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 金汐突然小声哭了出来，声音细得像被风吹破的纸，眼泪混着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胎头上，顺着细软的胎发滑落到瓷砖上，晕开一小片淡红。她的脑海里突然闪回两小时前的画面：教室后排的风扇转得嗡嗡响，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满函数公式，同桌偷偷从抽屉里递来一块草莓味的硬糖，糖纸反光晃到了她的眼睛，两人还凑在一起小声说，下课后去操场看男生打篮球 —— 那时的她，还是个会因为考试丢了两分偷偷难过、会因为穿了新裙子在镜子前转圈圈的学生，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小时后，她会光着腿，在学校最偏僻的厕所里，夹着一个半露的胎头，像头被困住的小兽一样挣扎着生孩子。

她才 17 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妈妈早上还在厨房给她煮热牛奶，叮嘱她放学早点回家；爸爸周末会开车带她去书店买漫画，还会偷偷给她买冰淇淋；她的书包里还放着没做完的英语试卷，笔袋里那支新买的中性笔，笔帽上还印着她喜欢的卡通图案 —— 这些细碎的、属于 “学生” 的日常，此刻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让她哭得更凶了。她不敢大声，怕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怕路过的同学听到，怕自己的秘密像碎玻璃一样，扎进所有人的眼里，让她再也抬不起头。

隔间里的韩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后背贴在门板上，双腿早就麻得失去了知觉，却舍不得挪开目光 —— 这场景太 “难得” 了。平时在学校里，金汐是站在领奖台上的天之骄女，是男生们课间不敢大声议论的 “女神”，连递作业时都要隔着半米远，生怕唐突了她。可现在，她像条离水的鱼，瘫在地上哭着说 “想回家”，腿间夹着胎头，胸口因为哭泣而剧烈起伏，连最私密的狼狈样子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还知道想回家？” 韩毅在心里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指甲蹭过布料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轻，“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敢怀，现在倒装起可怜了，倒显得我这个看客是坏人了。” 可他的目光却没离开金汐的脸 —— 她哭的时候眉头皱得轻轻的，鼻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眼泪掉下来砸在瓷砖上的声音，都比平时听她回答问题时的声音更让他心跳加速。他甚至觉得，金汐此刻的狼狈，比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舞台上弹钢琴时，更让他觉得 “真实”，也更刺激。

金汐哭了没一会儿，突然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胃里像有只手在翻搅，酸水一股脑往上涌，呛得她眼泪直流，喉咙里还泛着苦味。她想忍住 —— 她怕吐在胎头上，怕伤到孩子，可长时间的疼痛和体力透支，早就让她的肠胃失去了控制，“呃…… 呕……” 一声压抑的干呕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声音嘶哑得像破了的风箱。她赶紧偏过头，脸朝着隔间的方向，怕呕吐物溅到胎头。

“呕……” 又一阵干呕袭来，金汐的身体弯得像只虾米，双手撑在地上，连抓着胎头的力气都没了。胎头在产道口微微晃动，带来的撕扯痛让她的干呕更剧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瓷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想撑着站起来找水漱口，可刚一抬头，眼前就发黑，胃里的酸水又涌了上来，这次她没忍住，一口酸水吐在了地上，溅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把那道刚结的血痂都泡软了。

“完了…… 我真的完了……” 金汐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一阵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厕所慢慢旋转起来，耳边好像响起了上课铃，又好像听到了妈妈喊她 “汐汐，吃饭了” 的声音，还有同桌在操场边喊她名字的笑声 —— 那些温暖的、属于 “正常生活” 的声音，此刻却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她想闭上眼睛，想就这样晕过去，不用再承受这没完没了的疼痛，可肚子里胎儿微弱的心跳，却像一根针，扎醒了她

她慢慢抬起手，用校服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胆汁，布料粗糙的质感蹭得嘴角发疼，可她顾不上了。又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手背沾着的胆汁让她忍不住又干呕了一下，却没再吐出东西。胃里还在一阵阵痉挛，恶心感让她头晕目眩，可她还是撑着身子，用手肘撑着瓷砖，慢慢靠向马桶边缘，再次伸出手，握住了胎头。她的手指因为刚才的呕吐而微微颤抖，手心全是冷汗，胎头在她的手里滑溜溜的，像抓不住的鱼。

胎头在她的拉扯下，慢慢向外挪动，黑色的胎发露得越来越多，甚至能看到胎儿紧闭的眼睑和小小的、皱巴巴的鼻子

可就在胎头快要完全脱离产道的时候，金汐的胃里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翻搅。这次的恶心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像有只手在狠狠拧她的胃，她刚想咬牙坚持，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黄绿色的胆汁又喷了出来，溅在地上，和之前的呕吐物混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胃里的恶心感，双手重新握紧胎头，指腹用力抠住胎头两侧的头皮 ，能摸到头皮下温热的颅骨，小小的头颅在她的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力道。胎头在她的拉扯下，慢慢向外挪动，黑色的胎发露得越来越多，甚至能看到胎儿紧闭的眼睑

金汐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能感觉到产道在一点点扩张，每挪动一分，撕裂感就加剧一分，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她的皮肉。她的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脚底板在瓷砖上打滑，只能用手肘死死撑着马桶边缘，把全身剩下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胎头的双顶径终于完全滑出产道，她以为马上就能结束，可下一秒，胎儿的肩膀却卡在了产道口 —— 比胎头更宽的轮廓撑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像是有块硬石头堵在那里，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腰腹的肌肉，疼得她倒抽冷气。​

“呃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又掉了下来。双手还在用力拽着胎头，可肩膀却纹丝不动，反而因为她的拉扯，胎儿在里面微微动了一下，带来更强烈的胀痛感。胃里的恶心感又冒了上来，她赶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吐出来，下唇本来就破了，此刻被她咬得更狠，新鲜的血珠渗出来，混着嘴角的胆汁，又咸又苦。​

隔间外的韩毅听得心都跟着揪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门板被他的肩膀顶得发出一声轻微的 “吱呀” 声。他赶紧停下动作，屏住呼吸，生怕被金汐发现。可他的目光却更专注了 —— 他能看到金汐的后背绷得笔直，肩胛骨突兀地顶出来，像要冲破皮肤，校服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能看到脊椎的轮廓。她的手还在死死抓着胎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小臂的肌肉都绷得发僵，好像下一秒就要断裂。​

金汐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疼痛和那个卡在产道里的孩子。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把所有残存的力气都集中在腰腹，猛地往下一挣 —— 这一次，她能感觉到胎儿的肩膀终于松动了一点，像是有什么东西 “咔” 地一下归位了。她不敢停，继续用力拽着胎头，同时双腿蹬着地面，借助反作用力把身体往上抬，试图让产道更顺畅一点。​

“啪嗒 ——”​

一声轻响，伴随着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胎儿的身体终于完整地滑了出来，落在金汐早就准备好的校服外套上。金汐的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 孩子生下来了。她慢慢低下头，看向那个小小的身体，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孩子裹着一层滑腻的胎脂，淡紫色的皮肤还在微微抽搐，细小的手指蜷缩着，像朵没开放的花苞，喉咙里发出微弱的 “嘤咛” 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脐带还连在他的腹部，另一端埋在金汐的产道里，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他的眼睛还没睁开，眼睑上沾着胎脂，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寻找什么。​

“宝宝……” 金汐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这不是喜悦的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作为 “孩子” 却要养孩子的恐慌，更是对未来的茫然。她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伸手碰了碰婴儿的脸颊

金汐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擦去眼泪，目光扫过四周的狼藉 —— 地上的呕吐物泛着黄绿色的胆汁痕迹，羊水和血迹混在一起，在瓷砖上洇出大片深色印记，还有她之前褪到脚踝的校服裤子，此刻正沾满污渍，皱成一团。

当务之急是把孩子包好。金汐挣扎着坐起身，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搐 —— 是子宫收缩的余痛，也是第二胎还在肚子里的信号。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手紧紧按在小腹上，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缓了几秒，她才慢慢挪到墙边，捡起自己搭在隔间门板上的校服外套 —— 那是她昨天特意穿的加绒款，此刻正好能当襁褓。她小心翼翼地把婴儿抱起来，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抱玩具，生怕力气太大弄疼这个小小的生命。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体温，停止了哼唧，小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小小的手还抓住了她的衣角。

金汐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连腹部的疼痛都好像减轻了几分。她把外套展开，轻轻裹住婴儿，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又解下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绕着外套缠了两圈，把缝隙都扎紧 —— 这样既能保暖，又能遮住婴儿的轮廓，从外面看，顶多像抱着一个鼓鼓的书包。她抱着孩子贴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婴儿微弱的心跳，还有自己胸口因为紧张而剧烈的起伏，校服衬衫下的柔软被婴儿的重量压出浅浅的弧度，透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曲线。

接下来是打扫厕所。金汐知道，只要留下一点痕迹，就可能被发现。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双腿还在发软，每走一步，下体就传来一阵黏腻的感觉 —— 羊水还在断断续续地渗出，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浸湿了她仅穿的白色内裤。她咬着牙，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溅在手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扯了一大卷卫生纸，先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地上的呕吐物 —— 胆汁的苦味还在鼻尖萦绕，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却强迫自己继续擦，直到瓷砖上看不到黄绿色的痕迹。

然后是血迹和羊水。她把卫生纸叠成厚厚的方块，一点一点吸走地上的液体，动作缓慢又艰难，弯腰时腹部的抽搐让她好几次差点栽倒。她的校服裤子还在脚踝处，沾满了污渍，她索性把裤子脱下来，用冷水简单冲了冲，拧干后搭在手臂上 —— 虽然还是脏，但总比滴着污水强。韩毅在最后一个隔间里，透过门板的缝隙，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金汐蹲在地上时，敞开的衬衫露出了后腰雪白的肌肤，腰肢细得仿佛一掐就断，却要承受这样的重负；她擦地时咬着嘴唇，眉头皱起的样子，比平时在课堂上认真听讲时更让他心乱；连她脱裤子时，露出的大腿线条，都因为之前的分娩而带着淡淡的红痕，反而更显诱人。

金汐打扫完后，靠在洗手池边休息了片刻。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婴儿睡得很安稳，小小的胸口一起一伏。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第二胎还很安静，暂时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 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孩子。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先把湿漉漉的内裤往上提，尽量遮住下体渗出的羊水，然后把拧干的校服裤子重新穿上 —— 裤子还是湿冷的，贴在腿上很不舒服，却能遮住大腿上的血迹。接着是衬衫，她把敞开的衣襟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试图遮住胸口的痕迹，却因为怀里抱着孩子，衬衫被撑得紧绷，反而更凸显出胸部的饱满曲线。她又把散落的黑色长发拢到脑后，用皮筋简单扎了个马尾，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汗水，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透着一股刚经历过劫难的狼狈，却意外地好看。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目光突然扫到了最后一个隔间 —— 那个她从进来就没注意过的隔间，门把手上还挂着 “维修中” 的牌子，却隐约能看到门板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有一双鞋子的影子。金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抱着孩子，慢慢向隔间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厕所里格外清晰。韩毅在里面屏住了呼吸，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 他死死盯着门板，手里甚至已经握紧了拳头，万一金汐要开门，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

金汐走到隔间门口，停下脚步，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里…… 里面有人吗？”

隔间里没有回应，只有韩毅粗重的呼吸声被他自己死死压住。金汐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她伸出手，指尖刚碰到门板，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搐，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疼得她瞬间弯下腰，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哼唧声。羊水也在这一刻涌了出来，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浸湿了刚穿好的裤子。

“啊……” 金汐疼得闷哼一声，手赶紧按在小腹上，再也顾不上其他。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了，第二胎可能随时会出来，她必须赶紧离开。她咬着牙，直起身，抱着孩子，踉跄地向厕所门口走去，连回头再看一眼隔间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毅在隔间里听到金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刚过半小时，校园里的人潮还像没散开的墨汁，在主干道上缓缓流动。两侧的路灯是暖黄色的，光线透过悬铃木的叶片，在地面投下斑驳的碎影，把学生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 有抱着习题册的女生凑在一起，头挨着头讨论周末要去看的新电影；有男生勾肩搭背，口袋里的薯片袋发出 “咔嚓” 的脆响，自行车铃铛的 “叮铃” 声混在其中，偶尔还能听见食堂方向飘来的饭菜余温气息。晚风裹着满校的桂花香，甜得能沾在睫毛上，可这一切热闹，都像隔着一层玻璃，与金汐无关。

她像一只偷跑出来的困兽，怀里紧紧抱着用校服外套裹住的第一胎婴儿，双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发酸，肌肉绷得发僵，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外套是深灰色的，被她裹得严严实实，只在领口处留了一道细缝透气，能隐约感觉到婴儿微弱的呼吸 —— 小小的胸脯每起伏一次，外套就会轻轻鼓一下，像片被风吹动的枯叶。金汐的脚步虚浮得厉害，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踩在浸了水的棉花上，又软又晃，下腹部残留的坠痛感还没消散，新的折磨就已经在酝酿。她必须尽快走到后山的废弃仓库，那里常年锁着门，连巡逻的保安都很少去，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可刚拐过图书馆后面的岔路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下腹部炸开，像有把烧红的刀狠狠扎进子宫，又顺着脊椎往上窜，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金汐猛地僵在原地，脚尖踮起又重重落下，脸色 “唰” 地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下意识地想弯腰捂住肚子，可怀里的孩子让她只能保持着僵硬的站姿，手指死死攥住外套边缘，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指甲甚至嵌进了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不…… 不要现在……” 金汐咬着嘴唇，把到嘴边的痛呼硬生生咽回去，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她太清楚这感觉了 —— 刚才生第一胎时，就是这样的疼痛席卷了她。可这次来得更快、更猛，大概是第一胎耗尽了体力，子宫还没来得及收缩复位，第二胎就急着要出来了。她能感觉到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慢慢渗出，顺着大腿内侧的皮肤往下流，先是黏腻的，很快就变得冰凉，浸湿了原本就沾着血迹的内裤，又透过薄薄的浅蓝色校服裤子，在裤腿内侧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被雨水打湿的墨渍。

路灯的光刚好斜照在她的腿上，那片深色格外扎眼。金汐的心脏 “咚咚” 跳得飞快，像要撞破肋骨，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把沾湿的裤腿往另一条腿后面藏，同时微微弯腰，用怀里的外套挡住小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周围还有不少学生 ——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脚步匆匆地往宿舍赶；有两个女生提着奶茶，吸管 “滋滋” 地吸着，偶尔朝她这边瞥一眼。每一次目光扫过，金汐都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耳后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恐慌，可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呼…… 呼……” 金汐大口喘着气，试图用深呼吸平复宫缩痛。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几缕黑色长发粘在脸颊和额头上，被汗水浸得发亮，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敞开的校服领口下，淡粉色的棉质内衣早就被汗水和之前的羊水浸得半透明，能隐约看到内衣边缘的蕾丝花边。可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胀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轻轻扎，金汐低头一看，瞬间慌了 —— 内衣的胸口处已经湿了一片，白色的奶水正透过内衣的纤维慢慢渗出来，顺着胸口的曲线往下流，在浅蓝色的校服衬衫上晕开一圈圈深色的印记。

那印记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把原本宽松的校服衬衫染得紧紧贴在身上，像第二层皮肤。她的胸型本就饱满，此刻被湿透的衬衫勾勒得格外清晰，连乳沟的曲线都隐约可见，甚至能看到内衣肩带滑落的痕迹。

“糟了……” 金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比刚才的疼痛更让她羞耻。这种羞耻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 她还是个学生，却在校园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奶水浸湿了衣服，羊水顺着腿流，这太荒唐、太丢人了。她赶紧用没抱孩子的右手扯了扯校服衬衫的衣襟，想把胸口的湿痕遮住，可衬衫已经被奶水浸得发硬，怎么扯都贴在皮肤上，反而因为动作太大，怀里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微弱的 “嘤咛”，像只刚出生的小猫。

金汐吓得瞬间僵住，屏住呼吸，警惕地看向四周。幸好那声 “嘤咛” 太轻，被旁边两个女生的笑声盖过去了，没人注意到。她松了一口气，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透，校服的后背也湿了一大片，风一吹，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再停留，强忍着下腹部一波接一波的剧痛和胸口的羞耻，慢慢挪动脚步。每走一步，下身的羊水就会多渗出一点，顺着大腿内侧流到膝盖，裤腿已经完全湿透，走路时能感觉到液体在腿间晃动，凉得刺骨，却又带着体温，那种黏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想发抖。胸口的奶水还在不断渗出，湿透的衬衫摩擦着乳头，带来一阵又痒又疼的感觉，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可她连抬手挠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 她怕一动，怀里的孩子又会发出声音，更怕别人看到她的狼狈。

视线开始有点模糊，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快，几乎是刚缓过一口气，下一波疼痛就又来了。每一次疼痛袭来，金汐都觉得眼前发黑，只能靠死死咬住嘴唇来保持清醒，嘴唇早就被她咬得破了皮，渗着淡淡的血丝，混着唾液咽下去，味道又苦又涩。

“金汐？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像一道惊雷劈在金汐头上。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 是林晓，她的同班同学，平时一起坐在教室的第三排，经常一起去食堂打饭，上周还借过她的数学笔记。她怎么会在这里？

金汐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样子 —— 怀里的外套、湿透的裤腿、胸口的奶渍，还有惨白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可还没等她想出借口，一阵更剧烈的宫缩痛就袭来，让她忍不住弯了弯腰，额头抵在抱着孩子的手臂上，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金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 林晓快步走到她面前，脸上满是担忧，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面包和牛奶。她的目光落在金汐怀里的外套上，疑惑地皱起眉：“你怀里抱的是什么啊？这么晚了，你不回宿舍，在这里干什么？宿舍马上就要锁门了。”

金汐的心脏 “咚咚” 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能闻到林晓身上淡淡的草莓味护手霜的味道，平时觉得很亲切，此刻却让她格外紧张。她赶紧直起身，把怀里的外套抱得更紧，尽量让外套的轮廓看起来像包着书，而不是一个婴儿。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因为疼痛而带着明显的颤抖：“没…… 没什么，就是…… 就是刚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有点重，所以用外套包着，省得手酸…… 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去后山透透气，吹吹风可能就好了。”

“不舒服？” 林晓皱着眉，往前凑了凑，伸手想碰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去医务室啊？我陪你去好不好？医务室的老师应该还在。”

金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林晓的手。她怕林晓碰到她怀里的孩子，更怕林晓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奶味，也怕林晓发现她裤腿上的湿痕。她摇了摇头，头低得更厉害了，声音越来越小：“不用了，谢谢…… 我就是有点累，透透气就好了，你快回宿舍吧，晚了宿管阿姨真的要锁门了，到时候你就进不去了。”

她说完，不等林晓回答，就赶紧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几乎是逃一样地往后山的方向走。走了几步，还能听到林晓在后面喊：“那你注意安全啊！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金汐不敢回头，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脚步更快了，像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林晓站在原地，看着金汐匆匆离去的背影，皱着眉没动。她总觉得金汐很奇怪 —— 平时的金汐就算不舒服，也不会这么慌张，而且她的脸色白得像纸，走路的姿势也很僵硬，好像腿上有什么东西拖着。还有她怀里的外套，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不像是包着书的样子，而且她胸口的衣服好像湿了一片…… 不过林晓也没多想，只当金汐是真的累坏了，摇了摇头，提着塑料袋转身回了宿舍。

金汐走远了，直到看不到林晓的身影，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得能拧出水来。刚才和林晓说话的短短几分钟，比生第一胎时的疼痛还要让她煎熬 —— 她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怕林晓告诉老师，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未婚先孕，怕自己再也不能像正常学生一样生活。

可放松的念头刚冒出来，下一波宫缩痛就更猛烈地袭来，金汐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樟树树干。树皮粗糙的触感硌在手心，稍微缓解了一点疼痛。她能感觉到第二胎的胎头已经开始下降，压迫着产道，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撕裂痛，比第一胎时更疼，大概是产道还没恢复，被再次撑开的感觉像要把她撕裂。羊水顺着大腿流得更凶了，从膝盖流到脚踝，在地上留下一串淡红色的脚印，像一朵朵小小的梅花。

胸口的奶水还在不断渗出，校服衬衫已经完全湿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风一吹，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可更让她羞耻的是，路过的男生总会朝她看过来 —— 有两个打篮球回来的男生，穿着背心和短裤，手里拿着篮球，路过时放慢了脚步，其中一个男生还捅了捅同伴的胳膊，朝她的胸口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金汐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能尽量低着头，加快脚步，同时用怀里的外套挡住小腹和胸口，试图遮掩自己的狼狈。

校园主干道旁的桂花树开得正盛，满树的金黄小花，风一吹，花瓣就像雪一样落下来，落在金汐的头发上、肩膀上、甚至怀里的外套上。桂花的香气很浓，甜得让人发晕，可金汐却完全没心情欣赏 ——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宫缩痛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让她几乎站不稳，只能走几步就扶着路边的树干歇一会儿。有一次，她扶着树干时，怀里的孩子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哭声，虽然很短，却像针一样扎在金汐心上。她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外套的领口，紧紧捂住孩子的嘴，同时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才松了一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宝宝对不起……” 金汐小声呢喃，声音带着哭腔，“是妈妈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让你生在这样的地方……” 她心疼孩子，也心疼自己 —— 她才 17 岁，本该坐在教室里刷题，和朋友一起逛街，讨论喜欢的明星，可现在却要在深夜的校园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忍受着第二胎的疼痛，像个逃犯一样躲着所有人。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快到后山的入口了。这里的人渐渐变少，路灯也变得稀疏，只有几盏老旧的路灯还亮着，光线昏暗得像快熄灭的蜡烛，把周围的树木影子拉得长长的，歪歪扭扭地映在地上，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金汐的体力已经快耗尽了，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宫缩痛越来越剧烈，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第二胎的胎头已经快到产道口了，下身的疼痛让她几乎要尖叫出来。羊水和血液混在一起，顺着大腿流到鞋子里，鞋子也湿透了，走在地上 “啪嗒啪嗒” 地响。

胸口的奶水还在渗出，校服衬衫贴在身上，已经没有了羞耻感，只剩下麻木的疼痛。周围终于没人了，金汐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第一胎的孩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小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压抑的痛呼：“啊…… 好疼…… 宝宝…… 再等等…… 妈妈快到了…… 再坚持一下……”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滴在怀里的外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胸口剧烈起伏，湿透的校服衬衫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型，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少女身体特有的曲线。周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和她自己的痛呼声，偶尔有晚归的学生从远处的小路上经过，脚步声 “哒哒” 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每次听到脚步声，金汐都赶紧屏住呼吸，把痛呼咽回去，双手紧紧抱着孩子，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才敢再次释放自己的痛苦。

她知道，她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后山的废弃仓库还在前面几百米的地方，要是在这里生第二胎，很可能会被路过的人发现。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撑着地面，慢慢撑起身体。刚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发黑，她赶紧扶住树干，等眩晕感过去，才抱着孩子，一手捂着小腹，继续踉踉跄跄地向后山深处走去。

路灯的光越来越暗，最后完全被黑暗吞噬，只有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银。羊水还在顺着大腿往下流，鞋子里的黏腻感让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恶心，奶水还在渗出胸口，衬衫贴在皮肤上冷得像冰，宫缩痛还在一波波袭来，可金汐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坚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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