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眼睛很漂亮，吊起的眼角看起来别有风味，但也总因为小孩的面无表情让他看起来很凶。因此，小孩皱眉瞪眼的时候脸色看起来总是格外阴沉，倒是总能镇住不熟悉小孩性格的人。“别碰我。”俊豪伸手往小孩裤裆探时，小孩皱着眉吐出三个字。两人没有想到小孩会生气，也没有见过小孩这副表情。两人意外的很知趣地离开了，转而找小孩身边的志明下起了手。志明也没见过小孩阴沉的脸，这点意外也让他一时对俊豪他们的动作没什么反应。

之后，俊豪确实没在开过小孩的玩笑，也再没对小孩做过什么。志明又回到了一个人被欺负的日子。小孩想过要阻止他们，但是小孩并不总会在志明身边。他们都是走读生，小孩是寄宿生，如果真的要做些什么，完全是可以避开小孩耳目的。小孩也没那么多伸张正义的余力了，毕竟小孩确实只是小孩而已。小孩更清楚，如果志明自己不想反抗，论小孩再怎么阻止也无济于事。

小孩没有办法。

即便如此，志明还是很感谢小孩似的，总是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小孩。每每从家里带来学校的零食，都要藏在桌膛里分给小孩一份。志明很喜欢跟着小孩走，也很乐意给小孩从校外带饭进来，即便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带食物进校。

而小孩在学校总是和陆杉形影不离，和出自同校的陆芳林三人一块儿，即便是来了陌生的县城总也不显的那么孤单。小孩的学校离县城繁华的地方有些距离，所以小孩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多少住的离学校很近的。因此，同学和朋友几乎成了小孩班上唯一的好友联系，大家都是如此。

周末，小孩放学回家的时候，照例是和陆杉一起走。自从小孩意识到自己对哥哥的喜欢，小孩的注意力几乎就全都留在了这个哥哥身上。下班车以后，小孩回家的方向和陆杉是不一样的。小孩总是绕路多走一段，总要先送自己的哥哥回家，再独自走小路回家。小孩从来不掩饰自己对哥哥的喜欢，但是小孩也从不明说自己的喜欢。小孩知道，喜欢男孩子这件事应当是个秘密，而不应该公之于众。

送陆杉到家之后，小孩和往常一样大方的和陆杉妈妈说了再见，准备自己回家了。陆杉放下书包，提出要送小孩回家。确认陆杉妈妈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之后，小孩也没有推辞什么。小孩也确实是想和哥哥多走一段的，送上门的机会，小孩自然不会放过。

小孩回家的路是一条新铺的小路，行人并不太多，周围的楼都是空着的新楼。小孩背着包，牵着陆杉的手，刻意慢慢走着，希望这一段路可以再长些。小孩不会聊天，陆杉比较内向，大部分时候两人独处的时间都是沉默填充着空白。但不论是陆杉还是小孩都不觉得这种沉默尴尬，反而是这种融洽感让小孩觉得格外的轻松。

但是路总有尽头，很快就走到了小路的末尾，大路的车流已经在小孩面前了。小孩知道是时候说再见了。即便周末小孩还是可以去找陆杉玩，小孩仍然希望这样独处的时间可以再长一些。

“哥……”小孩很清楚，这样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独处很难再有了。“怎么了？”陆杉回答。“我……”小孩觉得或许自己有些冲动，但是小孩的心情确实在催促着小孩这么做。“嗯，你怎么？”“能不能……”小孩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情绪，很久没有过这么主动的想法了。“嗯，说吧，我听听。”陆杉也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笑着看着小孩微红的脸。“我能不能，”小孩斟酌着应该怎么说会好些：“能不能亲你一下？”

小孩看见陆杉的表情似乎僵住了。陆杉转过脸去，没有回答小孩的问题：“我就送你到这了，我先回去了。”然后陆杉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了。

小孩激动的情绪霎时平静下来，小孩看着陆杉的背影渐行渐远。小孩觉得自己或许是唐突了，想着回学校之后和他道个歉，拖着脚步就这么回家了。

周日，回到学校的时间有些晚。陆杉并没有叫小孩一起去学校，小孩一时没注意返校时间，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上晚自习了。小孩来不及把东西放回宿舍，干脆都塞在书包里等着下晚自习再带回去。小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陆杉，其人正和同桌聊的正欢，不久，上课铃就响了。小孩拿出周末的作业，小孩周末总想着去找陆杉玩，不知不觉地就养成了回学校写作业的习惯。反正周日的晚自习很无聊，留着作业回来写正好有些事情做了。

下课，小孩凑到陆杉身边，陆杉仿佛完全没看到小孩似的，自顾自和同桌聊着。小孩第一次觉得这么听他说话比沉默更尴尬。小孩回到座位，就这么纠结地想着，想到了第二节晚自习结束，想到了回宿舍的时间。小孩看见陆杉很快收拾好东西就出了教室，也拎起书包跟上他的脚步，习惯性的搭上陆杉的肩膀。

但是陆杉没有像以前一样回头对着小孩笑，而是一耸肩甩开小孩的手。“别碰我。”陆杉斜眼看着小孩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回了宿舍。小孩留在原地，拎着有些沉重的书包都还没来得及挂到肩上。小孩的大脑慢慢变得一片空白。背上书包回到宿舍，小孩看见放自己装袜子的盒子被摆在自己的床上，陆杉在水池边洗漱，像是完全没看见小孩进宿舍。

陆芳林问小孩是不是和陆杉闹矛盾了，小孩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也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小孩收好自己带来的东西，洗漱完不久就熄了灯。小孩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睡不着。小孩不想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又没了。小孩茫然了，喜欢和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总是好像来得那么容易又去的那么快。

小孩想不明白，小孩说服不了自己，小孩睡不着。

周末，陆芳林和以前一样独自回家，而陆杉也没有等小孩，小孩借门卫室的电话打给爸爸，告诉他们这周自己不回去了。随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姑姑，问姑姑在不在家。小孩周末不怎么愿意回家了。

住在姑姑家，小孩的周末基本被作业和姑父借来的书填满。小孩抱着各种各样的新概念作文啃，光怪陆离的行文方法搞得小孩很茫然，一如小孩混乱不堪的思想。小孩时常看不懂书里的作文写的是什么，正如小孩看不清自己的大脑里想的是什么。

周日，小孩照例来学校来得很早，小孩走路轻到几乎没有声音，于是又撞见教室里俊豪正脱下志明的裤子。小孩看着他们的动作僵在原地。俊豪见小孩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手阻止便邀请小孩一起对志明下手，他们并没有什么对小孩下手的想法。

教室里不如走廊明亮，小孩的双眼漆黑如深夜。小孩咧着嘴笑起来，一脚踏进教室一如踏过晨昏线。

小孩轻抚着志明的小腹，小孩经验丰富，比俊豪更知道要怎么让一个未发育的孩子起反应。志明很快就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抿着嘴看着小孩对自己上下其手。小孩笑着，轻轻揉捏着志明挺立的下体。小孩凑到志明身边，轻咬着志明的耳朵，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小孩很熟悉这种做法带来的感觉，曾经老师就是对自己这么做的。小孩总觉得耳朵很痒，却又有点莫名其妙的舒服。果不其然，志明也如小孩所想，呼吸声开始大了起来。小孩乘胜追击，不久，志明就颤抖着抽抽了几下。和小孩一样，志明也射不出来什么。

志明喘着气，小孩这才松手轻舔了一下嘴唇。俊豪两人愣在一旁，有些兴奋地看着小孩的动作。“厉害啊，小班长。”俊豪凑到小孩身后，试探着摸到小孩的裆部，见小孩没什么反应，也学着小孩的动作咬起小孩的耳垂。

小孩心里没什么感觉，既不讨厌，也不喜欢。仿佛无论对自己做什么自己的脑海里都不在会出现什么想法了。任由生理反应牵引着自己的思想和动作，小孩不多时便缴了械。小孩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了。

一整晚，志明都没再和小孩说话。小孩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大脑空空的等着下课。小孩很习惯这种空空的感觉，仿佛自己从身体到大脑都是空空的。小孩茫然着，想着自己慢慢被掏空的样子，从下体一点一点被掏空，掏出来的木屑被风吹走。随后四肢被绳子吊起来，像是木偶一样开始表演。

小孩想着，自己被掏空当然是从屁股掏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嘴角咧开，嘴里吐出一点空气，就当是笑了。

直到天亮，小孩睁开眼，收拾好自己跟着人群到操场上晨跑。东边的一排树挡住的天际线上，刺眼的阳光照在小孩脸上，照进小孩漆黑的眼中。小孩下意识眯了眯眼，但阳光还是照进了小孩的双眼。小孩感到一阵茫然，仿佛晨风吹走了小孩的黑夜。小孩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莫名的陌生感从小孩心头缓缓升起，即便小孩确定这是自己的手。

小孩晨跑后跟着人流回到教室，一路上和陆芳林有说有笑。早读之后，小孩到小卖部买了面包做早餐，小孩不喜欢排队。回到教室，志明已经到了学校了。小孩落座，志明看了小孩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

大课间早操后，俊豪和嘉豪带着志明回到教室。小孩就跟在他们身后，其他人则还要慢一些。自从期中考试以后，学校开始搞学习小组，俊豪和志明还有小孩被分到了一组，因此坐到了一起。嘉豪则在小孩座位后的那组。之前，这对小孩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如今，确实为这两人对小孩和志明动手动脚方便了很多。志明和小孩坐在俊豪前面，嘉豪则在俊豪前面。

回到教室以后，俊豪和嘉豪自顾自开着志明的玩笑。俊豪有意让小孩一起笑，即便小孩并不那么想加入，但小孩也不想提出反对意见。小孩跟着笑着，这才注意到志明的表情不对劲，并没有像过去那样跟着假笑。小孩这才发觉不对劲。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小孩故意在教室里等着不走。小孩的英语老师时常拖堂，所以小孩跑再快到了食堂总还是要排队的，所以小孩习惯在教室里等等再去。但是志明也没有走，很反常的，和小孩一起坐在教室里，直到所有人都走完。

小孩问志明怎么不去吃饭。志明没有回答，直到小孩听到轻轻的啜泣声。“怎么了？”小孩拍拍志明的肩膀。志明这才抬起头瞪着小孩，小孩看见他眼里夹着泪水，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其他男生对着自己流眼泪。“为什么？”志明问小孩：“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和他们一起笑我？”小孩记得自己对志明做了什么，小孩以为志明是为这个在生气。所以小孩听到志明的话之后，愣住了几秒。“我……对不起。”小孩除了对不起想不到任何可以说的话。小孩看着哭的更起劲的志明，下意识伸手把他搂到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对不起……”小孩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不多时，志明慢慢停下了哭泣。小孩也跟着松开手，志明抹掉眼泪，这才跟小孩说：“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别这样了……”“嗯，”小孩举起手：“我发誓。”志明被小孩的动作逗笑，凑在小孩耳边说：“你昨天，弄得还挺舒服的。”小孩怔怔看着志明，志明对着小孩坏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去吃饭了，等我给你带饭。”小孩没有太反应过来，一直愣在原地直到志明带着两份煎饼果子进了教室。

小孩这才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志明没有要小孩给钱，说是请小孩吃的，两人趴在走廊的围栏上，吃着一样的煎饼果子，看着校门口的人流汇入校园。煎饼果子的加料是小孩喜欢的，志明当然知道，志明吃的和小孩一样，也是小孩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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