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云岭深处，古老的墨家就蛰伏在这，虽依山傍水，却无半分灵韵，只有浸骨的清冷与肃杀。

　　简陋的石室内，少年墨尘盘膝而坐，豆大汗珠顺着赤裸上身砸在石地。他肌肉虬结，布满伤痕，此刻丹田内狂暴的气流剧烈起伏，刮擦着脆弱经脉，发出沉闷嗡鸣。

　　不知多久，“凝！”一声压抑已久的嘶吼爆发！丹田处，狂暴气流终于被强行束于一点，一颗鸽卵大小、散发黯淡金芒的丹丸艰难成型。

　　凝丹境！

　　墨尘睁开眼眸。一道精光在其中流转而后一闪而逝。原本昏暗的石室此刻清晰可见，空气中悬浮的尘埃、室内的石壁纹理纤毫毕现。墨尘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弱喜悦，而后却被苦涩淹没。

　　筑基、凝丹、蕴神、法域、通玄以及那只存在传说中的破虚。

　　十六岁踏入凝丹境，在外界那些东州富庶之地或西州的小城邦里，或许还能博个‘少年英才’的名头。但在已有多位蕴神、法域坐镇的墨家…这颗黯淡的金丹，只能证明他根骨的平庸，注定连蕴神那道分水岭都难以跨越，更遑论触及法域那遥不可及的领域？

　　但只有墨尘自己知道，这颗黯淡金丸背后，是多少个在瀑布下血肉模糊、在绝壁攀爬至晕厥、在练功室呕血的日夜。

　　墨尘沉默地推开石门，清冽的空气涌入肺腑，尚未来得及平复翻涌气血就见到一道身影早已静立门外，挡住了光源。

　　深紫色的长裙包裹惊心动魄的身躯曲线，绝色容颜上，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眸直直盯着他。

　　墨雨凝，墨家现任家主，法域境巅峰的掌控者，也是墨尘的…生母。

　　“母亲。”墨尘低下头，恭敬地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前阵子，墨韵凝丹了。”墨雨凝的声音平淡无波，如玄冰一般。

　　墨尘心脏骤缩，手指紧握成拳。墨韵…旁系的天才少女，比他年幼几岁，资质却十倍于他，是家族中公认的璞玉。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从未对你有所期望，” 墨雨凝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凝丹境，已是你这身根骨的极限。在墨家，没有突破蕴神潜力的男儿，连被当作‘养料’的资格都欠奉。又何必强求修行？”

　　“而家主之位，向来是有能者居之，而非依靠血脉。”墨雨凝冰冷话语如冰锥刺入墨尘心底。

　　墨尘猛地抬头，喉头滚动，想嘶吼倾诉…可对上那冰冷的眼眸，所有话语瞬间冻结喉中，只余一阵窒息感。

　　“…我只是…”墨尘喉头滚动了好几下，才挤出嘶哑的声音，“…想试试…只是…不甘心…”

　　墨雨凝沉默，冰冷目光落在墨尘因不甘而颤抖的肩膀上，眸底似有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掠过，及一丝若有似无的…犹豫？

　　“跟我来。”没有任何解释，墨雨凝收回目光，裙裾无声拂过冰冷石面，转身向廊道深处走去。

　　墨尘一愣，胸腔内被反复刺伤的心猛地一跳。他来不及细想，抬步紧跟那道冷漠的紫色背影。

　　穿过幽深曲折的冰冷回廊，走下布满湿滑苔藓的石阶，最终，两人停在一扇巨大、古老的黑石巨门前。门上雕刻扭曲咆哮的异兽图腾，中央暗红阵盘缓缓旋转。

　　墨雨凝抬起指尖，银光如活物窜出，在血红阵盘勾勒繁复轨迹，刺耳沉重的金属摩擦声顿时撕裂死寂，巨门如兽口开启一道缝隙。

　　浓烈的阴寒腐气混合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腥香，如潮水涌出，扑在墨尘脸上，让他打个寒颤。

　　巨大石窟映入眼帘。洞壁爬满散发幽绿微光的奇异藤蔓，中央一根通体漆黑、吸收一切光线的墨岩巨柱直插穹顶。

　　柱上，数道粗大、闪烁黯淡符文的黑色锁链，紧紧捆缚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石门声响惊动柱上之人，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眸。

　　墨尘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因惊骇而收缩！那张脸…竟与自己的母亲墨雨凝有七分相像！却无冰冷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慵懒、邪魅，及一种被漫长囚禁岁月磨砺出的“黯淡”。

　　“嗯？男修？你的种？”女子率先开口，沙哑嗓音带着浓烈的玩味。

　　墨尘下意识看向墨雨凝，声音惊惶：“母亲，她是？”

　　墨雨凝置若罔闻。目光如冰锥钉在柱上女子：“助他脱胎换骨，我解开你的禁制，许你自由如何？”

　　“呵…自由？”女子发出嘶哑刺耳的嗤笑，“我被锁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多久了？两——千——年！”她拖长音调，带着刻骨的怨毒，“全靠你们墨家禁地的禁制吊着一口气，方才能苟延残喘至今，现在你说给我自由？”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她笑得花枝乱颤，锁链也晃动地叮当作响。

　　“你是想让我爬出去，晒晒墨家的太阳，然后…噗，化成一滩臭烘烘的烂泥吗？”女子笑声陡止，猩红舌尖缓慢舔过红唇，目光灼灼如饥饿毒蛇锁定墨尘：“那还不如让我回忆回忆这些‘美好’的囚徒日子，或者…”她停顿，唇角带着残忍恶意，“…再尝尝墨家‘孝子贤孙’那…鲜嫩多汁的滋味？”

　　“随你。”墨雨凝面无表情，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墨尘心头却警兆狂鸣！他拔腿跟上墨雨凝的步伐，却在脚尖触及禁地门槛刹那——

　　嗡！

　　一道无形坚逾精钢的屏障骤然浮现，将他狠狠弹回禁地深处！

　　“母亲！！”墨尘踉跄站稳，惊骇欲绝呼喊。

　　墨雨凝背影却无丝毫凝滞，决绝的身影随着黑石巨门缓缓合拢而消失。

　　“哈哈哈哈哈——！！”柱上女子爆发出疯狂尖锐的大笑，充满歇斯底里快意和深入骨髓的恨，“走了！她真走了！好一个冷酷无情的墨家家主！一群披着人皮、骨子里流着肮脏脓血的怪物！虚伪！冷血！！”

　　墨尘脸色惨白，背靠冰冷石门滑坐在地，心脏狂跳。他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就在这时一连串轻微清晰的机括轻响骤然响起！

　　束缚女子的黑色锁链，如同腐朽枯藤，接连崩裂！

　　“噗通！”最后一道锁链崩解，女子无力滑落，摔在冰冷岩石上，笑声戛然而止。

　　墨尘心头一紧，下意识便要上前察看。

　　不等他迈步，摔落在地的女子身体猛地一颤，竟如鬼魅般无声稳稳站起！

　　她缓缓抬头，脸上沾着石屑，紫眸中沉淀千年的怨毒如业火燃烧，混杂着兴奋的光芒，死死锁定墨尘！

　　“小家伙…”她用猩红舌尖缓慢舔过自己下唇，声音沙哑残忍，“现在…你是我的…点心了。”

　　唰！

　　身影瞬间消失！

　　“啪叽——！”

　　温热、湿滑、带着恐怖吸扯力的巨大柔软腔壁，瞬间包裹墨尘头颅！光线、空气、视野…一切感知刹那间被剥夺！

　　女子竟闪至墨尘身后，鲜红巨口精准无比将他头颅连同肩膀囫囵吞入！

　　“呜…咕噜…唔——！！”墨尘的惊叫变为绝望的呜咽！脸颊被滑腻粘液挤压吸附！柔嫩的舌头带着蛮力狠狠舔舐头顶、脸颊、脖颈！强烈麻痹感与恐惧爆发！浓烈腥甜气息涌入鼻腔，窒息感如山崩海啸！

　　凝丹境灵力本能爆发！墨尘疯狂扭动挣扎！但手腕被铁箍般冰冷滑腻手臂死死钳住！力量差距悬殊！

　　“咕噜…唔嗯~”头顶传来满足吞咽！喉管剧烈蠕动扩张！墨尘感觉脑袋陷入泥沼一般，被巨大吸力和食道肌肉挤压推动，无可抗拒滑向食道深渊！

　　“呜…！”墨尘的头发紧贴着湿滑上颚向后滑去…肩膀被彻底吞没！女子下巴优雅高抬，喉咙发出更饥渴的“咕噜…嗬…”吞噬声！

　　随着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墨尘从狭窄、柔韧的食道中高速下滑，四周的肌肉如无数蠕动手，疯狂收缩挤压推送！每次挤压下滑伴随黏腻“咕唧…咕咚…”声，压迫着墨尘的身子咯咯作响。

　　时间在痛苦中拉长。随着胸口…腹部…胯部…大腿…身体一寸寸被吞咽，墨尘突然感觉四周一松……

　　“噗通！”

　　沉重闷响夹杂着滚烫粘稠、散发刺鼻酸腐气息的液体浸没了他的脑袋！

　　“唔！！”墨尘在女子胃囊中挣扎的仰起脸，但却被上方的食道不断挤压向胃囊的底部，短短几秒之后，墨尘的全身被食道送下，却还不待墨尘调整身姿，四周的肉壁就剧烈收缩舒张起来，每次蠕动带着粘稠的液体挤压在墨尘的皮肤上，渗出阵阵白烟！

　　“呃啊啊——！！”滚烫酸液瞬间灼烧腐蚀皮肤衣物！钻心蚀骨剧痛让墨尘发出非人凄厉惨嚎！他疯狂催动所有灵力，体表泛起薄薄白光护罩，试图撑开逼近胃壁！

　　“嗯~~”胃壁上方传来女子慵懒满足轻哼。

　　嗡！一股无法抗拒湮灭气息降临！胃壁褶皱瞬间硬如精钢！带着粉碎力量，疯狂收缩揉捏碾压！将墨尘和灵力如面团般挤压揉碎！

　　“唔呃——！”骨头爆裂呻吟！五脏六腑移位粉碎！灵力护罩被压碎挤回，丹田凝丹剧烈震颤！剧痛瞬间贯穿墨尘的神经！他紧咬牙关，齿缝鲜血涌出，指甲深掐掌心，眼中不甘火焰在痛苦中疯狂摇曳！

　　咕噜噜…咕叽…咕叽咕叽…胃壁蠕动加剧！透明的消化液汹涌分泌！侵蚀衣物、灼烧肌肤、消融血骨！墨尘的灵力如沙漏般开始流失，短短几秒肌肉便被融化成泥、骨骼在胃囊里碾磨呻吟！

　　“呵呵呵…挣扎啊…小东西…再用力些~~”女子愉悦轻笑穿透胃壁，如同欣赏死亡交响乐。她伸玉手，带着奇异韵律，抚摸着自己因吞噬而隆起的小腹。在她柔韧白皙、微微发亮的皮肤下，一个因墨尘冲撞反抗而扭曲变形的人形凸起清晰可见！

　　“对…就是这样…越挣扎…你的血肉精华释放得就越快…越美味~~”女子舔舐红唇，紫眸妖异兴奋！

　　咕叽！咕噜噜噜！噗嗤…噗嗤！

　　密集恐怖消化音如石磨碾碎骨骼筋肉。墨尘惨嚎痛哼声迅速衰弱，成断断续续沉重喘息。他像投入石磨的豆子，在绝望中被碾碎分解溶解。意识在剧痛和窒息中如扁舟，被黑暗深渊吞噬淹没…

　　“呃…嗬…”最后的意识混合血沫闷哼挤出，墨尘的身体在狂暴揉捏挤压下彻底变形软化…最终，与消化液融为一体，化作一滩肉泥，彻底沉入黑暗。

　　女子原本平坦小腹，此刻却高高隆起如怀胎五月，只剩单调“咕噜噜…噗噗…”消化声回响。

　　女子满足抚摸温热鼓胀小腹，感受墨尘被分解吸收，化为精纯生命力滋养自己枯竭的本源，妖异的红晕爬上绝美脸颊。

　　“嗝~~~~~~~~~~~~~”

　　空余下一声悠长满足饱嗝冲破女子的咽喉，钻出红唇，在石窟久久回荡。

　　疼痛！黑暗！紧接着刺目紫光闯入视线！

　　一片开满紫色鸢尾花的险峻山峰，阳光明媚，微风拂过花海如浪。

　　“喂！！天行，你也太慢了吧！”一个清脆张扬女声从“墨尘”口中响起，“墨尘”叉腰站在高处俯视。

　　下方少年抬头，俊朗面庞汗水埋怨：“我一个凝丹境初期的，和你一个凝丹境巅峰…咳咳…怎么比呀！！”

　　“呵呵~”“墨尘”正要嘲笑，紧接着疑惑与惊骇瞬间替换得意！

　　不对！这是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会是……

　　墨尘念头刚起，四周的环境却突然扭曲崩解！

　　“呃…呜！”

　　强烈窒息感突然到来，“墨尘”被人用冰冷铁箍般的手单手提离地面！双脚无助蹬动。

　　“墨尘”奋力转动眼球向上看——一张面容阴鸷冷厉、充斥贪婪疯狂的女人面孔死死打量他！女人墨色华服昭示尊贵身份——墨家！

　　“放开晨曦！！”一声熟悉绝望怒吼炸响！

　　“墨尘”艰难转动眼珠——是方才那个被自己称为天行的少年！他满身伤痕血迹，踉跄猛冲过来！赤红眼中是刻骨担忧愤怒！

　　“哼。”掐着”墨尘”的女人随意抬手，对着冲来少年凌空一握！

　　“轰！”无形巨力如山砸下！天行如断线风筝狠狠撞上石壁，闷响后无声息生死不知！

　　“不——！！”一股源自体内深处的暴怒与恐惧在“墨尘”胸腔炸开！他死死盯住阴鸷脸庞，本能凝聚全身力量于一点！

　　“噗！”一道微弱却凝练闪烁生命本源金芒的细小针影，从“墨尘”口闪电般激射而出，直刺女人面门！

　　“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墨家子弟，你竟然舍弃最后一点本命精髓？”女人挑眉，意外化为嘲弄不屑。空闲手随意虚空一握！

　　叮！

　　清脆断裂声！

　　金针被女人轻易捏在指尖，“啪”一声断成两截无力坠落。

　　紧接着！

　　一股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猛地从“墨尘”丹田处爆发！一股毁灭性的力量由内而外，瞬间贯穿了整个身体！

　　“啊——！”

　　墨尘猛地睁开双眼，胸膛剧烈起伏着。来自生存的本能让他死死捂住胸口，那里依旧残留着被洞穿的冰冷剧痛！

　　怎么回事？幻觉？那真实的剧痛是幻觉？！

　　墨尘茫然急切扫视四周。巨大石窟依旧，发光藤蔓石壁，漆黑墨岩巨柱沉默矗立…但石柱上却空空如也，昭示着他刚经历的一切似乎并非虚假。

　　“醒了？”一个慵懒沙哑熟悉声音从石壁阴影中传来。

　　墨尘浑身剧震！目光顺着声音处聚焦，这才发现方才已经将他吞噬的赤裸女子正慵懒斜倚在石壁上，带着一股玩味的探究与审视，注视着自己。

　　“你…没消化我？我还活着？”墨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既带着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更带有对女子深深的恐惧。

　　“没消化？”女子红唇微勾，”当然是消化了。你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灵力，都已经成为了我的养分。”她轻点恢复平坦光滑的诱人小腹。

　　“不过么，小家伙，”女子眼眸微眯，”我和外面那些低级‘吞噬者’可不太一样。被我‘吃’掉的猎物，除了能够将他们的天赋、血脉吸收，只要我愿意，还能让他们像你一样重新复活。”

　　“重新复活？！”墨尘如遭雷击！修行者一旦被吞噬者完全消化吸收，便是魂飞魄散，绝无幸存！这明明是世界里公认的铁则，怎么会有例外？哪怕是在极其稀少，拥有独特吞噬能力的“先天吞噬者”中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情况。

　　看着墨尘震惊失语的模样，女子轻笑一声，“呵，不用惊讶，毕竟我的吞噬能力在‘先天吞噬者’中也属于极其稀少的那一类。不过，你现在能够复活可不是我意思，你还是要感谢感谢你们墨家。”

　　“每一次我消化掉你们墨家子弟时，这禁地就会捕捉你们存在的一丝核心印记。当我‘吃饱’了，或者……玩够了，它就用这印记，再加上从我这里汲取的生命源质，把你重新从虚空中‘编织’出来。”她语气带着浓烈的嘲讽，“这算是我的‘先天吞噬’体质与你们墨家这鬼地方共同塑造的特殊规则。两千年来，我就是你们养在这禁地里，为你们筛选、‘催肥’血脉的工具。”

　　墨尘呆呆听着，脑中一片混乱轰鸣，那张属于女子的绝美脸庞，与幻境中被掐脖窒息，却依旧不肯屈服的紫眸少女瞬间重叠！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契合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混乱的意识！

　　“是天行？墨天行？”墨尘将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微颤抖。

　　女子脸上那慵懒邪魅的笑意，瞬间凝固，她猛站直，赤裸的身躯上爆发出恐怖气息！一双紫眸死死钉住墨尘！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滔天恨意与杀机在石窟内弥漫开来！墨尘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几息死寂沉默后，女子眼中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与嘲弄。“原来如此…”她低声喃喃，“第一次重生，你没继承到我的天赋，反而先‘尝’到我记忆碎片？”

　　女子的目光紧紧锁定墨尘：“呵呵…小家伙，看来你和我…真有特别‘缘分’呢~~”

　　当“缘分”二字出口，女子已经来到了墨尘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恐惧的脸。

　　“既然这么有缘…”女子脸上绽放出妖艳却又令人遍体生寒的笑容，“那就让姐姐再‘试试’你还能‘看’到什么吧？”

　　话音未落，她闪电般出手！冰冷的五指如铁钳瞬间扣住墨尘的脚踝！

　　墨尘甚至来不及惊叫出声，整个身体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轻松提起，倒悬在半空！

　　“放开我！”墨尘在半空中挣扎，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却惊恐看到——女子脸庞缓缓靠近他赤裸沾尘脚掌，随后鲜红的双唇微微张开。

　　墨尘的双脚瞬间被温暖湿滑粘稠力量包裹吞没！粘稠的唾液瞬间浸润皮肤！

　　“放开我！！”墨尘更疯狂挣扎，身体在空中无力晃动。他绝望感受身体正被下方巨口持续吸食下去！膝盖顶柔软上颚…大腿被温热情壁包裹…腰腹被挤压…

　　女子喉咙发出“咕噜…咕咚…”吞咽声。她戏谑欣赏墨尘挣扎惊恐。

　　身体持续下沉！腰部…胸口…肩膀…光线急剧收缩变暗！粉嫩蠕动咽喉深渊逼近！

　　最终，光线彻底消失！视野尽头，只剩女子两排洁白如玉森然寒光的牙齿在头顶上方缓缓合拢！

　　“咔嚓！咕噜~~~”轻微咬合声与吞咽声并行，墨尘最后视野也被黑暗吞没！

　　熟悉的窒息感！恐怖的压迫感随着墨尘再次坠入滚烫胃袋而降临，但这一次，消化过程似乎被女子刻意放慢拉长！胃壁蠕动缓慢有力的“品味”着墨尘的肌肤，透明的酸液少几分狂暴毁灭，似细细研磨榨取血肉秘密。

　　时间在漫长痛苦煎熬流逝。墨尘奋力挣扎，感受手脚失去知觉、听见骨骼碾磨断裂、看见皮肤肌肉剥离溶解……强撑的意识也在折磨绝望中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不知多久，最后一点“墨尘”在女子的胃囊中彻底消散……

　　剧痛！冰冷！沉重的束缚感！

　　墨尘的意识再次被迫“睁开”眼睛。

　　四周是冰冷的石壁与散发幽绿微光的奇异藤蔓，粗大刻幽蓝符文锁链缠绕手腕脚踝腰部，勒得“墨尘”皮开肉绽。

　　视野正前方，站着墨家女子。深紫袍服，面容阴鸷冰冷，眼神燃烧疯狂火焰。

　　“身为先天吞噬者，却能够吞而不绝，噬而复生…林晨曦呀林晨曦，你真是天地造化的奇物！”她向前一步，眼中贪婪化实质，“你这身根骨天赋，就是为壮我墨家基业而生！从今往后，你是我墨家最珍贵的‘工具’。”

　　“墨无殇！！”“墨尘”清晰感受到身体内的怒火与屈辱！牙龈因愤怒而咬紧崩裂出血，喉咙深处发出野兽低吼，紫眸燃烧焚尽仇恨火焰死死盯住女子……

　　“你这恶毒贱人！！”

　　“哼。”被称作墨无殇的墨家女子不为所动，“你的作用，就是帮助我墨家吞噬天资卓越者，然后助我墨家子弟继承力量，让我墨家血脉，永续辉煌！”

　　…………

　　“呃…嗬…”

　　墨尘再次从冰冷地面坐起，浑身冷汗浸透，胸口撕裂灼痛。他死死捂脑袋，想把不属于自己却刻骨冰冷屈辱怨恨挤出脑海！

　　深吸几口气强迫抽离情绪风暴，茫然警惕打量四周。

　　阴冷禁地石窟。

　　他看到女子背对他随意蹲在角落石槽边。幽绿的光芒勾勒出完美曲线，尤其分开双腿间延伸出的紧致圆润臀部弧度在昏暗中妖异诱人。

　　墨尘喉头滚动正想开口——

　　噗嗤嗤嗤——哗啦啦……

　　沉闷、粘稠水汽令人作呕的排泄音猛烈爆发！

　　一滩黄褐色、混杂大量粘液、未消化衣物碎片、灰白骨渣粉末的污秽物，从幽谷花径中如高压喷泉汹涌喷出！重重砸落石槽底！溅起腥臭浑浊水花！

　　极致酸腐血腥排泄恶臭如实质毒气弥漫灌入鼻腔，墨尘胃里翻江倒海。

　　排泄声停止。女子站起身，转头对上墨尘复杂目光，赤足踩在冰凉地面上，动作慵懒餍足。

　　“哟？醒得挺快嘛。”女子歪过头，刻意扭动纤细腰肢浑圆臀部，唇角扬起一道讥诮弧度，“正好赶上欣赏你自己的‘谢幕表演’，怎么样？好看吗？”

　　“你…”墨尘猛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耻辱愤怒奔涌。

　　“我怎么了？”女子一步步走近，压迫感弥漫，“小点心，你这眼神想反抗我？”目光如寒冰尖锥刺得墨尘生疼，“别急…我还没玩够呢。不过嘛…”停在墨尘面前俯身，奇异甜香吐息拂过脸，“先老实告诉我…你从我这儿‘偷看’到什么了？”

　　墨尘在短暂的犹豫后，强忍恶心恐惧向女子描述起刚才的记忆——石柱锁链、墨无殇宣告、林晨曦愤怒、牢外墨天行嘶吼。

　　女子静静听着，玩味笑容敛去眼神深邃冰冷。提到“墨无殇”名字，紫眸寒光一闪。

　　“呵…不错。”她直身，声音慵懒沙哑带着洞悉嘲弄，“看到的都是真的，我就是是林晨曦，那个贱人是你们的之前的家主墨无殇。”她活动手腕舒展筋骨，目光落回墨尘，邪魅笑容浮上嘴角，“小家伙，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那么，让我们继续‘游戏’吧，看看这次，你又能看见什么？”

　　当意识从混沌中挣脱，墨尘没有急于睁眼。最初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沉入骨髓的疲惫和……某种在脏器深处缓慢蠕动的异样感。

　　自己已经重生了多少次？二十一次？还是二十二次？

　　墨尘记得上一次，自己的身体在林晨曦左乳那片温暖粘稠、散发着奇异奶香的粉红肉囊内被揉捏挤压，最后化为精纯的乳汁被林晨曦吮吸咽下，而后重生时自己的胸口像塞了两团滚烫的棉絮，乳尖曝在空气里像被冰针扎刺，稍弓背就激得小腹抽搐；再上次，是被压缩至指尖大小，滑入那湿热的深渊巨口，在令人窒息的包裹中被灵巧巨舌拨弄、舔舐、吮吸，最终如一块融化的蜜糖般消失，重生后喉咙里像卡着半坨黏腻的凝脂，喘息时便会扯出幼猫般的细颤；再再上次，则是被林晨曦强行塞入后庭，在逆向蠕动的肠道中感受着粗糙摩擦和碾压，如同最肮脏的渣滓被分解吸收，而重生后每走一步，两侧腿根的嫩肉厮磨出火燎般的刺痒，仿佛那截曾碾碎他的直肠正隔着肚皮死命绞拧腰胯……

　　随着吞噬次数的不断增加，墨尘继承了林晨曦越来越多的记忆，同时惊恐地发现着身体的“背叛”。

　　皮肤像浸透了奶脂般滑腻得抓不住，曾经绷紧的肌理如蜡油融化，只在骨骼上裹了层温软的脂*；肩背轮廓圆润得能兜住阴影，微隆的胸口随呼吸轻颤时，乳尖刮蹭空气的刺痛便尖锐地提醒他那里多了什么。一股阴冷总缠绕着四肢，但小腹深处却燃着陌生的火苗——尤其当林晨曦靠近时，熟悉的腥甜体香钻入鼻腔，那簇火便裹着羞耻舔舐子宫般的幻痛灼烧起来。

　　墨尘不自觉地收拢双腿，这些变化清晰得无法忽视。但此刻盘旋在墨尘脑海的，不止是恐惧或愤怒，还有如鲠在喉的疑问。

　　深深吸了一口洞窟中那混合着血腥、甜腻与岁月腐朽的浊气，墨尘缓缓睁开了眼。

　　幽绿藤蔓的微光下，林晨曦慵懒地倚着冰冷的石壁，如同一尊凝固的、妖异的雕像。那双紫色的深渊之眸，惯常闪烁着戏谑的光，等待着欣赏墨尘每一次重生时的惊惶或愤怒。但这一次，墨尘就那样坐在地上平静地回视着她。那双沉淀着棕与诡谲淡金的眼瞳里，惊惶与愤怒被淬炼成一种冰冷的审视。

　　林晨曦习惯性挑起眉，“……醒了？”千年囚徒的嗓音，依旧带着那份被时光磨砺出的、独特的沙哑磁性。

　　墨尘直接忽略了这毫无意义的问候，一字一顿，问出了那个盘踞在心底、混杂着自身痛苦与继承记忆的尖锐疑惑：“为什么？”

　　林晨曦紫眸微沉，静待他的下文。

　　“为什么？”墨尘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钉向林晨曦，“你早已经踏入法域境，明明可以在墨天行突破法域时共同挣脱这囚笼！哪怕撞个头破血流，魂飞魄散！可你……”

　　墨尘的目光死死锁住林晨曦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带着穿透千年迷雾的审视：“——为什么却像认命了似的，把獠牙对准了那些和你一样，被拖进这鬼地方的无辜者？为什么……在墨天行，还活着的时候没带着他一起，拼个鱼死网破？”

　　“嗡——”

　　石窟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林晨曦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混合着嘲弄与倦怠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她扭开头，目光穿透厚重的黑暗岩石，死死射向那早已不存在的两千年前的天空。

　　良久，久到墨尘以为沉默将是最终的答案时，一声极轻、仿佛尘埃落定又似心弦崩断的叹息，幽幽响起。

　　“……呵，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林晨曦的声音褪去了所有伪装的尖刻与慵懒，只余下被岁月砂轮磨得粗糙沙哑、又被无尽血泪浸泡得沉甸甸的疲惫。她没有回头，任思绪沉入那道结了痂却从未真正愈合的伤口。

　　“法域境？很了不起吗？”她低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得像枯叶在石上刮擦，“你以为墨无殇那贱人的法域巅峰的修为是纸糊的？还是觉得这困了我两千年的鬼地方，能靠蛮力撞开？”

　　“是！我是依靠吞噬那些被丢进来的‘养料’达到了法域境！但那又如何？！这囚笼的根本连着墨家地脉的心脏！墨无殇那老妖婆的心神就缠在上面！我这边稍一用力，哪怕只是想探探禁制的缝隙，她隔着万里都能感知！瞬间就能把整座墨云岭的根基之力压下来，把我死死按回原处！连带着……连带着当时同样被锁在这鬼地方，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的天行……！！”

　　沉重的喘息在死寂的石窟中格外清晰。

　　“至于那些‘无辜者’？”林晨曦的嗤笑声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意，“无辜？在这篇大陆上修行，谁手上没沾点血？墨无殇那贱人精着呢！专挑那些消失也不会引起波澜的‘天骄’，或是墨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把他们丢进来，喂给我这头‘凶兽’！”

　　“我的肚肠……早就成了墨家清除对手、掠夺根基的下水道！”她的声音淬着冰，“他们让我吞下第一个时…我宁死也不肯！可墨无殇用天行的命威胁我！”

　　“而在我吞下第十个时，墨无殇告诉我，我吞下的每一个‘天骄’都是被墨家打着‘墨天行’的旗号抓来的！罪名都扣在了天行头上！那贱人还用溯影珠让我看见那些宗门世家悬赏天行人头的血书！看那些刻着‘血债血偿’的泣血石碑！”

　　“同时，她还告诉我，她在天行的心口下了墨家最恶毒的‘千机引’！只要他敢踏出墨云岭一步，他的位置就会像黑夜里的灯塔，亮在整个西州所有想杀他的人眼前！天涯海角，无处可逃！”

　　“而天行……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还被蒙在鼓里！他还傻傻地以为……只要我俩能撞开这鬼地方的石门，外面就是自由的天！”

　　“我怎么能告诉他？！告诉他，他拼了命想抓住的生路，尽头是万丈悬崖？告诉他，他身上早已烙下了必死的印记？那只会把他瞬间推进绝望的深渊！他那个性子……不是立刻去撞柱子寻死，就是彻底疯掉！我宁愿……宁愿看着他眼睛里还燃着那点可笑的希望……哪怕那点希望是假的……哪怕那点光是我自欺欺人的磷火……”

　　“所以他越发拼命！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冲向法域境！他燃烧自己的血肉灵魂！每一次看他修炼到爆血……每一次看他因为那点渺茫希望眼睛发亮……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甚至……甚至还要假装相信……”

　　“终于，他突破了！他成为了墨家首位法域境男修，他浑身伤痕却放声大笑……招呼着我快走……但我却迟疑了，就是这一下该死的……迟疑！！”

　　“墨无殇！！那贱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法域的战斗向来是经验的战斗，哪怕我和天行拼着性命重创了墨无殇，将她根基打碎，但我们依旧败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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