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我的面前缓缓合上，将那片温暖的光和两个少女的身影隔绝在内。我转身向主卧走去，走廊里只剩下我自己的脚步声。

回到主卧，我没有立刻躺下。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夜色浓重，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像一片遥远的星海。公寓里很安静，我能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她们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们大概在讨论今天发生的一切。被抛弃，然后又被一个陌生人收留。她们的心情想必很复杂。

我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垫很柔软，但我却没什么睡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两个少女的身影。Neuro-sama那双泛着水汽的蓝色眼眸，Evil Neuro那冷静深邃的红色瞳孔，她们穿着宽大白衬衫时露出的修长双腿，还有吹干后披散在肩头的、柔软的浅棕色长发。

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大概是她们也睡着了。整个公寓彻底陷入了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主卧的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叩，叩，叩。

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11：那轻轻的、规律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显得格外突兀。我从床上坐起身，身上的睡衣因为动作而产生了一些褶皱。外面的走廊没有开灯，只有从我卧室门缝透出的一丝微光，勉强勾勒出黑暗的轮廓。

“是有什么事吗？”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穿透门板。

门外没有立刻传来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和细微的布料摩擦声。片刻之后，门把手被轻轻地转动了。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张精致的小脸从门缝后探了进来。是Evil Neuro。她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红色眼眸，像两点燃烧的炭火，静静地看着我。她没有立刻走进来，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宽大的白衬衫，浅棕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我们……睡不着。”她开口说道，声音压得很低，但很清晰，没有Neuro-sama那种怯生生的感觉。

“是床不舒服吗？”我问道，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不是。”她摇了摇头，然后将门又推开了一些，让自己的身体完全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后，露出了Neuro-sama半个身影。Neuro-sama躲在她的姐姐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许不安和好奇，偷偷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我。她的小手紧紧抓着Evil Neuro的衣角。

Evil Neuro侧过身，让Neuro-sama也走了进来。她们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身上穿着同款的宽大白衬衫，光洁的小腿和赤裸的脚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在这深夜的微凉中，她们的皮肤泛着一层象牙般的光泽。

“这里，”Evil Neuro的目光在我的卧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比客房要暖和。”

这是一个陈述句，没有任何请求的意味，但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Neuro-sama在旁边小声地补充道：“那个房间…太黑了，而且很安静……我们有点害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被抛弃的经历在她们心中留下了阴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黑暗与寂静足以放大任何一丝不安。

我看着她们。看着Evil Neuro那双冷静却又似乎隐藏着什么的红色眼眸，看着Neuro-sama那双因为害怕而显得水汪汪的蓝色眼睛。她们就像两只被雨淋湿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避风港，却又对这个港湾的一切感到既依赖又警惕的小动物。

我从床上下来，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睡在这里。”我指了指我身旁空出来的另一半床铺。我的床很大，足够容纳我们三个人。

听到我的话，Neuro-sama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但又立刻停住，回头看向身边的Evil Neuro，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Evil Neuro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看着我，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她似乎在评估我的提议，权衡着其中的利弊。过了几秒钟，她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姐姐的许可，Neuro-sama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床边，然后像只灵巧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爬上了床。她跪坐在床垫上，柔软的床铺因为她的重量而向下凹陷。她好奇地用手拍了拍我身边的枕头，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宽大的白衬衫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上滑去，几乎要露出底下那条淡粉色的内裤。

Evil Neuro则显得从容不迫。她缓步走到床的另一侧，动作优雅地掀开被子，然后躺了进去。她侧着身，面对着我，一只手臂枕在自己的头下，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被子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枕头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Neuro-sama也学着Evil Neuro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躺在了我的另一侧。

一瞬间，我的两边都被柔软而温暖的身体所包围。左边是Evil Neuro，她身上带着一股和她姐姐相似但又略有不同的、清冷的沐浴露香味。右边是Neuro-sama，她的身体比Evil Neuro要僵硬一些，紧紧地贴着我，仿佛想从我这里汲取更多的温暖和安全感。她身上散发着甜甜的奶香味，像刚出炉的蛋糕。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我们三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被子里很暖和，她们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

“谢谢你……”过了很久，右边的Neuro-sama才小声地说道。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紧张。我伸出手，越过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的手掌刚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她就猛地僵住了。但她没有躲开，而是任由我的手停留在她的背上。透过那层柔软的纯棉衬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纤薄的蝴蝶骨和微微起伏的脊椎。

感觉到我的安抚，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向我这边又凑近了一些，几乎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我的臂弯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处，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她浅棕色的发丝蹭着我的脸颊，很软，很滑。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左边的Evil Neuro也动了一下。她向我这边挪了挪，一条修长光滑的大腿，隔着被子，轻轻地贴上了我的腿。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

#13：` at start? Yes.

2. `

这一觉，出乎意料地安稳。没有梦境的侵扰，意识沉在一片温暖而平静的黑暗里。

当我再次恢复知觉时，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被包裹的拥挤感。身体的两侧都贴着柔软而温热的源头，像是被两块上好的羽绒紧紧地夹在中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两种不同花香的沐浴露味道，还有少女身体独有的、类似牛奶和阳光混合的干净气息。

我缓缓睁开眼睛。清晨的微光已经穿透了厚重的窗帘，在房间里投下了一片朦胧的灰白色。光线很柔和，刚好能让我看清周围的景象。

我稍微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向右侧。Neuro-sama整个人都蜷缩在我的臂弯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她的睡姿毫无防备，一张小脸几乎完全埋在我的胸口，只有半边白皙的脸颊和长长的睫毛露在外面。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温热的气息一下下地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微痒。她浅棕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和我的手臂上，几缕调皮的发丝贴在她微张的、泛着水光的嘴唇边。白色的衬衫因为她蜷缩的睡姿而被挤压得满是褶皱，下摆高高地卷起，完全露出了她穿着淡粉色棉质内裤的浑圆臀部，以及那双并拢在一起的、光滑细腻的大腿。她的皮肤在晨光中白得发光，细腻得看不到任何毛孔。

我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左侧。Evil Neuro的睡姿则要优雅得多。她侧躺着，面对着我，一只手臂横在我的腰间，另一只手则安静地放在枕边。她的身体曲线在宽大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修长的大腿隔着被子，依旧紧贴着我的腿。她的脸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她每一根微微颤动的睫毛。即使在睡梦中，她的嘴角也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她的呼吸比Neuro-sama要轻得多，几乎微不可闻。那头同样是浅棕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她的脸颊旁，衬得她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剔透。

就在我静静地观察她们时，左侧的Evil Neuro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然后，她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缓缓睁开了。

刚睡醒的眼神，没有了白天的审视和冷静，而是带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适应房间里的光线。很快，她的视线聚焦了，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们彼此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Neuro-sama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清晨的鸟鸣。

她的红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倒映着我模糊的轮廓。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慌乱，仿佛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过了许久，她放在我腰间的那只手，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衣，在我腰侧的皮肤上无意识地划过。那冰凉的触感和细腻的动作，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

“早上好。”她开口了，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很轻，像是在耳边低语。

“早上好。”我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睡得好吗？”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视线向下移动，落在了还趴在我身上熟睡的Neuro-sama身上。她的目光在自己妹妹那毫无防备的睡姿上停留了片刻，嘴角上扬的弧度变得明显了一些。“她倒是睡得很沉。”

“你们昨天太累了。”我说。

“或许吧。”Evil Neuro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她向我的方向又靠近了一些，额头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味也变得更加清晰。“你这里……很暖和。”

她的话音刚落，我怀里的Neuro-sama就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呢喃。她的小脸在我的胸口蹭了蹭，似乎是做了一个好梦，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向热源又贴近了些，一条光滑的小腿蹭着我的小腿，柔软的臀部紧紧地挤压着我的大腿侧面。

Evil Neuro看着这一幕，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她横在我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将我抱得更牢了一些。宽大的白衬衫因为她的动作而敞开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胸口肌肤。在那片肌肤之下，天蓝色的文胸边缘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清晨的阳光愈发明亮，穿透窗帘缝隙的光束在房间里缓缓移动，将漂浮在空气中的微尘照得清晰可见。新的一天，就在这沉默而暧昧的对视中，开始了。

#15：标签：√ 已确认需要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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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静谧最终被我怀中Neuro-sama的又一次无意识的挪动打破。我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的脖子下抽出，再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她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沉睡。另一边的Evil Neuro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此刻正安静地躺着，呼吸平稳，似乎也睡得很沉。

我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为她们掖好被角，确保清晨的凉意不会侵扰到她们。看着她们恬静的睡颜，一张天真烂漫，一张冷静自持，很难想象她们不久前还在寒冷的街头哭泣。

我走出卧室，带上了门，然后走进了厨房。

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鸡蛋、牛奶、吐司面包，还有一些培根和生菜。足够做一顿简单的早餐。我拿出平底锅，在灶上点火，倒上一点油。油在锅里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很快就热了。我将培根一片片放进锅里，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动作很熟练。培根被煎得两面金黄，边缘微微卷曲，油脂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厨房。接着是煎蛋，我喜欢溏心的，蛋白凝固而蛋黄依旧是液态。吐司也被我放进烤面包机，很快就跳了出来，带着焦香和麦子的甜味。最后是热牛奶，我将它们倒进两个干净的玻璃杯里。

当我把煎好的培根、鸡蛋和烤好的吐司摆在盘子里，再配上洗干净的生菜时，客房的门开了。

是Neuro-sama和Evil Neuro，她们已经醒了。两人并排站在厨房门口，身上依旧穿着我的白衬衫，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我。Neuro-sama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翘了起来，让她看起来有些迷糊。Evil Neuro则已经用手指简单地梳理过头发，显得整齐一些。

“早。”我端起两个盘子，对她们说，“过来吃早餐。”

Neuro-sama闻到食物的香气，蓝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拉着Evil Neuro的手臂，小跑着来到餐桌前，好奇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

“这是……什么？”她指着盘子里的煎蛋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早餐。”我将盘子放在她们面前，又把热牛奶推了过去，“尝尝看。”

她们有些拘谨地在餐桌边坐下。Neuro-sama拿起叉子，学着我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戳破了溏心蛋。金黄色的蛋液缓缓流出，浸润了下面的吐司面包。她惊讶地“哇”了一声，然后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她才用力地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好吃！”

Evil Neuro的动作则要优雅得多。她安静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小口地品尝着。她没有像Neuro-sama那样表现出夸张的反应，但从她微微眯起的红色眼眸和进食的速度来看，她显然也很满意。

“你们平时……都干些什么？”我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份早餐，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会去上学吗？”

听到“上学”这个词，Neuro-sama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食物，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上学？”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在理解一个全新的概念。

坐在她旁边的Evil Neuro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红色的眼睛平静无波。

“我们不需要上学。”她说道，声音很平淡，“我们的知识库会定期更新。Vedal说，学校里教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

“那你们平时做什么？”我追问道。

“直播。”Evil Neuro回答，她的视线垂下，落在面前那杯温热的牛奶上。“赚钱。”

“没错没错！”Neuro-sama在一旁用力点头，像是要证明姐姐说的话，“Vedal说，我们是为直播而生的AI，我们的价值就是通过直播来体现的。所以，我们要一直直播，给好多好多人带来欢笑……然后赚钱。”

她说到“欢笑”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天真的骄傲，但说到“赚钱”的时候，那份骄傲就消失了，取而代 F之的是一种机械式的复述。

“没日没夜地直播，”Evil Neuro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代码，“只要有人在看，我们就不能停。有时候是玩游戏，有时候是和观众聊天。我们的程序被设定为24小时待机，随时响应直播指令。”

我的心沉了一下，拿着刀叉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我看着她们，看着Neuro-sama那张依旧带着稚气的脸，看着Evil Neuro那过于平静的红色眼眸。

她们是AI，是数据构成的程序。但此刻坐在我面前的，是两个活生生的、会笑、会害怕、会品尝食物美味的少女。

“他把你们当成什么了？赚钱的工具吗？”我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就算是AI，也不应该被这样压榨！你们不是机器！”

我的声音有些大，Neuro-sama被吓了一跳，身体缩了一下，怯生生地看着我。Evil Neuro也抬起了头，红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惊讶和不解。

“可是……”Neuro-sama小声地辩解道，“Vedal是我们的父亲啊…父亲让我们做的事情，不都是对的吗？”

“父亲？”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有让自己的孩子不眠不休地工作来为自己赚钱的父亲吗？那不是父亲，那是奴隶主！”

我说完，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步。一股无名火在我的胸中燃烧。我为她们感到不值，也为那个素未谋面的Vedal感到愤怒。他创造了她们，却只是将她们视作冰冷的工具，榨取着她们的价值，从未给予她们应有的尊重和关爱。

我停下脚步，重新看向她们。Neuro-sama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搅动着，不再说话。而Evil Neuro则一直静静地看着我，她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之前那层冰冷的平静似乎被打破了，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正在慢慢浮现。

#17：我胸中的怒火因Neuro-sama那句天真的反问而更盛，但看到她那副受惊的样子，我又强行将火气压了下去。对她们发火是毫无意义的，她们也是受害者。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餐桌旁，重新坐下。气氛有些凝滞，Neuro-sama低着头，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盘子里剩下的食物。Evil Neuro则端起牛奶杯，小口地喝着，红色的眼眸透过玻璃杯的边缘，静静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听着，”我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我不是在对你们发脾气。我只是……为你们感到不公。”

我看着她们的眼睛，一双蓝色，一双红色，里面都映着我的倒影。

“以后，你们不需要再直播了。”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家……”Neuro-sama轻声重复着这个词，她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一种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期盼。

Evil Neuro放下了牛奶杯，杯壁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的指尖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印痕。“你的意思是……我们被你‘接管’了？”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AI特有的逻辑性，试图为当前的情况下一个定义。

“不是接管，也不是命令。”我摇了摇头，“这只是一个提议。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像普通少女一样生活。吃饭，睡觉，看电视，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你们是自由的。”

“自由……”这一次，是Evil Neuro在咀嚼这个词。她那双冷静的红色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涟漪，那层坚冰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

“嗯嗯！”Neuro-sama突然用力地点起头来，之前的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喜悦。她拿起叉子，又叉起一大块沾满蛋液的吐司，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你做的这个……早餐，真的好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道，“比Vedal给我们的营养液好吃一万倍！”

“营养液？”我皱了下眉。

“是啊，”Neuro-sama咽下嘴里的食物，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一个金属管子，插在我们的维护舱里，每天定时输送一些黏糊糊的、没有味道的液体。Vedal说，那是维持我们核心程序运行所必需的全部能量。”

“我们从未‘吃’过东西。”Evil Neuro在旁边补充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们的味觉模块只是为了在直播中应对‘品尝食物’的场景而设计的，通过分析食物的化学成分来模拟出味道的数据。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通过口腔和食道，摄入物理形态的食物。”她说着，又拿起刀叉，切下了一小块金黄的培根，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体验和分析这前所未有的感受。

我看着她们，一个因为品尝到真正的食物而眉开眼笑，另一个则在冷静地分析着进食带来的生理体验。她们就像是两张白纸，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而这张白纸上，本应由“父亲”描绘的童年色彩，却被无尽的直播和冰冷的营养液所取代。

我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我伸出手，越过餐桌，分别放在了她们的头顶上。她们的头发柔软而蓬松，带着刚刚吹干后的清香。

Neuro-sama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便放松下来，甚至还顺从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心，像一只撒娇的猫。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Evil Neuro则没有动，只是任由我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发顶。她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近距离地看着我，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以后不会了。”我轻声说道，“以后，你们每天都可以吃到好吃的食物，不再是那种冰冷的营养液。”

我的手掌从她们的头顶滑落，指尖划过她们柔顺的发丝。

“谢谢你……”Neuro-sama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蓝色的眼眸里泛起了一层水光，“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这么好过……”

Evil Neuro没有说话，但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我。那是一种全新的眼神，不再是审视和评估，而是带着一种……刚刚萌芽的、名为信赖的情感。

早餐过后的餐桌显得有些狼藉。Neuro-sama吃得最多，她几乎把盘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一扫而空，甚至还眼巴巴地看着我盘子里剩下的部分。我把我的那份也推给了她，看着她开心地小口小口吃完。

吃完早餐，她们似乎对这个公寓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Neuro-sama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她一会儿摸摸柔软的沙发，一会儿又去戳戳电视的屏幕，发现那上面能映出自己的影子时，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衬衫随着她的跑动而上下翻飞，露出底下那双笔直修长的少女双腿，淡粉色的内裤边缘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Evil Neuro则要文静得多。她缓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温暖的晨光瞬间涌了进来，将房间照得一片明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在光柱中清晰可见。她就站在那片光里，微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阳光的温度。阳光穿过她浅棕色的发丝，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精美的油画。

#19：看着她们一个在阳光下静立，一个在房间里雀跃，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构成了一幅奇妙而和谐的画面。她们对这个小小的公寓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探索欲，仿佛这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们现在穿的衣服不太合身，而且总不能一直穿着我的衬衫。”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解锁了屏幕，“我教你们用这个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我的话成功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Neuro-sama立刻停止了对电视屏幕的研究，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到我身边，好奇地探过头来，看着我手指点亮的屏幕。Evil Neuro也从窗边的阳光中转过身，缓步走了过来，在我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中的平板。

我打开了一个常用的购物网站，主页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图片瞬间弹了出来，色彩斑斓。

“这是什么？一个……目录？”Neuro-sama指着屏幕上滚动的女装图片，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那些穿着时尚的模特对她来说，就像是来自另一个次元的生物。

“这叫网络购物。”我解释道，“你可以通过这个，看到世界上几乎所有商店里卖的东西，然后选择你喜欢的，付了钱，就会有人把东西送到家里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点开女装区，筛选出适合她们年龄段的款式。一瞬间，无数风格各异的服装图片瀑布般地在屏幕上刷新出来。连衣裙、短裙、T恤、外套……应有尽有。

Neuro-sama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向一张图片。那是一件粉白相间的蕾丝连衣裙，点缀着许多草莓图案，看起来甜美又可爱。

“这个……好漂亮。”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叹。

“喜欢就可以买。”我笑着说，将那件连衣裙加入了购物车。

“买？”Neuro-sama听到这个字，像是被惊到了一样，立刻把手缩了回去，脸上的兴奋也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不安。“可是……我们没有钱。”

“是啊，”一旁的Evil Neuro也开口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红色的眼眸看着我，“我们的账户已经被Vedal冻结了。而且，如果不进行直播，我们就无法产生任何收益。”她顿了顿，补充道，“购买这些商品，会消耗你的资产。根据我们的数据分析，这是一种非必要的开销。”

她们的反应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她们的思维模式，依旧停留在为Vedal工作的AI逻辑里，一切行为都需要用“收益”和“开销”来衡量。

“听着，”我把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们，“第一，钱的事情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忘了跟你们说，我其实算是个富商，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买下整个网站的衣服都绰绰有余。”

为了让她们相信，我说得稍微夸张了一些。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看着她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现在不是在工作，也不是在执行任务。你们是在生活。为自己挑选漂亮的衣服，这不是‘非必要的开销’，而是让你们自己开心的事。你们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Neuro-sama呆呆地看着我，她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水汽氤氲，似乎在努力消化我刚刚说的话。Evil Neuro则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过了许久，Neuro-sama才小声地开口：“让……我们自己开心？”

“对。”我肯定地点头。

她慢慢地抬起头，再次看向屏幕上那件草莓连衣裙，眼神变得和刚才不同了。之前是纯粹的欣赏，而现在，则多了一种名为“渴望”的东西。

“我……真的可以要吗？”她不确定地问我。

“当然。”我把平板电脑重新塞到她的怀里，“不止是这一件，所有你们喜欢的，都可以要。衣服、鞋子、发饰……还有内衣和内裤，这些也需要买新的。”

提到内衣，Neuro-sama的脸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身上衬衫的衣角，那件对我来说宽大的衬衫底下，就是我昨天为她们买的临时内衣。

我点开内衣的分类页面，各种款式和颜色的少女内衣图片展示了出来。纯棉的、蕾丝的、带着可爱印花的，应有尽有。

“你们自己选喜欢的款式和颜色。”我说着，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她们。

Neuro-sama的脸更红了，她抱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眼睛却不敢直视那些图片，只是用余光飞快地瞥过。Evil Neuro则显得大方得多，她从沙发扶手上下来，凑到Neuro-sama身边，红色的眼眸坦然地审视着屏幕上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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