标准。”

认罪认罚……

宋心晴突然抬起头，瞪大她那圆圆的大眼睛，眼神里除了惶恐，还有深深不解：“大家都说我做错了，可我错在哪里？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甚至帮了好多人！他们告诉我，我点亮了他们枯燥的生活，我让他们有了乐趣和希望！我到底哪里错了？”

副局长道：“我不跟你讨论这些东西。你违反了法律，就要受到惩罚。你要是不签认罪认罚书，那就是没有悔罪表现，会按照顶格标准判罚！你要想清楚，我们现在是为你好！”

宋心晴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愿意发，为什么要管我呢？我真的没有伤害任何人，我究竟错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位女警推开门，轻声道：“金局，让我试试吧。”

门打开的时候，能看到门口又围过来好多好奇的年轻警察，正不断往讯问室里张望。

金局长一时也没有好办法，站起身，把座位让给女警。

女警看起来三四十岁，眉眼间既有女性的温柔，又有警察的坚毅。她轻声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很厉害，小小年纪，就有了很大的成就，所以你会很有主见，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判断。但对错这种事，非黑即白，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还年轻，犯错不可怕，改正就好了。”

宋心晴看着女警，问道：“请你告诉我，除了犯法，我错在了哪里？我没有伤人，没有偷窃，我发我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是错误？”

这个问住金局长的问题，女警早已想好了回答。

女警道：“我还看了你别的资料。你在南江长大，从来没有报过警，你居住地周边治安也很好，没出过重大刑事案件，连小偷小摸都没有。这是怎么来的？是靠每个人都尊重法律，循规蹈矩，才有我们大家的安居乐业。想想看，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我行我素，觉得法律碍事就不去遵守，那我们的社会，将变成什么样子？”

宋心晴听到这里，不由想到一件事。

小时候，有一次她听同学炫耀说，被父母带去了游乐园。她很羡慕，忍不住回家告诉了妈妈。然后妈妈说，等她过生日时，就带她去游乐园。

她真的好期待。结果生日临近之前，妈妈用来上下班的电动车被人偷走了，只能再买一辆电动车，没钱带她去游乐园了。让她失望了很久。

小偷不遵守法律，偷走了妈妈的电动车，蝴蝶效应之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也许，她违反法律的行为，也影响到了别人，给别人造成了伤害，甚至危害了整个社会？

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曾经看到的那句话：“正是这种对法律缺乏敬畏的心态，让她们在歧途上越走越远，最后锒铛入狱……”

我确实错了，我不该明知故犯的。她心想着，拿起笔，在认罪认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警和金局长都长出一口气。有了认罪认罚书，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接下来，拿到其他地方的口供，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就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检察院了。

……

杭城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什么？十个给她打钱的人，一个都没撂？宁愿丢工作，被拘留，也要死扛？”杭城公安局长周国华，拿着电话，不可思议地道。

人全都找到了，却居然连一份口供都没要到！

十个人，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全都不愿意交代情况！

没有他们的口供，就不能保证以“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去判宋心晴，只能判个“传播淫秽物品罪”。前者是重罪，后者是轻罪！

他和王厅长调动天南海北的警力，结果只把人判个轻罪，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吃饱了撑的！舆论压力会非常大！

要不要按着名单，再找十个人要口供？不信人人都像中了邪，死硬到底！

就在周国华考虑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母都是退休的高级干部，所以从不会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这是怎么了？

一接起电话，他都听到父亲的咆哮：“你要干什么？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妈妈已经被你气到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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