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那首诗是这么念吗？”

不管是不是那样念的，我们都已经开始远离辽西，向着山海关前进了。葫芦岛与绥中的守备将领轻易地交出了城市与部队，现在，我们在东北的护党救国运动，即使不包括仍然在辽东半岛与蒙东地区作战的吉林靖国军，也已经有了十多万部队，南方的战事仍然打打停停，而榆关前线，自然也就成为了广州国民政府与南京政府争夺的焦点。

话虽如此，绥中距离南京，毕竟还是太遥远了。在南方护党救国军已经开始向上海进攻的这样的时机，南京政府显然没法调集更多部队增援北平行辕，而张学良——听说，在锦州战役后，他就一直泡在北平的鸦片馆里，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某种程度上，我们该感谢俄国人，没有中东路战役的话，也不知道没有被严重消耗的奉军，到底会不会真的把我们挡在铁岭……

虽然同样是将要入关作战，不过，我们的待遇大概比做过相同事情的那些老前辈们，好了不少吧，沿途以来，即使一直在火车上，也时常会收到人民群体与友党组织的慰问与补给，有时还有地方农会或学生组织参入队伍。——该说不说，虽然白绫是个强行登车的麻烦精，但她在社工党的关系，好像真的有些厉害呢，不但报告了葫芦岛与绥中的敌情，还能送来这么多东西……

“好啦，阿比大人，吃太快的话，会噎着哦？”

“要你管……咕……”

“乖一些嘛……呜啊！好疼！”

阿比小姐，好像不喜欢被人揉脑袋呢……我舔了舔被她咬伤的指节，无奈地欣赏着她像是痛哭流涕一般地享用着那只饭盒的内容物——这还是半小时前，北宁铁路工人工会组织送来的呢。呼……要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大概我会很心里不安吧……所以，有的时候，姑且也会，产生努力的想法呢。

外面又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是白绫和麻梏又吵起来了吗……嘛，对不住麻梏咯，虽然白绫确实又欠揍又偏执，但，怎么说，毕竟社工党帮了我们不少，而且，她也确实在帮忙，让我们和北方的友党组织联系嘛……嘛，实在不行的话，可以让凌陌去调解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欣赏阿比小姐吃饭，还有被她咬什么的。

“我说，你们队里，都是这种人吗？”

门打开的声音从车厢的另一侧传来，转过身去看时，嘛，果然，已经穿上深绿色军装的那个女人，走进来了呢。虽然她的年龄好像比我小一点，不过，队长的面庞，却显得成熟稳重很多，五官与神色，也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尖锐。虽然不知来历，不过，队长也有那样的白色头发呢——不知为何，梳成了很幼稚的波波头，还挑染了一丝红色——上次见到这样的颜色，还是在追击那台巨大MS的头部驾驶舱时，仅仅数秒钟的，对它的驾驶员的窥探……

虽然早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不过，穿上更帅气的军官制服的安洁，确实显得飒爽、高大又sexy呢——sexy，是这么拼吗？美国人好像喜欢这么形容他们觉得身材火爆的姑娘……之类的。虽然之前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和队长有更深入的交流，不过，姑且我还是很信任她的嘛，黄埔一期出身，一直跟在队伍里，还参加过第三党……至少，不用担心她的立场问题。

话又说回来，明明是我更早来的欸，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只是准尉车长呢……要是能当上校官就好了……明明我的资历和击坠数更多……不不不，不能这么想，战力和指挥能力毕竟是两码事……

“队长，升官发财咯？”

“少贫嘴……我问你，外面是怎么回事？她们又吵起来了？”

“问麻梏去咯？反正，我一直在和阿比大人一起吃饭，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耸了耸肩，我将目光移回了仍然在小口小口啃着鸡腿，警惕地盯着安洁的阿比小姐身上。好可爱，好漂亮，好像小猫咪……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做，真想跟她回俄罗斯然后……咕，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或者找凌陌，她和麻梏的关系，比我更近吧，大概？”

“赤匪在上海残害友邦人士，谋杀蒋总司令的事，绝对不会这么过去！”

“那是我们的同志在策应你们好吗？还有，蒋介石背叛革命，屠杀我党党员的事呢？”

“真是……你难道想要她们吵出政治事件吗？”队长的声音，很疲惫的样子呢，嘛，也难怪，毕竟她一向不喜欢政治活动，“政治部的人已经和我讨论过了，你们车组不仅有刚刚俘获的帝国主义国家的……友好人士，还有明牌的蒋逆拥簇，我们没功夫也不想管，但，我觉得你还是，注意下政治影响吧，别到时候真的打进南京了，又因为什么原因，丢了升迁什么的——我记得你想当陆军总司令吧？想当的话，在青年时代就别给自己留下这种……唉唉，反正你这白痴也听不懂……”

“嘛，不管怎么说，挺热闹的嘛，”我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阿比小姐的面庞，对队长的话，自然也是一知半解。我也不是没有因为政治原因吃过亏，毕竟，要是政治立场一直跟随总路线的话，现在的我，大概是北京政府或蒋介石的校官了吧，不过，追随先总理与汪主席，是我们第四军的大家共同的愿景，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就是了，“中国有一百多万军人，又不是只有我们几个这样，洒洒水啦？”

“……你想要庇护她们吗？”

“我们自己，不也是在庇护大家嘛。”

毕竟，如果没有这样的理想，我们又怎么会离开同江基地，踏上护党救国的道路……

通州，行辕直属北平基地

“塞佩琳·施瓦茨女士。”

“寒暄就免了，当然，在帝国危急的时刻，能够抽出这样的力量帮助你们，你们确实应该表现更多的礼貌，”女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冷酷，不耐烦，而又有些生硬，彷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我们可是，经过了那样长的路程啊。”

“是，女士，”贺衷寒赶紧殷勤地迎了上去，要是惹得委员长一直期待的德国顾问不高兴了，他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即使他身为力行社核心，国军中将，现如今的情况下，也只能乖乖讨好眼前这个挂着上校军衔的女人，“我军在北平的MS部队的主要指挥官，林澜上校，将与您进行详细的对接。”从前，他也在广州接待过流亡的红色俄国的顾问，他们可没有这么趾高气扬……

从阴影中走出的女人穿着目前为止仍然精致又贴身的黑色武装党卫队军装，相当滑稽地披着一件一看就是用来增加气势的大衣，在那白白嫩嫩的漂亮面庞上，面色阴郁。显然，两个月的颠沛流离，并未影响她在南京好好打理了一番自己的容貌，就连本来在旅行中变得又乱又脏的金色披肩发，也梳理得坚挺而顺滑。

当然，贺衷寒没有兴趣去欣赏她的容貌，真正让他在意的，显然是如今正在整备的，那几台粗壮结实的崭新机体。摆在瘦小的索玛S39与粗劣的长剑三零旁边，这些好不容易才抵达中国的机体，显得有一种让人身体震颤的美丽。虽然，国造兵器，不管是现在的新锐机体长剑七五，还是仍然在测试中的郊菟系列机体，与这些德军量产机型相比并不逊色，但这毕竟表达了德意志国与希特勒对他们政权的支持，何况，即使是总裁的宠儿力行社，也确实需要新锐机体的补充嘛。、

说到底，还是要怪张学良那个王八蛋，不仅对他们这些中央军抠门，就连对自己父亲留下的奉军，也不肯出钱购买新锐机体……沈阳的兵工厂里，现在还在生产老帅时代引进的索玛S39，到头来，结果全便宜了叛军……该死，该死，该死……现在的山海关防线上，即使最先进的机体，也只是力行社的几台长剑五零而已……井秀兰那家伙，居然把“罴”字138号丢在了锦州……

塞佩琳的目光，此时也转到了机库内的那几台海盗机体上，而且，明显有不悦的迹象。贺衷寒的心中顿时咯噔响了一下，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让德国顾问看到了可能杀死过她战友的美军机体……他赶紧凑上前去，配合周围几个德军士兵，挡住了塞佩琳的视线。

“施瓦茨女士，虽然基地并无过多生活设施，不过，为了您的莅临，我们还是准备了薄礼招待，请跟我来……”

不知多年以后，塞佩琳会不会怀念这样的风光呢？毕竟，能让别国的中将殷勤如此，对于本来只是普通MS机师的她，也算是难得的经历了。

“所以，简单来说，你们尝试着，把那俩玩意拼一块了？”

“不然，就把它们放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吧？”张览好像更豁达的样子，不对，又不是他的击坠目标被做成那样，他有什么好释然的，“所以，我们就干脆把它们——U see，焊在了一块。”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很直观吧？我们把那台俄军MS的驾驶舱，略微作了些改装，随后，将它和在锦州俘获的超大型MS的机身结合，就得到了——这东西，”他指了指前面的车板上，即使处于收缩的MA状态也高高耸立的，在白布遮盖下的机体轮廓，很自豪的样子，但我真的不敢想象，它的脑袋，会变成什么样子……“话说，你的女朋友，是俄军MS的驾驶员吧？能不能帮我们问问，为什么就是没法把它开起来——明明线路和程序都是正常运行的才是。”

“首先，阿比盖尔不是我的女朋友，其次，我们都不是工程师，怎么可能明白它的原理，最后，”说实在的，为什么每个人，不管是队长，凌陌，麻梏，白绫还是张览，都把阿比小姐当成了我的女朋友呢？明明我们只有肉体关系而已，“你们几个擅自拆了俄军MS？本来也用不到的东西，留着到了南京后研究不好吗？”

“我们可是要进攻张作霖、张学良经营了十几年的山海关防线，没有足够的攻城兵器怎么行，”喂喂，你难道想要硬啃下来吗？还有，我们只是最底层的MS驾驶员而已，又不是军部的大人物……再说，现在的我们，有三个整军，十五万部队，完全可以从长城的其余关口突破，随后截断榆关敌军的补给嘛，“怎样，有没有感兴趣？”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立刻打通学机械的任督二脉的，否决。”叹了口气，我走回了车厢内，顺手抄起一只好像是饮料的玻璃瓶，颇有些轻松地用手指起开了它的瓶盖——呼呼，和阿比小姐这段时间以来的锻炼，可不是完全白费哦？现在的我的手指力量，已经完全不可与昔日孱弱的清禾同日而语了！“话说，你不是在北平上学吗？怎么找到机会跑回来的？”

“你不懂吧，本来在上次护党救国失败后，我就借着回去上学的名义脱离了队伍，不过，在北平，我可是一直在参加我们的组织的活动的，”看上去，他好像对自己的贡献很自信的样子，我也不得不相信了呢，“你知道吧，北平的各种政党争得厉害，即使同为友党，我们改组派的组织，也不得不和赤党、青年党杀出一条血路来，你们打到沈阳的时候，我才找到机会跑出学校，从塘沽坐了美国人的船，来到营口的。”

“即使是朋友，也会有自己的地盘啊……”啧。要是能够更加友善，是不是会更好呢……

“那、那个，阿比大人……”

“怎么？”

“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

“啪！”

“咕！”

“不～行！”甩了一掌在我的屁股上，阿比小姐，有些愉快的样子……喂喂，只是打我屁股而已，至于这样嘛？“哼，本小姐本来不想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你这混蛋，居然敢把本小姐画成那样！猪尾巴和猪耳朵是什么鬼！”

“只是觉得，阿比大人太可爱了嘛……”呃，我是说，我承认我有觉得阿比小姐的腰有一点粗，小肚子有一点鼓啦，但，呃，猪尾巴和猪耳朵，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可爱嘛……“阿比大人，见过荷兰猪嘛？广州城的女孩子，好像都喜欢这个呢？”

“……哈？”

“阿比大人，我只是觉得你和荷兰猪一样可爱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荷兰猪，是他妈的哥伦比亚耗子，给我把屁股撅起来！”

“被识破了！”

看来，搪塞过去的企图，失败了呢。我只好乖乖在阿比小姐丰满又柔软的大腿上趴好，高高抬起了屁股。——我得承认，画那张素描的时候，确实有想到一些怪怪的东西，比如阿比小姐吃了这么多猪肉，会不会变成猪猪之类的……

“真是的，老老实实承认的话，本小姐也不会这么生气……给我咬紧牙关！”

“呜欸？”

“啪！！！啪！！！啪！！！”

“咕呃……！”

虽然只是巴掌而已，阿比小姐还是，给我带来了无比顶尖的疼痛体验……在、在表层肌肉被击中的一瞬间，疼痛自然铺陈开来，但在那随后展开的，就是唐突却又自然出现的，让人欲罢不能的快感……我承认我是抖M啦，喜欢被阿比小姐这么教训之类的……虽然好像有些不堪，但，怎么说呢，我觉得护党救国的理想之一，就是能让大众从心所欲吧？身为护党救国军准尉的我，想来也应该在这之中才是……

“啪！！！”

“还敢嘲笑本小姐体重吗？”

“呜呜……好舒服、好美……但是阿比大人，就是有点重嘛……呜啊！”

“不准嘲笑本小姐！”

被阿比大人压到地板上，虽然仍然印着红红的巴掌印的臀肉发出了一阵让人沉醉的痛感，不过，无所谓啦，反正刚刚也不是没有做过……我顺从地将双手摊开，举在了脑袋两侧，做出了投降的姿势，——呼呼，就是在说，要阿比小姐，赶紧吃掉我的意思哦？

“……你在挑衅本小姐。”

“阿比大人，刚刚是因为没有把我扣到投降，才会有这种事哦？”

“少嚣张了！明明只是条抖M杂鱼而已！本小姐这就让你再起不能！”阿比小姐，很不服气的样子呢。不过，说真的，明明在打我屁股之前，就已经做过那么久了，直到现在，还能让我挺着腰板说话，——难道阿比小姐，莫非其实是很杂鱼的人设吗？“给我张开腿，咬紧牙关！”

“遵命！”

第二轮战斗，也由此开始了。

“中华民国国军北平行辕决定，在北平市区展开军事管理，以便搜查叛逆、预备与张、吉叛军决战，并要求北平市民不要遵守军事戒严戒律，不要擅自出门或参与叛乱活动。中华民国中央军委指示，驻扎北平讨逆部队38军、50军，即刻镇压由国际联盟资助的反革命暴乱……”

……那么，到底要做什么呢……

井秀兰看着鱼贯而出的军车与MS，撇了撇嘴角。她当然知道，就算新的机体到来，她也不会被允许出击，只是看着熟悉的人与车鱼贯而出，还是会有些寂寞呢……啧。

被部署前去镇压城内的学生与工人运动的，大多是普通的地面单位与过时MS，而那几台新到达的德军机体——他们好像管它叫多姆——则静静地立在那里，好像在目送镇压部队一般。说起来，听说它们是在德国被打包上车，随后，冒着国际联盟的轰炸，通过高加索山脉的铁路线进入伊朗，并在阿巴斯港被装箱，终于得以运到了上海，也是一路颠沛流离啊。虽然这些机体的外形高大又笨重，不过，听塞佩琳说，它们的适用场景，反而是高机动突袭呢。

“中华民国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陈立夫，中华民国中央监察会议秘书长宋子文共同宣布，选举蒋中正为中国国民党总裁，并将成立三民主义青年团，以备青年训练之国防之用……”

德国人如今在莱茵河岸节节败退，而国际联盟，也自然不会坐视南京政府继续倒向德国吧。虽然还没有明确宣布支持，但是，美国的货轮与装备，却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广州港口了。说到底，一切的起因，似乎还是因为蒋委员长坚持要干涉选举，强行推扶自己的盟友进入总统府，才招来这无穷祸患……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合法的，但却也没人敢在黄埔军队的铁蹄之下，表达出这样的思想……

“中央军委发布第39号决议，命令中华民国国军青浦区前敌总指挥发动对上海市区的全面反攻，中央军委主席蒋中正称，将尽快消灭来犯之敌，解除国民之危急……”

南方的战线，现在也不乐观了啊。护党救国军攻占了两个省会与上海这颗东方明珠，现在，就连唐总统与陆副总统的西南老家，也已经被靖国联军颠覆，难道蒋委员长的政治，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三分！”

军车与前去镇压的MS已经尽数离开，那几台多姆的驾驶员，也自然理所当然地回到地面之上，开始无所事事地用篮球消磨时光。要是被塞佩琳抓到，肯定又是免不了一顿臭骂……那个该死的德国女人，自从她来到北平基地，就没有他们这些MS驾驶员一天好日子过了……就连林澜都因为“指挥不力”，被罚着穿着高跟皮靴跑了五公里越野。德国人在北平基地耀武扬威，但战线却还是一天天向着平津靠近……在古文里，这是不是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来着？

“唐继尧总统昨日前往合肥前敌总指挥，慰问前线将士，并指挥部署皖西防线，以应湖北之敌。陆荣廷副总统乘轮船前往法国访问，并称因身体原因，将在欧洲考察数月……”

也就是说，那两个老家伙，即使如此，还是不肯放弃啊……井秀兰并不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林澜告诉过她，唐继尧、陆荣廷这样的门面人物，在她这样的新生代人类的政权到来时，将会被体面地请到国外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要是能够成真就好了。

在地面上，那四个样貌与穿着都一模一样的男子，此时也专注着与那只篮球较劲，听林澜说，他们和自己一样，是中央研究院对新生代人类的研究的产物，只不过，他们的技术似乎与自己谱系不同，专注于强化肉体与精神力，而在智力上，则略有欠缺……至少林澜是这样说的，但是，她与贺衷寒，对待那四人的态度，却又比对待自己恭敬得多，井秀兰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如林澜所说，只是另一条人类进化的谱系的产物。

“中央研究院孔祥熙院长称，我国军事装备研究进入新阶段，研驱0式战机将随时可以投入战场使用，镇压叛逆乱党……”

在南京的研究所里时，她偷偷翻阅过一些中央研究院的文件，至少她得知了，自己的白色头发与并不稳定的情绪，似乎是基因工程缺陷的产物，而对林澜的那些特定语句的服从，则是一种……该说是心理暗示吗？她一直有种怀疑，似乎自己并不是林澜所说的那样，是新世代里，中国人的模范样本，而只是力行社驾驭那只巨大的MS的工具而已。

“喂，认真点啊，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打球的！”

“用不着你说！”

“三分、三分、三分、三分……”

不过，地面上的四人，却又并不太像是真的能够在各方面超越自己的样子，即使他们的名字——抑或是代号——分别是蒋志文、蒋志武、蒋志孝与蒋志明，明明白白地暗示着，在他们身上，流淌着蒋委员长的血脉。只是，委员长的两个儿子，经国与纬国，却又都尚且活在世上，并且，已经分别在政治与军事界，开始了自己的生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四个多姆驾驶员，存在于世的意义是什么……

“哐啷。”

篮球入篮，而那四个似乎头脑有些简单的家伙，则雀跃了起来。真是的……愚蠢的气氛，弥漫到了基地的四周啊……她居然有些期待，塞佩琳回来后的血雨腥风了。

“清禾机报告，目视侦查结果，前方敌机，海盗三台，长剑五零一台，侦查组有无额外侦查结果，请回报，完毕。”

“光学侦查组报告，未发现有更多敌机迹象，但仍然有风险，完毕。”

虽然此时的外部，是飞向我们的枪林弹雨，不过，阿比小姐的通讯，还是满蛮稳定的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阿比小姐，也变得成熟起来了吗？

“麻梏，预备行进间射击，并用机炮干涉敌方视线，”这样说着，我用双脚碾了碾凌陌的肩膀，左脚更用力些，示意她转为侧身机动，“阿比大人，通讯器。”

“安洁队报告，已经抵达山海关近郊，与敌MS部队交火中，完毕。”

“清禾机报告，已看到榆关城墙，已开始与敌军交战，”如此说着，在阿比小姐从身后传来的柔软触感与温柔怀抱的包裹中，我奋力扭转着操纵杆的方向，点亮光束剑，将它的侧面斩入了来不及躲闪的，正在试图调整方向的海盗机体的胸口处，随后，仅仅瞬间而已，便已将它分成了两半，而机体仍然飞速向着似乎近在咫尺的榆关城楼前进，徒留它在我身后爆炸，“击坠海盗一台，完毕。”

与此同时，在空中的巡航的那台长剑五零，也在我机主炮的打击下支离破碎，如同烟花般绽放。虽然很对不起他们，但，是国民的意志，驱使着我们来到这里的……即使被迫杀人，也无可奈何……何况，正是这些北平行辕的MS，正在北平市区杀害着，我们的国民……

“击坠长剑五零一架，机体靠近榆关城楼中，完毕。”

“安洁机回报，正在你机西侧靠近长城城墙，完毕。”

“张览机报告，正在掩护地面部队进攻榆关火车站，敌机两台，均已击坠，完毕。”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泄愤的成分在，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否是正当的，但，我们的机体，确实冲上了“天下第一关”，并斜向着将光束剑，插入了仍然徒劳地射击着的海盗机体的胸口装甲处，随后，将它的身躯斜向着斩为了两半，而我们的机体则向着上方极速攀升，最终在与在空中巡航的另一架海盗撞在了一起，而麻梏则不失时机地引发了主炮，将它的机身击穿，坠落下去，在近地面的位置爆炸开来，

“清禾机报告，榆关城楼附近敌机均已击坠，请步兵部队与装甲部队跟进，完毕。”

“第四军军部回报，我部将增援一营兵力前往榆关城楼方向，完毕。”

侦查组与步兵反MS组从不远处的隐蔽处跑出，将他们的光学观测器械与反MS线控炮的阵地，在我机的掩护之下，搬上了山海关城楼。虽然目测范围内没有更多敌机，不过，山海关这样的战略要地，即使是张学良那样的纨绔子弟，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放弃的……更何况，在我们的前方，便是坐落着北平与锦州之间唯一的MS基地的秦皇岛，再怎样想，四台MS的配置也实在太少了……难道是有伏兵，或者什么计谋吗……当然，张学良是无能的纨绔子弟，但既然蒋介石的嫡系力行社也已经到达了北平前线……

“护党救国第四路军发布全国通电，我军已全面占领长城防线，呼吁唐继尧、蒋介石等尽快与广州政府展开和平谈判，回应国民的民主宪政愿望，结束全面内战，并向北平行辕主任张学良将军，力行社贺衷寒将军发表通电，要求和平接管北平，并惩治擅自镇压民众的兵痞流氓……你们挺厉害嘛。”

这样读着报纸，阿比小姐在我的脊背上，轻柔地落了座，虽然完全不赞成我对她的体重的评价，不过，阿比小姐却在那之后，对我温柔了许多呢——至少在坐在我身上时是这样啦，也许，她其实挺温柔的也有可能？

“阿比大人，别嘲笑我啦……”虽然被当椅子我很高兴啦，可是，阿比小姐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赞同的样子……“明明你也参与了……”

“所以，你真的相信这些吗？你们提出的诉求——看，广州国民政府重申修宪愿景，要求总统直选、结束特务政治，武人退出政治——你真的能够理解吗？”阿比小姐，难道并不相信我的智力或者文化水平吗？“认真地说，你会赞成这样的前景吗？”

“如果不赞同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了啦……如果……唔……”因为加入革命党而被保定军校开除的经历，彷佛仍在昨天一般呢……“如果不相信三民主义的话，也就不会参加护党救国，也就不会因此被流放黑龙江，也就不会认识阿比大人了……就算为了被阿比大人欺负，我也绝对不能放弃这样的理想……这个解释如何？”

“……变态！”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阿比小姐，还是慢条斯理地享用起了民众组织支援我军的饭食呢，虽然阿比小姐和麻梏都在态度上对护党救国很反感，不过她们却也还是尽了职责的样子，该说不愧是我的个人魅力吗——虽然她们好像对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善就是了。

“能够遇到阿比大人，我已经心满意足啦，就算要被带去里加的笼子里什么的……如果能够被大家记住，我也……”

“变态！你把我当什么了！”阿比小姐的语气与举动，好像真的有点生气的样子——她的屁股向下沉了沉，虽然很柔软啦但，体重也不是那样的轻松啊……“我又不是要把你囚禁起来什么的……只是想让你见见本小姐的家人而已！你们中国人不是，也有去见家长的什么的说法吗？”

“阿比大人……难道其实喜欢我？”

“……变态！笨蛋！你就不能看点气氛吗！还有！你这家伙玷污了本小姐的身体，难道以为可以全身而退，不用受到任何惩罚吗！笨蛋！”不过，阿比小姐的用词，却又温柔了起来，如果是刚刚相识的时候，她肯定会骂我人渣老鼠的，“说好了，打进南京的话，就要和本小姐一起回里加！不准找借口！”

虽然打不进去的话，我也只能跟着阿比大人去里加就是了……

该死，该死，该死，这家伙……

嗯——我是说，我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尝试去容忍、去理解车长的那些狐朋狗友，但即使我能够忍受那些攻击我的母校的条幅与口号，我也绝对不会继续容忍这家伙了——尤其是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赤匪果然就是赤匪……

“喂，你还要看多久？”

“不是你不肯离开的吗？”

该死。

当然，我肯定不会让她离开浴缸的。虽然最初只是我们从两侧进入了这里，但是，演化成现在这样子，已经不只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该死，该死，这家伙的性观念，这么淫荡吗？无论如何，我还是绷紧了仍然插在那两瓣白嫩的蜜唇里的手指，至少绝不能让她这么轻易跑掉……在黄埔读书时，睡在我下铺的学妹教过我一点点这方面的知识，虽然并不想要如此，但毕竟是她先开始的……

“啊啦，嘴上很不情愿，对我动起手来，却还真是一点不留情呢……麻梏。”

“不准直呼我的名字，我有军衔。”

“列兵而已。”

“给我闭嘴……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

谁知道这家伙，到底祸害过多少花季少女，或者偷看过多少次澡堂了……早知道如此，在锦州的时候就该一枪打死她！我愤恨地绻起了指节，试图让她感受一下刺激的滋味，可惜，好像没什么效果。

“你喝多了。”

“你就没喝吗？”

……还是无效沟通。说到底，如果不认真地扣进去的话，她还是不认为我是认真的……该死，该死，该死……

我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中指与食指，猛烈而剧烈地向上捅去。在这一刻，仍然汩汩流出的温水，窗外飞驰而过的冀东风貌，白绫吃痛的求饶与哭泣声，车长的政治理想，张览主导改装的新机体，护党救国运动与黄埔同学情谊，都已不再重要，我只是感受着双指在温润滑糯的阴道之中缓缓前进，时不时还有清脆的水声传来，白绫这家伙，居然是处女吗？

“等、等等、等等，麻、麻梏小姐——”

“闭嘴！给我老老实实接受惩罚！”

“就、就算我诬陷你还想要偷看你洗澡有点过分但——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不是认识到自己错了，也不是对我产生了任何愧疚或者，良心发现什么的，我与她都心知肚明，她只是知道，自己玩脱了，要被处女毕业了而已。即使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求饶的眼神里，还是满是狡黠与算计……！该死的赤匪……

随着红色与白色混合的液体缓缓淌出，白绫果真如我所预料的那般，轻易地停止了哭泣与求饶，而是代之以……诡异的，让人难以理解的，将错就错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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