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可爱女人

北方，J市。2010年冬日的风裹挟着寒意，穿过老旧的胡同，越过四合院空荡荡的花架钻进我租住的老破小。这座城市，喧嚣而冷漠，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藏着无数的故事。

我叫林然，27岁，曾经是个小有名气的律师，如今却因为涉嫌教唆证人提供虚假证据，被暂停了执业资格。说实话，我并不后悔，至少那件事让我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一百八十多多万的存款躺在银行账户里。这些钱，在J市的部分地段可能买不了一个卫生间，但更可能是这个城市里大部分人一生都攒不到的积蓄。如果你纸醉金迷，你一个晚上就能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它。如果你无欲无求，这些钱足够你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这个金额很尴尬，和我的年龄一样尴尬。

不管怎么说，手里的存款足够我给自己放个“gap year”。

那段时间我在家窝着，喝点小酒、咖啡，听听老歌，出租屋几个月都不打扫。偶尔翻翻法律书，发个博客，从法律角度解读一下热点事件，倒不是为了蹭热度，就是假装自己还在行当里混。这生活倒也自在，只是少了点刺激。

我的秘密爱好藏在心底，像一团不为人知的火焰——我喜欢SM，是个S。无论当时还是现在，这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特别是在J市。这个城市没空因为你有什么奇怪癖好而歧视你，就像它不会因为你有什么成就而仰望你，它平等地漠视所有人。

在律师这个道貌岸然的身份下，我当然不敢在现实中轻易尝试自己的爱好。那些交友网站上，标榜自己是M的女人，不是网站官方吸引流量的托儿，就是打着SM旗号的性工作者，最多的就是些骗子——要么是想窃取你的联系方式把你的私密照片发给熟人威胁你讹钱，要么就是最丧心病狂的仙人跳。不过干我们这行，即使不刻意磨练，你也能学会洞察人心的技巧，这些人聊几句就露馅。我试着聊过几次，失望而归，渐渐地也就懒得再回复任何消息。

这天，百无聊赖，我又打开了那个网站，屏幕上推送了一条新推荐，ID叫“春鹂”。她的头像是一张清纯到有些不真实的照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皮肤白得像刚落下的雪，嘴唇微微抿着，带着点羞涩的笑。长发披肩，柔顺得像丝绸，气质清新得像是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的女学生。我盯着那张脸，不能说是惊艳，但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恰好在我最喜欢的点上。

她的简介写着：“学法律的女大学生，急寻一暖主，无偿，可现实，如合适考虑结婚。”我冷笑了一声，这种简介一看就是博眼球的套路，八成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不过，我的手指还是不听使唤地点了“关注”。

没想到，几分钟后，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在？”

我愣了一下，盯着这个字，觉得有点意思。平时那些骗子要么上来就发一堆暧昧的废话，要么直接开价，她这开场白倒挺直接。我回了句：“在。你谁啊？”

春鹂回复很快：“哈，律师大哥？咱们还是同一个学校的，那你算是我的师兄啦？我叫春鹂（真名就是这个），法律专业大四，平时喜欢看书、唱歌，偶尔研究点刑法著作。我老家在东北，就算是在J市长大的吧。你呢？简介里说你是律师，真的假的？”

这语气倒是真的有点像在校大学生，带着点好奇和试探。我回了句：“律师，真的，不过现在赋闲在家。你这简介挺大胆，暖主？急寻？还考虑结婚？不怕被骗？”

她发了个笑脸表情：“怕啊，但总得试试吧。网上聊聊又不亏本，真遇到合适的，谁知道呢？再说，我看你关注我了，说明你也有点兴趣吧？”

我被她这话逗乐了，确实有点意思。我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打字：“行吧，大学生，说说你这‘暖主’是个什么概念？别告诉我你是看小说看多了，幻想出来的。”

她回得更快了：“哈哈，不是小说，是真心话。我喜欢那种被保护、被引导的感觉，但又希望对方是个温暖的人，不是冷冰冰的控制狂。你是S吧？感觉你挺有故事的。”

我心头一跳，这女孩有点门道，话里带着点挑逗，又不失分寸。我故作冷淡、深沉地回了句：“故事多了去了，你这种小姑娘估计听不懂。说吧，你到底想干嘛？真想见面还是逗着玩？”

她没立刻回，过了几分钟，才发来一条长消息：“律师大哥，我不是逗着玩。我是真想找个靠谱的人，在现实里试试。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SM对我来说不是游戏，是种生活方式。我不缺钱，也不是托儿，就是觉得你简介里那种不羁的味道挺吸引人。要不，约个咖啡馆聊聊？我就在你这城市，网站显示我们的距离还挺近的。”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这要是骗子，未免演得太真了点；要是真的，这女孩的胆子也太大了。我脑海里浮现出她头像那张清纯的脸，脑补了一下她站在咖啡馆门口，穿着毛呢大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甩了甩头，心想，林然，你可别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行，约个地儿吧。”我故意回了句带刺的话，“不过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掂量。”

她发了个“耶”的表情，紧接着发来一个地址：“明天下午三点，城北那家‘旧时光’咖啡馆，怎么样？我穿白色毛衣，我的头像是真实照片，你应该认得出我。”

第二天午后，冬日的阳光难得地洒满街道，我裹着黑色大衣，推开了“旧时光”咖啡馆的门。店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老式留声机在角落里低吟着一首爵士乐。我扫了一眼，目光定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

她坐在那儿，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件浅驼色的毛呢大衣，这初见的装扮竟然和我做昨晚幻想的一样。长发披在肩上，阳光在她侧脸上勾勒出一圈光晕。她素面朝天，但五官精致得像画出来的，眉眼间带着一股子灵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得像是能看穿人心。她低头翻着一本《刑法学》，手指轻轻敲着书页，像是有些紧张。

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春鹂？”

她抬起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林然大哥？比照片帅，气场很强啊。”

我取过菜单，她点了一杯拿铁，我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我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疑虑，“少来这套。你这模样，搁哪儿都是焦点，竟然跑来跟我这种老男人见面，我可是要提防着点。”

她抿嘴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老男人？还不到三十吧？律师大哥，别给自己加戏。我就喜欢有点阅历的人，稳重又不无聊。你呢？真敢网上聊了几句就来见我，胆子也不小。”

我被她这话逗得轻笑一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吧，大学生，你到底图啥？真想找个‘暖主’，还是闲得无聊来体验生活？”

春鹂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我：“林然，我是认真的。我知道SM这圈子鱼龙混杂，但我不傻，也不是随便玩玩。我学法律，平时可没少接触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我想要的，是那种真诚又纯粹的关系，哪怕有点冒险，也值得。”

她顿了顿，低下头，声音轻了点：“再说，我觉得你挺靠谱的。你的眼睛……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心底有团火焰好像被她的话点燃了。她这话说得真诚，眼神里没有半点做作。我靠在椅背上，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什么也没找到。

“行，”我终于开口，“那就聊聊你的‘暖主’标准吧。”

她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一本小笔记本，推到我面前：“喏，我写了一些想法。你看看？”

她竟然真的有标准？准备地如此充分？

我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她的喜好、底线和期望，字迹工整得像个好学生。我忍不住笑了：“你这准备工作，比我准备开庭还认真。”

我翻开春鹂的笔记本，她那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像是她在用法律人的严谨为自己的内心世界立下规矩。首页列着她对“暖主”的十条标准，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透着点少女的浪漫和憧憬。我一字一句读下来，感觉她既认真又带着点让人心动的天真：

1.真诚与信任：我希望我的暖主是个真诚的人，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藏着掖着，而是做光明正大的伴侣。我想要绝对的信任，不希望他只把这段关系当做满足生理需求的游戏。

2.温暖的性格：作为S，他得有温暖的一面。在调教之外，要让我感觉到安全感，像个能依靠的港湾。

3.安全词设定：每次调教前，我们必须一起定一个明确的安全词。如果我感到不舒服或者想停下来，这个词立刻生效。

4.尊重底线：他得严格遵守我的底线，不能有永久性伤害，也不能公开羞辱。调教时，要时刻注意我的情绪和身体状况。

5.调教后拥抱：每次调教结束后，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陪我平复情绪，让我重新找回安全感。

6.性行为限制：调教里不能有任何性行为，除非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而且是双方都真心同意，基于深厚的情感。

7.沟通与平等：我希望他是个会沟通的人，愿意听我的想法和感受。在SM之外，我们得是平等的伙伴，一起成长，而不是只有支配和服从。

8.责任感：他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调教时的主导，还是生活里的承诺，都要担当负责。

9.尊重隐私：我的隐私必须得到保护。我们不能把SM关系或者彼此的个人信息泄露，要保护彼此的自尊。

10.长期关系导向：我想要的不是短期的刺激，而是一起规划未来，甚至考虑婚姻。

读完这些，我抬起头，目光落在春鹂那张清纯得像画一样的脸上。她正低头抿着咖啡，睫毛轻轻颤着，像是在等我的反应。我心里有点震动——这女孩，条理分明得像在写合同，可字里行间又透着一种让人想保护的真挚。

我想打破尴尬，于是问春鹂，“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一会先去吃饭，然后看电影怎么样？你有没有其他想法？”

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淡粉色的帆布书包敞开了一个缝隙，让我看里面。

让我吃惊的是，她书包里装的，竟然是满满一书包的情趣用品。我大致看了一眼，看到了捆绑用的红色麻绳、情趣内衣，竟然还有一个肛塞……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啊。没看到我写的是‘急寻’暖主吗？”

她故意装作老成，重音落在“急寻”上。其实我看到了，她那些情趣用品根本没有拆包装，很明显是新买的。

“还吃什么饭，看什么电影……我已经在网上预定了酒店，想的是如果见面以后，你和我想象的感觉一样，我们就直奔主题了……”

这进展速度也太快了……我一口咖啡喷在桌子上。

我盯着桌上溅开的咖啡渍，脑子有点短路。春鹂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像是故意在试探我的反应。她把书包拉链轻轻拉上，胳膊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嘴角微微上扬：“林然大哥，吓到了？还是说，你这律师当久了，太过谨慎，胆子变小了？”

我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擦掉桌子上的咖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吓到倒不至于，就是……你这速度，比我当年背法条还快。”我瞥了眼她那鼓鼓的书包，心跳有点加速，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笔记本里那十条标准——尤其是“安全词”和“调教后拥抱”那几条。她的确认真，但这大胆的举动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春鹂低头抿了口咖啡，睫毛微微颤着，像是掩饰一丝紧张，但语气还是故作轻松：“我说了，我是认真的。网上聊来聊去没意思，现实见面才知道合不合适。你看我都准备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咱们就当喝杯咖啡，聊聊学习也行，我正好准备考法硕呢。”

我不知所措，盯着她那张清纯得像画一样的脸，试图从她眼神里找出点破绽。她脸上挂着笑，但手指轻轻敲着杯子，暴露了一丝不安。我突然有点想逗逗她：“大学生，你这书包里装的家伙事儿，够开个小展览了。真不怕我是个坏人，一次性全用在你身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怕啊，但我看人还算准。你这气场，像是能把控局面的人，不是那种乱来的家伙。”她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再说，我写了那么多标准，你要真是个坏人，估计早被我吓跑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这女孩，胆子大得离谱，但又透着股让人放心的真诚。我靠在椅背上，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她的书包里那些没拆包装的情趣用品，说明她确实是新手，估计也就是最近才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她说预定了酒店，直奔主题，这话听着大胆，但她眼神里的紧张和期待告诉我，她不是随便玩玩。

“好吧，”我终于开口，语气故意放慢，“你这‘急寻’暖主的计划，确实够直接。不过，春鹂，咱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不怕节奏太快，回头后悔？”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我：“林然大哥，我不怕快，就怕没感觉。咱们都是学法律的，最擅长分析风险。跟你聊了这些，我觉得你跟我想象的挺像——有点不羁，又不失分寸。所以，我想试试。”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轻了点，“当然，你要觉得不合适，我也不会勉强。不过，对我来说，安全词随时可以用，还怕什么呢。”

这话让我心头一热，她把主动权交给我，像是既在试探又在示好。我低头看了看她的笔记本，那十条标准还摊在桌上，尤其是“调教后拥抱”和“性行为需结婚”的条款，让我对她的认真多了几分敬意。

“行，”我合上笔记本，推回给她，“酒店的事儿先放放，我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急不可耐的老色鬼。咱们先去吃点东西，聊聊你‘暖主’计划的细节，怎么样？总得让我消化消化你这书包的冲击力。”

春鹂眼睛一亮，像是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好吧，律师大哥，你赢了。不过吃饭的地方我来挑，我学校就在这附近，门口巷子里有家东北菜馆，饺子特别好吃，适合冬天暖胃。”

我点点头，起身帮她拿过外套：“那就听你的，带路吧。”

她笑着站起身，背上那个装满“秘密”的书包，步伐轻快地向咖啡馆门口走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毛呢大衣的背影带着点少女的灵动。我跟在后面，心想，这一天的走向，怕是比我打过的任何一场官司都要刺激。

我跟在春鹂身后，出了“旧时光”咖啡馆，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这个城市里独有的烟火气。她裹紧了毛呢大衣，背着鼓鼓的书包，走起路来轻快得像个小鹿。我瞥了眼她纤细的背影，心想，这女孩真是矛盾得有趣——简介里写着“急寻暖主”，书包里塞满了没拆封的情趣用品；本以为她会选个西餐厅狠狠宰我一顿，可她偏偏选了个接地气的东北菜馆吃饺子。这股子实诚劲儿，倒是真有点东北人的作风。

“春鹂，你这品味够接地气，”我边走边揶揄她，“我还以为你会挑个高档西餐厅，狠狠宰我一顿呢。”

她回头，冲我眨了眨眼：“林然大哥，你这是瞧不起我们东北菜？那家馆子的三鲜饺子，皮薄馅大，一口下去满嘴香，冬天吃这个最暖和了。西餐厅那种小布尔乔亚的玩意，不适合咱们无产阶级！再说，那是情侣才去的地方，咱们可不是情侣。”

“那我们是什么啊？”

“是……是伴侣，伴侣……”

我被她逗乐了，摇了摇头：“行，大学生，你说了算。饺子就饺子。”

菜馆就在两条街外，门脸儿不大，门口挂着个红灯笼，透着股中国风的温暖。推门进去，热气腾腾的饺子香气混着醋味扑鼻而来，店里人声鼎沸，服务员操着大嗓门招呼客人，透着北方城市特有的热闹。春鹂熟门熟路地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后把书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身边另一个椅子上，还下意识地用一只胳膊勾住书包的肩带，像是在保护什么宝贝。

“常来这儿？”我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

“嗯，学校附近，性价比高，”她笑着翻开菜单，推到我面前，“我推荐三鲜馅，你喜欢啥口味？辣的还是清淡的？”

“随便，你挑吧，”我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她。她低头点菜的样子认真得像在写论文，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张清纯的脸，和她书包里那些大胆的“装备”，怎么看都像两个世界的东西。

点完菜，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试探：“林然大哥，你还没说呢，刚才看到我书包里的东西，啥感觉？是不是觉得我特疯？”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拖延时间整理思绪。说实话，刚才瞥到那些麻绳、情趣内衣和……那个什么肛塞，我确实被震了一下。这女孩看着清纯得像白纸，偏偏敢这么直白地把自己的兴趣摆在明面上，还一副“急寻暖主”的架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疯倒不至于，”我放下杯子，盯着她的眼睛，“就是觉得你挺矛盾。学法律的，写标准跟写合同似的，严谨得不行；可这行动力，又比我追查证据还勇敢。你这书包里的东西，买来多久了？”

她脸颊微红，低下头戳了戳桌上的醋碟，低下了头，声音小了点：“没多久……上个月买的。网上查了好多资料，挑的都是入门级的。我……我就是想试试看，真的。”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倔强，“你别笑话我，我知道自己是新手，但我不随便。挑你，是因为直觉上就觉得你靠谱。”

“行，不笑话你，”我笑了笑，语气放缓，“不过，春鹂，咱俩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她咯咯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怕啊，但我学法律的，最会看人。你这人吧，表面不羁，其实挺有分寸。刚才在咖啡馆，你没有直接答应和我确立关系，说明你不是那种乱来的家伙。”她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再说，我标准写得清楚，你要真不靠谱，我随时喊安全词。”

我被她这话逗得哈哈一笑，正想问她怎么就会确信我会遵守“安全词”之类的君子协定，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两大盘三鲜馅的饺子摆在桌上。春鹂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蘸了点醋，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嗯！这味儿，绝了！你快试试！”

我夹了个饺子咬了一口，皮薄馅足，确实地道。看着她吃得一脸满足，我突然觉得，这女孩身上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明明背着个装满情趣用品的书包，聊着SM这么前卫刺激的话题，偏偏能在这热腾腾的饺子馆里，露出这么单纯的笑。

吃到一半，春鹂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认真地看着我：“林然大哥，我知道你觉得我冒进，但我是真想试试。SM对我来说，不是随便玩玩，是种……怎么说呢，探索吧。我想要那种被引导、被保护的感觉，但又希望对方是真心待我的。”她指了指自己的书包，“这些东西，我买来就是给自己壮胆的。既然今晚感觉对了，我想……”她顿了顿，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所以我想直接去酒店，试着迈出第一步。”

我愣了一下，差点被嘴里的饺子噎到。虽然在咖啡厅，她就提到预订了酒店，但她后来没有再提，我也自然不会问。她可能是觉得在咖啡厅说的不够直白，这次说的更加郑重其事，眼神里带着点羞涩和坚定，像是在等我的反应。我放下筷子，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点犹豫或玩笑的痕迹，但确定了她是认真的。

“你这‘急寻’还真不是开玩笑，”我轻笑一声，语气故意放慢，“酒店你都订好了？不怕我这老男人让你失望？”

她抿嘴一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订好了，附近一家四星级酒店，环境不错，私密性也好。我查过评价，安全得很。”她顿了顿，声音低了点，“林然大哥，你看，你的气场、谈吐，都跟我想象的‘暖主’挺像。我愿意赌一把。”

我心头一热，她的坦诚和胆量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我虽然对SM圈子有点了解，但我目前别说是婚前性行为，就是连女孩子的手还没有牵过，让我跟一个刚认识的女大学生这么直接地“直奔主题”，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看了几秒，脑子里飞速盘算。天上突然掉下来的桃花运，让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陷阱。但她纯澈的眼神以及我自己的色胆又让我觉得，她值得认真对待。我低声问：“春鹂，你确定今晚就想迈这一步？不怕太快？”

她咬了咬嘴唇，点点头，眼神里透着股倔强：“确定。咱们可以先定好安全词，慢慢来，试试感觉。”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要觉得不合适，我也不会勉强。安全词你也随时可以用。”

我忍不住笑了，这女孩真是把法律人的严谨、少女的冲动、东北人的实诚结合得天衣无缝。我夹了个饺子，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边思考。她这股子急切劲儿，让我心底那团火焰又燃了起来。

“行，”我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笑意，“吃完这顿饺子，咱就去你订的酒店。不过先说好，安全词得定好，节奏我来控，你随时可以喊停。”虽然我这么说，实际上也是故作成熟……我都不知道如何以情侣的身份与女孩子相处，更别说是玩这种私密的游戏。

春鹂眼睛一亮，像是松了口气，又有点兴奋：“好！安全词我定个接地气的，就叫——‘饺子’，简单好记，还应景。林然大哥，你果然是稳重型选手，我没看错人！”她笑着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嘴里嘀咕，“快吃吧，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摇摇头，笑着夹起一个饺子。吃到最后，我抢在春鹂之前把账结了，冲她摆摆手：“这顿我请，哪有让大学生请客的道理。”

“走吧，去看看你订的酒店。”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林然大哥，你这绅士作风，我给加分了！行，走吧！”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出了菜馆，冬寒风吹得人清醒了不少，我的内心又嘀咕起来。她订的酒店就在附近，是一家四星级酒店，从菜馆步行十几分钟就到。路上，她走在我旁边，我提出帮她背着书包的时候，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瞥了她一眼，不打算放过这个羞涩的女孩：“春鹂，你这心可真大，这就确定去酒店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我，我们就这样让时间在对视中停顿了几秒，她的眼睛里重新闪出狡黠的光：“我有‘饺子’护体，怕啥？”

我摇了摇头：“行，大学生。走吧，咱们别让这顿‘饺子’白吃了。”

酒店大堂灯光明亮，装修简约却不失格调。从办理入住登记时的紧张与不安来看，这女孩子至少是不常住酒店的。“3012房，顶楼，景观不错。”我点点头，跟她进了电梯，心跳莫名加速了点。电梯里，她靠在墙上，低头摆弄着书包的拉链，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到了房间，她推开门，屋里暖气开得足，落地窗俯瞰着城市夜景，灯光点点，像散落的星辰。我们放下书包，脱掉外衣，不知所措地呆站着。她转身看我，脸上带着点羞涩，又有点期待：“林然大哥，咱先定个基调吧。你是S，我是M，咱们今晚……先试试简单的，如果可以就循序渐进，行吗？”

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盯着她，语气故意放慢：“简单点好。你的标准我记得，安全词是‘饺子’，调教后要抱抱，其他的底线我也清楚。你想从哪儿开始？”我故意装作很有经验的样子。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起勇气。她脱掉了白色的高领毛衣，下面穿的是一件胸前印着小叮当的白色短袖体恤。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捆没拆封的红色麻绳，递给我：“这个……我查过资料，绳缚可以算是入门的尝试，要不咱们试试？你会吗？”

我接过麻绳，包装上的标签还没撕。我尴尬地笑了一下：“会一点……你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脸颊微红，但眼神坚定：“准备好了。安全词是‘饺子’，你得随时听着。”

我站起身，拆开麻绳的包装，柔软又毛糙的触感在指间滑动。我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把手伸出来，我先绑个简单的结。别紧张，随时喊‘饺子’，我立刻停。”

春鹂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是在期待，又像是紧张。我回想着爱情动作片里的操作方式，开始慢慢绕绳子，动作轻而稳，绳子在她手腕上缠绕了几圈，又从两个手腕之间穿过，在几个绳圈上缠绕打结。她的呼吸有点急促，但没喊停，只是低声说：“林然大哥，你手艺不错……这绳子，挺舒服的。”

我轻笑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心里却有点慌神。这女孩的信任和坦诚，像一股暖流，慢慢渗进我心底。

她低头欣赏着手上的绳结，胸前的小叮当图案随着她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她脖子处露出的皮肤白皙得像瓷。绳子轻轻贴着她的手腕，勾勒出一种微妙的张力。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依然亮晶晶的，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我的心跳也有些加速，毕竟，这一切对我来说也是全新的——关于SM的技能储备，我除了这个绳结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春鹂闭上眼睛，陶醉地把手腕上的绳结在脸颊上蹭了蹭，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林然大哥，这绳子绑得……还挺好看的。”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点试探，像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重：“刚开始，简单点好。你感觉怎么样？绳子紧不紧？”我一边说，一边掩饰自己毕生所学的绳艺已经被掏空的尴尬。

她轻轻动了动手腕，像是感受绳子的触感，然后抬头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不紧，挺舒服的。不过……”她顿了顿，脸颊泛起一抹浅红，“林然大哥，能不能先把绳子解开？我……我想去浴室洗个澡。”

我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她的要求来得有点突然，我点点头，迅速松开了绳结，小心翼翼地避免弄疼她。绳子滑落，她揉了揉手腕，冲我笑了笑：“谢谢，安全词还没用上，你已经挺温柔了。”

我轻笑一声，掩饰心底的那点紧张：“别急着夸，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是新手。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我退后一步，坐回椅子上，假装镇定，实则心跳得像擂鼓。这女孩的节奏快得让我有点跟不上，但她的坦诚和信任，又让我觉得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春鹂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未拆封的包装袋，抱在胸前，冲我眨了眨眼：“我洗完澡，会换上我买的情趣内衣。你……做好心理准备哦。”她说完，脸上带着点羞涩和挑衅，转身走进了卫生间，门“咔哒”一声锁上。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脑子里一片空白，差点没拿稳手里正在整理的麻绳。情趣内衣？她这话又一次像颗小炸弹，炸得我措手不及。我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她从浴室走出来的画面——清纯的脸蛋，配上她大胆的“装备”。这女孩，简直是个矛盾的集合体，写的调教规则严谨地像合同条款，行动力却像开足马力的跑车。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实话，和一个刚认识的女大学生这么快进入这种场景，我这个“新手S”有点手足无措。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淅淅沥沥的，像是在提醒我时间在流逝。我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就这么快进了到开房的剧情？我和春鹂不过才吃了一顿饺子，聊了几句，她就已经在卫生间里换情趣内衣了？这节奏快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什么圈套。仙人跳？她的手腕上还有我刚才绑绳子留下的浅浅红痕，那书包里满满的情趣用品——麻绳、肛塞、情趣内衣——不正是举报我强奸或强制猥亵的完美罪证吗？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额头冒出冷汗。作为一个律师，我给很多犯罪嫌疑人做过辩护，舌战群儒的场面见得多了，可现在竟然轮到给自己脑补辩护词？我咽了口唾沫，飞快地在脑海里梳理证据链：我们是自愿见面，聊天记录可以证明；饭钱是我付的，服务员能作证；酒店是她订的，房卡她拿的……可万一几秒后，几个壮汉破门而入，威胁我破财免灾，或者直接扭送公安局，我还真不觉得意外。色字头上一把刀，这话说得太他妈对了。

小说相关章节：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