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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娃娃的“完美”自我其三沉迷ai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奇怪小怪文

小说:沉迷ai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奇怪小怪文 2025-10-22 15:42 5hhhhh 6110 ℃

第十一章:绝境中的“最优解”

钥匙。

当这个世界上最简单、最基础的词汇,以一种绝对否定的姿态,浮现在李默那因缺氧而混沌的脑海中时,他感觉到自己精心构建的一切,都开始崩塌了。

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充满戏剧性的崩塌,而是一种无声的、向内坍缩的内爆。

他,李默,这个将自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试图纳入掌控的、病态的完美主义者;这个为了追求一场完美的表演,可以忍受窒息、高温和脱水等种种酷刑的“苦修士”;这个刚刚在内心为自己那一系列堪称天才的“求救表演”而喝彩的“总导演”……

竟然,犯了一个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犯的错误。

他忘记带钥匙了。

这个认知,是如此的愚蠢,如此的滑稽,以至于它所带来的打击,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失败都更加沉重和致命。之前,他可以把失败归咎于“路人无法理解我的艺术”,那是一种怀才不遇的、悲剧英雄式的孤高。

而现在,他只能将失败归咎于他自己——不是作为一个演员的失败,而是作为一个连基本生活常识都丧失了的、纯粹的傻瓜的失败。

一股混杂着极致羞耻和自暴自弃的狂潮,瞬间淹没了他。他甚至产生了一股冲动,想就这样,用这个戴着头壳的脑袋,狠狠地撞向面前这扇冰冷的铁门,直到把这可笑的“面具”和里面那个更可笑的脑袋一起撞得粉碎。

【就这样结束吧。】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说,【作为一个笑话,死在自己家门口,这就是你最合适的结局。】

然而,他没有。

就在那股自毁的冲动即将掌控他身体的瞬间,另一个更强大、更偏执、更冷酷的意志,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驯兽师,用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那即将崩溃的神经上。

那是“演员”的意志。

【不。】那个意志说,【戏剧还没有结束。观众(虽然并不存在)还没有离席。一个真正的演员,永远不会在舞台上,用自杀这种拙劣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个念头,像一剂强效镇定剂,强行压制住了他的恐慌。

是的,他是演员。

而眼前这个局面,不是“绝境”,只是“剧情的即兴转折”。

他那已经运转到极限的大脑,被这股偏执的意志强行驱动,开始以一种非人的、绝对理性的方式,分析起了眼前的“戏剧困境”。

【场景:深夜的公寓楼道。】

【人物:绫波丽。】

【当前困境:无法进入指定休息区域(宿舍)。】

【人物动机:生存,以及完成未竟的“任务”。】

【可选行动方案分析:】

【方案A:强行破局(Break Character)。】

【具体行动:敲击邻居的房门,或者对着楼道大声呼救,暴露自己“填充物”的身份。】

【可行性分析:生理层面最优解。但会瞬间摧毁角色,导致整场表演彻底失败。演员的“自我”将遭受毁灭性打击。评价:不可接受。这是业余演员才会选择的、最可耻的逃跑路线。】

【方案B:被动等待(Passive Waiting)。】

【具体行动:瘫倒在楼道里,等待第二天被人发现。】

【可行性分析:符合角色“三无”的某些特质,但缺乏主动性。绫波丽是被动的,但不是完全的惰性物体。她会执行指令。在没有新指令的情况下,被动等待不符合她作为“驾驶员”的核心设定。评价:角色塑造层面有瑕疵,且生存风险过高。不完美。】

李默的思维,在飞速地转动。他像一个最精密的棋手,在自己人生的棋盘上,推演着每一步的可能性。

他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一条既能解决生存问题,又能让表演继续下去,甚至能将这个“意外”也完美地融入表演之中的路。

一条……属于“绫波丽”本人的路。

【逻辑推演开始。】

【我是绫波丽。】

【我的宿舍无法进入。】

【根据NERV(他自己想象的)行动手册第三章第七条:当驾驶员在任务期间,与指定基地失去联系或无法返回时,应立刻放弃原定计划,自行前往管辖区内最高优先级的备用基地,与当值指挥官取得联系,并等待新的指令。】

这个他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听起来煞有介事的“行动手册”,让他那混乱的内心,瞬间找到了一个坚实的“剧本依据”。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

在这个真实的、没有NERV、没有EVA的现实世界里,哪里,才是属于“绫波丽”的“最高优先级备用基地”?

警察局?不,那是属于社会公民的机构,绫波丽不属于那里。

医院?符合她“伤痛”的属性,但缺乏“指挥”和“命令”的核心功能。

李默的目光,穿透了那两个小小的窥孔,望向了窗外那片被霓虹灯染色的、深邃的夜空。

一个无比疯狂,无比荒诞,却又无比符合“角色逻辑”的答案,如同神启一般,降临在了他的脑海中。

是“家”。

不是他那个回不去的、物理意义上的家。

而是“绫波丽”这个“角色”的、精神与符号意义上的“家”。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被制造、被定义、被展示、被消费的那个地方。

是她的“起源圣殿”,也是她的“商品坟场”。

——那家位于市中心,全市规模最大、商品最齐全的24小时动漫旗舰店,“ACGN-Base”。

当这个目的地在心中确定下来的瞬间,李默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战栗。

恐惧,是因为这个计划的荒诞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的理解范畴。他将要做的,是一件在任何人看来,都与疯子无异的事情。

兴奋,则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计划,是完美的。

它完美地解决了所有问题。它让他的行动动机变得“合理”,让他的表演得以延续,甚至,它将这场由“低级失误”引发的生存危机,升华成了一场充满了后现代解构主义色彩的、史诗级的“行为艺术”。

【我将要……让角色,回归到她自己的故事里去。】

这个念头,让他产生了一种病态的、如同瘾君子即将注射毒品般的巨大快感。

他不再去想自己那濒临极限的身体,不再去想那无处不在的羞耻感。

演员的灵魂,已经彻底压倒了人类的本能。

他做出了决定。

他主动地,以一种仿佛刚刚接收到新指令的、庄严而平静的姿态,缓缓地转过身,拖着那具已经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楼梯口。

他没有乘坐电梯。

因为在他的剧本里,一个去执行紧急任务的驾驶员,是不会那样平静地等待电梯的。

楼道里,只剩下他那沉重的、被乳胶战斗服包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墙壁间,发出“悉窣……悉窣……”的回响。

那是一个演员,走向他自己选择的、最华丽也最悲惨的舞台的脚步声。

第十二章:“驾驶员”的主动抵达

从他的公寓,到市中心的“ACGN-Base”,正常情况下,乘坐地铁只需要半个小时。

但对于此刻的李默来说,这段路,漫长得如同一次横跨大陆的远征。

他不能乘坐公共交通。一个深夜出现的、全副武装的“绫波丽”,在封闭的地铁车厢里,会引发无法预料的骚动,这会给他那脆弱的“表演”带来太多不可控的变数。

他只能走。

一步一步地,用双脚去丈量这段通往自我毁灭的朝圣之路。

夜,已经很深了。

城市的喧嚣,正在缓缓褪去。主干道上,偶尔还有车辆呼啸而过,但大部分的街巷,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李默走在空旷的人行道上。

路灯,将他那纯白色的身影,拉得很长,又很短。他每走一步,那个孤独的影子,就在他脚下,无声地变形、扭曲。

这具身体,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向他抗议着。

双脚的每一下落地,都像是踩在钉板上。被汗水浸泡得发皱的皮肤,在两层乳GEO的反复摩擦下,早已破皮,火辣辣的疼痛,顺着神经,一下下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头壳里本就稀薄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从泥潭里拔出自己的肺。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时而狂乱如鼓点,时而又微弱得仿佛随时会停止。

强烈的眩晕感,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他眼前的世界,通过那两个小孔,变得像一幅失焦的、不断晃动的油画。有好几次,他都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但他都用那最后一丝、属于演员的偏执意志,强行稳住了身形。

【不能倒下。】他告诉自己,【驾驶员在抵达基地前,是绝不会倒下的。】

与这剧烈的生理痛苦相比,心理上的折磨,更是如同凌迟。

羞耻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

他是一个男人。

这个最基本、最不容置疑的认知,在此刻,却成了一切痛苦的根源。

他能感觉到自己因为长时间的行走和压迫,那被道具强行压平的男性器官,传来阵阵的酸胀和钝痛。这个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具拥有着完美女性曲线的躯壳之下,隐藏着一个多么可悲、多么扭曲的真相。

偶尔,会有深夜的车辆从他身边经过。车灯扫过他身体的瞬间,他会下意识地绷紧全身。他想象着,车里的人,会用一种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他这个深夜游荡的、白色的怪物。

他们会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吗?

还是会看到一个变态的、不可理喻的疯子?

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在这漫长而孤独的行走中,反复地叩问着他的灵魂。

【我是李默。一个瘦削、懦弱、在现实中一事无成的男人。】

【我是绫波丽。一个完美的、强大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这两种身份,在他的脑海里,像两条互相撕咬的毒蛇,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走过一座天桥。

桥上的风,很大。吹得他那身本该密不透风的战斗服,都发出“呜呜”的声响。他扶着冰冷的栏杆,停下了脚步,望向桥下那片川流不息的、橙黄色的车流灯河。

在天桥的玻璃护栏上,他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倒影。

一个纯白的、纤细的、孤独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他想翻过这道栏杆,从这里跳下去。

让这个矛盾的、痛苦的、充满了谎言的身体,和桥下那些钢铁的洪流,撞个粉碎。

这样,一切就都解脱了。

“李默”会消失。

“绫波丽”也会消失。

世界上,只会留下一个无人能解的、关于“城市怪人”的都市传说。

他的手,甚至已经搭在了栏杆的顶端。冰冷的金属触感,通过乳胶手套,传递过来,让他那滚烫的身体,有了一丝冷静。

【不。】

演员的意志,再一次,扮演了上帝的角色。

【自杀,是弱者的行为。绫波丽不会自杀。她会战斗,直到最后一刻。】

【而且……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转过身,背对着那片繁华而又致命的灯河,继续,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他不再去感受身体的疼痛,也不再去思考那些折磨他的问题。他只是在机械地,执行着“前进”这个指令。

直到,一栋无比熟悉的、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建筑,出现在他那已经模糊的视野尽头。

ACGN-Base。

那几个巨大的、充满了卡通风格的霓虹灯字母,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那里,就是他的“司令部”。

那里,就是他这场荒诞戏剧的、最终的舞台。

看着那栋建筑,李默那早已麻木的心,竟然又一次,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种……近乡情怯般的荒谬感。

他,这个最虔诚的“信徒”,终于要踏入他自己的“圣殿”了。

只不过,不是以一个消费者的身份,而是以“神明”本尊的姿态。

他走到了那巨大的、感应式的玻璃门前。

当他靠近时,玻璃门“唰”的一声,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仿佛在恭迎着他的到来。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强烈的、被过滤循环的冷气,扑面而来,让他那滚烫的身体,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战栗。

明亮的、毫无死角的白色灯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还有那股……他无比熟悉的、混杂着塑料、油墨和纸张的、属于“宅”的特殊气味。

他知道。

他到了。

他,绫波丽,主动地,踏入了属于她的“NERV总部”。

第十三章:在“自我”的海洋中迷航

当李默的双脚,完全踏入“ACGN-Base”内部的那一刻,他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如果说外面的深夜街道,是一个写实主义的、残酷的舞台,那么这里,就是一个超现实的、光怪陆离的梦境。

而他,就是这个梦境里,唯一的、真实的“鬼魂”。

首先迎接他的,是温度的剧变。那股强劲的冷气,对他来说,本该是一种解脱。但当这股冰冷的空气,接触到他那被汗水和热气包裹的、滚烫的乳胶外壳时,却产生了一种如同被无数根冰针穿刺般的、剧烈的刺激感。他甚至能感觉到,外层的战斗服表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差,瞬间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冷与热,在他的身体内外,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战。这让他本就濒临极限的身体,更加的难受。

紧接着,是视觉上的巨大冲击。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由无数个“自己”所构成的,光鲜亮丽的“万神殿”里。

他的左手边,是一整面墙的玻璃展示柜。在明亮的射灯下,几十个、上百个不同尺寸、不同姿态的“绫波丽”,正静静地站在各自的格子里。有穿着校服的,有穿着战斗服的,有抱着朗基努斯之枪的,甚至还有一些穿着他闻所未闻的、各种联动服装的。

​她们的脸上,都带着那标志性的、永恒的“无”的表情。

​她们的眼睛,都用最高超的涂装技术,被制作得闪闪发光,仿佛蕴含着生命。

​她们,全都是他。

​也全都不是他。

​他,这个由血肉、汗水、痛苦和意志所构成的、独一

无二的“本体”,此刻,就站在这片由塑料、涂料所构成的、可以被无限复制的“赝品”海洋之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诞感,像海啸一样,席卷了他的内心。

​【我是谁?】

​这个问题,再一次,以一种更加尖锐、更加无法回避的方式,拷问着他。

​【我是她们的‘原型’吗?】他荒谬地想,【还是说,我,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制作得最逼真、尺寸最大、结构最复杂的,‘限定款’而已?】

​他缓缓地转动着头,视野所及之处,全都是他自己的“符号”。

​前方的货架上,挂满了印着他头像的T恤,Q版造型的钥匙扣,还有……他最不愿看到的,那些印着他各种充满性暗示姿态的……抱枕。

​一个穿着纯白战斗服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在此刻,被印在了一块长条形的布料上,等待着被某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拥抱、摩擦、甚至玷污。

​强烈的羞耻感和恶心感,让他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他所扮演的,他所追求的,那个纯洁、超然的存在,在这里,被彻底地、赤裸裸地,解构成了一件件明码标价的、满足他人欲望的商品。

​他的“艺术”,在这里,就是一门“生意”。

​他甚至看到了一个专门的区域,是EVA的影碟区。巨大的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着动画的片段。他看到了“自己”在驾驶舱里,在病房里,在夕阳下的教室里……

​那些他花了无数心血去模仿、去揣摩的经典场景,此刻,就像一个个冰冷的标签,贴满了这个空间。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走错了片场的演员。不,更可悲。他像一个故事里的角色,突然拥有了自我意识,然后,从书页里爬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专门贩卖这本书的书店。

​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看到了自己无数种可能的结局。

​而所有的结局,都指向同一个终点——被观看,被消费,被遗忘。

​店里的人不多。除了他,只有三三两两的夜猫子,以及那个看起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夜班店员。

​那些顾客,在看到他的时候,都露出了和他之前在外面遇到的路人一样的、惊艳的表情。但在这里,他们的惊艳,显得更加“理所当然”。

​一个完美的“绫波丽”,出现在“ACGN-Base”里,这不奇怪。

​这,甚至可以说是“回家”了。

​没有人上前来打扰他。

​因为在这里,cosplay是一种常见的、值得尊重的亚文化。他们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在深夜前来“朝圣”的、最顶级的同好。

​他们远远地,用手机拍着照,然后在社交媒体上,用一种兴奋而克制的语气,发布着新的动态:

​【深夜的ACGN-Base,捕获野生绫波丽一只!这还原度,我当场给跪了!】

​李默,就站在这片由他自己的符号所构成的、喧嚣而又孤独的海洋中央,一动不动。

​他正在经历一场……只有他自己能懂的、公开的“凌迟”。

​他的存在,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那自以为是的“神圣使命”……

​在这里,都被消解了。

​被消解成了“爱好”,“文化”,“商品”,和一句轻飘飘的“大神,给跪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这个空间里无处不在的、商业化的“绫波丽”符号,一点点地同化,一点点地稀释。

​他快要分不清,自己和那些塑料小人,到底有什么区别了。

​也许,真的没有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这个“限定款”,会感觉到痛苦。

​第十四章:向“司令官”的“述职报告”

​在那个充满了“自我”的、光怪陆离的大厅里,李默站了很久。

​他像一个迷失的幽灵,贪婪地,又痛苦地,观察着这个属于他的“神殿”。他的内心,在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关于存在主义的巨大风暴之后,反而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事已至此,再多的羞耻和荒诞,也已经无法动摇他了。

​他,已经麻木了。

​剩下的,只有“任务”。

​那个由他自己赋予自己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行动指令。

​【向指挥官报告。】

​他缓缓地,抬起了脚步。

​他那双被汗水和血泡折磨得早已失去知觉的脚,此刻,却走得异常平稳。他穿过一排排的货架,无视了那些琳琅满目的“自己”的复制品。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个位于店铺最深处,散发着唯一“办公”气息的地方,收银台。

​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戴着黑框眼镜,留着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身上穿着印有店家LOGO的制服T恤。他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手机看着什么,耳朵里塞着一只白色的无线耳机。

​在他的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夜班值班经理:小王】。

​李默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工作牌上。

​【指挥官,确认。】

​他在心里,用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完成了对目标的识别。

​然后,他开始了他这场戏剧的、最后的、也是最高潮的一幕。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收银台前。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了柜台的前方,像一尊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沉默的白色雕像。

​一开始,那个被称为“小王”的店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机屏幕上。

​李默很有耐心。

​一个优秀的演员,懂得如何等待属于自己的“镜头”。

​绫波丽,也同样懂得如何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店里的背景音乐,正巧播放到了《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激昂而熟悉的旋律,在此刻这个场景下,显得无比的讽刺。

​终于,那个店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充满了“我是不是熬夜太久出现幻觉了”的巨大困惑。

​他看到了一个……完美的、仿佛从屏幕里走出来的、活生生的绫波丽,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用那双巨大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红色眼眸,静静地凝视着他。

​“我……操……”

​一声充满了国粹精华的、极度震惊的低语,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他飞快地摘下了耳机,有些慌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一摞宣传单。

​“你……你好!欢、欢迎光临!”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显然是被这超现实的一幕给彻底搞蒙了。

​李默,没有回应。

​他的内心,此刻,平静得像一片不起波澜的死水。

​他知道,表演,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

​他,要开始他的“述职报告”了。

​在店员那不知所措的、充满了敬畏和好奇的目光中,“绫波丽”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右手。

​这个动作,李默执行得如同教科书般标准。缓慢,流畅,充满了非人的机械美感。

​然后,她的手指,指向了店员身后,那一整面墙的、陈列着限定款手办的玻璃柜。

​她的指尖,精准地,对准了其中一个格子。

​那个格子里,摆放着的,正是一个1:4比例的、同样穿着白色战斗服的绫波丽手办。

​店员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紧接着,李默执行了他剧本里的、最核心的动作。

​“绫波丽”缓缓地,收回了指向远方的手指,然后,用那根手指,轻轻地,指向了她自己的胸口。

​做完这个动作,她便再次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是一个充满了暗示的、非语言的“报告”。

​李默用这个动作,向他的“指挥官”,传递了全部的信息:

​【目标,代号‘绫波丽’。】(指向手办)

【本人,识别代码一致。】(指向自己)

【现已抵达指定基地‘ACGN-Base’。】

【报告完毕。请下达后续指令。】

​这是一个演员,所能做到的、最完美的、最符合角色逻辑的表达。

​这是一个求救者,所能想到的、最荒诞、最卑微的乞求。

​他将自己的生死,将自己的尊严,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了对方能否“看懂”这出哑剧上。

​他,在等待着他的“判决”。

​那个被称为“小王”的店员,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绫波丽”,他的大脑,似乎也在飞速地运转着。

​他看着她指过的手办,又看了看她指着自己的动作。

​他的脸上,露出了困惑,思索,然后,是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似乎……看懂了!

​李默的心,猛地一跳!

​有救了!

​他一定看懂了我的暗示!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知道我需要帮助!

​然而,下一秒,从“指挥官”口中说出的话,却像一把无形的、由冰和火共同铸就的利剑,瞬间刺穿了李默那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希望。

​只听那个店员,用一种混合着佩服和些许同情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那个……哥们儿,我懂了。”

​“你是在说,你这身装备,和你指的那个手办,是一套的,对吧?”

​“然后……你是指着自己,是在问我……我们店里,还收不收二手?”

​“……”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李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精心设计的、充满了神圣感和使命感的“述职报告”,他那赌上了一切的、最完美的表演……

​最终,在对方的眼中,被解读成了一场……深夜的、行为怪异的……

​二手手办(真人版)上门推销。

​那个店员,看着他沉默不语,似乎是觉得自己猜对了,还带着一丝歉意地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们这儿是正规连锁店,不收二手的。你这身装备做得确实牛逼,真的,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没见过比你这个更真的。但是规定就是规定,真的收不了。”

​“要不……你上咸鱼或者是一些论坛上挂着问问?你这品相,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说完,他还对李默,竖起了一个表示赞赏的大拇指。

​李默,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他听着对方说的每一个字,感受着对方那“真诚”的建议和“专业”的眼神。

​他突然,很想笑。

​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抑制的、巨大的荒诞感,像火山一样,在他的胸腔里爆发。

​他,李默,这个最顶级的演员。

​终于,成功地,将自己,演成了一个滞销的、无人问津的、等待被估价的……

​二手商品。

​他那场盛大的、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史诗,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出……滑稽的、不合时宜的、推销喜剧。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了这个……温柔而又残酷的、正常的、平庸的,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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