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小子，这次你在奴所干得不错。”

　　走在去地下室的阶梯上，秦老阴恻恻地嘿嘿直笑。

　　听出老婆子话里有说法，于皓双眼直放光，赶紧凑过去问：“秦老，您老是不是又听说什么了？赶紧给小子再透露透露呗？”

　　秦老慢悠悠摇了摇头，哼哼道：“这次又不是韩家帮你报功运作，我怎么清楚上面儿会给你什么好处，但就我估计，这次你说不得会上一个大台阶儿。”

　　于皓立马嘴巴大张成了O型，心说这意思就是说，我有可能升级到L3了？那岂不是跟杨潇潇章艺平级了？

　　看于皓一脸猥琐开心的模样儿，秦老伸出拐棍打了他一棍，嫌弃道：“你小子别得意忘形，我也只是猜测，具体这次组织上给你定多少，还不确定，但是老身这边儿也会帮你看着点儿，多帮你争取争取。”

　　两人一个骂人一个被骂，没两步就下到中央刑房，等到带党立娜挪车去车库的符子花归来，于皓这才打开了三号囚室，领着身后一老一小进入其中。

　　“雯雯，这是吕雉的秦老，她待会儿会带你走，办手续可能会花上几天时间，我不在身边，你要记得听秦老的话。”

　　看着躲进床脚的吕雯，于皓一边柔声开口，还一边强忍后腰小肉被狠狠旋拧的痛楚，脸上挤出个‘相信我’的表情。

　　“行了，我跟这丫头单独聊几句，你们先出去吧。”

　　秦老一挥手，开口便把于皓符子花轰哄了出去。

　　出了囚室，于皓狂揉刚刚快被符子花拧掉的皮肉，他人刚要溜，却又被符子花扯着耳朵扽住了。

　　于皓嘴上咧出一抹傻笑：“你干什么？时间还挺紧的，我去看看黄小姐。”

　　“雯雯？叫得挺亲热啊？什么时候勾搭到这个地步了？”

　　符子花盯着于皓直哼哼，她今天还没来得及看监控录像，还不知道于皓下午和吕雯情感爆发，掏心掏肺来着。

　　于皓赶紧伸嘴儿对着符子花连亲几口：“我说姑奶奶，你怎么又吃上飞醋了？这二位眼瞅着都要送走了，别耽误了秦老办事儿。”

　　“晚上再给我好好交代。”

　　符子花伸出细指点了点于皓脑门，然后小腰一扭便走了。

　　……

　　十一号囚室，黄雅茵躺在床上正要睡觉，却看到那个好几天没等到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暗中开心之余，黄雅茵坐起身，一只脚刚想去穿拖鞋，但紧接着她就哼了一声，整个人又缩回被子里，背过身去看也不看于皓了。

　　知道黄傲娇脸皮薄，于皓赶紧摸了过去，他行头都不脱就钻进了被窝里。

　　“哎，你还穿着衣服呢，脏……”

　　黄雅茵嫌弃地推搡了于皓半天，小手最后还是缓缓止住，抱紧了于皓。

　　“时间紧，外面还有人等，今天来说正事儿。”

　　轻轻揽过被子里的黄雅茵，于皓把刚刚和秦老商议的二套方案，简单给她介绍了一遍。

　　听闻于皓要把自己送去给别人，黄雅茵咬着嘴唇从被窝里坐起，她直勾勾盯着于皓，憋了半天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眼泪差点儿掉下来，等到于皓讲完，黄雅茵这才哑着嗓子问：“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走？”

　　明白她委屈，于皓赶紧拉过黄雅茵的小手，一边抚摸一边轻轻道：“你就不问问这个吕雉是什么组织？”

　　黄雅茵冷冷看着于皓，抽回了自己的手：“反正就是个黑道或者什么犯罪组织呗？还能是什么？”

　　于皓挤出一抹尴尬地笑：“临走前，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黄雅茵继续盯着于皓，她小鼻孔一张一合，气呼呼说：“问吧！”

　　于皓眨了两下眼：“你剩下的钱只有五亿么？”

　　黄雅茵依旧盯着于皓：“我要是说不止呢？”

　　于皓摸了摸她的胳膊：“我想听实话，都要走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黄雅茵瞳孔闪了闪，低下头去，用蚊子叫般的音量小声轻吟：“八个多一点儿，只有这么多了，真的……”

　　于皓点了点头，还没等他开口，只见黄雅茵一把抓住于皓胳膊，没绷住的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多出来的我们两个分，不，我都给你，别送我走！”

　　不忍黄海龟如此难受，于皓大手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悄悄安抚：“我跟这个秦老都商量好了，她其实跟我亲戚有些关系，算是我长辈，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们势力大，你的身份能轻松洗白了，以后出去了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五个亿的三分之二待会儿你在这里付给她，剩余的三分之一，你自己留下，她不会扣……”

　　“我已经跟那边谈的是，其余多出来的全归我……”

　　“所以，等你出去后，别人问起，就咬死了说，多余的全被我逼问坦白干净了，懂了么？机灵点儿……”

　　黄雅茵躺在于皓怀里，僵硬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去把我的笔记本拿来，还有纸和笔……”

　　……

　　十一号囚室，黄雅茵在电脑上找寻系统文件，还在纸上用笔记录着什么，很快，她将一张纸条递给趴在一旁的于皓：“这是开户行，账号，密码，密钥，一共是3.4亿。”

　　于皓刚揣起纸条，等着待会儿交给秦老，这时候黄雅茵忽然又把床上的笔记本转向他，同时拿着笔在液晶屏上指指点点：“这个文件，把后缀改成记事本……有两个账户……加起来大概1.8，是那五亿里剩余的，开户行，账号，密码，密钥全写在这里，千万不要弄丢了……”

　　“还有这个文件也改后缀，这里面是三个……加起来3.7，这是我全部的钱了，周成儒如果还有，也是我不知道的……”

　　于皓不禁皱起眉头：“这东西不好带走吧？这密码密钥都是大长串，你背得下来吗？”

　　黄雅茵叹了口气，她把笔记本合上，递给于皓：“所以你务必收好了。”

　　于皓一愣：“你不要了？”

　　黄雅茵摇摇头：“怎么不要？我不相信那些个什么其他人，我……只相信你，也只能相信你，帮我存好。”

　　于皓抿着嘴把笔记本夹在腋下，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黄雅茵下了床开始穿衣服，她抖着嘴唇，似乎要做最后的告别：“于皓……如果……你刚才都是在骗我，我没有别的要求……我老家是在浙江宁波的……”

　　于皓嘿嘿一笑，直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别说了，钱我已经拿到了，你没用了，外面儿的人是杀手，刚在外面院子挖好坑了。”

　　黄雅茵身体一滞，她回头茫然地看向床上的男人，眼里再次崩出泪花。

　　感觉这玩笑开大了，于皓赶紧吧唧了两下嘴：“逗你玩呢，是不是吓坏了？”

　　黄雅茵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大叫一声，跳上床猛捶于皓。

　　而于皓不躲不闪，伸手抱住面前的女人，任她小拳拳落在身上，直到那拳力逐渐变弱，最终缓缓拳化为掌，软绵绵环在自己脖子上。

　　“瞎留什么遗言呢？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过去也就是搭搭台子，帮把手把业务搞起来，将来你还是跟我干。”

　　于皓缓缓抚摸黄雅茵的小腰，口中安慰不停。

　　轻轻推开于皓，黄雅茵双手扶着他的宽肩，仰脸看着面前的男人，之后她小脚轻踮，主动吻上了于皓的唇。

　　两人在激吻中，关系似乎拉进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

　　“不要给我戴，我自己会走。”

　　盯着囚室门口甩着手中镣铐的符子花，黄雅茵嗤哼了一声，紧接着她看向旁边的一个老太，平静地说：“秦老对吧？我们走吧。”

　　“不错，于小子眼光可以，你这丫头确实值得拉拢。”

　　亲眼见到波澜不惊的黄雅茵，秦老在微讶中不禁夸赞出口，对方这孤高的模样，似乎挺对老太太胃口。

　　“谬赞了。”

　　黄雅茵扭头瞥了眼旁边的于皓，她伸手一掀对方侧襟，探指就把于皓上衣内兜的纸条夹了出来，而后递给了秦老：“受您庇护，理当感谢。”

　　“呵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秦老似乎越看黄雅茵越顺眼，那老脸比瞧见‘惹祸精’于皓不知要开心多少。

　　“丫头，以后就在我们韩氏干吧，必给你一个满意的位置，比跟着于皓这小子可要强得多……”

　　听着秦老捧高踩低，还搁那儿挖墙脚，于皓手捂胸口，气得快要吐出血来，好家伙，人都让你带走了，咋还踩咕我呢？

　　手握成拳抵唇轻咳，于皓有些不满地哼哼：“秦老，天色已晚，您老是不是也该上路了？”

　　闻听这话，秦老举起拐杖，追着于皓猛抽：“小兔崽子，说谁上路呢？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盼着老身咽气儿呢……”

　　于皓吃了两棍，赶紧撒丫子跑出了地牢，结果再回头看，身后却是无人追来，等他再摸下楼梯一瞅，秦老早已带着黄雅茵从通往地下车库的侧廊走了。

　　“你没出来前，吕雯就被带上车了。”

　　送党立娜驾车离去后，锁门归来的符子花怕于皓不知道另一个女人的情况，便主动提了一嘴。

　　瞧着三号、十一号两间空荡荡的囚室，于皓轻叹一声后，便搂着不停揪他耳朵的符子花，离开了地下室。

　　……

　　清晨，于皓从睡梦中醒来，他轻轻扒开铺在胸口的长发，又摸了摸身边熟睡女人的小脸儿。

　　此时符子花那颜上还挂着些许昨晚被满足后的浅浅泪斑，只是淡的快要看不清了。

　　起床洗了个澡，于皓整理好行头便出了门，今天还要去中鼎大厦接受问询，周五如果不早走，肯定会被堵在早高峰的路上。

　　走前于皓并没叫醒符子花，昨天小花花就忙了一天，今日还要帮于皓去洗黑产，让她多睡一会儿好了。

　　八点半左右，于皓可算到了中鼎国际，等上到11层出了电梯，他眼珠差点儿没掉出来。

　　好家伙，这吕雉女王私人会所前台处，以往静得跟闹鬼似的，今天却是破天荒聚了一帮女人在门口，她们扎堆儿成了三四个小团体，全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而场间诸女发现电梯里出来个男人，瞬间全都静了，一双双目光迅速聚焦了过去。

　　早已见过大场面的于皓此时也是不慌，他从兜里掏出个防雾霾口罩戴上，抬手扶了扶古驰墨镜，再打眼扫视一圈儿，等认出有熟人在场后，他这才抖了抖背后的奢包，大摇大摆走近角落里一高两矮三人组，低声对其中一矮打了个招呼：“邬姐，吃了吗？”

　　一身黑色正装的邬晶瞧着于皓当前这打扮，也是哭笑不得：“你怎么整得跟明星出街似的？”

　　“熟人太多，低调嘛。”

　　于皓随口应着，又去看旁边的一高一矮，矮个的903男奴所东区门监小席，此时也是一身黑色正装，如今再见，她还是瞪着大眼不停打量于皓，而那一高，却是枪手夏薇，自从于皓凑过来后，她就不自然地撇过头去了，这会儿她穿的西装似乎有些显小，套在身上别别扭扭，好像走上两步就会撑爆。

　　看了看时间，于皓吧唧了一嘴：“这么多人全挤到一天，犊子扯得完吗？怕不是要问到夜里。”

　　“早上就开始了，刚才已经进去一波了。”

　　邬晶轻抿干唇，似乎是有点儿紧张。

　　于皓凝神思索，这次903事故，肯定是要有人负责的，东区领导阶层怕是都难甩锅出去，无非是谁责任大、谁责任小的区别，邬晶作为B2狱长，肯定得受处分，也不知道她后台硬不硬……

　　今日会所门口人头攒动，就连平常难得开工的前台也没空着，那前台小姐看到11层来了个男人，便绕出咨询台，走近于皓小声道：“于先生？左部长正在里面等您，您跟我来……”

　　告别邬晶，于皓被领进双扇大门，走入办公区长廊，刚摘掉遮面的行头，他就被前台小姐带入一间大房。

　　大房里摆着那熟悉的长弧桌，只是当初入职仪式上那几个并排而坐的面具女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五个并未遮面的女人，这次房里不再是灯火孤明神神秘秘，而是照明全部打开，直令桌后几女的面貌一览无遗。

　　“于皓，你来了，问询开始之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内务部部长，田欣姝，田总。”

　　看正主到了，坐在次座的左雅也不多废话，立刻给于皓重点介绍起坐在正中主位的女人来。

　　这内务部长田欣姝是个带着厚片眼镜的中年女人，她的短发在脖后扎成一撮马尾啾，显得不精于打理，微胖的脸上皱纹不多还算光滑，只是她这面色有些蜡黄，气色带着些许病态，也不知道是本身肝胆有问题，还是这两天疲于为烂摊子奔波，而闹上火了。

　　“你就是于皓？先坐下吧。”

　　田欣姝第一次见到于皓，语气里软软绵绵还算客气，她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直接招呼于皓落座。

　　腰杆微躬，于皓规规矩矩叫了声田总好，这才脱下包坐上长台前的一张培训椅，他打眼一扫另外几女，主位田欣姝左手是左雅，右手边次位倒也认识，正是他从903奴所西区外廊第一调教室救出来的理事长秘书：葛旭萍。

　　坐在左右最边缘的两女，于皓却是从未见过，左雅外侧的女人，面貌年轻，她留着跟张雅楠差不多的波浪长发，在脑后系成马尾，这女人身型偏瘦弱，肤色白皙稚嫩，但肤质不是太好，同徐丽媛一样脸上有些红斑痘痘，好似有点儿内分泌失调，她此刻戴着大圆框学生妹眼镜，正不停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

　　而葛旭萍侧边的女人，一直低头玩儿着手机，连头都不带抬的，此女造型另类，她身高体长，穿着黑色短打作战服，留着超短发，肌肉练得五大三粗，咋一看好像是男的。

　　葛旭萍见于皓看向自己，从桌子下面探出小手偷偷挥了挥，算是打了个招呼，她这动作带着些许亲近之意，估计是因着被于皓所救，葛秘书对于皓印象还不错。

　　“田总身边的那位，想必你……还不太认识，是理事会特派员葛旭萍，我身边的这位，是内务部助理秘书李亚楠，而最后一位，是内务部武装组组长王若男。”

　　介绍完大姥，左部长也没忘了其他二位，遂一一给于皓说起，只是点到葛秘书时，左雅估计是猜想当初两人见面之时可能有尬处，便嘴上一拐弯儿，直接蹚了过去。

　　等到左部长两三句把场间几女介绍了一遍，田欣姝又温和开口了：“好了，调查组成员也介绍完了，时间有点紧，那对你的问询也就正式开始，那么……于皓，首先从8月15日早上开始，把你进入男奴所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一遍……”

　　从903归来的这几天，关于囚狱暴动中自己干了啥，于皓虽不能说是四处招摇，但也谈不上三缄其口，面对熟人问询，他也没少吹牛逼，结果就是囚狱里的各种经过，于皓早就梳理得滚瓜烂熟了，无需回忆就能脱口而出，如今在问询会上娓娓叙述，各种细节他也是未曾遗漏。

　　只是于皓在陈述中，悄悄挂上了不少主观色彩，他那话里隐隐有所偏颇，譬如对于整个危机的处理，金丹金姐的作用就被于皓重点突出了，而陈蕾蕾姐这个副组长，则被他这个当组长的偷偷暗踩了几脚。

　　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把‘主线’经过叨咕完，之后于皓连张吉东的‘支线’也顺带盘了一遍，其间田欣姝部长只插嘴提了几个细节问题，整个问询便算是结束了，估计也是于皓在囚狱里干了啥，此前都已经汇报过左雅，高层基本也都清楚信息部整理的事件经过，如今于皓再来接受调查，无非是做两相印证和补充细节的工作罢了。

　　随着手边的录音笔不停闪烁着REC红灯，内务部助理秘书李亚楠还在噼里啪啦地敲击笔记本键盘，想必她是在突击赶制问询纪要。

　　而另一边高大威猛的王若男，从始至终都未开过口，一直在专心致志玩手机，只是当于皓讲到东区夏薇用突击步枪扫射众奴那段时，她才抬起头来多看了于皓两眼，估计这男人婆就是被专门叫来聆听战斗内容的。

　　至于主位的田欣姝，在认真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报告后，她病恹恹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疲态，在跟于皓闲扯了两句之后，她便招呼左雅送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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