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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血色夜幕,毒液校园3:屠杀开始,1

小说:毒液校园3:屠杀开始毒液校园3:屠杀开始 2025-09-13 09:10 5hhhhh 8380 ℃

榕城冬日的尾声,空气里依旧裹挟着刻骨的湿寒,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刺透单薄的衣衫,扎进骨髓。对于蜷缩在教室角落的秦钰而言,这种寒冷,是从内而外彻底冻结的绝望,远比天气更为酷烈。

然而,仅仅在几个月前,刚踏入榕城中学初三教室的她,并非如此。

那时正好是圣诞节期间,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她身上跳跃。她穿着一身精心熨烫过的、虽然并非昂贵但细节满满的洛丽塔风格改良制服——墨蓝色的裙摆点缀着纯白的蕾丝边和精致的缎带,领口系着一个饱满的蝴蝶结,白色的及膝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脚下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玛丽珍鞋。她脸上带着初来乍到的羞涩,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属于这个年纪的、未被磨灭的光彩。她甚至大胆地梳着双马尾,发梢卷曲,眼眸亮晶晶的,像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试图绽放的小孔雀。

“我叫秦钰,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异地口音,却充满了活力。

起初,这份与众不同的打扮和开朗的性格,确实吸引了一些目光,有好奇,也有几分善意的关注。她努力地想融入新环境,虽然功课有些吃力,但她相信只要努力,总能跟上。

可命运的转折,总是猝不及防。

转学后没多久,短暂的上学期便结束了,寒假来临。

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寒假意味着休息、玩乐和团圆。但对秦钰而言,那个寒假是一场漫长而冰冷的噩梦的开始。父亲的生意在年关前彻底崩盘,不仅血本无归,更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追债的电话日夜不休地轰炸,家里值钱的东西被一件件搬空抵债。原本还算温和的父亲,被现实的重压和酒精彻底吞噬,变得暴躁易怒,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家,不再是避风港,而是比学校更令人恐惧的地方。父母的争吵、父亲的怒吼、母亲的哭泣、砸碎东西的刺耳声响…构成了她寒假每一天的背景音。她躲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那些可怕的声音,却无法隔绝那无孔不入的恐惧和绝望。她试图看书,试图写作业,但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大脑里一片混乱,耳边总是回荡着父亲的咒骂和债主的威胁。

那身她珍爱的洛丽塔制服,被父亲在一次醉后暴怒中,斥为“不务正业的破烂玩意儿”,粗暴地塞进了箱底,勒令她再也不准穿出去“丢人现眼”。她偷偷哭了一场,却没敢反抗。属于她的那一点点色彩和光芒,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掐灭了。

寒假结束,重回校园时,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怯懦,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着所有人的视线。她换上了那件最旧、最不起眼的洗得发白的校服,试图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开朗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抿的嘴唇和眉宇间化不开的愁苦。她的成绩,原本就在中下游徘徊,经过一个寒假的心神摧残,更是如同雪崩般一落千丈,尤其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物理和数学,几乎完全跟不上进度。

她挣扎过。她真的挣扎过。她曾在深夜就着昏暗的台灯,拼命地想看懂那些天书般的公式和电路图,眼泪模糊了视线,就用袖子狠狠擦掉。但内心的恐慌、家庭的阴影、以及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精力不济,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死死拖拽着她,让她的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而可笑。不会的还是不会,试卷上的红叉越来越多,分数越来越触目惊心。

而校园,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的地方。她的急剧变化、她的成绩下滑、她的畏缩闪躲,迅速让她从那个曾经短暂吸引过目光的“有点特别的转校生”,变成了最好欺负的“软柿子”。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放学铃声早已响过,喧闹的教室早已空无一人。秦钰却依旧将自己缩在教室最角落、光线最暗淡的位置,低着头,瘦削的肩膀紧绷着,几乎要缩进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甚至有些磨损起球的旧校服里,仿佛这样就能与墙壁融为一体。

课桌上,那张用红笔醒目地写着“37分”的物理试卷,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栗。那不仅仅是一个分数,更是她无能、愚蠢、以及所有挣扎彻底失败的耻辱证明。旁边,不知是谁用涂改液画了一个极其丑陋笨拙的王八,长长的脖子伸着,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着“笨猪快去死”,后面跟了三个巨大的惊叹号,仿佛要将这恶意的诅咒钉进她的骨髓里。

书包里被倒过馊掉的垃圾;椅子上被涂过强力胶水;厕所隔间被反锁过;笔袋里的笔被一支支折断…每一次欺凌都让她更缩一分,将她往绝望的深渊更推进一步。

“喂,秦钰!”赵峰那带着戏谑和恶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时,秦钰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脏瞬间被恐惧攫紧。

羞辱、嘲讽、猥琐的目光、起哄…她如同木偶般承受着,指甲抠进桌面,留下深深的印痕。

而当林薇尖利刻薄的声音响起,精准地刺向她心底最深处、那块关于“洛丽塔”和曾经那份微小美好的伤疤时——

“我的天!大家快看!她居然别这种地摊货发卡?粉色的!还有蕾丝!哈哈哈哈!” “哎哟喂,还学人家喜欢洛丽塔?就这样还喜欢洛丽塔?真是丑人多作怪!” “东施效颦你知道吗?” “丑小鸭永远是丑小鸭,披上破布也变不成天鹅,只会更可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千疮百孔的心。那枚她偷偷别上、试图找回一丝丝过去影子的廉价发卡,成了她被公开处刑的罪证。最后一点可怜的、关于过去的念想,被无情地撕碎、践踏。

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彻底淹没了她。眼泪汹涌而出,视线模糊,喉咙哽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世界在她周围崩塌、旋转,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

欺凌者们终于觉得无趣,嬉笑着离开了。

死寂的教室里,秦钰瘫坐着,过了许久,才颤抖着弯腰,捡起地上那枚被踩脏、变形的发卡,紧紧攥在手心,廉价的塑料边缘硌得生疼。最后一点微光,熄灭了。

她将试卷和发卡塞进书包最底层,背起那沉重得如同她整个人生的书包,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和希望的残破木偶,一步一步地、踉跄地挪出教室,挪出校门。

寒风凛冽,但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因为心,早已在那个看不到尽头的寒假和无数次无声的哭泣中,彻底冻成了冰坨,再也暖不回来了。

回家的路漫长而冰冷。租住的老旧小区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和霉味混合的怪味。她用钥匙打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而是更加浓重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父亲秦海正阴沉着脸坐在狭小客厅的破旧沙发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客厅的电视开着,播放着无聊的广告,声音开得很大,却更衬得屋内的死寂可怕。听到开门声,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被生活压垮、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燃起暴戾的火焰。

“死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他粗声粗气地吼道,唾沫星子飞溅。

秦钰吓得一哆嗦,小声回答:“…放学晚了…”

“放屁!”秦海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般压过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失败者的怨愤,“老子打电话问过你们老师了!早就放学了!是不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去了?啊?!老子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给老子丢人现眼的!”

“我没有…”秦钰试图辩解,声音带着哭腔。

“还敢顶嘴!”秦海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他一把抢过秦钰肩上的书包,粗暴地扯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书本、文具散落一地,那个被揉成一团的物理试卷滚落出来,格外刺眼。

秦海弯腰捡起纸团,展开,看到那鲜红的“37分”,他的脸瞬间扭曲成了可怕的狰狞。

“三十七分?!你他妈的就考这点分?!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咆哮着,将试卷狠狠摔在秦钰脸上,纸边刮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下一秒,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猛地揪住了秦钰的头发,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狠狠地掼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秦钰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眼前瞬间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和恐惧让她发出了短促的尖叫。

“哭?!你还有脸哭?!没用的赔钱货!学习学习不行,老子指望你什么都指望不上!你怎么不去死!啊?!怎么不去死!!”秦海完全失去了理智,长期生意失败积累的怨气和对生活的绝望,此刻全部化为暴力,倾泻在眼前这个弱小无助的女儿身上。他死死掐着秦钰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没头没脑地朝着她的肩膀、后背捶打下去!

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不算太重,却每一下都带着极致的羞辱和冰冷的恨意。秦钰徒劳地挣扎着,喉咙被扼住,发出嗬嗬的窒息声,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下。墙壁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却远不及心底那片彻底冻结的荒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活着…真的好痛苦…”

绝望的念头如同毒藤,疯狂地缠绕勒紧她残存的意识。世界在她眼前变得模糊、扭曲,只剩下父亲狰狞的咆哮和身体上传来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久,秦海似乎打累了,也可能是酒劲上涌。他猛地松开手,喘着粗气,厌恶地瞪了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如同破布娃娃般的秦钰一眼,啐了一口唾沫。

“给老子滚回房间去!看见你就烦!”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摇摇晃晃地走回沙发,拿起另一罐啤酒,猛地灌了下去。

秦钰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都在疼,头发被扯得生疼,脖子上一圈明显的红痕,脸颊也肿了起来。但她感觉不到这些具体的疼痛了,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麻木感吞噬了她。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上那片狼藉,望着那个刺眼的“37分”,父亲那句“你怎么不去死”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疯狂回荡。

“对啊…死了就好了吧… 死了,就不用再忍受这些了… 死了,就彻底解脱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以可怕的速度疯狂滋长。她慢慢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没有回房间,而是像一个幽灵般,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家门,走进了外面那片更加冰冷、更加黑暗的夜色之中。

夜风如同刀割,她却毫无知觉。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昏暗的小巷,走过寂静无人的街道。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一片死寂的心湖。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本能地朝着更黑暗、更荒凉的地方走去。

最终,她停在了一座横跨在浑浊河道上的老旧铁桥边。桥下,黑色的河水在夜色中无声流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桥面很高,寒风呼啸着穿过锈蚀的钢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吧… 秦钰爬上冰凉的铁质栏杆,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她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漆黑河水,心中竟然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期待。

再见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她闭上眼,身体向前倾去——

“——就这样放弃了吗?”一个温和的、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女声,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秦钰的身体猛地一僵,前倾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她愕然地睁开眼,回过头。

桥头昏暗的路灯光线下,站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她穿着一件修长的米色风衣,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润明亮的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知性而温柔。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平静和理解。

是…关老师?秦钰认出了她,是那位气质很特别的语文老师关青,关老师平时话不多,但看人的眼神总是很温和,秦钰甚至偷偷羡慕过她那从容不迫的气质。

“关…关老师…”秦钰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哭腔和不知所措。

关青缓缓走上前,步伐从容,没有立刻去拉她,只是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依旧温和:“晚上的风很冷,站在这里很危险。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老师说说的。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不…没用的…一切都完了…”秦钰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绝望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个唯一向她流露出温和的人面前崩溃决堤,“学习跟不上…他们都欺负我…爸爸也不要我了…我活着就是多余的…”她语无伦次地哭诉着,身体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关青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眼神中的温和渐渐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与深意。

“我理解你的痛苦,秦钰。”等秦钰的哭声稍歇,关青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魔力,“被抛弃,被欺凌,看不到任何希望…这种感觉,足以摧毁任何人。”

她微微向前一步,目光变得更加专注:“但是,死亡真的是唯一的解脱吗?或者,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屈服?向那些伤害你、看不起你的人,承认了他们的胜利?”

秦钰茫然地看着她。

“你想不想…”关青的声音压得更低,更加充满诱惑力,“换一种方式?不是结束,而是…重生?让那些曾经带给你痛苦的人,付出代价?让自己…获得真正的、掌控一切的力量?”

“力…量?”秦钰喃喃重复,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和陌生。

“是的,力量。”关青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足以改变你命运的力量。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帮你。那里…没有歧视,没有欺凌,只有…绝对的公平和新生。愿意跟我去看看吗?”

她的眼神充满了蛊惑,如同在无尽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微光,对于彻底绝望的秦钰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尽管内心仍有恐惧和疑虑,但那份对现状的极致绝望和对“力量”一词的本能渴望,让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关青笑了,伸出手。这只手温暖而干燥,稳稳地拉住了秦钰冰凉颤抖的手,将她从危险的桥栏上带了下来。

“走吧,带你去一个…能实现你所有愿望的地方。”关青的声音轻柔,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牵着浑浑噩噩的秦钰,走下铁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地址。

车子向着榕城市中心的方向驶去,最终停在了一栋气势恢宏、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摩天大楼前——榕城生物公司。

出租车在榕城生物公司那栋高耸入云、在夜色中仿佛蛰伏巨兽的摩天大楼前停下。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的霓虹,却透不出一丝暖意。

秦钰浑浑噩噩地被关青牵着手,走进灯火通明却异常安静的大堂。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苍白失措的脸和关青从容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消毒水与昂贵香氛混合的、冰冷而缺乏人气的味道。前台穿着笔挺制服的女性只是抬眼淡淡一瞥,在看到关青后便立刻垂下目光,无声地开启了深处的专用电梯门。一切都在一种高效而压抑的寂静中进行,秦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

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下行,失重感让秦钰一阵眩晕。当电梯门再次滑开时,一股更加浓郁、冰冷而甜腥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攫住了她的呼吸。那是一种混合了高级实验室消毒水、某种难以形容的、富含生命能量的营养液,以及……更深层的、仿佛来自深渊的、令人本能战栗的黑暗气息。这股气息让她残存的醉意和绝望瞬间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

而最让她感到窒息,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是此刻正站在中央一个巨大得如同小型泳池般的培养设施边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身姿纤细窈窕,穿着一件裁剪极佳、长及小腿的黑色丝绒晨袍,领口和袖口镶嵌着幽暗的紫金色神秘纹路。她随意地倚靠在栏杆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容颜精致得近乎妖异,仿佛不属于人间。但她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冰冷、强大、如同君临黑暗国度的女王,掌控着此地的一切。那双抬起的、望向她的紫眸,深邃得如同星空漩涡,又似最寒冷的冰晶,仿佛能一眼看穿她所有卑微的过去、肮脏的伤痕和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直视的复仇欲望。

刘榕的目光只是在秦钰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紫眸便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带着玩味与审视的弧度。

“关老师,”刘榕的声音响起,慵懒而磁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敲打在秦钰脆弱的心脏上,“你带来了一份…相当有趣的‘礼物’。”她轻轻吸了口气,仿佛在品尝空气中无形的味道,“如此浓烈的绝望,如此纯粹的憎恨…还有这几乎要溢出来的、对毁灭与复仇的渴望…真是…甜美又诱人的滋味。”

秦钰吓得浑身僵硬,下意识地想往关青身后躲,仿佛那里是唯一的庇护所。但关青却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不着痕迹地将她向前推了一步,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引导。

“女王陛下,”关青恭敬地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无波,一如她平时在讲台上的从容,但细微处却多了一份绝对的臣服,“这孩子叫秦钰。她所承受的苦难和她体内被激发出的‘潜力’,似乎…非常特别。我认为,她或许能成为‘那个’的容器。”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中央那被特殊力场隔绝的、内部正疯狂躁动的培养皿。

刘榕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走近。她并未散发出直接的威胁,但那无形的、如同深海般的压迫感却让秦钰几乎无法呼吸,双腿发软。冰凉的、覆盖着一层微光流转的黑色共生体的指尖,轻轻抬起秦钰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那触感非人般的滑腻与微凉,激得秦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改变吗?小可怜。”刘榕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直接钻进秦钰混乱的脑海,撩拨着她最脆弱的神经,“想不想让那些肆意嘲笑你、践踏你的人,跪在你脚下恐惧地颤抖?想不想让你那无能又暴戾的父亲,为他施加在你身上的每一分痛苦后悔终生?想不想…获得足以撕碎一切枷锁、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

每一个问句,都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秦钰内心最深处那片被绝望冰封的渴望之上。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却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混合了巨大的诱惑、一丝疯狂的曙光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我想!”她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哑地喊了出来,声音破碎却带着惊人的力度,“我想要力量!我想要他们付出代价!无论…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

“很好。”刘榕满意地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令人胆寒。她松开手,目光转向实验室中央那个散发着不祥能量的培养皿。

“那么,去亲眼见见你的‘新伙伴’吧。”刘榕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近乎残酷的兴味,“它很饥饿,很愤怒,和你一样…它渴望吞噬,渴望毁灭,渴望用最直接的方式宣泄一切。去看看你们…是否‘情投意合’。”

随着刘榕按下手上的按钮,那笼罩着培养皿的特殊屏障发出一阵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嗡鸣声,如同某种巨兽苏醒前的呼吸,缓缓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轰——!!!

仿佛堤坝决口,那股被压抑许久的、狂暴到极致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汹涌而出!培养皿中那团黑红色的、如同拥有生命的粘稠物质瞬间感受到了活物气息的靠近,彻底疯狂了!它剧烈地沸腾、咆哮,疯狂地撞击着培养皿的内壁,发出砰砰的巨响,整个坚固的容器都在为之震颤!其表面那妖异的红光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映照得整个实验室忽明忽暗,仿佛地狱之门洞开!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铁锈腥气和毁灭欲望的气息弥漫开来,让秦钰几乎作呕。

那不再是一团物质,而是一头被囚禁了太久、对鲜血和破坏充满最原始渴望的凶兽!

秦钰被这可怕的景象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本能地连连后退,差点跌倒在地。

“害怕了?”刘榕冰冷而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淬毒的冰针刺入她的鼓膜,“这就是力量的本质,丑陋,狂暴,贪婪,从不顾及弱者的感受。想要驾驭它,就得有被它撕碎、吞噬的觉悟。现在,走过去,走进它。要么,你征服它,让它成为你复仇的利刃;要么,你被它消化,成为它今日微不足道的养料。选择吧。”

退路已经被彻底斩断。身后是深不见底、冰冷绝望的现实深渊,前方是狂暴危险却蕴含着无限可能和复仇希望的力量之径。父亲狰狞的嘴脸、赵峰猥琐的笑声、林薇尖刻的嘲讽、试卷上刺眼的红色分数、身上隐秘的伤痕……一幕幕画面在她眼前疯狂闪过,最终汇聚、燃烧成一股扭曲的、不顾一切的、足以焚烧理智的疯狂火焰。

她猛地咬紧下唇,直至尝到清晰的腥甜味。然后,她像是被这股疯狂的火焰驱动,眼神空洞却又燃烧着骇人的光芒,一步一步地,如同走向祭坛的羔羊,又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朝着那沸腾咆哮的黑红色地狱走去。

她颤抖着,跨过了培养皿那冰冷而高大的边缘。

嗷——!!!!!

那团黑红色的共生体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混合着亿万尖锐嘶鸣的恐怖咆哮,如同发现了最渴望的猎物,化作滔天巨浪,猛地扑了上来,瞬间将秦钰那瘦弱的身影彻底吞没、包裹!

“呃啊啊啊——!!!”

痛苦的尖叫只持续了半秒就被粘稠冰冷的物质彻底堵回喉咙,化为模糊的、令人心悸的呜咽。骨骼被巨大压力挤压发出的“咯咯”声清晰可闻。血肉仿佛被无数细密尖牙啃噬、分解、吸收的细微声响,更是毛骨悚然。那团物质剧烈地翻滚、收缩、膨胀,仿佛正在进行一场狂暴的饕餮盛宴。

刘榕、关青,以及不知何时悄然到来、静静站在阴影中的苏慕,都默然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苏慕的眼中闪烁着混合了好奇、兴奋与一丝病态欣赏的光芒。

然而,几分钟后,那狂躁的物质却再次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它如同遇到了某种消化不良的障碍,剧烈地波动着,最终猛地将秦钰“吐”了出来!

秦钰踉跄着跌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呕吐出一些粘稠的、带着血丝的黑色液体。她身上沾满了滑腻的黑红色粘液,令人惊讶的是,她似乎并未受到严重的、可见的物理损伤,但眼神更加空洞涣散,脸色灰败,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经被那狂暴的物质强行撕扯、带走,又勉强塞回这具破败的躯壳。

刘榕微微皱起精致的眉头,紫眸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了然。她缓步上前,拿出试管将共生体收入管内,随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如同被掏空般的秦钰,声音冰冷而透彻:

“看来…它渴望的不仅仅是吞噬,”刘榕的声音带着一种精准的洞察力,“它渴望更深的‘连接’…渴望你毫无保留的、主动的‘奉献’与‘共鸣’。隔着这些无趣的、属于过去耻辱的布料,它感受不够真切,无法完成最终的融合。”

她的目光落在秦钰那身破旧、沾满污渍和粘液的校服上,如同看着一件等待剥离的、碍事的包装。

“把它脱掉。”

秦钰茫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意识似乎还在痛苦的余波中漂浮。但在刘榕那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注视下,在她内心深处那已经被彻底点燃、对力量近乎癫狂的渴望驱使下,她颤抖得如同风中秋叶的手指,开始机械地、笨拙地解开校服的纽扣。

一件,又一件。

沾满污渍和馊味的旧校服外套被褪下,扔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是那件洗得变形、袖口起球的廉价毛衣。最后是那件领口磨损、颜色暗淡的衬衫…

当最后一件遮蔽物离开身体,秦钰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蜷缩起来,试图遮挡自己暴露在冰冷空气和他人目光下的肌肤。但那毫无作用。

实验室惨白而明亮的灯光,无情地照亮了她的一切。

——而那本该光滑细腻、属于青春少女的躯体上,此刻却布满了触目惊心、令人窒息的伤痕!

纤瘦的腰侧,是大片青紫交加、新旧叠加的淤痕,明显是反复踹打所致;单薄的背部,纵横交错着数道清晰的、已经发暗发黑的鞭痕或皮带抽打的印记,有些地方甚至结着丑陋的、刚刚脱痂的粉色新肉;瘦削的肩头,有着一个明显的、仿佛被烟头烙烫过的圆形疤痕;纤细的手腕处,是数道细细的、平行排列的、已经愈合却依旧刺眼的白色割痕;大腿内侧和手臂上,也遍布着青紫色的掐痕、瘀斑和细小的划伤…有的伤痕已经淡化,而有的则明显是新伤,红肿未消,甚至带着血丝。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个无声却惨烈的故事,赤裸裸地诉说着她在家中承受的残酷暴力和在学校遭受的无情欺凌。这副残破的、布满苦难印记的躯体,就是她绝望人生的最直接、最残酷的证明。

在场的三人,即便是早已见惯各种黑暗场面的刘榕,目光也在那布满伤痕的躯体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紫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涟漪。关青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真正的震惊与剧烈的不忍。她从未想过,自己班上这个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成绩垫底的女学生,在那宽大破旧的校服之下,竟隐藏着如此触目惊心的苦难!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既有将她带来的隐隐后悔,又有一种诡异的期待感。

“女王陛下,这孩子的身体…”关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她承受了太多…您觉得,她…她真的可以…”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显而易见。如此残破的容器,真的能容纳那狂暴的黑暗吗?

苏慕却是直接走上前去。她紫眸中的慵懒和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近乎虔诚的怜悯与强烈探究欲望的光芒。她伸出纤细的、覆盖着微光共生体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如同触摸一件珍贵而易碎的艺术品般,抚过秦钰背上那道最狰狞、最漫长的鞭痕。指尖那冰凉滑腻的非人触感,引得秦钰一阵剧烈的战栗。

“当然可以,”刘榕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与绝对掌控,在她手上的试管内,一小团暗红色的、如同浓缩的、沸腾的血液般的物质正在疯狂地冲撞着管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光线照射下,能清晰看到那暗红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不属于普通共生体的、更加灼热、更加暴戾的猩红色彩,如同血管般搏动,“我和慕慕产出的这个小宝贝,对‘血’和‘痛苦’…可是有着近乎痴迷的偏执呢~”

“它是我和慕慕的血液、力量乃至部分欲望融合而生的特殊产物,”刘榕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骄傲的弧度,目光转向地上蜷缩的、眼中只剩下疯狂渴望的秦钰,“从最亲密的血脉意义上说,它确实算是我和慕慕的‘女儿’。”

她顿了顿,语气如同最终的通牒,带着一丝恶魔般的引诱:“当然,秦钰,你现在依然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选择拥抱它,让它融入你的血、你的骨、你的每一道伤痕,从而获得颠覆一切、复仇雪恨的力量;或者,穿上衣服,带着这些永恒的耻辱印记,回到你那个绝望的地狱,继续承受永无止境的痛苦,直到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彻底毁灭。”

她的语气平淡,却每一个字都砸在秦钰心上。

秦钰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试管中躁动不安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暗红色物质,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寒冷和渴望而剧烈地颤抖。脑海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疯狂闪现——赵峰带着酒气的靠近、林薇和女生们围着她发出刺耳的笑声、同学们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父亲挥舞的皮带落在身上的火辣辣的痛楚、母亲无声的泪水、无数个冰冷饥饿的夜晚……所有的屈辱、痛苦、绝望、憎恨……如同积压了千万年的火山,在她瘦弱的胸腔内积蓄、翻腾、咆哮!几乎要将她彻底撑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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