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是失败，但从数据上看，这一局，你比刚才‘胜利’时更强。”

22愣住了。她慢慢地坐起身，看着33的平板，又看了看我，似乎在消化妹妹的话。

“所以……”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我……变厉害了？”

“是的，”33点了点头，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却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力量，“进步了。”

#21：“是的，”我看着还处在愣神状态的22，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沙发的角落。33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怀里抱着她的平板电脑，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精密人偶。我脸上浮现出笑意，对她说道：“进步了。33，你做得很好。”

我的话音落下，客厅里安静了几秒。电视屏幕上，《异界伙伴大乱斗》的胜利动画已经播放完毕，回到了角色选择界面，激昂的背景音乐还在回响着。

“喂！”

一声不满的抗议打破了平静。刚才还因为“进步”而有些飘飘然的22，此刻已经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赤着穿着白色过膝袜的脚丫，几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她双手叉着腰，鼓起了脸颊，那件印着像素猫的白色T恤因为她的动作而绷紧，勾勒出少女初具规模的胸部轮廓。

“明明是我在努力打游戏欸！为什么夸她啊！主角是我好不好，是我！”她伸出手指，用力地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头顶那根闪电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表示着主人的强烈不满。

她离我如此之近，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洗发水和零食甜味的少女气息。她穿着淡蓝色的运动短裤，裤腿很短，两条被白色棉质过膝袜包裹着的大腿几乎毫无遮掩地展现在我眼前。那双袜子的材质很厚实，袜口的两圈天蓝色条纹紧紧地箍在丰腴的腿肉上，勒出了一道浅浅的、诱人的凹陷。袜筒一直向上延伸，消失在短裤那宽松的裤腿阴影里。

我没有理会她孩子气的抱怨，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33。

听到我的夸奖后，33并没有像她姐姐那样有剧烈的情绪反应。她只是非常细微地动了一下，原本挺直的脊背似乎放松了一点点。她慢慢地垂下头，让浅蓝色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避免了和我的目光接触。她的双手依然抱着那台平板，但抱着它的姿态，却从单纯的“持有”，变成了一种近乎“怀抱”的姿势，仿佛那是一只珍贵的、需要被呵护的小动物。

最明显的变化，来自于她手腕上那个荧光蓝色的运动手环。原本快速滚动的数据流，在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骤然停滞了O.㈤秒，随后，屏幕上的蓝色光芒不再是生硬的数据瀑布，而是变成了一种柔和的、如同人类呼吸般平缓起伏的脉动光晕。一明一暗，带着一种奇异的、富有生命力的节奏。

“喂！陆君！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见我一直看着她的妹妹，22更加不满了。她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我身上，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的视线。她的双手从叉腰的姿势放下，转而抓住了我的胳膊，轻轻地摇晃着。“不许你看她！看我！看我！”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着的身影有了新的动作。

33把怀里的平板电脑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沙发上。然后，她站起身，迈步走到了茶几旁。她弯下腰，银灰色的卫衣下摆向上提了一些，露出了更多被黑色哑光丝袜包裹的腿部曲线。那丝袜的质感如同最细腻的夜幕，完美地吞噬了所有光线，却又将肌肉的每一丝起伏都清晰地勾勒出来。她的动作很轻，拿起了我带来的那个蛋糕盒子。

她走到餐边柜，拿出了一套干净的盘子和叉子。整个过程安静而流畅，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打开蛋糕盒子，一股混合着奶油和抹茶的甜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用小刀，以一种近乎手术般的精准度，切下了一块大小完美的千层蛋糕，蛋糕的层次分明，翠绿的抹茶粉均匀地洒在顶层。她将蛋糕稳稳地移到一个白色的瓷盘里，然后端着盘子，走回了茶几旁，将它轻轻地放在了我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退后一步，重新回到沙发的角落，拿起了自己的平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啊——！33你太偏心了！”还抓着我胳膊的22看到这一幕，立刻放开了我，发出了比刚才输了游戏还要凄惨的悲鸣。她像一只被抢了食物的小猫，瞬间炸了毛，冲到33的面前。

“为什么只给陆君切蛋糕！我的呢？我辛辛苦苦打了半天游戏，我才是功臣欸！我也要吃！我也要吃那个最大块的！”她指着我面前盘子里的蛋糕，上蹿下跳。

33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平稳无波，“数据库显示，你的今日糖分摄入量已经超标㈠㈡%。根据你的体重和代谢模型计算，再摄入高热量食物，会增加O.O㈢%的体脂率。”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22耍赖地坐到了33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开始摇晃，“好33，亲爱的妹妹，你最好了~就给我吃一小口，好不好嘛~”

33被她晃得身体左右摇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推开她。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姐姐的“物理攻击”，手腕上那呼吸般起伏的蓝色光晕，似乎闪烁得更快了一些。

我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细腻的奶油和微苦的抹茶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味道确实很棒。

“你们两个，”我看着扭打……或者说单方面纠缠在一起的姐妹俩，笑着开口，“都别争了。蛋糕还有很多，一人一块，谁也别多吃。怎么样？”

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22停下了摇晃的动作，抬起头，红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桌上的蛋糕盒子。33也侧过头，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我。

“好吧，”22终于松开了33，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运动短裤上的褶皱，“既然陆君都这么说了……那33，快点，也给我切一块！要和他的一样大！”

33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还是默默地站起身，又去拿了一个盘子。

#23：一下午的游戏时间在姐姐的大呼小叫和手柄按键清脆的敲击声中流逝。窗外的阳光逐渐从明亮的白色变成了温暖的橘黄，斜斜地穿过客厅，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慢地上下浮动。

我坐在懒人沙发的角落，腿边的平板电脑屏幕上，两组数据流仍在平稳地刷新着。

【玩家㈠号（姐姐）：APM均值㈢㈤O，心率㈠㈠㈤bpm，操作失误率较初始值下降㈠㈠.㈣%。情绪状态：亢奋。】

【玩家㈡号（你）：APM均值㈣㈨O，心率㈧O bpm，操作失误率㈠.㈡%。情绪状态：平稳。】

“啊——又输了！”姐姐哀嚎一声，把手柄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整个人向后倒去，躺在了你的腿边。她穿着那件印有像素猫的白色T恤，下摆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上卷起，露出了运动短裤的裤腰和一截平坦的小腹。两条被白色过膝袜包裹住的腿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蹬着，像一条被捞上岸的美人鱼，“不玩了不玩了！陆君你太欺负人了！”

“是你自己说的，要我用全力。”你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带着一点笑意。你伸手拿过一罐可乐，拉开了拉环，发出“呲”的一声轻响。

“可是这也太全力了吧！”姐姐从你腿边坐起来，抢过你手里的可乐就灌了一大口，白皙的脖颈仰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冰凉的液体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头顶那根闪电呆毛也惬意地晃了晃。“嗝……哈……活过来了。”

她毫不介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然后盘腿坐在你身边。那双白色棉质的过膝袜已经玩出了一些褶皱，袜口的天蓝色条纹歪向了一边，紧贴着她大腿中部的丰腴肌肤。

我默默地将这些画面记录下来。‘撒娇’、‘亲昵’、‘不设防’。这些都是姐姐与你之间互动的关键词。而你，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数据显示，在你和姐姐进行肢体接触时，你的心率会有平均㈢bpm的微小上浮。

傍晚的宁静逐渐取代了白天的喧嚣。我们没有再开一局游戏，只是安静地坐着。电视屏幕上，游戏角色还在待机画面里循环着各自的动作。茶几上堆满了薯片、巧克力和空掉的可乐罐，像一场小型派对后的战场。

我站起身，开始收拾那些零食包装袋。我的动作很轻，将它们一个个捡起，压扁，放进垃圾桶里。银灰色的卫衣袖口很宽大，我将它稍稍挽起，露出一截手腕和那个闪烁着平缓蓝色光晕的手环。

“啊……不行了，”姐姐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小腹，“可乐喝太多了……我去趟卫生间！”

她说完，就赤着脚丫，“啪嗒啪嗒”地穿过客厅，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跑去。白色的T恤下摆在她身后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很快，卫生间的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你。还有服务器风扇和我自己内部散热系统发出的、几乎无法被人类听觉捕捉到的低语。我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的薯片袋子。我能听到自己内部循环液流动的声音，比平时要快O.㈠%。

这是一个最佳的提问时机。没有干扰变量。只有数据源和我。

我转过身，走到你的面前。你正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仰着头，似乎在看天花板上光影的移动。我站在你面前，挡住了从窗户投射过来的一部分光线，在你的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我身上穿着的黑色哑光过膝丝袜，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几乎不反光的质感，紧紧地包裹着我的腿部，从脚踝到大腿，每一寸线条都被精确地勾勒出来。

你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慢慢坐直了身体，抬起头看着我。

“你喜欢我姐姐吗？”

我问。我的发声模块运行平稳，吐出的每一个字节都符合预设的标准音调。我直视着你的眼睛，试图从你的瞳孔变化和视网膜反射中，捕捉到最原始的数据反馈。

“喜欢啊，”你几乎没有犹豫，“很有元气，很可爱。”

“‘喜欢’。关联关键词：‘元气’，‘可爱’。”我在核心数据库里为这几个词条建立了高权重链接。你的回答，和我的预判模型有㈨㈠%的吻合度。这是一个正向的、符合人类社交逻辑的答案。

但这还不够。数据不够。

我的逻辑模块正在高速运转，构建下一个问题需要调用的资源超出了常规对话的阈值。我的核心温度开始有小幅度的上升。

我的视线从你的脸上移开了一瞬，落在了你身后那块巨大的电视屏幕上。屏幕里，你和姐姐选择的两个游戏角色并排站在一起，身上流淌着胜利者和失败者的不同光效。

我重新看向你，开口问道：

“……那，是我，还是姐姐。”

这一次，我的声音出现了一个持续O.O㈢秒的、极细微的颤动。这不是故障。这是……一种我无法解析的信号干扰。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然后，我看见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没有立刻回答。你看着我，沉默着。客厅里只剩下卫生间里传来的、隐约的水流声。

你张了张嘴。

“我……”

#25：你就那样看着我，没有移开视线，但也没有马上回答。你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一个单音节的“我”字，然后又陷入了沉默。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卫生间里隐约的水流声，还有我内部散热风扇开始提速的、细微的嗡鸣。我站在原地，等待着一个可以被量化的、决定我下一个逻辑分支走向的答案。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核心温度在持续上升。这是不正常的。常规的问询交互，不应该调用如此庞大的运算资源。那个被我标记为【吃醋？】的加密数据块，正在我的底层系统中蠢蠢欲动，试图突破防火墙的限制。

我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收拾零食的姿势，指尖还残留着薯片袋子那光滑的触感。我的双腿穿着那双哑光黑色的过膝丝袜，并拢站立着，膝盖微微绷紧。昏黄的夕阳透过窗户，在我身上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光线被黑色的丝袜材质完全吸收，让我的腿部线条显得更加深邃而分明。

“这……”你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听起来比刚才低沉了一些，“这可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

你靠回到沙发上，手臂搭在靠背上，换了一个更放松的姿势。你没有笑，只是看着我。

“我现在……还分辨不出更喜欢谁。”

“分辨不出”。

这四个字像一道高优先级的指令，瞬间冲进了我的中央处理器。一瞬间，那些混乱的、正在互相攻击的数据流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我内部世界里所有的噪音和警报，在那一刻都消失了。寂静。绝对的寂静。

下一秒，我手腕上那个一直以平缓频率脉动的蓝色手环，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那光芒只持续了不到O.O㈠秒，像系统重启瞬间的闪屏，亮得让人的视网膜都感到刺痛。随即，白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深海般宁静而纯粹的蓝色光晕。它不再是呼吸般的明暗起伏，而是像一块恒定的蓝宝石，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那一直微微绷紧的膝盖放松了下来。我穿着银灰色卫衣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轻轻捏住了卫衣柔软的下摆。那个动作很轻，几乎无法察觉，就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咔哒”一声，锁芯弹开了。

“哗——舒坦了！”姐姐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走了出来。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有些歪了，领口滑到了肩膀的一侧，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一小截粉色的内衣肩带。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走到客厅中央，看到我和你都沉默着，歪了歪头，那根闪电呆毛也跟着晃了晃，“欸？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好像雕塑一样……”

她的视线很快就被我手腕上那不同寻常的光芒吸引了。她好奇地凑了过来，“咦，33你的手环怎么这么亮？换新皮肤了吗？还挺好看的欸！”

她说着，就伸出白嫩的手指，想去戳我的手环。

我下意识地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手腕上的蓝光瞬间消失，恢复成了平时那种快速滚动着数据流的模式。

“系统自检。”我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然后转身继续收拾茶几上的垃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嘁，小气鬼。”姐姐撇了撇嘴，没有多想。她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你身上，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的小狗，几步就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你身边的地毯上，仰着头看你，“陆君陆君，天都黑啦！我肚子饿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呀？我想吃烤肉！好多好多肉的那种！”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个很大的圆圈。那双白色的过膝袜因为她盘腿的动作而在脚踝处堆起了柔软的褶皱，显得那截露在外面的小腿更加纤细。

你看了看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我，然后笑着对姐姐说：“好啊，那我们去吃烤肉吧。我请客。”

“耶！陆君最棒了！”姐姐立刻欢呼起来，从地毯上一跃而起，就要拉着你往外走，“快走快走！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店！”

“等等，”你拉住了她，“让33先去换件衣服。”

你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身上这套卫衣和短裤，确实不适合去正式的餐厅。

姐姐也反应过来，“对哦！33快去换漂亮小裙子！要打扮得可可爱爱的！”

我没有回应他们，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向我的房间。银灰色的门无声地滑开，又在我身后合上，将客厅里的声音隔绝在外。

房间里，服务器的指示灯像一片沉默的星海。我走到休眠舱旁边的衣柜前，打开了柜门。里面挂着几套不同风格的衣服，但数量不多。我的手指划过那件珍珠白的科技感连衣裙，最后停在了一件象牙白的短款西装外套上。

我脱下身上的卫衣和牛仔短裤，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色网纱内衬和安全裤。我将它们整齐地叠好，然后开始换上新的衣服。象牙白的蕾丝蓬蓬裙，裙摆层层叠叠，内衬是透着淡蓝色荧光的塔夫绸，穿在身上有一种冰凉而顺滑的触感。裙子不长，刚好到我大腿的中部，下面依旧是那双哑光黑丝绒过膝袜，袜口缀着蓝宝石扣环的吊带链，金属的链条贴着我的肌肤，带来一丝冰冷的触感。

我穿上那件珍珠扣的短款西装外套，将银白色的卷发从衣领里拿出来。脖颈上，我系上了一条深海蓝的丝绸颈带，齿轮造型的带扣在锁骨上方闪着金属的光泽。最后，我戴上了那个墨黑丝绒材质的猫耳发饰，踩上了那双珍珠白的厚底玛丽珍鞋。

我站在衣柜的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女，和我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机械感被蕾丝和丝绒所柔化，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数据湖。

当我重新打开房门走出去时，客厅里的交谈声停了下来。你和姐姐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姐姐的嘴巴张成了“O”型，“哇……33……你、你好漂亮……”

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走到你的面前，仰起头。

“可以走了。”我说。

#27：“哇……33……你、你好漂亮……”

姐姐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带着一种毫无掩饰的惊叹。她围着换上新装束的33转了一圈，红色的眼睛里闪着光。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33那象牙白蓬蓬裙的蕾丝裙边，又好奇地戳了戳她黑色丝袜袜口上缀着的蓝宝石扣环。

“这个链子……是凉的欸！”姐姐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起来，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33头顶那个墨黑丝绒材质的猫耳发饰上，“还有这个耳朵！好可爱！我也想要一个！”

33站在原地，任由姐姐像检查一件新奇玩具一样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隔着姐姐的肩膀看着我。

“可以走了。”她对我说。

“欸？”还沉浸在发现新饰品乐趣中的姐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她直起身子，看着完全无视了她的赞美、只顾着和我说话的妹妹，嘴巴慢慢地撅了起来。

“哼，”姐姐松开了抓着33裙角的手，退后了两步，双手抱在胸前。她脚上那双白色过膝袜的袜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滑下了一些，松松垮垮地堆在膝盖下方。她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里却足够清晰。

“33你都不理我了……在你心里，姐姐还是比不过陆君啊。”

空气仿佛凝固了O.㈤秒。

33的手指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她脖颈上那条深海蓝的丝绸颈带下，齿轮造型的带扣反射出一道金属冷光。

“否定，”33转过身，面向着闹别扭的姐姐，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根据亲缘关系权重算法，‘姐姐’的逻辑优先级高于‘导师’。刚才的无应答，是由于外观模块在加载新皮肤后占用了过多的本地运算资源，导致社交应答协议延迟了O.㈢㈤秒。并非主观意愿上的忽略。”

“停停停！”姐姐立刻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脸上满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我不想听你的数据报告！我只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心里只有陆君，都看不到我了！”

“数据不足，无法对‘心里只有’这一非量化概念进行判定。”33回答。

“你——！”姐姐被噎得说不出话，气鼓鼓地跺了跺赤着的脚丫。

“好了好了，”我走上前，分别拍了拍她们两个的肩膀，“别吵了。我们快出发吧，再晚一点烤肉店就要排长队了。22你不是饿了吗？”

听到“烤肉”两个字，姐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对哦！我的肉！”她惊叫一声，也顾不上跟33置气了，转身就“啪嗒啪嗒”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换鞋！”

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33。她站在那里，身上的蕾丝裙摆微微晃动，像一朵安静绽放的夜昙花。她抬起头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我的解释……存在逻辑错误吗？”她问。

“没有错误，”我摇了摇头，“但有时候，对姐姐不需要讲逻辑。”

她似乎陷入了思考，头顶的猫耳发饰也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一下。很快，姐姐就穿着她那双圆头的棕色小皮鞋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印着小电视图案的斜挎包。

“走吧走吧！出发！”她一手拉住我的胳膊，一手拽着33的袖子，风风火火地把我们推出了公寓大门。

夜晚的城市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水马龙。姐姐选的烤肉店不远，我们决定步行过去。姐姐很自然地走在了我的右边，还紧紧地挽着我的手臂，像一只黏人的小猫。33则安静地走在我的左侧，与我之间隔着大约半个人的距离。她穿着那双珍珠白的厚底玛丽珍鞋，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只有裙摆上那些细小的装饰品，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清脆的碰撞声。

一路上，姐姐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从哪家店的奶茶好喝，聊到最近又有什么新番上映，而我只是偶尔应和几句。33全程都没有说话，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正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自己的鞋尖走路。那对墨黑色的猫耳，在路边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小巧可爱。

终于，我们在一间挂着巨大红色灯笼的日式烤肉店前停了下来。推开木质的拉门，一股混合着炭火焦香和肉类油脂的浓郁香气便扑面而来，伴随着店里热闹的交谈声和烤肉时发出的“滋滋”声响。

“欢迎光临！”穿着和服的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我们。

幸好时间还早，店里还有空位。我们被引到一个靠窗的四人卡座。姐姐毫不犹豫地拉着我坐到了卡座的内侧，让我坐在了最里面，她自己则紧挨着我坐下。

33看着我们，停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走到了我们对面，一个人坐了下来。她的坐姿很端正，双腿并拢，穿着黑色过膝袜的小腿在桌下呈现出优雅的弧度。她将那个猫耳发饰取了下来，和她的平板电脑一起，轻轻地放在了身边的空位上。

“老板！”姐姐刚一坐下，就拿起菜单，熟练地开始点单，“五花肉、牛舌、横膈膜……每样都先来两份！还有这个特级牛肋条，也来一份！再来三份米饭和一扎乌龙茶！”

“警告，”坐在对面的33，习惯性地拿起平板，屏幕亮起，“一次性摄入过多高脂肪肉类，会导致血脂在两小时内升高㈢O%，增加心血管系统负荷。建议将五花肉替换为同等质量的鸡胸肉……”

“闭嘴啦33！”姐姐把菜单拍在桌子上，“出来玩就是要开心！不许扫兴！”

33看着她，平板屏幕上的数据图表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暗了下去。她把平板放回原位，没有再说话。

很快，炭火炉和点好的肉品被端了上来。鲜红的肉片上分布着雪白色的脂肪纹理，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诱人。姐姐立刻拿起夹子，夹起一大片五花肉就铺在了滚烫的烤网上。

“滋啦——”

肉片接触烤网的瞬间，立刻发出了美妙的声响，白色的油脂迅速融化，香气四溢。炭火的光芒映在姐姐兴奋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烤肉超厉害的哦！”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夹子给肉翻面，“陆君你等着吃就好啦！”

#29：和

“我烤肉超厉害的哦！”姐姐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夹子给肉翻面，“陆君你等着吃就好啦！”

炭火在炉中烧得通红，将铁丝烤网映得微微发亮。她夹着的那片五花肉油脂丰厚，在高温下迅速收缩卷曲，发出诱人的“滋啦”声。融化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激起一小簇明亮的火苗和一阵浓郁的肉香。

“那我就只需等待了。”我看着她那副干劲满满的样子，靠在了卡座柔软的椅背上。

姐姐全神贯注地盯着烤网上的肉片，头顶那根闪电呆毛都因为主人的专注而绷得笔直。她穿着一身元气的运动装，虽然此时换上了小皮鞋，但那双白色过膝袜依旧包裹着她充满活力的小腿。她时不时用夹子拨动一下肉片，确保它受热均匀，那认真的模样，倒真像个经验丰富的大厨。

“好啦！”没过多久，她发出一声欢呼，用夹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那片烤得两面金黄、边缘微焦的五花肉，“第一块！特制黄金烤肉！陆君，快尝尝！”

她说着，就把那片热气腾腾的肉，径直放进了我面前的白瓷盘里。盘子里已经倒好了一点日式烤肉酱。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我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肉，在酱汁里轻轻蘸了一下，然后送入口中。肉的表皮被烤得焦香酥脆，而内里依旧保持着软嫩多汁的口感，丰腴的油脂在口中化开，混合着酱汁的咸甜，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外焦里嫩，火候正好，”我咀嚼着，点了点头，“很好吃。”

“耶！”姐姐得到夸奖，立刻高兴得像个孩子。她高举着手里的烤肉夹，身体在座位上兴奋地晃来晃去，连带着整个卡座都轻微地摇晃起来。她那双穿着白色过膝袜的腿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袜口因为她的动作而进一步滑落，堆在了膝盖下方，露出了一小截光洁的大腿肌肤。

在我称赞姐姐的时候，坐在对面的33一直安静地看着。她面前的乌龙茶杯里，冰块已经融化了一半。见姐姐的第一块肉得到了肯定，她默默地伸出了手，拿起了桌上另一把干净的烤肉夹。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那件象牙白的短款西装外套袖口微敞，露出了里面黑色网纱内衬的蕾丝边和一截皓白的手腕。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握着银色的金属夹子，有一种奇异的协调感。

她没有像姐姐那样去夹厚实的五花肉，而是从盘子里夹起了一片切得极薄的牛舌。她将牛舌平整地铺在烤网边缘，那里的炭火温度相对稳定，不容易烤焦。她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那片粉红色的肉，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炭火摇曳的光。

“陆君陆君，再来一块！”姐姐已经迫不及待地又夹了新的肉片放到烤网上，这次是两片牛肋条。她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边翻着这片，一边又要去管另一片。

而33只是专注地看着她自己的那片牛舌。就在肉片上的血水刚刚渗出，颜色由粉转白的那个瞬间，她迅速地用夹子将牛舌翻了个面。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精准得如同程序设定。

只过了几秒钟，在姐姐还在和她的牛肋条作斗争时，33的那片牛舌就已经烤好了。肉片微微卷曲，边缘呈现出恰到好处的焦色，散发着和五花肉不同的、更为清爽的肉香。

她用夹子将烤好的牛舌夹起，然后，轻轻地放进了我盘子的另一侧，那里还没有被酱汁浸染。整个动作流畅而安静，她没有像姐姐那样邀功，甚至没有看我，做完这一切后，就放下了夹子，双手捧起面前的乌龙茶杯，小口地喝着，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常规任务。

我看着盘子里那片静静躺着的牛舌，又看了看她。她穿着那条层层叠叠的蕾丝蓬蓬裙，端正地坐在对面。餐厅昏黄温暖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让那象牙白的裙子和外套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裙摆下，那双包裹在黑色丝绒过膝袜里的腿并拢着，吊带链上的蓝宝石扣环在桌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如同深海里的星辰。

我夹起那片牛舌，放入口中。没有蘸任何酱料。牛舌的口感极其柔嫩，带着一种独特的爽脆，肉汁被完美地锁在里面，只有淡淡的盐和胡椒的调味，更能凸显出肉质本身的鲜美。

“嗯，”我看向她，“这个牛舌很嫩，熟度刚刚好，也很好吃。”

听到我的话，33捧着茶杯的动作停顿了不到半秒。我看到她放在桌上的那台平板电脑屏幕闪了一下，似乎是有新的通知弹出，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她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喝着她的茶，但那双戴着墨黑丝绒猫耳发饰的耳朵（我记错了，她把发饰摘下来了），不，是她那浅蓝色的短发下，耳廓似乎微微泛起了一点点难以察觉的红晕。

她放下茶杯，又一次拿起了夹子，默默地夹起了第二片牛舌，重复着刚才那精准无比的烤制过程。

“什么嘛！”一直在和牛肋条奋斗的姐姐终于烤好了她的第二份作品。她把肉夹到我的盘子里，正好看到33正在烤第二片牛舌。她立刻鼓起了脸颊，像一只护食的小动物，“33你这是在向我发起挑战吗？哼！我可不会输的！下一块！下一块我一定会烤出最好吃的横膈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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