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拍打在冬堡学院那古老的石桥上。随着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与魔法能量的暖空气扑面而来，与门外的严寒形成了鲜明的分界。

　　这一行人，就这样踏入了天际省最神圣的魔法殿堂。

　　庭院里的魔法光辉依旧，空气中漂浮着元素凝聚的微光。几个正在讨论法术模型的学徒，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讨论声戛然而止。一个年轻的诺德学徒手里的魔法卷轴滑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死死地黏在了那一行四人身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个穿着女式法袍的“少女”，表情平静无波。

　　紧随其侧的，是那个身姿挺拔的女战士。她全身都被一种黑色的散发着诡异光泽的乳胶紧身衣包裹，双手被反剪束缚在背后，脚下那双原本应该是平底战靴的鞋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鞋跟高得夸张的形态，让她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被不自然的韵律感。

　　更后面一点，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赤裸的肌肤在魔法光辉下泛着一层汗水和油脂混合的光泽。她身上只有寥寥几件布料，脖颈上的金属项圈、包裹着小腿的黑色长筒丝袜、一双长手套，以及踩在石砖上发出清脆“哒哒”声的高跟靴。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跟在最后面、以一种屈辱姿态四肢着地爬行的那个身影。雌犬形态的拘束具将她的身体扭曲成非人的姿态，口枷封住了她的嘴，一条短小的狗尾巴随着她的爬行，在她丰腴的臀瓣间微微晃动。细心的人还能看到，她那被皮带勒出的、毫无遮掩的穴口处，正挂着几缕晶莹的液体，甚至随着她身体的移动，缓缓滴落一两滴在干净的石板上，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污痕。

　　这幅画面，太过色情，也太过荒诞。

　　“那……那是什么？”有学徒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这场离奇的梦。

　　低语声如同瘟疫般扩散开来。震惊、好奇、鄙夷、甚至一丝病态的兴奋，各种复杂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四人笼罩其中。

　　就在这时，变化系的大师托夫迪尔正从宿舍里走出来，他习惯性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然后也看到了庭院中央这诡异的一幕。他花白的眉毛先是紧紧皱起，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爬行的身影上时，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辨认出了什么。

　　他眼中的不悦，缓缓变成了一种复杂难言的、夹杂着“果然如此”的无奈和一丝头痛。他摇了摇头，转头对身边另一位导师低声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伊菲那家伙迟早会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搞到自己身上去。看看，这不就应验了么。”

　　那位导师显然也认出来了，她耸了耸肩。“随她去吧，只要别在学院里引爆什么东西就行。”

　　导师们的淡定，似乎给这场风波定了性。原来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入侵者，只是那个天赋异禀但脑子一直不正常的伊菲大师，又在进行什么没人能搞懂的行为艺术。

　　于是，学生们的目光虽然依旧无法移开，但其中的敌意和惊骇渐渐被一种“原来是她，那没事了”的诡异接受感所取代。

　　无视了身后所有的议论和视线，林岚领着他那三个沉默的奴隶，径直穿过庭院，推开了通往宿舍的门扉，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伊菲的房间就在不远处。

　　伊菲的房间与其说是一个法师的居所，不如说是一场灾难的现场。

　　高耸及顶的书架上，书籍歪歪扭扭地堆叠着，更多的则散落在地毯上，书页大开，像是被随意翻阅后便遭遗弃的尸体。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炼金台上的蒸馏器还在冒着五颜六色的古怪气泡，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干枯草药和某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林岚面无表情地在一堆羊皮纸卷中翻找着，莉亚则紧跟在他身边。她双手被乳胶手套牢牢地反剪在背后，无法提供任何物理帮助，只能凭借着锐利的眼神，像猎犬一样四处扫视，试图从这片混乱中找出目标的踪迹。

　　与他们这份严肃目的格格不入的，是房间另一侧正在上演的闹剧。

　　伊莎贝拉不知从哪个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根近乎手臂粗的紫黑色双头假阳具。她脸上挂着恶作剧般的微笑，拎着那根狰狞的道具，正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在地上爬行的伊菲。

　　“小狗狗，来陪姐姐玩玩？”

　　伊菲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警告声。她的动作异常灵活，在这片由书本、药瓶和废弃法杖组成的障碍赛场中四处奔逃，躲避着身后那根不断逼近的“凶器”。这场一人一“狗”的追逐，在地毯上留下了一道道狼藉的轨迹。

　　林岚没有理会她们的打闹，他的手指在一叠厚重的龙族语研究笔记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他拨开上面的羊皮纸，一块布满了奇异楔形文字的灰色石板显露了出来——龙石。

　　然而，就在他拿起龙石的瞬间，他注意到石板下方还压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本巴掌大小、用普通皮革包裹的没有任何装饰的陈旧笔记本。

　　几乎就是在他手指触碰到笔记本封皮的同一秒，房间另一头的追逐游戏戛然而止。

　　刚刚还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逃窜的伊菲，身体猛地僵住。随即，她发出一声被口枷过滤得不成调的尖锐嘶吼，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不顾一切地朝着林岚猛扑过来！

　　那股爆发出的速度和决绝的气势，充满了原始的不计后果的疯狂。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瞬间触发了莉亚身上拘束衣的防御机制。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械解锁声响起。束缚着莉亚双臂的黑色乳胶手套，表面的魔法纹路骤然亮起，构成手套的物质如同有生命般迅速向上收缩，眨眼间便退至她的手肘处，彻底解放了她的双手。

　　战斗模式被动激活。

　　莉亚的反应快如闪电，根本没有思考的过程。她身体一侧，精准地挡在林岚面前，接着一个标准的擒抱动作，凶狠地撞进了伊菲的怀里，将那股冲击力尽数吸收。她顺势将伊菲扑倒在地，双膝死死压住对方的脊背，瞬间将陷入癫狂的伊菲制服。

　　房间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伊菲被压在地上、从口枷下传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林岚垂下眼，看了看被莉亚压制得动弹不得的伊菲，又看了看手中那本平平无奇的笔记本。他没有犹豫，用手指掀开了那本已经泛黄的硬质封皮。

　　随着笔记本被打开，地上伊菲的挣扎突然停止了。她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再反抗，只是伏在那里，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一滴晶莹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渗入肮脏的地毯。

　　她看起来，有些难受。

　　皮革封皮在林岚指尖翻开，露出里面泛黄且边缘磨损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娟秀而又凌乱，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力度，仿佛书写者在竭力压抑着某种狂暴的情绪。

　　【霜降之月，第十三日】

　　导师今日成功复原了“矮人热力锻锤”的附魔公式，只用了一瓶精灵粉尘和三滴巨人脚趾的提取液！那帮元素大厅的老顽固还在为配比争论不休，而她已经开始着手改进了。她的手指拂过冰冷的金属时，就像在安抚情人，专注、温柔……又充满了绝对的自信。我喜欢看她那个样子，比任何雄性的肉体都能让我兴奋。

　　【丰收之月，第四日】

　　成功了。最后的学徒考核，我制作的“灵魂虹吸戒指”让她非常满意。她说，她这一生只收过三个弟子，前两个都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师，而我，是她最完美的作品。我跪在她面前，她用那双总是带着一点嘲弄和无尽智慧的眼睛看着我，问我，我想要什么作为毕业的礼物。

　　我告诉她，我想要她。

　　她笑了，她说她知道。

　　我们缔结了永久奴役契约，就在今晚。墨水是混着我俩血液的灵魂原浆，从此，这位杜兰尼尔家族骄傲的后裔，法师公会的天才，成了我一个人的东西。

　　她是我的奴隶。我的。

　　林岚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接下来的几十页，字迹开始变得疯狂而潦草，很多地方都被墨水洇染得模糊不清，全是“在哪”、“线索”、“不见了”之类的词语。他直接翻到了最后几页。

　　【寒霜之月，第二十日】

　　两个月了。哪里都找不到。我翻遍了晨星城所有的黑魔法据点，审问了裂谷城的每一个情报贩子……没人见过她。契约的连接也断了，彻底断了。

　　最后一页的字迹，却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平静，一笔一划都清晰无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刻上去的。

　　【次种之月，第一日】

　　我找到她了。在低语洞穴的最深处。

　　她躺在一个被破坏的仪式法阵中央，赤裸着身体，皮肤像风干的果皮，皱缩着贴在骨头上。所有的魔力、生命力、连同一丝灵魂的余温都被榨干了……成了一具无用的肉干。

　　法阵周围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魔法痕迹，干净得像被舔过一样。搜了很久，唯一找到的东西，就在她的心脏位置。

　　不是纹身，也不是烙印。是用血画上去的一个……扭曲的、像是正在流血的……眼睛。

　　笔记本到这里就结束了。

　　莉亚松开了压制着伊菲的力道。

　　获得自由的伊菲没有立刻爬起来，只是静静地趴伏在地毯上，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布偶。那条象征性的狗尾巴无力地垂落在她臀边。

　　林岚将笔记本合上，随手放在一旁。他俯下身，伸出手，似乎是想解开那禁锢着她下颚的皮质口枷。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卡扣时，伊菲的身体猛地向后一缩，如同受惊的野猫般跳开了一段距离。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那双被特殊美瞳遮蔽了焦点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墙壁上的一片污渍，仿佛那里藏着一个无人能见的世界。

　　一直站在旁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伊莎贝拉，对着林岚和莉亚，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没发出声音，只是用手指了指门口，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几人沉默地退出了这个充满了悲伤与混乱的房间。

　　伊菲依旧蜷缩在角落，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悄无声息地从地上爬起，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安静地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回雪漫城的马车，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马车驶离了冬堡那凛冽的寒风，进入相对平缓的大路。车厢内，之前淫靡教学留下的麝香与汗液气味已经被窗缝透进的冷空气冲淡，只剩下一片压抑的寂静。

　　随着一阵细微的机械与魔法能量的流动声，莉亚身上的黑檀岩色乳胶衣发生了变化。那双为了战斗而收回鞋跟的平底靴，底部再次缓缓伸展、抬高，最终“咔哒”一声，锁定成了鞋跟高得夸张的形态，让她只能以一种屈辱的姿态跪坐着。同时，那双刚刚在战斗中解放了的手臂，也被从臂弯处延伸下来的乳胶手套重新包裹、反剪，牢牢地束缚在了她的背后，非战斗模式再次启动。

　　莉亚的身体微微一僵，很快适应了这种不适。她挺直腰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车窗外的景象，但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瞥向车厢中央的地毯。

　　那里，伊菲如同被丢弃的玩偶般趴伏着。口枷封住了她的脸，雌犬拘束具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但此刻却没有半分情色意味，只剩下一种破碎的死寂。她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止。

　　伊莎贝拉盘腿坐在她旁边，沉默地注视了她许久。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像是怕惊扰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开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伊菲微微颤抖的脊背。

　　那只趴伏的“雌犬”没有任何反应。

　　伊莎贝拉什么也没说，她挪动身体，更加靠近了一些。她用双臂，将那个冰冷而僵硬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揽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皮革与温热的肌肤接触，伊菲的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一下，但随即又软化了。

　　她似乎终于从那无尽的空洞中找回了一丝活着的知觉。她微微抬起头，那双被特殊美瞳遮蔽了焦点的眼睛，似乎是看了抱着自己的伊莎贝拉一眼，然后，她便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伊莎贝拉柔软的胸怀之间，如同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躲避风雪的洞穴。

　　之后，她便再次陷入了毫无动静的沉寂。车厢内，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单调声响，伴随着三个女人无声的守候，驶向远方的雪漫城。

　　一天后，雪漫城，欢愉殿堂

　　奢华的地毯吞没了所有人的脚步声。“欢愉殿堂”内温暖如春，空气中漂浮着精心调配的香薰气味，与外界的冰冷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梅拉领着一行人穿过喧闹的大厅，直接进入她位于顶层的私人房间。她反手关上门，隔绝了所有视线和声音，随手将身上的披肩扔在天鹅绒沙发上。

　　“领主那边最近焦头烂额的，”她一边给自己倒上一杯猩红的葡萄酒，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天际到处都在冒出些会飞的大蜥蜴，巴尔古夫正忙着增派卫兵去溪木镇，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还顾不上。”

　　她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在房间里的每个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个自从进来后就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身影上。她脸上的慵懒瞬间收敛了许多。

　　“伊菲？”梅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老朋友了。就算是被剥光了扔在街上，伊菲也只会想着怎么用路人的眼球做炼金材料，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好像死掉的样子。

　　紧接着，梅拉的视线被林岚手中那两个物件吸引了。一块是龙石，另一本……是一本再熟悉不过的笔记本。她见过伊菲无数次抱着这本东西鬼画符，但出于某种默契，她从未偷看过。

　　她想问点什么，但看着伊菲那副样子，话又堵在了喉咙里。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伊菲动了。她缓缓抬起头，隔着口枷，对林岚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呜咽。她的目光先是看向林岚手中的笔记本，然后又转向了梅拉。

　　这个暗示清晰无比。

　　梅拉瞬间就明白了。她将酒杯放下，非但没有露出一丝同情，反而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尖刻的嘲弄。

　　“哟，这不是我们冬堡学院最伟大的伊菲大师吗？怎么了这是，把自己玩坏了？终于把自己炼成了一坨没用的肉泥，高兴了？”

　　话音未落，地上的伊菲如同被注入了电流，整个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压抑许久的、疯狂的怒意从那双空洞的眼睛里迸发出来。她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朝着梅拉猛地扑了过去！

　　“来得好！”

　　梅拉不退反进，手指间亮起一道微光，对着伊菲脸上的口枷轻轻一弹。

　　咔哒。

　　皮质口枷的锁扣应声弹开，掉落在地。解放了嘴巴的伊菲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尖叫，张牙舞爪地挠向梅拉的脸。

　　梅拉大笑着侧身躲开，顺势抓住伊菲的一条腿，将她绊倒在地。随即，两个人，一个像是疯狗，一个像是逗弄疯狗的主人，就在这昂贵的地毯上毫无形象地撕打、翻滚起来，房间里顿时充斥着咒骂声、嘶吼声和布料被扯破的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地毯上翻滚扭打的闹剧终于平息。

　　梅拉慵懒地斜靠回沙发里，手里拿着那本陈旧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只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疯狗”，此刻已经恢复了温顺的宠物姿态。

　　伊菲重新趴伏在梅拉脚边，时不时伸出戴着爪套的手，轻轻挠一下梅拉裸露的脚踝；又或者像幼兽磨牙一般，不轻不重地咬一咬她垂下的裙摆。她对梅拉正在阅读自己最私密的日记这件事，似乎已经毫不在意。

　　莉亚和伊莎贝拉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诡异和谐的一幕。

　　林岚的目光从那本笔记本上移开，落在了伊莎贝拉身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为这个新加入的成员量身定做一套“衣服”。

　　“我不怎么喜欢正面冲突，”伊莎贝拉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主动开口，声音平静而干练，“不过，如果是刺探情报或者潜入的任务，我并不介意。”

　　话音刚落，莉亚冰冷的声音便插了进来。“那就像她一样，也变成狗好了，，也方便管理。”她的视线，不带任何感情地瞟了一眼地上的伊菲。

　　“可以。”伊莎贝拉的回答干脆得惊人，她非但没有被这个提议激怒，反而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但如果要把我变成狗，那我就要当一条真正的‘猎犬’。我的听觉和嗅觉必须被强化到极限，细致入微，能听见墙壁另一侧的心跳，能从空气中分辨出残留了一天的气味。”

　　她顿了顿，补充道：“最好，有什么魔法或者道具，能让我将这些超常的感官实时主动地分享给主人你，或者莉亚，成为你们的眼睛和耳朵。我不太想当一只单纯的性玩具。”

　　“感官共享……”

　　一直趴在地上的伊菲，突然停止了对梅拉的骚扰。她抬起头，那双被特殊美瞳遮蔽的眼睛里，似乎重新燃起了某种光芒。

　　“不是不行，”她开口了，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思路却很清晰，那个疯狂的道具专家仿佛瞬间回归，“构想很有趣。核心是两个部分，一个是受体端的‘兽化’附魔，用来放大感官；另一个是基于‘灵魂链接’的传导法阵。你需要一个足够敏感的接收端，还需要一个高效的传导中介，比如……”

　　“我估摸着你们回来也需要用，”梅拉朝着房间一角的矮柜扬了扬下巴，“在你们离开的这几天，我就让下面的人去弄了一套基础的附魔工具和一些常用灵魂石。”

　　随着柜门打开，里面整齐地陈列着附魔笔、灵魂石夹具和各色填充完毕的灵魂石，一应俱全。

　　林岚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从中拿起一块澄澈的特大灵魂石，又转向趴在地上的伊菲，似乎在估量着什么。

　　“针对‘寸止’的控制法阵……要维持永续的半高潮状态，需要的灵魂能量不小。”

　　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询问技术顾问。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梅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她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红色液体，“把普通人类玩坏很容易的。别说正常生活，不出三天，她就会因为神经超负荷变成一滩只会流口水的烂泥。”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一旁静立如雕像的莉亚。

　　“她能承受，是因为她骨子里流着的东西不一样。我们这种魅魔，天生就懂得怎么在自己的高潮边缘跳舞，一边享受着快感，一边还能分心去思考怎么榨干身下的男人，或者怎么魅惑面前的敌人。对我们来说，这是战斗技巧的一部分。内心再怎么浪翻天，脸上依旧能戴好面具。普通人？她们没这个本事。”

　　地上的伊菲突然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呜呜”声，用戴着爪套的手挠了挠梅拉的脚踝。

　　“说起来，你这小东西……”梅拉被她挠得有些痒，低头看了一眼，“与其说是狗，倒不如说更像是只猫，调皮又烦人。”

　　没想到，这句话似乎正中伊菲下怀。她立刻兴奋地抬起头，那双看不到焦点的眼睛似乎都在发亮。

　　“我同意！”她沙哑的嗓音里满是热情，“这身不适合我！口枷太影响工作了，我建议直接去掉。”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把语言制御法术整合到项圈里，设置成猫叫模式。这样既能保证我随时都可以为主人服务，还能像只真正的小猫一样用牙齿撒娇。”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另外，我还需要一个敏捷强化附魔。我毕竟是个法师，本体弱不禁风，要是不靠法术就在这身皮套里活动自如，像猫一样上蹿下跳，就必须有额外的加持。”

　　她将自己作为“装备”的改造方案，以一种近乎狂热的专业态度，条理清晰地陈述了出来。

　　附魔台前，林岚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皮革与金属的表面刻画着一道道散发着微光的魔法符文。灵魂石的能量被稳定地引导而出，顺着符文的脉络缓缓注入材料之中，最终沉寂下来，化为内敛的力量，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

　　当最后一件部件完成时，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首先是伊莎贝拉。她赤裸着身体，平静地跪在林岚面前。林岚先是拿起那件漆黑的乳胶紧身衣，如同为她穿上第二层皮肤般，将那光滑冰冷的材质从头到脚套在她身上，只在胸前与下体留出了赤裸的开口。

　　接着是那个复杂的乳胶头套。当头套完全包裹住她的头部时，伊莎贝拉的世界瞬间改变了。

　　内嵌的口枷强行撑开了她的嘴，一根模拟舌头的柔软硅胶套，从她被迫张开的唇间伸出，将她的舌头包裹、延长。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无数细微的分子结构被探测、解析，化作类似“气味”的信息直接涌入大脑。听觉也被切断，耳塞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随即，头套上方那对直立的狗耳开始运作，将远处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楼下客人的交谈声过滤、放大，再以一种安全的信息流形式传入她的耳中。眼前的世界则失去了所有色彩，变成了一片由黑白灰构成的层次分明的清晰影像。

　　她变成了一台活生生的、靠听觉与嗅觉运作的侦察机器。

　　林岚拿起坚韧的皮革套，将她的大臂与小臂、大腿与小腿分别折叠捆绑在一起，让她再也无法直立，只能用手肘和膝盖四点着地。最后，一根末端连着蓬松狗尾的特制肛塞被缓缓推入她的后庭，那自带清洁功能的微弱法术开始运转，确保她在长时间任务中也能保持内部的洁净。

　　至此，一位女战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犬”。

　　然后轮到伊菲。与伊莎贝拉不同，她的“新衣”只由几条关键的皮革束带构成，勉强遮住身体的要害部位，大片雪白的肌肤依旧暴露在外。她的双手被套入爪形的皮革拳套，手指被限制成半握的姿态，无法伸开。双腿同样被皮革套折叠捆绑，后肢只能以膝盖跪地。

　　随着拳套与腿套上的敏捷附魔被激活，伊菲只感觉一股轻盈的力量流遍四肢，身体变得灵活了数倍，原本别扭的姿势此刻却毫无窒碍。

　　“感觉怎么样？”林岚一边为她扣上那个带有银色铃铛的项圈，一边问道。

　　“喵呜~”

　　一声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的猫叫声，从伊菲的喉咙里传了出来。她愣了一下，又试图说些什么，但发出的依旧是各种语调的“喵呜”声。

　　林岚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猫耳头饰与一根带着微妙弧度的黑色猫尾肛塞也安装完毕。

　　房间中央，一只黑色的猎犬安静地趴伏着，另一只更显灵活的黑猫则好奇地甩着尾巴，打量着自己全新的身体。

　　林岚没有说话，只是朝伊莎贝拉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个瞬间，一阵陌生的信息洪流涌入了他的脑海。

　　眼前的色彩依旧，但他的听觉却仿佛突破了墙壁的阻隔，清晰地捕捉到了楼下大厅里酒杯碰撞的脆响、侍女压低声音的交谈。空气中，梅拉身上那股葡萄酒的醇香、伊菲身上皮革与汗液的混合气味、以及地毯陈旧的灰尘味，被分解成无数个独立的层次，一一呈现。

　　他身边的莉亚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视线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显然，她也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梅拉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伊菲，一个念头闪过。

　　“测试，感觉……身体好轻，说话也没……”伊菲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讶，但话未说完，那个无形的开关再次被拨动。

　　“喵呜！”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恼怒而不甘的猫叫。这项控制精确、无声，且不容反抗。

　　就在这时，那只刚刚还能正常说话的黑猫，弓起了背，身体压低，一双看不见焦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不远处的猎犬。她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咕噜”声，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摆动着。

　　“喵！”

　　一声尖锐的叫声撕破了房间的安静。伊菲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凭借着附魔带来的、与她法师体格完全不符的恐怖爆发力，猛地撞向了伊莎贝拉的侧身。

　　伊莎贝拉的感官早已提前预警，但她这副被折叠捆绑的身体，还远未能跟上大脑的反应。她只来得及扭转身体，就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撞翻在地。

　　四脚朝天，柔软的腹部与那毫无遮掩的暴露下体，就这么敞开在空气中。她挣扎着，用手肘和膝盖徒劳地蹬踹，却因找不到发力点而无法翻身。

　　伊菲则像一头捕获了猎物的优雅猛兽，迈着步子走到她身前。她低下头，先是用鼻子在那微微颤动的、赤裸的阴唇上嗅了嗅，随即，伸出粉色的舌头，在那最敏感的肉粒上轻轻舔了一下。

　　“呜——！”伊莎贝拉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强烈的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

　　这只恶劣的“猫”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她的舌头开始变得大胆而富有侵略性，在那湿润的缝隙间反复舔舐、打圈、吮吸。黏腻的水声清晰可闻，伊莎贝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地上扭动，口中发出被口套压抑的不成调的呜咽。

　　她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用这种方式肆意玩弄。

　　就在伊菲埋头苦干之时，身下的“猎物”却停止了无效的挣扎。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身为战士的本能开始接管这具不便的身体。她感受着核心肌群的力量，腰腹猛然发力，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将那被捆绑的四肢作为一个整体，狠狠地向上一挺！

　　伊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直接顶得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个身，四爪着地，发出一声惊愕的“喵嗷！”。

　　而伊莎贝拉则借着这股力道，在地上翻滚半圈，成功地用膝盖与手肘重新撑起了身体。她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摆出了反击的姿态。

　　“喵！”“嗷！”

　　不理会这两只小东西，林岚将龙石拿在了手中。石板质地粗糙，却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我准备去一趟龙霄宫。”林岚的声音很平淡，看向梅拉，“你跟我一起去。”

　　梅拉正慢条斯理地从柜子里取出两条由精制黑革编成的牵引绳。绳子的一端是金属卡扣，另一端则是方便抓握的皮环。她听到林岚的话，动作顿了顿，抬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笑容意味深长，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哦？去见巴尔古夫那个老东西吗？”她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牵引绳抛了抛，“我倒是很想去看看他现在那副样子，不过嘛……比起陪你去处理正事，我现在对遛狗和遛猫的兴趣要更大一些。”

　　她走到一旁安静趴伏的伊莎贝拉和伊菲面前，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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