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斯内普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抓住了达芙妮的衣领，压抑的怒火让他的声音嘶哑变形: "什么情况！我昨天专门给你们说的！你没提醒她喝福灵剂！"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下一秒，他猛然松开了手。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脊背——不对，太不对劲了。莉莉丝不可能忘记这回事，是有人在用更强大的魔法对抗福灵剂的效果！他不再多说一个字，整个人便如同一道黑烟，瞬间从观众席上消失了。

达芙妮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座位上，赫敏立刻紧紧抱住了她，安抚着她的背: "海格……这个龙怎么了？”

海格沉重地叹了口气，巨大的手掌不安地搓揉着。

"我就这么说吧，赫敏。有时候，比赛需要强制淘汰几个人。墨西哥红龙就是干这个的。即使是专业的训龙师都不一定敢和它单打独斗。你的朋友……她最好现在直接弃权。"

“或者说，你的朋友特别擅长骑扫把，赶在龙没生气前拿下飞贼。" 他补充了一句，想要缓解赫敏和达芙妮的恐惧，却不料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本就冰冷的心上。

达芙妮猛地转过头，她不满地瞪着海格，眼睛里满是愤怒。

“莉莉丝仅仅只是会飞，" 赫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补充着说完，" 仅限起步和应付考试那种。"

"梅林的胡子啊……" 海格绝望地感叹一声，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懊悔和无力。

就在他们交谈的瞬间，最后一条铁链被解开，红龙彻底获得了自由。它发出一声震彻天际的咆哮，不再是束缚下的愤怒，而是纯粹的、即将开始狩猎的狂喜。它没有丝毫犹豫，巨大的头颅一甩，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龙息，朝着莉莉丝所在的位置席卷而来。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发出尖锐的呼啸。

莉莉丝举起了魔杖，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她面前瞬间成型。龙息与屏障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两座山峰在对撞。那面坚固的屏障仅仅坚持了不到两秒，便在一阵刺耳的碎裂声中化为漫天光点。强大的冲击力将莉莉丝狠狠地掀飞出去，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她挣扎着撑起身体，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而那头红龙已经迈开沉重的步伐，正一步步向她逼近。

现实的差距是压倒性的。莉莉丝根本没办法和这头为杀戮而生的巨兽正面对抗，她只能狼狈地躲在被前几场比赛轰出的碎石堆下，偶尔探出头，射出一两个不痛不痒的魔咒，那些光芒打在红龙厚重的鳞甲上，连一丝火星都未能激起，更像是在为它挠痒。这种无力的反击彻底激怒了巨龙，也点燃了观众席上某些人的兴致。

"快看她那狼狈的样子！我赌一百加隆，她撑不过五分钟就一定会被那头龙撕成碎片，然后一口吞掉！" 德拉科兴奋地尖叫着，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下注了下注了！马尔福小姐被龙吃掉，一赔二！能坚持十分钟，一赔五！能拿到飞贼，一赔五十！" 韦斯莱双子则不失时机地做起了他们的老本行，他们举着一个临时制作的赔率牌，在人群中穿梭。

“这边！”德拉科毫不犹豫地将一大袋金加隆再次拍在了“被吃掉”的选项上。

赛场上，莉莉丝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要确认巨龙的位置。就在她露头的瞬间，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一只如同攻城槌般的龙爪就狠狠地拍在了她藏身的石堆上。巨石瞬间粉碎，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将她击飞出去，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撞在远处的岩壁上，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土地。剧烈的耳鸣让她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像是炸开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世界天旋地转。

那头墨西哥红龙迈着胜利者般的步伐，缓缓向她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剧烈震动。它低下巨大的头颅，灼热的气息喷在莉莉丝的脸上，金色的竖瞳里满是残忍的戏谑。

"放弃！莉莉丝，快放弃！求你了！" 观众席上传来两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们的声音穿透了莉莉丝的耳鸣，微弱地传进她的意识里。

莉莉丝挣扎着想要抬起头，但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她看着那张开的、布满利齿的巨口，她大概也确实只能止步于此了。

根本来不及掏出烟花。那头红龙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它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吼，粗壮的布满骨刺的龙尾像一条巨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横扫而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莉莉丝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再次击中，整个人被抽得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助的抛物线。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许多学生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就连一些成年巫师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火焰杯的规则冷酷无情，除非选手自己发射红色火花投降，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干预，哪怕是眼睁睁看着选手死亡。观众席前排，一直板着脸的麦格教授，此刻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细线。她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即便她再不喜欢这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堪称天才的勇士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也让她难以接受。

半空中，莉莉丝凭借着最后一点意志，用脱力的手腕艰难地挥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光芒笼罩了她的身体，一个无声的漂浮咒。然而，龙尾的力量实在太大了，魔咒的效果就像暴风雨中的一片羽毛，仅仅是让她的下坠之势稍微减缓了一瞬，便被彻底碾碎。那支用来投降的红色烟花棒，也在剧烈的撞击中从她口袋里飞了出去，滚落到某个石缝里。

现在，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要么死于龙爪，要么……取得那几乎不可能的胜利。

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痛苦的姿态，动了。莉莉丝的手指在地上抓挠，她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撑了起来。每一下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都能看到她脸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的轮廓。她最终靠着身后的岩壁，摇摇晃晃地站稳了。

"好吧，该死的畜生。听说运动后的肉比较松散，会更好吃一点。希望我能成为一道美味的午餐。"

话音未落，她扯下了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沾满血污的巫师长袍，用尽力气朝着巨龙的头颅甩了过去。那件黑色的长袍在空中翻滚着，准确地盖在了红龙的脸上，遮住了它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巨龙的暴怒。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一甩头，将那件碍事的布料撕成了碎片。它张开血盆大口，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壮、都要炽热的龙息，如同决堤的岩浆洪流，朝着莉莉丝席卷而去。

面对那足以融化钢铁的烈焰，莉莉丝双手紧握魔杖，杖尖直指前方。她开始高声念诵咒语，一个接一个，急促而清晰。一道道不同颜色的魔法护盾在她面前层层叠叠地展开，她几乎把自己学会的所有防御咒念了出来甚至还夹杂着几个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诸如“防水防湿”之类的低级咒语，当她喊到“呼神守卫”时一只臃肿而肥胖的海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又很快消失不见。

斯内普究竟教了莉莉丝多少？邓布利多摸着胡子思考者这个问题。他一直想拉拢莉莉丝的父亲达拉斯，可惜对方出了名的中立，现在看来也许斯内普的想法也不是不行。

龙息狠狠地撞在了那层叠的护盾上，最外层的屏障瞬间汽化，紧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莉莉丝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向后滑行，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龙息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她感觉自己的魔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抽干，手臂的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护盾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烈焰穿透了防御的间隙，她单薄的衬衣和几缕金色的发丝瞬间被点燃，皮肤上传来灼烧的剧痛，一道道新的伤痕在她身上出现。

炽热的龙息戛然而止。红龙巨大的胸腔剧烈起伏，它需要换气，这是所有龙类在连续喷吐烈焰后最脆弱的瞬间。赛场上，莉莉丝像一尊被烈火熏黑的雕像，摇摇欲坠。她的身体渴望着就此躺下休息，但现在不行。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魔力从干涸的身体深处压榨出来，汇聚到杖尖。一个含糊不清，却充满了决绝意味的音节从她干裂流血的嘴唇中迸发而出。

"神锋无影！"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只有一道无形的、致命的力量撕裂了空气。正在换气的红龙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它朝着莉莉丝发出一声威吓的嘶吼。但一切都太晚了。伴随着一声撕裂声，红龙的左边翅膀从根部被齐刷刷地切断，巨大的翼膜像一块破布般掉落在地。紧接着，它粗壮的颈部爆开一团血雾，一大块血肉被硬生生剜了下来，深可见骨。无数道细小的伤口在它庞大的身躯上裂开，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一枚小小的、金色的东西“叮”的一声落在莉莉丝脚边的地上，摔成了两半。是金色飞贼。它刚好在那一瞬间飞过了神锋无影的攻击轨迹。胜利的信物，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被重创的红龙彻底疯狂了，它无视了身上的剧痛，仅剩的一只翅膀胡乱扑扇着，迈开大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莉莉丝冲来。莉莉丝拼命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半片残缺的飞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它举过头顶。就在巨龙那布满利齿的巨口即将咬合在她头上的前一秒，数十道红色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编织成一张大网，将巨龙牢牢定在原地。几名早已准备好的魔法部的官员闪电般出现在场地中，更多的魔法锁链从地下钻出，死死缠住了疯狂挣扎的巨龙。那双布满獠牙的巨口，停在了离莉莉丝不到一英寸的地方，灼热的鼻息吹动着她被烧焦的发丝。

她手中的飞贼滑落，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胜者是莉莉丝·马尔福！”

邓布利多的声音通过魔咒传遍了整个赛场，瞬间引爆了观众席。他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几位魔法部的官员和教授快步走下高台。还不忘友善地朝赫敏与达芙妮的方向挥动了魔杖，一股柔和的气流托着两个女孩，让她们平稳地降落到赛场边缘。

庞弗雷夫人和几位治疗师已经冲到了莉莉丝身边，他们手忙脚乱地施放着诊断咒。麦格教授也快步赶来，她脱下自己的格子呢大衣，轻轻盖在莉莉丝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她俯下身，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

"哦，天哪，孩子。答应我，下次……不，永远别在学校里用这个咒语了！" 那天在楼道里，她亲眼看见莉莉丝对罗恩用出了同样的咒，当时她只当是一次恶劣的斗殴。直到今天，直到她看见那道咒语是如何切开龙翼、撕裂龙鳞的，她终于相信，那天莉莉丝是真的收着力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粗暴地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治疗师。斯内普冲到担架旁，他弯腰捡起那根掉落的魔杖，然后不顾庞弗雷夫人的惊呼，俯身给了莉莉丝一个笨拙而用力的拥抱。他的手臂，通常像铁一样僵硬，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干得漂亮，莉莉丝。你让我……骄傲。"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在旁人难以察觉的角度，一滴滚烫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迅速没入他油腻的黑发中。这是莉莉丝第一次，也是极少数人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泪水。

莉莉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动眼球，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达芙妮和赫敏哭喊着扑了过来，她硬撑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嘿……"

说完这个字，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终于断了。她彻底昏迷过去。而在另一边，观众席上，罗恩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色惨白。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莉莉丝会反复和教授们强调，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克制了。

"纳威……你说，我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吗？" 他旁边的纳威张大了嘴，同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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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是从一片温暖的黑暗中被拉扯出来的。首先恢复的是嗅觉，一股浓郁的消毒药水和浆洗过的床单的味道钻进鼻腔。接着是听觉，有压抑的、小声的啜泣，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莉莉丝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费力地睁开。刺眼的白色天花板让她不适地眯起了眼，等视线重新聚焦，她看到了两张写满疲惫与憔悴的脸。

达芙妮和赫敏就趴在她的床边，眼眶下面是浓重的青黑色。听到动静，达芙妮猛地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先是茫然，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占据。

"天哪莉莉丝，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这还是邓布利多亲自下场为你治疗的结果。"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手忙脚乱地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莉莉丝嘴边。

莉莉丝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烟，她就着达芙妮的手喝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让她终于能发出声音。她看着两个女孩脸上未干的泪痕，声音沙哑地开口。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赛况怎么样。"

一旁的赫敏一把抓住莉莉丝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只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布斯巴顿除了芙蓉全军覆没。德姆斯特朗淘汰一人，塞西也淘汰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焦虑和后怕，紧紧握着莉莉丝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

莉莉丝试着撑起身体，想靠墙坐得舒服些。这个简单的动作牵动了全身的肌肉，一阵剧烈的酸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大的伤口在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的魔药下已经痊愈，但那些被撕裂的肌肉和过度透支的身体，还需要时间来恢复。

"塞西？哦，那个赫奇帕奇的六年级生。" 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目光扫过床头柜，那里堆满了各种慰问卡片和包装精美的糖果，还有一本崭新的相册，大概是记录了她在赛场上的英姿。

莉莉丝的话音刚落，医疗翼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阳光随着来人一同涌入，让达芙妮和赫敏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邓布利多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面色阴沉的斯内普和麦格教授，以及拄着拐杖的穆迪和唐克斯。

"莉莉丝。康复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带着真切的关怀。

"真是太可怕了，魔法部居然搞了个这种东西进来！" 穆迪教授没等莉莉丝回答，就用他那沙哑的嗓音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他的那只魔眼疯狂地转动着，审视着医疗翼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随时会有敌人跳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掏出腰间的银瓶子，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邓布利多朝穆迪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病床上的莉莉丝。

"你的表现真是不得了。在所有的勇士中，只有你和克鲁姆是真正意义上打败了龙来赢得胜利，其他人都是在飞贼上动了脑筋。不过，" 他的语气微微一沉，"鉴于你的表现，以及你所使用的那个咒语……魔法部的一些官员打算提议，将‘神锋无影’正式定义为黑魔法。"

站在邓布利多身后的斯内普，周身的气压似乎又低了几分，嘴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不过，我和斯内普教授联合向魔法部提交了一份申请，强调了该咒语在学术研究上的价值以及……在特定情况下的防御作用。”

“没人可以动我的精心发明。”

"我很期待，西弗勒斯，你还教给了我们这位小勇士什么别的惊喜。"

邓布利多没有回头看斯内普，而是继续关注床上的莉莉丝。

"好了，现在让我们谈些别的东西。西弗勒斯告诉我，你在赛前服用了他特制的福灵剂？"

穆迪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拄着拐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那只正常的眼睛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只有那只蓝色的魔眼还在疯狂地转动，显得有些不自然。

"所以我要被判罚作弊吗？"

假如因为这个淘汰了还要白挨一顿打，莉莉丝发誓以后要跟着唐克斯混了。

"什么？不，当然不是，孩子。" 邓布利多立刻否认，"三强争霸赛的规则里并没有禁止使用增强运气的药剂。我们只是……很奇怪，既然服用了福灵剂，怎么还会抽中最危险的那一条龙，并且在比赛中屡屡陷入绝境。这完全违背了福灵剂的药效，更何况这是斯内普教授特制的。除非……有人在你身上施加了更强大的、足以干扰福灵剂的厄运魔法，或者……在抽签的过程中动了手脚。"

"谁会去陷害一个孩子！" 穆迪沙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听起来像是在为莉莉丝打抱不平。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穆迪。" 斯内普的声音依然不太悦耳。

”给我们说说抽签的事吧，莉莉丝。”

“当时，我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感觉袋子里有一个东西。它很主动，它在向我递那个模型。而且冷的要命，从袋子里伸出手要好一点。我还以为每个勇士都是那样的。"

几位教授交换了一下眼神，消化着这份信息。老巴蒂对正义的忠诚毋庸置疑，谁能在老巴蒂的眼皮子下施展一份这样的黑魔法呢？

“穆迪，该发挥你的老本行了。还有，唐克斯小姐。麻烦你从监管莉莉丝的任务中解脱出来。”

"乐意至极。邓布利多。”穆迪沙哑地应了一声，他那只完好的眼睛里闪烁着猎人般的光芒。一瘸一拐地带着唐克斯离开了房间。

大门关上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里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最终，是麦格教授打破了这片死寂。

"会不会是……那些疯子干的？就像之前世界杯一样。”她的声音干涩，充满了惊惧。她想到了那个名字，那个笼罩在魔法界十几年的阴影。

"如果是他们干的，目标也应该是哈利，而不是莉莉丝。" 斯内普他靠在墙边审视着赫敏和达芙妮，"除非……" 他顿了顿，一直阴沉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神采，语气也明显高亢了几分，"不是我自吹自擂，在所有勇士里，莉莉丝是本次最有机会拿下火焰杯的人。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杀死某个特定的勇士，而是不想让其他人拿下火焰杯呢？"

斯内普的推论和他本人一样阴险恶毒。假如真是这样这意味着，有人在幕后操纵着一切，他们不只是想制造混乱，他们是想确保一个特定的人赢得这场比赛。为此，他们不惜将其他所有潜在的胜利者都置于死地。

邓布利多一直沉默着，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长胡子。直到斯内普说完，他才缓缓地抬起头。

"有可能。墨西哥红龙，它在所有火龙里以不死不休的凶残闻名，它的出现，本身魔法部就是为了强制淘汰选手的一环。而他们，刚好利用了这一环来干掉一个碍事的、强大的竞争者。"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让哈利拿下奖杯呢？说起来……这次火焰杯的改制也很奇怪，突然放低了年龄的门槛，就像是……魔法部里有人在刻意安排，确保某个人一定能把名字投进去。"

如果说之前的猜测还只是针对霍格沃茨内部，那么邓布利多的话无疑将矛头指向了更高更深的地方——魔法部。

“说起来。哈利很早就知道第一题是龙了。”

斯内普补充着。莉莉丝看着教授们脸上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听着这些仿佛天方夜谭般的推论，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们: "那个……教授，会不会其实是其他学校的人干的？为了让他们的人拿下火焰杯？"

"很遗憾，孩子，这不可能。布斯巴顿除了芙蓉小姐，其他三位已经全军覆没。至于卡卡洛夫……"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的自尊心，决不允许他用这种手段来为他的学生铺路。"

他站直了身体，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到莉莉丝的床边，温和地看着她。

"好好休息吧，孩子，你需要恢复体力。米勒娃，西弗勒斯，我们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弄清楚。斯内普，你去看看卡卡洛夫……”

——————————————

"舞会。火焰杯历年来的传统项目。身为东道主，你们必须在舞会上好好发挥，展现霍格沃茨应有的风度。这是邓布利多的要求。"

一些女生眼中瞬间亮起了光芒，又在斯内普冰冷的注视下迅速熄灭。他对这种愚蠢的社交活动嗤之以鼻，只是在履行一项不得不完成的命令。

"周四晚上之前，找好你们的舞伴。至于舞蹈……"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们不会指望我来当示范吧。"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精准地落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莉莉丝，达芙妮，出来。"

斯内普用魔杖轻轻一挥，一阵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在房间里凭空响起。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将手按在达芙妮的腰上。然后跟着音乐，开始。"

在大家的注视下，莉莉丝抬起手，轻柔而稳定地放在了达芙妮纤细的腰间。达芙妮的身体有点僵硬，但随即放松下来，另一只手也自然地搭在了莉莉丝的肩上。随着音乐的节拍，她们迈出了第一个舞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斯内普宣布解散后，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圣诞舞会，物色着心仪的舞伴人选。德拉科带着他的跟班高尔和克拉布，径直走到了莉莉丝和达芙妮面前。

"恭喜你啊，莉莉丝。我还以为你会被当成龙的口粮呢，看来是你的肉太难吃了，那条龙根本下不去嘴，这才让你侥幸捡回一条命。" 他的声音尖刻，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恶意。

他扫了一眼莉莉丝身边的达芙妮，又将目光转回莉莉丝脸上，拖长了语调。

"舞会哦，可要小心你的赫敏……变成其他人的舞伴。"

话音未落，达芙妮就往前站了一步，蓝色的眼眸里燃起怒火: "嘿，德拉科！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德拉科审视地上下打量着达芙妮，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然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

"哼哼。假如有人拉走了那个泥巴种，你应该高兴才对。不过……也只有你们这种品味差劲的人，才会看上她。"

周围安静下来，一些原本在交谈的学生投来了复杂的目光，他们期待看见一场马尔福家族二番战。莉莉丝动了，她向前迈了一小步，将达芙妮完全挡在身后。灰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德拉科。

"说完了吗，德拉科。"

“当然。”

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莉莉丝转过身，安抚地拍了拍达芙妮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出了公共休息室，达芙妮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愁绪。她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低声开口: "虽然我不喜欢他，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双人的舞蹈会落下一个人。我们三个……总有一个要被剩下。干脆我们都不参加了。”

莉莉丝没有立刻回答，她们并肩走着，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自从舞会的消息公布后，整个霍格沃茨都弥漫着一股躁动的、属于青春期的氛围。走廊的拐角处，总能看到一些男生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邀请心仪的女孩；而女孩们则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咯咯地笑着，分享着谁收到了邀请，谁又拒绝了谁的八卦。在这股热潮中，达芙妮的担忧显得格外真实。

"为什么一定要是双人舞呢？"

这个问题让达芙妮愣了一下，随即她有些好笑地瞥了莉莉丝一眼。

"看看那些人，" 她朝远处一个正被几个赫奇帕奇女生围住、满脸通红的塞德里克扬了扬下巴，"如果你一个人出现，肯定会被人从地窖一直问到礼堂门口，问你能不能当他们或者她们的舞伴。我可不想那样。"

"欸，你担心了？而且似乎没有男的会喜欢我这样的。”

"哼哼，毕竟某人花心可是有先例的。你要是再敢和以前一样处处留情我就和赫敏一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达芙妮说着，带着一点娇嗔的意味，用胯朝莉莉丝这边轻轻撞了一下。这个亲昵的小动作冲淡了刚才因德拉科而起的不快，也暂时驱散了因舞伴问题而生的烦恼。她们相视一笑，继续向着远处走去。

“赫敏今晚还去了图书馆？”

达芙妮的脚步突然一顿，她轻轻拉了拉莉莉丝的袖子，目光投向了走廊前方的拐角。

"莉莉丝。看那边！"

莉莉丝的视线随之望去，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与不悦。

"我不瞎。"

"我是说……我看到了。"

就在那儿，在远方走廊上。那个大猩猩一样的克鲁姆，正笨拙地拦在赫敏的面前。他低着头说着什么，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赫敏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而赫敏，她看起来简直是糟透了。她将一大摞厚重的书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的盾牌。蓬松的棕色头发下，脸颊涨得通红，眼睛根本不敢看克鲁姆，只是焦急地、无助地在走廊里四处扫视，像一只被猎人堵在巢穴门口的小动物，拼命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周围偶尔有学生经过，他们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然后又窃笑着快步走开。这无疑加剧了赫敏的窘迫。她那求助的目光在空中徒劳地飘荡着，希望能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赫敏那恳求的目光像一把无形的钩子，瞬间抓住了莉莉丝。她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快步冲了过去。皮鞋敲击石板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一下都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到来。

就在克鲁姆想去碰赫敏时，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及时地按在了他的手腕上。莉莉丝的身影不偏不倚地挡在了赫敏和克鲁姆之间。

"对不起，她是我的舞伴。"

赫敏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几乎是立刻转身，一头扎进了紧随其后赶来的达芙妮怀里。达芙妮顺势环住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同时用一种夹杂着警惕和不满的目光看着克鲁姆。

克鲁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他低头看着按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又抬头看向莉莉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似乎觉得眼前的场景荒谬至极。

"女人？还是三个？"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被冒犯的傲慢，"你是……莉莉丝·马尔福，是吧？"

莉莉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松开了手，转身拉住赫敏空着的另一只手，连同达芙妮一起，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不想和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猩猩发生任何多余的口舌之争。然而，克鲁姆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赫敏！" 他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执着而响亮。

谢天谢地，就在她们拐过一个弯时，迎面撞上了哈利和罗恩。莉莉丝的目光立刻投向哈利，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请求和不容错辨的“交给你了”的意味。哈利立刻领会，刚要开口，却被他身边的罗恩抢了先。

罗恩涨红了脸，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拦在了追过来的克鲁姆面前: "我劝你放弃吧，老兄。全校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三个是一对儿的……”

莉莉丝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一声这个红头发的韦斯莱，拉着赫敏和达芙妮，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了。

三人一口气走到了地下的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楼上温暖的氛围截然不同。这里是斯内普的地盘，鲜少有人愿意在这附近逗留，是逃避追兵的好地方。

确定身后没有跟来任何人后，她们才停下脚步。达芙妮立刻转向赫敏，脸上满是关切。

"他没碰你吧，赫敏？"

"没……没有。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他还要缠着我多久。" 赫敏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里被莉莉丝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印。

达芙妮靠在对面的墙上，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来时的拐角，然后才转向莉莉丝，语气里带着一丝早就料到的无奈。

"我早就和你说过，莉莉丝，让妳小心那个克鲁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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