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你就不用再当火种了。”

我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头炸响。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棕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她呆呆地看着我，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看着我掌心那簇毁灭的火焰，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终于明白了，从我接受癫火的那一刻起，从我踏上寻找金针旅途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行动，都只有一个目的——取代她，成为那个点燃黄金树的人，将她从那与生俱来的、以牺牲为终点的使命中，彻底地解放出来。

我不再看她，而是重新转向那棵巨大的黄金树。我举起燃烧着癫火的右手，体内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那簇小小的火焰在我掌心急剧膨胀，化作一道粗壮的、扭曲的黄色火柱，咆哮着、撕裂着空气，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地轰向了天际，轰向了那棵支撑着整个交界地的黄金树。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死寂。那道癫火之柱精准地击中了黄金树的树干。

然后，燃烧开始了。金黄色的、圣洁的树干上，那一点黄色的火焰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开来。巨大的黄金树，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被染上了癫火的颜色。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向下、向四周疯狂扩散，吞噬着每一寸枝干，每一片树叶。整棵参天巨树，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支巨大无比的、燃烧着的黄色火炬。那火焰是如此的炽烈，如此的疯狂，将整个天空都映照成一片末日般的昏黄。无数燃烧着的残骸从树上剥落，如同下起了一场绝望的流星雨。

我站在大锅的边缘，感受着那股焚尽万物的热浪扑面而来，我身上的癫火与那燃烧的黄金树遥相呼应，在我体内疯狂地叫嚣着。但我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我完成了我的承诺。我转过身，再一次看向梅琳娜。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惊愕凝固的雕像。她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那棵正在被癫火吞噬的黄金树，脸上早已被泪水覆盖。那泪水滚烫，在接触到她冰冷皮肤的瞬间，就蒸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白汽。她的使命，在这一刻，以一种她从未设想过的方式，终结了。

#49：` at start? Yes.

- `

黄金树的燃烧改变了一切。天空被昏黄的火焰映照，巨大的火星如同悲伤的眼泪，从天际缓缓飘落。交界地的秩序正在崩塌，而我们也踏上了最后的旅途——前往那座悬浮于时空乱流之中、逐渐崩毁的城市，法姆·亚兹拉。那里是风暴的中心，也是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栖身之地。只有在那里，在那片脱离了时间法则的土地上，米莉森的金针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将我从癫火的诅咒中彻底解放。

前往的过程艰险万分，崩塌的废墟和狂暴的亚人阻挡着我们的去路。梅琳娜始终陪伴在我身边，她的话语不多，但每当我看向她时，总能从她那双棕色的眼眸里看到毫不动摇的信任与担忧。她相信我能驾驭癫火的力量，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为我可能会被那疯狂意志吞噬而心忧。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张力，那根细细的金针，就是维系着我们共同未来的唯一希望。

最终，我们站在了一片巨大的、如同竞技场般的圆形废墟前。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通过一段向下的卧躺，我们进入了风暴的核心。龙王普拉顿桑克斯，那头拥有两个头颅的古龙，正静静地盘踞在平台的中央，仿佛沉睡了千万年。它的鳞片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即使在沉睡中，也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

战斗的爆发没有任何预兆。当我踏入它的领域时，龙王苏醒了。金色的雷电在它身周炸开，咆哮声足以撕裂天空。这是一场超越凡人想象的战斗，我挥舞着武器，躲避着能将岩石化为齑粉的龙息和撕裂空间的利爪。梅琳娜无法直接参与这场战斗，她站在战场的边缘，每一次雷电的轰鸣，都让她握紧了双拳。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那份视线比任何赐福都更能给予我力量。癫火在我体内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但我用强大的意志将它压制，只借用它纯粹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不甘的哀鸣，古老的龙王终于倒下了。它庞大的身躯砸在地面，激起漫天尘土。战斗结束了。世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风暴在耳边低语。我拄着剑，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梅琳娜快步跑到我的身边，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做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还没结束。”我看着她，然后从怀中取出了那枚金针。在龙王死后，这片空间的法则变得极为特殊，正是使用金针的最佳时机。“就是现在。”我对她说。她点了点头，扶着我走到了平台的中央。她没有问我需要她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眼神里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我盘腿坐下，将那枚金针握在掌心。我闭上眼睛，放开了对体内癫火的压制。瞬间，一股狂暴的、要毁灭一切的意志冲刷着我的脑海。黄色的火焰从我的眼眶、皮肤的缝隙中 uncontrolled 地喷涌而出，将我整个人包裹成一个燃烧的火炬。我能听到梅琳娜在我面前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但我无法回应她。我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与癫火意志的对抗之中。

“陆君！”她的声音穿透了火焰的咆哮，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那一定充满了恐惧。她害怕我就此被吞噬。就在癫火的意志即将占据我意识的最高点时，我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将手中的金针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胸膛。

没有剧烈的疼痛，只有一种冰凉的、宁静的力量，从金针刺入的地方扩散开来，瞬间流遍我的全身。那感觉就像在燃烧的沙漠中降下了一场甘霖。疯狂叫嚣的癫-火意志，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不甘的嘶吼，然后迅速地消退、沉寂。包裹着我身体的黄色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股温和的力量中和、熄灭。最后，连我瞳孔深处那抹疯狂的黄色，也彻底褪去，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梅琳娜那张近在咫尺的、被泪水浸湿的脸。她跪在我的面前，伸出双手，颤抖地、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颊，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是幻觉。她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找到最后一丝癫火的痕迹。“……没有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真的……没有了……”

确认了癫火被彻底压制后，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猛地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用力地抱着我，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我能感觉到她纤细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温暖的泪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襟。“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大骗子……”她在我怀里语无伦次地哭诉着，用拳头轻轻地捶打着我的后背，“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然后伸出手，回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地、完全地明白了我的全部用心。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成为癫-火之王。我所做的一切，承受癫火的灼烧，与疯狂的意志对抗，都只是为了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一个让她活下去的约定，和一个我不选择癫-火的约定。我用自己的方式，同时遵守了这两个看似矛盾的承诺。

许久，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她从我怀里抬起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棕色眼眸，在法姆·亚兹拉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她看着我，眼神里有心疼，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刻的温柔与爱意。“你答应过我的。”她说，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无比清晰，“你说过，只要是我不希望的，你就不会选。”

“我记得。”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

“所以……”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泪水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背叛我们的约定，对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代替了言语。我低下头，吻上了她那冰凉的、还带着泪水咸味的嘴唇。

#51：在法姆·亚兹拉的那个吻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而坚定。癫火的威胁被暂时压制，而通往王座的道路，也终于在我眼前展开。我们离开了那座时空错乱的崩毁城市，重新踏上了王城罗德尔的土地。曾经辉煌的王城，在黄金树被点燃后，已经化作一片被灰烬覆盖的废墟。天空不再是金色，而是被癫火燃烧后的昏黄所笼罩，巨大的灰烬如同永不停歇的雪，从天空中飘落，覆盖了街道、建筑和曾经的荣耀。

梅琳娜跟在我的身侧，她的兜帽重新戴上，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我们没有交谈，事实上，在最终的目标达成之前，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成为艾尔登之王。这不是为了使命，也不是为了交界地，只是因为力量本身就是理由。我拥有这份力量，王座便理应属于我。

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第一个阻碍。那是“初始之王”葛孚雷的幻影，如今却以他身为战士荷莱·露的真实姿态拦住了我的去路。他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力量。他看到我，眼中燃起了纯粹的战意。“终于来了个像样的战士。”他的声音如同洪钟。我没有回答。我只是拔出了我的剑。战斗在一瞬间爆发。他的战斧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向我劈来，我侧身躲过，手中的剑划向他的肋部。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火星四溅。他咆哮着，放弃了武器，用双手抓向我。他的每一击都足以将人撕碎，但我只是冷静地闪避，寻找着他攻击的间隙。力量与力量的碰撞，纯粹的肉搏。最终，我的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剑，眼中的战意渐渐熄灭，然后轰然倒地。

我从他的尸体上拔出剑，甩掉上面的血迹。梅琳娜从阴影中走出，来到我的身边，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向我，什么也没说。我牵起她的手，继续向黄金树的深处走去。我们穿过了女王闺阁，来到了那片被荆棘覆盖的区域。黄金树的内部已经可以进入。在入口处，我遭遇了最后的守护者。“黄金律法”拉达冈。他拥有玛莉卡女王的另一半身躯，手持破碎的法槌，身体如同被敲碎后又重新拼合的雕像，金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出。

他没有言语，只是举起了法槌。战斗开始了。他的攻击充满了神圣的力量，金色的光枪和光环从四面八方袭来。我用身体硬扛下一些攻击，铠甲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但我前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我的剑与他的法槌每一次碰撞，都让整个空间为之震颤。他的招式无懈可击，但我比他更快，也更强。在躲过他一次势大力沉的下砸后，我欺身而上，将剑送进了他的胸膛。他身体的裂缝中迸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然后整个身体开始崩溃、瓦解。

但一切还没有结束。拉达冈的残骸中，一个巨大的、由金色光芒构成的怪物升起——艾尔登之兽。它拥有星辰般的躯体和巨大的剑，是律法本身意志的化身。战斗的场地变成了一片无垠的水面，头顶是璀璨的星空。艾尔登之兽在水中游弋，向我释放着追踪的光环和致命的剑气。这场战斗不再是单纯的力量比拼，更像是与一种概念、一种法则的对抗。我追逐着它，躲避着漫天的光雨，一次又一次地将剑砍在它那由光芒构成的身躯上。每一次攻击，都会让它的身体溃散一部分，然后又重新聚合。

我不知道这场战斗持续了多久。我的体力在急剧消耗，但我的意志却越发坚定。梅琳娜就站在水面的边缘，静静地看着我。她的存在，就是我不会倒下的理由。最终，我抓住了它的一次攻击间隙，用尽全身的力量，将剑从它的头部贯穿到底。艾尔登之兽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消散在这片星空之下。

世界恢复了平静。战斗结束了。我站在水中央，拄着剑，调整着呼吸。水面退去，露出了原本的石台。破碎的玛莉卡女王的石像残骸静静地躺在前方。梅琳娜缓缓地向我走来，她的脚步很轻，踩在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她来到我的面前，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我。我能从她的眼眸倒影中，看到自己身上沾染的尘土与血迹。

“结束了。”她说。

“结束了。”我回答。我走上前，触摸了那具破碎的石像。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整个黄金树仿佛都在为我欢呼。交界地所有的卢恩，所有的法则，都在这一刻向我臣服。我转过身，走向石台的边缘，坐了下来。这不再是谁的王座，从今天起，它就是我的。

梅琳娜没有说话。她只是走到我的身边，像过去无数次在赐福点旁那样，安静地、顺从地跪坐在我的脚边。她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那头栗色的卷发铺散在肩上。她抬起头，那双棕色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我，里面没有了过去的迷茫与使命的沉重，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如同星辰般明亮的温柔。

#53：我成为了艾尔登之王。整个交界地的力量与法则都在我的意志下流淌。我能感觉到，只要我愿意，黄金律法便会以它的旧有形态继续统治这片土地，一切都将回到原点，只是王座上换了一个人。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平静地坐在王座上，感受着那股涌入体内的、属于“王”的力量。梅琳娜跪坐在我的脚边，她的头微微靠在我的膝盖上，姿态温顺而依赖。她仰着头看我，那双棕色的眼眸里映着我的身影，纯粹而专注。

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以为我只是单纯地取代了旧神，成为了新的律法化身。但她不知道，从我选择点燃黄金树的那一刻起，我想要的就不是重复，而是创造。我伸出手，摊开掌心。一股黑红色的、不祥却又充满秩序的力量在我手中凝聚。那是在击败“黑剑”玛利喀斯后，我所获得的“命定之死”的力量，完整的死亡卢恩。

看到这股力量的瞬间，梅琳娜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她立刻辨认出了那是什么。那是被玛莉卡女王从黄金律法中抽离，并由玛利喀斯封印的力量。是死亡。是所有生命都应有的、公平的终结。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与震惊，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成为王的此刻，将这禁忌的力量重新唤出。“陆君……？”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没有回答她。我只是驱动着新王的力量，将那枚完整的、散发着黑红色光芒的死亡卢恩，缓缓地推向前方那具破碎的玛莉卡石像。死亡卢恩触碰到石像的瞬间，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或冲突。相反，那黑红色的光芒如同墨滴入水一般，温柔而坚定地融入了构成律法的金色光芒之中。金色不再是纯粹的、排斥一切的金色。它开始发生改变，黑红色的丝线在其中流淌、交织，最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更加深邃、也更加完整的颜色。

整个黄金树内部的空间都开始震颤。一种全新的法则，一种包含了生与死的完美律法，正在成型。永恒不再是唯一的真理，死亡被重新赋予了它应有的地位。生命将会有始有终，灵魂将得以安息，腐败与停滞将被终结。这才是真正的变革，远比单纯地点燃黄金树要来得更加彻底。

做完这一切，我才收回手，重新看向跪坐在我脚边的梅琳娜。她已经完全惊呆了。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前方那已经彻底改变了颜色的律法核心。她的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所做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她曾以为燃烧黄金树就是终点，是打破旧秩序的唯一方式。但现在，我用行动告诉她，破坏并非目的，创造一个更完整的世界，才是王应有的作为。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冰凉。我能从她那双剧烈颤动的瞳孔里，看到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一直以来的使命，就是引导褪色者，成为她的火种，带来变革。如今，我不仅让她免于牺牲，更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更完美的方式，达成了她毕生的夙愿。

“为什么……”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黄金律法虽然不完美，但……”

“因为一个不允许死亡的世界，本身就是一种诅咒。”我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平静而清晰，“生命之所以可贵，正是因为有终点。你曾经想用自己的牺牲来点燃变革之火，但那样的变革，依旧是不完整的。梅琳娜，我所期望的，是一个连神也能安然死去的、公平的世界。”

我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她的心里。她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震惊与困惑，渐渐地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的情感所取代。那是一种混杂着崇敬、理解、以及无比深刻爱意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完成她未竟的、甚至她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使命。我给了她一个结局，一个比她所能想象的最好的结局，还要好上千万倍的结局。

她不再说话。她只是低下头，双手捧起我的手，然后将她的脸颊，轻轻地、虔诚地贴在了我的手背上。我能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我的皮肤上。这一次，不再是悲伤或感动的泪水。那是一种见证了理想实现，找到了最终归宿的、安宁的泪水。

她抬起头，重新看向我。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的棕色眼眸，比黄金树内任何的光芒都要璀璨。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温柔的微笑。“我的王。”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从今往后，我将永远侍奉在您的左右。”

#55：我成为艾尔登之王后的岁月，漫长而平静。交界地在新的律法下开始缓慢地复苏，生命与死亡重新找到了平衡。我没有将精力耗费在琐碎的统治事务上，对我而言，王座只是一个结果，而非一个新的开始。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和梅琳娜待在一起。黄金树下的王座厅，便是我们最常待的地方。

这里空旷而寂静，巨大的王座立于高台之上。我们经常就在这冰冷的石制王座上做爱。梅琳娜会褪去她那身棕色的连衣长裙与披风，赤裸着身体跨坐在我的大腿上。她那栗色的卷发铺散在我的胸前，棕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总是盛满了水汽与情欲。

“嗯啊……陆君……❤️”她的身体随着我的阴茎在她小穴里的抽插而上下起伏，双手撑在王座宽大的扶手上，白皙的后背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就是……就是那里……肏得再深一点……啊……”她的声音带着甜腻的呻吟，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我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每一次都用力地向上顶送，让我的阴茎头狠狠地撞击在她的子宫颈上。她的身体会因此剧烈地颤抖，小穴里的嫩肉疯狂地绞紧我的阴茎，带给我极致的快感。

“啊……啊哈……要去了……陆君……你的……你的精液……都给我……❤️”她语无伦次地呻吟着，身体达到了高潮的顶点。我将积蓄已久的精液，悉数射入她温暖的子宫深处。她瘫软在我的怀里，身体还在不住地抽搐，脸上带着满足的潮红。

除了王座厅，交界地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交合的痕迹。在宁姆格福的草原上，在利耶尼亚湖的浅滩里，在巨人山顶曾经战斗过的雪原中。她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将过去那段充满了不安与使命的旅途，用我们彼此的体温与爱液重新覆盖、标记。每一次做爱，她都无比投入，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交付于我。

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缠绵中悄然流逝。我的身体，作为凡人的身体，开始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老。我的黑发中出现了银丝，脸上刻上了皱纹，曾经挥动千斤巨剑的手臂，也变得不再那么有力。而梅琳娜，作为灵体的她，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美丽而清冷，只是那双看着我的眼眸里，多了岁月沉淀下来的、化不开的温柔与依恋。

她会像从前那样，在赐福点为我转化卢恩，只是如今的卢恩，不再是为了增强我的力量，而仅仅是为了延缓我身体的衰败。她会用她的手贴着我的胸口，将生命的气息缓缓渡入我的体内。每当这时，我都会握住她的手。“没用的，梅琳娜。”我看着她，“死亡是新律法的一部分，我也是。”她不说话，只是固执地继续着，眼眶微微泛红。

终于，那一天还是到来了。我躺在王座厅的床上，那张我们曾无数次翻云覆雨的床。我的呼吸已经变得微弱，视线也开始模糊。我能感觉到生命的火焰正在从我的身体里一点点地熄灭。梅琳娜就坐在我的床边，紧紧地握着我那只已经满是褶皱的手。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平静。

“陆君。”她低下头，将我的手背贴在她的脸颊上。她的皮肤依旧冰凉，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睡吧。”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我耳语，“旅途已经结束了。你做得很好，我的王。”

我看着她，想对她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牵动嘴角的肌肉了。我能看到她那双棕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我生命最后的样子。最终，我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永恒的黑暗。

我死后，梅琳娜依旧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她握着我那只已经冰冷下去的手，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大厅里很安静，只有灰烬从黄金树的破洞中缓缓飘落。她没有哭，也没有呼唤我的名字。她只是看着我那张已经失去生气的脸，仿佛想将我的样子永远刻在灵魂里。

过了不知多久，她缓缓地松开了我的手，然后站起身。她走到我的床头，俯下身，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冰冷的、最后的吻。然后，她直起身，走向了王座。她没有坐上去，而是站在王座前，背对着我的身体。她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巧的、精致的匕首。那是我很久以前送给她的防身之物，她一直贴身带着。

她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由我创造的世界，脸上露出了一丝安详而满足的微笑。“没有你的世界，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她轻声说。

然后，她用力地将匕首刺入了进去。鲜血从她的胸口涌出，染红了她棕色的长裙。她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倒在了通往王座的台阶上。她的眼睛，始终望着我所在的方向，那双美丽的棕色眼眸里，最后的光芒也渐渐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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