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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镇北开疆立功业,女帝二姝侍君欢,第1小节妻为天道

小说:妻为天道 2025-10-22 15:41 5hhhhh 2260 ℃

当长长的车队再次出现在镇北关那饱经风霜的地平线上时,迎接他们的并非叶笙想象中的大开城门、夹道欢迎,而是一股已然失控的、混杂着绝望与疯狂的狼烟。黑色的浓烟如一条条扭曲的恶龙,从关隘处冲天而起,将清晨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翳。随着愈发靠近镇北关,刀剑交击的声音和喊杀声从城墙之上阵阵传来。

守将杨灼即使是个脑子里塞满了肌肉与莽撞的武夫,用屁股思考也知道叶笙安然无恙地从草原归来代表着谋士徐策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之计已然失败。恐惧与不甘如同一股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而他最后一丝理智也伴随着徐策的突然消失而蒸发。与其坐等女帝那足以诛灭九族的雷霆之怒,不如行此险招,悍然兵变,随后带着守关的士兵将叶笙杀死,封关自立,到时候直接投靠草原部落,还有一线生机!

城墙之上,原本应该高悬的大乾龙旗已被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仓促制成的、绘着狰狞熊罴的杨家私旗,忠诚的守军则被围在烽火台附近,数千名被胁迫的边军士卒,在杨灼亲信明晃晃的刀口下,结成了混乱而不堪一击的阵型,朝着忠诚一方射出箭矢。巨大的关门死死的落下,入关的通路被封死的严严实实。

空气中,铁锈、血腥、泥土味和燃烧的烟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压抑的战争气息。“夫君,看来叶笙们回来得‘恰是时候’。”行在内,白汐月的声音清冷如旧。她那双不含一丝情感的红瞳透过窗纱,漠然地注视着关隘上的混乱,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甚至有些可笑的拙劣闹剧。

叶笙没有说话,只是掀开车帘,目光越过城墙上那些阵型散乱的叛军,随后招来一名黑羽卫耳语片刻。随后车队后方一阵混乱,一名身披甲胄、须发皆白的老将身后跟随着数名紧追其后的边军将士飞驰而来,他们身上的甲胄已然残破不堪,左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被草原部落俘虏时留下的旧伤,在铠甲之下更是大伤小伤无数,能站起来已经是一种奇迹,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那双因年迈而略显浑浊的老眼中,燃烧着的,是百战余生、不屈不挠的熊熊怒火。

“罪将韩广,前来向特使请罪!”来到行在前方,老将军直接飞身下马跪在车驾前,老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这几个月都在草原部落被羁押,这场叛乱显然与你无关,你何罪之有?”叶笙对老将军还是充满敬重的,毕竟是服侍了大乾的三任皇帝的重臣,在军中威望极高,如果不是孤月可以操控万兽生生将他的精气耗尽,显然也不会在之前的战事中落败。

“汐月。”叶笙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在。”白汐月瞬间便明白了叶笙的意图。她没有丝毫犹豫,身姿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一把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轰——她的动作太快,快到城楼上那些自以为是的叛军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一声巨大的爆裂之声从关门上传来,浓烟散去,关门上被飞剑生生斩出了一个大洞,漏出后方散乱的叛军阵型。当头几个叛军小头目在飞剑的剑气下直接化作了血泥。

“杨灼小儿,安敢作乱!”老将军抽出长刀上马飞驰向关门之中,直接无视了关墙上无数叛军的弓箭,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便如同平地惊雷,响彻整个镇北关,“老夫镇守北境三十载,何曾见过你这等背主求荣之辈!众将士听令!弃械投降者,既往不咎!随杨灼谋逆者,杀无赦!”

叛军们的军心,在这一刻,彻底动摇。那些本就被胁迫的边军,在看到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从草原上重获自由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掉转了手中的兵刃,如同砍瓜切菜般砍向了身边的杨灼亲信。而韩广手持长刀,骑马飞驰进入关内,几个杨灼被安插进守军的亲族还想负隅顽抗,拿起战枪策马攻向韩广。

韩广望着为首几人,冷哼一声,“尔等安敢在特使前放肆,看老夫拿你们几个宵小的头颅祭旗!”随后长刀横立,就在双方交错之时,猛地横斩,手起刀落,连人带着战马一同斩断。

关内的将士一见为首的杨灼亲族都被斩杀,全部丢掉武器,原地投降。而忠诚派也解除了围困,一场本可能血流成河的兵变,在老将军的威望下,被迅速平定。

罪魁祸首杨灼此刻则在将军府内大快朵颐,在他那肌肉构成的大脑中还在想着城墙上的阵法可以轻松将叶笙的车队困死在关外,烽火台的忠诚边军在他亲信带领的叛军攻势下被围歼。就在这时一名丢盔卸甲的军士,满脸血污的进入将军府,推开了阻挡的恶奴,进入了宴会大厅中,进入的时候还打翻了仆人手上的碗碟,连跑带爬的跪在杨灼面前。

“将军,完了,都完了……”杨灼看着这个军士进入宴会大厅时就心中一凉,酒意醒了八分。“什么完了!快说!”

“那个打过您的剑修女子一剑劈开了城门,韩广从草原上回来了,现在中军已经重新被韩广控制了,杨三、杨四直接被韩广一刀劈死了……将军我们快跑吧!”

杨灼听罢,身体直接一个瘫软,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起,但是只听将军府外一阵嘈杂,随后是一阵惨叫声、铠甲声。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韩广——他名义上的上司,镇守边关三十年的悍将。

韩广手持长刀,双目血红、怒发冲冠,一步一步向杨灼逼近,铠甲使得脚步声显得十分沉重,踏在了杨灼的心脏之上。

“韩……韩将军,我是被徐策那斯鬼迷心窍,这一切不是我的本意!”在滴血的长刀面前,杨灼感受到了韩广身上的杀气,差点被吓的尿失禁。而此刻,叶笙也带着白汐月和孤月“姗姗来迟”。孤月打量着将军府,对叶笙说道“嘻嘻,你们这个副将还真是你说的一样,十分可笑,都想拥兵自立了,还吓成这个鸟样,明明是灭族的勾当。”杨灼看到一身草原部落打扮的孤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索性放弃了抵抗。

“罪将杨灼,听从韩将军发落……一切罪责均在我身,恳请从轻发落族小。”韩广听后眉头一皱,“我尚为戴罪之躯,此大事当需特使发落!”韩广与杨灼这个莽夫不同,能服侍三代帝王,显然有他的政治智慧。他恨不得一刀砍死杨灼,之所以刚才忍住,就是因为他没有权力决定杨灼的生死。

在韩广的交代下,杨灼的亲信及其未能逃脱的全族老小,被尽数擒获,如同待宰的牲畜般,被捆绑着押到了将军府中,在叶笙的面前跪成一片。

杨灼此刻哪里还有半分镇北将军的威风,他望着周围的族人低声嘶吼着:“徐策!徐策何在?你这背主的狗贼!”

然而,他那智计百出的谋士,那个挑唆他走上绝路的徐策此刻已经在前往南蛮的路上,早在得知毒计失败的瞬间,他便收拾细软,跑得飞快,哪还能被杨灼发现。身为六国余孽的关键暗子,他已经在镇北关呆了十年了,这一次计划落败他难辞其咎,只有前往南蛮为六国做出更大的奉献才有机会翻身。

叶笙没有理会杨灼的狂吠,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孤月。在这万千边军敬畏的注视下,她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是对叶笙毫无保留的崇拜与忠诚,仿佛叶笙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太阳。“孤月,”叶笙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十分清晰,“你曾言,草原与大乾,可以消弭干戈。今日,便以此地为始开放贸易,建一座互市边镇,如何?”

孤月闻言,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叶笙随即伸出手,指向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杨灼及其族人,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这些人,便作为你我两族永结同好的开市之礼,交由你处置如何。” 孤月在这句话里只抓住了关键词“你我”、“永结同好”,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清脆而响亮:“谨遵君命!”在军士的驱赶下,杨灼及其族人被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数日之后,边镇奠基开市的庆典之上,一场惨烈而又原始的“兽祀”如期上演。孤月身着最为华丽的草原王族祭祀长袍,银色的长发上点缀着狼牙与鹰羽,赤着双足立于高台之上。她举起一支由上古妖兽角打磨而成的号角,凑到唇边,吹响了那古老而又充满了野性召唤的旋律。“呜——!”悠扬而又凄厉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关城随后向着草原方向传去,大地开始微微震颤,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无数双绿色的幽光。万千妖狼,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它们在孤月身前停下,匍匐在地,用最谦卑的姿态,朝拜着它们的王。

“去吧。”孤月放下号角,纤纤玉指遥遥指向下方乱作一团、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的杨灼全族,“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们新的开始!也让我的叶笙,看到我们草原献上的忠诚!”

在杨灼及其族人惊恐绝望到极致的哀嚎声中,狼群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将他们淹没。撕咬声、骨骼碎裂声与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血腥的死亡乐章。鲜血将祭台下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残肢断臂被贪婪的狼群抛向空中,又被更多的同伴撕扯。这场血腥的祭典,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直到那片土地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骨骸。

这残忍的一幕,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之徒,也向所有人宣告了,这位草原女王,对叶笙叶笙,那份毫无保留的、近乎于献祭般的绝对忠诚。血腥在时间作用下被冲淡,新生在废墟上萌芽。又是三日过后,一座全新的边境互市镇,就在执行“兽祀”的位置,在大乾王朝惊人的财力与草原部落无穷的劳力支持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拔地而起。

叶笙借鉴了前世的理念,对整座边市进行了现代化的规划。街道宽阔而整洁,两侧是风格迥异的商铺,叶笙设计了一种名为“百货阁”的巨大建筑,如同超市一般,将琳琅满目的商品分门别类地陈列,引得无数商人啧啧称奇。更有仿照京城规制建立的拍卖行,定期拍卖来自各地的奇珍异宝。

这里迅速成为一片三教九流汇聚的繁华之地。豪爽的草原商队牵着高大的妖狼,背上驮着成捆的珍贵皮毛与草药;精明的大乾行商则用马车运来精美的丝绸、瓷器与灵巧的机关造物;更有嗅到了商机、从草原上赶来的西域胡商,他们刚刚穿过大漠,本想与草原部落交易,但是听闻边市的建立,就马不停蹄的牵着高大的双峰骆驼赶来,清脆的驼铃声中,他们开始吹捧兜售着异域风情的香料、宝石与美酒。

一时间,草原人粗犷的胡语、西域商人拗口的梵音与大乾商人典雅的官话,在这座新兴的城镇中交融,形成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充满活力的独特风景线。叶笙带着白汐月和孤月,漫步于这片由叶笙亲手缔造的喧嚣之中。

“叶笙!你看这个!”孤月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她指着一个货郎担上、用糖稀吹成的晶莹剔透的小马,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它会发光!还会动!”

叶笙笑着为她买下在大乾非常常见的一个“糖马”,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捧着,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又走了几步,孤月又对着一件绣着精致花鸟的丝绸手帕研究半天,那份纯粹的好奇与快乐,让她身上那股属于草原女王的威压都消散了不少,完全不像是初见之时那副谁惹她不高兴就拖出去狼决的任性公主,现在在叶笙面前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草原少女。

在这看似轻松的氛围下,一直沉默地跟在叶笙身侧侍女装扮的白汐月,与孤月之间,也展开了微妙的对话,却是完全没有和叶笙面前那般的天真无邪。“那个……女人,就是这样把他关在‘笼子’里的吗?”孤月舔着“糖马”,看似随意地问道,她口中的“那个女人”,自然指的是女帝姬凝霜。“他不是被圈养的玩物,明明有自己的想法和能力,却被她当成一个……‘面首’‘花瓶’?”

白汐月那双红瞳中古井无波,她没有看孤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叶笙手中的、刚刚为孤月付账的灵石袋:“那个女人…远比你想象的更在意他………在这方面,她和你一样……充满控制欲。”

“哼,再华丽的笼子,也还是笼子。”孤月不屑地说道,“草原的雄鹰,应该翱翔于天际,而不是被圈养在金丝笼里,我的王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如果哪天我的王不想在这笼子里呆了,我就……”孤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白汐月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白汐月的脚步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着这位草原明珠。她那冰冷的红瞳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异样光芒。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姬凝霜算计,以叶笙为饵,被强行留在宫中。

而此刻,她将孤月视为可以共同“反抗”女帝无上权威的潜在盟友,于是,她放下了那份冰山的性格,主动开口。“笼子,是可以被打破的。”她缓缓说道,声音依旧清冷,“但打破笼子的代价,你未必承受得起。姬凝霜的算计,远比你看到的更深。她连我都算计了,又何况是你。”随后她将女帝如何以叶笙为赌注,设下圈套,逼她立下“护国剑圣”之约的事情告知了孤月。孤月听罢,那双金色的眼眸中露出了沉思之意。“那就要看,”孤月看着白汐月,声音里多了一丝同盟的意味,“笼子外面的鹰,够不够多了。”孤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是属于猎手的、不加掩饰的野性。她们的联盟,在这喧嚣的市井之中,悄然建立。

又是数日过去,这份由新生边镇带来的、充满了烟火气的难得宁静,终究如镜花水月般短暂。原本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叶笙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孤月与一群西域商人为了一块色彩斑斓的宝石地毯讨价还价。她那属于草原女王的直率与商人骨子里的精明激烈碰撞,引得周围看客阵阵发笑,连一直清冷如冰的白汐月,嘴角都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羽卫制式铠甲的女子,如同从阴影中渗出的墨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笙的身后。她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用黑蜡封口的密报,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消弭声音。叶笙接过密报,指尖触及黑蜡时,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一丝冰冷的灵力波动。打开火漆,展开那张由特殊材质制成的信纸,叶笙的脸色,随着目光的移动,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怎么了?”孤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叶笙情绪的变化,她放弃了与商人的拉锯,就在那商人还想还价时,周围的狼卫将其拦下,那商人才知晓刚才与其还价的居然是如此的大人物,赶忙退回摊位不再出声,周围围观的人群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趁机离开。孤月快步走到叶笙身边,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关切,但是没有主动上前查看手中的信纸。叶笙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密报递给了她。白汐月也悄然来到叶笙的另一侧,微微侧目,清冷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张信纸上。

密报上的内容,瞬间浇熄了叶笙想多盘亘在边镇几日的安宁惬意的想法。信中详述,六国余孽与一股神秘的邪教修行势力已然勾结在一起,行事愈发猖獗。他们不仅在各地煽动叛乱,更是不知从何处习得了诡异的秘法,能将死去的士兵炼化为悍不畏死的“血尸”,给大乾的镇压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更让叶笙心头一沉的是,一个名为“无影楼”的顶尖刺客组织,接下了一份针对他的天价悬赏,悬赏的金额,足以让金丹修士都为之疯狂。无数亡命徒,正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朝叶笙涌来。

而信的末尾,则是一则更加令人不安的消息——南疆突生异变,大乾派驻的镇南将军及其麾下三万大军,竟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联。通往南疆的唯一要道落龙谷,被一股五彩斑斓、剧毒无比的瘴气彻底封锁,任何靠近的生灵都会在瞬间化为一滩脓血。

“看来, 我们该回去了。”叶笙缓缓将密报收起,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但熟悉叶笙的孤月和白汐月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凝重。

京城,那座权力的漩涡,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酝酿。叶笙再也无心在这座边镇享受片刻的安宁。归途,远比来时要肃杀得多,无影楼的悬赏毕竟不是空穴来风。

车驾碾过官道,发出单调的“咯吱”声,仿佛在为这趟充满杀机的旅程伴奏。叶笙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实则心神早已警惕着可能从任何一个阴暗角落里窜出的致命威胁。

无数被天价悬赏冲昏了头脑的亡命徒,用尽各种手段,试图靠近叶笙们的车队。他们有的伪装成沿途的商贩,有的化作路边的乞丐,有的甚至不惜代价,动用土遁之术,妄图从地底发起突袭。

然而,每一次的刺杀,都在距离叶笙百丈之外,便被无声无息地化解。那些隐藏在暗影中的黑羽卫,如同最忠诚、也最冷酷的猎犬,用她们手中的刀,将一切胆敢觊觎“帝王私产”的宵小之辈,尽数撕成碎片。她们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血腥味都未曾泄露,便已将战场打扫干净。叶笙对此,一无所知,依然是时刻绷紧。

但仍有几次,漏网之鱼突破了黑羽卫密不透风的外围防线。那是在一处狭长的山谷中,官道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地势极为险要。就在车队行至谷中最狭窄处时,数十名身着灰袍、气息诡异的刺客,如同壁虎般从两侧的山壁上悄然滑下,他们的动作与山石的颜色融为一体,黑羽卫提前的探查仅是对悬崖上方布防,避免有人在上方想用落石的手段攻击,因此未能提前发现悬崖下如同壁虎的刺客。

他们是“无影楼”的金牌杀手,每一个都有着筑基圆满的修为,修行过壁虎游身功,擅长隐匿与合击之术,其实力足以围杀金丹初期的修士。

就在车队核心即将进入山谷时,车驾距离山谷已不足百米——

“此地山石特为奇特,灵气流转似有异样,我去探查一番必有所获。”车内,正在闭目养神的白汐月,突然睁开了她那双红色的眼瞳,声音清冷地说道。叶笙正感疑惑,她便已起身,掀开车帘,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风中的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车外。

下一刻,山谷的阴影中,骤然亮起了一道无法用肉眼直视的、纯粹到极致的白色剑光。那道光,带着一种足以将空间都冻结的绝对零度。数十名金牌杀手,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他们的身体在接触到那道剑光的瞬间,就被彻底斩碎,血雨从悬崖上落下,倾洒在山谷的植物之上。

片刻之后,白汐月回到车内,身上依旧是那身不染纤尘的素白长衣,仿佛只是出去散了一趟步。

“如何?”叶笙关心地问道。“无事,只是天然灵气聚集罢了。”她淡淡地回答,重新在叶笙身边坐下,闭上了双眼,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叶笙“哦”了一声,便信以为真。毕竟在叶笙看来,这世间在修行上,白汐月应该可以算是顶尖中的顶尖那一批里的。叶笙将身体放松,重新靠回柔软的靠垫上,鼻腔里甚至还能闻到她归来时带起的一缕、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清冽寒香。

然而,叶笙并未察觉到,车驾内,那看似平静的氛围之下,正涌动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暗流。白汐月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她那颗万年不动的剑心,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地悸动着。那股曾因叶笙受伤而生的滔天怒火,被这些刺客再次勾起。刚才将刺客碎尸万段并未平息她的怒火反倒化作了一股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煞气,在她体内盘旋、积压,无处宣泄。

坐在叶笙对面的阿史那•孤月,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眸中,却闪烁着一丝与她天真外表截然不同的、属于顶尖猎手的警惕与锐利。她那如同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刚才的一切,绝非那么简单。那一闪而逝的剑气以她的修为还是能感受的到的,那一剑完全不亚于在草原上针对她的那一次,而那股血腥味,瞒得过叶笙,却瞒不过她这头在血与火中长大的草原孤狼。

车队在一处驿站停下休整时,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车驾内叶笙因为一路精神绷紧,终于可以修整,直接沉沉睡去。一名黑羽卫的统领,悄无声息地跪在车外,正准备汇报什么情况。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

车驾帘子掀起,白汐月从中走出,在车驾上,低眼睥睨着那名统领,未等开口,一股足以将金丹修士神魂都冻结的恐怖剑意,便从车内轰然压下!

“噗通!”那名身经百战、心志坚如钢铁的黑羽卫统领,竟在这股威压之下控制不住地全身一软,整个人狼狈地瘫倒在地,脸上覆盖的狰狞面具下,渗出了豆大的冷汗。

“这就是你们的护卫?”白汐月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却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地扎进每一名黑羽卫的心里,“让刺客突入到他百米之内……你们的职责,就是让他暴露在这些杂碎的刀口之下吗?”

“属下……失职!请您……责罚!”黑羽卫统领挣扎着,想要重新跪好,声音里却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惧。

“责罚?”一声轻描淡写的冷哼,“你们的性命,在我眼中,不及他一根发丝。若再有下次,我便替姬凝霜清理一下垃圾。”

她的声音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最极致的杀意。那杀意,甚至比当初她“除魔卫道”时还要纯粹、还要狠辣!因为这些胆敢惊扰她夫君清静的杂碎,触碰了她唯一的逆鳞!

车外的黑羽卫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停滞了一拍,直呼女帝之名,还有如此的杀意。她们从未想过,这位 “护国剑圣”,竟会对叶笙,抱有如此强烈的、近乎于病态的占有欲,仿佛不是女帝的命令让她保护叶笙,而是保护叶笙是她的第一目标无关命令。

这一切,都被孤月尽收眼底。她看着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黑羽卫,此刻却在那冰冷的剑意下抖如筛糠,心中对白汐月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她那如同野兽般的直觉,也让她更加确定,刚才发生的,绝非小事。

是夜,孤月,却如同最耐心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来找到了白汐月。她那双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锐利的光。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被白汐月听到:“你的身上,有血的味道,是刺客吧。”

帐内,正在擦拭剑身的白汐月动作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

“与他有关,便与我有关。”孤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执拗,“那个女人把他当成金丝雀关在笼子里,你若是也想学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白汐月缓缓转过身,那双红瞳在昏暗的灯火下,盯着孤月。“怎么,你想与我动手?”

“我打不过你。”孤月倒是坦诚,她向前一步,那张充满了野性魅力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但我也不会让你,像那个女人一样,把他当成一件玩物。那些血,是冲着他来的。”

白汐月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算计的执着,沉默了许久。她那颗冰封的剑心,第一次对一个“外人”,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松动。“我不想这些琐事,影响他的心情,来的路上也遇到过,我全杀了。”最终,她只是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没有解释,却胜过万语千言。

孤月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冰冷得如同没有生命的女人,看着她那双红瞳。她忽然明白了。这个女人,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帝,其实没什么不一样,无非是一个明面上、一个暗地里罢了。

孤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是属于强者的惺惺相惜。“好,我帮你。”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转身,高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夜色中,数十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草原的阴影中窜出,无声地跪倒在她的面前。他们是孤月最精锐的亲卫——草原狼卫。

“传我的命令,”孤月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与那些黑漆漆的乌鸦一起,把所有敢靠近营地的苍蝇,都给我清理干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只,都不许放过!”

“遵命!公主殿下!”

狼卫们领命而去,他们的身影迅速融入了黑暗,与那些早已潜伏在暗处的黑羽卫,形成了一明一暗、两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白汐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但她知道,她们之间那脆弱的、因女帝而建立的联盟,在这场无声的杀戮中,变得更加牢固了。

当车驾的车轮碾过皇都那平整光滑的青石御道,当那座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巍峨宫城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张力,便已悄然在车队中弥漫开来。

归途中的联手杀伐,并未让白汐月与孤月之间的关系变得多么亲密无间。那份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联盟,在踏入这座名为“后宫”的、最险恶的角斗场时,便注定了要经受最严酷的考验。而考验的第一关,便是今夜,叶笙的归属权。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太和殿内,一场看似寻常的接风洗尘宴,实则是一场不见血的刀光剑影。

姬凝霜高坐于龙椅之上,一袭大红色的常服、脚上穿着鎏金的鞋子,未着龙袍,却比身着龙袍时更添了几分属于女人的、慵懒而又致命的魅惑。她单手支颐,凤目凝视着下方的几人,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实则那如同实质般的帝王威压,早已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在她的绝对掌控之下。

叶笙的左手边,是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的阿史那•孤月。她已换下了草原的皮袄,穿上了一套由大乾织造院特制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银色宫装,那紧身的裁剪将她充满力量感的矫健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银色的长发高高束起,更显英气逼人。

叶笙的右手边,则是清冷如月、静若处子的白汐月。她依旧是一身素白,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繁华与喧嚣都与她无关。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自成一方天地。

那根紧绷的弦,被按捺不住的孤月率先拨动了。她霍然上前,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战意,直视着龙椅之上的女帝。

“女帝陛下!”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草原上最嘹亮的鹰唳,“此番和谈, 我阿史那部族诚意已足,不仅释放了贵国老将军,更许下和平之约。我,阿史那•孤月,作为草原使臣,为促成两族和平,亦算薄有微功。按叶笙草原的规矩,立下功劳的勇士,当得最丰厚之赏赐!”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叶笙,话语里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姬凝霜闻言,凤目微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她没有看孤月,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白汐月,声音慵懒地问道:“护国剑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赏赐这位草原的明珠呢?”

这看似随口的一问,却如同最毒辣的阳谋,瞬间便将白汐月也拖入了这场争斗的漩涡。

白汐月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双红色的眼瞳里古井无波。她站起身,朝着龙椅的方向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得如同山巅的积雪:“女帝陛下,某此行奉陛下之命,护卫特使周全。如今特使平安归来,臣之承诺已然兑现。只是,特使此行劳顿,又屡经凶险,灵力虚浮,根基不稳,急需固本培元。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助特使稳固修为,提升实力,以应对接下来更复杂的局面。”

她的理由同样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一个诉诸大义,一个关乎根本。她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叶笙却仿佛听到了金铁交鸣的铿锵之声。

然而,她们的对手,是姬凝霜。一个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

她听完二人的话,非但没有丝毫为难,反而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让孤月和白汐月的脸色同时微微一变。

“说得都很好。”姬凝霜缓缓站起身,那具充满了压迫感的完美娇躯,在摇曳的灯火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孤月公主为国操劳,功不可没;护国剑圣为君分忧,忠心可嘉。朕,心甚慰。”

她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属于正妻的绝对权威。“不过,”她缓步走下御阶,来到叶笙的身边,伸出纤纤玉指,看似亲昵地为叶笙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凤目却带着一丝冷意,扫过面前的两个女人,“他,名义上是朕的特使,实际上是朕的夫君。他的身体,他的修为,他的日夜起居,朕自然要亲自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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