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加高峰修道院的内部，安静得只能听见庭院风雪的回声和中央火盆里木柴偶尔爆裂的轻响。四位身披灰袍身影如同山岩般沉默的老者，在拿回号角后，便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莉亚，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视灵魂的本质。

　　其中一位看起来是首领的老者，艾恩盖尔，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声音不响，却如同洪钟大吕，在整个大厅中引发了共鸣。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身份，龙裔。现在，是时候让你完整地掌握这份力量了。”

　　他说着，张开了嘴，一个清晰而有力的音节从他喉咙深处发出。

　　那不是单纯的声音。

　　在音节出口的瞬间，一个淡蓝色的能量团从他口中浮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飘向莉亚，最终没入了她的眉心。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莉亚的脑海，关于“推”这个概念的一切——推开阻碍、推动世界、推走命运——所有与之相关的知识与力量，在这一刻与她彻底融为一体。

　　“Fus…Ro…Dah.”

　　莉亚不受控制地轻声念出了这三个音节。它们不再是独立的词语，而是变成了一句完整而强大的“语言”。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一股足以崩碎山岩的力量随时可以从口中喷涌而出。

　　“很好。”艾恩盖尔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学习能力超乎我们的想象。”

　　他退后一步，与其他三位灰胡子站成两排，空出了中间的道路。他们的兜帽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露出了饱经风霜的面容。

　　“走过来，龙裔。接受你的宿命。”

　　莉亚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岚，见他微微点头，才迈开脚步，走上了那条由四位古老守护者组成的通道。

　　当她走到四人中间时，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再是单独的音节，而是古诺德语汇成的、充满庄严感的诗句。每一句赞美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莉亚的灵魂上，让她体内那股属于龙的力量不断翻涌。她感觉自己正与这片古老的土地建立起一种奇妙的连接。

　　这便是灰胡子对龙裔的认可仪式。

　　仪式结束后，莉亚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转身面对着艾恩盖尔，一直以来的困惑终于在此刻脱口而出。

　　“大师，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成为龙裔，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像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探寻。“如你所见……我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性奴隶。”

　　艾恩盖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林岚，也恰到好处地开口。

　　“大师，恕我冒昧。我的奴隶成为龙裔，是否与最近巨龙的频繁回归有所关联？”

　　这个问题让艾恩盖尔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看着林岚，眼神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万物皆有其道。巨龙的回归与龙裔的出现，皆是命运轮转的一部分。试图理解这宏大的图景，就如同蝼蚁试图仰望星辰……”

　　他开始用一种充满哲理却又空洞的话语来回答，言语间有着明显的含糊其辞，似乎想将这个问题轻轻带过。

　　然而，他话音未落，他身旁另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灰胡子，博瑞，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字字清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艾恩盖尔。”

　　他只叫了一声名字，便让艾恩盖尔的话语戛然而止。

　　“不应为了我们的道路，而欺瞒龙裔她生来的意义。”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的紧张。

　　艾恩盖尔看着自己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他转回头，重新看向莉亚和林岚，神情变得郑重了许多。

　　“有些答案，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知识范畴。但并非无人知晓。”

　　“在这霍斯加高峰的峰顶，还住着我们的宗师。他独自在世界之喉的顶端沉思了数千年，或许，他能为你们解惑。”

　　艾恩盖尔说完，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帮助她们能顺利登上那被永久风暴笼罩的山顶，他再次走上前，这一次，他连续说出了三个音节。

　　“Lok Vah Koor！”

　　随着话音落下，关于“天空”“春天”“夏天”的三个龙语符文，如三颗流星般接连注入莉亚的身体。

　　“这是澄澈天空的龙吼。它可以暂时驱散前路的风雪。去吧，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去寻找你们想要的答案。”

　　霍斯加高峰通往真正峰顶的道路，不再是石阶，而是一条被狂风与永不停歇的暴雪所覆盖的崎岖小径。刺骨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能见度不足三米，空气中弥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元素能量。

　　莉亚走在前面，深吸一口气。

　　“Lok Vah Koor!”

　　三个古老的音节从她口中吐出，化作一股肉眼可见的波纹，向前方扩散开去。

　　奇迹发生了。

　　能量波纹所过之处，疯狂肆虐的风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抚平。浓密的暴风雪向两侧退去，天空变得清澈，露出了下方被冰雪覆盖的蜿蜒山路，一条安全的通道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两人沉默地在这条由龙吼开辟出的寂静之路上前行。周围是被暂时“暂停”的风雪之墙，景象壮观而又诡异。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地势豁然开朗，他们终于抵达了这片大陆的最高处——世界之喉。

　　这里没有风雪，只有亘古的寂静。一座刻满了龙语符文的残破石墙静静矗立着。

　　而在那石墙之上，盘踞着一头巨龙。

　　它比之前在西部哨塔遇到的那头要苍老得多，鳞甲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与裂痕，如同古老的岩石。但它的双眼，却比天际的任何星辰都要明亮，蕴含着看穿了时间的深邃智慧。

　　它静静地盘踞在那里，仿佛从创世之初便已存在，是这片山脉、这片天空的一部分。

　　“Drem Yol Lok.”一个古老而洪亮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Greetings Yol…你们的语言…问候，Dovahkiin。”

　　古龙缓缓转动巨大的头颅，那双蕴含着星辰的眼眸，落在了莉亚的身上。

　　莉亚体内的龙魂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共鸣。

　　“我是帕图纳克斯。”那声音继续回响，“吾乃此地的主人。为何而来，Dovahkiin？”

　　“我来学习，”莉亚上前一步，仰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声音竟没有丝毫的畏惧，“学习如何使用这份力量。”

　　帕图纳克斯似乎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如同山岩摩擦般的笑声。

　　“Ah. 力量。每一个向我求教之人，所求之物皆为力量。但汝可知，Dahmaan Dovir…记住巨龙…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毁灭，而是…克制。”

　　它说着，站起身来，展开那遮天蔽日的双翼，飞向了不远处的那面龙语墙。

　　“Yol…Toor…Shul!”

　　一股炽热的火焰从它口中喷吐而出，却并未伤及石墙分毫。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墨水，将墙壁上一个原本暗淡的符文点燃，使其发出了耀眼的火光。

　　“去吧，感受它，学习它。这是‘烈焰吐息’。”

　　莉亚走上前去，关于“火焰”、“炼狱”、“太阳”的一切知识与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她的灵魂。

　　在掌握了新的龙吼后，莉亚再次转向那头重新盘踞在石墙上的古龙，问出了和之前在灰胡子面前一样的问题。

　　“大师…我…生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奥杜因…他又是什么？”

　　帕图纳克斯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岚以为它不会回答。

　　“奥杜因…是我的兄长。他是长子，天生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但他迷失了。他将‘吞噬世界’——这本应是时间尽头才应履行的职责，误解为了用暴力去统治它。”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至于你，Dovahkiin。汝等每一次在巨龙回归的时代出现，都是为了拨乱反正。是命运的选择，亦是…你自身的选择。”

　　“自身选择？”莉亚喃喃自语，“我并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选择。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由自主的梦。”

　　“此生，或许只是一瞬。但你的灵魂，已历经百世轮回。”帕图纳克斯的话语变得更加深奥，“每一次，皆是你的抉择。只是上一世的‘我’，做出的决定，却要由这一世陌生的‘我’来承担。这，公平吗？”

　　这个问题，让一直旁听的林岚都愣住了。

　　他原以为莉亚会因此而更加迷茫，但没想到，莉亚在沉默了片刻后，却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公不公平，不重要。”她轻声说，“上一世的我是谁，做过什么，都与我无关了。我只知道，‘莉亚’现在站在这里。我想活下去，用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用自己的手，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这番话，让林岚心头一震。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当作工具和武器的“便宜妹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的宁静后，林岚打破了这充满禅意的氛围，他恭敬地向帕图纳克斯行了一礼。

　　“尊敬的长者，我有一个问题。我们遇到了一位强大的敌人，对方使用的是一种……极其刚猛的拳法，一拳之威，足以开山裂石。请问，可有什么方法能够应对？”

　　帕图纳克斯的目光转向林岚，仿佛能看穿他的伪装，看透他灵魂深处的记忆。

　　“世间万物，皆有利弊，相生相克。至刚易折。汝等所言之力量，其核心在于…‘爆发’。要对抗它，便不能硬碰，而需…‘引导’。”

　　它又看向莉亚。

　　“Dovahkiin，你所掌握的第一个龙吼，‘不卸之力’，便是答案所在。‘Fus’，代表的并非单纯的‘力’，而是‘平衡’与‘稳固’。你只学会了如何将它‘推’出去，却尚未理解如何将袭来的力量‘卸’掉。”

　　“回去吧。对着这些蕴含着Thuum…‘龙吼’本质的言灵之墙，进行冥想。去感受‘Fus’这个音节背后，那如同山岳般沉稳、如同水流般柔韧的…‘道’。”

　　它的声音充满了指引性的力量，在莉亚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明悟的种子。

　　世界之喉峰顶的寂静，被莉亚再次打破。她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大师，还有一个问题。奥杜因……我们要如何才能真正击败他？”

　　帕图纳克斯那双如同熔金般的眼眸，缓缓转向山脉的远方，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

　　“击败？Krin…你们称之为…杀死？不，这不可能。奥杜因是阿卡托什的长子，他的灵魂与这个世界一同诞生，除非时间本身终结，否则他便无法被真正…毁灭。”

　　“上古之时，吾曾追随于他。彼时他偏离了天道，奴役凡人。有三位诺德英雄站了出来，他们便是…独眼哈肯，葛拉斯·金刀鞘，还有老人费迪尔。”

　　“他们无法杀死奥杜因。于是他们另辟蹊径，用一件凡人本不该触碰的造物…一件阿卡托什本人都为之侧目的…时间的碎片…”

　　“上古卷轴。”莉亚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仿佛这个词语早就铭刻在她的血脉深处。

　　“是的，Kel…The Elder Scroll。”帕图纳克斯肯定了她的答案，“他们用卷轴的力量，在时间的长河中撕开一道伤口，将奥杜因抛入了未来的某个节点。他们并未击败他，只是…推迟了这场末日。而如今，那个节点…就是现在。”

　　“去寻找那张卷轴，Dovahkiin。它记录了过去，也承载着未来。它曾将奥杜因放逐，或许…也能告诉你最终的答案。”

　　得到了方向，两人不再逗留。他们向这位古老的智者郑重行礼，转身沿着那条由龙吼开辟出的澄澈小径，开始下山。

　　随着他们逐渐远离峰顶，那股庇护着他们的龙吼之力也渐渐消散。永不停歇的风雪再次席卷而来，将天地重新染成一片苍白。

　　就在此时，一直安静跟在林岚身后的莉亚，身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而清晰的机括声响。

　　林岚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他看见，莉亚脚下那双平底的战斗皮靴，鞋跟处正缓缓伸展、抬高，重新变回了那夸张而致命的超高跟形态。与此同时，她那双刚刚才在战斗中解放的双臂，也被背后伸出的皮带重新包裹、束缚，被反剪在身后，彻底限制了活动。贞操带中央那颗提供战斗增益的蓝色灵魂石，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转为了闪烁着粉色微光的持续输出着快感刺激的模式。

　　从一把出鞘的利刃，重新变回了一件被精心束缚的淫靡艺术品。

　　林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换作以前，这样的姿态会让莉亚步履维艰，尤其是在这湿滑陡峭的雪径上，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莉亚只是身体微微一晃，便立刻稳住了重心。她的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性轻轻摆动，竟就这么踩着足以扭断普通人脚踝的高跟，在覆盖着积雪的石阶上如履平地。

　　她的步伐依旧稳健，眼神平视前方，专注而锐利，完全没有了最初被迫穿上这身装备时的那种痛苦与不适。

　　她仿佛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具被束缚的身体。

　　林岚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还记得，曾经的她的眼里只有对“哥哥”的依恋与依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可现在，那份稚嫩早已消失不见。无论是面对巨龙，还是面对艾尔薇，她的眼中都只有冷静与战意。她不再是一个依赖他的妹妹，而是一个强大而独立的战士，即便这幅身躯，依旧被代表着奴役与屈辱的拘束衣包裹着。

　　气质变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路无话。当他们重新回到温暖的霍斯加高峰修道院时，艾恩盖尔已经在门口等候。

　　“你们见到宗师了。”老者用的是陈述句。

　　“是的，大师。”莉亚上前一步，主动开口，“帕图纳克斯指引我们去寻找一样东西，一件被称为‘上古卷轴’的物品。”

　　听到这个名字，艾恩盖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上古卷轴…那是众神的造物，其存在甚至比凡人本身更古老。我们一生追求静默之道，早已不再涉足这类蕴含着巨大变数的遗物。”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为难。

　　“但是…如果天际省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藏有关于它的线索……”

　　艾恩盖尔顿了顿，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穿透兜帽的阴影。

　　“那便只有冬堡的法师学院了。那里的图书馆，收藏着泰姆瑞尔大陆最浩瀚的知识。”

　　冬堡学院。

　　听到这个名字，林岚和莉亚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如同灾难现场般的房间，以及那个趴在地上发出意义不明猫叫声的…疯狂天才。

　　“看来，我们得先回去一趟了。”林岚低声说。

　　“嗯，得把那只猫带上。”莉亚言简意赅地回应。

　　两人转身，向着灰胡子们躬身行礼，随后便毫不迟疑地离开了修道院，踏上了返回雪漫城的归途。

　　————————————————————————————————————

　　傍晚的余晖将雪漫城的石墙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然而空气中弥漫的，却不是炊烟的味道，而是铁锈与焦炭混合的腥气。“欢愉殿堂”门前，原本供客人嬉笑打闹的街道，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十几名身穿杂乱皮甲看似乌合之众的“佣兵”正发动着一轮又一轮疯狂的进攻，他们的武器上淬着毒液，招式狠辣，配合默契，完全不像是一群失去首领的残兵。

　　“撑住！他们的人不多！”伊瑞莱斯的声音冰冷而沉稳，她身上那件SM女王风格的拘束具在鲜血的映衬下更显妖异。她如同一只漆黑的猎豹，每一次闪躲都精准地避开致命攻击，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敌人应声倒地。在她身旁，身穿丝绸与银链战衣的莱迪亚更是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附魔的巨剑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刺骨的寒气，将敌人逼得节节后退。

　　更远处，一队雪漫卫兵结成盾阵，将整个街口牢牢封锁。而在这一切的后方，“欢愉殿堂”的屋顶上，梅拉正脸色凝重地维持着一道巨大的魔法屏障，将所有射向建筑的火箭与魔法尽数挡下。

　　“喵~”一声轻快的猫叫从她肩头响起。黑猫伊菲甩了甩尾巴，瞳孔中闪过一道微光，一名正欲绕后偷袭的敌人脚下一滑，正好撞上了莱迪亚回旋的剑刃。一切都井然有序。

　　“呜——”还在据点房间里的猎犬伊莎贝拉，早在敌人尚未靠近街道时，便已通过她那被强化了百倍的听觉，捕捉到了那些整齐划一、被刻意压抑的脚步声。她焦躁的低吼，就是最早的警报。

　　伊菲立刻明白了情况，通过梅拉给予的通讯魔法，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正在巡视的伊瑞莱斯。于是，当敌人以为他们将要面对的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妓女时，迎接他们的，是雪漫城最精锐的卫队和三位实力恐怖的女人。

　　就在此时，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另一头。

　　林岚与莉亚回来了。

　　他们一眼就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这不是一场突袭，而是一场围剿。不过即便己方占据了准备充分的优势，在敌人悍不畏死的猛攻下，卫兵也已经出现了伤亡，梅拉的魔力也显然消耗巨大，屏障的光芒正在变得越来越暗淡。

　　林岚停下了脚步。莉亚却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径直向前走去，如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

　　她身上的乳胶拘束衣，依旧是那副将她双臂反剪在身后，脚踩着足以扭断脚踝的超高跟的淫靡形态。她的步伐在布满碎石与血污的地面上，却稳得像是在T台上走秀的模特，清脆的鞋跟敲击声，在混乱的战场上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节拍。

　　林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他在等待，等待着那熟悉的一连串机括声，等待着她身上的拘束衣切换到平底战靴、解放双臂的战斗模式。

　　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莉亚就这么保持着那副能激发施虐者欲望的姿态，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挡在了敌人进攻的道路上。

　　林岚瞬间反应过来，这些训练有素，甚至能与伊瑞莱斯和莱迪亚短暂抗衡的敌人，在如今的莉亚眼中……甚至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这让林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古怪女人，进攻的敌人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更加狰狞的笑容。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妓女。一名离她最近的壮汉，举起手中的战斧，带着裂帛的风声，当头劈下，似乎已经能看到她那颗美丽的头颅被劈成两半的景象。

　　莉亚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她只是微微抬起了头，那双如同眼眸平静地扫过面前所有狰狞的面孔。然后，她张开了嘴。

　　“Fus…”

　　第一个音节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厮杀声、呐喊声、魔法的爆鸣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以她为中心覆盖全场。

　　“Ro…”

　　第二个音节，天地变色。

　　那名高举战斧的壮汉，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连同沉重的战斧，都在这股压力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他眼中的狞笑，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DAH！”

　　最后一个音节，如同一道创世之初的雷霆，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那不是单纯的声音。

　　那是一道肉眼可见的毁灭冲击波。

　　首当其冲的那个壮汉，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他连同他手中的战斧，就在接触到冲击波的瞬间，从分子层面被彻底分解，化作了一蓬最原始的血雾与铁屑。

　　冲击波没有丝毫停歇，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前席卷。

　　挡在它前面的三名敌人，被这股力量碾过，他们的铠甲、骨骼、血肉，如同被投入巨型工业粉碎机的陶瓷娃娃，瞬间爆成漫天碎片。紧随其后的五个人，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步了同伴的后尘。

　　毁灭性的能量一路向前，将整条街道犁出了一道深达半米的沟壑。所有被波及的敌人，无一例外，尽数化为齑粉。

　　整个世界，安静了。

　　雪漫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罚般的景象，手中的盾牌都差点掉在地上。伊瑞莱斯和莱迪亚也停止了战斗，脸上是同样的震惊。

　　在冲击波的最边缘，唯一还算完整的，是一个离得最远的身材娇小的女性敌人。她没有被直接命中，仅仅是被余波扫到，便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整个人被狠狠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莉亚缓缓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林岚，只是转身，踩着遍地的血肉残渣，哒、哒、哒地走了回去，高跟鞋依旧踩出那优雅而致命的节拍。

　　“那个……还活着。”

　　还是梅拉最先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从屋顶上跳下，指着那个嵌在墙壁凹坑里的女人，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带回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伊瑞莱斯回过神，立刻对卫兵们下达了清理战场和封锁现场的命令。莱迪亚则一声不吭地走过去，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那个昏迷的女人从墙里抠了出来，扛在肩上。

　　几人走进“欢愉殿堂”的大门，向着地下拷问室走去。

小说相关章节：欢愉殿堂欢愉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