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林若曦总把日子过得发亮：写真照里穿米白裙笑对阳光，日记本上画满鲜玫瑰，连口红都要描得丝毫不差。她以为这样的鲜活会一直伴着自己，却没察觉暗处的网早已收紧。

那个炎热夏夜，疾驰的面包车撞碎了所有美好。后来在防空洞的寒夜里，她才懂——曾经拥抱她的阳光，终究变成了困住她的、摇曳在头顶的荧光灯影。

第一章：阳光下的陷阱

六月的风裹挟着栀子花的甜香，漫过S市老城区的青石板路。林若曦踩着小白鞋，裙摆扫过路边丛生的三叶草，发梢还沾着派对上气球的银粉。十八岁的她，像刚从晨露里捞出来的花苞——体重45公斤，身高165厘米的身形匀称得刚好，瓜子脸的轮廓被夕阳镀上暖金，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右脸颊会陷出个浅浅的梨涡。

她刚结束闺蜜的生日派对，帆布包里还塞着没吃完的草莓蛋糕，塑料盒边角印着奶油的渍痕。手机屏幕亮着，最新一张自拍里，她穿着新买的薄荷绿连衣裙，领口缀着珍珠扣，精心化的淡妆让白皙的皮肤透着粉，长发被晚风拂到肩后，露出纤细却不骨感的锁骨。

“下次再约！”她对着手机语音条撒了个娇，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合照，脚步慢了些。这条路她走了十几年，从家到闺蜜家不过十分钟路程，两侧的老洋房爬满爬山虎，路灯是复古的铜制款式，晚上七点刚过，居民楼里飘出饭菜香，有人在阳台喊孩子回家吃饭，声音裹着烟火气，温柔得像一层糖衣。

若曦哼着歌，踢飞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到路边的垃圾桶旁，撞出轻微的声响。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不是小区里常见的家用车，是重型面包车特有的、沉闷的震动声。

她下意识回头，只看到刺眼的远光灯扫过来，亮得让她睁不开眼。下一秒，车门“哐当”一声被拽开，两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扑了出来，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啊！”若曦的尖叫刚到喉咙口，一只粗糙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掌心带着铁锈和汗味，还有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是氯仿。她挣扎着踢腿，帆布鞋的鞋带松了，鞋跟蹭到地面，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帆布包掉在地上，草莓蛋糕盒摔开，奶油溅在青石板上，沾了尘土。

另一个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她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老茧，蹭过她刚涂了指甲油的指尖——那是今天早上特意选的浅粉色，现在却因为用力挣扎，指甲盖泛出青白。

“别乱动！”其中一个男人低吼，声音沙哑，带着不耐烦。若曦的意识开始模糊，氯仿的气味顺着鼻腔钻进脑子里，眼前的路灯、爬山虎、摔在地上的蛋糕，都慢慢变成旋转的光斑。她最后看到的，是面包车后座的阴影里，似乎还坐着第三个人，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反光一闪，像是金属。

再次醒来时，若曦感觉自己像沉在冰水里——不是身体冷，是周围的空气透着刺骨的湿寒。她猛地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混杂着霉味、铁锈味和泥土腥气的味道，比老城区雨天的地下室还要难闻。

头顶是一盏裸露的荧光灯，电线垂在半空，灯泡晃得厉害，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惨白，照得四周的混凝土墙泛着冷硬的光。她动了动手指，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背后，麻绳粗糙得像砂纸，已经勒进了手腕的皮肤里，火辣辣地疼。脚踝也被铁链锁着，铁链另一端固定在墙上的铁环里，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哗啦”的刺耳声响。

身上的薄荷绿连衣裙早已面目全非——裙摆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膝盖上的擦伤，血珠渗出来，沾了灰尘；领口的珍珠扣掉了一颗，剩下的那颗也松了，歪歪斜斜地挂着；原本精心打理的长发乱糟糟地粘在脸颊上，混着眼泪和汗水，痒得难受。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大概只有六平米，四周全是厚重的混凝土墙，没有窗户，只有对面墙上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透不出一点光，显然是在地下深处。地上铺着一块破旧的军毯，散发着机油和霉味，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醒了？”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从铁门方向传来，吓了若曦一跳。紧接着，铁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男人探进头来——还是那身黑色连帽衫，口罩摘了，露出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下巴上的胡茬又粗又硬，眼睛像鹰隼一样，死死盯着她。

若曦的心脏“咚咚”狂跳，她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声音带着哭腔：“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

“回家？”男人冷笑一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先跟你爸妈好好‘聊聊’再说。”他把手机镜头对准若曦，屏幕亮着，正在录像。“哭！大声点哭！让你爸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若曦的眼泪本来就没停过，被他这么一逼，哭得更凶了。她看着镜头，哽咽着喊：“爸！妈！救我！他们是谁啊……我好怕……”

“说清楚！让你爸妈拿五百万赎金！”男人粗暴地推了她一把，若曦没坐稳，摔倒在军毯上，膝盖的擦伤碰到地面，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五百万……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若曦哭着说。她的父母是普通的公司职员，爸爸在机械厂做技术员，妈妈在超市当收银员，家里的积蓄连五十万都不到。

“有没有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另一个男人也走了进来，比刚才的男人更高更壮，手里握着一根钢管，“给你三天时间，要是钱不到位，就等着收尸！”

钢管在他手里轻轻敲着掌心，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敲在若曦的心上。她看着两个男人的脸，看着四周冰冷的墙壁，看着自己被绑住的手脚，突然意识到——那个充满栀子花香气的傍晚，那条走了十几年的熟悉街道，那个摔在地上的草莓蛋糕，都已经离她远去了。她被扔进了一个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只有恐惧和折磨的深渊里，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男人录完视频，收起手机，又检查了一遍她脚踝的铁链，确认锁得牢固。“老实待着，别耍花样！”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铁门，“哐当”一声锁上，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最后归于死寂。

若曦蜷缩在军毯上，眼泪慢慢止住了，不是因为不怕，是因为恐惧已经压得她发不出声音。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听到荧光灯的“滋滋”声，能听到铁链偶尔因呼吸起伏而发出的轻微响动。她试着用指尖去抠手腕上的麻绳，可麻绳太粗，皮肤已经被磨得发红，稍微一用力，就疼得钻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早上只吃了点面包，派对上光顾着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里空得发慌。她想起家里妈妈做的番茄炒蛋，想起爸爸早上给她热的牛奶，想起闺蜜生日蛋糕上的草莓……这些以前习以为常的东西，现在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侧过身，看着铁门的方向，心里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爸妈看到视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一定会的。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又在脑子里响起：五百万，他们怎么可能凑得出来？

荧光灯还在晃着，惨白的光映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若曦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军毯里，试图隔绝那股难闻的霉味，也试图隔绝心里的恐惧。但她知道，从被拽进面包车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黑暗的陷阱里，而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比现在还要残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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