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馨智站在第三学生食堂的入口处，略微踮了踮脚，前方是涌动的人流。她身高160，在平均身高似乎普遍超过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联合大学学生群体里，显得有些娇小。空气里弥漫着几十种不同香料和食材混合的复杂气味，有咖喱的辛香，有烤肉的焦灼，也有清蒸蔬菜的淡雅和新鲜水果的甜润。这气味本身，就是联合大学的一个微小缩影。

全球联合政府成立已有近半个世纪，作为其教育体系皇冠上的明珠，联合大学建成也超过了三十年。这所位于旧亚欧大陆中心区域的学府，名义上的主校区占地近八百平方公里，与其说是一座大学，不如说是一座功能完备的微型城市。杨馨智入学半年，至今仍未能踏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这个食堂是离她所住的宿舍区最近的一个，也是她最常光顾的地方。食堂的内部设计极具未来感，挑高超过二十米的穹顶由特殊的柔性材料构成，可以模拟自然天光，此刻正呈现出温暖的午后色调，柔和的光线洒满整个空间。数以千计的浅灰色合金餐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桌椅的设计符合人体工学，能自动微调以适应不同体型的使用者。

视线所及，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面孔。她前面排着一位身材高大、留着浓密卷曲黑发的男生，正用带着浓厚东非口音的通用语与同伴交谈；旁边队列里，几位身着传统绣花长裙的北欧女生低声说笑，金色的长发在模拟日光下格外耀眼；不远处，几个明显来自南亚次大陆的学生正热烈讨论着什么，手势丰富；更远些的用餐区，还能看到身着阿拉伯长袍和东亚儒衫的身影。各种语言、各种肤色的学生汇聚于此，构成了一个嘈杂而充满活力的多民族融合图景。在这里，差异是常态，包容是底色，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和谐。

杨馨智随着队伍缓缓前移。她的专业是康复管理，属于健康科学学部。联合大学的教学环境，用“高大上”来形容毫不为过。她的专业课程大多在“生命科学塔”进行，那是一座高达五十层的螺旋式建筑，外墙是自适应气候的智能玻璃。教室内部配备全息投影系统，教授可以将复杂的人体结构或医疗设备模型以三维形式清晰地呈现在空中，供学生从任意角度观察。实验室里的器材更是全球顶尖，许多设备在校外甚至是军用或顶级科研机构专属，在这里却成了学生的日常教具。

队伍前方，点餐和支付区域到了。这里没有传统的货币或刷卡机，取而代之的是嵌在柜台上的淡蓝色荧光屏幕和感应区。学生们只需在屏幕上看好所选餐品，然后用个人终端——通常是佩戴在手腕上的一个轻薄如纸的环带——在感应区轻轻一扫即可。

这就是联合大学的核心制度：积分制。

积分，是联合大学内部唯一通行的“货币”。学生的所有开销，小到在食堂打一份饭，在咖啡厅买一杯饮品，在自动售货机取一包零食，大到使用高级实验设备、预约独立的研讨室、租用体育场馆、甚至选修某些热门的高级课程或参与国际交换项目，都需要消耗积分。积分本质上是一种能量和资源分配的计算单位，也与学生在校的表现和贡献挂钩。在学校里面只要你拥有充足的积分，甚至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新生入学时，会根据其入学综合评价获得一笔初始积分。此后，积分的主要来源有几个方面：一是每学期末根据学业成绩获得的奖励，成绩越优异，奖励积分越多；二是通过参与学校发布的各类任务获取，这些任务五花八门。三是在各类竞赛、科研项目中有突出表现获得的额外奖励。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私下交易，甚至是敲诈勒索，但校方明令禁止积分的高利贷和非法转让，一旦发现会处以重罚。但是在看不见的角落，总有见不得光的霸凌，威胁，甚至奴役存在，至于为什么出现这些现象后受害者或者不向上级反映，或者向社会曝光，这就是因为学校的奇葩规定——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便是校方明知道事情的发生也只会责令受害者退学，而退学后的麻烦可就多了，代价之大，几乎可以让每个退学后的学生的人生基本停滞不前。所以几乎很少有人愿意以近乎自毁的方式处理问题。

所以，在此基础上，更是有很多五花八门的秘密社团的创立，甚至有以奴役他人为乐趣的隐秘社团的纯在。

杨馨智这半年来过得还算节俭，除了必要的餐饮和学习用品开销，她很少将积分用在娱乐消费上，因此账户里还略有盈余。她抬起手腕，将那个银白色的终端靠近感应区。“嘀”一声轻响，屏幕上显示出菜单。她熟练地选择了份量适中的香烤鸡肉配饭，一份清炒时蔬，和一杯鲜榨橙汁。菜单下方立刻跳出一个数字：“-18.5积分”。再次确认，终端又发出一声提示音，支付完成。余额：4764

端着餐盘，杨馨智在熙熙攘攘的食堂里寻找空位。最终，她在靠近一扇巨大落地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一片精心修剪的草坪，更远处，几栋造型各异的学院大楼巍然耸立。

模拟阳光透过玻璃，柔和地照亮了她的侧脸。杨馨智有着一张标准的东方鹅蛋脸，皮肤白皙干净。她的五官生得精巧，杏眼，长睫毛，鼻梁秀气，嘴唇薄而形状分明，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娃娃般的精致感。然而，与她可爱容貌形成反差的是她脸上那层淡淡的神情——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眼神平静甚至有些疏离，嘴角自然下垂，很少带有笑意。这种“冷脸”并非刻意，却像一层无形的薄膜，将她与周遭的热闹隔开，形成一种独特的“冷脸萌”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整洁、精致，却又由内而外散发着“请勿打扰”的冷淡气息。

这半年来，正是这副模样，让她即便极力低调，仍避免不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偶尔会有大胆的搭讪，或来自不同文化背景同学过于“热情”的打量，甚至有些轻微的言语骚扰。她都凭借这副冷面孔和迅速回避的态度，勉强挡了回去，心中却难免厌烦。

杨馨智正小口吃着，食堂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打破了原本虽嘈杂但有序的氛围。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心脏微微一紧。

只见一伙人高马大地走了进来，大约有七八个。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黑人男生，穿着改短过的制服外套，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犷的金属链饰，神情倨傲。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体型健壮的黑人和白人男生，但他们的神态都带着类似的流氓气息，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怎么考上这所顶尖大学的。这伙人所过之处，周围的学生如同潮水般下意识地向两侧退让，原本拥挤的通道瞬间空出一条路来。

一些正在排队或用餐的女生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目光中带着畏惧和厌恶。“看，是‘巨犀’凯尔他们……”杨馨智隐约听到这样的议论。但那带头的黑人男生——凯尔，似乎对这类反应早已习惯，他凶狠地朝议论声传来的方向瞪了一眼，目光如刀，那几个女生立刻脸色发白，噤若寒蝉，慌忙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杨馨智的心跳加快了少许。这个名字她听过，而且印象极其深刻。刚入学时，同宿舍的学姐就曾一脸严肃地提醒过她，在学校里，尤其是晚上，要尽量避开一个叫“巨犀”凯尔的男生和他那伙人。他们是联合大学里为数不多但恶名昭彰的团体，仗着体格优势和一些模糊传闻中的“背景”，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学姐举过几个例子：他们会在人少的校区间向落单的学生“借”积分，美其名曰“保护费”，实则是有借无还；他们会插队，强占公共资源，比如健身房最好的器械或者研讨室，没人敢跟他们争；更恶劣的是，凯尔和他的同伙们对那些引起他们注意的女生，行为更是肆无忌惮。大部分女性都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少部分敢于反抗的，听说会被他们用不同的手段折磨，直到屈服，当然曾经也有一个特别硬气的女生，不惜自曝退学也要举报这群畜生

起初，事情似乎得到了重视，凯尔被暂时问询。但很快，调查便陷入停滞。有流言称，凯尔的家族在联合政府某个能源部门颇有影响力，并通过某种方式向校方施加了压力。最终事情不了了之，而举报他们的女生——一位勇敢的北欧女性——艾利克斯，从此却不知所踪，听闻好像是退学了。但后续有没有遭遇这伙人的报复，就不得而知了。

此事之后，凯尔一伙人气焰更为嚣张，而大多数学生，尤其是女生，对他们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深知连如此决绝的反抗都无济于事，寻常的投诉更是徒劳。久而久之，大多数学生选择了忍气吞声，尽量远离这群瘟神。

杨馨智立刻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假装专注于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希望自己娇小的身形能完全隐匿在座位和人群之后。她能感觉到那伙人吵吵嚷嚷地从食堂中央穿过，方向是售卖高热量食物和能量饮料的区域。幸好，他们并没有朝她所在的这个靠窗的安静角落走来。

听到他们的喧闹声逐渐远去，并没有停留在附近，杨馨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内心难得地舒缓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这种不可预测的麻烦。便是饭都没吃完，就突然起身，准备离去，却不了正是这突兀的一举动让本来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凯尔瞥了一眼，要是普通的女生就算了，他自己也瞧不上，虽然只瞥了一眼，但偏偏杨馨智冷萌冷萌的可爱脸蛋让他心头一跳。看着逐渐远离的背影，嘴角若有若无的裂开一个冷笑。

下午

午后的阳光透过舞蹈室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洒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水与瑜伽垫橡胶混合的气息。杨馨智和苏晓晓并排站在垫子前端，正跟随着舒缓的音乐进行拜日式热身。

苏晓晓，一个留着利落短发、性格直爽的女生。

杨馨智深吸一口气，手臂上举，身体后仰，流畅地完成了一个动作。她一边缓缓起身，一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对身旁的苏晓晓说：“晓晓，我今天中午在食堂，看到那个凯尔了。”

苏晓晓正做到前屈折叠的动作，闻言猛地抬起头，差点失去平衡：就是…就是那个凯尔？你看到他了？”她赶紧稳住身形，脸上写满了好奇。

“嗯”杨馨智保持着下犬式，声音因为姿势而有些闷，“带着他那伙人，横冲直撞的。有几个女生在议论他们，被凯尔瞪了一眼，吓得立刻不敢说话了。”她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呼吸，“那个眼神……真的很吓人。”

杨馨智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眉头却微微蹙起：“难道就没人能管管他们吗？”

“管？怎么管？”苏晓晓完成了一个动作，喘了口气说道，“他们精得很，大错根本抓不到，小麻烦无所谓。除非……”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感，“像上次那个艾莉克丝一样，闹到那种地步……可惜，结果你也知道了。”提到那个名字，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舞蹈室里只剩下轻柔的音乐和彼此的呼吸声。

这略显沉重的气氛让苏晓晓有些不自在。她眼珠一转，趁着杨馨智正专注地做一个平衡体式，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踩在支撑腿的大腿内侧，双手在胸前合十——她突然坏笑一下，伸出手指，极快地在杨馨智腰上的痒痒肉上轻轻一戳。

“呀！”杨馨智完全没料到这突然袭击，身体瞬间一抖，平衡立刻被打破，合十的双手慌乱地张开在空中划拉了几下，那条抬起的腿也晃悠着落了下来。她踉跄一步才站稳，脸上那层惯有的冷淡面具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羞恼的红晕。

“苏晓晓！”她嗔怪地喊道，转身就想去抓那个恶作剧得逞、正笑得花枝乱颤的闺蜜。

苏晓晓敏捷地跳开一步，看着杨馨智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她故意学着杨馨智平时那副冷淡的表情，压低声音模仿道："这位同学，请注意体式标准。"

说完立刻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凑近两步指着杨馨智泛红的脸颊："哇！原来我们杨同学也会脸红啊？刚才不是还一脸'生人勿近'吗？"她故意把"生人勿近"四个字咬得特别重，"怎么被我轻轻一碰，就破功啦？"

见杨馨智又要瞪她，苏晓晓赶紧后退，却还在不停调侃："别瞪别瞪，我这不是发现新大陆了嘛！你说要是让那些被你冷脸吓退的追求者看到刚才这一幕——"她故意拉长语调，眼睛亮晶晶的，"原来我们高冷的杨大小姐，怕痒痒！"

她歪着头，装作思考的样子："要不要把这个重大发现发到校园论坛上？标题就叫《惊！高冷女神竟被痒痒肉破防》......"

"你敢！"杨馨智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她下意识揉了揉刚才被偷袭的痒痒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杨馨智又好气又好笑，刚才因为提到凯尔而带来的些许阴霾，倒是在这嬉笑打闹中冲散了不少。她作势要追过去，苏晓晓赶紧摆出求饶的姿势，脸上却依旧挂着狡黠的笑容。

“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继续练习！”苏晓晓笑着重新回到垫子中央，但嘴里还不忘调侃，“不过说真的，馨智，你刚才那个样子，可比你平时冷着小脸可爱多了！”

杨馨智瞪了她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弯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刚才弄乱的上衣和下裙，重新在瑜伽垫上站定，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进入练习状态。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暖，舞蹈室里的气氛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重新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一会儿，杨馨智收起瑜伽垫，进了洗漱间，出来以后对身旁的闺蜜苏晓晓说：“我先走啦，接下来有点事。”

正仰头灌着水的苏晓晓，闻言挑眉看向杨馨智，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哟，我说今天怎么练得心不在焉，原来是有‘重要日程’啊。”她故意拉长了语调，走过去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杨馨智，“让我看看，这还是我们那个平时冷着脸、恨不得用制服把自己裹成粽子的馨智吗？”

此时的杨馨智，确实与平日判若两人。她脱下了一成不变的制服外套，上身换了一件米白色的蕾丝边针织短款上衣，领口系着个小巧的蝴蝶结，透出几分甜美的学院气息。下身搭配了一条格纹百褶短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脚上那双粉色厚底高跟露趾凉鞋，柔软的皮质带子缠绕在纤细的脚踝上，厚底设计既拉长了腿部线条，又带点俏皮的少女感，将她本就匀称的小腿衬托得更加迷人。她甚至还淡淡地涂了一层蜜桃色的唇彩，让那张惯常冷淡的脸庞瞬间明亮柔和起来。

“少胡说，”杨馨智脸颊微热，下意识地想去拉平并不存在的裙摆褶皱，语气带着一丝被戳穿的羞赧，“就是……普通见面。”

“得了吧你，”苏晓晓毫不客气地拆穿，围着她又转了一圈，啧啧有声，“又是蕾丝又是蝴蝶结，还穿了这么‘心机’的粉嫩小高跟！平时跟我出门恨不得趿拉着人字拖就来了，见那个‘臭男人’就盛装打扮成这样？真是重色轻友到了极点！”

“哪有盛装……”杨馨智小声辩解，但眼底闪烁的微光和那抹挥之不去的浅笑却出卖了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搭配的一身，又忍不住确认了一下凉鞋的带子是否系好。

“还没有？你这浑身上下都在冒粉红泡泡了！”苏晓晓夸张地挥了挥手，故作嫌弃道，“行了行了，快去吧，别让你家那位等急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杨馨智被她逗得轻笑出声，心里的那点紧张和期待也化作了更具体的雀跃。她拿起准备好的小手提包，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对苏晓晓挥挥手：“走啦，明天再跟你算账。”

看着她踩着那双可爱的粉色厚底凉鞋，步伐轻快却略带一丝小心翼翼地走出舞蹈室，苏晓晓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真诚的笑意，低声笑骂了一句：“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不过……还挺可爱的。”

暮色初临，校园各处的灯光次第亮起，与天际残留的霞光交织成一片温柔的帷幕。杨馨智站在约定好的湖畔，晚风带着水汽轻轻拂过她的裙摆。她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米白色针织衫的领口蝴蝶结，又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新买的粉色厚底凉鞋，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有些慌乱。这是她和林轩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仅仅过去二十四小时，“林轩”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已经从隐秘的悸动变成了带着甜意的身份——她的男朋友。

远远地，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林荫道那头快步走来。林轩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身上还带着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淡淡消毒水味，混合着他本身清爽的气息。他看到杨馨智，脚步明显加快了些，脸上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温和笑容：“等很久了吗？抱歉，导师临时加了组会。”

“没有，我也刚到。”杨馨智摇摇头，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脸上那层习惯性的冰霜在见到他的瞬间就已悄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光。

林轩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两人沿着湖畔的石板路慢慢走着。静思湖是校园里有名的约会圣地，湖水在暮色与灯光下泛着细碎的粼光，岸边垂柳依依，三三两两的情侣或并肩漫步，或坐在长椅上低声私语。

林轩的目光顺着她纤细的脚踝向下，当那双粉色厚底凉鞋映入眼帘时，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柔和的灯光下，她白皙的双足被细腻的皮质带子缠绕着，透明的材质让涂着淡粉色甲油的脚趾若隐若现。厚底设计拉长了腿部线条，让本就匀称的小腿更显诱人。那抹娇嫩的粉色衬得她脚背肌肤愈发莹白，在夜色中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感觉一股热流猛地窜上头顶，血液似乎都涌向了某处。这双鞋……和她平时清冷的风格反差太大，可爱中透着说不出的性感，恰到好处地踩在了他审美的临界点上。他几乎能想象那细带勾勒出的足弓弧度握在掌心的触感。

"这双鞋……"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目光像是被粘住了，艰难地从她脚上移开，对上她带着些许询问的眼神，"很好看。"他顿了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些旖旎的联想中抽离，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稳，"就是跟有点高，走路累不累？"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默默将手插进裤袋，掩饰着身体那一瞬间几乎失控的躁动。

被他注意到精心准备的细节，杨馨智耳根微热，心里却泛起一丝甜。“还好，”她轻声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俏皮的话，“为了约会，值得。”

林轩闻言笑了起来，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点因为长期握笔或使用工具而产生的薄茧，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时，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杨馨智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顺从地让他牵着，指尖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像一只试探着靠近的小动物。

他们的话题从即将到来的期中测验，聊到康复管理专业与工程物理之间奇妙的交叉领域，又聊到食堂最近新推出的、据说味道一言难尽的“分子料理”。没有惊天动地的内容，只是寻常的分享与倾听，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青涩而黏稠的甜蜜。林轩会侧过头认真听她说话，她也能感觉到他说话时，手指会无意识地、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走到一处人较少、视野开阔的观景台，他们停了下来，凭栏望着夜色中倒映着灯光的湖面。

“感觉有点不真实，”林轩忽然开口，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格外轻柔，“昨天之前，我还只能远远看着你，想着要怎么才能和你多说几句话。”

杨馨智抬起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湖面的光点映在他深色的瞳孔里，像是碎落的星辰。她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稍稍收紧了些。

“我也是。”她鼓起勇气回应，声音很轻，却清晰。

他低下头，慢慢靠近。杨馨智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带着一丝紧张，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短暂，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一触即分。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脸上发烫，但紧握的手却没有松开。林轩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指着湖对岸一栋亮着灯的建筑：“那边……好像是新建的生物信息中心？”

杨馨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笨蛋，那是艺术学院的教学楼。”

林轩也笑了，摸了摸鼻子，坦然承认：“好吧，我承认我有点紧张。”

夜色渐深，他们牵着手往回走，步伐比来时更慢，仿佛都想将这初次的甜蜜时光拉得更长一些。静思湖畔的路灯在石板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杨馨智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那双精致的粉色厚底凉鞋，此刻却成了甜蜜的负担。细嫩的脚底被不太习惯的硬底硌得生疼，脚踝也因着力点的改变而有些酸胀。

一直牵着她的林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下脚步，低头关切地问：“是不是脚疼了？”

杨馨智本想摇头，但对上他真诚的目光，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耳根微红：“有一点……这双鞋，好像不太适合走远路。”

林轩环顾四周，拉着她在不远处一张隐蔽在垂柳下的长椅坐下。他自然地蹲下身，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托起她的一只脚踝。

“你……”杨馨智下意识地想缩回脚，却被他温柔而坚定地握住。

“别动，我帮你按按。”林轩说着，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了那只粉色凉鞋。

她的脚小巧玲珑，在朦胧的夜色和路灯下，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能隐约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脚型纤秀，五个脚趾圆润可爱，像一排小小的珍珠，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透着健康的粉色。因为走路久了，脚底微微泛红，更显得楚楚可怜。

林轩小心翼翼地托着那只玉足，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那肌肤细腻得不可思议，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又带着活生生的温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足踝玲珑的骨骼线条，以及脚掌柔嫩的弧度。五个脚趾乖巧地蜷着，趾尖泛着健康的粉晕，像初绽的花苞。因为行走的缘故，脚底微微发烫，透着一层薄红，仿佛白玉染上了霞光。

这触感太过美妙，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与诱惑。林轩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盯着掌中这抹莹白，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直到杨馨智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动了动脚趾，他才如梦初醒般慌乱地松开手，力道没控制好，让她的脚轻轻落在了鞋面上。

"抱歉！"林轩急忙道歉，声音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别过脸去，抬手摸了摸后颈，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我……我刚才在想按摩的手法。"这个借口拙劣得让他自己都想皱眉。

“没事……”杨馨智红着脸别过头去……

林轩的掌心温热，他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她酸胀的足底穴位，手法意外地娴熟。一股酸麻舒爽的感觉顿时从脚底蔓延开来，杨馨智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我妈妈是康复治疗师，小时候跟着学过一点。”林轩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解释着，手指继续在她足弓处打着圈按压。

然而，这种舒适感很快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感觉覆盖——痒。林轩的指尖每一次移动，都像一根轻柔的羽毛，在她最敏感的脚心脚底搔刮。杨馨智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成了拳。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抿得发白的嘴唇，却泄露了她正在全力忍耐的事实。

林轩抬起头，注意到她这副如临大敌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禁莞尔：“怎么了？很疼吗？”

“不……不是……”杨馨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颊绯红，眼神躲闪。要她亲口说出“怕痒”这两个字，简直比承认自己盛装打扮还要羞耻。

看着她这副模样，林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促狭。他故意放慢了动作，拇指在她最敏感的脚心中央，极其轻柔地、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

“啊！”如同被电流击中，杨馨智再也忍不住，一声短促的惊呼脱口而出，那只被握在林轩手中的脚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差点从长椅上弹起来。她捂住嘴，满脸通红，又羞又窘，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轩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愉悦和宠溺：“原来是怕痒。”他重新握稳她的脚踝，力道轻柔却不容挣脱，指尖却避开了最敏感的区域，转而认真地按摩起她的小腿肌肉，帮她缓解穿着高跟鞋行走的疲劳。

杨馨智羞得不敢看他，心跳如鼓，脚踝处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那份被识破的尴尬和身体传来的奇异舒适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晚风吹过柳梢，带来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偷笑她这无法掩饰的“破功”瞬间。

林轩看着她这副羞窘难当、连脚趾都蜷缩起来的可爱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低笑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还有哪里也怕痒？”

杨馨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轻柔的力量传来，林轩已经顺势将她轻轻压在了长椅的靠背上。他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形成了一个狭小却令人心安的空间。月光和路灯交织的光线透过柳枝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专注的目光更加深邃。

“你……你干嘛……”杨馨智心跳失序，被他笼罩在气息之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轩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轻柔试探，带着更深的情动和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侵略性。杨馨智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缠绵的吻，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衬衫布料。

就在她逐渐沉溺其中时，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悄悄探入了她针织衫的下摆，指尖在她腰上的肌肤上，极其轻柔地一点——

“唔！”杨馨智浑身猛地一颤，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几乎要从他怀里弹开。亲吻被迫中断，她缩着脖子，又羞又急地去捉他那作乱的手，“别……林轩！不行……”

林轩抬起头，眼底闪烁着得逞的坏笑和浓得化不开的宠溺。他任由她抓住自己的手腕，拇指却依旧不安分地在她腰际轻轻摩挲，感受着她肌肤的微凉和战栗。“哪里不行？”他故意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是这里？”指尖又轻轻一点。

“啊！…嘻嘻嘻…你别闹！”杨馨智忍不住笑出声，又拼命想忍住，身体在他身下扭动着想躲开，声音都带上了委屈，“我……我浑身都……都怕痒……”

“浑身？”林轩挑眉，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秘密，手指威胁性地移到她肋骨附近，“这里呢？”

“别！那里更不行！”杨馨智吓得赶紧求饶，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脸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那双总是清冷的杏眼此刻水光潋滟，写满了无助和羞涩，“林轩……你……你欺负人……”

她这副全然破功、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彻底取悦了林轩。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终于停下了捣乱的手指，却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嗯，”他坦然承认，声音里满是笑意和满足，“就欺负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语气认真了几分，“而且，只想欺负你一辈子。”

杨馨智把滚烫的脸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刚才那令人腿软的亲吻，还有腰间似乎仍未散去的痒意……所有的感官都被这个男人占据。她心里那点羞恼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甜蜜。她悄悄伸出手，回抱住了他，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带着点娇嗔：

“……讨厌鬼。”

送到杨馨智宿舍楼下时，林轩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递给她：“下午路过甜品工坊，看到这个新出的蜜桃慕斯，觉得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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